重庆贫民窟
nn
那件衣服试了一下
n瘦了一寸,江水之上
n再也看不见他了
nn
他成了黑暗的一部分,他死时的笑声
n刺中我
n我成了他的一部分
n星月也害怕
n全坠落到我的乳房上
n暮 色
nn
望上去是蓝
n上面附了一层低沉的哭泣
n尽是灰烬,家乡变成如此
n如你所说
n纪念父亲的死
n还有我的死
nn
那蓝后来成了一股冷冷的气,我用袖子
n挡了挡脸
n死神
n落进了衣服的褶皱里
n如你所说
n纪念母亲的死
n还有你的死
n预言家的舞
nn
寺庙里有伴舞
n小小的脚,粉色的花盛开
n佛笑了
n地狱厚了三尺
n装下更多人
nn
上楼的时候
n你蹑手蹑脚,呼吸如鱼
n小小的嘴吐出一个新鲜的世界
n触 电
nn
孤独的翅膀下斜
n朝墙上贴近
n再上升,朝墙上的红线隐去
nn
红线吊着一双白色的鞋
n装上一个孤儿的瘦瘦的脚
n雷电交加
n她触电,大叫
n她惊骇十秒钟后
n稳稳地走下红线
n落在了我的手指上,像一个害羞的花朵
n梦北京
n那是腐烂的大白菜
n可以淹死我所有的梦
n那只刺猬小心地穿越
n正在消失的城墙
n看见我们姐妹相拥而泣
nn
我们的肺叶
n专门卷裹男人的谎言和性器
n我呢,脸
n对准母亲
n母亲独自走开
n我们姐妹死前都把美丽的嘴张开
n吐出一个个男人
n三月去马堡
n马堡的坡度,是一匹向上跃的动物
n没有目的地
n天使的手招了招
n把这动物冰在半途
nn
一排红色瓶子
n在大教堂下腾起欲望
n相互撞击,听瓶子唱歌
nn
我举起瓶子对着道路
n扔去,瓶子散落
n如疼痛的葡萄
n统统滚下马堡的石阶
nn
谁的女儿
n找不到家具
n只摸到自己的手
n西比尼尼山脉有道闪光
n照见手背上的乌云
nn
在五千年前,你是一道影子
n我经过无数的陌生国度,进入意大利
n喊着你的名字找你,有一天,你来到我枕边
n说妈妈,你这个可爱的吸血鬼
n从那之后
n我头发里全是温柔的眼泪
n用力去推开那尖叫的爪子
n母亲的钟
n我的声音里有你的声音
n像灯里的钨丝
n什么时候断
n什么时候世界进入黑暗
nn
我一次比一次有勇气站在你面前
n我拒绝裸体
n是因为我的裸体总被强暴
n你比我幸运,你有爱你的人
n我呢,看旧地板上的蚂蚁爬上双腿
n耻辱使我连你的声音也不曾听懂
n我只做一件事:
n记下蚂蚁伤心的赋格
n不知你像个囚徒始终挂在空中摇摆
n焦虑的筷子
n你的谎言,是如此多茎
n开花,冒烟
n把面具顶开夹住,一个碗足够温饱
n一条河牵动另一条河
n自找一个说法
n星星流过,抵抗说法之外的说法
n敌 人
n我从不坐在这儿,因为这儿没有我的位置
n这儿也没有窗,更没有木匠
n风也不来,老鼠也不来
n什么消息也没有
nn
桥在远处
n我在你看不到的水底
n而你一直以为我在你心里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