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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入仕︱求生︱书法︱绘画︱文学︱

交友︱文人集团︱家庭︱为政︱岭南

书写苏东坡一生的生命经历

书画︱山水︱园林︱雅集︱茶道︱酒经

苏东坡的内心世界,宋代人的精神密码

归去来兮辞︱寒食帖︱治平帖︱前赤壁赋︱

枯木怪石图︱潇湘竹石图……

故宫授权高清详图,呈现苏东坡书法与绘画之美


【内容简介】

◎本书从十个侧面——入仕、求生、书法、绘画、文学、交友、文人集团、家庭、为政、岭南, 书写了苏东坡一生的生命经历。在作者笔下,苏东坡是属于人间的。他是石,是竹,也是尘,是土,是他《寒食帖》所写的“泥污燕支雪”。他的文学艺术,牵动着人世间*凡俗的欲念,同时又代表着中国文化*坚定的价值。苏东坡既是草根的,又是精英的。

◎在呈现苏东坡人生脉络和生命际遇的同时,作者选取故宫收藏的宋元明三个主要朝代的艺术藏品,由书、画及人,把苏东坡的精神世界和艺术史联系起来,由苏东坡个体的人生去反观他所处的时代。不单是苏东坡的个人传记,更书写了整个宋代的精神文化风貌。


【作者简介】

故宫博物院影视研究所所长、北京作家协会理事、中国人权研究会理事、艺术学博士。曾任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驻校艺术家,第十届全国青联委员。

已出版作品五百余万字,主要作品有:《故宫的风花雪月》《故宫的隐秘角落》等。《祝勇作品系列》十二卷本由东方出版社出版。获郭沫若散文奖、十月文学奖、朱自清散文奖、在场主义散文奖、百花文学奖、黄河文学双年奖、花地文学榜2016年度散文奖等。

主要纪录片作品(总撰稿)有:《岩中花树》《辛亥》《历史的拐点》等,获星光奖、金鹰奖等多种奖项。2016年任中央电视台大型纪录片《天山脚下》(暂名)总导演。


【目录】

序 章 *好的时代,*坏的时代

*章 夜雨西山

第二章 人生如蚁

第三章 行书第三

第四章 枯木怪石

第五章 大江东去

第六章 四海兄弟

第七章 西园雅集

第八章 悲欢离合

第九章 不合时宜

第十章 南渡北归

结 语 仅次于上帝的人

后 记


【书摘与插画】

序 章 *好的时代,*坏的时代

我们已经习惯于抱怨自己所处的时代,因为在这个时代里有太多的事物值得抱怨,比如无所不在的噪声,覆盖了世界本初的声音——风声雨声、关雎鹿鸣;我们需要走很远的路才能看见蓝天,由于霾的存在,我已无法分辨白昼与黄昏,即使在中午,我的房间也需要开灯,当年宋徽宗把青瓷的颜色定位为“雨过天青云破处”,那样的颜色,也只能从旧日瓷器上寻找了;苏丹红、瘦肉精、地沟油、三聚氰胺,这些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质被“发明”出来,让我们的生存时时处于险境;更不用说各种诈骗手段加深了人们彼此间的不信任,在任何公共场合,每个人都会下意识地捂紧自己的钱包;面对他人的求助,大多数人都会装聋作哑,落荒而逃。

有些事情一时难分好坏,比如登月、填海造陆、武器不断升级……人们总是有很多理由,把这个时代里的勾当说成正当,把无理变成合理。人心比天高,尽管上帝早就警告人类的自信不要无限膨胀,但是建一座登天之塔(巴别塔)的冲动始终没有熄灭,人们总是要炫耀自己的智商,这恰恰是缺乏智商的表现。我引一段王开岭的话:“20 世纪中叶后的人类,正越来越深陷此境:我们只生活在自己的成就里!正拼命用自己的成就去篡改和毁灭大自然的成就!”“可别忘了:连人类也是大自然的成就之一!”

连作家都对我们这个时代失去了信心,文学似乎与农业文明有着天然的联系,当世界失去了*真实的声音与光泽,蒙在世界上的那一层魅被撕掉了,文学也就失去了表达的对象,也失去了表达的激情。流行的网络文学已经是工业生产的一部分,对此,大多数作家都持抵抗的态度。所谓“纯文学”,除了用“纯”字来表示自身的纯度外,几乎要在市场环境中沦陷。我听到不止一位朋友抱怨说,发表即终结,也就是说,一部精心构筑的作品发表在刊物上那一天,就是它死亡的那一天,因为已经没有人再去阅读文学刊物,所以对于一部作品,连骂的人都没有。

站在这样一个时代里,我想起清末学人梁济与他的儿子梁漱溟的一段对话。梁漱溟年轻时是革命党,曾参加北方同盟会,参与了推翻清朝的革命;而梁济则是保皇党,对推翻清朝的革命持坚决的反对态度。中国近代史上的这爷儿俩,真是一对奇葩。辛亥革命成功后,梁济这样问自己的革命党儿子:“这个世界会好吗?”年轻的梁漱溟回答说:“我相信世界是一天一天往好里去的。”梁济说:“能好就好啊!”三天之后,梁济在北京积水潭投水自尽。

在儒家知识分子心里,*好的时代不在将来,而在过去。对于孔子,理想的时代就是已经逝去的周代,是那个时代奠定了完善的政治尺度和完美的道德标准,所以他一再表示自己“梦见周公”,“吾从周”。同理,在当代,在有些知识分子心里,*好的时代是民国时代。他们把那个时代假想为一个由长袍旗袍、公寓电车、报馆书局、教授名流组成的中产阶级世界,似乎自己若置身那个时代,必定如鱼得水,殊不知在那个饿殍遍野、战乱不已的时代,一个人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概率恐怕更大。当然,对过往朝代的眷恋往往被当作对现实的一种谈判策略,这就另当别论了,与那个朝代本身无关。

相比之下,喜欢宋代的人可能*多。对于宋代,黄仁宇先生曾在《中国大历史》一书中做过这样的描述:“公元960 年宋代兴起,中国好像进入了现代,一种物质文化由此展开。货币之流通,较前普及。火药之发明,火焰器之使用,航海用之指南针,天文时钟,鼓风炉,水力纺织机,船只使用不漏水舱壁等,都于宋代出现。在11-12 世纪,中国大城市里的生活程度可以与世界上任何城市比较而毫无逊色。”

于是,这样一个发达的朝代,就成了许多人向往的朝代。很多年前,有人做过“时光倒流,你愿意生活在哪个朝代?”的网络民调,宋代位居*。有网友说:

这个时代之所以高居榜首,我的想法很简单,是因为这一百年里,五个姓赵的皇帝竟不曾砍过一个文人的脑袋。我是文人,这个标准虽低,对我却极具诱惑力……于是文人都被惯成了傻大胆,地位也空前的高。

想想吧,如果我有点才学,就不用担心怀才不遇,因为欧阳修那老头特别有当伯乐的瘾;如果我喜欢辩论,可以找苏东坡去打机锋,我不愁赢不了他,他文章好,但禅道不行,却又偏偏乐此不疲;如果我是保守派,可以投奔司马光,甚至帮他抄抄《资治通鉴》;如果我思想新,那么王安石一定高兴得不得了,他可是古往今来*有魄力的改革家;如果我觉得学问还没到家,那就去听程颢讲课好了,体会一下什么叫“如坐春风”。

当然,首先得过日子。没有电视看,没有电脑用,不过都没什么关系。我只想做《清明上河图》里的一个画中人,又悠闲,又热闹,而且不用担心社会治安……高衙内和牛二要到下个世纪才出来。至于这一百年,还有包青天呢。

前不久,从微信视频里看到台湾艺术史家蒋勋先生的一段谈话,说“宋朝是中国历史*有品味的朝代”。他说:“宋朝是中国和东方乃至全世界*好的知识分子典范。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读书的目的是让自己找到生命存在的意义和价值,让自己过得悠闲,让自己有一种智慧去体验生命的快乐,并且能与别人分享这种快乐。”

对此我不持异议,因为宋代人的生活中,有辞赋酎酒,有丝弦佐茶,有桃李为友,有歌舞为朋。各门类的物质文明史,宋代都是无法绕过的环节。比如吃茶,虽然在唐代末期因陆羽的《茶经》而成为一种文化,但在宋代才成为文人品质的象征,吃茶的器具,也在宋代登峰造极,到了清代,仍被模仿。又如印刷业的蝴蝶装,到宋代才成为主要的装订形式,它取代了书籍以“卷”为单位的形态,在阅读时可以随便翻到某一页,而不必把全“卷”打开。我们今天*广泛使用的字体——宋体,也是用这个朝代命名的,这是因为在宋代,一种线条清瘦、平稳方正的字体取代了粗壮的颜式字体,这种新体,就是“宋体字”,可见那个朝代影响之深远。更不用说山水园林、金石名物、琴棋书画、民间娱乐,都在宋代达到高峰。欧阳修自称“六一居士”,意思是珍藏书籍一万卷、金石遗文一千卷、琴一张、棋一局、酒一壶,加上自己这个老翁,刚好六个“一”。他把自己的收藏编目并加以解说,编成一本书,叫“集古录”。后来宋徽宗有了规模更大的收藏,也编了一本书,叫“宣和博古图录”。

但这只是泛泛地说,具体到某一个人,情况就不这么简单了。比如,在苏东坡看来,自己身处的时代未必是*好的时代,甚至,那是一个很差的时代。

我们就拿苏东坡来说事儿吧。

第四章 枯木怪石

自从苏东坡到黄州,在那里自力更生,扎根边疆,广阔天地练红心,那座遥远而寂寥的江边小城,也一点点热闹、活络起来。去看望苏东坡的,有弃官寻母的朱寿昌,有杭州的辩才禅师、道潜和尚,还有眉山同乡陈季常——“河东狮吼”这四个字,就是苏东坡送给陈季常老婆的。

于是,在隐秘的黄州,艺术史上的许多断点在这里衔接起来,米芾后来专程到黄州探访苏东坡,也成为美术史上的重要事件。林语堂说:“他(苏东坡)和年轻艺术家米芾共同创造了以后在中国*富有特性与代表风格的中国画。……在宋朝,印象派的文人画终于奠定了基础。”

文人画,或曰士人画,泛指中国封建社会中文人、士大夫所作之画,是一个与画院的专业画家所作的“院体画”相对的概念。苏东坡看不起那些院体画家,认为他们少文采,没学问,因而只画形,而不画心;更不希望绘画成为帝王意志的传声筒。在苏东坡看来,技法固然重要,但技法是为画家的独立精神服务的,只强调技法,只强调“形似”,再逼真的描绘,也只是画匠,而不是画家。艺术需要表达的,并不仅仅是物质的自然形态,而是人的内心世界,是艺术家的精神内涵。否则,所有的物都是死物,与人的情感没有关系。苏东坡非常强调创作者精神层次的重要性,在他看来,“君子可以寓意于物,而不可以留意于物”,认为“言有尽而意无穷”才是艺术的至高境界。

文人画在两汉魏晋就开始起源——台北故宫博物院前院长石守谦先生认为,东晋顾恺之的《女史箴图》,几乎是文人画的*早实例,尽管那时还没有文人画的概念。在伦敦大英博物馆北京故宫博物院,分别收藏着这幅画的唐代和宋代摹本——但有了唐代王维,文学的气息才真正融入到绘画中,纸上万物,才活起来,与画家心气相通。

吴道子和王维的绘画世界,都把东方古典美学推向极致。在写《寒食帖》三年后,苏东坡为史全叔收藏的吴道子的画作上写下题跋,说:“诗至于杜子美,文至于韩退之,书至于颜鲁公,画至于于吴道子,古今之变,天下之能事毕矣”。意思是,诗文书画这几门艺术,到杜甫、韩愈、颜真卿、吴道子那,就已经被终结了,其他人,就不要瞎折腾了。具体到吴道子,苏东坡说他“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所谓游刃余地,运斤成风,盖古今一人而已。”

吴道子,是苏东坡至爱的画家,二十多年前,26岁的苏东坡在凤翔做签判,他就前往普门、开元两寺,残灯影下,仔细观看过王维和吴道子的道释人物壁画。面对两位大师涂绘过的墙壁,他面色肃然。黑黢黢的墙壁上沉寂已久的佛陀,在他持灯照亮的一小片面积里,突然间复活了从前的神采风流。他看到遥远的印度西北,一个名叫塞特马赫特的地方,佛陀释迦牟尼在这里面对鹤骨苍然的佛徒们,讲经说法;还有佛灭之前,在天竺国拘尸那城娑罗双林下说法的庄严景象。

然而,假如拿王维和吴道子比,吴道子就显得逊色了。在普门、开元两寺看画那一天,他写下一首七言古诗,名叫《王维吴道子画》。诗的*后说:

吴生虽妙绝,

犹以画工论。

摩诘得之以象外,

有如仙翮谢笼樊。

吾观二子皆神俊,

又于维也敛衽无间言。

在他看来,吴道子的画无论多么绝妙,也不过是画工而已;只有王维的画形神兼备,物与神游,于整齐中见出万千变化。

在唐代,画坛的*位置属于吴道子,吴也因此被尊为“画圣”。但苏东坡心里的天平,却倒向了王维。这或许与吴道子是“专业画家”,而王维参禅信道、精通诗书画乐的综合身份有关。相比于吴道子墨线造型的流丽生动,如潘天寿所说,“非唐人不能为”,苏东坡更喜欢王维绘画超越语言的深邃,喜欢他“得之于象外”的意境。所以苏东坡评价王维的画时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

吴道子的画,有《八十七神仙图》卷(现藏北京徐悲鸿纪念馆)等传到当下;可惜的是,王维的绘画原作,到宋徽宗编《宣和画谱》时已十分珍稀,“重可惜者,兵火之余,数百年间而流落无几”,内府所藏一百二十六幅,大部分是赝品;到了明代,一幅传为王维原作的《江山雪霁图》在几经辗转之后,到了大文人钱谦益手上,此后,又去向不明。连大书画家、收藏家和鉴赏家董其昌都没有见过一幅真迹,今天的人们,更是难于目睹了。[ 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藏有一幅《伏生授经图》,传为王维真迹,原为宋内府秘物,南宋高宗题“王维写济南伏生”,钤“宣和中秘”印,日本国美术史家大村西崖认为此画“画法高雅,真令人仿佛有与辋川山水相接之感”。]

欧阳修、王安石、苏东坡、米芾这一班宋代文人,将古文运动的成果直接带入绘画,使得妖娆绚丽的唐代艺术,到了他们手上,立即退去了华丽的光斑,变得素朴、简洁、典雅、庄重,就好像文章由骈俪变得质朴一样。

宋人画山水讲求“三远”:平远、高远、深远,这是宋初画家郭熙的总结。欧阳修走的是平远一路,苏洵走的是深远一路,而苏东坡、苏东坡则“三远”兼备,在平远中加入了深远与高远。

北宋郭熙,每画山水,都要等内心澄明如镜时,才肯落笔。有时*笔落下,觉得内心还不够干净,就会焚香静思,可能等上五天,也可能是十天、二十天,将神与意集中到一个点上,才去接着画。所以他的画里,有一种适宜沉思的静,一种忧郁得近乎尊贵的气质。

逸者必简,宋代的文人画家,把世界的层次与秩序,都收容在这看似单一的墨色中,绘画由俗世的艳丽,遁入哲学式的深邃、空灵。

在绘画艺术中,颜色是基本的材料,但唐宋之际的艺术变革,使水墨和水墨兼淡彩成为中国画的颜色主干,并不是放弃了色彩,而是超越了色彩。艺术家在五色之上,找到了更本源的颜色,那就是玄(墨色)。所谓墨生五彩,世界上的一切颜色,都收纳在玄色里,又将从玄色里得以释放,称为“墨彩”。

玄色,是使五色得以成立的“母色”。

真正的绝色,是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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