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推荐
【编辑推荐】

  《猜凶》系列重磅砸来!挑战你的思维极限!
  “想在这个家伙面前犯案,就像在魔术师面前变魔术一样。”

  ★《猜凶》系列是一部充满都市气息的侦探故事系列集,推理严密,构架精巧,是侦探推理小说中难得的佳作。

  ★ 滴水不漏的杀人计划,道义尽头的完全犯罪。人心邪恶的界限到底有多远,这才是真正的悬念。

  ★ 西门通系列重磅袭来,连续四弹,环环相扣,弹弹惊险。
  自始至终:思维慎密,滴水不漏;简约的语言,颠覆性的结局。


【作者简介】

  画龙,年度推理鬼才。出道作品《猜凶》,轰动性打入犯罪小说阵营,为本土悬疑带来有力新声。



【目录】

《猜凶》
 电脑游戏杀人案
 隐身人
 你是后一步
 傀儡
 雨中的恶意
《猜凶Ⅱ》
 白色之咒
 贝多芬谋杀案
 死亡预告
 ZIPPO谋杀案
 今日明朝
《猜凶Ⅲ》
 短信谋杀案
 不在杀人名单上的人
 左眼跳、右眼跳
 人性本能
 阴谋与爱情
《猜凶Ⅳ》
 豪 门
 童 话
 推理小说迷
 推理小说迷
 宝蓝色汽车
 没有名字的杀手
 凶手粉丝团


【内容简介】

   《猜凶》推理严密,构架精巧,是侦探推理小说中难得的佳作。
  主人公西门通是探秘节目的主持人,因其俊美的外貌和优雅的举止成为女性追捧的“万人迷”。他拥有“招惹事件的体质”,凡是他出没的地方必会发生事件。因此,这位特立独行、腹黑毒舌的名侦探免不了要屡屡破案了。与他搭档的是他的“天敌”热血刑警白方。总是被他捉弄,也是他信任和依靠的死党。这对搞笑冤家为我们带来的精彩故事,必会令你拍案叫绝。
  争夺财产的神秘受益人,心怀仇恨的复仇者,预谋杀夫的枕边人,死去十年却再次复生的童年玩伴,他们到底是事件的策划者还是被害人……阅读之前,没有真相。热血刑警联手腹黑名侦探,“天敌组合”为你揭开凶手的诡计。


【免费在线读】

《猜凶》
  电脑游戏杀人案
  谁能阻止年轻的武士赴死呢?他们听不到。——宫本武藏
  章 请贤
   整个演播厅里面鸦雀无声,所有的观众都还没从刚才那恐怖的情景中恢复过来,个个面色惨白地等待着后谜底的揭晓。
  “好的,进一段广告。”西门通沉稳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大屏幕上开始插播一个化妆品的广告,时间是三分钟。此时大家才逐渐缓过神来,开始窃窃私语。
  刚才节目中,那个可以从患者身上直接把内脏抓出来的老人,这时候看上去没有那么神秘了,他正好奇地站在摄像师的身边,从摄像机中看画面。
  再过一会儿,主持人就要揭开谜底了,虽然大家都知道刚才的表演肯定是假的,但是其中的秘密究竟在哪里,暂时还不知道。
  大屏幕上的广告很精彩,可是几乎没有人去关注,所有的观众都把目光集中在主播位置上的主持人——西门通身上。此时他又露出招牌式的坏笑,悠然地坐在那里,让急于知晓答案的人们心痒难熬。
  西门通又高又瘦,属于很适合上镜的身材。他拥有棱角很深的脸庞以及洞察秋毫的眸子,是不算特别英俊但很有味道的类型,但是让人难以忘怀的是他略微卷起的头发。和大多数主持人一样,他看上去比较年轻,只是他在思考的时候,额头上出现的几道浅浅的皱纹,才会泄露出一些关于他真实年纪的信息。
  西门通这个节目,收视率一直很高,因为看他的节目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和智力上的考验。虽然经常有很多胆小的观众尖叫甚至被吓哭,但越是恐怖的事物越能激起人的好奇心。
  广告结束了,场记提示大家开始直播,西门通手拿话筒,开始那一句熟悉的串词。
  “嗯……”他还是故意停顿一下,“刚才的场面相当神秘,就好像是真的一样,连我都被吓到了。可惜任何伪装都会有破绽,细心的观众你们发现了吗?我们主人公的伎俩。”西门通富有磁性的声音一结束,脸上立即浮现出高深莫测的微笑……
  
  直播结束了,虽然观众们的兴致甚浓,但西门通没有像以往那样继续和大家交流,因为,有一个人在等着见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电视台的会客室里面,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在东张西望,不时地对身边来来往往的有些姿色的女人们挤眉弄眼。
  西门通笑了,这家伙还是色性不改。
  “哟,什么风把我们的白大警官吹来啦?”西门通不紧不慢地走到这个男人面前,“我做的节目可是破除封建迷信的,应该不会犯法吧?”
  “怎么,你心虚了吗?你的问题虽然很严重,可惜不归我管。要不然,我早就把你扣起来了。”男人一看到他,刚才还色迷迷的脸立马威严了。这个高大的男人名叫白方,是本市刑警队的队长。
  西门通不看他,脱下身上缀满亮片的演出服,对着镜子开始卸妆。
  被冷落的男人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换上了嬉皮笑脸,“我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你说你,放着好好的警察不当,跑来吃这碗青春饭,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那时我们一起从警校毕业,你的成绩是我们那一届秀的,师父到现在还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呢……”
  白方的话说到一半没有了下文。西门通奇怪地转过脸去。白方的魂早跟着一个身材高挑的丽人走了。
  “那个,那个是和美小姐吗?那个有名的访谈节目主持人?”他结结巴巴地问。
  “恩,听说她今天过来录节目。”西门通点点头。
  白方靠近西门通的耳朵小声说:“西门,你能不能帮我弄一个她的签名?我是她的忠实粉丝。”
  西门通无语地望着他,“白方,你快四十了吧?还追星?”
  “什么四十?谁四十了?上次走到街上一个问路的女学生还叫我大哥呢!再说了,审美年龄没有关系,我主要是从艺术的角度来欣赏美女。”白方忍不住叹息,“你这个工作环境,真是幸福啊!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为啥不愿当警察了……”
  “行了行了,你来电视台不是看美女来了吧?”西门通不客气地打断他的幻想,“说吧,找我什么事?”
  白方干咳了一声,有些难为情地说,“其实这次,我可是专程来请贤的,有一个很重要的案件要请你帮忙。”
  “白大警官,有关案件的事情一切免谈。上次你走的时候可说过再也不找我呢。”
  “咳咳,”白方老脸一红,“你这人怎么总是这么小气!”
  西门通对着镜子露出微笑,他早料到会是这样。
  “但是这次不一样,”白方故意表情神秘地说:“有一个人一定要见你。”
  “谁?”
   “本案的杀人嫌犯。”
  “杀人嫌犯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见我?”西门通有一点诧异。
  白方理直气壮地说:“本来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现在有了,这个嫌犯说一定要见到你以后才说出真相,我想,他可能是你的粉丝吧。这个嫌疑犯一再地强调,只有你才能弄明白他遭遇的一切,所以我只好来请你了。西门通,协助警方办案也是公民应尽的义务哦!”
  “这样的粉丝,还是少一点好。”西门通苦笑着点上一支烟。
  白方知道这个家伙做事全凭心情,不敢再激怒他,赔着笑脸说:“岂敢啊,大主持人。看在咱们多年同学的分上,就出马吧。这次的事件,没有那么简单。你是个传媒工作者,应该知道前一段的连环杀人案吧?一共三起,全是用利器刺中要害……”
  西门通轻轻抽了一口烟,“我看报了,凶手昨天已经被你们抓到了,报纸上还看到了你老弟的英姿。”
  白方得意地笑了,“比起你这大主持人,我在报纸上露一下脸算什么啊?西门通,我要是告诉你,这个案子竟然和鬼魂有关,你怎么想?”
  西门通眼睛望着地面,嘴角浮现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白方知道,这是他有了兴趣的表现。
  “老白,别卖关子了,那可是我的专利。”
  白方嘿嘿一笑,就等他这句话呢,“我不是卖关子,这方面我怎么跟你比呢?好,我先大概地给你讲一下,这次案件的嫌犯一直咬定他见到了鬼,而且是一个死亡多年的冤魂。近发生的每一起凶杀案都和这个鬼魂有关,连我也觉得仿佛真的有鬼魂作怪一样,对了,就像是你的节目。”
  “我的节目是揭露那些所谓神秘现象,比较流行的说法叫作伪科学。”西门通向老同学解释,他知道白方不怎么看电视。
  “走吧,走吧!我和你路上细谈,其实我也很好奇,想快点知道这个可怜的嫌犯到底是怎么了。”
  “可怜?我还是次听你用这个词来形容罪犯。”
  
  西门通和白方快步的走出广电大厦,广场上,一辆白色的警车正停在那里。司机开动了警车,西门通和白方两都坐在后座。
  “因为,我不太相信他是凶手。这个案子虽然谈不上是铁证如山,可是也足以证明和疑犯有直接的关系。不过,你要是见到了疑犯,一定和我的看法一样,他太不像是一个凶手了。”
  西门通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显然对这样的事情他有了浓厚的兴趣,“难道你也相信凶手是鬼魂?”
  白方挠了挠头发,颇为苦恼地说:“嫌犯的认罪态度不错,他承认是自己杀死的三个被害者,只是,他一再声称,他是鬼魂的使者。他说这三个人的死,是一个鬼魂命令他去做的,整件事情是鬼魂的一个游戏,而他,只是这个游戏中的一个执行者。这个犯人看起来不但有点神经质,简直就是疯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凶案发生之前,他还是个正常不过的人。”
  西门通似笑非笑地摸着下巴,“还真是有点乱,我记得报纸上说你们是案发的三天后抓到疑犯的,那肯定不是在现场抓到的了。”
  “的确不是现场,其实现场没有什么线索,可以说案子做得相当漂亮。开始的时候我们完全没有头绪,只好把精力放在调查死者的身份和背景上。”
  “这三个人有关系吗?”
  “有,说来也奇怪。这三个人是同一年来到本市的,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他们算是生意人吧,也都是做一些擦边球的买卖,相互有来往。后来在调查原籍的时候,发现他们并不是一个地方的人。总之,只查到这里,就断线了。不过我觉得,他们三个人一定在来本市前就认识。”
  “这么说,从受害人身上你们是没找到线索了,那凶手是怎么抓到的?难道第三个人被杀的时候,凶手露出了破绽?”
  “算是吧,在第三个人遇害以后的第三天,有人看到嫌犯到现场去过,去打探消息。”
  “打探什么?”西门通眉头一皱,追问道。
  “死者的姓名。”白方敏锐地看着西门着说:“当他得知死者的姓名以后,神色慌张地启动车子逃跑。慌乱中撞倒了小区中一个行走的居民,保安拦都拦不住。后来有人报警,我们了解到这个情况以后,就立即开始寻找这个人。可以说,这个案子就是因为这起小小的交通事故才有了突破的。”
  “三天……,这么说,你们当天就找到了他?”
  “恩。因为据目击者说,他打探消息的时候开着一辆很酷的摩托车,这种车的价钱昂贵,我们全城一共也只有三辆。我们去专营店询问顾客的信息,很容易就找到他了。”
  “如果这样说,他一定不是凶手。,你说他作案手法很完美,那么精密的杀人计划和这种幼稚的打探消息的行为对比太大,决不会是一个人所为;第二,既然是有预谋的连续杀人,凶手不可能不知道被害者的名字。”
  “开始我也这么想,不过,这怎么说也是条线索,起码这个人也是和本案有关的嫌疑人,你也知道,任何线索对我们来说都是宝贵的,于是我们突袭了他的住所。他正在家,坐在电脑前面发呆。从他眼神里面看得出,对于我们的到来他并不意外。
  “那么,他当场认罪了?”
  “没有。接下来发生的才是让我们意外的,因为他居然说:‘不是我杀的人,是它!’他发疯一样指着电脑。”
  “电脑杀人?我看你可以改行当说书的了。”西门通笑了,“那在他的家里,我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开始觉得很奇怪,我询问了死者的姓名、撞人的经过、还仔细检查了他的电脑。重要的,我们还在他家发现了一把醒目的东洋刀。”
  “东洋刀?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刚才我没告诉你吗?那把就是凶刀!”
  “哦?凶器出现在了他的家中?”西门通若有所思地说。
  “对。就挂在墙上。像电视里演的东洋武士切腹的那种。其实他家墙上还挂了很多东西,有吉他、球星的海报什么的,但是那把东洋刀在那里还是显得很突兀。你想啊,连我这么没有鉴赏能力的人也觉得怪了,可见有多不和谐。”白方停顿了一下,眼睛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窗外一个骑单车的少女。
  “别看了,接着说。”
  “刀擦得很干净,可是刀柄上还残留有血迹,后来经鉴定,这就是那个连续杀死三人的凶器!”
  “这不是铁证如山了吗?”
  白方懊恼地抓着头发,“我说过了,我怎么看嫌犯也不像是凶手,他看上去比较单薄,是那种没怎么吃过苦的。他对我们开始的审问不怎么配合,总是语无伦次,像是被吓坏了,后,他提出要见一见他的父亲。”
  “这种大案的嫌疑犯在没有定案之前,是不允许和亲属见面的,侦查和审查起诉阶段只有代理律师有会见权,我记的好像有这一条。”
  “有,不过法律也不外乎人情,他的父亲刘长远目前癌症晚期,正在住院。嫌犯是他的独生子。”
  “只是因为这个?”
  白方笑了:“什么都瞒不过你。凭我的直觉,刘海觉得他父亲知道些什么……”
  “哦。他对他父亲说了什么?”
  “不知道,犯人坚决要求单独和父亲见面,当时是在医院,没来得及安装上窃听设备。”白方有点懊恨的说,“不过事情还算是顺利,从病房出来他就认罪了,只是拒绝说出他们谈话的内容。”
  “刘海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在病房看过他父亲,很胖的一个老头,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型的。住的病房那叫个豪华,墙上有一张观音像,老头枕畔有一串念珠和一本《地藏经》,看来他是信佛的。”
  “你说他读的是《地藏经》?”西门通突然问。
  “嗯。怎么了?有问题吗?”
  “好多人信佛是因为怕鬼,一般读《地藏经》的人,都是感觉自己有一定的罪孽,这是本用来忏悔的经书,你继续。”
  白方点点头,“看来忏悔是有用的,疑犯出来之后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也准确地指出了杀人的地点,凶器。具体时间他说不太准,但是天杀死两个,三天后杀死一个,都是深夜,这和事实完全吻合。”
  “那是什么让你迟迟不能定案?说说你的疑惑。”
  “动机,没有动机。据他的说法,一切都是鬼魂指使他做的。他自己完全不认识那三个人。我们当然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关押他的天夜里,我把他安排在一间明号,一夜也没有熄灯。我就想看看他的反应,任何一个人,次入狱的时候,个晚上是难渡过的了,要知道,他没有前科的。”
  “他当晚什么反应?”
  “反应很特别,他几乎没有一刻平静,好像有一种奇怪的东西一直在折磨他,他整晚都在自言自语,好像在和一个看不到的人交谈,值班的同事把他那一夜的情况全录下来了。”
  “哦?他都说了什么内容?”
  “我把录像带拿来了。”白方早有准备地摸出一卷带子。
  画面上是监狱的一间牢房,刘海双目恐惧地游移着,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像是梦呓又像是同某个人在对话。灯光从他头顶上直直的照下来,看不清他的脸。
  仔细听,他嘟嚷着说:“我杀人了……我杀死他们了!是你搞的鬼!对不对!不对,你已经死了!你就是鬼!走开!求求你别来……我马上就还给你了。我认罪……我认罪……”
  “还真是挺像中邪的。我一个人看录像的时候,说实话还真有点瘆人哪……”白方抹了一把脸,想到审讯刘海的情景,“也谈不上是害怕,大场面见得多了,只是看的时候,觉得冷飕飕的。”
  “你这胆子倒是与日俱减了。”西门通好笑地看着被吓到的老同学。
  白方辩解说:“你做的那些节目,你清楚知道都是假的,我这个案子可是货真价实的撞鬼。”
  “你发现没有,疑犯说的是‘我杀死他们了’,看来他见到的鬼魂并不在他杀死的那几个人当中。他不是害怕他杀死的人的鬼魂,也就是说,这个鬼魂另有其人。”西门通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白方搓了搓手臂,“你说得好像真有鬼似的!不过次日提审时他几乎变了一个人,苍白、混乱,就像精气神都给吸干了似的。对于作案的过程,他又只字不提,不同的是,他没有什么抵抗情绪,只求赶快将他定罪,他好像知道自己一定是死刑,可是他并不害怕,反而活着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当我对他说的明白,不说清楚动机和作案经过,我们是无法结案的时候,他又提出要见一个人。”
  “我?”
  “没错,我当时也很意外。大概嫌犯看你的节目太多,把你当作捉鬼天师了。唉,没有办法,我只能找你来了,这是嫌犯自己强烈要求的。”白方手舞足蹈,完全没有无奈的样子。说不定,他心中还在感谢嫌犯替他提出了这个要求呢。
  西门通有些头疼地抚着额头,“我怎么觉得在你眼里,我就像个到处招摇撞骗的道士?说过多少次了,我的节目是专门破除迷信的!”
  “哈哈,像什么都不重要。不过,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吗?”
  “世界上没有鬼神,一切魔障都是人在搞鬼。”西门通肯定地说道。
  这家伙终于认真起来了。白方奸笑着想,看来这一次他不出马都不行了。
  “对了,还有一点,让我觉得很不正常,从而让我觉得这个小子心理上可能有问题。”
  “哪一点?”
  “把凶器如同收藏品一样光明正大地挂在墙上,这是有悖与犯罪心理学的。会这么做的凶手,相当罕见。”
  《猜凶Ⅱ》白色之咒
  诡计需要遮挡。
  ——富勒
  条白裙子
  爱儿有点儿生气,刚刚过了二十六岁生日,她就觉得自己老了。
  当然,今天开始的时候她心情还是很愉快的,这种愉快截止到二十分钟前。
  今天生意很好,到傍晚已经卖了八千多块钱的衣服了,把钱存到银行后回来的路上,她就想,今天应该带几个店员去庆祝一下。
  “对不起啊,爱儿姐,和男朋友约好了去看电影的,不好意思。”连后一个雇员董茜也说自己有事儿。
  “好吧,你们三个既然都有约会,就改天吧,我也觉得有点儿累了呢。”爱儿嘴上说着没关系,一个人呆呆地看电视去了。
  这家店是爱儿四年前开的,当时她还没有离婚,为了给自己解闷儿,于是把老爸以前的一间门面房改了,楼下卖衣服,二楼给老爸继续做接待室。
  店只开了一年,她就和老公离婚了,他们彼此都受不了对方,于是趁着年轻还没有孩子,结束了那段短暂的婚姻。
  又过了一年,老爸和哥哥一起去大西北做酒的生意了,二楼空荡荡的,只堆了一点货。爱儿的生意也是不死不活,她几次都想放弃了,不干了。因为有了如此的想法,她对店里的生意也不太上心,每天都到附近的酒吧喝酒消磨时光。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文昊。他是个看上去有些沉闷的男人。文昊三十岁了,一直没有结婚,也没有怎么恋爱过,做了十几年的服装生意,可是因为运气不好,一直没有起色,所以,文昊也放弃了,也开始混日子。两颗一样寂寞的心,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
  爱儿觉得自己对他的感觉并不是爱,可是文昊不这么想,他似乎看到了人生的希望。
  在文昊精心的打理下,爱儿的生意越来越好,连爱儿自己也常说:“要知道生意变成今天这样,当初那辆帕萨特真应该买下来。”
  爱儿有钱了,身边各种朋友多了起来,爱儿几乎不怎么管理生意了,反正有文昊,让她一百个放心。爱儿经常和一些新朋友们去一些高级的娱乐场所,在那里,她认识了林杰。
  林杰比爱儿小两岁,是一个英俊的男生,在酒店做服务生,自从和爱儿在一起,他就辞职了,也来店里帮忙。其实,没有帮什么忙,也就是和爱儿一起罢了。
  爱儿还记得林杰次来店里的那个夜晚,文昊气冲冲地跑来用力踹门,这是爱儿次见到文昊这样,在爱儿的印象里,他从没有大声说过一句话。
  从那天以后,文昊就再也没有发脾气,他默认了,离开了爱儿,但是人还留在店里工作,用他的话说:“我要是离开,这个店就完了。”
  的确,这个店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这个店里的人。
  想到这里,爱儿看看正在做账的文昊,觉得有点儿对不起他,今天叫他出去吃饭,他也拒绝了。
  在店里混了一段日子,林杰觉得很遭白眼,于是,他从爱儿的关系网中认识了一个老板,开始跟着人家做生意,他希望自己能够赚钱,能证明点儿什么。
  爱儿给林杰发了一个短信,问他在哪里。
  “在回去的路上,估计两点到家,你不用等我,先睡。”
  这是让爱儿感到愉快的事情了,一周没有和林杰在一起了,她想他,想他的身体。
  文昊算完了账,起身伸了个懒腰,“爱儿,你走不走?我想出去一趟,晚点儿回来值班。”文昊现在把二楼也布置得很别致,卖一些小饰品和皮包,另外还腾出一间做他的卧室。
  “你去吧,我看会儿电视再走,走的时候我锁门。”爱儿淡淡地回答。
  一阵忙乱后,大家都走了,防盗门拉下来一半,那是为了表示不再营业了,同时也是文昊的体贴之处,他知道爱儿一个人没有力气把整个门拉下来。
  晚上十点半,无聊的电视剧结束了,爱儿站起身,挑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换上,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的确是老了,小腹有些隆起。
  “也许不能再穿白色衣服了。”爱儿默默地想。
  关上店门,她给文昊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走了,然后她搭上一辆出租车。
  车在离她家小区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没办法,正在修路,每天爱儿都要步行走很远,这时候,她开始后悔,不该穿件白色的长裙穿越这个工地。她尽量小心,把裙子拉起来,挑着路走。
  路上没有人,这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筑路的工人也早早钻进临时的帐篷睡觉了,爱儿有点害怕,她开始走得很快。一不小心,踩到一些湿泥,溅起一些泥点。
  “糟了!”爱儿不自觉地想,要是沾上了就不好卖掉了。
  看到前面有一个白酒的广告造型,是一个巨大的酒瓶立在那里,爱儿走过去,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打开手机,借着亮光察看裙子。手机快没电了,光线有些黯淡。
  “还好,没有沾上一点,真是幸运。”爱儿暗自庆幸。
  一把刀从酒瓶后面突然伸出,只是一下,就划断了爱儿的气管。爱儿没有觉得疼,只是觉得地面突然竖了起来,她整个人就这样倒在工地上。
  黎明,公安把这一块用黄线圈了起来,李建阳和几名刑警正在拍照和取样。
  “谁个发现了死者?”白方带着睡意询问眼前的几名民工。
  “报告!”一个带着浓郁地方口音的小个子举手说,“是我。”
  “嗯,你谈谈当时的情况。”
  “我四点多起来去尿尿,”小个子民工犹有余悸地说,“当我绕道瓶子的后面的时候,就看见这个女的躺在这里,一地的血!”
  白方揉揉脸,看着围成一圈的民工们,大家的脸上都带着好事的兴奋。
  “昨天晚上你们几点睡觉的,有没有人看到这个女士走进来,还有没有其他人?”
  所有的民工都摇摇头。
  “我们天黑没多久就睡了,”工头解释,“我们每天都起得很早,这个工程“十一”前要完工的,我也问他们了,都说没有看到。其实晚上很少有人走这条路,那边还有一条小路,就是绕远了,也进不去车,所以还是有人懒,非走这里,前面有牌子警告的,没人看。哎,没想到竟然跑到这里杀人。”
  “嗯,把你们的名单和简历写一份,等候我们的通知。”
  民工们议论纷纷地走了。
  “队长,你来看。”李建阳对白方说,“这里,尸体旁边,有几个脚印还很清晰,应该是罪犯的,他藏在大酒瓶后面,突然出现,杀死了死者,然后把死者藏在广告后面。”
  “嗯,就这里有,他是沿着后面的台阶走到这里的,也看不出他从哪个方向来。”白方仔细地看了脚印的方向。
  死者的尸体仰面朝天,很清楚地可以看到致命的那一刀就在脖子上,很深。
  “你看,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提着裙子,好像是要打电话的样子,看她的动作,凶手是突然出现的,让她来不及防备。”
  “身份确定了吗?”
  “只知道名字和住址,她身上只有身份证。其他的钱物和东西都在,看来不是抢劫,死者衣服也完好,没有性侵的迹象。”
  “嗯,叫他们打理现场,你和小宋跟我去死者家看看,应该离这里不远。”白方看着死者的身份证说。
  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死者的小区,在门口,白方按动铁门上的电话。
  “谁啊?”
  “公安局的。”
  铁门开了,几个人顺着楼梯来到了三楼,房门已经开了,门口站着一个睡眼蒙眬的年轻男子。
  “你是余爱儿的什么人?”白方出示了工作证,“我们是市局的。”
  “我是她男朋友。”英俊男子看着门外神色严峻的几名警官,彻底吓醒了。
  男子把白方等人领进了房间,有些紧张地站在一边。谁都知道警察登门,绝没好事。
  房间整洁豪华,客厅也很大,白方示意对方坐下说话。
  “你怎么称呼?”
  “林杰,”林杰不安地搓着手,“请问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儿?”
  “你女朋友现在在哪儿?”白方看着林杰的眼睛。
  “我不知道,昨天一夜都没回来,我打电话,电话打不通,她怎么了?”林杰有点儿紧张地说。
  “那你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一个礼拜前了,我去外地了,昨天夜里刚回,回来看她不在,我就打了几个电话,还打到她店里,店里人说她走了,也可能去玩儿了。我就没在意,不知不觉睡了。”
  “她经常出去玩儿吗?常常很晚回来吗?”白方问。
  “嗯,有时候玩到快天亮,她到底怎么了?”
  “她死了,昨天晚上给人杀了,就在你们前面的工地上。”白方看着林杰的眼睛。
  “什么!”林杰吃惊地站了起来。
  “尸体我们已经带回去了,请你跟我们到警局协助调查,她还有亲人在吗?”
  “她爸爸和哥哥,在天水做生意。”林杰呆呆地说。
  林杰在警局的休息室给爱儿的家人和店里打了电话,然后一个人默默地流眼泪。
  宋晓宇拿着林杰的口供,来到白方的办公室。
  “怎么样?”
  “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死者是本市人,经营服装生意,有几名雇员,其他家人都不在身边,她和林杰是去年认识并同居的,死者离过一次婚。”
  “林杰有没有嫌疑?”
  “目前还不能完全排除,据林杰说,他在晚上十点和死者互发过短信,他告诉死者两点才能到家,但是没想到事情办得顺利,十二点就到家了,到家以后他就给死者打电话,可是没有联系上,于是他又给死者的服装店打电话,这里值班的人说她走了,这些已经从林杰和死者的手机记录上得到了印证。”
  “那后见她的就是她服装店的人了,我们这就去调查,带着林杰一起。建阳,死者的验尸情况有结果没有?”
  “有了,”李建阳看着资料说,“初步断定死亡时间在夜里的十一点到一点之间,身体上没有其他伤口。从刀口上看,应该是一把锋利的三角刮刀。”
  “那么,林杰就有足够的杀人时间了。”
  “那还带他去吗?”
  “带,看好他。”
  爱儿的服装店目前是停业状态,半拉着防盗闸门。
  文昊和两个女店员待在里面,看到白方一行人进来,他们本能地站了起来。
  “我们是公安局的,来调查关于余爱儿的案件。”白方亮出证件。
  文昊看到林杰,突然冲向前一把揪住他的衣服:“你,你,你把爱儿……”
  “不是我……”林杰没有反抗,任文昊推搡着。
  “这位同志,请不要激动,有些问题还需要你们的配合。”李建阳拉开了文昊。
  “你们昨天谁后和死者在一起?”白方问面前的三个人。
  两个女店员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文昊。
  “楼上说话方便吗?”白方问。
  “方便,上面有沙发。”林杰完全是男主人的样子。
  “好,小宋,你和我跟这位同志上去谈谈情况,建阳,你和肖彬在下面了解一下其他人的情况。”
  楼上,文昊一脸黯然地坐在沙发上,眼睛默默地盯着茶几上他们几个人的合影。
  “说说昨晚的情况吧,余爱儿是几点走的?”
  “十点四十分,她打电话告诉我她走了。”
  “我听林杰说,你平时就住在这里对吧?”
  “嗯,就在那,我的房间。”
  “那为什么她走的时候你不在?”
  “昨天有几个朋友找我喝酒,我九点钟就离开了。”文昊小声说。
  “那说说她没走时候的事情。”
  “昨天我们生意很好,她很高兴,要叫我们几个去唱歌,我们都没时间,她就一个人坐在一楼看电视,她男朋友不在家,所以她不太急于回去,我走的时候把防盗闸门拉上了一半,到了十点四十分她打电话说回家了,叫我别回来得太晚。”
  “你刚才为什么对林杰那样的态度?有你的原因吗?”白方看着文昊的眼睛。
  “唉!一时冲动。”文昊明显不想多说。
  “那你和朋友的聚会几点结束的?”
  “没有结束,喝完酒,几个朋友来我这里看电视,昨天是星期六,有球赛,我们看完球,就在这里睡了,天亮他们才走。”
  “林杰十二点的时候给你打电话找过余爱儿,对吗?”
  “嗯,他问我爱儿是不是和我在一起,我说没有,她回家了。”
  “请把和你喝酒的人名和联系方式写一下。”
  文昊埋头开始写。
  “你和余爱儿除了雇佣关系以外,还有其他关系吗?”
  文昊突然抬起头,犹豫了一下:“我们谈过恋爱,时间不长。”
  “什么时候的事儿?”
  “她离婚后一年。”
  “你和她谈了多久?”
  “不到半年。”
  “嗯,那么林杰是什么时候和她同居的?”
  “去年,我们分手后。”文昊把写好的东西递给白方,“爱儿是怎么死的?”
  “被刀杀死的。”白方注意着他的表情,“余爱儿有什么仇人吗?”
  “没有,她人很好,很爱玩儿,也大方,不会有仇人。”
  “她为什么和丈夫离婚?”
  “性格不同吧,她喜欢玩儿,她丈夫做家装设计的,整天对着电脑。”
  “嗯,好,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再找你了解。”
  “好,有什么需要的请找我,我会全力配合你们,希望早日找到杀死爱儿的凶手!”
  “嗯,建阳!你带林杰上来!”白方大声喊。
  在李建阳的带领下,林杰坐在了刚才文昊的位置。
  “你几点钟到的家?”白方问。
  “十二点吧,我先是开车把老板送到酒店,然后骑摩托车回家,我的车一直停在酒店,我以前在那里工作,和保安很熟,平时出去办事,我的摩托就停在那里。”
  “你是从小路回的家,对吗?”
  “是的,那条路不能进汽车,要不然,我就开老板的车回去了。”
  “你女朋友的前夫近和她有联系吗?”
  “没有,离婚后就没再联系。”
  “你知道她和文昊的关系吗?”
  “嗯,我和爱儿从来有什么说什么,我们都觉得文昊这个人很好、很老实,只是爱儿和他不是一种人,我平时也很欣赏文昊,只是他不太爱和我说话。”
  “他还喜欢着爱儿,对吗?”
  “应该是。”
  “有谁证明你十二点到的家,然后没有出去过?”
  “回家的时间,我老板可以证明,回家后,恐怕就没有,我回家就上了楼了,看到她不在,我打了几个电话,也没找到她,本来想等,可是太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次日,白方的办公室。
  “还没有联系到死者的前夫,他家人说他在外地,搞工程,有些日子没回来了。另外,文昊的话也得到了证实,他的确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喝酒看球,到天亮才散。”李建阳把这一天来做的调查,向白方汇报。
  “嗯。”白方说:“我去了那家酒店,找到了林杰的老板,他也证实在十点的时候,他们在路上,林杰收到了死者的短信,当时这个老板还开玩笑说:‘你老婆想你了,早点回去吧。’所以没让林杰一同去夜总会,快十二点时,林杰开着摩托车走了。”
  “死者详细的验尸报告出来了,应该可以断定是十一点以后到十二点之间被杀,她的电话记录里,后是给文昊打过一次,在十一点整,她的手机收到一条广告信息,她还看了,这说明在十一点的时候,她还没有死。”宋晓宇说。
  “会不会她死了,但是有人看了她的信息?”白方提出疑问。
  “可能性不大。”宋晓宇笑了。
  “那看来,林杰的嫌疑还不能排除,但是他没有作案的动机。据店员反映林杰和死者的关系很好,而且林杰有点儿让着死者,从来都不红脸。今天死者的哥哥也从外地回来了,据他说,林杰和他妹妹关系很稳定,家里人也很喜欢林杰。”李建阳说。
  “嗯,那个文昊也没有作案的时间,也算排除了嫌疑,看来还有其他的可能,我们还是从死者的关系网开始入手,林杰是个关键,另外要落实死者前夫的情况,既然不是谋财劫色,那只有仇杀的可能性。
  《猜凶Ⅲ》
  左眼跳、右眼跳
  那些缠扭着家庭的人,命定要永远闭卧在无灵魂世界的僵硬生活中。
  ——泰戈尔
  右眼跳
  恐吓
  高天成心神不宁地走入顶楼高真的办公室,他知道这会儿高真不在,办公室里面只有高真的秘书刘梅。
  刘梅抬头看了一眼高天成,抿着嘴笑了笑,继续整理手中的文件。
  “心里乱,早上一起来,我这个右眼就不停地跳,跳得我心慌,我给我的医生打电话询问了一下,他说是我没休息好。我记得眼睛跳不是什么好兆头,这右眼是跳财,还是跳灾,你先别管那些文件了,帮我上网查查看,要不然这心里总是觉得毛毛的。”
  “你办公室里面不是有电脑吗?自己查啊。”刘梅挑了一下眉毛,不以为然地说。
  “我发现你怎么不懂情调,难为我偷偷给你送了那么多的花儿,估计都浪费了。”高天成用手小心翼翼地去捉刘梅的刘海,被刘梅一个眼神制止了。
  “可能医生说得也对。”高天成点上一支烟,来到高真的办公桌后面的落地窗前,望着远处浓密的云彩,不再说话了。
  高天成凝望这个城市,此刻有多少人像他的心情一样呢?
  他很烦。
  他好几个月都没睡好了。
  泰鑫公司的老板进去了,连老板的老婆和小姨子都一起栽进去了。能抓住老阎的老婆是件好事,那女人和妹妹携巨款企图逃走,被公安在机场抓获了。
  市委书记倒台以后,牵连出多少像老阎这样的商业大头,又有多少人在狗急跳墙,四处烧香?老阎比较狡猾,他在进去前就得到风声,于是把公司切割,保留了大量的资金,注入真天公司,使这个原来不怎么景气的企业一下有了底气。
  这个公司是高天成和高真一手创立的,后来高真投靠了老阎,高天成开始是反对这个举动的。他是个有点儿清高的人,不太喜欢在别的大树下面乘凉。
  天知道高真和老阎私下走到了哪一步,反正老阎在进去前把不少资金转移在他们的名下,而且做得天衣无缝。
  看来老阎是相信高真的,比对自己的老婆还要信任。
  高真真的值得信任吗?高天成知道,高真也在做小动作,把一些资金转入其他公司,把老阎的钱变成自己的,特别是听说老阎在狱中疯掉的消息以后。
  高天成也不是傻子,他对真天也没有什么兴趣了,几年的惨淡经营让他早就想抽身事外。买几栋房子,几辆好车,再和老婆离了,然后和这个美人一起逍遥自在,是他新的计划。刘梅虽然也三十多了,但是仍有勾人魂魄的风韵。
  婚已经离了,还算顺利,老婆分走的那些家产不算什么。
  现在高真有把柄在自己手中,只要她肯松口,高天成能分到不少的好处,只是高真说的对,假如高天成把事情公开,真天牵涉到泰鑫的案子里面,对谁也没好处。到时候大家一拍两散,公司倒闭,各奔前程。
  这样当然不行,起码对高天成来说,不行。
  事情不能做得太绝,不管怎么说他是高真的堂弟,可是,又不能在这里坐着等,等老阎的人民币都成了高真的,那时候高天成就更被动了。
  “你还不去?”刘梅打断了高天成的心绪,连连问道,“你不是要去别墅见高总吗?你不是说计划已经基本上成功了吗?”
  高天成高深莫测地笑了,“快了,应该快了,我的猎狗已经奔着猎物去了,我好像都听到猎狗那得意的叫声了。好吧,我再去看看高总,看看这出戏。”
  从办公大厦出来,一阵湿热的空气立即压迫着高天成,迫使他快步钻入自己的轿车,打开空调。
  又点上一支烟,刚吸了两口,他的右眼又强烈地跳动起来。
  他对着镜子自己察看自己的眼皮,从那里根本看不出它的跳动。
  “跳得真讨厌啊。”高天成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然后发动了汽车。
  汽车往郊区开去,一路上高天成尽量地闭上右眼,让它抽空休息一下。
  这条通往郊区的道路很宽敞,在近几年政府花大力气修整得很漂亮。
  道路通向一个水库,几年前还只是郊游胜地的城市后花园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富人区,大批的有钱人沿着水库周围修起了层次林立的豪华别墅。
  高真的别墅就在水库扎眼的地方,甚至它后面临水的岸上还有一个像模像样的码头。
  高天成用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终于把车停在高真家门外的停车场。
  他把车锁好,然后从后备厢拿出一大块生牛肉,用塑料袋垫着,防止把手弄脏。
  走进高真家篱笆墙外,他看到那只叫“卓玛”的藏獒正愣呆呆地瞪着别墅左边的灌木林,还不时地发出低声的喘息。
  “卓玛!”高天成大声地喊,“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卓玛认识高天成,当初高真买这个别墅的时候,四处打听哪里有像样的看门狗,还是高天成帮她找到这条纯种的藏獒仔,花大价钱拿下的。
  这个堂姐,不管懂不懂,都要好的。
  高真今年整整四十岁,结婚整整二十年。
  她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美人,过了这么多年,依然是神韵动人。
  这几天她有些烦躁,因为一大堆事情都像是过年赶火车一样扎堆地涌来。
  老阎的消息完全被封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疯了?不过,听说案子有了转机,老阎的老婆已经放出来了。高真一直和老阎的老婆不对劲,原因不言而喻,所以,高真迫切地想从老阎老婆那里得到些老阎的情况。
  可是,老阎的老婆出来以后就隐身了,好像经过大难以后,通达了一样,据说到国外清修了。
  自己的堂弟就更不消说了,这个小子本来就是靠着自己的关系一步步发家的,要不然,他至多是个二流的设计师,在作坊式的装修公司混碗饭吃。
  可是,现在不同了,这小子也成精了,打算要分一块肉出去。他曾经威胁说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抖出去。
  哼,他能吗?那样大家都完,谁也别想落得好处。
  这些肉得来的容易吗?那都是用自己的手腕,一点点获得的,谁也别想拿走。
  要是老阎出来了,他要拿走呢?
  ——不,他疯了,这个消息还是很可靠的。
  只要再有一个月,高真就不怕了,到那时候,一切都走向亮堂堂的生意。
  当前重要的是儿子军军,这孩子再有一周就要高考了,高真索性暂时抛开所有的烦心事儿,全家老小一起到这郊外的别墅放松一周,一切问题等军军考完,再一步步地实施。
  “姐,我来了。”高天成笑眯眯地坐在高真对面。
  “听到了,你还没进来就听到你叫卓玛,你给它带牛肉了吧?”
  “带了,新鲜的,我上午去农贸市场拿的,其他的给娟姐了,她拿去冷藏了。”
  “我这几天不在公司,有什么新情况?”高真给堂弟一根玉溪。
  “没什么,我也没怎么去,你不是说公司要解体嘛,我把我那些东西都搬回去了,在家搞点儿设计,以前答应别人的私活,都是交情,不做也不行。”
  “那也好,公司卖了以后,得到的资金都给你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另起炉灶,好好干吧。我是不想再做这一行了,竞争太激烈,太累了。”
  “不!不!我还是跟着姐,你干什么,我干什么。我那点儿本事你还不知道,离开姐,什么也干不好。”
  “看来你是不打算好合好散了。”高真把话题明朗化。
  “我听姐的,姐让我走,我就走。我知道,姐不会亏待我,不过,目前的真天,也就是空壳了,卖了也不值几个钱,还要给那些员工发遣散费。我想跟着姐做大生意,赚大钱,姐夫呢?军军呢?”
  “在外面。”高真看到自己的话没起作用,也不再说什么,她指着落地窗外的水面说道,“一早上他们爷俩就去钓鱼了,军军复习了好几天了,让他休息休息,没必要把弓拉得太满。”
  “嗯,真不错,军军这孩子聪明,准能考好。”高天成站起身,看着远处水面上的小船,心不在焉地说着。
  “聪明什么,有些事儿能把你气死!前几天他刷卡买了一辆汽车,什么QQ。”
  “那车虽没档次,不过也没多少钱,小孩子图新鲜。”
  “要是他自己要,什么车我买不了?他是给他一个同学买的。”高真愤愤地说。
  “怎么,军军都会谈恋爱了,出手蛮大方的嘛!”
  “什么谈恋爱,我看是叫小太妹给骗了,这事儿我还不能提,一提就吵起来。我私下去见了那个丫头,警告她离开军军,没想到现在的女孩子真不得了,几句话倒把我给气住了。说我是什么道明枫,阻止道明寺和杉菜的独裁老妈。不是一代人,真难沟通,我后来打电话问了刘梅才知道这是一个电视剧。”
  “要说军军也不小了,和女孩子交往一下,也不会吃亏。”
  “关键看对方是什么人,那个丫头据说是跳街舞的,在街上跳舞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哪儿跟哪儿啊!对了,这有一封信,是给你的。”高天成说完,从衬衣口袋拿出一封信。
  “你的辞职信?”高真略带讽刺地说着。
  “怎么可能呢,我还要跟着姐做大生意呢。”
  高真看看信封上没有落款,只是写了“高真收”三个字,于是就抽出信纸,扫了几眼。
  “没事吧。”高天成看到高真脸色有些沸腾。
  “你想干什么?”高真突然变了一张面孔,气急败坏地瞪着高天成骂道,“你真是丧心病狂!你要是敢在我孩子身上打主意,我弄死你,大不了同归于尽。你不就是看着我吞老阎的钱眼红吗?那是我的本事!你想也来一笔!门都没有!有本事你去检举,恐怕到那时候咱们谁也别想跑掉。”
  “你说什么呢。”高天成看到高真突然撕破脸皮,觉得诧异,同时,他的右眼跳动得更加厉害,于是他拿过高真手中的信,草草地看了两眼,也是一惊。
  《猜凶Ⅳ》
   童话
  我决定站在犯人这一边,不站在死者那一边。
  ——阿瑟?柯南?道尔
  一杯血
  “这是什么?”一个小孩蹲了下来,看着路边这个青年人。
  那青年人笑了笑,拿着几根彩色的粉笔继续在地上画画。
  他画了十一只天鹅,它们飞在天上,拉起一个毯子,毯子上坐着一个小姑娘。
  “这是一个故事,在遥远的北方住着一个国王,他有十一个聪明的儿子,还有一个美丽的女儿艾丽莎。王后已经生病死去了,国王伤心了好多年,后还是娶了一位新王后。新王后是个非常恶毒的巫婆,结婚后就把艾丽莎送到乡下一个农民家里去住。她还讲了许多王子们的坏话,国王听后再也不愿意理睬他们。一天,恶毒的王后把王子们领到一扇窗户前,说:‘你们变成一群巨鸟远远地飞走吧!’王子们变成了十一只美丽的天鹅,他们发出了伤心的叫声,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那后来呢?”小孩子问。
  “嗯,后面的还没画出来呢。”年轻人又友善地笑了笑。
  “你为什么要在地上画画?你妈妈没有给你纸吗?”
  “地面大啊,我可以画很大很大东西,这个故事后面,在结尾的时候,还有很多很大很大的妖怪呢,我要把他们都画出来。”青年站了起来,四下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这里太小了,不够画。”
  年轻人说完,向远处的小巷走去。
  小孩子也跟了过去,他期待那个童话的结尾。
  这几天,侯维睡得很不好,她总是做梦,她梦到她的丈夫被一些乌鸦追逐着,浑身都是血。她的丈夫本来就有一条腿有点残疾,跑不快。那些乌鸦很残忍,甚至把她丈夫的眼睛都啄了出来。她丈夫向她求助,两个眼眶里面黑洞洞的。
  侯维吓醒了,看看表已经是凌晨的三点。
  丈夫不在家,昨天下午就出去了。
  昨天傍晚的时候,周耀突然显得很不安,他在屋子里来回地踱步。
  “你怎么了?”侯维扶着肚子问。
  “没什么,前几天一位客户买的玉石,人家鉴定后说是假的,我去看看,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
  “事情严重吗?”
  “不严重,不过关系到咱们的信用,我估计是对方鉴定的问题。你放心吧,我明天就回来。”
  侯维睡不着,她打开了电视。
  大多数频道都是推销药品和健身器材的,没什么意思。
  没意思好,这样可以让她从恶梦中缓过来。
  侯维和她的丈夫周耀已经结婚两年了,这两年还算不错,因为周耀手里有些钱,能给她一个舒适的未来。至于她丈夫的残疾,她全然不在乎。
  周耀也不算残疾,只是左腿稍微有一点不利索,要是走路不多,一般看不出来。
  至于这条腿是怎么受伤的,周耀给她讲过。
  那时候周耀还很年轻,住在一个山区。有一年,有个老头上山采药,无意中挖到一块石头,拿到县城让人一鉴定,说是田黄石,一下就卖了十万。这下整个小镇都轰动了,人人都上山挖石头。
  周耀后来说,其实他们那个北方的山区并不出产这种石头,那个老头算是太幸运了,可能这延绵几百里的山脉,也就出了那一块石头,或者说,是很久以前有人埋在山上的也不好说。可是镇民们不管这一套,人人都想发财,所以,整个镇上的人都不工作了,全都上山寻宝。
  周耀也经不住这样的诱惑,经常和几个朋友一起上山。
  和其他人一样,他也没有找到那种珍贵的石头。
  越是找不到,大家越不死心。
  很多人开始去烧香,求神。
  有一天晚上,周耀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一个白胡子老头对他说,你们这些人天天上山捣乱,山神已经发怒了,要惩罚你们这些贪心的人。周耀在梦中求那个人,请他救救大家。那个老头说,除非你们不再去山上捣乱。
  周耀第二天把这个告诉了大家,可是大家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依然是我行我素。
  周耀也开始怀疑,也许那只是一个梦,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又过了几天,那个白胡子老头再次出现在他的梦里,周耀说,没办法,大家都不相信。老头说,他早就料到了,他叫周耀带着镇上人去一座山的山顶,在一棵烂肚子的大树下,去那里挖挖看。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镇民们很相信周耀的梦,都愿意和周耀一起到那座山上去看看。
  那天去了很多的人,几乎一个镇上的人都去了,都害怕失去这个机会。
  很快,他们找到了那棵树,那棵烂肚子树。
  于是他们开始挖。
  大概挖了一个多小时,突然,他们真的挖到了一个很硬的东西,而且很大。
  大家都兴奋了,场面有些乱。
  镇长说,大家别乱,这块石头比磨盘还要大,挖出来了,人人有份。
  正在人们兴奋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比磨盘还要大的石头动了,自己动了。
  大家吓了一跳,都远远地站开。
  周耀比较胆大,他用铁锹往石头边缘捅了捅。
  那石头又动了,而且慢慢地往上爬。
  周耀也退了下来,他发现自己的铁铲上有血迹。
  那个石头终于从下面爬山来了,大家一看,原来是一只巨大的乌龟,乌龟的腿上流血了,流了很多的血。
  有些老人当时就跪下了,说这是山神,山的元神。
  也有的人说这是宝贝,吃了可以长生不老。
  跪下的老人们听到长生不老,眼睛都亮了。
  当天的晚上,这个镇子的人把乌龟分成了很多份,分成很多锅把乌龟炖熟。
  每家都多少分了一些可以长生不老的肉和汤。
  那一晚就像过节一样。
  周耀没敢吃,他觉得这个乌龟就是给他托梦的那个老头,他相信这就是那座山的山神,把山神吃掉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因为周耀发现,自从他弄伤了山神的腿,自己的腿也开始疼了,而且越来越疼。
  分给他的那些肉和汤,他用罐子装了起来,然后一个人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回到那个山顶。他把罐子埋在原来的大坑里面。他请求山神原谅这些愚昧的山民,他相信山神是不会死的,一定会重生。
  在埋的过程中,周耀发现了一块石头,不太大,但是非常润滑和漂亮,甚至在月光下有点闪闪发光。
  周耀才又用了一天的时间回到镇子,这时候,他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让他奇怪的是,他们镇上停了很多白色的汽车。
  原来,这两天大家都病了,都得了一种奇怪的传染病。
  医生给他检查了身体,说他很幸运,这两天正好不在,不然也一定会被传染。还有很多穿白大褂的正在研究他们镇子的水源,说是水源的问题引发的疾病。
  周耀的父亲死了,于是他家里就没有其他人了。
  从那一天开始,周耀就离开了家乡,到城里打工。
  他自然没有忘记那块石头,他把石头放在贴肉的的地方,每天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悄悄地拿出来看。
  因为腿瘸了,工作不太好找。就这样,过了好多年,周耀才下决心把山神赐给他的这块石头卖掉。
  这块石头卖了一个不错的价钱,可以让周耀做点像样的生意,于是,周耀开了一个玉石商店。
  侯维是在火车上认识周耀的,那时候,周耀正好去新疆进石料。
  侯维的家人在解放后去新疆建设,家人老了,总想回到故乡,侯维不太想,因为她在新疆已经有了爱人,而且也同居了很久了。
  侯维很为难,她一方面想继续和爱人一起生活,另一方面也放心不下自己年迈的父母。
  于是,她经常两地跑,此刻,身心早已筋疲力尽了。
  周耀和她同在一个城市,为了进货,也经常跑这个路线,于是,两个人就认识了。
  周耀很风趣,很会讲一些民间的神话传说,两个人在路上说说笑笑地打发时间。
  侯维有时候也会去周耀的玉石店坐坐,问他什么时候去新疆,好一同做个伴。
  “可能没机会了,”周耀笑着说,“我以后打算坐飞机去,坐火车太慢了,耽误生意。”
  再后来,周耀给侯维买了飞机票,一同去新疆。当然,这次去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和以前的男人分手。
  侯维和周耀结婚那天比较冷清,因为两个人都没什么亲戚和朋友。
  就这样,两年过去了,两个人生活得还算美满。
  侯维怀孕了,周耀很开心,他专门去了一趟边疆,买了一块相当昂贵的和阗玉石。那块玉石是淡绿色的,有一个香瓜那么大。周耀说,把这个石料找高手雕刻成一个乌龟的样子,就像当初他见到的那个元神一样,等孩子出生了,就放在孩子的房间,可以保佑孩子一生平安。
  一生平安,是多少人的愿望啊!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了,突然窗外一道闪电,轰隆一声。
  下雨了。
  几只乌鸦“嘎嘎”地叫着,显然,它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闪电吓了一跳。
  “乌鸦!”侯维脱口而出。
  老公现在在哪里?侯维有些不安。
  现在是四点钟,要打个电话问一问吗?侯维有些犹豫。
  轰隆!雷声又突然响起,电视应声关闭了。
  “停电了吗?”侯维按动床头的开关。
  没有反应。
  “一定是闪电造成的。”
  突然觉得有些渴,侯维想到客厅去拿一点水,可是她有点害怕。
  “咔嚓。”很小的声音,好像是大门打开了。
  “老公。”侯维叫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
  是错觉吗?侯维拿起电话拨周耀的手机,没有人接。
  不行了,要喝点水,直接到卧室的洗手间喝点自来水吧。
  借着手机的亮光,侯维来到洗手间,用口杯接了一杯水。
  喝了几口以后,她才觉得水的味道很怪,带着一种腥涩的味道。
  侯维摸到了一个打火机,那是她丈夫的,他喜欢上厕所的时候抽烟。
  打着打火机,侯维发现,她口杯中并不是水,而是一杯血。
  鲜红的血。

  ……


【媒体评论】

  这部小说给犯罪和侦破工作以灵魂。
   ——天涯网友
  很欣慰中国侦探推理也达到了这样的水准!作者实在是一个很有推理天赋的人,他的头脑思路非常清晰,也精绝到了极点!
   ——腾讯读书频道编辑
  西门优雅腹黑的性格太可爱了。他与白方之间的牵绊也令人感觉很温暖,那种互相之间毫不犹豫的完全信任和依赖。虽然他们总是吵来吵去的,但其实感情很好,不然西门也不会对白方屡次伸出援手了。另外,每次西门懒洋洋的一句话气得白方半死的时候,真是魅力无边啊……  
   ——榕树下小编
  读过这本书的人*不会气得跑来骂我。我敢赌上我的职业生涯这么说。
   ——本书编辑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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