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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语】
◆古言经典之作《帝王业》后,寐语者又一古典巨献,写尽情与权、爱与谋的千般刻骨万种缠绵。

◆鸟兽跄跄,凤皇来仪;谁主天下,爱欲生杀。

◆南之梧桐,北之乔木,一身相许两国君主。八百里红妆,换不回故国山河一诺成殇。不伦孽恋,谁为谁祸国泣血;爱欲生杀,谁为谁倾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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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寐语者 女,80后,生于重庆,现居欧洲,业余写作。爱古旧之物,喜新奇之事。行路遥,说书慢。已出版《帝王业》、《凤血》、“衣香鬓影”系列等多部长篇小说,以及随笔集《好久不见》。多部作品影视剧筹拍中。 新浪微博:@寐语者Amei  
【内容】
夙昔情苦,半生姻约,八百里封邑,竟销却黄泉一诺?
至疏帝后,至亲夫妻,几经离合生杀,烽烟夕阳下可有一人如约归来?
血色中起始,爱欲中沉浮;南之梧桐,北之乔木,她身负天下女子最尊贵而沉重的名头,一身相许两国君主。长公主、太子妃、皇后……百年之后,红颜飞灰,留诸青史的名字,终是祸国妖后,还是一代女主?
【目录】
暂时没有内容
【书摘插画】

精彩节选:

朔风呼啸,刮脸如刀。
冰雪覆盖下的山棱,锋利如排刺,如矛丛,横亘眼前,连绵天际。
当年的十万神光军,迢迢远征,从水土温润的南朝而来,从未见识过这天寒地冻的北国荒陲,衣甲不耐酷寒,战靴难履冰川。他们到底是怎样翻越眼前雪山,避入叱罗城的?即便让北齐大军在深冬入雪山,也是极难的。
尚尧眺望良久,将马鞭一收,侧首笑道:“你们这些南朝人,男男女女,看似风流柔质,心性却至韧至狠,比刚健见长的北朝人,倒是更难缠。”
“南朝女子,确有天下第一的坚韧。”风帽遮面的人,甫一开口,便被寒风呛住了,语声窒了一窒。
尚尧朗声笑,摇头道:“还好,难缠的女子,南朝也只出了一个。”
沈觉掀下风帽,两鬓白发被寒风吹得凌乱,呼出的热气,立时凝成白霜,“当年陛下曾说,即便神光军挥师南下,与裴家的明光军正面一决,不足三成胜算。如今陛下依然如此看待神光军?”
“朕所判有误。”
“哦?”
“应当是,不足两成胜算。”尚尧微笑。
沈觉没有反驳,淡淡问:“如今呢?”
“十万神光军,与乌桓久战,自有死伤,翻越大荒雪山,更兼饥寒伤病,退入叱罗城时,或能余下六万兵马。当时的神光军,已疲敝交困。而今困守雪域三年,熬冻受寒,士兵都思乡盼归,为了归乡,谁不拼命。当年交战,是为勤王,为尽忠,此时一战,是为回乡与父老妻儿团聚。沈相以为,今时之神光军,比之当年的神光军,孰强孰弱?”
马背上的君王,长眉斜飞,英姿勃发。
今时今日,他确是可以意气风发,以这一席话相驳。
论兵道,沈觉心服。
然而当年若神光军没有被困雪域,或得北齐驰援,能退回北疆——裴家,未必还敢无所顾忌,发动宫变,弑君夺权。秦齐有联姻之盟,北齐南辕守军兵马强盛,却不肯驰援。
北齐,是一个卑劣的背盟者。
北齐的皇帝,手上亦染有盟友的血。
沈觉知道,时过境迁,到如今,这一声为什么,已无法再追问,问下去无非是更深的决裂。国与国,君主与君主,便是这样彼此背弃,又相互利用。只要还有利益可图,背弃过的盟友,也可以重新携手。只是,人心里的恨与痛,永远也无法消弭。
远处风烟迷雾里,渐渐有一列飞骑驰近。
随侍在后的单融,以目光示意随驾护卫留意。
却见皇上跃马而出,孤身一骑迎了上去。
沈觉凝目望了雪尘飞扬里驰近的人马一字排开,马雄骏,人庄严,甲胄仍雪亮如洗,风氅飞卷,赫然是神光军的玄赤双色。
胸中热潮翻涌,沈觉一抖缰绳,纵马驰出。
铅灰色的天际透着冷青,风声呜咽,看来今夜又有一场大雪。
不知道这一回,宫门还会不会雪夜开启,迎来那个神一般的身影。
想着怕是不会了,又存了一线盼望,青蝉屏息静立着,不敢抬头,看一眼几步之外的皇后,哪怕只是看着皇后的背影,也惶惶的。总觉她会一回首,一侧目,一微笑,将自己隐匿卑微的心思,洞穿无余。
侍候在身边越久,青蝉对皇后的惧意越深。
从前在晋王府,侍候喜怒无常,杀侍婢如拂虫蚁的晋王妃骆氏,也曾提心吊胆,那种怕,却是不一样的。从未见皇后对哪个宫人稍有过厉色,她的喜与怒,青蝉甚至不曾见识过。许多时候的皇后,同此刻一样,静默如一则谜。
雪狐裘下,云裳素裾,曳地如水,孑然独立的皇后,凭阑远眺殷川长河,许久一言不发。那河面已封冻,白茫茫的什么也不见。皇后在想着什么呢。
终日素衣散发的皇后,终于重绾钗环,轻匀妆面。
两支白玉长簪绾成松堕低髻,不着珠翠,恰衬出皇后云鬓如烟,修颈胜雪。
青蝉心里只是叹,若非生得如此姿容,一个被废的太子妃,焉能再嫁君王,重登后座。只是红颜易老,君恩难测,不知皇后的倾国之貌,又能留住皇上多久。
耳边听得环佩轻声,回廊远端,款款行来的,是商昭仪。
见商昭仪神色沉吟,想是有话与皇后说,青蝉屈身行了礼,便要回避。却不待宫人们退下,商昭仪立在皇后身侧,低声道:“殿下,方才来人禀报,囚在暗室里的刺客,像是熬不住了。”
皇后扬了扬眉。
商昭仪道:“刺客受了大刑,穿了琵琶骨,已有些日子不能进食,是守卫强灌的米浆续命,如今似乎熬不下去了。”
“审完了么?”
“皇上亲自审过,还没有处置的旨意。”
“既没有旨意,要死也由不得他。”皇后眉睫似凝着一层霜气。
“人已经从囚室移了出来,妾身这就请太医去瞧瞧。”
皇后冷冷道:“这点刑也熬不住,裴令婉的人也不见得硬气。”
商昭仪道:“这刺客罪大恶极,怎样的刑罚也不足抵消罪孽,早些审完签押,处死了干净。”
皇后淡淡道:“可惜那一手琴技。南朝旧曲,此间不易听到了。”
商昭仪似还欲说什么,皇后摇了摇头,已有倦怠之色。
青蝉一直不敢出声,此时觑见皇后神色,细声道:“娘娘身子乏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皇后目光掠过来,青蝉恭谨低眉。
“倒不觉得。”皇后微微一笑,“云池殿后面那些梅花,也该开了。阿妤,还
记得当初,昭阳宫里的梅花开时,你与我琴笛相和,皇上因曲成痴,杯酒不停,一醉到天明?”
商昭仪微笑,“妾身已久不按笛,不知皇后的琴弦可曾旧了?”
皇后一笑,“青蝉,取琴来。”
“是。”青蝉屈身应了。
“青蝉有耳福,终于得闻皇后的琴音。”商昭仪莞尔。
“你知音律么?”皇后温言问。
青蝉一时有些受宠若惊,“回禀娘娘,奴婢只粗通琵琶。”
“琵琶别有风韵,很好。”皇后点头赞许。
青蝉屈身跪谢。
“总是这么怯生生的,教人怜惜。”商昭仪笑看着青蝉,温然道,“去取琴吧。”
见她亭亭趋步,行得远了,左右侍女都在十步之外,商妤方与昀凰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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