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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芭拉·皮姆被誉为“20世纪的简·奥斯汀”“20世纪*被低估的作家之一”,《佳媛》是其广受喜爱的代表作。沉寂多年,芭芭拉·皮姆一直坚持书写她静水流深的文学天地,以不变应对世事变幻,冷静审视人生的荒谬与悲喜。在《佳媛》里,皮姆巧妙地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何为优秀女性? 从芭芭拉·皮姆的年代至今,依然有很多人认为女人的*好归宿即是结婚生子,成为贤妻良母。就算如《佳媛》中的米尔德丽德这般“大龄未婚”,也应该为她所在的教区服务,为身边的男性忧心操持。“优秀女人”对于米尔德丽德,更像是个诅咒而非赞颂。即便如此,米尔德丽德仍能保持平常心,以旁观者的姿态反观生活,嘲讽自己与身边的人与事。书中那个“克己复礼”的宗教社会早已不复存在,但女性的自我价值、自我追求以及女性在社会中的身份地位,仍是当今时代需要不断追问的问题。

1.“优秀的女性”无须用婚姻来界定,独立平凡的单身女性依然能活出自己的精彩。

2.“优秀的小说”无须情节跌宕,慧眼独具才能洞察日常生活中悄然无声的戏剧感。

3. 以旁观者的姿态审视人生,品味生活的荒谬与悲喜。

【内容简介】

《佳媛》是芭芭拉·皮姆极富深意与趣味的高雅喜剧。故事发生在二战后的英国,米尔德丽德·拉思伯里是一位牧师之女。性情温和且单身独居的她是所有人眼中的佳媛淑女,她忧他人之忧,急他人所急,不断卷入周围各种人的生活琐事,自己却过得压抑克制,无人关心她想要什么。皮姆的风格颇似简·奥斯汀,专注于人们日常生活中的滑稽与悲喜;文风看似温和委婉,实则犀利尖锐,充满讽刺意味。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

芭芭拉·皮姆(Barbara Pym, 1913-1980),英国小说家。她的多部作品曾遭出版社退稿,经历了长时间的沉寂。大卫·塞西尔和菲利普·拉金评价她为20世纪*被低估的作家之一。她的小说《秋日四重奏》(Quartet in Autumn, 1977)获当年的布克奖提名,作者本人也被选为英国皇家文学学会会员。

译者简介

李乃清,“80后”文字工作者,资深媒体人。毕业于复旦大学新闻学院,现任《南方人物周刊》主笔,负责采写文化领域人物报道,代表作有《杨绛:百年淑子 映月泉清》《莫言:*一个报信者》等。酷爱远游,部分游记结集豆瓣电子书单行本《漫游英伦三岛:日不落,夜未眠》。闲暇也从事小说翻译,已出版译作《牡丹绮情》。
【媒体评论】

“芭芭拉·皮姆是罕有的珍宝;她提醒我们日常生活中令人心碎的荒谬。”——安妮·泰勒

“拿起她的书时,我总是满心欢喜,仿佛旧友重逢,她能给予我安慰,开拓我的视野,并让我开怀大笑。”——吉丽·库伯

“我更愿意读芭芭拉·皮姆的新作而不是简·奥斯汀的。”——菲利普·拉金

“高雅喜剧的典范之作。”——大卫·塞西尔

“芭芭拉·皮姆善于捕捉社会行为中的精微玄妙之处。”——《泰晤士报》

“我推荐过的书中,从未有一本像本书一般受到所有人喜爱,我很确定,并且向读者保证《佳媛》是一本好书。”——玛嘉妮塔·拉斯基,《观察家报》

芭芭拉·皮姆:“20世纪的简·奥斯汀”——Harpers &Queen


【免费在线读】

*章

“嗨!小姐们!哪儿有新鲜事哪儿就有你们凑热闹!”本教区执事之一马利特先生在嚷嚷,那讥讽的语调真让我受不了,好像我不该在自家门前出现似的。

“新邻居搬来了?瞧那搬家车就知道。”他自以为是继续道,“我猜你早晓得这事了。”

“嗯,是的,那自然啦,”我回应道,对他的傲慢无礼颇为恼怒,“对这类事谁会不顾不问?”

我想,一个三十刚出头的未婚女子,独居又举目无亲,总期望自己能与邻家打成一片,如果她正好还是一个牧师的女儿,那人们也许真会说她没治了。

“哎哟哟,诗人常说,光阴似箭呀!”马利特先生继续赶路,口里嚷嚷道。

这话不假,但我还是磨磨蹭蹭,看着搬运工把椅子卸下,将它们放置在人行道上。当我上楼回自己公寓时,我听到楼下空房的脚步声,那人在空无一物的地板上踱来踱去,思忖着每件家具该如何安放。

我猜那是内皮尔太太,因我注意到一封标注“恭候光临”的信件抬头就是那个名字。但如今她出其不意地现身,我反倒不太想见她,因此我匆匆赶回自己房间,开始收拾厨房。

那日傍晚,我和她在垃圾箱边*次照面。垃圾箱在地下室,供整幢楼的居民使用。底楼是门房,上面两间公寓,并非完全独门独户,颇有不便之处。“我不得不和人共用盥洗室。”我常常抱怨咕哝,甚至感到羞耻,好像我不配拥有自己的盥洗室似的。

我对着垃圾箱弯下腰来,将自己吊桶底上的几片茶叶和土豆皮刮拉出来。在此情境下相遇真让我感到尴尬。我本打算邀请内皮尔太太某晚来舍下喝咖啡,那将是一个亲切文雅的场合,取出我上好的咖啡杯和小饼干,置于小巧的银盘上。但这会儿,我却穿着陈旧的衣裳傻站在那儿,手里还提着吊桶和废纸篓。

内皮尔太太先开口了。

“您一定是拉思伯里小姐吧,”她快速补充,“我在门铃边上见过您的名字。”

“是的,我就住您楼上。我真心希望您能舒适地安顿下来。搬家好麻烦,不是吗?让所有事正常运作起来蛮费时的。茶壶或平底锅这样的紧要物件总记不起搁哪了……”几句陈词滥调很快从我嘴里冒了出来,也许凭着有限的经验,我知道自己足以应对日常大多数场合,甚至是人生中的重要时刻——出生、婚嫁、死亡、一次成功的旧货义卖、给坏天气糟蹋了的花园节宴……“米尔德丽德真是她父亲的好帮手。”母亲去世后,人们常这么说。

“楼里能住下其他人真好。”我冒昧地说,因为去年战争期间,我的朋友多拉·考尔迪科特和我是这里仅有的住户,而多拉接任乡里教职离开后就剩我一人了,过去这一个月颇感孤单。

“噢,我想我不会经常在家。”内皮尔太太立马说道。

“噢,是的,”我收回话来,“我也不会。”事实上,我经常待在家里,但我理解她不想自己卷进什么麻烦事或有什么牵累。我们俩,瞧这架势不太容易成知交。她一头金发,人也俏丽,花哨的灯芯绒裤配着亮色紧身针织衫,而我呢,灰褐色的头发,怎么看都相貌平平,那走形的罩衫和陈旧的黄褐色裙子倒是有点扎眼。我得赶紧补充一句:我可一点儿都不像简·爱。她肯定让太多相貌平庸的女子有了信心,她们惯用*人称讲述自己的故事,而我从未想过变成她那样。

“我丈夫很快就要从海军部队里回来了,”内皮尔太太说道,语调里似有点警告的意味,“我得赶紧把家里收拾停当。”

“哦,我明白了。”我开始觉得奇怪,一名海军军官和他的夫人为什么要搬到伦敦这片破败区域?这儿可是维多利亚火车站附近*糟糕的地段,明摆着不是贝尔格莱维亚区指伦敦的富人住宅区。。我对这儿是有眷恋之情的,但照理它对内皮尔太太这样的人不会有吸引力。“我猜想要找个公寓依然很困难,”我好奇地继续试探道,“我来这里两年了,当时找房子比现在容易多了。”

“是呀,我遭了不少罪,这儿可真不是我们想要的。我讨厌公用盥洗室,”她直截了当道,“而且我也不知道罗金厄姆对此会怎么说。”

罗金厄姆!我一下记住了这个名字,好比从垃圾箱里捡到了一件珍宝。内皮尔先生名叫罗金厄姆!取了这么个名字的人该是恨透了公用盥洗室!我急着为自己辩解:“早上我动作都很麻利,周日我通常都早起去教堂做礼拜。”

她听后微微一笑,继而下了决心似地补充道:她当然不用去教堂。

我们提着各自的吊桶和废纸篓上楼,默然不语。教区牧师常奉劝人们照面时“聊几句吧”,可好几次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我们就这样走到她房门口,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竟问我要不要进去跟她喝杯茶。

我不知道老姑娘是否真比已婚女子好管闲事,尽管我相信人们都这么看她们,就因为她们的生活比较空虚,但我难以向内皮尔太太坦承,我在下午的某个时候特意洗刷自己的楼梯,以便从栏杆间窥看她搬进楼里的家具。那时我注意到她有不少好东西——一张胡桃木书桌、一个雕花的橡木橱柜,还有一套奇彭代尔式英国家具木工品牌,以优美的外廓和华丽装饰为特点。的椅子。当我随她进入她家客厅,我意识到她还拥有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诸如维多利亚时代的镇纸等古董,和我楼上放在自家壁炉架上的那些非常相像。

“这些都是罗金厄姆的,”我正欣赏时,她说道,“他收藏维多利亚时代的东西。”

“我几乎不用费劲去收集,”我说,“我老家属于教区长领地,到处都是这些东西,你都搞不清哪些该收藏,哪些该变卖。”

“我想那是一大片不太便利的乡村教区吧,地上铺着石子路,街头挂着油灯,还有好多好多房间,”她突然说道,“人有时会怀旧想起那些,但我实在难以忍受住在里头。”

“是啊,的确如此,”我说,“但那很舒适。我有时觉得这里还太局促了。”

“但您的房间一定比我们多吧?”

“是的,我还有一个阁楼,但几个房间都挺小的。”

“而且盥洗室还是公用的。”她嘟囔道。

“早年的基督徒所有东西都是共享的,”我提醒她道,“我们能拥有自己的厨房就该感恩啦。”

“哦,上帝,是呀!您会讨厌跟我共用一个厨房的,我可是个懒女人。”她近乎骄傲地说。

她泡茶那会儿我自顾自地看着她堆放在地板上的几叠书籍,其中似乎有不少关于冷门的自然科学的,还有一摞期刊,绿色封面上写着突兀而令人惊诧的标题——“人类”。我好奇这里头都说了些什么。

“但愿您别介意将茶泡在大圆杯里,”她端着托盘进来了,“我可跟您说过我是个懒女人。”

“不,当然不了。”我礼貌地回应道,心想罗金厄姆该是很讨厌这样的做派。

“我和罗金厄姆在一起时大多都是他做饭,”她说,“我没空,实在太忙了。”

想必妻子不该忙到没空给丈夫做饭吧?我从她送来的餐盘中取了一片厚面包和果酱,心里诧异不已地想着。但或许那个痴迷维多利亚物件的罗金厄姆也很享受做饭,因为我发现男人们除非喜欢做某些事情否则他们很少去做。“我猜是海军部队里的生活教会他烹饪的?”我询问道。

“哦,不,他一直是个好厨师。军旅生活可真没教会他什么,”她叹了口气道,“过去的一年半时间里,他在意大利担任一名海军上将的随从参谋,住在面朝地中海的豪华别墅里,那时我在非洲游荡。”

“非洲?”我讶异地回了一句。她那时会不会是一名传教士?看起来不太可能,我突然想起来她说过她从不去教堂。

“是的,我是研究人类学的。”她解释道。

“噢。”我一下沉默了,陷入思考中,同时也因为我完全不知道人类学家是做什么的,无法做出任何知性的评价。

“我想不出罗金厄姆除了向一大群身穿不合身的白色制服的乏味的皇家海军女官显摆魅力外还能干什么?”

“哦,当然……”我正打算反驳,但继而觉得那毕竟也是一份值得做的工作。牧师们对此也很擅长;事实上,他们当中许多人都穿单调乏味不合身的衣装,这已成了他们的习惯。我都没意识到这也可能是海军军官的一项成绩。

“这会儿我得详细写下我的田野考察笔记了。”内皮尔太太继续道。

“哦,是的,当然。太有意思了……”

“好吧,好吧……”她站起身,将手中的大圆杯放回托盘。我感到自己被下逐客令了。

“谢谢您的茶,”我说,“等您安顿下来后务必也来我家坐坐。若有我可以帮忙的事,一定告诉我。”

“这会儿还不用,谢谢您,”她说,“或许以后会打扰。”

从她的话里我想不出任何需要帮忙之处。除了楼道上的偶遇,当然,还有公用盥洗室,我们的生活似乎没什么交集。

这个念头或许也在她脑海里闪过,因为当我走了一半楼梯快到自己房间时,她叫唤了一声:“我想我之前一定用了您的厕纸,等用完了我会记得再买些。”

“噢,这真没什么。”我大声回了她一句,颇感尴尬。我出生的背景阶层对这种事可不会大声嚷嚷,但我还是希望她记得这事儿。保证三人用量的厕纸对我而言似乎确实是个重担。

当我回到自家客厅,我惊讶地发现已经快六点了,我们定是聊了一个多小时。我认定自己并不怎么喜欢内皮尔太太,继而又开始责备自己缺乏基督徒应有的宽厚品格。然而,我们必须做到总是喜欢每个人吗?我自问。或许不必,但我们应多花时间了解对方,不该刚认识一个小时就妄下论断。事实上,我们根本不该论断他人。我曾听到马洛里牧师在一次布道中讲过这些,就在这时圣马利亚教堂的钟开始敲响六点。

目光越过广场上的树丛,我恰巧能看到教堂的尖塔。这会儿树叶都凋零了,看上去如此美丽,维多利亚哥特式的建筑,从剥落的灰泥墙建筑中矗立起来,直刺苍穹,我想步入其中会令人感到惴惴不安,但对我而言,却十分亲切。

我们这片区域有两座教堂,但我选了圣马利亚而非万灵堂,因为圣马利亚教堂更近,而且它更“高”。我担心我那可怜的父母完全不赞同我的选择,我能想象母亲噘起嘴摇着头吐出受惊后的一声低语:“焚香。”也许我这对家教的拂逆行为其实也无伤大雅。我去过万灵堂,事实上我曾有两个周日都去那里做礼拜,但当我回到圣马利亚教堂,某日早弥撒结束后,马洛里牧师上来和我打招呼,还说很高兴再次见到了我。他和他的姐姐都很着急,他们担心我可能是病了。自那以后我再也不离开圣马利亚教堂了,而朱利安·马洛里和他姐姐威妮弗雷德也成了我的朋友。

我有时会想,这真是太奇怪了,我在伦敦企望的生活和父母在世时我在乡下教区过的生活如此相似。然而伦敦很多地方都有独特的乡村或教区的氛围,所以人们也许只需要选择并融入自己的教区。两年间,我的父母相继过世,我得到了一笔小钱、各种家具,但我没有了家。自那时起,我和从前读书时的朋友多拉·考尔迪科特结成了伴,她教书时我在审查局工作,非常幸运的是,那里没有太高要求,只要你耐心,为人谨慎,*好还有点小怪癖。如今多拉走了,我又将变成一个人,期望过上文雅的日子,拥有自己的卧室和客厅,还多出一间客房。我没有多拉那样的好脾气,她乐于睡折叠床、用塑料餐盘进食。但我觉得自己如今已到了一定年龄,要是愿意,我也可以变得挑剔苛刻。我在一个扶助贫困妇人的组织里兼点职,做这事很接近我的心志,我觉得自己有一天会成为那样的人。显然,那位穿着艳丽长裤从事人类学研究的内皮尔太太永远不会。

想到她我改了主意,决定去教区牧师那里吃晚饭,让我高兴的是,在楼道里遇见她和一位高个子彬彬有礼的先生时,我的着装十分得体。

“你只能用大圆杯喝杜松子酒了,”我听到她说,“玻璃杯包在里头还没拆封。”

“没关系,”他答得有点生硬,似乎这事其实不可小觑,“我想你还没将一切安排妥当。”

我感觉那不是罗金厄姆:难以相信这是那个在意大利对英国皇家海军女官们施展魅力的男人。或许是和她一样从事人类学的搭档?圣马利亚教堂开始敲响晚祷的钟声,我才意识到他是何许人根本与我无关。现在去牧师那里太早了,因此我赶去了教堂,加入六七名中老年妇女的工作日晚间聚会。威妮弗雷德·马洛里一如既往地迟到了,她进来后坐在我身边,在我耳畔窃窃私语:有人为了贴补被炸弹毁损的西窗修理费捐了一大笔奉献,真是慷慨。一笔匿名的捐赠——很令人振奋吧?朱利安晚餐时会和我具体说说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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