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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飞鸟记》:北京大学刘华杰教授作序推荐。中央电视台著名主持人朱军、董卿 推荐。


新书推荐:名创优品:重新定义全球零售业


【内容简介】

《飞鸟记》是畅销百年的经典之作,与法布尔的《昆虫记》齐名。其之所以能够流芳至今,全是因为其文字与画作的出类拔萃。

作家朗贝尔的文字饱满流畅、富有激情,画家罗贝尔的画风温馨、唯美、诗意,二者珠联璧合,共同成就这部百年经典。  
《飞鸟记》首次译为中文,译文生动流畅,读起来如行云流水,让人爱不释卷。

【作者简介】

欧仁·朗贝尔(Engène Rambert,1830—1886),瑞士著名作家、诗人、博物学家。“瑞士阿尔卑斯俱乐部”创始人之一。1903年,设立以其名字命名的“朗贝尔文学奖”。

保罗·罗贝尔(Paul Robert ,1851—1923),瑞士著名画家。曾荣获1877年巴黎沙龙金奖和1896年柏林国际沙龙金奖。

【媒体评论】

“博物学经典丛书”是一场思想与视觉的盛宴,带你走向科学与艺术的精彩人生。

——中央电视台著名主持人 朱军

“博物学经典丛书”开启了一个美的世界,是艺术之美与自然之美的完美结合。
——中央电视台著名主持人 董卿

【目录】

目 录Contents
总序一/8
文/刘华杰
总序二 文/薛晓源/14
著者简介/21
绘者简介/23
导读/24
1916年版前言/1


家麻雀/6
家麻雀是街头顽童,是菜场、市郊、路口的殷殷访客。它厌恶孤独,对迁徙也没有一点兴趣,甚至散步对它而言都是庸俗的乐趣,它有自己的社区、自己的街道、自己的位席,这才是它的舞台,绝不远离。

树麻雀/ 12
小小的树麻雀,或者也可以称你为篱笆上的麻雀,你那淳朴善良的样子一下子就泄露了你的乡村出身。它还写在了你的羽毛上。

苍头燕雀 /18
没有什么能像燕雀一家那么欢乐。只有下雨会让它们悲伤。它们感到有雨要来,马上通过特殊的歌唱通知大家。但哪怕一丝阳光都会给它们重新带来欢乐。每一个有阳光的日子都是节日。
红额金翅雀/24

你的优势是身为一个孩子,大家可以原谅你的所有,你的一切都很可爱,甚至那一本正经的神态、装模作样的举止、偷耍花样的心思,还有王室总管的制服、偏爱高枝的习惯——你端坐其上时是那么的洋洋得意。
黄道眉鹀/29
也许,它们并不是对危险视而不见,而是在这种腼腆小鸟的心中,天性大于害怕,被囚禁的可怜儿女正在那里哀哀地呼唤,那么,没有什么能阻止它们坚定向前!

大山雀/34
没有什么能像山雀的一天这么兴奋了,哦,除非是山雀的另一天吧。

煤山雀/39
看,它这儿动动,那儿飞飞,总是一刻不停,移动、抖动、晃动……还有那无处不在的欢乐嗓音和清脆语调,传达出这个隐身于高枝上的住户发自内心的快乐。

沼泽山雀/44
它滑行、跳跃,从这片叶子到那片叶子,从这根树枝到那根树枝,从这丛灌木到那丛灌木,总是用喙叩击,总是呼唤歌唱。

青山雀/49

在这个爱意弥漫的季节,青山雀两对两对地生活;之后,它们有了成员众多的两个家庭;后,它们组成团体,一起飞行,打算环游世界、享尽美食。

凤头山雀/ 54

如果这种美丽的山雀出现在一群散步的鸟儿当中,那必定是它引领着全队,充当向导。它的叫声非常响亮,足以让全体队员听见,而它们,也都异常恭顺地紧随其后。

银喉长尾山雀/59

我忍不住想象:它们在长满苔藓的老枝上、头挨着头一起沉睡,该是多么温情的画面啊!

云雀/64
云雀有一颗快乐的心,它们唱歌是为了享受唱歌的快乐,它们飞翔是为了享受飞翔的快乐。
一切都是快乐,一切都是陷阱。季节交替更迭,但从不一样。

草地鹨/69

虽然不是云雀那般的艺术家,它也喜欢飞上天空放声歌唱,但它不会飞得太高,不久就会返回,敛着翅膀,寻找某处草坪、甚至某处空地,完成自己的婚礼进行曲。

水鹨/ 73
它嗓音刺耳,不擅歌唱,但只要可以,它一定放声高歌,这是一种快乐精神的象征。

白鹡鸰/78
看呀,喷泉上、狗窝上、或水渠大坝上,它衣着黑白,神情愉悦,时刻准备展翅飞翔,而将飞之前,那条长长的、镶有白边的黑色尾巴正在阳光下轻轻抖动。

灰鹡鸰/83
如果有一种鸟类生来就是为了唤醒自由、诗意和幸福的念头,那一定是我们山中的灰鹡鸰。

黄鹡鸰/88
在被精心喂养的鸟笼里,它是融洽相处的好同志,多在竞争者过来打扰它进食时,它的喙会咯咯作响,以示对方远离食槽。但是,在广阔的大自然中,因为生活竞争的残酷,它可是非常糟糕的邻居,善妒、易怒,时刻准备着扑向胆敢冒犯它领地的陌生者。

穗 /93
穗的飞行就像圣迹,转瞬即逝,用弗里德里希的精确评价说,就像一根白色的羽毛被风裹挟着一晃而过。
草原石/98

生命对它们来说是一场梦,它们懵懵懂懂地穿行其间,就如初懵懵懂懂地开始。当它们即将走出生命,当死亡站在它们面前,它们看着它,还会对它说:“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蓝喉歌鸲/ 103
那是我们梦寐以求的蓝色之一,既绚烂又柔和,既温暖又清冽,天鹅绒的柔光和蓝宝石的辉亮相得益彰。

欧亚鸲/108
它面向光线而唱,那黑色的、湿润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光亮,羽毛也都竖立起来,似乎被一种强烈的感情所俘虏。

红尾鸲/113
如果鸟儿有墓地,我们可以在它的墓碑刻上: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不过,它太低调了,不会需要墓志铭的。

欧亚红尾鸲/118
当这场优雅的爱情剧在这片依然潮湿的舞台上缓缓上演时,周围被雨水打湿的三色堇已经抬起它们绒绒的脑袋,用黄色的小眼睛注视着这对鸟儿嬉戏缱绻,但观众们保持缄默:它们观赏,而不评说。

林莺/123
它绝不缅怀过去,也不担忧未来,它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嬉戏、飞舞,它继续用欢乐的歌声打动别人、打动自己。如果一种生物如此热爱生活,它又怎么可能满怀恶意呢? 正是快乐,让它良善、随和;而那礼貌,也正是幸福心灵的自然流露。

黑顶林莺/128
林莺先启唇吐出一串细音,就像在好友耳边窃窃私语,必须靠近才能听清——草原上的小溪在细沙或苔藓上潺潺流过时都无法比这更为温柔。

灰白喉林莺/133

生活是什么,如果不是爱、歌唱、还有飞舞?……都说林莺变得稀少,但这逐渐远离的一族可为此歇曲停歌?若,因上帝不悦,它必须彻底离去,末了的那只林莺
也会鸣着它的终曲而消逝。

绿篱莺/138
这个有着灵活嗓音的家伙将要挨个儿模仿燕雀、乌鸫和林莺,用它们的曲调配成自己不竭的杂曲,将大家伙儿全部取笑一番。

欧柳莺/143

远方复何求?……何处微风呢喃更细密,何处阳光身影更斑驳?何处又可寻到更妙的猎场,四周围绕着更宜飞舞与跃动的篱墙?巢,为生地;树,即世界。远方复何求?

夜莺/148
它细听自己的歌声,喜欢返送旋律的回声。它还晓得忘我投入;它受到灵感的冲击:它并非狂热谵妄;或许,比这更胜一筹:它已然心醉神迷。
苇莺/154

它用喙梳理梳理自己的羽毛,晒晒太阳取取暖,合着眼睛做做梦,打打瞌睡。它像河岸边的孩子一样,成为了沉思者。

鹪鹩/159

它是有敌人,但却不畏缩不前:热血奔流在这圆滚滚、胖乎乎的血肉身躯中,而这也是为什么当大部分鸟儿都消瘦哆嗦的时候,鹪鹩以其一副快活开朗、大腹便便的修道士形象,在冰雪中依旧唱诵着清晨之早课及夜晚之祷告。

戴菊/164
这位所谓的公子哥一点也不需要人类的赞许,它是森林之子,是古老冷杉林中忠诚的客人。

领岩鹨/170

它只需几处被风吹净的地方,还有一些土壤暴露、昆虫苏醒的小溪边,好让它在荒无人烟、白霜茫茫中探险一番。

欧歌鸫/175
快乐膨胀了这小小鸟儿的心。如果对善良的人来说,必须有一种鸟儿是神圣的,那便是欧歌鸫了,然而它并非没有成为更加无情猎捕的对象。

乌鸫/181
它拥有信仰,这浑身黑漆漆的鸟儿,它不是宣告春天的到来,而是预言这一切。

椋鸟/187
它会迅速成为同栏中所有鸟儿的熟人,有时也不是不会让大伙儿觉得烦之又烦。如果我们把它养在房间里,它就会让自己变成狗狗之友、小孩之友,以及主人之友。

斑鹟/192

在这幽暗神秘的僻静之处,这儿、那儿,薹草上,树干上,土壤里,都闪耀着迷失了方向的光线,因为没有一片树叶是那携弓箭持金矛之神的箭矢不能够穿透的。

白领姬鹟/198
一只小鸟,在长途旅行中调转方向,只是为了去敲响一扇认识的窗户、为了路过时向一位朋友道一声问候!有什么比它这样的拜访更加可爱、更加动人的呢!

家燕/203

它是一只燕子,而且它会飞,那它也会好好地就这样死去,毫无缘由地死去吗?

白腹毛脚燕/208

所有的燕子都是姐妹,这还是米什莱所说的话……它们为人类树立的这个人类学不会的榜样,是美的典范:自由中的忠贞!

雨燕/213

所有的束缚中,重力之约束是沉重的。思维从中的逃离只是徒劳。仅仅去想象我们去飞翔是不够的;这不是一种满足,而是对欲望的一种刺激。

夜鹰/219

所有之中灾难性的还得是夜晚活动的蛾子们想象的模样:一张永远打开的嘴,一张永远填不饱的大口,在黑暗中飞来飞去,伴着刺耳的响声,以闪电般的速度,吞下一路上遇到的所有玩意儿。

旋木雀/224

有人声称它会耍小聪明,用一些小诡计弥补这一劣势,比方说它会跟踪啄木鸟,然后出其不意地抢走它的猎物。

戴胜/229

戴胜夫人是位公主。它可有公主的全部品质?我们可以说,没有,或者更确切地说,若是考虑其名誉,它更像是一位假扮的公主,更宜于远观,而非近看。它被视为一种美丽的脏鸟。

普通?/235

这是一种总是形容忙碌的小家伙,机灵纤弱的脑袋,亮闪闪的小眼睛,动个不停,来来往往间羽毛颤动。它接受的是现实世界,并不以为生活是一场美梦。

蚁?/240

在获得飞行这一恩惠的生物中,蚁算得上是稀奇古怪的种类之一了。

杜鹃/245

是每年春天,森林中都会回响起这神秘的叫声,好像是从古老栎树的缝隙中传来的:据说这是某位昏睡已久的神灵终于从冬日沉眠中苏醒过来的个战栗。

杂色啄木鸟/251

作为一名不知疲倦的劳动者,啄木鸟从未停止使用它的工具,它用喙敲击着,又敲击着,凿开树皮,凿开树枝,取出一个又一个小木块。

绿啄木鸟/257

它即使不是歌唱家,也是位音乐家。通过不断地敲击中空的树干,它向其传递着一种声振;它因其而惬意,因其而欢腾;这振动变得越来越强烈,人们说那是森林中奏响的管风琴。

隼/263
所谓伟大的、罕见的、能够超越人类可怜想象力的捕猎方式,则是像鹰和隼那样,消失于蔚蓝苍穹,隐身于深邃天际,于彼处描绘巨幅轨迹,在空中审视地面发生的一切,选定猎物,如晴空突现的霹雳般猛然袭击。


【前言】

1916年版前言
这本书已有36年的历史 ,但它并不过时。相反,因为有插图画家的新贡献,以及与初对开本相比更为方便随意的新版式,它带着一股年轻的气息重新向我们走来。
与初版相比,文字内容并无二致。作者虽已不在,但任何修改也属多余——这是欧仁·朗贝尔(Eugène Rambert)的之作。
1876年左右,出版商达尼埃尔·勒贝(Daniel Lebet)策划出版一本有关鸟类的重要书籍,并把这项计划交给了保罗·罗贝尔(Paul Robert)和欧仁·朗贝尔。
欧仁·朗贝尔在1880年撰写的一份自传性笔记中——也正是这本书出版前夕——提到了它:“文字完全由我所写。标题上与我一同署名的罗贝尔先生为我提供了必要的素材,从技术上指导我——他是知识渊博的行家,是我的有力保证。对描写的热爱让我全身心地投入了这项事业;在对六十种鸟的叙述中,我找到了巨大的快乐。”
多么幸运的合作啊!一个是纳沙泰尔的画家,他对逐一登场的鸟儿有着非常深刻的了解;另一个是沃州的文人,整部作品都证明了他细致的观察力、强烈的诗意和作为杰出作家的不竭才思。
他们就这样携手了。他们希望通过图片表现和描绘那些值得人类保护的欧洲鸟类。首先,他们需要做出选择:因为他们并不打算面面俱到,而是秉要执本;其次,他们力图使每一幅插图、每一份说明都成为介绍该鸟类生活与习性的简笔画。对画家而言,这个飞翔的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秘密,他敞开自己的知识宝库,供作家自由撷取。——这是一项充满了真诚与魅力的集体合作。虽然当时的彩色石印术还有诸多不足,但这部三卷本的著作依然获得了真正的成功。在众多表彰作者的荣誉中,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法国国家农业协会颁发的金奖。新闻界对它也宠爱有加,诗人与画家一起收获了满满的赞誉。随后,朗贝尔的文字被现在这本书的同一个出版商单独重印了两次(1884年和1905年)。这是非常必要的,因为这些简短传神的文字并没有得到它应有的重视:画家勾描的图像很是吸引眼球,那对朗贝尔耐心编织的优美文字,许多读者就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上一眼了。此外,插图版的对开版本也的确不够吸引读者。
对我们而言,这位《瑞士阿尔卑斯山》的作者在本部专著中写就的简短文字,是他创作的所有篇章中为华美的。没有任何地方能像此处,自然主义诗人把灵活、优雅和丰富多彩挥洒得如此淋漓尽致!
首先让人震撼的,是作家笔下对图画描绘的简洁。如果说朗贝尔有一项品质差点成为他的缺陷,那就是一丝不苟的自觉。作为描绘方面的专家,他总是担心叙述得不够详尽,担心忽略了某个对保证整体效果和事物相像必不可少的特征。他近乎谦卑地坚持着,却容易落入繁冗。而这个版本,印刷条件的限制让他避开了这种危险。每份说明只有一页空间;在这一页,必须只说精髓,舍弃赘语。简洁,避无可避。但朗贝尔远没有受其限制,他的才能得到了新的激发。他专注于效果,遵循牺牲的艺术,取消多余的发挥。
起初,他也遗憾。在写给保罗·罗贝尔的信中,他抱怨不得不简洁至此:“这本书里,几乎所有都要舍弃,没有说的倒比说出来的更精彩。”的确如此;但又与朗贝尔所言略有不同。事实上,这本专题著作中,没有一行是多余的:每处下笔都富含深意,每个精心挑选的词语都传达了他饱满的情感、有助于对现实的生动呈现。
还有一个不亚于简洁的震撼之处:叙述口吻的灵活与丰富。这么多鸟,描述了一种又一种,不仅没有重复,反而找到了各自恰当而特有的重点;迅速让读者领会这些小家伙们的外貌特点,这是心不在焉的路人从来都分辨不清的;叙述语言生动多变,叙述方法也丰富多样,就像大自然永不停歇地变换着造物手段;面对同一科鸟类(比如山雀),建立关联,却不抹杀个性,回顾同类,又避免枯燥重复。正如朗贝尔自己所说,“这是一场费尽心力的赌博”。他赢了,依靠技巧和耐心,也多亏了细致入微的观察和油然而生的情感带来的无穷灵感。朗贝尔找到了把角色个性化的诀窍:它们是生活在我们眼下的人物,甚至是我们人类的成员,它们的姿态、品德、感情、甚至小小伎俩,都与我们相似。这些类比,朗贝尔并没有刻意突显,但它们很自然就会跃入眼帘。我们会饶有兴趣的在鸟类世界遇到那些与人类社会成员相似的家伙们。种类何其丰富!对比何其鲜明!这是家麻雀,街道上的顽皮小子,而树麻雀,顶着栗褐色的发饰,少了些俏皮劲儿;这是戴胜,一位孤独却依然傲娇的公主;这是家燕;这是鹡鸰,牛群和牧人的朋友;这是朴素的工人——啄木鸟;这些是艺术家:欧歌鸫,庭园林莺,和它可爱的姐妹、拥有永远快乐天赋的灰白喉林莺,还有能够宣告、或者更确切说能够预言春天到来的乌鸫;这是鹪鹩,热爱隐居的生活;这是苇莺,在沙滩上懒洋洋地做着美梦;这是红尾鸲,循规蹈矩的好丈夫、好父亲;这是夜鹰,孤僻的夜行者;还有一些新奇古怪的,如蚁?,羽色斑驳似小丑,如穗鵖,举止狂躁、野性难驯……在这个种类丝毫不少于人类社会的鸟类世界,甚至还有一些很难形容、意识混沌的物种,它们出生似乎既不是为了喜悦,也不是为了痛苦:“生命对它们来说是一场梦,它们懵懵懂懂地穿行其间,就如初懵懵懂懂地开始。当它们即将走出生命,当死亡站在它们面前,它们看着它,还会对它说:‘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朗贝尔是多么出色的诗人!读他这些奇绝的散文甚至比读他的诗句更能感受这一点,比如,关于阿登的燕雀的描写,关于灰鹡鸰的田园牧歌,或是关于乌鸫赞美诗的抒情片段……
这样的篇章值得永久保存。必须对出版者大加赞扬,他们呈献给我们一个名副其实的新版本。之所以说“新”,不仅因为保罗·罗贝尔精细出彩的画作用彩色翻印而更显完美,还因为它们本来就有一部分是全新登场。
事实上,保罗·罗贝尔并不满足于对原先水彩画的修饰,他常常通过新的观察和新的研究对画作加以改造。他花费数月把从版60幅图中选出的50幅图全部重画。插图方面的进步无可争辩——拥有勒贝出版社三卷本的读者对这一点也很容易达成共识。这首先归功于三十年来翻印手段的发展,但更在于这些创新性插画的自身价值。艺术家比预期更好地完成了这项主动应承的任务——标题《飞鸟记》已明确说明任务的内容。罗贝尔新画作的称道之处,在于比版更准确地抓住了这一形式的内涵。
他曾于1879年3月5日给朗贝尔写信说:“至少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大家都是在博物馆的橱窗前画鸟,一旦画完,随便放些背景上去,既不研究自然,也不追求灵感。我的理想是在大自然的环境中表现出鸟类身上某些诗意的东西。”
这一次,他是带着新的激情重新追寻着这个旧的理想的实现。于是,鸟儿很惊喜地回了家:在它熟悉的环境里、在它喜爱的灌木丛中、在它依恋的植物旁;而它的习性、它的挂念、它的特殊举止,统统抛之脑后。这就是保罗·罗贝尔的艺术让我们看到的。森林、花园、岩石、荆棘、河滩、草场、屋舍,每幅图画中的自然环境都被仔细研究过,受到的殷切关注不亚于作品中的主角。每幅图画都像是观察者无意撞见的小小场景,然后用对生动现实的深切、甚至虔诚的尊重完美呈现。
看刺蓟上那群亮丽的金翅雀;看引吭高歌的燕雀,脚下光秃秃的枝上淡绿色的芽苞饱满欲出,尽显万物复苏的脉脉温柔;这是公园里舒适的一角,遍布雏菊的草坪,盛开鲜花的花圃,而白领姬鹟端坐其上;这是山石林立的山坡;那是卵石成堆的岸滩;更远些是点缀着虎耳草的峭壁;还有漂亮的奥尔万(Orvin)教堂前、燕子爱栖息的电报线……有这么多的小小图画,让我们一再体味到《早春》这位风景画家的温柔与细腻。鸟儿如此真实地呈现在我们面前,因为我们是在与它日常生活的亲密接触中、在体现它的喜好与习惯的特有现实中与之相遇。它不是在摆姿势,它是在生活。
在依靠自然画鸟,既不因循守旧、又不平庸描绘的丰富构图中,诞生了每一页都不雷同的布局多样化。我们身临其境。艺术家的笔触具有强大的表现力,因为他远不是把预想模式强加于对外部世界的描绘中,恰恰相反,他谦恭地服从于大自然,注视它、倾听它、让它发声。
罗贝尔满怀爱意加以完善的水彩画,是对上帝之作的简单致敬。某个时代的画家常说“极致”,大家会嘲笑这个词的不合时宜。但今天,我愿意用它来形容我的老朋友罗贝尔笔下的鸟。不过,他的“极致”不是缺乏创作能力地在细枝末节上矫揉造作,而是一位把画笔轻拂视为表达爱意的大师的尽善尽美。

沃恩斯(Voens)
菲利普·戈代(Philippe Godet)
1916年7月


【免费在线读】

戴胜

戴胜夫人是位公主。它可有公主的全部品质?我们可以说,没有,或者更确切地说,若是考虑其名誉,它更像是一位假扮的公主,更宜于远观,而非近看。它被视为一种美丽的脏鸟。不过,事实是它赖以为生且大量食用的昆虫并不总是高贵的品种。其中一些生活于污秽之中,而这长喙的主要功能则是负责轻巧地将它们从中啄出。另外确实的是,戴胜是个糟糕的工匠,要么是懒惰,要么是缺乏技艺,它既不会筑巢,也不会挖洞。它得要现成的窝。因此,它会选择树干上的洞穴。如果洞底覆着泥土和枯叶,多数情况下是这样的,它就不进行其它程序,而直接在上面产卵了。假使洞底光秃秃的,粗糙不平,它便搬来一些较软的碎屑,也就是它路上头回碰见的那些,就这样,既不讲究技艺,亦不花费心思,铺起一张仍旧粗糙的床来。在这涉及孵育的时期中,一切都还算好;可是,当四个、五个或者六个小家伙破壳而出后,这样深的、它们攀不上内壁的藏身之处,很快就沦为了一个垃圾堆。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几日,之后,整窝小鸟都会飞离,而空气和阳光不久就让这摇篮留下的污迹消失殆尽,那摇篮的清洁也只有这种神技才能维持了。可怜的公主哟,它身边缺少仆人呀!
戴胜也属于没有社交习性的鸟儿。它又能同谁生活在一起呢?它与其它鸟儿差异太多,无法愉快地待在它们身边,至于它的同族们呢,它的逃离则是因为它们又太过相像。相比身边围聚着竞争者,它更愿意拖着身体独自漫步。我们从不会看见成群的戴胜。它们单独旅行,春季来到我们这里时,它们在田野和翻过土后的农田附近的树林边结为夫妇。正是这一时期,它们展示起了自己的羽毛。雄鸟咕咕咕的叫声十分美妙。这真是一场由各种致意敬礼、屈膝问候构成的肢体演出。那羽翼的战栗,那戴着凤冠的脑袋的抖动,都变得难以抵抗。激情善于创造语汇,而这种语汇并不是没有说服力。不幸的是,我们很少能够从容观察它,因为戴胜是一种害羞的鸟儿,一有风吹草动便逃之夭夭。它能够保护自己的就只有它的美貌,可这武器不能让它拥有完全的自信。当它发现空中有雀鹰时,便会腹部贴地卧下,用翅膀将自己包裹起来,脑袋转向后方,只能看见喙,大张着朝向侵略者。以此姿势,它形容难辨,这便是常救其于凶残天敌的法子。当它看见人类的时候,则会逃跑而去,藏进树林茂密之处。然而,如果人们得以抓住它,如果灵巧地照顾它,它便让人俘获自己的心,愿意被驯服。但它仍旧胆怯,只愿意被温柔对待。每一张新面孔都会让其焦躁不安;不过,它有千般优雅来向给它喂食的人表达感谢。如此被囚于笼中,戴胜依然是位公主,主人沦为了仆人,它会在好不容易熟稔起来之后,对给予自己的服务进行回报。





家麻雀

它并不是选择偏僻的房屋作为共生对象——它早已超越了这种勇敢的早期阶段。它从农场飞往村庄(有一部分停留于此),再从村庄飞往城市,在那里繁衍生息。家麻雀是街头顽童,是菜场、市郊、路口的殷殷访客。它厌恶孤独,对迁徙也没有一点兴趣,甚至散步对它而言都是庸俗的乐趣,只适合农民——它的表亲树麻雀。它有自己的社区、自己的街道、自己的位席,这才是它的舞台,绝不远离。它生活在公共场合,生活在人群之中,进而结伙成群。
它的爱情没有丝毫隐秘。在叽喳叫嚷——更多出于高兴、而非嫉妒——的同伴的见证下,它在人行道上、在排水沟前、或在露天酒店的桌子下庆祝自己的婚礼。随后,它匆匆忙忙垒起一个丑陋的窝,长长的稻草都还垂露在外面。对它来说,什么位置都是好的,只要能遮挡雨、能躲避猫。要是能从别人那偷来一个窝,那就更好了。燕子发现自己家里多出一只麻雀可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我们知道它会怎样报复:把洞口堵死,让入侵者成为囚犯。爸爸和妈妈轮流孵蛋,它们有着同志般的友情,愿意分担这份辛苦。小家伙们一出壳,就在无数祝贺声汇成的震耳噪音里,被集体迅速接纳。年轻者的生活习惯也已经继承了年长者的,除了一点偏好:它们更愿意在大树的枝叶间、而非室内的墙角寻找过夜的场所。这是不是对原始本能的后一丝保留?一份遥远的回忆?此外,它们的教育也不够长久。父母的行为很快就教会它们做一个快乐的农作物偷吃者所具有的狡猾与诡计,还让它们学会探索散落在路面上的垃圾、辨别意外之财、选择合适的时机。选择合适的时机,这可是一门大学问!带着勇敢与狡猾,家麻雀实践着这一点。它半耷拉着翅膀,漫不经心地蹦蹦跳跳,就像一个两手插兜的调皮孩子在闲逛。没有一丝目光透露出它隐秘的想法。然后……它突然转身,咬住早已觊觎的猎物,消失了。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在生活于有水城市的水鸟、天鹅、鸭子等群体中,我们也会饶有兴致地观察到这样的伎俩,那里适合建立寄生关系。动物园里也是。没有什么比看见麻雀从熊或象那里抢走游人刚扔给它们、它们也已经用口鼻嗅过的小点心更为有趣的事了!当它伎俩得逞、飞到二十步远的地方大快朵颐时,还会露出嘲笑的神情。它在花园里窥伺葡萄架时,也非常清楚要等到主人离开才能下手,它担心有陷阱。因为与人一起生活,它变得非常多疑。没有什么鸟会比它更难捕捉了。不像树麻雀,带着乡下人的淳朴,会直直跌入陷阱。但在街道上,家麻雀很清楚大家没有时间管它,变得肆无忌惮。急速旋转是它的本领:在两辆疾驰的马车之间,它翻寻着垃圾,非得马蹄即将踏上后背,才会依依不舍放下战利品。但要小心竞争对手,会抢走它储备的食物,或耍弄其它伎俩。就像它们向别的种群使用手段一样,它们相互之间也不乏这样的争斗。和它们的爱情一样,它们的争吵也是激烈而公开。它们发出可怕的叫声,展开肉搏,在灰尘中和车轮下滚来滚去——愤怒有时候会让它们忘记谨慎。之后,当它们叫嚷够了,偷吃饱了,争吵停了,它们会在晚上到达聚会地点集合,在大树上、在屋顶下、在爬满墙壁的古老常春藤上,用共同的喧嚣鸣叫结束这一天。





苇莺
苇莺将巢安在矮粗的柳树丛中,或是在水中萋萋草丛之间的相对较高处,以免水浪淹没了它的蛋。周围,猎物多多。色彩缤纷的蜻蜓颠簸飞行着,黄足豉虫反射着钢板的光泽,滑过粘腻的池塘水面,还有地面潮湿的热气引来的苍蝇,盛满水的坑穴里或游着、或匍匐、或陷入泥泞里的昆虫——这些便是它盛宴的食单。这附近飞来飞去靠捕虫而非捕鱼为生的鸟并不太多,因此,它没什么竞争对手,生存于它来说便简单起来了。苇莺可不会放过这一享受。它东逛西逛,游手好闲。它想要昂首而行,像鹪鹩一样。可它那通常低垂的尾巴,终是给了它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它会在某些钟爱的地方停留许久:它用喙梳理梳理自己的羽毛,晒晒太阳取取暖,合着眼睛做做梦,打打瞌睡。它没有住在林中或流水旁鸟类那惯有的欢快。沙岸的忧郁、湖水单调的浪潮声、湿热腐朽的池沼中升腾起的沉沉雾气,似乎都影响了这个生就为啾鸣跳跃、拥有翅羽的生命的性格。它像河岸边的孩子一样,成为了沉思者。
只要它愿意,苇莺是知道如何灵敏行动的,因此这份对遐想的爱好更加惹人注目。人类甚少能打扰到它的清静。它对此无需更多自信。人们一旦接近,苇莺便以鹪鹩之迅敏逃开去了,和后者一样,它也喜欢隐蔽之处,还有那草木丛生的地方。用餐时间一到,它便成为灵活的猎手,来来回回,跑跑找找。所经之处,薹草和芦苇颤动战栗着:一时间,它身在四处。昆虫们无一行动够快而能躲避开来。当它要突袭一只飞蝇时,只见其高昂着小脑袋、前伸着细长小喙疾驰而去,榛子色的双眼闪着狡黠的光芒。这是种可爱、纤长又优雅的鸟儿,再不会让人联想起鹪鹩。可以说,它是林莺的微缩版。
在短暂的交尾季节里,它不再那么敏捷,但在可能的情况下,会变得更为活泼机灵。这是我们有多机会来接近它、观察它的时候。它放弃了藏身处,冒险飞到的草尖上,甚至突然跃起,在空空之处向前方冲去。大部分鸟儿的爱情都是冲动冒失的:它们若不向每一位来宾宣布消息,便不晓得怎么恋爱。共有的天性让它们挺立高唱喜歌。不像斑鸫有冷杉可用,苇莺时而在因叶多而略弯的茎秆上歌唱,时而在香蒲的彩色条段上、在筑巢的柳树枝条上、或在桤木或旁边桦树的细长枝干间歌鸣。同遐想一样,它唱歌也有青睐的场所。它从一处换到另一处,在高处跃冲,每一处停留一会儿,恰好是唱完一支歌的时间。这曲子并不长,却充满活力又均匀清晰:一首短小而如笛声的莺歌,为它永恒伴唱的是那芦苇幽怨的微微簌响和那湖滩砾石间前仆后继消失的波浪的低语呢喃。




【书摘与插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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