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推荐
【编辑推荐】

愤怒的香蕉《赘婿》

知秋《十州风云志》

三天两觉《惊悚乐园》

睡觉会变白《文艺时代》

匂宮出夢《花与剑与法兰西》

风卷红旗《永不解密》

卧牛真人《修真四万年》

饥饿2006《无限道武者路》

徐公子胜治《太上章》

烽火戏诸侯《雪中悍刀行》
【内容简介】

《2016中国年度网络文学·男频卷》由邵燕君主编、吉云飞副主编、北京大学网络文学研究论坛选编而成,选收2016年完结或已连载主体部分并有更新的作品,在参照各主要文学网站榜单和粉丝圈口碑的基础上,筛选具有较高文学性乃至经典性指向的作品。在关注大神红文的同时,特别关注引发网文新类型、新潮流的小众流行作品。

它不止是网文本身,还有简介,有评论,有鲜活的粉丝态度,有精准的专家立场,这就让单篇动辄超数百万字体量的网络文学作品,有了以群像的姿态走向纸媒的恰当方式和可能。我们力图开创一个不可多得的、有着范本意义的独特年选品种,它所推重的文学性和经典性,不是依据印刷文明体系下的文学传统标准,而是在媒介革命的视野下,在网络文学生产机制和粉丝部落文化的土壤中,重新生长出来的具有网络性的文学性和经典性——这一标准尚在形成之中,该选本的选编正是重要建构实践之一。


【作者简介】

主编
邵燕君: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2004年创立北大评刊论坛,2015年创立北京大学网络文学研究论坛,任主持人。2010年开始转向网络文学研究,现任中国作家协会网络文学委员会委员。著有《倾斜的文学场——当代文学生产机制的市场化转型》《新世纪文学脉象》《网络时代的文学引渡》《新世纪个十年小说研究》等专著;主编《网络文学经典解读》(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年3月)。曾当选2006年度青年评论家;获《南方文坛》2005年、2006年、2011年、2012四届年度论文奖,《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6年度优秀论文奖,2013年获第二届唐弢青年文学研究奖; 2016年专著《网络时代的文学引渡》获中国文艺评论年度优秀著作奖。

副主编
吉云飞,1993年出生,北京大学中文系硕士研究生。 北京大学网络文学研究论坛男频主编。中国作协“2016年度中国网络小说排行榜半年榜”、第二届“网络文学双年奖”(浙江省网络作协主办)初评评委。在包括《文艺理论与批评》《文学报》《人民日报》在内的核心期刊与全国性文学报刊发表有关网络文学的论文、评论、报道二十余篇。曾两次获北京大学“科学实践创新奖”,获2015—2016年度北京大学“五四奖学金”。


【目录】

001/导言:“古典时代”迈向“”,“二次元”展开“新纪元”——2016年度中国网络文学新趋向  邵燕君 吉云飞 肖映萱

001/赘婿 愤怒的香蕉

026/历史类网文的集大成者——评愤怒的香蕉《赘婿》 吉云飞

029/十州风云志 知 秋

053/网文里的“恶之花”,中国式的“现代派”——评知秋《十州风云志》 田 彤

056/惊悚乐园 三天两觉

082/如何与VR世界的“人”探讨“人的问题”?——评三天两觉《惊悚乐园》 王玉

085/文艺时代 睡觉会变白

115/一篇“文青范儿”十足的“娱乐文”——评睡觉会变白《文艺时代》 李 强

118/花与剑与法兰西 匂宮出夢

144/“历史研究范儿”的“欧穿文”——评宫出夢《花与剑与法兰西》 杨梦皎

147/永不解密 风卷红旗

172/“资料库”模式与“军文”的突围——评风卷红旗《永不解密》 李 强

175/修真四万年 卧牛真人

204/“修真,也要讲《基本法》”——评卧牛真人《修真四万年》 高寒凝

206/无限道武者路 饥饿2006

229/“一棵树上的不同果子”:“无限流”的新可能——评饥饿2006《无限道武者路》 张 芯

232/太上章 徐公子胜治

255/“网文以载道”的可能之路——评徐公子胜治《太上章》 陈子丰

258/雪中悍刀行 烽火戏诸侯

282/才华横溢,却难称“”——评烽火戏诸侯《雪中悍刀行》 吉云飞

285/2016中国网络文学大事记

302/后 记


【免费在线读】

十州风云志

知 秋 卷第13章 真相(三)

“大概还是二十五年前吧。那时候我还是一个蜀州境内小村子里的寻常农家少年,父母俱在,加上奶奶还有两个哥哥,一家六口以种地为生。蜀州气候潮润温暖,粮食也容易种,加之我们离唐家堡不太远,倒也没什么山贼盗匪,家里还养着一栏猪,不时杀一口拿到附近的集市上去卖,日子倒也过得滋润悠闲……直到有一天下午,我和我二哥一起去集市贩猪回来,看见了我家那口养了十来年的老母猪在堂屋里打盹。奇怪的是家里却没有其他人的响动,父母不是说过要把留下的猪肉用来熏腊肉么?还有该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奶奶呢?”

这无疑并不是个适合回忆的时候,更不是地方,但灭怒和尚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他没去看剑拔弩张的胡茜和李玉堂,也没理会不远处的小夏,只是盯着地上,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回忆当中。自言自语地说到家人哪里去了的时候,他还一脸的疑惑之色,皱皱眉,摇摇头。

而周围的三个人却也没有打搅他。明明四周的杀气和恶意明显得能让迟钝的人起出鸡皮疙瘩,一片寂静中却是一个平淡温和的声音在追述童年,似乎连穿过树叶落下的正午阳光都诡异起来。

小夏没有。他好像没有理由去做任何事,退开了足够的距离,激发了神行符,他随时可以全身而退,他现在留在这里似乎就只是想看看热闹而已。

李玉堂也没有。虽然他额头上已经见汗,握着长剑的手上青筋暴露,脸上的神色也是狰狞一片,却还是没有敢上前动手。因为胡茜还是静静地站着没动。而她没有动,李玉堂也就不知道怎么去动,或者说不敢动。

“……厨房里没有人,我在堂屋口叫了两声也没有人答应,只是里屋好像有股很古怪的味道,像是猪肉发臭了一样。我和二哥走进里屋一看,满地都是血和内脏,还有一些零碎的骨头,父亲母亲,还有奶奶和大哥的头都滚在墙角。原来他们都被吃了,被那头母猪吃了。我二哥像疯了一样大叫着拿起杀猪刀冲出去,但是老母猪只看了他一眼,他就马上动弹不得,然后老母猪上前把他拱倒,一口就咬断了他的脖子。原来那母猪已然成了妖。”

灭怒和尚还是一点都不怒,声音也平静温和,好像说的只是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而不知什么时候,他身周有了一圈朦朦胧胧,似真似幻的光影在抖动。

李玉堂先忍不住了,手中长剑一抖怒吼道:“无耻秃驴!谁有空来听你什么养猪喂狗的?死到临头还妄想编造些故事来博取同情,果真无耻!看打!”

口中喊着看打,李大侠还是没冲上前去,手在腰间一摸取了一支钢镖,运劲朝灭怒和尚的胸口扔去。

大侠的暗器自然不能带毒,但这钢镖有小半个巴掌大,两三斤重,灌注上劲力打中人要害就算没毒也一样的要命。灭怒和尚依然坐着没有动,他那伤势确实也并不是假的,只是那支钢镖都还没来得及刺中他的身体,就先一步撞在他身周那层光影上,像打中石头一样发出咚的一声跌落在地。

“咦?胡香主……这是?”李玉堂一惊,退了一步,看向胡茜。

胡茜当然也看到了,却还是不动也不开口,好像听灭怒和尚的故事已经听得入了迷。

“也许是那母猪已经吃饱,也许是我平日间喂它的缘故,它没有吃我便走掉了。我在满是血肉的屋里呆坐了一天一夜,直到村上的里正二爷爷带人来查看才把我带了出去。原来那只猪妖从我家出去之后还咬死吃掉了几个人,村里人连忙去镇上道观里请来道士,带领着一群壮丁才将那猪妖给除了。二爷爷带我回去的时候他们正在设宴款待那道士,我本来也是浑浑噩噩的,但看见那道士的时候却突然清醒了过来,因为我认得那道士。半年前我去割猪草的时候曾经碰见过那道士,那道士似乎在附近采药,还用五文钱向我买了些猪草,让我高兴了好一阵子。那道士曾经问我是不是一直用这猪草喂猪,还跟着我去猪圈里看了看,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大叫起来是那道士害死了我一家,却被众人说是失心疯了,还有人说我是被猪妖的鬼魂给上了身,将我拉走捆了起来。那道士自然说没法救我,后才由村里卖了我家的田地,出钱将我送到了净土禅院当了一个小沙弥。”

灭怒和尚身周的那层光也越来越明显,那分明是一个人影,一个大了一圈,将灭怒和尚包裹在内的人影。小夏可以认出,之前那几乎把他吓得要退开的就是这个,不过当时那只是骤然一闪的幻影,现在却是随着灭怒和尚的故事慢慢地越来越清楚,越来越明显。

“……过了些年头后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割猪草时一直爱去村外山谷中玩耍,那里人迹罕至,我割的那些五叶草大多有十年以上的,那母猪经年累月地吃下来多少也有了些灵性,而我们一家将它所生的每一只小猪都养大杀掉,它怨气岂能不重?多年积累下来成妖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这些门道那道士自然也是早已看出,但他若是事先开口提醒,那老母猪肉又卖不出价钱,每年的一窝小猪却是我大哥念书的学费,我家里人多半是不肯信的,而且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又怎及得上让妖孽现身为害一方之后再出手除去来得名利双收?果然,后来听说那道人病逝之时已是号称护佑一方平安万家生佛的名道士。

“其实也不能说那道士刻意害我一家。世人大都如此,即便是换了其他人大概十有九个会是和他一样吧。连那成了妖的母猪其实也没什么错,若无我家人杀它数十上百儿女的因,又何来它吃我一家五口的果?不过是因果业报,宿债朝偿而已。只是……只是……”

灭怒和尚皱着眉,闭着眼,满脸愁苦之色地自言自语,身周的那层光影也抖动得越来越剧烈。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双眼猛地一睁,那平复了半晌的怒容再次山呼海啸一样地在他脸上涌现,一张口,雷鸣一般的怒吼从胸腹间炸出:“只是这世间怎能如此?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文 艺 时 代

睡觉会变白

第三十八章 爱情是什么

两个以前从不认识的人坐在了一起。

然后呢?

然后……

当然是爱情。

……

范小爷依依不舍地去拜访达摩祖师了,褚青也暂别了自己的女朋友来到了魔都。

上次跟老贾进汾阳是坐拖拉机,这次跟楼烨进魔都是坐发着跟拖拉机一样“突突突”声音的渡船。

我们姑且称这个玩意儿叫渡船。

褚青踩着脚底下的一坨烂铁,两侧还挂着几个橡皮圈子,摇摇晃晃忽上忽下地保持前行,总担心它随时会沉。

这种感觉,完全不像在坐船,而是开着拖拉机在越野。

苏州河沿岸不仅催生了大半个古代申城,又用了一百年时间搭建了现代大魔都的整个水域框架。时到今日,苏州河在城区内的河道已经十分地窄,窄到就像个人声熙攘的垃圾场。

一艘艘的渡船从旁边掠过,或疲怠地静止,或残喘着前行,每艘船上都载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狗,有自行车,有一袋袋的粮食,有一根根的木头,还有一个个古怪的人……

“这条河很脏吧?”

楼烨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旁边,扶着船头的栏杆,问道。

“嗯。”

褚青看着河里漂浮着各种腐烂奇怪的垃圾,点点头。

楼烨道:“我就是在这儿长大的,在这个城市,在这条河边。”

他一挥手,指着岸上正在建设的高楼工地,指着白灰石桥上扛着自行车走路的人们,指着好奇往这里张望的小孩子,道:“这城市有800万人口,每天都在改变,不变的就是这条河,她是这个城市的源头活血。”

“那个……”褚青想说话,又被打断。

楼烨接着道:“我看着这条河的时候,就像看着一个童年的老朋友,还有这个从小长大的城市变化。好像我的生命轨迹,都随着河水在自己面前流过。”

“导演,我晕船,先吐会儿!”

褚青急急撂下一句话,跑到边上,扒着船帮子就开始吐。

开船的船头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他给这条河里又添加了点秽物而感到丝毫不快。

楼烨一脑袋黑线,这孙子趴在那儿稀里哗啦吐得跟真事儿似的。

褚青虽有点晕船,但还不至于有呕吐感,结果刚才一股控制不住的汹涌分分钟从胃里翻腾上来。

别跟文艺青年说话,太特么累得慌!

你看老贾多朴实。

“给,擦擦嘴。”

周逊从后面递过来一张纸巾。

褚青吐完擦了擦嘴,觉得舒服了许多,笑道:“谢谢周公子。”

就在前不久,褚青又发掘出自己的一项爱好,就是给这些青涩的小苹果起外号。

一行人在飞机上的时候,褚青就开始“周公子!周公子!”地叫,把周逊哄得咧着嘴就没合上过。

论起外号,谁有我贴切恰当有内涵!

不过,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没节操的癖好呢?

可能是那种“谁都不知道,就我知道”的病态的成就感在作祟。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就像天边美的云朵……”

得了吧褚青,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四月份的魔都,不冷,却潮湿,空气中都饱满着水汽,黏在身上紧绷绷地难受。

楼烨跟老贾真的不一样,他文艺十足,他才华灵动,他看重感觉。

剧组刚来到魔都,还没歇脚,他就拉上两位主演跑到苏州河上坐船兜了一圈。要的就是,让俩人培养出那份感觉。

褚青和周公子问他这个故事,他说故事不重要,重要的是爱情,重要的是浪漫。你们要懂得浪漫,懂得爱情,自然就懂了这个故事。

周公子听得神采奕奕,她不是学院派出身,跟褚青一样走的也是野路子,看重的也是感觉。楼烨的风格和方法,十分合她的胃口。

感觉,感觉……

感觉你妹啊!

褚青蹲在一边画圈圈,你让我一苦孩子出身,好容易才刚谈上一场恋爱的沧桑青年找感觉?

……

在这座城市中,每天都有人出生和死去,每天都有人生气和开心,每天都有人到来和离开,当然每天也有人丢掉饭碗和找到工作。

马达是个送货的,他的工作就是把东西从城市的一头送到另一头,从不问缘由,从不问对象。

他的业余生活,就是在自己那间黑屋子里,在那个150瓦的铮亮的大灯泡下,整夜整夜地看盗版碟。

褚青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站起来,趿趿拉拉地走到卫生间。

摄影师王玉举着那台16毫米的破机器跟在后面,镜头摇晃,把他的背影拍得像挂歪了的相片。

褚青照着镜子,里面是一个面容干净的男子,留着利落的短发,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他眼睛里没有一点表情,即便在看着镜子,也仿佛看不到里面的自己。就这样,洗脸,刷牙,又把脸擦干。

然后,褚青忽地把脸凑过去,用力抹了抹右眼角,有块眼屎没有洗干净。

这一刻,他的眼睛有了那么一丝波动,似乎有些恼怒和厌烦。

下一秒,他支起身子,眼神又恢复到古井无波。

“停!好!”

楼烨喊了一声。

这是褚青拍的场戏,楼烨给了他和周公子极大的自由度,只要不偏离大方向,细节方面想怎么演就怎么演。

从天开拍,楼烨就一直处在一种亢奋的状态。

这两个演员找得太对!太合适!太恰当了!

他看着褚青和周公子在镜头前任意挥洒着他们的灵动和天赋,感觉自己就像个造物主一样,在创造一个完美的生命。

是的,不是死物!是生命!

《苏州河》的构架是标准的双线结构,周公子一人演两个角色——美美和牡丹,戏份较多。褚青戏份较少,再刨掉单独的戏份和与其他人演的戏份,剩下的才是和周公子搭戏的部分,其实已经没剩多少了。

目前,两人还是各拍各的,没有对手戏的出现。

以他们俩的状态来看,楼烨本应妥妥放心的,但恰恰相反,他担心的就是他们的对手戏。

就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感觉!

楼烨总觉着周逊调整得非常好,但褚青似乎一直没摸着头绪。他愁的就是,到时候褚青演不出那种爱情的感觉来。

没有感觉的爱情,还叫爱情么?

楼烨不得其解,也没法给褚青说戏,这种事不是嘴上说就能通透的。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褚青是个很理智的人,而周公子则是个异常感性的人,这种人碰到《苏州河》这样文艺的剧本,真若如鱼得水,分分钟无压力。

褚青的演技还没到化境,做不到那种瞬间变身剧中人物的本事,他需要思考,需要酝酿,需要一个可以说服自己去那样表演的理由,需要一个眼神一抹微笑一缕阳光一滴泪珠,来触发他的感觉。

……

马达,他的生命就如他的名字一样。

他一辈子都在运动,就像一台可以转动不休息的机器。

马达中学辍学后,就在苏州河边厮混,跟几个肮脏的小瘪三。他的表情永远是很木讷的,木讷到近乎死去。

直到有一天,一个朋友骑着一辆偷来的摩托车出现在他眼前。那是辆很旧的哈雷,160迈的时速,霸气而复古的外形。

马达一眼就喜欢上了,褚青也一样,他不会开车,也不会骑摩托车,但不妨碍他的喜欢。

他花了半天时间专门来练骑摩托车,从早上摔到中午,终于能稳稳地驾驶它奔跑。

褚青骑着摩托车在前面跑,后面是一干小伙伴在追。

他回头瞅了他们一眼,又转过头,前方镜头里,定格的是他那张扬的大笑和年轻冲动的眼睛。

这天下午,阳光难得的温润。

“青子,行么?”

马上就要拍男女主角的场戏了,楼烨不由紧张起来。

褚青略带迟疑地点点头,道:“行!”

其实他心里堵得慌,因为他搞不明白,他怕把戏演砸。

褚青很仔细地研究过马达这个人物,他迷茫,自私,冷漠,狠辣!有着青年一切的特征。

他花掉所有的钱买下了那辆哈雷,以为这是他人生新的开始,可以任意驰骋闯出一番大事业,后,却成了一个送货的。

他骑着这辆曾经充满了梦想的摩托车,整日奔跑在没有梦想的城市里。

这样的人生,褚青搞不明白他还在期待什么,因为他总觉得马达心里在期待着。

牡丹是个学生,母亲早逝,父亲是个酒商,每次把新女朋友领回家的时候,就打电话叫马达过来,让他把牡丹送到她姑姑家。

今天这场戏,就是拍马达和牡丹次见面的时候。

“各人员就位!”

王玉扛着摄影机对准了一扇旧木大门,门前停着马达和他的摩托车。

“吱呀!”门被拉开。

周公子从里面走出来,她穿着一身红色运动服,球鞋,衣服敞着,露出白色的贴身小衣,还扎着双马尾。这身造型其实很微妙,显示出一个很模糊的年龄。

周公子24岁了,但长得小,演起这种粉嫩的大萝莉毫无压力。

她被老爹赶出来,一脸的郁闷,不爽地扫了一眼这个男人和他身下的摩托车,用一种随意又试探的语气问:“你让我在哪儿坐?”

这张小脸,纯净得近乎残忍,犹如照进密林里的月光,褚青那堵着的心情也似密林中的湖水,一下子被照得通透澈亮。

有人写过: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句:“噢,你也在这里吗?”

褚青没听过这句话,但他此刻的感觉就是这样。

感觉,感觉……

马达日复一日地在奔跑,也许心里还藏着自己都不清楚的梦想,就是有一天,他会遇到点什么。

可能是件事情,也可能是个人。

就像在今天的此刻,他遇到了牡丹。

褚青扭头看了看后座,又看了看她,道:“要不你坐前边吧?”

周公子指了指后座,道:“我要坐后边。”

褚青随口说了一句剧本里没有的台词:“把衣服拉上。”

周公子绕到镜头前,手一撑,像坐自行车一样侧身坐在了摩托车上,然后手一拽,拉上了拉链。

褚青偏过头,戴着那个小一号的安全帽,下巴被紧紧的松紧带勒出一个可笑的形状。

他用一种略微烦躁的语气道:“你这样不行,坐好了!”

周公子两手交叉放在腿间,又郁闷又闹心地看着他,但还是接过他递过来的安全帽,右腿一跨,变成骑坐的姿势。

褚青发动了摩托车,又回头看一眼,见她似模似样地系上安全帽,嘴角露出不被察觉的一丝笑容。

“坐好!”

“轰轰!”

摩托车开走了,走在路上,载着两个人。

褚青在前面,下巴被勒得仍然可笑,周公子在后面,把头凑到他耳朵边。

褚青忽问:“你看什么呢?”

周公子道:“看你呢。”

褚青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周公子晃了晃头,轻声道:“看看都不行啊?”

她的声音并没有被吐槽那般夸张的沙哑,反而带着点异样的性感,忽又凑到褚青的耳朵后边,道:“你平时开车就这么慢么?”

“怎么了?”

“没劲!”

“怎么没劲了?”

“就是没劲!开摩托车就要有开摩托车的样子,你开得太慢了!”

“我是怕我开快了,你受不了。”

“你才受不了呢!”

褚青笑道:“那我们试试?”

周公子扬起小巧的下巴,道:“试试就试试!”

王玉操作着镜头,把一个大特写定在她的脸上,随着摩托车轰鸣声越加强烈,两侧的景物唰唰往后飞去。

周公子按着安全帽,两只眼睛眯起来,笑着看褚青,就像在看她自己。

他们两个坐在了一起,然后呢?

当然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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