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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的许诺》是迄今惟一两次荣获法国龚古尔文学奖的传奇作家罗曼·加里的力作。本书是一部带有浓厚自传色彩的回忆作品,作者罗曼·加里展开岁月的长卷,拂去历史的烟尘,回忆了与母亲共同生活的往事,字里行间浸沉着对母亲深切的怀念和拳拳的眷恋。本书已被译成十几种文字,广泛流传于世界各地,并于一九七零年改编为电影剧本,搬上银幕,深受观众欢迎。

【作者简介】
罗曼·加里(RomainGary 1914-1980),法国著名作家。原名罗曼·卡谢夫,俄籍犹太人后裔,童年时代在俄国和波兰度过,1026年移居法国。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赴伦敦投奔戴高乐,参加“自由法国”空军,转战欧洲、北非和中东,获十字军功章和代表法国军事荣誉的解放勋章。战后二十年间在外交界工作,曾任法国驻洛杉矶总领事。
罗曼·加里于1945年发表处女作《欧洲教育》,一举成名。长篇小说《天根》(1956)和《来日方长》(1975)荣获龚古尔奖。他的作品充满对自由和正义的幻想,并贯穿着人道主义和乐观主义的奋斗精神,着力揭示人类文明所面临的种种灾难,谴责“欺诈,谎言和伪善”。

【内容简介】
《童年的许诺》是一部带有浓厚自传色彩的回忆作品,作者罗曼·加里展开岁月的长卷,拂去历史的烟尘,回忆了与母亲共同生活的往事,字里行间浸沉着对母亲深切的怀念和拳拳的眷恋。“一切都已了却”。在作者轻松调侃的笔调中,所有辛酸的磨难、艰苦的奋斗和出生入死的光辉英雄业绩仿佛都化为一抹轻烟,惟有绵绵的母爱,如一眼清泉,一首清歌,润物无声,穿越时窄,永驻心田。
《童年的许诺》的中心人物母亲并非没有弱点或可笑之处,然而她那决不向命运低头的坚强意志、不可受辱的高贵人格、对祖国的无限热爱和无怨无悔的牺牲精神,都成为主人公在人生困境中汲取力量的源泉。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罗曼毅然投身戴高乐领导的“自由法国力量”,并迅速成为王牌飞行员,在伦敦、非洲和诺曼底战役中,他驾驶着战斗机,立下了赫赫功勋。为了确保儿子在前线保持旺盛的斗志,母亲在病笃之际竟策划和完成了一件常人无法想象的惊人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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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已了却。比格-苏尔海滨一片空旷,我躺在沙滩上,就在我倒下的这个地方,海面的薄雾使周围的一切显得柔曼而和谐。极目天际,望不见一艘船只。前面一块岩石上栖息着数千只鸟儿;另一块岩石上是海豹一家:当父亲的不知疲倦地劈波斩浪,浮出闪亮的身躯,尽心竭力地衔来一条鱼儿。成群的海燕飞落到地面,有时停在我身边很近的地方,我于是屏住呼吸,往日的夙愿又在内心苏醒:再靠近一点儿,它们就会落到我的脸上,栖到我的脖子上,胳膊上,覆盖住我的全身……四十四岁了,我仍然萦怀着这根深蒂固的柔情。我一动不动地躺在海滩上,已经那么长时间,鹈鹕和鸬鹚在我周围排成了一个圈。刚才,一只海豹被波涛推到我的脚边。它待在那里,竖起鳍足,望了我好一会儿,然后又返回大西洋去了。我向它微笑,它待在那里,神情严肃,略带忧郁,仿佛已经知道了这一切。
母亲坐了五个钟头的出租车,来到萨龙-德-普罗旺斯,与我告别。我在那里被动员入伍。我当时是空军学校的中士教官。
出租车是一辆破旧的老爷雷诺车。过去有一段时间,我们曾占有这辆汽车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后来变成了百分之二十五。好多年过去了,现在,它已成了我们往日合伙人,司机里纳尔迪的独有财产。然而,母亲总认为她对这辆车仍然拥有某种精神上的权利。里纳尔迪是个温和、腼腆、乐于助人的人,母亲利用他的善良,做得有点儿过分了:她坐进车子,让人家从尼斯把她一直拉到萨龙一德一普罗旺斯,足足跑了三百公里——自然一个子儿也没有付。战争结束后很久,这位好心的司机还搔着已经变得花白的头发,怀着某种钦佩的抱怨心情,诉说母亲怎样把他也给“动员”了。
“她坐进车里,直截了当对我说:‘走!上萨龙一德一普罗旺斯,跟我儿子告别去!’当时我想推委:这来回一趟,得跑十个钟头呐!她立刻把我当做法国人中的坏分子,威胁要叫警察逮捕我:现在动员征兵,而我却想躲避。她坐在车里,身边放着大大小小的包裹——香肠啦,火腿啦,果酱罐头啦,应有尽有,嘴里不停地向我唠叨,说她儿子是个英雄,她要再拥抱他一次,还说在这上头,我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接着,她流出了眼泪。你的老妈妈呀,哎,哭起来真像个孩子!我那次在车上见到她——我们多少年没有见面了——她一声不响地哭着,那神情哪,嗨,活像一条挨了打的狗——噢,真对不起,罗曼先生。可是,您知道,她当时真是伤心,所以,我也就不好再推辞了。我没有孩子,没有什么牵挂,那就跑一趟吧,五百公里也罢。于是我说:‘好吧,走!不过,您得付汽油费。’这是起码的嘛。她总认为有权使用这辆车,惟一的理由是,七年前我们合过伙。哎,好了,您一定会说,这是因为她爱您,为了您,她什么都会做……”
我看见她在食堂门口下了车。她提着手杖,嘴上衔着一支高卢牌香烟,冲着兵士们嘲弄的目光,按照地道的传统习惯,用戏剧式的动作向我张开双臂,等待儿子扑向自己的怀抱。
我把制服帽往下拉了拉,压到眼眉上,两手插进那件为招募年轻飞行员而不知穿过多少次的皮上衣的口袋,略微摆动着肩膀,大模大样地朝她走去。然而,我很不自在,感到十分尴尬:一位母亲,以令人难以接受的方式,突然闯入男人的天地,在这个天地里,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争得了“硬邦邦的男子汉”的名声。
我摆出一副冷漠的姿态,逗乐般地拥抱了她。我惯于这样做。我想巧妙地让她躲开,躲到汽车后边去,以便割断众人的视线,但是没有成功。她只是向后退了一步,为的是能更好地端详我。她容光焕发,喜气洋洋,用赞赏的目光凝视着我,一只手搭在胸口,鼻孔里发出粗重的呼吸声——这是她感到极度满意的征象。她忽然喊出声来,音调高得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带着浓重的俄国腔:
“纪纳曼!你一定是第二个纪纳曼!嗨嗨,你母亲绝不会弄错!”
我顿时面红耳赤,脸上火辣辣地发烫。我听到背后爆发出哄笑声。她这时已经举起手杖,挥向聚集在咖啡厅前那群快活的兵士,做了个咄咄逼人的姿势,同时用富于灵感的语调,大声说:
“你将来一定是英雄,是将军,是加布里埃尔·达努齐奥,是法国大使!——这帮浑小子,有眼无珠,他们哪能知道你是谁!”
此时此刻,作为儿子,我感到谁也不会像我这样怨恨自己的母亲。我强忍怒气,试图向她轻声说明,她这样做会毁了我,给我的名誉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同时想再次设法把她推往汽车后面。可是,突然,她的脸上显现出惊恐的神色,嘴唇开始微微颤动。我于是又一次听到了那句令人心碎的话,那句长期以来一直烙在我心里的话:
“啊?你的老妈妈给你丢脸了?!”
刹那间,那装出来的刚强外表,那故意摆出的大丈夫架势,一下子垮掉了。我举起一条胳膊围住她的双肩,另一只手向伙伴们做了个含意明确的手势:中指竖在大拇指上方来回摆动。我后来知道,全世界士兵都明白这个手势的含意,只有英国和拉丁语国家不一样:用两个手指,而不是一个——这是习惯问题。
我用手臂拥着她的双肩,再也听不见那些笑声,看不见那些嘲弄的眼神了。我这时惟一想到的是:我要去做艰巨的战斗,去为她履行我儿时许下的诺言,那就是,要去跟我学步时代就知道的强大而残酷的敌人进行争夺世界主权的战斗,赢得胜利后光荣地返回故乡,使母亲获得应有的评价,使她做出的牺牲得到应有的报偿。
二十多年过去了,现在一切都已了却。我躺在大西洋岸边比格一苏尔这块岩石上,静穆寂寥的海洋里,只听得见海豹的叫声。偶有巨鲸浮出海面,喷射水柱,在浩瀚的洋面上,这水柱是那样渺小,那样微不足道。今天,虽说看上去一片空旷,可我只要抬起眼睛,就能看到那群蜂拥而来的敌军,他们朝我俯下身子,寻觅他们失败和屈服的遗迹。P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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