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构建迷宫的耐心 赵丽宏
*篇章 旧故里 草木深
喊父亲....... 003
月光下的乡恋....... 006
日暮乡关....... 009
七 月....... 011
拾....... 013
旧 城....... 015
乡 愁....... 017
一朵花开....... 019
小女儿国....... 021
第二篇章 人北归 心南渡
单选题人生....... 025
扉 页....... 027
伏 笔....... 029
心中的泪光....... 031
勒马歌....... 034
盛 宴....... 036
春 殇....... 038
匿 春....... 041
雨夜不负....... 043
安 生....... 045
缀 语....... 047
冬之前....... 049
黑白色....... 051
关乎秋....... 053
站台寓言....... 055
六 月....... 057
笙声慢起....... 059
风 声....... 061
呼 麦....... 063
第三篇章 玉人歌 忘辞曲
健 忘....... 067
不 去....... 068
牵 动 ....... 071
我 醉....... 073
偿 还....... 075
第四篇章 青叶集 双韵子
草....... 081
客 居....... 083
叶梧桐....... 085
邮 车....... 087
容 器....... 089
遗篮梦....... 091
永 岸....... 093
无声之外....... 095
叶叶归期....... 097
筑 石....... 099
生如夏花....... 101
遗 漏....... 103
城 殇....... 105
隧 道....... 107
赠 别....... 109
初 冬....... 111
辨 认....... 114
第五篇章 短诗系列
软体动物....... 119
城市僧侣....... 120
无 题....... 121
人 生....... 122
良 医....... 123
往 事....... 124
椅 子....... 125
留 恋....... 126
醉 池....... 127
春雨不去....... 128
后记 关于写作
序 构建迷宫的耐心……赵丽宏
恕我孤陋寡闻,在读到这本诗集之前,我还不知道吴斐儿,也没有读过她的诗。老友陆澄先生向我推荐吴斐儿的诗,并希望我为她的诗集作序。我想,也许是一位诗歌爱好者的习作吧,看一眼再说。然而展读《青叶集》,却让我惊喜。集子中的诗作,感染了我,打动了我,使我产生共鸣,也让我感 动。
吴斐儿的诗,也许还没有广为人知,但她的作品,不是初学者的习作,而是情感深挚,意象独特,底蕴浑厚的佳作。她的诗中,没有陈词滥调,没有轻浅的抒情,而是对人性的思考,对生命的沉吟,对大千世界的细致观察后发出的诗意感慨。她的诗大多短小精致,内涵却浑厚悠远。对自己想在诗中抒写的景物情状,她不会人云亦云,总是力图写出有别于常人的独特。她诗中流露的苍凉、忧伤、无奈、怅惘、思念和温柔,都是真情的表达,也是诗意的自然流泻。
她写乡愁:“把一条路走成一个故乡/ 算不算旅人的回乡”?“看云看得久了/ 一低头就流出泪来/ 只因乡愁蓄满了/得溢出来”;她写《草》:“用匍匐用沉默/ 生生不息地/吟唱/ 苍穹下隔世的长调”;她在《客居》中有这样的幻想:“若能在静到幽深处把自己长成一株木槿/ 就长在时间的倒影里/ 让停留的更多停留/ 让不舍的更加不舍”,只有诗人,才可能有如此情怀和幻 想。
写诗,对于吴斐儿,是怎样一种状态和境界呢?且读她的诗句:“用一支笔构筑一个世界/ 该有多大的野心……有时遇到井水/ 就汲上来/ 蘸着浓夜书写/ 混沌的眼睛就动荡就出一片星辰”;“ 火炬无力时/ 内心的星辰就亮起来/ 若不是暗夜/ 眼睛如何看得见”;“把自己深邃成一片海/ 缄默是必然的代价/ 那一切不可言说的/ 全部沉入海底/ 算是有了个去处”;“为了让你记住来时的路/ 我种下记号/ 希望它在某个时刻能把流逝截住/ 把阴影收拢”;“怀里装着一座旧城堡/ 白发生出一根/ 城墙的苔藓就绿一层/ 故纸堆的灰一吹/ 花就穿上隔年的红装/ 谁不是/ 自己堆砌之物的看护人”……这些诗句,不需要我来解读,它们非常生动地把一个诗人的思绪和才情铺展在纸上,让人感受到诗的独特和灵动。
吴斐儿的诗有时给人一种幽邃之感,诗中有人物,有故事,有曲折的岁月痕迹,但却不是一目了然的清晰。淡淡的文字中,蕴藏着一些秘密,仔细品读,会有惊心之感。如诗集的开首篇《喊父亲》,诗的开场,“对着山谷喊父亲/ 一直喊一直喊/ 直到把自己喊小/ 把山谷喊成平原/把河流喊得倒流/ 喊到被春天遗落的那个清晨”;喊得声嘶力竭,父亲并没有出现。而场景突变,进入室内:帘子,茶缸,“炉子上煎着中药”,以为父亲会出现,还是不见人影。诗的下半阕,又回到山中,“我终于不喊了/ 我就开始漫山遍野地找/ 找那一株药草”,她确信父亲就是山中的一株“没人认得没人心疼”的药草,诗的结尾突兀而慷慨:“我确信我可以/ 认得出/ 因为我还没来得及滴下的/ 眼泪/就会让他在风中/ 颤抖不已/ 地动山摇”。父亲没有出现,但满篇都是父女间的心魂感应,不仅情深意挚,而且惊心动 魄。
我没有读到吴斐儿更多的诗作,仅见的这本《青叶集》,虽然作品数量不多,但已经可以窥见一个诗人的不俗的襟怀和格局。关于诗和人性的思考,关于诗性的追求,渗透在她的每一首诗中,正如她自己的诗句所言:“文字/ 是西西弗的巨石/ 它构建迷宫的力量和耐心/ 远比岁月/ 长 久”。
2017 年7 月14 日深夜于四步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