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推荐
【产品特色】

【编辑推荐】

◆文艺青年们的打卡之书!不论从哪一页读起,都绚美如诗。

◆拉美有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中国有王小波的《唐人传奇》,和夏芒和《空中城》!

◆杂糅了神话、传说、巫术与寓言,制造了一个如梦如幻的魔幻世界,给读者以迷醉的阅读体验。

◆豆瓣网友9.8分推荐!从首次出版至今,一直好评不断。

豆瓣网友十年推荐

◆2006年的冬天在大学的图书馆中无意发现这本书,借回宿舍通宵读完,为其中精妙的情节所震撼……作者夏芒不是很熟悉,但是我想,我一辈子都会感谢他,写了这么好的一本书。

——御神木2009-01-04

◆痴迷于《百年孤独》式的魔幻现实主义的人,大约是本书*合适的阅读者:那种被历史阴影所覆盖着的人物的宿命,那种充满了种种暗示与隐喻的细节与纠葛,那种常常让人有感于心却无言于口的体悟。

——王恺华

◆这真是我读过的所有书中*好的一本,不仅在于它的文字、它的情节、它所表达的情意,作者自己说写这本书用了12年,写完后再也写不了一个字了,读完全书真的能让人感受到作者说的这番话。

——kaleluo 2010-07-02

◆很多人不知道它有多么优秀,多么充满灵气。这书看了开始,便再舍不得断开,连起身去吃饭都觉是浪费时间。

——苏寒食2010-03-09

◆这本书和《百年孤独》是我*爱的两本魔幻。如果作者还继续写作,我也希望能够继续看到他的作品。可以让我整夜不睡看完的作品。

——李颖慧 2011-11-07

◆炼丹术,性与诗人,御风而行,山海经,围棋和哲学,奇幻和爱情,这是一本*好的小说。

——斯普特尼克恋人 2010-08-18

◆喜欢它烟花一样绚烂的语言,植物萌动一样蓬勃的想象,那些古怪而有趣的故事,那群执着于自己的梦想,似乎与周遭世界格格不入,却又身不由己被命运裹挟的人……

——小里落2010-03-22

◆此书是一个谜。一个作者用十年青春奔波跋涉编织而成的一个谜。很有《百年孤独》的味道。

——豆粉2011-02-03

◆继王小波“唐人传奇”后我看到的*好的类似长篇。

——太空竹子 2006-02-25

◆继王小波之后,中国乃至世界*好的魔幻现实主义小说。

——桃尔卡2008-07-12

◆奇特的阅读经历。

——黑白色的夜里 2011-04-23

◆我读过许多的书,打动我一时。但这本书,却是能打动我一世。

——霸业王图2011.10.13

◆这是一本随手打开从任何一段都能读下去的小说。我深信这本书不会被埋没。

——冠盖满京华 2010-09-25

◆十年之前,在大学读,读着读着就掉眼泪了。至今仍念念不忘,写得真好。可是读过的人那么少。想和谁聊聊这本书,都找不到人。

——玲宝 2017-08-26

◆*读过三遍的书。

——山人 2016-04-29

◆我希望能再版。虽然家里有一本旧版了,但还是希望好的书能被更多的人看到。

——斯普特尼克恋人2012-09-20

◆作者以离骚般的文字创造了一个个饱满的人物,却又残忍地将他们推向绝望。

—— 二胡2009-03-25

◆读过了三遍,我喜欢用时间写出来的书。

——圈内圈外圈 2013-06-03

◆应该有更好的地位,神奇伟大的书

—— 黑段子2013-03-13


【内容简介】

作者从1992年开始动笔,到2017年定稿,几度推翻重写,历时24年,才完成这部洋溢着灵气与天才的闪光之作。

小说以秦始皇时期为背景,讲述了两代人的爱情故事、人生命运,和一个如梦似幻、光怪陆离的世界:神奇的发明家小木匠、会飞行术的私生子、天生会读心术的梦幻男孩、那个时代*美的女人……和深不可测的皇帝、性情古怪的王子、*荣誉感的富商、不成材的诗人、残忍而正义的暗杀队、谋反者,以及,让所有秘密和阴暗心思都无处藏身的心灵瘟疫……

这又是一个令人念念不忘的魔幻爱情故事。一个女人历经多少撩拨,才从青涩到熟透。一个男人经历多少逢场作戏,心中仍还凄凉地爱着*初的女人。每个人都被命运的暗流裹挟着,往时间的尽头飘流,终其一生,是否终能分清,谁是自己*爱的那个人?
【作者简介】

夏芒,天津人,作家、翻译。

一开始只是一个梦境,记在墙上。一个诗人看了说:“如花的文字。”

于是作者开始计划写一部长篇,有飞翔、灵魂出窍、隐身术,都来自梦境。然后他找到了秦朝:“秦帝国从诞生到毁灭的短暂历史具有寓言性……”于是小说中有了秦始皇,有了古代神话和巫术……

从1992到2003,看过这部手稿的,只有作者的妻子和几个熟人,包括两位诗人、一位大学教师、一位网站编辑、一位司机、一位保健品公司总裁、一位美容院经理和她手下的女员工们,他们全都爱不释手。

2003年开始在天涯、新浪等网上连载,作者求一骂而不得。2004年作品以“隐身”之名*次出版(漓江出版社)。

本书提供以下体验——

飞行、隐身、读心、幻术

灵魂出窍、心灵瘟疫、青春作坊

迷失的诗人、失落的武士、暗杀者、叛乱者

通天塔、“漂流瓶”、不断被探索的情欲

为爱所困所伤的男人、女人


【目录】

*篇 鸢

鸢与“鸳”同音,是古人对类似于鹰的鸟的称呼,

又指木鸟、风筝等人造飞行器。

一·小木匠 / 3

二·龙卷风 / 24

三·八月雪 / 42

四·空中城 / 47

五·心灵瘟疫 / 75

第二篇 雨 

雨是无声无息地湮没在土里的东西。

六·隐身糖浆 / 95

七·神医 /115

八·皇帝 /138

九·国手 /145

十·首级 /162

第三篇 玉

玉是美丽而脆弱的东西。

十一·黑都 /185

十二·肤施 /218

十三·未来镜 /228

十四·彩车 /235

第四篇 神

神看见了一切,神就是一切本身,

是人们的呼吸、思绪、梦境、足迹、灵魂和一切的一切。

十五·小木盒 /249

十六·血桥 /266

十七·嫦娥 /300

十八·血手印 /317

十九·通天塔 /326

二十·丹砂和爱情之旅 /336

二十一·云梦 /353

二十二·凤凰作坊 /384

二十三·遗诏 /412

二十四·赐剑 /428

二十五·车裂 /438

二十六·方舟 /448

附记

飞行的先驱 /459

炼丹术 /462

隐身术 /464

一则隐身术方子 /468

美容术 /470

地图的故事 /471

有可能是*个探索新大陆的人——徐福 /474

巫师和说客——卢生 /476

黑色的帝国——秦国 /477

庭燎之光 /479

神秘的都城——咸阳 /483

后记:一本书的二十四年 /485


【免费在线读】

心灵瘟疫

金豆子攒到一百四十八粒的时候,桑夫人和田鸢回了一趟老家。他们从临淄找到海边,一个亲人也没找到,四公子门上挂着一把大锁,等了七天都没有人来开。在回来的路上,有一群叫花子打架,挡了他们的道,田鸢赶马车去冲他们,那挨打的孩子还躺在路中间,挡着道。他下去拉这孩子,惊呆了,这血糊糊的小黑脸,不就是他亲弟弟吗?

是的,田雨还活着。满门抄斩那天,他在避邪的住处感到胸口闷,很想回家。他不敢擅自拿主意,就问神:“我数十下心跳,如果可以回家,你就让外面的大风停一停。”他数到“十”时,风声停了一下,但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巫师说过回家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他知道比巫师法力更大的是他的神,他要复查一下回家到底是不是神的意思,“窗户外面若有一只鸟,就是你允许我回家了,回家就不会死了。”他把挡窗户的木板揭开,只看见一只鸡在乱蹦,“哈哈,鸡也是鸟啊。”于是他出门了,胸口也不闷了。那只鸡实际上是龙卷风的信使。龙卷风刮起来时,田雨正好走到一座山的背风处,捡了一条命。

他在丐帮里老是挨打,因为不合群。一件*简单的事他也做不到—叫“兄”。那些江湖油子一见面,不管认不认识,张嘴就是“兄”,可他只叫过一个人“兄”,那就是他亲哥哥田鸢。他要饭也是笨得要死,只知道端着饭碗跟着别人屁股后面跑,一句软话也说不出来,人家给他一个白眼,他就羞耻地躲开了。后来他找到了不开口的要饭方法—“告地状”。他写的是大实话—他是齐国将军的儿子,被满门抄斩了。可这话没人信。

他们带着田雨回到城堡时,正赶上吃晚饭。百里桑他们在说太阳国的事,真的有一个太阳国,在海外三万里,地里长着真正的不死草,朝廷正在征集童男女准备送过去,也不管那管不死草的神仙是需要徒弟啊还是喜欢吃童男女啊,反正童男女可以换不死草,让中国皇帝长生不老。又说东海边出了一个活神仙,告诉皇帝不死草靠童男女的尿浇灌,皇帝信了,就封他为客卿,让他带童男女到太阳升起来的地方去,如果不影响航海的话,在每艘船上做一个大尿槽。现实与幻想的惊人巧合使孩子们激动不已,只有弄玉闷闷不乐,她又陷入了失语症。田雨一上餐桌,就像被狼养大的孩子一样,把东西抓着吃,可他还记得嚼东西时闭嘴,不发出粗鲁的吧唧声。田鸢向大家介绍他,这张小耗子脸面对一双双友好的眼睛,竟然没有一丝笑容,鼓鼓囊囊的腮帮子还在乱动,血痕和青斑也跟着动。

只有弄玉喜欢他,照百里桑的说法:“一个哑巴和半个哑巴倒挺合得来的。”弄玉牵着田雨的手在城堡里转悠,看新来的工匠们挖一条环绕城堡的排水沟,这些人偶尔开口,露出遥远的中原地带的口音。在孔雀笼前,她用眼神问田雨见没见过凤凰,田雨用龙卷风以来的*个笑容回答她:这还算有点儿意思。田鸢对弄玉说:“我弟弟好哄,给他一本书,他能坐一天。”其实他很希望田雨一个人待着,他和弄玉分开了那么久,希望能够多待一会儿,哪怕弄玉嘴上说不出话,用眼睛说说话也好。可弄玉和田雨一起钻到她的闺房里读书去了。

田鸢只好和牛儿哥去黄河里洗澡。真不知老天是怎么把这家伙捏得有棱有角的,有的男孩尽管结实,却没棱角,与牛儿哥站在一起,就像桶一样。回家后,田鸢把胳膊夹在胸前,对自己尚未成型的肌肉念叨:“听着,你们他妈的,别乱长,要长就长成牛儿哥的妹妹唱的那样—胸前扣着两口锅。”仔细一想,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牛儿哥白,那些粗坯,他们的共同特点是黑。田鸢很不幸,属于那一晒就黑的品种。“要是只有晒不黑的人才能长成牛儿哥那样,”他想,“我就完蛋了。”唉!该死的黑;噢,前世修来的白。

田雨被弄玉护着出来了,据说在屋里读书都读不下去,都能把他读哭了。田鸢一听那书叫《山海经》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是母亲生前一个字一个字教过他的,他在读书时一定看到了母亲的手指头。他们把田雨带到快乐的青春作坊,容氏在那儿一边锯鹿茸一边讲笑话:“胡人这两年学会使锯子了,他们把树干锯成房梁需要三个人,一个人捏着锯子站稳当,另外两个人抬起大树在锯子上来回拉。”大家都笑了,只有两个人不笑。桑夫人埋头做着针线活,嘴巴一动一动的不知在念叨什么,田雨的泪水还没有干。

弄玉让田雨坐下来,先用自己的手帕擦干他的眼泪,再往他脸上抹药膏。他要饭时被人揍得皮开肉绽,还生了疮,在弄玉的照料下已经好多了。她温暖的手指头在田雨眼角轻轻揉着,一双半月形的眼睛像小妈妈一样盯着他,田鸢看着这一幕,心里酸溜溜的,而田雨在想:“除了母亲,她是天底下*美的女人。”

“啊,你说什么?我是一个女人吗?”弄玉好像在说话,但嘴没动,“我真的像个女人吗?”她的眼光在闪烁,“我的胸脯才刚刚开始长呢,不好意思,还没有妹妹长得快,我妹妹都快成我姐姐了。”田雨心想:“我听错了吗?”这想法刚一出现,更清晰的话音又传来了:“咦,不开口怎么能讲话?”弄玉停下手里的动作,和田雨惊恐地对视着,他们都意识到自己听见了对方心里的声音。就在这时,田鸢的声音像井里的回音一样传来:“我弟弟盯着弄玉干吗?”他立在门口的逆光中,额头和鼻梁气得汗津津的。弄玉的心音立刻传进了田鸢的脑海:“好家伙,汗出得像马一样。”田鸢扭头往洗脸的地方跑,跟如意撞了个满怀,又听见如意的声音:“好疼!撞我胸口了!”如意大老远听见弄玉说:“谁叫你胸口长那么大的。”弄玉又听见田雨的声音:“妹妹怎么会变成姐姐?”一团混乱之中,一个过早苍老的声音飘进了孩子们的脑海:“那年冬天,我拖着他走了五十里雪地。”

桑夫人抱着田鸢的旧衣服蹒跚而来,无声无息地往外走,一双老眼被门口的白光刺得眯成了缝,涌进屋的热浪把她冲得趔趔趄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神,这想法在田鸢心中复苏了。他曾经认为一个人的神是藏在心里的小人,说点什么别人听不见,现在可不妙,大家的神在互相通气,以后就没有秘密了。弄玉提醒大家,去年端午节马戏团在这儿表演过洞悉心灵的游戏,这病根说不定是他们埋下的。于是大家回忆马戏团的事。在场的大人们暂时无法进入他们的心灵,看见这几个孩子像中了定身法一样互相盯着,很纳闷。弄玉的心音那么愉快,一点不像在谈病。这个哑巴,有了心灵对话,可解脱了。

田鸢在餐厅里听见弄玉劝如意:“妈妈说每个女孩都有这么一天,你别害怕。”如意说:“我能不害怕吗,要是胸脯鼓得像孔雀一样,夏天怎么穿衣服啊?”弄玉的心音变小了,相当于平时的悄悄话:“傻妹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王子为什么喜欢采桑女?不是因为她爱劳动,而是因为她的胸脯比宫女的大。你想,宫女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哪点不如她?就是这点不如她。”如意问:“你怎么知道的?”弄玉说:“书里说的呀。”如意问是什么书,她就说是妈妈不让看的书,看完以后可以借给如意。突然弄玉发现田鸢在盯着她,一下子羞红了脸,跳起来用筷子轰田鸢:“走开!讨厌!女孩子说话偷听什么!”

晚上,桑夫人的心音吵醒了田鸢:“……其实我还不到四十啊……小木匠还活着吗……田鸢会认他吗……”田鸢有点相信小木匠是他亲爹的事了,因为一个人心里的声音一般是不撒谎的。但田雨的心音激怒了他:“我哥真是个私生子。”田鸢无声地喊道:“滚一边去!睡觉!”桑夫人腾地坐起来,眼睛里闪着光,“我没念叨出来啊!你们都听到什么了?”就这样,她染上了孩子们的病。

田鸢到弄玉闺房里去的时候,弄玉和田雨正在看书。田鸢可以听见他们心里的读书声,弟弟的声音很清楚:“……鸢乌丑,其飞也翔。鹰隼丑,其飞也翚……”弄玉的声音开始像滴水一样,忽然又响亮起来:“小弟弟,你可不可以小声点,吵死人了。”于是田雨的“凫雁丑,其足蹼……”就小声了。突然间,弄玉想起田鸢也是能听到别人心音的,就把书扔掉,跳下床来轰他走。他委屈地说:“他可以知道,我怎么就不能知道?”弄玉用心语说:“你管那么多呢!”她把田鸢推出去,闩上门,因为心里的声音像风一样,不能穿过任何空间障碍。

田鸢在院里看到有人打架。原来,有个人看着别人的老婆想:“小娘们,要是落在我手里……”正好小娘们的丈夫刚刚染上听见别人心里话的病,就一拳砸在他色眯眯的眼睛上。夫妻之间也不太平,一个女人晚上想情夫,正好她丈夫刚得那种病,就闹翻了。总之,怪病已经扩散到大人中间了。夫妻不敢同床共枕,好友互相躲避,陌生人相约睡在一起,但他们很快就成了熟人,就有了心灵对话,为了掩盖心灵,他们拼命用嘴聊天。

疫情的进一步发展是,连墙都不能隔音了。*初,这是在亲人、好友之间发生的,田鸢在场院里可以听见桑夫人在屋子里发出的心音:“别在大小姐门口晃悠,姑娘家有些心事不想让你听到。”其实田鸢现在隔着墙还听不到弄玉的心音,顶多是通过弟弟转接她的心。田雨敲她门时,田鸢在弟弟咕咚咕咚的心跳和血液流动的杂音中勉强能听到她的读书声。他想不通,弟弟认识弄玉的时间还没有他长,凭什么隔着墙能听到弄玉的心音?他一遍一遍向墙内发心语:“你到底在读什么书呀?”没人理他。当他认定弄玉听不见时,心里话就更多了,“我们不能说说话吗?你和我弟弟说了那么多话,就不能搭理搭理我吗?”桑夫人又啰唆起来了:“傻孩子,你会吓着人家的。”田鸢让她别管,又对弄玉说:“你干吗躲着我?就因为我眼睛大?我保证以后在你面前把眼睛眯起来一点。你觉得我黑吗?我保证不再光着身子练武。你嫌我没读过多少书吗?可我知道秦穆公的女儿也叫‘弄玉’呀!你是不是有事不想告诉我?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弟弟,就是不能告诉我?我多么想知道你在想什么啊!多么想知道那本书里那个喜欢采桑女的王子是什么样的,是不是黑的!”出乎意料,窗户打开了,一句心语飘了出来:“你*好别知道。”然后窗户又关上了。

“这就更不公平了,”田鸢想,“她能偷听到我,我却不能偷听到她!”

晚上,疫情在他屋里恶化了。当时桑夫人以为他睡着了,放开了乱想,田鸢听见她乱哄哄的心跳中掺杂着各种话音的碎片,有现在的她说的话、年轻时她说的话、若姜的话音,还有陌生男人的话音,甚至有心音中的心音—若姜生前的想法在多年后来到了桑夫人的心里。田鸢听到了这样一句话:“要不要给桑姑娘找个婆家?”*可怕的是,桑夫人听见了若姜死后的声音。两年前,在满门抄斩的时候,若姜为了催他逃走,用铜烛台砸死了自己。在临死前,她让桑姑娘带田鸢去找田雨,这田鸢是知道的,可她的话还没说完,第二句话是死后说的,这话当时没人听见,但在两年后,它传到了他们耳边:“把小木匠的事告诉他。”

田鸢听见了桑夫人的辩解:“我告诉过他了,他不信……小木匠在哪儿?……你怎么不说话?你又走了?你就不能跟你儿子说说话吗?……”随后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回忆,“木鸢……芦苇地……牲口……”田鸢惊呆了,心里一点声也不敢出,随后的事情更让他心惊肉跳,他看见了桑夫人的心灵图像。

一开始是黑白的,渐渐染上了颜色,忽而又变成了黑白的,还像雨冲着一样模糊。他看见桑姑娘推着他母亲坐的轮椅在桥上走,她们都还是小姑娘,桑姑娘梳着千百条小辫,若姜的头发自然披散下来,露出半个脸。该怎样形容那张脸的美丽啊,要说弄玉的美是活色生香的、红扑扑的,若姜就是一个白色的精灵……她把一只木头鸟放飞,那鸟还会叫,那正是田鸢小时候玩过的,后来被田雨弄丢了……小木匠捡起木头鸟跑回来,把木头鸟给她……田鸢听见刻漏的嘀嗒声,看见小木匠把母亲从轮椅抱到床上……下一个画面模糊了,有两个人在屋檐下亲嘴,雨水从屋檐不断地淌下来……又看到了屋里,若姜正吃力地攀着窗格,想让自己坐在马桶上……小木匠和桑姑娘跪着擦一地的尿……画面渐渐清晰起来,在明媚的春天里,他们一起在郊外放木鸢,木鸢飞进了芦苇地……不知怎么,小木匠和若姜在床上打起来了,画面上一片麻点……画面又安静下来,若姜已经嫁到了将军府,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早晨,“不死草”来调查疫情了。他让田鸢、田雨和桑夫人心里说点什么,这些话他都听见了,再让他们心里想点什么,不是话,而是画面,结果他看不见,而这三个亲人互相能看见。“不死草”在随身带的木片上记下:亲人之间已经不需要语言。他说这不算*厉害的,有些妈妈和儿子之间已经连画面都不需要了,儿子身上有点痒,妈妈就能感觉到。还有,好友之间心音清晰,交情不深的人之间心音模糊,陌生人之间根本没有心灵对话。综合这些症状,“不死草”看清了这场瘟疫的本质:发病的程度与爱成正比。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