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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哲学”的经典文献
“二战”后影响欧洲一代青年的床头书

【内容简介】
“大家小书•译馆”是北京出版集团人文精品丛书“大家小书”外国文化板块,秉承“大家小书”的理念,不忘“大家写给大家看的书”的初衷,精选有代表性的外国文化的优秀读物,名作名译,相得益彰。《西西弗神话》是“大家小书•译馆”之一种。
本书是享誉世界的一部哲学随笔集,曾是战后一代青年的床头书。原书的副题是“论荒谬”。在加缪在的哲学思想中,“荒谬”不是结果,而是作为起点来提出的。他从荒谬这个前提出发,对心灵进行探索。加缪的荒谬实际上是一种感受,荒谬取决于人和世界,是“人与世界之间的*联系”。人一旦在平庸无奇、习以为常的生活中提出“为什么”的问题,那就是意识到了荒谬。人所生存的世界是希望的对立面,而人自身中又深含着对幸福的渴望。既然我们面对的是无情无义的荒谬的世界,那么,荒谬是否就必然要引出自杀的结果呢?在加缪看来,没有任何一种命运是对人的惩罚,只要竭尽全力去穷尽它就应该是幸福的。这正如西西弗的命运,他受到诸神的惩罚把巨石推上山顶,但巨石由于自身的重量一次次滚落山脚,西西弗又走下山去,重新把石头推上山顶。西西弗明知自己是徒劳的,依然故我。他的行动本身就是对荒谬的反抗。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
阿尔贝·加缪(Albert Camus,1913—1960),法国小说家、散文家和剧作家,存在主义文学大师,“荒诞哲学”的代表人物。1957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是有史以来*年轻的诺贝尔奖获奖作家之一。代表作有《西西弗神话》《局外人》《鼠疫》《反抗者》等。
译者简介:
杜小真,女,1946年生于河北承德,1978年9月起任教于北京大学外国哲学研究所,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中国现代西方哲学会理事,国际哲学学院通讯教授(总部巴黎),译有《存在与虚无》(译者之一)、《声音与现象》、《自我的超越性》等十余部。
【目录】
目录


献给帕斯卡·皮亚/ 001


荒谬的推理/ 005

荒谬与自杀/ 007

荒谬的墙/ 015

哲学性的自杀/ 034

荒谬的自由/ 056


荒谬的人/ 075

荒谬的人/ 077

唐璜主义/ 081

戏剧/ 089

征服/ 097
荒谬的创造/ 107

哲学和小说/ 109

基里洛夫/ 120

没有未来的创造/ 129

西西弗神话/ 135

【前言】




含着微笑的悲歌

杜小真




古今中外,曾有多少文人迁客面对动荡不安的世界,变幻无常的人生,苦苦地思索着……这本《西西弗神话》就是千百首咏唱人生的悲歌中的一首。

加缪在完成这本哲学随笔的时候,只有二十九岁(1943)。和他的小说《局外人》《鼠疫》等名著一样,《西西弗神话》也属于他的成名之作,影响历久不衰。这本书语言简朴,风格淡雅,没有华丽的辞藻和鲜艳的色彩,但在平淡之中,我们感受到作者清晰的哲理,在其近乎白描的叙述中,我们体会到作者火热的激情。

加缪1913年生于阿尔及利亚,父亲是管酒窖的工人,在*次世界大战中应征入伍,负伤身亡,那时加缪只有一岁。加缪随母居住在贫民区里,后来经人帮助获得奖学金,上了中学,又进入阿尔及尔大学。为了上学,他勤工俭学,当过机关职员、汽车推销员、气象员。十七岁时染上肺结核,真是尝尽了人生的艰辛、世态的炎凉。但他却从不怨天尤人,而是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地中海的阳光和海水。他在大学攻读的是哲学,深受他的老师(后来成为他的挚友)让·格勒尼埃怀疑论的影响。1934年,他曾加入法国共产党,但第二年由于法共对阿尔及利亚民族主义运动的立场改变而退出。1936年他完成毕业论文:《基督教形而上学和新柏拉图主义》,主要是通过普罗提诺和圣奥古斯丁思想的论述说明希腊精神与基督教精神的关系。由于身体原因,加缪没有参加哲学教师学衔的考试。1937年他在好友帕斯卡·皮亚(Pascal Pia)主办的具有社会主义思想倾向的报纸《阿尔及尔共和报》担任记者。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加缪始终站在反法西斯战争的立场上,他反对绥靖政策,反对反动暴力。他不肯屈从新闻检查,因而触犯当局,他任主编的《共和晚报》被查封,于是他回到法国,任《巴黎晚报》秘书,后来因为政治观点不同而离开,再度失去工作。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加缪回到奥兰,完成了《局外人》《西西弗神话》以及剧本《卡利古拉》,并开始酝酿《鼠疫》。他积极参加抵抗运动,并在北方解放运动“战斗”组织中工作。1942、1943年,《局外人》和《西西弗神话》先后出版,加缪一举成名。《局外人》塑造了一个面对荒谬的人的形象,《西西弗神话》系统论述了荒谬和荒谬的人,而后来的《反抗者》则论述了荒谬的行动,于是形成了加缪从觉醒意识到反抗行动的完整哲学体系。

(一)

加缪认为,“伟大的作家必是哲学家”。《西西弗神话》是一部哲学随笔,副题就是“论荒谬”。在加缪的哲学思想中,荒谬不是结果,而是作为起点来提出的。加缪从荒谬这个前提出发对心灵进行探索。

加缪的荒谬实际上就是一种感受,它类似于萨特所说的“厌恶”(La Nausée)。它是一种人的主观意识对于外部世界的非正题的领悟,即对自在的非正题的领悟。一个我们习以为常的世界,一个我们平常非常熟悉的女人,突然间会变得那么陌生,从此变得比“失去的天堂还要遥远,我们不再能理解它们……”这种加缪称之为在非人性因素面前产生的不适感,在我们所见的东西面前引起的堕落就是荒谬。荒谬取决于人和世界,二者缺一就不成其为荒谬。荒谬是“人与世界之间的*联系”。人一旦在平庸无奇、习以为常的生活中提出“为什么”的问题,那就是意识到了荒谬,荒谬就开始了,而人也就清醒了。一方面,人看到了这毫无意义、杂乱无章的非人的世界,它是希望的对立面;另一方面,人自身中又深含着对幸福与理性的希望,荒谬就产生于“这种对人性的呼唤和世界不合理的沉默之间”的对抗,荒谬清楚地说明了欲求统一的精神与令这欲求统一的意念失望的世界之间的分离。非理性因素、人的怀念以及与二者同时出现的荒谬就是造成人生悲剧的三位主角。

(二)

既然我们面对的注定是悲剧的人生,是无情无义的荒谬世界,那么,荒谬是否就必然要引出自杀的结果以结束这种在世的生活呢?加缪这位崇仰古希腊哲学的哲学家,具有先哲们的清醒和冷峻,但他又是受地中海阳光海水哺育的文学家,具有诗人的激情和感受,他认为从荒谬导出必然自杀的结论是错误的逻辑。他对严肃的人生问题做出了这样的回答:要对生活回答“是”,要对未来回答“不”!就是这貌似平淡的答案不知震撼了多少麻木的心灵,又不知激励过多少破碎的灵魂!

加缪责备他的启迪者克尔恺郭尔甚至现象学的先驱胡塞尔都没有正确地回答人生这*重要的哲学问题。至于萨特,加缪声称他的这本《西西弗神话》就说明了他与萨特的存在主义毫不相干。加缪决不同意把希望寄托于将来,不希求什么永恒与舒适,不惧怕飞跃产生的危险。穷尽现在——不欲其所无,穷尽其所有,重要的不是生活得*好,而是生活得*多,这就是荒谬的人的生活准则。完全没有必要消除荒谬,关键是要活着,是要带着这种破裂去生活。人有精神,但还有至关重要的身体,精神依靠身体去穷尽现在的一切。正如法国人格主义代表人物莫尼埃所说,还没有人曾像加缪那样歌颂身体的伟大:身体,爱抚,创造,行动,人类的高贵于是在这毫无意义的世界里重新获得其地位。

在加缪看来,没有任何一种命运是对人的惩罚,只要竭尽全力去穷尽它就应该是幸福的。对生活说“是”,这实际上就是一种反抗,就是在赋予这荒谬世界以意义。因而,自杀是错误的,它决不应是荒谬的必然结果。自杀实质上是一种逃避,它是反抗的对立面,它想消除荒谬,但荒谬却永远不会被消除。加缪反对自杀,他对生活充满爱恋,和西西弗一样,他迷恋蔚蓝的天空,辽阔的大海……他要穷尽这一切,他要对生活回答“是”!正是在这一点上,他认为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存在小说家而不是一个荒谬小说家。

(三)

加缪不相信来世,他认为,人若为了寻找生活的意义,为了某种目的或为适应某种偏见而生活,那就会给自己树起生活的栅栏。荒谬则告诉他:没有什么明天,没有什么来世,要义无反顾地生活。这就是人的深刻自由的理由,这点是和萨特的自由观不同的。因为萨特的存在主义自由是要脱离日常混沌,超越现在。而加缪所说的荒谬的人则是下决心要在这冰冷而又燃烧着的有限世界中生活。在这世界里并不像存在主义者所说,一切都是可能的。在这样的世界里生活,就意味着对将来无动于衷并且穷尽既定的一切。加缪认为,存在主义对生命意义的笃信永远设定着价值的等级,而荒谬的人则是在清醒地认识到荒谬之后,*后投入到人类反抗的熊熊火焰之中。加缪就这样从荒谬推论出我的反抗、我的自由和我的激情这荒谬的人的道路。

加缪所推崇的荒谬的人是“不肯拔一毛以利永恒的人”,就是追求自我穷尽,追求穷尽既定一切的人。唐璜是加缪称颂的荒谬的英雄:他是欧洲文学中不断出现的伟大智者,不是通常认为的疯狂的非理性主义者,他不相信未来,他的王国就是今天。加缪认为,唐璜的狂热追求体现了一种沉浸于荒谬之中的生活的逻辑结果,他至死满怀无穷尽的激情。

加缪认为,演员是荒谬的人的第二例证。演员在扮演一个个角色的过程中,实践了荒谬的人的命运。他的荣光短暂,却证明了荒谬的人的生活准则:关注确实的东西,毫无未来的希望。演员的荒谬在于:他不是他扮的角色,明知不可完全成为角色,却不顾一切地穷尽之。正如尼采所说:“重要的不是永恒的生命,而是永恒的创造。”

加缪笔下第三个荒谬的人的例证是征服者。在加缪看来,征服者是不愿为将来牺牲现在的人,他的伟大在于尽其所能地生活。他始终清醒地感觉到他的权力恶化的局限,是有理性的人。

加缪认为,唐璜是荒谬的人中的认识型,演员属于智慧型,征服者则属于精神型,他们都是这个荒谬世界里进行清醒思考但又不再有任何希望的人。

(四)

加缪通过他的人生哲理给我们描绘了一幅人生的图画:风尘仆仆的西西弗受诸神的惩罚把巨石推上山顶,而石头由于自身的重量又重新从山上滚下山去,西西弗又走下山去,重新把石头推上山顶。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加严厉的惩罚了。但是西西弗坚定地走向不知尽头的磨难,他意识到自己荒谬的命运,他的努力不复停歇,他知道他是自己命运的主人,他永远前进。他的行动就是对荒谬的反抗,就是对诸神的蔑视。他朝着山顶所进行的斗争本身就足以充实一颗人心。西西弗对荒谬的清醒意识“给他带来了痛苦,同时也造成了他的胜利”。应该认为,西西弗是幸福的。

但西西弗的命运毕竟应该说是悲剧,只不过悲剧从本质上讲是对苦难的反抗。从这点上讲,加缪不愧是法国当代的伟大思想家。他观察世界及命运的眼光是那样犀利、冷静,近于残酷;但对人生,对大自然却充满无比的激情和热爱,他认为,为了这个热爱,就必须历尽苦难。因为痛苦和幸福本来就是同一大地的两个产儿,荒谬是能够产生幸福的。这里,我不禁想起加缪的老师和挚友让·格勒尼埃在《加缪全集》*集的前言中的一段话:“很难把加缪列到伊壁鸠鲁和芝诺之中,虽然这两个流派是那样地吸引过他——前者是由于身体学说,后者则是由于精神学说。然而,加缪的伊壁鸠鲁主义是社会的,他的斯多噶主义则是微笑着的。”1加缪在《西西弗神话》中咏唱的的确是一首“含着微笑的悲歌”。

从《西西弗神话》这本书出版到现在,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但加缪在其中提出的问题仍然是引人注目的。一位法国朋友曾对我说,加缪的《局外人》和《西西弗神话》是她十八岁时的床头书。这说明,加缪曾是战后一代青年的精神导师。这不仅仅因为他是法国*年轻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也不仅仅因为他在文学、戏剧、哲学上的成就,更重要的是他独特而清晰的思维提出了一代人关心的问题,而他明知不能根除世上的邪恶而仍以西西弗下山的坚定步伐走向荒谬的精神,则更加强烈地激励着受到严重心灵创伤的战后一代。半个世纪后的今天,这本小书若仍能启发人们的思考,帮助人们加深理解当代西方人思想的发展和变化,那么翻译这本小书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1986年3月于北京燕东园

2011年5月修订于北京昆玉河畔
【书摘与插画】
西西弗神话


诸神处罚西西弗不停地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石头由于自身的重量又滚下山去。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

荷马说,西西弗是*终要死的人中*聪明*谨慎的人。但另有传说说他从事强盗活动。我看不出其中有什么矛盾。各种说法的分歧在于是他成为这地狱中的无效劳动者的原因。人们首先谴责他以某种轻率的态度对待诸神,他泄露了他们的隐私。阿索玻斯的女儿埃癸娜11被朱庇特劫走。父亲对女儿的失踪大为震惊并且向西西弗抱怨。深知内情的西西弗对阿索玻斯说,他可以告诉阿索玻斯女儿的消息,但必须以给柯兰特城堡供水为条件。他愿意得到水的圣浴,而不是天火雷电。他因此被罚下地狱。荷马告诉我们西西弗曾经扼住过死神。普鲁托12忍受不了地狱王国的荒凉寂寞。他派遣战神出去,这战神将死神从其战胜者手中解放了出来。

还有人说,西西弗在临死前冒失地想检验妻子对他的爱情。他命令她不埋葬他而是把他的尸体扔在广场中央。西西弗于是走入地狱。他在地狱里对如此违背人类之爱的行径感到十分愤慨,获得普鲁托的允诺重返人间以惩罚他的妻子。但当他又一次看到这大地的面貌,重新领略流水、阳光的抚爱,重新感受那温暖的石头、辽阔的大海的时候,他就再也不愿回到阴森的地狱中去了。冥王的召令、愤怒和警告都无济于事。他又在地球上生活了多年,面对起伏的山峦、奔腾的大海和大地的微笑,他又生活了多年。诸神于是进行干涉。墨丘利13跑来揪住这冒犯者的领子,把他从欢乐的生活中拉了出来,强行把他重新投入地狱,在那里,为惩罚他而设的巨石已准备就绪。

我们已经明白:西西弗是个荒谬的英雄。他之所以是荒谬的英雄,既因为他的激情也因为他所经受的磨难。他藐视神,仇恨死亡,对生活充满激情,这必然使他受到难以尽述的非人折磨:其整个存在都用于没有效果的活动之中。这是对大地的无限热爱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人们没有谈西西弗在地狱里的情况。创造这些神话是为了让神话在想象中栩栩如生。在西西弗神话这里,我们只看到这样一幅图画:一个紧张的身体千百次地重复一个动作:搬动巨石,滚动它并把它推至山顶;我们看到的是一张痛苦扭曲的脸,看到的是紧贴在巨石上的面颊,落满泥土的肩膀,沾满泥土的双脚,完全僵直的胳膊,以及坚实的满是泥土的人的双手。经过不知多少空间和时间,在这一长时间的努力的终点,目的达到了。然后,西西弗看到巨石在几秒钟内又向着下面的世界滚下,而他则必须把这巨石重新推向山顶。他于是又向山下走去。

正是因为这种回复、停歇,我对西西弗产生了兴趣。这一张饱经磨难近似石头般坚硬的面孔已经成了石头!我看到这个人以沉重而均匀的脚步走向那无尽的苦难。这个时刻就像呼吸那样,它与西西弗的不幸一样肯定会到来的,而这个时刻就是觉醒的时刻。在每一个这样的时刻中,他离开山顶并且逐渐地走入诸神的巢穴中去,他高于自身的命运。他比他搬动的巨石还要坚硬。

如果说,这个神话是悲剧的,那是因为它的主人公是有意识的。若他走的每一步都有成功的希望的支持,那他的痛苦实际上又在哪里呢?今天的工人终生都在劳动,终日完成同样的工作,这样的命运与西西弗的命运同样荒谬。但是,这种命运只有在非常少的时刻,只有在工人变得有意识的时刻才是悲剧性的。西西弗,这诸神中的无产者,这进行无效劳役而又进行反叛的无产者,他完全清楚自己所处的悲惨境地:在他下山时,他想到的正是这悲惨境地。造成西西弗痛苦的清醒意识同时也就造就了他的胜利。不存在蔑视不能超越的命运。

如果西西弗下山推石在某些天里痛苦地进行,那么这个工作也可以在欢乐中进行。这并不是言过其实。我还想象西西弗又回头走向他的巨石,痛苦又重新开始。当对大地的想象过于依附于回忆,当对幸福的憧憬过于急切,那悲伤就在人的心灵深处升起:这是巨石的胜利,这是巨石本身。巨大的悲痛是难以承担的重负。这就是我们的客西马尼14之夜。但是,不可抗拒的真理一旦被认识就会衰竭。因此,俄狄浦斯在不知道命运的情况下首先服从了命运,而一旦他知道了命运,他的悲剧就开始了。与此同时,两眼失明而又丧失希望的俄狄浦斯认识到,他与世界之间的*联系就是一个年轻姑娘鲜润的手。他于是毫无顾忌地发出这样震撼人心的声音:“尽管我历尽艰难困苦,但我年逾不惑,我的灵魂深邃伟大,因而我认为一切都是美好的。”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基里洛夫都提出了荒谬胜利的法则。先贤的智慧与现代英雄主义汇合了。

人们如果不想写一本幸福手册,就不会发现荒谬。“哎,什么!就凭这些如此狭窄的道路?……”但是,世界只有一个。幸福与荒谬是同一大地的两个产儿。它们是不可分的。若说幸福一定来自于发现了荒谬,那可能是错误的,因为荒谬的感情还很可能产生于幸福。“我认为一切都是美好的”,俄狄浦斯说,而且这种说法是神圣的。它回响在人的疯狂而又有限的世界之中。它告诉人们一切都还没有也从没有被穷尽过。它把一个上帝从世界中驱逐出去,这个上帝是怀着不满足的心理以及对无效痛苦的偏好而进入人间的。它还把命运改造成为一件应该在人们之中得到解决的人的事情。

西西弗无声的全部快乐就在于此。他的命运是属于他的。他的岩石是他的事情。同样,当荒谬的人深思他的痛苦时,他就使一切偶像哑然失声。在这突然重回沉默的世界中,大地升起千万个美妙细小的声音。无意识的、秘密的召唤,一切面貌提出的要求,这些是胜利所必不可少的对立面和应付的代价。不存在无阴影的太阳,而且必须认识黑夜。荒谬的人说“是”,而且他的努力将会永不停息。如果有一种个人的命运,就不会有更高的命运,或至少可以说,只有一种被人看作是必然的和应受蔑视的命运。此外,荒谬的人知道,他是自己生活的主人。在人回归到自己的生活之中的微妙时刻,西西弗回身走向巨石,静观这一系列没有关联并变成了他的命运的行动,他的命运是他自己创造的,是在他的记忆的注视下聚合而又马上会被他的死亡固定的命运。因此,一开始就坚信一切人的东西都是源于人的,西西弗就像盲人渴望看见而又知道黑夜是无穷尽的一样,永远行进。而巨石仍在滚动。

我把西西弗留在山脚下!人们总是看到他身上的重负。而西西弗告诉我们,*的虔诚是否认诸神并且搬动石头。他也认为一切都是美好的。这个从此没有主宰的世界对他来讲既不是荒漠,也不是沃土。这块巨石上的每一个颗粒,这黑夜笼罩的高山上的每一颗矿砂对西西弗一人都是一个世界。他爬上山顶的斗争本身就足以使一个人心里感到充实。应该认为,西西弗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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