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推荐
【前言】

"“怪谈文学”《日落的幻影》

一部妖异悲伤的现代童话

文/小米

童年时候,安徒生的童话集便占据了很多小朋友乃至成人的书柜,当时我一直搞不懂,童话不应该是浪漫而梦幻的吗。当我看到《日落的幻影》,俨然看到了一位日本的“安徒生”,他就是小川未明。小川未明用他灰暗的笔触,同样描绘了一个童话世界,只是这个童话世界却是妖异美丽而又恐怖悲伤的。

其实在初看一遍书的时候,有些故事我都没能看出什么名堂来,甚至觉得有些奇怪。然而,所有故事都给我留下一个印象:平铺直叙的忧伤和哀挽。仿佛每个故事都有注入极其深刻的情感,又仿佛每个故事都是那么平淡,如同生活中真实存在一样。

书里悲剧性故事占有相当分量,编辑更是选择在书开头放了几篇全部关乎幼小孩童的怪谈,而故事却总与死亡密不可分,还带着点恐怖气息,看得直让人揪心。当看到妖怪即将出现残害渴求寻找姐姐的儿童时,我寒毛直竖;当看到小童因担心生病的母亲而出门寻找却被火车碾压时,我内心悲痛。孩童脆弱易逝的生命,纯真高洁的心灵,丑恶自私的人性,这些全部放在一起,使得小川未明的故事更加幽玄而深刻。所以,这绝不是一部温暖的童话。

故事里,主人公大多逃不开不幸的命运,可作者却总把周遭的情境描写得那么平静安详,仿佛什么诡异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也许作者正是用这种独特的方式来表达他对生活的控诉,伤痛在所难免,而生活还得继续,就用美的颜色为悲惨的人生与痛苦的心灵,镀上一层柔美而隽永的色彩。

《红蜡烛和人鱼姑娘》作为小川未明著名的童话故事,也收录在这本集子中。可以说,这个故事将人性的冷漠与黑暗面突显得无比晃眼。这个另一版本的美人鱼故事,讲述的不再是爱情,而是在金钱与贪欲面前,人性能从善良的初始走向邪恶的深渊。美人鱼幻想在人类世界获得关爱与呵护却终成泡影,对理想生活希翼的破灭造成了人鱼母亲大肆的报复,红蜡烛也从神明的护佑变成了灾难厄运的标志。可见,人性的黑暗面,远比大海还深。

当然,书中也不乏令人心颤但又柔和温情的场景。《暴风雨之夜》里,少女阿金的父母在狂风暴雨的海上生死未卜,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把哭泣的阿金带入了梦境,在梦里寻找父母而劳累睡去的阿金再次醒来时,她的父母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了身边,对着自己温柔得笑着。故事的结尾,小川未明是这样描述的:“碧蓝的海面上,白帆点点,浅红色的朝阳升上天空,照耀得海面上熠熠生辉。”这个故事的结局看起来是那么完美,没有风雨,没有痛苦,满是亲人相伴的幸福感。只有读者知道,阿金很可能依然身处梦境,或者也已身处天国,真相也许很残酷,但若阿金能在那个美梦里沉浸着,不再醒来,也算美满了。

虽说小川未明是日本儿童文学奠基人,但这本书却很适合成人看,成年人具备更强的思考能力与承受能力,而且在这里或许还能找回一点缺失的童心。全书的故事不再是西洋式的童话,也不是中国式的古典寓言,而是带着浓厚日本北国风土气息的现代生活童话,带着朴素的情感和神秘的氛围叙述的悲剧故事。当美好的事物看太多了,容易让人迷失生活的本真,偶尔看一看这种既妖异美丽又恐怖残酷的现代童话,看书中各种平凡人物对生活、对亲情、对幸福的向往和追求,或许会让我们生发更多对现实世界的一些思索吧。"



【媒体评论】

"记得当时*看的作者……日本的,是夏目漱石和森鸥外。

——鲁迅,《我怎么做起小说来》

我尤其喜欢鸥外的美学,受其影响颇深。

——田山花袋

露伴的思想,一种是努力,一种是悟道。

——周作人

奠定日本近代文学基础的四大文豪,都是和怪异鬼神故事结缘不浅的作家,但是从开始就凭借鬼怪故事系列而成名的作家仅露伴一人。

——东雅夫

泉镜花的行文笔致兼备绚烂与苍古,几乎可以说是日语所能达到的表现力。

——芥川龙之介

日本到处都是花的名胜,镜花的作品则是情趣的名胜。

——川端康成

是几岁时读《红蜡烛和人鱼姑娘》这篇童话的呢?我不记得了,只记得读到美丽的人鱼姑娘被迫把白蜡烛全都涂成红色的场面时,非常恐怖,心都要碎了似的……但是,把白蜡烛涂成红色的美人鱼,才是我的“红蜡烛和人鱼姑娘”。我无法忘却。

—— 佐野洋子,《活了一百万次的猫》作者

小川未明等于日本的儿童文学史。

——与甜准一,日本著名儿童文学研究者

人们大都被他的飒爽风貌和绚烂才华所眩惑,没发现深处秘藏的东西。他的真面目是深深悲哀的人,这种人品构成他文学的根柢。把那悲哀巧妙地包装或变形而诉诸笔端的努力不就是芥川文学吗?

——佐藤春夫

这个作家好像是从书籍之间变出来的,在世上只活了三十几年,谈笑一通,马上又隐身于自己出来的书籍之间,不再出来。

——室生犀星

"



【书摘与插画】

"《百物语》·魔睡

博士听到这里,眼里的光芒消失了,沉思般地抱起双臂,沉默不语地听着。妻子热切地继续往下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博士缓缓开口,语调沉重地说:“嗯,这样看来你觉得担心也不奇怪。你遇到的事情很危险。虽然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告诉你这种事情可能不太合适,但假如我含糊其辞的话,反而会让你担心更甚,所以我还是实话实说吧。矶贝的确做了奇怪的事情。他对你施展了魔睡术。”

“是‘那个’魔睡术吗?”

妻子一开口,眼里又涌上了泪水。她从袖子里掏出手帕,一边擦着眼睛,一边用苦涩的语气断断续续地说:“那个,难道意味着,(停顿)我的身体被玩弄了吗?”

“怎么会,他应该没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吧。你也什么感觉都没有吧,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吧?”

“嗯,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样啊,那应该什么都没发生。但从今往后不能再到那男人家里去。不光是不能去他家,还必须尽可能减少跟他见面交谈的机会才行。”

“这点不需您说我也明白。我从那房间里逃出来时,已经觉得自己像在毒蛇口里走过一遭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想再见到那个人了。”

“那就好。(停顿)还有一件事必须得注意:岳母大人自不用说,无论是关系多么亲近的人,都不能向他们提起这件事。”

“好的。”

“这类事情如果泄露给世人知道,还不知会被曲解成什么样,那时就完全无法挽回了。这种事总是从当事人那里泄露出来的。矶贝有自己的利害关系,不可能告诉旁人。恐怕他对不少女患者都出过手吧。”

博士脸上闪过苦涩的微笑,随即又接着说:“只要你和我都保持沉默就好,而且这件事今后我们

之间也不会再提起。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无法当作未曾发生,但反复提起这般无聊的事情,伤害夫妻感情又有何用呢?

虽然你肯定也十分介怀,但还是尽量按捺住为好,别去多想它。(停顿)好了,快去把衣服换了吧。”

“好的。”

妻子又用手帕擦了擦涌出的泪水,无精打采地站起身来,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博士猛然站起身来,拉开南边的纸门望向庭院里。木瓜花和杜鹃花开得正艳,带着些许暖意的风拂过额头。妻子房间里又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大概是在换衣服吧。

博士今年四十二岁,虽是身体强健的男性,但因为本人长于自制,在性欲方面可说是颇为淡薄。但唯有今天却忍不住想象着妻子脱下浅粉色的长襦袢、解开出门穿的白绢贴身裙褂的情景,还有妻子雪白的肌肤。这想象让他非常不快,不禁皱起了眉头。然后,他脑海中的景象突然一变,成了医学博士矶贝的眼睛。矶贝的脸看起来不知算是年轻还是苍老,肤色白皙,却已经有了皱纹。细长锐利的眼睛炯炯有神,其中闪烁着窥探般的神色。这想象让博士感觉胸口像被针扎一般,几乎想要脱口而出“啊啊,可恶”,但终还是忍了下来。他关上纸门,开始换上挂在起居室角落里的西装。

电话响了起来,去接电话的似乎是家里的学生。片刻之后,学生的声音果然传了过来。

“是的。(停顿)是的。您说得正是。请稍等,我去请示一下夫人。”

学生到妻子房间里跟她说了几句之后,妻子已经换上日常穿的铭仙绸,走进博士的起居室,说:

“那个,小石川的母亲让我今晚过去跟她讨论病情,您意下如何?”

博士已经换好西服,正从浅口筐里取出手表和卷烟盒塞进口袋里,听了妻子的话之后,看了她一眼说:“这样啊。虽然去也可以,但还是尽量让岳母大人明天到这边来如何?”

“我也正想这么说。您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不打算出门。”

“这样也好。”

于是,妻子自行去接电话婉拒了邀请。

博士正匆忙吃着妻子准备的茶泡饭,预订的车子就来了。博士对妻子说了句“保重好身体”,然后就上了车。车子来时,学生本来说要替他拎包到新桥,博士也拒绝了。

坐车时,博士把包放在双腿上。刚从西洋回来时,他曾经因为这种坐法不够绅士而感到十分不快,但现在早已习惯成自然了。人类是多么难以抗拒习惯的生物啊。

博士坐上了七点三十分出发的晚班火车。一等席的乘客虽然不少,但把包放在身边的空当还是有的。旁边的座位上是一个年轻的外国妇人,身穿霜降灰的休闲服,头上戴着装饰着鼠灰色鸵鸟毛的帽子,似乎不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靠近细看的话,虽然她的脸上生着细细的绒毛,跟桃子的表面一样,但除了浅色的头发和矢车菊般的蓝眼睛,博士却觉得她跟妻子有点相像。果然也是一位玻璃做的美人。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红脸大汉,似乎每个毛孔都在朝外喷射着脂肪,茶色的横竖条纹西服紧紧绷在身上,纽扣似乎随时都可能被绷掉,那样子不禁让人替他捏一把汗。明明列车上有专门的用餐车厢,那人却在座位上打开自己带的啤酒,从包里拿出杯子来喝,还啃着盒装的三明治。博士虽然想抽烟,但考虑到旁边的人,还是硬生生忍下来。可四周却有好几个人都在抽着敷鸣之类的烟。博士打开旅行包,拿起上面的书看了一眼,发现是哈尔特的《小丑坦特里斯》。

博士心不在焉地翻开封面,读着开始字体特别大的两页,那是女主人公伊索尔德一边松开色泽明亮的及腰长发、一边吟唱的歌词。博士合上书页,打量着旁边女子的头发。在昏暗的电灯光下,读横排版的字让他的眼睛有些发痒刺痛,他抬头往对面一瞥,发现吃三明治的大汉已经张着嘴打起了呼噜。窗外一片灰蒙蒙,偶尔有两三星火光在窗玻璃外迅速闪过。列车应该已经过了大森站。博士手里拿着书,把头靠在背后的窗棂上,闭上了眼睛。

今天下午那不愉快的经历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博士在阅遍群书的过程中,不幸曾经读到过关于“魔睡术”的一些详细记载。这也是有原因的。博士还小的时候,东京曾经流行过叫“铜钱仙”的游戏。而赴西洋留学之后,他发现欧洲也流行“桌面降灵”。他从以前就很在意“铜钱仙”的不可思议之处,因此为了探求类似的“桌面降灵”的原理,而去稍微读了一些“降灵术”方面的著作。正是在这一期间,他读到了描述魔睡术的书。今天听到妻子说矶贝握住她的手、从肩膀向下抚摸时,博士的记忆中就突然浮现了麦斯默的名字。而听到妻子说想挪开目光、却怎么也无法做到时,从记忆深处浮出来的则是布雷德。魔睡术确实在妻子身上起效了。虽然他对妻子说没什么大不了,但这说法并没有任何依据。在魔睡术的有效期内,矶贝可以对她下任何暗示,而期间受暗示影响而做出的行为,妻子在醒来之后完全不会记得。魔睡过程中发生的事情到底深入到了哪一步?恐怕矶贝已经把能做的都做完了吧。也许这还是比较乐观的估计。博士听妻子讲述时,光靠推测就已经不得不考虑到这样的情况了。虽然这想法令他本人非常不快,但他却要在妻子面前努力掩饰这种不快。博士想到这里,先前的那种不愉快感又卷土重来。博士以前曾经思考过贞洁这个话题。所谓的贞洁观念,从精神角度看当然是有其价值的,但只是执著于肉体贞洁的话就非常无聊。博士还单身时,佐野屋当铺的千金请了人照料她家的生意。过了一阵之后,外边就传得沸沸扬扬,说小姐跟店里的伙计私通。当时博士还开玩笑说:“那就带着伙计一起嫁了吧。”但一旦这个问题落到自己头上,博士也还是难免踌躇不定。他如此开解自己:没什么,我又不是因为那种落后的先入为主观念才排斥被玷污的女人。只是从感情上讲,就算只是物品也不想要别人用过的,而从理智角度来说,若是因此传染上什么糟糕的疾病就更加敬谢不敏。总之,博士一想到妻子在魔睡期间可能的遭遇,就会产生难以言喻的不快。但微妙的是,这也是博士遭人迫害时的一惯反应。博士顶多只是觉得不快,却几乎没有对矶贝产生任何恨意。每当这种时候,博士心中总会涌起强烈的自卑感,盖过了对他人的仇恨。人一旦自轻自贱,憎恨便失去了意义。博士常常因为这种性格而受人欺侮,因为无法憎恨别人也可以被解释成“不像个男人”——不过,也许博士本来就缺乏男性气质。接下来,博士想起了自己对妻子说过,以后都不要再跟矶贝见面了。博士读过的书里曾经说,一旦曾经陷入过魔睡状态,就会变得更加容易中术。尤其当施术者还是同一个人时,再次成功的可能性非常高。除此之外,博士的记忆中还有这样的信息:在魔睡状态下设置的暗示,在下次陷入魔睡后将重新回到意识中。因此,博士才觉得今后不能让妻子再跟矶贝见面了。

然后,博士想起自己在听妻子诉说时,也曾唏嘘不已地想到这意外的发展是否跟妻子的受孕有关。斯特林堡曾说过,父亲这种东西是没法证明的。但就算是妻子生下的孩子,要在不知道父亲是谁的情况下抚养他长大,这想法实在令人太难以忍受了。即便能确定这孩子是谁的,在明知父亲不是自己的情况下,还要抚养孩子的想法也令人受不了。虽然,女人绝不是能紧守着一个男人的生物这种论调,在薄伽丘和其他讽刺作家的文章中读来倒是颇有趣味,但就算是无法憎恨别人的博士,也没法心平气和地将这种事放到自己的家庭中考虑。总而言之,博士似乎也并非是西洋人口中的老好人。他在阅读某件有夫之妇私通的案例时,读到下贱的情夫说“反正怀上了也有人养”的时候,还不自觉地笑了出来,但随即就皱起眉头,将案卷扔到了一边。

博士勉强压下自己的不快、想要原谅妻子时,却又想起那句“反正怀上了也有人养”,心情就变得十分微妙。他再次努力压下心底涌上的那股想说“啊啊,可恶”的冲动,心想野蛮人为了呕出肚子里的毒素而不得不吃屎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吧。

列车在平沼站停下,有三四个外国人下了车,博士旁边那位有着闪亮头发的伊索尔德也在其中。博士一边抽着埃及卷烟,一边决定放弃就着昏暗灯光看书的想法,把手中的书塞进了旅行包里,然后占据了旁边的座位,裹着外套躺了下来。

刚才为止还在讲话的乘客们,此刻也都纷纷沉默下来。博士躺在座位上,从午后开始就一直受到罕见冲击的头脑也开始感到疲倦,于是他扔掉手里抽到一半的烟,闭上了眼睛。

明天,博士大概会在列车上读《小丑坦特里斯》吧。就算在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的恋情中,男主角也必须忍受心上人已嫁做人妇的痛苦,而已为人妇的女主角则更是只得强忍辛酸。为何他们必须遭遇马可王那样心狠手辣的情敌?这个家伙竟想要将两人置于死地。不过,本该烧死他们的薪火被神吹灭,两人逃到莫罗伊斯的沼泽边,就像从猎场逃出生天的野兽般,筋疲力尽地入睡。他们并排躺在地上,两人间隔着一臂之远的距离,当中放着摩尔赫尔姆的宝剑。博士纵然对贞洁观念报以嘲笑,看到这里想必也会感动不已吧。总之,这一册剧本,应该会多少为博士带来些慰藉吧。"



【作者简介】

"森鸥外(1862-1922)

本名森林太郎,出生于日本石见国鹿足郡津和野町,毕业于东京帝大医学部。1884年(明治17年)起赴德留学四年。幼时即习汉学、读四书的森鸥外,既是日本近代深具代表性的作家之一,也是一位医生。他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与夏目漱石齐名的文豪,其文字清新典雅,处女作《舞姬》被认为是日本浪漫主义文学的先驱之作。主要的作品包括《舞姬》、《泡沫记》、《青年》、《雁》、《阿部一族》、《山椒大夫》、《高濑舟》、《性生活史》等。

幸田露伴(1867 -1947)

本名幸田成行,别号蜗牛庵。日本明治时期的小说家、随笔作家、考证家,以《五重塔》和《命运》等作品确立了在文坛的地位。1937年获日本政府颁发的届文化勋章。他从小受中日古典文学的熏陶,学识渊博,文学造诣深厚。其文体古雅,理想主人和个人主义色彩浓厚,笔下的男主人公多具气魄,个性鲜明,故其作品有“男子汉文学”之称。幸田露伴与尾崎红叶、坪内逍遥、森鸥外齐名,日本文学史上把这一时期称为“红露逍鸥”时期。

泉镜花(1873-1939)

日本跨越明治、大正、昭和三个时代的伟大作家。原名镜太郎,曾拜在作家尾崎红叶门下。他是日本“观念小说”的开创者,亦是日本幻想小说之先驱。他的作品风格幽玄、耽美,擅以独创的修辞和暧昧的情境取胜。日本著名作家芥川龙之介、里见纯、川端康成、石川淳等在创作上均受其影响。1937年,他成为帝国艺术院院士。1973年,时值泉镜花诞辰一百周年,其故乡金泽市特设立“泉镜花文学奖”以纪念之。

小川未明(1882—1961)

日本现代童话创作的先驱者。原名小川健作,生于新潟县高田市,毕业于早稻田大学英文系。曾担任《少年文库》、《读者新闻》等报刊编辑和《北方文学》杂志主编。1926年以后主要从事童话写作,代表作有《红蜡烛和人鱼姑娘》。他曾任日本儿童文学家协会任会长,并于1951年获日本艺术院奖,1952年被选为艺术院委员,被誉为“日本的安徒生”。

芥川龙之介(1892-1927)

日本大正时代著名小说家。生于东京。因于辰年辰月辰日辰刻出生,故名龙之介;

号“澄江堂主人”,俳号“我鬼”。1913年,进入东京帝国大学学习英国文学,期间开始写作。1916年发表于《新思潮》的作品《鼻子》受到夏目漱石的高度赞赏。在其短暂的一生中,写了超过150部短篇小说。他的作品取材新颖,情节新奇甚至充满诡异色彩,具有很高的艺术感染力。为了纪念芥川在文学上的成就,1935年起日本设立了“芥川文学奖”,迄今该奖仍是日本奖励优秀青年作家的文学奖项。"



【免费在线读】

"《东方朔和猛犸象》

东方朔和猛犸象

清康熙五十一年(正德二年,公历1712 年),内阁侍读图理琛奉命出使土尔扈特,抚慰阿玉奇汗,身负绥抚重任, 路途往来时间长达四年, 于康熙五十四年三月返回京师。纵观他的经历:远涉蒙古喀尔喀,深入西伯利亚,西南至土尔扈特。当时他代天巡狩的状况仅图理琛纪行有所记载。其间,他顺流经过伊聂谢河(叶尼塞河),记载如下:

北地寒,有地兽焉。形似鼠,而身大如象,穴地以行,见风日即毙。其骨亦类象牙,白泽柔滑,纹无损裂。土人每于河滨土中得之,以其骨制碗、碟、梳、篦。其肉性甚寒,食之可除烦热。俄罗斯名“摩门橐洼”,华名“鼢鼠”。乃知《神异经》所云北方层冰之下有大鼠,肉重千斤,食之已热。字书谓,鼢鼠别有一种,大于水牛,穿地而行,见日月之光则死,皆即此也。

这不是所谓的猛犸象又会是何物?说它身重万斤也好,骨头白润类似象牙而且质地柔润,可做碗碟梳篦也好。除了猛犸象,在西伯利亚不会有别的生物符合上述描述。梵名为麻门橐漥未可理解,尚不知《经论》 中麻门橐漥之称是否出现。我想麻门橐漥之名必不是出自俄罗斯语,可能是西胡语言直接用于梵名。《神异经》自古相传为东方朔所撰,书中所载多为荒诞或不稽之事,虽不足为信,但该书荒诞离奇,可作消夏之资愉悦人心,因此得以流传久远。书中记载:

北方层冰万里,厚百丈,有磎鼠在冰下土中焉。形如鼠,食草木,肉重千斤,可以作脯,食之已热。其毛八尺,可以为褥,卧之却寒。其皮可以蒙鼓,声闻千里。其毛可以来鼠,此毛所在,鼠辄聚焉。

说它在北方层冰万里的土中也好,肉重千斤也好,这里指的必然是猛犸象。图理琛所说此物华夏名为磎鼠,实为虚言。像仅仅吃猛犸象的肉,睡卧其毛,用其皮做鼓,用毛聚拢鼠这类妖术,今人尚无法解释,而东方先生博学,借此让人发出无邪之笑。但是如果想到图理琛还记载吃过那动物的肉,而且此物生于当地,遇阳气即死,这大概是因为当时发现的猛犸象肉体和皮毛俱在,明明同活的一样,但被发掘之后其不能活动的情形令人感到诡异,分析之后认为是鼹鼠一类,这才认为遇阳光即死为假象。

将庞大的动物错认成鼠类实在奇怪。盘古将活着的人在见光的时候弄死也很奇怪。啊,要想弄清事实真相还是很困难的。今人夸耀日新之学,见识远超古人,所以才知道作为后人的今人的智慧不如东方朔、图理琛。只是《神异经》中东方朔的相关撰述中,实际不可能与传闻一致,或许只是魏晋文人假借博闻强识的东方先生之名而已,这从隋代以前的书中也确实可见一斑。隋代以前就记载有北方远陬冰雪之下有猛犸象,虽说这记载有些失真,但却丰富了中国的文献记载。


蛇与女子

我对蛇之类的故事没有什么研究,也没有其他谈论的资本。特别是在日本,比起其他虫兽,蛇在很久以前被当作有异能的动物来对待,这是不是因为其他更加强大凶猛的虫兽比较少见呢?如果有鳄鱼存在,蛇之类的话题是不是就不足挂齿了?或者如果有狮子存在,狼之类的话题就不足为论了吧?

在日本狼既是大神又是真神,因为日本毕竟海内清和,没有狮子虎豹之类的猛兽。同理,蛇虽然是较为温顺的动物,但我们总觉得其爬行的情形、抬头渡水的姿态和吞鸟蛋时那凶残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恶。同时,日本民俗记载中将其视作一种毒性和邪气很强的动物,既恐怖又令人毛骨悚然,而且似乎还具有某种异能,蛇在日本不受待见的原因也由此可见一斑。

印度等国大概也有非常可怕的毒蛇和巨蛇,所以自然也会有蛇的故事。佛书上似乎就有大量关于蛇的故事,龙和蛇在佛经上是否为同一生物也未可知。虽然日本没有那样的巨蛇,也没有比蝮蛇更毒的蛇,但可能是受到佛典的影响,也能想象出那巨蛇的模样。佛典里面将蛇比作不祥之物而沿用下来,蛇被用于象征淫欲和邪念可能恰好地表现出了其形态,但是蛇也有好的一面。可能是其本来形态为人所厌恶,接受蛇身就意味着忍受漫长的痛苦,所以龙女成佛的故事(所谓龙女指的也是蛇)如果不是以作为蛇身而背负的深重罪孽为背景,就不会有趣了。

金翅鸟要么是纯粹空想出来的鸟,要么就是将现实存在的鸟加以空想而虚构出来的,这些都不得而知。这些鸟每天都会将大量的龙,也就是蛇作为饵料吃掉。它们吃大蛇就像鸡吃蚯蚓一样啄食,并不是什么威严的形象。虽然龙王可能享尽容华,但是作为此鸟的饵料也只是九牛一毛。关于金翅鸟和蛇的渊源也有不少故事。

在日本,素盏鸣尊和稻田媛就是因八岐大蛇结缘,《圣经旧约》中亚当和夏娃的缘分也可以说是由蛇缔结起来的;迦叶夫妇一家终由于小蛇之故而劳燕分飞,出家修行的故事也颇有一些趣味。但是上述故事仅是平铺直叙,没有更加复杂的小说和戏曲味道。

中国古书中也有很多与蛇有关的故事,但大多不过是将蛇化身为人而已。伏羲、女娲皆有蛇身,从其表意来解释的话,大概就是说刺了青的人们吧。《旧约》的其他地方似乎没有关于蛇的故事。要是像印度那样将龙和蛇视为同一物种,那么中国关于龙的故事则相当多见,所以蛇的故事也就非常多。之后,中国渐渐将龙和蛇分开,所以就不能将蛇视为龙来对待了。琐谈中有杀死两头蛇的故事,但是没有小说和戏曲的形式出现。

在日本,人们对待蛇的态度一直与其他国家不同。《西游记》中有由蛇变化的妖怪,但是我几乎记不得了。雷峰塔的故事和日本的日高川传说哪一个更早一些也不得而知,但如今我想研究一二。我记得被改编成戏曲演绎的故事中,有一位沉迷于恋爱的女子,在日本即是化成蛇身的清姬,她为胜过有法力的僧人而顽强争斗,从而呈现出的妄念执着颇有趣味,如今那本书我已丢失。

在日本神代卷以来,大概在默阿弥时期经常以蛇为故事的主角。日高川传说也许更早一些,而梦想国师的故事则更为久远,还有过在淀君的大腿上培植大蛇肉的故事。

清盛是严岛弁天的尊崇者,曾集中精力撰写《龙女成佛》的经文,这故事也很有趣。北条氏的三鳞来源于弁财天,但归根结底也是源于蛇身。德川时期太平年代,有那么一些平安朝太平的影子。也可能是《今昔物语》之类的书中有关蛇的故事再度复活,从西鹤时期渐渐地将蛇作为执念很深的恐怖之物来对待,而说起幕末时期儿雷也的故事,几乎三分之一都被蛇的传说占据。

不言而喻,将女子和蛇联系起来编造令人害怕的故事过于牵强附会,但是我感觉蛇也并不是那么可恶,小说传奇家根据蛇创造出来的故事还有很多。


聊斋志异、芝加哥观察报和魔法

青天之下,开阔的广场上有个奇怪的老人和一个小孩,人们正围着他们观看。老人将绳子对着天空抛出去,令人吃惊的是,绳子一端在地上,而另一端却伸入云霄隐没不见了,一直从天上垂悬下来。老人命令小孩顺着绳子爬上去,小孩就不断地往上爬,爬到人们看不到为止。但是过了一会,绳子掉落,只见小孩的肢体被分解开,手脚七零八落,砰砰地被掷落下来。众人大吃一惊,但是不久仍是老人用自己的力量将小孩重新呈现在人们面前,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恐慌就这样结束了。

为了了解这个不可思议的印度魔术真面目,有一个人将事件演绎过程中的某些部分用相机捕捉了下来。在拍摄完冲洗之后一看,显示出来的图像上应该悬挂在天上的绳子不见了,爬上去的小孩也不见了,一切都消失了。人们应该是被施了令人吃惊的催眠术,所以即使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也会看到不可思议的现象。

这样的事情在几年前的《芝加哥观察报》上曾有报道。也许因为那是作为科学手段的相机与神怪魔术的交锋,所以特别引人注意。研究心灵现象的科林顿对于那样的事情到底能否实际施行,他对长期在印度居住的人进行了一番调研。

这是相当好笑的说法,类似的事情蒲留仙早在清初就撰写下来,只不过他的描写掺杂了更多复杂现象,非常有趣且颇为精彩。从这来看,此类魔术很早就在中国流传,至少也已成为人们用来逗笑的事情。

只要有趣,即便是虚谈也具有生命力,但是因为大约从二百年前的古时就已经开始流传,如今已将其作为确有其事一样对待,一想到此,就觉得充满乐趣。而将目光投向相机也的确像是西方的庸人所好。"



【内容简介】

"历史与传说交错,中国古典鬼怪与西方神秘学的巧妙融合;

充满妖异幻想的恐怖童话,幽玄、耽美、暧昧、妖异的怪异气氛;

与《聊斋志异》相媲美的日本怪谈佳作,“雨月谭”系列带您欣赏日本文学大师笔下独具魅力的幻想文学。"



【目录】

《百物语》《东方朔与猛犸象》《黑壁》《日落的幻影》《影子》



【编辑推荐】

"也许您看过日本的恐怖片,但您是否听说过日本独具魅力的怪谈文学?“雨月谭”系列收录了五位日本怪谈文学巨匠著名的和鲜为人知的神秘作品,让你一览怪谈文学之貌。在这一系列的短篇作品之中,五位日本文学大师塑造出各种绮丽梦幻的奇异世界,给读者带来了无与伦比的震撼体验。

尽管“雨月谭”之中弥漫着神秘、恐怖和迷惘的气息,但在这光怪陆离的怪谈世界中,您必能感受到这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故事之中深藏着的温情与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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