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命运也真的很难预测。现在,我很难相信自己居住在一个很普通的名叫“雪梨”的小牧场里,过着简单的生活,小牧场地处波士顿的郊区,很宁静。因为生活很舒服,几乎没什么职责,所以,我也不抱怨什么。
可是,常常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以前的辉煌和胜利,心中还是会有一丝悸动和难过。
曾经女王家族里最受尊敬的骑兵战马是我,受到过许多次大英帝国国防骑兵荣誉的是我,甚至让皇家第14军团(英国皇家军队)步兵引以为傲的也是我,我就是谢赫拉沙得。正因为过去的辉煌,所以,每当我想起过去,再对比一下现在的落魄,心里便感到难过。
在历史学家中,有能懂我的吗?有能准确地把我的故事讲出来的吗?回答可能是没有,既然这样,我只好委屈一下自己,自己讲一下关于我的生活变化的前因后果吧。
引起这一变化的原因是:殖民地“一根筋”的居民做了一个愚蠢的,甚至不尊重神圣的决定:明目张胆地反抗国王乔治三世的权力和我们的主权。
直到现在,我仍记着国王出席我们最后一次阅兵式时的场景,之所以说最后一次,是因为从那以后,我离开了英国。国王没有骑在战马上出场,而是坐在一个柳条编的椅子上,双脚也放在非常难看的垫子上,但是他不得不这样,因为他得了很严重的现在流行的痛风病。虽然这样,皇室气质仍然显现在他的眉宇间,他也抬起无力的手对从他面前经过的阅兵军示意。
我的整个军旅历程中,最激动的时刻也就是这一刻。
润滑油刚被涂在我的马蹄上,另外,我的马鬃毛上也被挂上了彩带,马具被清洗得连上面的黄铜饰品也闪着光亮,我伴着乐队的巨响和定音鼓的轰鸣旋转、仰起。那一刻,我觉得我受到的拥戴超过了现场所有的马儿。还有就是,因为能在国王的武装权威下贡献自己的力量,我认为我的军事热情和自豪感,无人能比。
在这盛大的场合里,那理想军人的象征是才二十一岁的塞德瑞克·巴恩斯德布尔爵士,他也是我的主人,他高高瘦瘦,鼻子有点儿像海雀,但是颜色不是那么好看,可那却是主人作为征服者感到骄傲的鼻子,他的牙齿是极好的,和我的差不多。因为他的嘴总是半张着,所以牙齿露在外面十分抢眼,而他的下巴是尖的,不过,这些特征都是我主人的骄傲。
我主人的眼睛总是不住地落泪,还有一点点的口吃,不过不是完全口吃或结巴,大多时候是既结巴又口吃。他之所以会这个样子,是因为在他两岁的时候被保姆摔了一下。
因为前天晚上,有一个专门为我们的官员举行的欢送晚宴。这个晚宴也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早晨,所以,我的主人在大阅兵的早上累得睡着了。而我的中尉完全清醒则需要十个小时,这也直接导致了他在大阅兵这一天,一直强撑着才能睁开双眼。可是,他犯困的状态并没有被大家知道,因为我比他更熟悉这些队列变阵,可以准确无误地走完这些阵形。
我们远征军的上校和指挥官是达尔林·浦尔爵士,但巴恩斯布尔是他的副官。这位上校有一匹名叫阿加克斯的战马,这匹战马的平衡感很强,甚至于可以让熟睡的主人安全地待在自己的背上。今天早上,这位可怜的上校在斯蒂尔顿大主教的致词时,带着很响的鼾声熟睡了,虽然战马保证了他的安全,但是他极大的鼾声惹怒了主教,这令阿加克斯感到丢人。
远征在这一两天内就要开始了,我们这个由14团、29团的步兵和59团的一个分遣队(有两门野战炮)组成的军队,将前往一个最不舒服的地方。
从一封普莱维·希尔忘记密封的命令函中得知:我们的任务是占领波士顿港口,这个港口位于马萨诸塞殖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