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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位老人仰望天空惊叹的样子,我明白了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欲望去释放精神病患。他应该很久没有听到别人叫他的名字了。我们可以想象这样的凄凉吗?再也听不到别人友善地叫你的名字,那几个音节,是母亲把你抱在怀中时曾温柔地念出来的。”

衡量一个社会文明和进步的程度,ZUI直接的方式之一,是一窥其疯人院里的状况。

菲利普•皮内尔(Philippe Pinel),一个注定无法被历史忘记的名字,其开创性疗法,被视为精神病学历史上承前启后的里程碑,为现代精神病治疗体系的诞生奠定了重要基础。启蒙运动的“理性之光”令他确信,疯癫者“之所以难以驾驭,是因为他们被剥夺了呼吸新鲜空气和享受自由的权利”。

对于患者的治疗,同样是医者对自身和环境的再认识。

这一“由冷酷到仁爱”的变革,恰发生在法国大革命狂风暴雨的洗礼之下……


【内容简介】

18世纪末的法国巴黎,大革命的暴风雨即将到来,社会激流涌荡,人人似癫如狂。在这个举世皆疯狂的岁月里,那些被送进疯人院的真正的疯子,因为一位医生的到来,逐渐终结了贱民、畜牲与恶魔的境地,重获尊严与自由。菲利普•皮内尔,以人道主义态度对待精神病患者的先驱,现代精神医学之父,在与野蛮和贪婪战斗的同时,如何才能真正解除铐在人们心灵上的枷锁?在解放病人的道路上,是否也因此更向前一步,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在这个破碎飘摇的年代里,爱情又将会是什么滋味?

《疯子的自由:菲利普•皮内尔医生在1789—1795》,一部生动书写法国大革命时期巴黎疯人院真实状况的小说。


【作者简介】

弗朗索瓦•勒洛尔(François Lelord)

法国精神科医生,多本畅销书的作者,著有《与艾克托寻找幸福之旅》,与克里斯托弗•安德烈(Christophe André)合著:《恰如其分的自尊》《无处不在的人格》。


【目录】

1

他的表情安详而坚定,有点儿像淡泊名利的神父,正要去照料一个焦虑不安的灵魂。

2

我们似乎正处在启蒙时期,可每一天我都发现,启蒙的亮光并没有照进疯人院。

3

“我们正见证时代的巨变……”

4

“没错,可能不幸的就是不能为自己辩护。”

5

他睁开眼,喝我瓶子里的水,看着我,一言不发。这眼神,不是野兽的眼神,明明是人的眼神!

6

“……伏尔泰如果还在世,看到他的思想赢得胜利,将会多么幸福。自由,权利平等。启蒙思想终于在关乎人类切身福祉的领域发光了!”

7

要解释发疯的原因,她被践踏的爱只是千头万绪复杂原因中的一个……

8

释放了激情,像今天这样,理性无处可容。整个国家就像一个被解开锁链的疯子,她的歇斯底里却没有就此平息。

9

“比塞特?那个疯人院!巴黎低能者收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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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真正的监狱钥匙:结实、无光泽、满是锈迹……

11

我脑子里装着启蒙运动的思想,但来到这里,就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宣教士去到食人族部落!

12

他叫普森(Pussin),响亮而迷人的名字,与他粗犷的外表不太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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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温柔不是他们看中的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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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少被褥,就会需要更多的裹尸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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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建议我释放被复仇蒙蔽了双眼的精神病患,我会接受这建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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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经历的苦难或幸福里,我们追寻着我们自己的命运。可说到底,都不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我们的选择都戴着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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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只要有一点小差错,您听好了,如果有人受伤,我将在共和国权力机构面前起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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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他那短暂的担忧:担心他得意的治疗方法没有起到作用。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疯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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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菲利普。他再次觉得好奇,这双眼睛到底看到怎样的自己。能释放她叔叔的主任医生?或是为她着迷的男人?

20

柜子里的衣架上挂了件非常奇怪的衣服:大帆布,上面有束带、皮扣、挂钩。

21

“我还不是完全满意这个方式。因为这不会治好您叔叔的疯病,但至少可以调正他的行为模式,也给他多一点的自由……”

22

是他们消极的想法让他们情绪低落?还是忧郁的情绪导致他们想法悲观呢?搞清楚这个问题非常重要。

23

所以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温柔而谨慎地引导他发现自己想法的荒谬。自认为是永动机的发明者,正是这想法导致了他一系列的精神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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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真正直面死亡的刑具,在震耳欲聋的人群喧嚷声中,亲眼看见他们的长辈或同伴被处死;这些人,在断头台上弯腰之前,都是他们曾经爱过的,而现在他们竟双手沾满自己所爱的人的鲜血,我想那时,他们的轻率才会改变。

25

“我的眼睛差点儿被挖掉了!这些好先生们释放了疯子,可看看,在我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

26

只需要找到原生家庭父亲的形象,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27

我称这种疗法为心理疗法,只为了区别于物理疗法——淋浴、放血等在主宫医院大肆使用的治疗方式,这些疗法治疗效果甚微,副作用却往往是灾难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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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这个男人的精神病慢慢被平复下来,另一个前不久却新得了疯病。”

29

我想就是这篇一年前的文章,对许多人来说,就是逮捕我朋友的原因。仇恨就是一种巨大的热忱。

30

这位高贵的夫人立刻就明白了我是在给一个“嫌疑犯”找庇护所。她连他的名字都没有问,只问了一个问题:“他是个正直的人吗?”

31

尽管他现在被那些疯狂的人追捕,逼至角落,他仍然相信人类精神在进步,他是多么宽容多么顽强啊!

32

“人在任人摆布的时候往往以为自己在引导自己;脑子里想着奔向一个目标时,他的心灵则不知不觉地把自己带到另一个地方。”

33

“您要单独和他待着,在他没有铁链的情况下?”

34

“士兵,你好。”

35

在我的感情层面,也有了微妙的变化。我感觉得到,她对我们关系的定义,已经超越了医生和病患家属,更多是朋友间的关系。

36

在狂热观众的呼喊声中,绳子被抛到路灯上面,绕了一圈吊下来。

37

“死亡,”孔多塞说,“我接受。但人群、尖叫、羞辱,为了让人害怕而设立的断头台,让人露出颈项、把人推到铡刀下的手,这些,我拒绝,我知道我承受不起。那么,我的朋友,好医生,请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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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你们把他当作一头付出劳力的牲畜。”

39

爱,被爱,已经足够了。此外,还期待什么呢?

40

“看到那么杰出的人就这么去世了,而我自己却还活着,想想真是非常难过。你不觉得吗?”

41

自由的写照


【免费在线读】

一七八九年六月二十二日

乍看之下,这里没有任何不寻常之处:一座美丽的宅邸,正如任何其他能在圣安托万区(Faubourg Saint-Antoine)边上看到的一样。高墙挡住了好奇的窥探,在高墙之后,是一片绿树成荫的花园,一条小溪横贯其间,树荫下矗立着布满青色铜锈的女神像,而初夏已开始微黄的大片草地中间,立着一尊颇有古希腊之风的金色石像,这风格,在时下好国王路易十六的统治下正风靡着。房子,毫无疑问是由某一位热爱陶立克柱做正面装饰的贵族,或是渴望被封为贵族的资产者所建。那些在台阶前戴着假发、化着妆的女士们不正是一副贵族的样子吗?虽说其中有些妆容太过,妆太浓、假发太多;另一些正相反,面容苍白,疏于梳妆,好像刚刚睡醒,没有洗漱就直接从房间里走出来,可现在已经是下午接近黄昏了呢!为什么她们中间有一些人讲话如此大声?另外一些却好像得了缄默症,目光呆滞,缓慢地摇头晃脑?而这一位躺在草地上的,完全不顾她的发型和裙子!她撩起衬裙,露出下半身,狂热地沉

湎于做猥亵的动作!难道这是一间疯人院吗?

“男爵夫人又在××了!”管家看着窗外说。

双颊绯红的年轻书记员,听到这下流话有些不快,他觉得不可以这样谈及一位贵妇,甚至不该如此论及任何一位女士。同时,他想到他的表妹而脸红起来,他们之间曾经发生的那些事,天哪,那时他们可都还是孩子啊,他们并不知道那样做不好。

“这位夫人并不知道她正在做什么。”他为男爵夫人辩护道。

“我认为,她至少知道这样让她很爽。”管家下流地笑着。

年轻的书记员不愉快地低头看着账簿,他得更新疗养院每天的支出和收入。在算术和书写方面,管家十足笨得像猪,很难相信他这样的人怎么有办法待在这个职位上。可这个地方的主人,贝洛姆(Belhomme)先生,多年来一直让他做管家,书记员猜想他们之间长久以来应该分享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

管怎样,这家疗养院运营得很好,收入颇丰,而相比之下,支出少之又少。想及他收到的微薄工资,而贝洛姆先生穿着华丽的绣花套服到处炫耀,这位年轻人心里不禁苦水泛滥。

“瞧,医生来了。”管家说。

一位年轻男子,穿着简朴的黑色衣衫,没有戴假发,沿着花园的小路,朝房子走来。他的表情安详而坚定,有点儿像淡泊名利的神父,正要去照料一个焦虑不安的灵魂。菲利普•皮内尔(Philippe Pinel)是这家疗养院的医生,专门负责照料看护那些神经紧绷的贵族,可他并没有因此失去纯朴气质和外省人的谦逊。

他一出现,所有的女士都停止散步和交谈(甚至那位男爵夫人都回过神来,站起身,恢复了体面),从花园各个角落向他聚拢。很快,她们在他四周围成了一个充满呻吟和哀求的圈子,抛出一连串问题,让他几乎不能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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