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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著名艺术家吴冠中先生逝世五周年特别纪念版自传。随书附赠吴冠中宣纸高仿真水墨画一幅,极具收藏价值!
  2.吴冠中自述成长历程与绘画之路。作为艺术家的吴冠中,年轻任性,弃工程而投身艺海,苦海波涛连天,且无救生船,能奋力自救者寥寥。一度沉湎故国传统,一度拜倒西方现代艺术,两家门下转轮来,却不愿当地上地下之走狗,一味竭力探寻属于自己的所爱所思,自己的脚印连成了自己的生命之轨迹,每一个脚印都踩得深深的……
  3.作为知识分子的吴冠中,仗义执言,针对现实颇感言,并引起强烈反响与争议。本书收录吴冠中大量针对现实的作品,对读者了解历史多有裨益。
  4.全书收录吴冠中各时期代表作品,并采用裸背锁线装帧,益于翻阅,利于收藏。


【内容简介】
在《永无坦途》一书中,吴冠中回忆自己的成长历程与绘画之路。年轻任性,弃工程而投身艺海,一度沉湎故国传统,一度拜倒西方现代艺术,两家门下转轮来,却不愿当地上地下之走狗,一味竭力探寻属于自己的所爱所思,自己的脚印连成了自己的生命之轨迹。本书还讲述了吴冠中自己的生活、文艺观,其中不少文章都是当年针对现实而发,并引起过强烈反响和争议,亦体现出吴冠中作为知识分子的责任与良知。此外,书中还展示了吴冠中生平各个时期的代表作品。




【作者简介】
吴冠中(1919年—2010年),江苏宜兴人,当代著名画家、美术教育家。1942年毕业于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曾任教于国立重庆大学建筑系;1947年到巴黎国立高级美术学校留学;1950年秋回国,先后任教于中央美术学院、清华大学、北京艺术学院、中央工艺美术学院。作为善于思考的艺术家,他勤于著述,立论独特,其中关于抽象美、形式美、形式决定内容、笔墨等于零等观点,曾产生很大影响。生前出版有《吴冠中全集》《我负丹青》等。


【目录】

上编 自述
章 我的苦瓜家园
第二章 茅草窝里要出笋
第三章 青春期的草木都开花
第四章 风雨独行人
第五章 在夕照中创新
下编 文选
章 魂寓何处
第二章 雨雪霏霏总相忆
第三章 手抚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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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风雨独行人
  故园的阴影
  “马赛曲”号去东京,抵香港,我们登陆,住九龙。应邀访李流丹家,他出示他的木刻作品,印象不错,他表现了人民的苦难。在饭店吃到了炒菠菜,味美,在巴黎无炒蔬菜,只有生菜或菜泥。北上,先到广州,无亲切感,因听不懂广东话,如初到外国,反不如在巴黎自由。
  乘火车去北京报到,路经无锡,下车,宿店。店主见我持护照,西装革履,是外国来的,悄悄问要不要姑娘,我摇头,他加一句:有好的。翌晨搭去宜兴的轮船,船经家乡码头楝树港,下船,走回家只一华里,这是我少年时代频频往返的老路,路边的树、草和稻,若是有情当相抱。父亲和妻竟没有来接,别人似乎也不相识,我默默回家。途中见小田埂上远处一矮小老人,夹两把雨伞前来,那确是我父亲。他说昨天碧琴抱着可雨也来接过,今天小雨未来,无电话,他们只知就这几天到家,但不知确期,今天听到轮船叫(鸣汽笛)才又赶来接接试试,他有点遗憾昨天碧琴和可雨没有接到我。转眼抵家,妻抱着3岁的可雨被弟妹们围着,都站在门前打谷场上冒着微雨等待远行人的归来。首先他们让可雨给我抱,没有见过面的孩子,他不怕生,高高兴兴投入我怀中。因平时他们经常训练他:爸爸呢?法不(法国)。我的归来对老父、老母、妻及全家都是极大的喜事,但我感觉到父母们心底有黑洞。
  是夏天,妻穿着薄薄的衣裤,同一般农村少妇仿佛,但她朴实中不失自己的品位,委屈了她三年,她还是她,她不怨这三年有多苦,似乎站在流水中并未被打湿衣衫。
  纸包不住火,家里虽不对我说,原来土改降临,我们家被划为地主。十亩之家算地主。有说是父亲当过吴氏宗祠的会计,吴氏宗祠田多,但又不是我家的。我完全不了解地主、富农、贫农等等的界别及后果,只知家里粮食已不够吃,我想将带回的不多美元先买粮食,父亲连连摇手:千万买不得!
  夜晚,我和妻相叙,她平静地谈解放前后的情况,她因难产而到常州医院全身麻醉用产钳的惊险,家里经济的艰难,父母的可怜,土改的严峻……我们相抱而哭,我暂未谈塞纳河之溺及返国与否的矛盾。她倒说父亲主张我暂不回来,我不禁问:“那你呢?”“一切随你。”
  北京居
  1950年的秋天,我从巴黎回到北京,住进西单旧刑部街归国留学生接待处,件事是到东安市场买了一套蓝色制服,换下了西服和领带。
  很快我受聘于中央美术学院,但美术学院住房紧张,一时没有我的宿舍,靠友人帮助,暂租住东四魏家胡同一个四合院的两小间南房,南房朝北,不进阳光,房中无隔断,似堆杂物的仓屋。房门口有棵不大的树,院子极窄,这里属进入正院的入口处,大概原先是看门人的住处。
  我急匆匆赶回宜兴老家,接来久别三年的妻和未见过面的孩子可雨。我们三人就落户在这小屋里,除了我从巴黎带回的三大铁箱画册和法文书籍,什么家具也没有,开始买双人木床、木桌、木椅、木书柜、煤球炉、煤、米、油、盐,妻学习如何用煤球炉,生火、封火,用一只桶到里院打水,我们开始在不习惯的北京做自己南方口味的简易饭食,往往中午做一顿饭,晚上将剩饭煮成泡饭,保持老家农村的习惯。人地生疏,门庭冷落,没有客人,记得只有老同学董希文和罗工柳来做过客,妻做饭招待他们,炖了红烧牛肉。
  整个院子不小,好像有二进庭院,前院住着两位寡妇,后院北房正厅是房主老太爷的起居处。为了联络友谊,我买了二锅头和熏鱼等到上房请老太爷喝过酒,他爱喝酒,知道我是刚留洋回来的,对我很礼貌。平时我们不进里院,也不让可雨进去玩,小可雨只能在自己门口数尺见方的小院里玩,那里既无野草,也无蟋蟀,远不如在老家农村快活。
  我的工资是350公斤小米,并须给在故乡的父母按时寄去生活费,土改前后,他们的生活困难极了,还抚养着几个未成年的妹妹。我节省下不多的美元存在东四一家银行里,每月工资用完时便到银行去取一点美元兑成的人民币。到银行取钱,总须领一块铜牌等候叫号,小小年纪的可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有时我和妻商议家用缺钱问题时,可雨便很快插嘴:到解放军叔叔那里去要一个铜板就有钱了。因银行门口总有解放军站岗。
  从魏家胡同到帅府园中央美术学院并不远,我买了一辆飞鸽牌自行车,每天骑车到校上课。课外,骑车上街办事、买菜、写生,此后三十余年,自行车成了我不可或缺的战马,戎马倥偬,我前后骑破了三辆飞鸽牌自行车。
  不到一年的时间,美术学院给我分配了住房,就是那大雅宝和小雅宝胡同间的古老院落,和李可染对门而居,同院尚有李苦禅、王朝闻、张仃、董希文、彦涵等等。有一次齐白石到李可染家做客,可染先生请我过去相见,这是我见齐老先生的一次机会。
  我住的是平房,太暗,为了作画,我打开了一个大大的天窗。光线倒明亮了,但夏天日晒时奇热,妻和孩子都勉强忍受,我感到无限内疚,悔恨选择了画家职业。那点美元早已用完,生活日益拮据,于是常常联想到鲁迅的《伤逝》。友人劝我搞点“创作”换点稿费,但我的作品是绝不会被接受的,比涓生的处境更困难。
  董希文荐我入中央美院
  我只住了几天,便匆匆赴京,报到要紧,估计到了北京将可感受到在巴黎时听到进步派宣扬的新中国新貌。
  我是次到北京,故宫、老城、狭窄街道上华丽的牌坊,这吻合了我想象中的故国旧貌,所谓传统。街上行人如蚁,一律青、灰衣衫,与黄瓦红墙不属于同一个时代。
  归国留学生接待处设在西单旧刑部街,我办完报到手续住下后,件事是到东安市场买一套蓝布制服,换下西装革履,才可自在地进入人群。
  接待处的工作主要是联系分配留学生的工作岗位,等待分配期间安排政治学习及政治报告。各行各业的留学生大都与其本专业系统有联系,有的很快就被聘走了,甚至几处抢。也有没处要的,等久了的便分配到革命大学学习,学习一年政治再看。我是打算回杭州母校,刘开渠老师在当院长,已有人开始为我与他联系,妻也曾表示她愿定居杭州,风光气候均宜人。
  离巴黎时,有人托我带点东西给滑田友,我找到大雅宝胡同中央美术学院的宿舍滑田友家。不意在院中遇见杭州老同学董希文,他显得十分热情,邀我到他家小叙,问及巴黎艺坛种种情况,后提出想到我招待所看我的作品,我很欢迎。好像只隔一二天他真的去了旧刑部街,我出示手头的一捆油画人体,他一幅幅看得很仔细,说想借几幅带回去细看后再送回,当然可以,就由他挑选了带走。大约过了一星期或十来天,他将画送回,并说中央美术学院已决定聘我任教,叫我留在北京,不必回杭州去。
  当时徐悲鸿任中央美术学院院长,徐一味主张写实,与林风眠兼容甚至偏爱西方现代艺术的观点水火不容,故杭州的学生也与徐系的学生观点相背。因之我对董希文说,徐悲鸿怎能容纳我的观点与作风。董答,老实告诉你,徐先生有政治地位,没有政治质量,今天是党掌握方针和政策,不再是个人大权独揽。董希文一向慎重严谨,他借我的画其实是拿到党委通过决定聘请后才送回的,用心良苦,我就这样进入了中央美术学院。
  一经决定留京不返杭州,我立即动身回故乡接碧琴和可雨。我们三人带了简陋的行李坐小船到楝树港赶汽轮去无锡。小船从老家前的埠头起行,父母弟妹们送到船边,是远行,是久别,除了小可雨兴奋,人人感到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在无锡搭上火车,是夜晚,可雨问:“车上有床睡觉吗?”我们买的是硬座,幸有一节母子车厢,照顾了碧琴和可雨,可雨美美地睡觉了。碧琴自三年前到我老家后,这是回坐火车,也是生平回过长江北上,过长江要轮渡,极费时费事。
  中央美术学院的宿舍很紧张,一时无空房,我们先租魏家胡同一家四合院的两小间南房,无阳光。购买一张够三人睡的大床、煤球炉、水缸、桌、凳……碧琴买菜做饭都带着可雨,我觉得她比子君辛苦。
  土改形势愈来愈烈,父亲来信诉苦,他担心的是几个妹妹渐成大姑娘了,困在村里怎么办,要我设法。我和碧琴商量,先将大妹妹蕖芳接来北京,再慢慢寻找出路。蕖芳同住在我们的小屋里,可能是借房东家的旧木板架成床,用布帘遮掩,便是她的卧室了。我们正打听任何工厂有否招考练习生之类的广告,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开始征兵了。参军是美好而光荣的出路,在农村,地主家庭出身的子女与此无缘。我与美院人事处商量,他们很照顾,用学院的名义蕖芳居然参上了军,而且后来被分配学习军医,苦难中等待的妹妹终于遇到了生机,她于是走上将以医为人民服务的人生。
  徐悲鸿虽不掌握独聘教师的特权,但他对人处事仍不失解放前的规格,新教师来,他出面请客。董希文陪着我到东受禄街徐家赴宴。除必不可少的礼貌话外,徐先生和我没有共同语言,虽然我们是宜兴同乡,彼此乡音均较重。幸而徐先生请了另一位客人赵望云,他们像是有事商讨,这就缓解了董希文的尴尬。
  席间,菜肴很新鲜,女主人廖静文指着清蒸鱼介绍:这是松花江的白鱼,刚送来的。(P95-101)
  ……
【书摘与插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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