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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创作《斯通家史》的两年,是我写作生涯中愉快的两年。这本书似乎触及了一个重要问题(尽管我不知道这一重要问题究竟是什么) 。自确定了小说的框架结构之后,我就一直义无反顾地往下写。该书的框架结构是借用19世纪人物传记的传统模式,按照 “出生” “童年” “恋爱”的顺序,一直写到“去世” 。动笔伊始,我认为我是在写一个家族的传说,更确切地说,是在写一个家族的覆灭史。但我很快就意识到,其实我是在写一种自传题材的小说,是在写我们是否能够真正了解本身的人生经历这一中心问题。我们所讲述的生活经历中有多少是真实经历的记录?有多少是无中生有的捏造?有多少是凭空想象的虚构?有多少经过了加工润色或被随意抹去?在我看来,一个人讲述的个人经历中,绝大部分的实质性内容都来自于别人——家族的朋友以及过路行人似的熟人——对我们的印象。我想让这些想象中的声音进入小说,让它们去引导1905年于马尼托巴乡村出生的黛西·古德威尔·弗莱特。别人对我们是什么看法?正是这种大家公认的看法,有时候会悲剧性地构成一个人的人生,黛西活到九十多岁,她的生活多少与该世纪她所生活的那个时代的情况是相符的。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近的一百年间,时代抛弃了女性,尤其是那些未能进入公众视野的女性。我的计划是,将黛西的生命每十年左右切开一个断面,看看她在做什么。我意识到,作为作者,我的解剖刀虽有按时间顺序自动切片的功能,但仍可能会错过一些重要时刻,比如黛西性生活的开始、她的受教育时期、她的生育过程等等。作者专横而随意的态度会导致他(她)抓住一些细枝末节不放,利用一些平淡无奇的琐事,不那么真实地揭示一个人的人生。每天,当我坐下来开始写作时,我就在头脑里想象着眼前有一系列鸟巢箱。而我所做的工作,就是在这些鸟巢箱外面再做一层箱子。黛西在做内箱——她的内箱里什么也没有。她是在思考,而不是在写自己的人生经历。但她所思考的那个人生是经过她——人生的主体——删减后的人生。我当时就感觉到,大多数女性的人生经历都是经过删减的。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作家有一个极好的习惯:写作过程中拒绝谈论他(她)的作品。但我却不厌其烦地同每个人谈这本书。我向我的好友詹妮弗·格拉汉姆询问她年迈的父亲奥尔夫的情况,她告诉了我她所猜想的父亲的思想动向以及那些想法的实质。在美术馆过道里举行的午餐会上,我向马尼托巴大学的同事们请教我想在书中使用的某些时期的短语,卢 ?莱曼教授讲到, “电影里见”是1929年出版的一部小说里的话。 (好消息——我可以使用它了!) 《斯通家史》看起来仅仅像是一本私人作品。但事实上,它几乎是一个女人的私密日记。这令我大吃一惊。回过头来想想,这部私密日记的写作过程竟是多么公开啊!但我喜欢这一集体智慧的结晶,喜欢这种口头提示与纷乱轶事趣闻的集大成。我当时觉得,写作过程乃是写作乐趣的主要组成部分。在写完后一章时我确实相信,我写了一本令人悲哀的书。从一开始我就发现,我正向着“我没有安息”写去。等我终于写到那里,写到倒数第二页的时候,我实在不愿意写下那句话。我习惯于追求和谐与美好的结局。但那句话压抑着我的意识,也压抑着我的良心。终我还是违心地屈服,交稿付印。我已经学会了在艰难的抉择中生活。卡罗尔·希尔兹2001年12月
【编辑推荐】

1.美国普利策文学奖×加拿大总督文学奖×美国国家书评奖获奖作品,布克奖提名小说
2.与艾丽丝·门罗和玛格丽特·阿特伍德齐名——卡罗尔·希尔兹代表作
3.勾勒幸福的作家希尔兹为普通人著书立传,为女同胞摇旗呐喊
4.一个女人的私密日记,一个家族的诞生与覆灭
5.男权社会下的女性,快乐得淋漓尽致,悲伤和孤独也真真实实
6.女儿、少女、妻子、母亲、寡妇……被贴上标签的女性,也有抗争的权利

【内容简介】
1905年,伴随黛西·古德威尔·弗莱特诞生的,是母亲因惊厥去世,而她被邻居弗莱特太太收养。自此,从儿童、妻子、寡妇、母亲到老妇,黛西不断转换她的身份,却始终充满困惑和无力感。她倾听和观察,用丰富的想象力,成为自己出生、死亡和其中一些令人不安的错误的见证者。《斯通家史》讲述的就是一个普通女人一生的故事。黛西活到九十多岁,她的生活多少与那个时代的情况是相符的。
【作者简介】
卡罗尔·希尔兹(Carol Shields,1935-2003),加拿大当代文坛杰出的女性作家之一,曾先后获得加拿大总督文学奖、美国普利策文学奖、美国国家书评奖、橘子文学奖等重要文学奖项,并两次获得布克奖提名。是加拿大当代文学史上与艾丽丝·门罗和玛格丽特·阿特伍德齐名的重量级女作家。
【目录】

作者前言
章 出生 1905
第二章 童年 1916
第三章 结婚 1927
第四章 爱情 1936
第五章 良母 1947
第六章 工作 1955—1964
第七章 忧伤 1965
第八章 安逸 1977
第九章 病衰 1985
第十章 去世
附录:作者小传

【免费在线读】
我母亲名叫默西·斯通·古德威尔,得病那年她才刚刚三十岁。在那个酷热难耐的日子里,她站在后面的厨房里,为丈夫的晚餐做马尔文布丁。桌子上摆着一本摊开的烹饪书,食谱上写着: “取几片陈面包、一品脱醋栗、半品脱树莓、四盎司食糖;如果家里有,再加一点甜奶油。 ”当然,她把食谱上的用量减半了,因为家里就他们两个人吃饭,醋栗也紧缺。再说,凯勒(我父亲)吃饭又很挑剔,母亲管他叫挑食的家伙,可口的吃一点,不可口的尝都不尝。男人就吃那么一丁点儿,让她挺没面子。他总是拿汤匙在盘子里搅来搅去,也许还会抬起头来,隔着桌子向她投去一两个羞怯而感激的目光,但决不会再吃一口,而是把盘子里的食物全留给她吃光——他用其特有的迷人手势在空中划拉一下,催促她继续吃下去。与此同时,他那粗犷而又充满温情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吃饭对于他这样一个干体力活的男人究竟意味着什么呢?是麻烦,是苦恼,说不定还是一种为了保持直立与呼吸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对于她——我的母亲来说,那可就另当别论了。母亲曾经说过,吃饭近乎上天堂。 (年轻的时候,我们的狂妄不羁是出了名的,就像母亲的那种狂乱的激情一样。 )母亲几乎视吃饭如上天堂,做起饭来竟也是那么洋洋得意!尘世中的每一个人对天堂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而她对天堂的见解就是手里拿一把干净的木勺子,站在自家后面酷热的厨房里,探着身子,眯起眼睛看着烹饪书上的小字,尽心地策划,烹制食物。你看她全神贯注,忙得满头大汗。她把炖熟的水果倒进别致的模子里,将切得碎碎的面包屑铺压在慢慢渗出的果汁上面。面包屑逐渐变软,慢慢呈现出树莓的紫红色。看到布丁已经成型时她兴奋不已。此情此景,令人感慨。马尔文、布丁——她也很喜欢这两个词,念起来就像是甜华夫饼干在她的舌头上融化,使她的舌头也变得像华夫饼干一样甜丝丝的。她就像个艺术家——几年后,我对她的这种艺术形式感受得清楚极了——她时而搅拌,时而摆放,时而咬着下嘴唇沉思。她要做成的点心必定是色泽诱人的热乎乎的多孔布丁。 (隔壁的弗莱特太太让我母亲在她家的灌木丛里采摘些醋栗,而树莓则是她自己在村子南面的路边找到的。一个像她那样大块头的女人大热天跑出去找树莓,差点没把她热死。 )她往布丁上撒一勺糖,又撒一勺糖,然后用嘴舔舔勺子。那晶莹的粗糖粒让她兴奋。现在是三点钟——加拿大版图中央马尼托巴腹地一个炎热七月的下午三点钟。客厅里的座钟刚打过点。 (那座油漆成金刚石色、四腿涂金的座钟,是她婆家即斯通沃尔镇的古德威尔家送给他们的结婚礼物。 )五点整凯勒就要从采石场回到家里来。他会在厨房的水盆边痛痛快快地洗把脸,五点半他们两人就要坐在桌子边用晚餐了——那张桌子只简单地铺一块干净桌布,每隔一天换一块。进餐的大部分时间他们俩都不会说话,因为我的父母都生性羞怯,而且从小就被灌输了这样的信念:说话和吃饭是两种不同的活动,并占有不同的时段。今晚他们将要分享加有一勺自制调料的冷咸牛肉,旁边是一些拌了作料的土豆、几杯甜茶,然后就是这个精致的布丁。我那二十八岁、结婚两年的父亲凯勒?古德威尔,长这么大也不曾吃过马尔文布丁。他会惊讶得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那惊讶与温柔的迷茫表情,那个温情而充满感激的男人惊得目瞪口呆。能使他惊讶到如此地步,对她来说可是很难做到的啊!)她把一只带有花卉图案的盘子小心翼翼地扣在布丁上,又拿一块石头压住盘子。
【书摘与插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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