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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S码书房系统推出萨拉马戈作品七部之《死亡间歇》

死亡从人类社会缺席,既有秩序陷入空前混乱

一位孤独的大提琴手,一位化身为女性的“死亡”

他们之间发生的故事将会把人类社会带向哪里?

余华 苏童 李敬泽 邱华栋 闵雪飞 胡续冬

止庵 陆建德 任晓雯 徐则臣 阿丁 鼎力推荐

余华:萨拉马戈的每部作品都好。

苏童:萨拉马戈和马尔克斯是我心目中*好的两位作家,但在我看来,萨拉马戈对现实的隐喻更强。


【内容简介】

某年某国,从元旦午夜开始,死亡不限期中止了服务。突如其来的“长生不死”并没有让国民高兴太久,奄奄一息的病人求死不得,殡葬行业全军覆没,养老院将无限增长,直至经济无法支撑,天主教会面临信仰崩溃……有一位濒死的老者让家人将自己偷偷运送到邻国边界,这桩成功的“自杀”迅速引得民间纷纷效法,而国家对于边境的管控使得黑社会组织趁虚而入,成为了此类灰色业务的实际经营者,并通过暴力恐吓逼迫政府默许他们的垄断。

有一天,国家电视台的台长收到一封来自“死亡”本人的神秘来信,令其通知全国,死亡将于当晚零点恢复正常,并且今后将死之人都会提前一个礼拜收到信函通知,以便料理后事。

意外的是,有位大提琴演奏家竟然退回了死亡的来信,逍遥于生死铁律之外,为了一探究竟并伺机再次投信,死亡化身为一个女人,走近了提琴家的生活。二人经历了一段奇妙的情缘之后,将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作者简介】

若泽·萨拉马戈(José Saramago,1922-2010)
葡萄牙作家。1947年出版小说《罪孽之地》,1995年获葡萄牙语文学*奖项卡蒙斯文学奖。1998年,因其“充满想象、同情和讽喻的寓言故事,不断地使我们对虚幻的现实加深理解”,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
萨拉马戈的作品风格独特,内涵深刻,作品主题大多关心的是人类的命运与世界的前途。写作手法上,他创立了一种充满想象、隐喻和讽刺的小说类型,赢得了无数读者的赞誉。
他一生创作了数十部小说和其它文学作品,已经被翻译成30多种语言,总销售超过350万册,主要作品包括《修道院纪事》、《洞穴》、《大象旅行记》、《石筏》《所有的名字》等。


【免费在线读】

“上帝·祖国·家庭”:萨拉马戈小说创作的黑匣子

——代《死亡间歇》译后记

作为小说家的若泽·萨拉马戈,给人的印象是一个惯于盗用上帝身份的骇客。他只消在历史与现实的流动中突破一个小小的缺口,插入一条反常的设定,看似稳定的文明就在这奇幻的一点上开始坍塌,支配社会运行的诸般“天经地义”在我们惊讶的注视下暴露出自身的荒诞与脆弱。从这个意义上而言,《死亡间歇》又是一部典型的萨氏作品。虽说相比《修道院纪事》《里卡尔多·雷耶斯死去那年》,它没有宏观与微观叙事之间复杂精巧的多线穿插,相较《失明症漫记》《复明症漫记》,也缓和了批判的火力和视角的悲观, 但是在这部小说简短的篇幅和清晰的二分结构中,读者仍能不乏惊喜地领略到萨拉马戈经典的表达方式与思想旨趣。

故事的前四分之三从多个角度记录了一幅“死亡间歇”的社会图景:某年某国,从元旦午夜开始,死亡不限期中止了服务。突如其来的“长生不死”并没有让国民高兴太久,奄奄一息的病人求死不得,殡葬行业全军覆没,保险公司前途暗淡,养老院将无限增长,直至经济无法支撑,天主教会面临信仰崩溃……有一位濒死的老者让家人将自己偷偷运送到邻国边界,这桩成功的“自杀”迅速引得民间纷纷效法,而国家对于边境的管控使得黑社会组织趁虚而入,成为了此类灰色业务的实际经营者,并通过暴力恐吓逼迫政府默许他们的垄断。有一天,国家电视台的台长收到一封来自“死亡”本人的神秘来信,令其通知全国,死亡将于当晚零点恢复正常,并且今后将死之人都会提前一个礼拜收到信函通知,以便料理后事。

全书的后四分之一将镜头拉近,家国背景下的死生大事*终在个人层面上做了了结:不知什么原因,一位大提琴演奏家的死亡通知几次三番被退回,这位“命中注定”英年早逝的艺术家便如此浑然不觉地逍遥于生死铁律之外。为了一探究竟并伺机再次投信,死亡化身为一个女人,走进了提琴家的生活。二人经历了一段奇妙的情缘之后,死亡烧毁了准备好的信件,于是故事又回到了开头:第二天没有人死去。

《死亡间歇》这种并不言明何年何月、哪国哪邦的模糊设定在萨拉马戈一生讲过的故事中并不占多数,因为正是作者强烈的历史感、鲜明的国族身份和张扬的政治观点构成了作者表达欲的核心。他点评自己的作品《石筏》时坦陈,“大概只有一个葡萄牙人才能写出这本书”,小说大胆的想象、温情的故事和耐人寻味的隐喻背后,是一个葡萄牙人从自己的历史视角出发,对伊比利亚身份认同的独特感知。其实,萨拉马戈的其他作品,又何尝不是“只有葡萄牙人才能写出”的故事呢?

出生于1922年的若泽·萨拉马戈作为小说家大器晚成,五十多岁才开始全职写作并形成自己的特有风格,而他的前半生几乎与二十世纪西欧*长久的独裁统治——萨拉查时期大致重合,这构成了他人生经验与思想资源的主要部分。安东尼奥·德·奥利维拉·萨拉查统治葡萄牙长达三十六年之久,并建立了以“上帝、祖国、家庭”为口号的“新国家”体制(Estado Novo),在天主教会的明帮暗助之下,施行保守的政治路线,打压葡萄牙共产党等反对派,并不惜以战争手段强行保留所谓的“海外省”。为了配合对内威权统治和对外殖民主义的需要,“新国家”的宣传机器着力烘托卡蒙斯、赛巴斯蒂昂等本国民族主义情结中的核心形象,无形间将萨拉查捧为葡萄牙的政治弥赛亚。1974年4月25日,一场中下层军官领导的和平革命推翻了几十年的独裁政府,结束了旷日持久的殖民地战争,然而萨拉查时期的意识形态遗产却难以在一夜之间烟消云散。葡萄牙的心智依然闭塞,感情依然怀旧,帝国主义的思维根深蒂固,民族主义的幽灵挥之不去。葡萄牙人需要以新的目光展望未来,而这首先需要有新的历史重新讲述。就此而论,萨拉马戈的创作就是在一砖一瓦地拆毁前政权留下的思想长城,颠覆传统的历史叙述。

于是,我们在《拔地而起》、“历史三部曲”、《大象旅行记》等作品中,看到了作者无情地嘲讽天主教会的腐化堕落,宫廷政治的蝇营狗苟;史书上光辉伟大的葡萄牙帝国,其实是建立在奴隶贸易和殖民地掠夺的基础之上;萨拉查政府用经济稳定和社会秩序交换人民的沉默与顺从,看不见的代价是警察治国的粗暴与黑暗,就连与世无争的里卡多·雷耶斯也难以幸免,遭到臭名昭著的PIDE(国家安全警备总署)盘查。

那么《死亡间歇》这种无朝无代的故事里,也有葡萄牙人才有的恐惧和回忆吗?从背景设定上而言,它与《失明症漫记》颇为相似,然而后者受到的普世欢迎与诺奖认可并不能掩盖作者的具体指涉。同样,“死亡间歇”的奇事似乎发生在某个难以对号入座的西方某国,但是萨拉马戈终归是萨拉马戈,其标志性的讽刺俯拾即是,对“上帝、祖国、家庭”的挑战也不会因为隐去了历史语境的交代而有失猛烈。

首先,从小说情节中不难推敲,死亡暂停的国度是一个以天主教为官方宗教的国家。萨拉马戈是共产党员、无神论者,但生平访谈中论及信仰时,仅仅是平淡地表示,自己不过是看不到并且不相信上帝罢了。但是,在小说写作中火力全开的萨拉马戈,更多的时候是一位激进的教会批判者。作为一套庞大、僵化且与政治暧昧不清的体制,天主教会失去了信仰的真诚而沦为了名实不符的社会机构,于是在萨拉马戈的理解中,教义不过是统治者信手拈来的洗脑工具,而圣礼更是落后、反动的中世纪遗留。

当然,要否定无限的上帝,在哲学层面是不可能的命题,然而要羞辱有限的人类,作者的手法是自助盗取上帝的席位,一开始就暂停死亡,来戏耍因为没有死亡便没有复活而惶恐自危的教士阶级。在死亡间歇刚一爆发的时刻,全知全能的叙述者便带领读者“窃听”了红衣主教与国家首相的秘密通话,而主教的形象与任何一个不问民间疾苦、只顾自身地位的犬儒政客毫无二致。死亡恢复后,因为死者可以提前八天收到信件通知,人群中的恐慌情绪有增无减,这时,作者更是津津有味地将教堂描绘成了人民的精神鸦片馆:

教堂里人流络绎不绝,忧伤懊悔的罪人排成长龙,队伍像工厂流水线一样此消彼长、源源不断,在教堂的中殿里整整绕了两匝。聆听告解的神父一刻不停地工作,有时会因为疲倦而走神,有时又突然被讲述中丑恶的细节突然惊醒,*后总是走过场般代祷悔罪,不知多少句“我们的天父”,多少句“万福玛利亚”,然后匆匆完成了赦免。(……)不过,某些神父待在难闻、阴暗的告解室里纯属强打精神,上帝知道那是费了多大力气,因为就在当天早上,这些神父也收到了紫色信封,因此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自己当时正在宣讲的快慰良言。

相比争议极大的《耶稣基督福音书》和《该隐》等公然渎神的作品,此处的萨拉马戈已算收敛锋芒。作为不信者,萨拉马戈自然无法认同《圣经》的真实性,《死亡间歇》中作者也认为,自己关于死神的编造和德古拉的传说、耶稣的复活一样,同样是传说的性质;作为姿态激进的知识分子,萨拉马戈更是猛烈批判教会与权力的勾结所造成的一切不公,而消解《圣经》的权威,是其撼动天主教会在欧洲历史地位与社会影响力的必需手段;作为思想家,萨拉马戈并没有在形而上学层面“杀死上帝”的野心,如果长远的愿景是拆除“新国家”时期留下的意识形态,那么他的攻击目标更多是指向作为思想资源留存在民族语言与文化深处的天主教,就像书中两次表达“进退两难”的意思时,作者都有意戏谑地重复使用了源于宗教传统的葡语习语:“一面是十字架一面是圣水缸”,对“神圣事物”举重若轻的使用,是萨拉马戈讽刺、消解*常见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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