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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利策文学奖得主全新长篇小说

美国当代著名作家,两次获得美国国家杂志奖

入围2017年美国戴顿文学和平奖、南方图书奖决选名单

入围2017年安德鲁·卡内基小说卓越奖长名单

美国《百万》杂志年度zui受期待图书

受到《纽约时报》《柯克斯书评》《出版商周刊》等国外主流媒体一致好评

融入作者参加越战的亲身经历,一部真实的越战文学

书写难忘的战争记忆、美国社会文化和家庭冲突,以及战争给普通人留下的不可磨灭的印记

从美国普通民众的视角重新解读越战这一重创美国的历史事件

意识流写作手法,集越战与美国反战运动、生命与衰老、爱情与亲情等主题于一体
【作者】
作者 罗伯特·奥伦·巴特勒(1945—),美国当代著名作家,美国佛罗里达州立大学创意写作教授。出版《地狱》《小旅馆》《炎热的国度》《伊斯坦布尔之星》《黑夜帝国》等16部长篇小说和《断头》《维吉故事集》等6部短篇小说集。1993年凭借短篇小说集《奇山飘香》获得美国普利策奖,2001年、2005年两次获得美国国家杂志奖,2013年获得F.斯科特·菲茨杰拉德美国文学杰出成就奖。 译者 吕静薇(1972—),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语言文学学士,北京师范大学英美文学硕士,现任教于北京印刷学院新闻出版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目前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跨文化传播。翻译出版《书中谜》《我亲爱的小王子们》《美丽的女人、美丽的成长》等作品。
【内容】
七十岁的美国历史学家罗伯特·昆兰是一名越战老兵,与妻子同在佛罗里达州立大学任教。四十多年前,美国反越战浪潮催生了两人的爱情,但漫长的时间与琐碎的生活终究冲淡了激情,他们被困在了诸如早晨的现磨咖啡和孤独慢跑之中。
一次外出就餐,罗伯特偶遇一名流浪疯汉,这个看起来也像是越战老兵的男人勾起了罗伯特心中尘封的往事。越南的香河、穿着奥黛的姑娘、藏身榕树气生根中的黑夜、为抵制服兵役而远走加拿大的弟弟、自己在战争中表现出的懦弱、父亲不屑的眼神……这一切打破了罗伯特沉寂的生活,越战的余波再次荡漾开来。
【目录】
暂时没有内容
【书摘插画】

已经躺在床上的达拉戴上iPod耳塞,和罗伯特各自关上台灯。两人的Kindle都自带背光。一丝微弱的巴赫的旋律从妻子的耳塞中传出,不过罗伯特很快就意识不到了。不久,他开始反复不停地阅读同一个句子。罗伯特关上Kindle。

“晚安。”注意到身边的光线消失,达拉开口说。

“晚安。”罗伯特回答。虽然两人很久以前就达成一致,认为他如此正式的回复是没有必要的。现在这个时候,她满脑子都是音乐,根本听不到他说话。

也没有睡前吻。

他们彼此太过熟悉,以至于这种熟悉已经成为他们亲密关系的主要表达方式。

罗伯特睡着了。

又醒了。

他一直在做梦,却丝毫不记得梦里的任何情景。

他不是没试过,不过只要醒过来就好。

房间里很黑。

他扭头看看达拉,不用看,他靠感觉就能分辨出达拉身体的姿势。她脸朝外侧卧着。

为了不打扰她,罗伯特轻轻拉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和睡袍,走出房间,穿过走廊下楼,从门厅的壁橱里拿出外套穿在身上,走进黑漆漆的客厅,再穿过落地玻璃门,来到后边的阳台。

他站在阳台边。没有月亮的夜空很晴朗,星星很亮。裸露在外的脚踝感觉冷飕飕的,胸口却很温暖。他曾经也可以偷偷躲在这里吸烟,不过戒烟这件事,他并不需要达拉来劝,就算是在开放的独立空间吸上一两根他也不干。他父亲呼噜呼噜的咳嗽声成功地劝服了他。

他只是在星光下吐出胸中的气息。

那棵橡树伫立在眼前,稍低的枝丫水平伸展,像大多树木的枝杈一样浓密,比如水栎,比如针栎。之前的一些夜晚,无论有没有香烟,他都感觉他的学术方向、他毕生的工作、他的思想,在这棵树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毕竟,它站在那里,见证了二十世纪初的美国,将氧气释放到那样一个时代的空气中。它有可能目睹了南方邦联的诞生和灭亡,甚至可能经历过安德鲁·杰克逊在塞米诺尔的那场战争,老山核桃的冷酷无情遭到了印第安部落捉摸不定的游击战的有力反击。

但是今天晚上,当罗伯特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直视着这棵橡树时,他感受到的并不是历史的幽灵,而是鲍勃的出现。假的越战老兵鲍勃。他在保健食品商店通过藜麦唤起了罗伯特对越南的记忆。因为他是假的老兵,罗伯特无法排解的战争记忆,又回到他自己的身上。正因为如此,在今晚站在面对着橡树的阳台是个错误的选择:有一棵树长在罗伯特心里的那个越南的正中间。

他放下手臂,想转身回到床上去,但没有行动。他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他身边躺着一个女人,赤身裸体,身材娇小。她也正在醒来。她睡前为了助眠而点的熏香,味道依然浓重。罗伯特曾经在她身边纠缠数日,在顺化香河河畔的后街和她一起沉沉睡去。那是一九六八年一月三十一日凌晨三点四十分,北越军队从西面的山里发射的火箭炮、迫击炮的爆炸声让他们从梦中惊醒。

罗伯特使劲眨眨眼睛,想把回忆挡在门外。

有些事,他不想回忆。

他条件反射一样拍拍口袋,就像能找到一根烟似的,然后把脸扭到一边,不再去看那棵橡树。但是那个女人依然在他的脑海中徘徊,赤身裸体地躺在黑暗中。远处燃着一簇大火,火光越过屋顶,透过窗户照进房间。

罗伯特正迅速穿上衣服。顺化应该是特殊的,习惯上不属于交战的任何一方。北方军队“春节攻势”的目标,在昨天早上这个时间开始的战斗中应该已经显露出来了。这目标肯定是调整过了。

等他穿好衣服,那个女人正站在床边。

她的名字叫林莲。莲花。

她递给他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是金属。他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一把法国造32口径手枪,是她父亲的枪。

罗伯特和那个女人说话了吗?

当然。

他爱她。

但是现在,有关她的记忆不会再增加了。

他从后面的楼梯下楼,走进散发着死鱼臭味的小巷子。河对岸不时爆出AK-47的枪声。越共,甚至有可能是北越的主力军。罗伯特的主要工作就是统计,从所有搜集的情报中统计人数和武器数量,但他还是认为,统计了又怎样,我们对人家还不是屁也不懂!

他走到街上,远远地,沿着河边的路灯,他看见那些人在移动。他数了数,心里想:我死定了。

他转身朝六个街区以外的美国驻南越军援司令部方向跑去。快速冲过街边的店面,从通道进入后院,身边充斥着发霉的味道、死鱼的味道、燃烧的木头的味道,以及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各种武器声。轻武器声,RPD轻机枪声,火箭炮呼啸而过后轰隆隆的爆炸声。河对岸,在顺化皇城更远的地方,火光冲天。北越的攻击目标是城北的一个空军基地。他现在看到了前面的人,一队黑衣人在沿着远处河边的一个街区快速移动,周围枪声四起。一股尖细的压缩空气声从头顶呼啸而过,他飞身跃进巷口。他拼命地奔跑,看到人影已经到了门口。他以为是当地共产党冒出来了,脑子里再一次出现那个念头:他死定了。周围一片黑暗,脚下的路泥泞不堪,他用力向前奔跑。假如一定得死,他也宁愿不要亲眼看到自己的死亡来临。他目不斜视,也不看那些跑出来的人,只是跑啊跑,不停地跑。后来,他跑出小巷,发现自己在一个小公园里,正站在一个巨大的黑影前。

一棵榕树。

那是一棵古老的参天大树。它的气生根像年轻的小树一样粗壮,紧贴在一起,长成一片浓密的森林,支撑起一片绿叶搭成的天空,如海浪般翻滚。它们弯曲回旋交错,形成一个深深的内弧。美军司令部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双方正打得激烈。他听到了AK-47的声音,随即听到M60机关枪和M16自动步枪的反击声。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罗伯特爬进了树里。

他挪到榕树根拐弯的地方,后背倚靠着树根坐下来,双腿收拢,把自己藏于黑暗中。在这个位置,他能看到树根外围的情况。有人出现了,身影和夜色一样黑,携带的武器摩擦发出沙沙的金属声,从他身边飞奔而过。他把头往后仰,使劲往树根方向靠,闭上眼睛,闻到一股湿漉漉的泥土味,还有一种更微弱的味道,几乎是甜蜜的味道,有一点点刺鼻。这让他想起了那个女人熏的香,还有她为之祈祷的逝去的人。他知道,这棵树夺走了另一棵树的生机才得以活下来。在黑暗中支撑他,围绕在他周围的这些根须,很久以前就开始盘根错节地包裹在另一棵树上,这叫扼杀根,紧紧地缠绕着另一棵生机勃勃的树,直至它消失得无影无踪,消失在茁壮成长的榕树中。耳边传来来复枪的声音,罗伯特把身体向后缩进榕树诱人的怀抱中。

他右手握着那把法国造手枪,紧贴在胸口处。他希望自己就死在这儿。

罗伯特迈步离开阳台,大口喘息着。

他已经好几年没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他穿过草坪来到橡树旁,用力按住树干,好让双手不再颤抖。

然后重重地靠在树上,等待着这一切安然度过。

但他心里仍然在想:我不该在这儿的,我不该过这样的生活。我早就应该死了。很久很久以前就应该死了。

达拉醒了,睁开眼睛,眼皮沉甸甸的。对她来说,深夜里出现这样的状态很难得,也很脆弱易逝。她仰卧在床上,身体上方唯有难以理解的黑暗。她闭上眼睛。床晃了晃,达拉重新睁开眼睛,眼皮的沉重感已经不复存在。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在一旁不停调整着姿势,先是动动胳膊,再动动腿,然后再动动胳膊。她意识到,罗伯特已经尽可能地小心翼翼了。以前不知道他从哪儿回来的时候,他做得比这更糟糕。他在努力。达拉本来想说话,但是又不想因为聊天而彻底清醒过来。如果他心里有事,又选择不主动说出来,那就等到早上再说好了。她侧过身,把后背留给罗伯特。

她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九七○年五月八日,也就是俄亥俄国民警卫队在肯特州立大学枪杀反战学生事件发生四天后。他独自一人坐在巴吞鲁日市中心一家咖啡馆的角落里。她觉得自己把他看透了:宽松的弹力裤和扣式短袖运动衬衫只能是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学生着装规范中的潮流装束,到最近才废除。不过,她在他身上应该还看到了另外一些东西。也许是头顶稍长的头发和两边刚长出的新发;也许是他安安静静、专心地用双手捧着咖啡的样子;又或许恰恰是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因为体内分泌的信息素告诉她自己会迷上这个男人,让她觉得他的衣服是在军营商店里买的,他曾留着典型的美国军人的发型,他手里的咖啡比他在过去的两三年里喝到的所有咖啡都要好喝。他是一名退伍军人。

她身后的第四大街上,数千名刚刚从州议会大厦游行回来的人缓缓走过,因为正义感满满而兴奋不已,喋喋不休。很多人涌进咖啡馆,于是达拉顺理成章地取了自己的咖啡,一步步走向这个长着绿色眼睛、乌黑头发和像大理石一样光滑而坚强有力的下巴的男人。

当她走近时,他抬起头看着她,动作很慢,好像并不情愿把注意力从咖啡上移开。

达拉凭直觉说:“你好像对这杯公众咖啡渴望已久了。”身为研究生一年级的纽约姑娘,她已经迅速熟悉掌握了巴吞鲁日城市北部的这家咖啡馆里本地咖啡的研磨和烘焙知识。

“我曾经离开过。”他说。

达拉站在拥挤的咖啡馆里四下环顾,仿佛在找空位。她知道这么做没用,但还是做了。尽管几年来,她已经非常享受这个新时代所赋予她的女性权力,达拉还是想通过这个动作来诠释她后面将要问的问题的实际原因。她冲他对面的空椅子点点头,问道:“可以吗?”

“当然。”他说。

她把咖啡放在桌上,坐下来。

他躺在她身边,轻轻地翻身。

她停止了回忆。

她已经不困了。现在她需要做的是盯着想象中的一面墙数砖块,她需要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慢慢地呼出来。

她心里想:是什么引发了这段“追忆似水年华”般的回忆?不是那块法国海绵蛋糕的问题,也不是公众咖啡的问题,大概是我吃的那些泰国藜麦沙拉的问题。不是因为它让人怀旧,是因为太辣了。

她甚至没办法对着自己嘲讽地微笑。她是很乐于用这种故作潇洒的玩笑来摆脱对往事的回忆的,但是近来她慢慢认识到,终其一生她都懦弱地无法抑制某种冲动,她清楚地记得的事实是:爱他,爱他,还是爱他!

现在,在巴吞鲁日的这间咖啡馆里,她就坐在他对面,中间只隔着一张法国街头咖啡馆风格的小咖啡桌。她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那让她想起莫奈森林的翠绿色。她想聊这个,虽然两人相处才不过几分钟。她还想谈谈这种让莫奈为之疯狂的颜料,以便掩饰自己的欲望。但一开口,话却变成了——“你参加游行了吗?”

他慢慢眨了眨那双绿色的眼睛,琢磨着她说的话。

想到自己对他现在,或者之前的身份的预测,达拉明白这个问题的意思。他可能也明白,这是在变相地问他是不是军人。最近军人一直饱受诟病。

她澄清道:“去议会大厦游行。因为战争。”

“啊,”听他的口气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一样,“没有。”

“你肯定知道,”她说,“我们就从那扇窗前走过去的。我们上千人呢。”

“我以为那是希腊式野餐游行。”他说。

有那么一两秒钟,她相信了他的话。绿色的眼睛里空空洞洞。

下一秒,那双眼睛突然鲜活起来,睁得大大的,神采奕奕。达拉和罗伯特一起大笑起来。

他的眼睛。

她在黑暗中扭头看向躺在床上的他。

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注意他的眼睛了,于是在脑子里提醒自己,今天要好好看看他的眼睛。

这么多年来她脑海中第一次冒出一个念头:哦,老天!我其实是期待着借助观察让莫奈疯狂的颜料来掩饰自己的欲望的。但那样做应该已经把我的欲望昭示天下了。他的眼睛让我疯狂。

她当时有没有公然继续观察那双眼睛的颜色?

她努力回忆。

想不起来了。

她觉得没有。

我从没告诉过他,她在心里说。

继而又想:幸亏他很快就把我弄到了他的床上。

但其实她是告诉过他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那天,他们一整天都是在巴吞鲁日的公寓的床上度过的。早上做爱,之后的时间都用来阅读,准备博士口语考试。两人都认为这么做是明智且必要的,也确实这么做了。因为是寒冷的二月,他们又一丝不挂地窝在床上,于是把暖气温度调高。傍晚时,窗外照进来的光线慢慢褪去,就在罗伯特拧亮了床头灯以后,她和他说了有关眼睛的那番话,心里想着,也许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两人会再一次亲密接触。她和他谈到了眼睛的颜色,说她打算马上让他现原形——通过对莫奈的评价。或许她坦陈心声的时候,罗伯特正满脑子都是历史的学术术语。其实她也一样。他只对她微微一笑,平淡无奇地说了句“真好”,然后便各自回去继续自己的阅读。那之后的几天,他们都没有什么亲密接触。等有了,这事儿也已经被忘到脑后。

达拉正数着想象中的一面墙上的砖块,每数一百块就暂停一下,快速地深吸一口气,再尽可能缓缓地呼出来。她尽量不去关注身边那个已经睡着了还焦躁不安的人,只一心一意想着入睡。

刚数到三百多,罗伯特突然重重地翻了个身,脸朝上仰卧,叹了口气。达拉犹豫片刻,旋即意识到,要顺从本能,犹豫是毫无道理的,片刻都不必。她摸到他放在两人之间的手,把自己的手覆在上面。她觉得他大概是睡着了。他确实睡了,但她依然把手放在他的手上,继续数砖块,刚刚数过四百,她也进入梦乡。

罗伯特醒来的时候,透过闭合的百叶窗的纵向边缘可以看到,天空已经泛出一丝灰白。达拉早已松开了他的手。这个动作,他错过了。他仰面躺着,她侧身躺在他右边,脸朝外。他可以做一个差不多的动作,可以趁着她熟睡用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臀部,过一会儿再拿开,这样就不会在两人之间造成任何问题或者挑起任何期待了。上个礼拜她睡觉的时候他就这么做过。但今早醒来,他发现脑海中出现了吉米的身影,他需要先应付这个问题。罗伯特轻轻地翻过身侧躺,背对达拉。为了不吵醒她,他的动作非常温柔。达拉有时候睡眠很浅,被打扰时会发脾气。

这些年,每当罗伯特想起自己这个弟弟时都会感到有点惊讶。但这一次的起因他很快就想清楚了:晚上跑到阳台上去却没有用香烟来宣泄,尤其是在听过贝多芬《第七交响曲》的晚上,以及后来回忆起在顺化逃离北越士兵追捕的情景,在榕树下躲避的情景,那同时也是他躲开自己的队伍,在一个越南女人的怀里度过的一个夜晚。

罗伯特很早以前就意识到这件事的荒诞了。可以说,他比吉米更早就逃避,更早躲藏。

但情况不一样。

即便到了现在,事情过去了差不多四十七年以后,他依然觉得有必要一遍遍长篇赘述那些差异:很多在美国驻南越军援司令部的美国人,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都在当地有女人,时常见面;前一天晚上越共对其他五个省会的进攻让顺化的所有人确信,双方都默许接受顺化不会遭受攻击这个传统会继续保持下去;罗伯特离开部队这件事连擅离职守都算不上,更别说是临阵脱逃了。而且罗伯特并没有从战争中逃离,甚至没有从那天晚上的战斗中逃离,他只是找到了一个掩体躲藏,过后就会出来的。

过后,他会出来的。

不跑就得付出代价。

罗伯特没有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想下去。

他并不想从榕树里出来。今早不想,再也不想。没必要。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接受了一九六八年的那些日子。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几代人的时间啊。老天啊,他都有自己的孩子和孙辈了。

讽刺他的行为和吉米的行为相类似的做法是很浅薄的。太自以为是了。吉米是真的逃了,从战争中,从很多其他事情中逃跑。

罗伯特不是在责怪吉米。

当然也不是因为他的政治立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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