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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周晓枫作品2册

定价: 116.0

作者: 周晓枫



《巨鲸歌唱》
·文字的沉潜,修辞的冒险·
隐秘的自然藏有怎样离奇又迷人的生物?
尘封的素描簿里记录了哪些生命的片段?
成长的旅途留存了哪些无法略过的人事?

作家周晓枫代表作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品全新插图版 精装上市
小说的结构、电影的画面、诗歌的语言、哲学的思考……
打破传统散文写作的藩篱,拓展探索散文文体的边界

《幻兽之吻》
《幻兽之吻》
“爱,甚至不能阻止杀戮——人们就在绘有鱼图案的餐盘里,分割鱼的骨和肉。爱与恨,远远不如骨与肉那么便于分离。”
2020年初的这一场新型冠状病毒疫情,让人们重新开始思考人与动物的关系。人类对动物的伤害与虐待,甚至滥杀、捕食,大自然似乎都在以各种方式给予警告和回应。
周晓枫是一位作家,同时她非常喜欢动物,代表作中不乏关于自然和动物的作品,包括《斑纹》《有如候鸟》,以及获得了鲁迅文学奖的《巨鲸歌唱》,她善从对自然生命精妙入微、出神入化的描写中阐发哲学性的生命沉思。但这本新书中关于动物的部分打破了她所习惯的旁观视角,她不再以研究者、讲述人的身份来写动物,而是实实在在地写了她和动物的互动与联结,甚至生离与死别。
救助流浪猫的好意,猫能理解吗?
人与宠物,如何相爱相杀、斗智斗勇、善始善终?
鱼,从被打捞,到摆上碗碟,再到被赞颂,经历了怎样的奇幻旅程?
蝙蝠、白蚁、独角兽……这些神奇而神秘,或真实或虚幻的生物,是如何在人类社会存在的?
《幻兽之吻》收入了周晓枫近两年来创作的12篇散文新作,其中包括斩获2019年钟山文学奖的《野猫记》。除4篇重量级的动物散文之外,还有颇具实验性的有关个人体验的《行云》和《梦见》,传记般的《森林里的老孩子》和《雌蕊》,以及一名写作者对于阅读与写作的杂想。
童话是真空无菌的文体吗?
散文中的虚构是否是对散文的背叛?
如何通过改变时态来改变文体的风貌?
书店与阅读的价值和意义……
这些作品以惊人的穿透力,撇去偏见直指人心。绵密与纯粹的语言,也在飞翔中获得沉静。深刻却坦诚,周晓枫以看似执拗的坚守,继续揭示着欢乐场背后的真实,讲述着暗藏在生活中的秘密,也开拓着散文更广阔的疆域。

《巨鲸歌唱》
隐秘的大海藏有怎样离奇又迷人的生物?尘封的素描簿里记录了哪些生命的片段?成长的旅途又留存了哪些无法略过的节点?作者就这样敞开行囊,将一路走来收藏的星星点点铺展开来,与我们安静而又克制地分享。
该书是著名作家周晓枫的代表作品,曾获第六届鲁迅文学奖。
鲁迅文学奖授奖辞说:《巨鲸歌唱》整体上是从低处,在地面或水中,沉潜、体验。个人成长的印记与经验,对世界的观察和领悟,细腻得纤毫毕现、色泽斑斓。周晓枫的思想自觉、勤勉,难能可贵地保持着自我的警觉审慎和表达的节制精悍,在周严的文体秩序中底气充沛地向着生命深处执著掘进。她敏捷的思维和自由穿行的艺术脚力,拓展了散文写作的可能性。
这是一本个人成长印记与经验的记录。尽管文章题材颇具女主义色彩,却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女性散文写作的取材通例有所区隔。作者没有从中渲染、绽放出更多、更浓、更细、更柔的女性情绪或情感,反而逆流而上,为作品灌注、铺排了电光石火般的理性感悟甚至钢筋铁骨的思辨推演。
周晓枫的文章以波诡云谲的语言魅力著称,她自言自己“受诟病的特征是华丽。是汹涌的词。是缭绕的句式,以及路线复杂却腹腔空旷的意义迷宫”,然而读者会发现,她真正可贵的是,在巴洛克式浓墨重彩的形容词之下,仍有坚实的文章结构、电影般美妙的场景建构和直击人心的哲理思辨。
《巨鲸歌唱》的单篇文章也斩获不少奖项,如《齿痕》获人民文学奖、中国散文年会一等奖;《盛年》获2014年度华文散文奖;《素描簿》获首届百花散文奖等。
《幻兽之吻》
野猫记
池鱼
行云
梦见
雌蕊
血童话
男左女右
幻兽之吻
跋:安静的风暴

《巨鲸歌唱》
巨鲸歌唱 _ 6
素描簿 _ 42
弄蛇人的笛声 _ 58

盛年 _ 82
夏至 _ 99

月亮上的环形山 _ 126
幼象 _ 154
毒牙 _ 164

紫禁红 _ 175
硬果核 _ 218
有关离开的三个梦 _ 228
纸艺里的乡村 _ 235

独唱 _ 254
齿痕 _ 281

跋:形容词赞美诗 _ 320

《幻兽之吻》
动因
为什么写作?我不知怎么回答,可为什么不写呢?
写作里有我的乐趣和虚荣,而且是超过预期的虚荣。尽管这种虚荣被严密包裹,连自己都未必看得清。我本性羞涩,骨子里虚荣,所以,生了一口烂牙齿的人畏惧糖——我难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掌声,那会让我更为羞涩和恐惧。
文字和文字碰撞,会产生美好的乐音——有如最为宁静的掌声,我听得到。如果文字的物理组合,没有产生化学反应,那种沉闷会让我调整和放弃——我既没有炫耀中的紧张,也没有失落中的尴尬。写作是适宜的安慰,也包括,不会伤及尊严的自我批评。
对我来说,一生什么最重要?我想是安全感,以及在这之上的自尊与自由。既敏感,畏惧伤害;又好奇,热爱冒险……胆怯的我可以躲在率性的文字里,浪迹天涯,胡作非为。写作懵懂,一切,由执笔者的性格所决定。
热情与冷漠,吝啬与慷慨,自私与利他,结合在同一个体之中……这是我。此岸和彼岸的我,天然和人工的我,拘谨和狂野的我,羞涩和无耻的我,泥浆里翻滚和云端上飞翔的我。这是每个写作者的境遇,在文字里遇到自己……那个无能和的“我”。

职业写作
专业作家,我想象不出比这更美好的职业,我由此放弃二十多年的编辑生涯。有朋友替我惋惜,想象虚拟中的仕途前景,他们遗憾于我似乎放弃了什么重要的财富。
可对我来说,根本不存在纠结,这不是52比48,而是悬殊的99.52比0.48,能有什么选择困难?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有人告诫:不做编辑,就会失去文坛话语权,没人有兴趣再来联络和问候,你会备感冷落。我才不在乎呢。失去一个讨好者的同时,十个讨厌的人也跟着不见了,就像扔出去一个保龄球打倒十个小人一样。多好,清静。
有些作家书法、绘画、摄影、乐器、收藏……样样精通,无所不能。我什么都不会。我的自卑培养了我的专注。就像借助凸透镜聚拢光线,我把所有热爱集中在一起。不要以看似专情实际空洞的眼睛去观察素材,心神足够凝聚,才能使它们释放火焰。专业写作,最重要的是专注写作。
写作是漫无尽头的、倔强而绝望的努力。每当有人自述在写作上高开低走,我就怀疑,写作开始阶段的高,高能高到哪儿去呢?我相信持续的自我训练。唯此,才能把词语的偶然性,过渡到趋向完美的必然性。
弦不能一直松着,需要拧;但不能拧断,也不能拧到固化……在压制、克制与控制中的走动,才是写作的有力节奏。侠客拿到一本错误的武功秘籍,但他专注投入,练得废寝忘食、走火入魔,乃至血液倒流、内脏错位……最后,竟无往不至,练出另一种周天。即使犯错,专注也会使你得到意外的回报。
训练敏感,训练精确,训练自己如何去制造一种并非习惯之物。
飞机能够飞行,因为它的流线形状和曲面构造,因为它的燃烧与旋转,因为它严格依据空气动力学原理……无论叠加多少个因为,你依然不能适应成吨的钢铁被悬举半空。写作,就是组装材料,以结构的严谨逻辑性,达至艺术效果的奇迹。

温度
写作时,我一定会喝咖啡。有人喝咖啡是因享乐而沉浸,有人是因成瘾而受束,除了这两个原因,我还出于畏惧。每每开始动笔,我都担忧和害怕,我不相信自己能够从心所欲地独立完成。我需要借助外在的神秘力量,灵感就是皮肤透明的神,咖啡就是皮肤深棕的液体神。冬天必须喝烫口的,热气升腾,电脑上的字迹像隔着蜃气轻微抖动的幻境;夏天,我消耗大量星冰乐或冷萃咖啡,它们携带着冰冷的温度和汹涌的热量,进入胃和血液。温度特别重要,凉了的热咖啡和热了的凉咖啡,根本不是咖啡。形容词的温度,一掌定乾坤。
同样,需要精确控制写作的温度。对美德或罪行,即使内心情感炽烈到几近燃烧的程度,我相反让笔调保持一种控制中的冷淡——这样,可以把读者引领到源头,不致因写作者强烈的态度而迷失途中。可以不用哭或笑来表达悲喜,那样温度释放太快,容易丧失后劲。写性,更要控制温度,要写得既惊心动魄又若无其事,既狂热又冷酷。
判断作品好坏,常常用到“情怀”这个词。先得有“情”,那个“怀”,才有栽植成活的土壤。这个“情”,不是抒情中泛滥的“啊啊啊”,而是热爱、好奇、尊重、悲悯,也包括貌似无情的冷漠与绝望……“情”绝非一味暖热,恰恰它应该具有最丰富的温度层次。即使零度叙事,也需要格外的控制,并非尸体那么懒怠,然后炫耀获得所谓的冷静。温度决定烘焙的成色,写作炉火纯青,是在暗示一种关于温度的技艺。

《巨鲸歌唱》
巨鲸歌唱
I 序曲

并拢手指,拱起手背,当我们用手模仿贝壳形状捂住自己的耳朵时,很快就能听到低沉而熟悉的冲刷声。那是血液流过头部微血管的声音;那是潮汐,储存在记忆里的声音。血,有海水的咸度。
海。除了悬在钟摆上的时间,也许海,是唯一在重复中永不让人厌倦的事物。安徒生童话里说,哑言的小人鱼,生活在无论多么长的锚链都无法触及的深海之国。多年前,电视台播放美国连续剧《大西洋底来的人》,我一直记得杰克?哈里森那双湿蓝的眼睛,记得他与女科学家珍妮之间难以言明的依恋──那是工业时代另一性别版本的人鱼故事吧,只不过,杰克与珍妮之间,互为拯救。我喜欢人鱼之类的角色,因为,他们怀有高度克制的深情和强烈的自我牺牲倾向。我想,只有大海,才能赋予他们那种爱的天分。
不过,所有生命都起源于海洋,我们的祖先也置身其中。因此能够解释,为什么,酸甜苦辣咸,人生诸味中,我们的肌体唯一离不开的是盐。味蕾上的咸,带来大海之味,我们得以返回古老的家园。食盐,已经成为日常化仪式,它不仅决定人体的酸碱平衡,更用于不断巩固我们关于海洋的知识……鲑鱼一样,溯流而上,我们凭借味道的指引游向故乡。

II 水母

我沿着潮汐变幻的曲线向前走,海水有些凉。这个新开发的旅游区域,游客不多,何况时间还早,天刚放亮。船已载着渔获归来,抬走的编筐里是垂死的鱼和它们银币般脱落的鳞。船头前端的数米外,有一摊灰白色的东西。我凑过去看。原来,渔民先把网中捕捞到的收获倒在沙滩上,拣走鱼虾,剩下这片毫无商业价值的水母。
它们大小整齐,差不多相当于一元硬币的直径。灰而透明,接近死人指甲盖那种颜色;此种审美,一直受到亡灵的青睐。这些死去的水母滑腻腻的,我不知道泡沫般的尸体是在萎缩还是膨胀,赤脚走上去,半液态的凝胶状物经过挤压就不分彼此地从我趾缝间流出来。离水之后,水母迅速变成了鼻涕样的流状物,不仅不美,还有点恶心。
作为刺胞动物的水母,出现时间比恐龙还早,可追溯到6.5亿年前,虽然它们个体的平均寿命短暂到只有几个月。水母没有耳目,也没有大脑和心脏,通体晶莹,长得分外抽象;甚至没有动物完整的体积感,仿佛是从某种动物体腔里掏出的内脏,或者,鱼鳔、消化肠道之类的东西。但水母的运动方式,或如心跳;或者就安静地漂游,像传说中灵魂的样子。
被渔网捕获之前,水母看起来是诗意的精灵。像开放在水里的樱花……轻盈,飘逸,有种幻觉之美。有的具有钟状的简洁外观,有的缠绕蕾丝,更夸张的造型让人错觉水母属于外星生物。许多水母都会发光,它们提灯聚拢而来,让大海有如一个充满萤火虫的童话之夜。
水母往往以不可计量的复数存在,虽带来盛大花事,但那么短促汹涌的春天,需要不菲的供养。触手里密布毒刺细胞,水母随时寻找猎物,不放过渺小的浮游生物,甚至不惜同类相残。有人被水母蜇中,不仅肉体备受折磨,还险些丧命,再见妖异之物,形同水疱,毫无美感可言,更别提僧帽水母招魂幡般垂长的触丝——水母漂浮,本身就像死在水里的幽灵。我也曾遇袭,多亏及时上岸逃脱,但皮肤也是痒痛难忍。多年前,我有过食用蘑菇轻度中毒的经历,再加上这次水母之害,加深了我一种盲目而偏见的个人禁忌:对带有菌盖的东西要警惕。这种样貌所象征的保护,无不针对它们自身;而针对自身过度的保护里,往往暗藏对他人的险毒。
尽管是雌雄异体,但集群而来的水母依然给人感觉是个庞大的女儿国。水母纯洁无辜,手臂轻盈,然而胆敢碰触者,杀无赦,将死于它们复古的裙撑之下。它们贞烈到了残酷的程度,柔软肘臂成为冒犯者的绞索,然后水母把填入腔囊的牺牲品处理为液体——这不容玷污的女性,将独饮这杯复仇的汤羹。
水母漾动,仿照着大海的律动,就像一片树叶模仿整棵树;海,亦如巨水母,伸出浪涛的触手,俘获猎物,填进它辽阔透明的腔囊。当溺亡者被冲上沙滩,月亮高悬,就像有着锈斑的斧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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