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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何帆示范版《如何阅读一本书》。

阅读没有门槛,但能通过阅读快速提升自己的人凤毛麟角。

被樊登称作“读书量”碾压自己、文章被吴伯凡当作“快速充电器”的北大教授何帆,就堪称读书界宗师级高手,一直因常年大量快速有效的阅读和产出而备受敬羡。

在自称“职业读书选手”的何帆看来,读书这件事暗藏着诸多不点不透不拨不明的玄机与智慧。在新作《猜测和偏见:何帆阅读笔记》一书中,何帆向读者“示范”了一个读书高手如何通过选书搭建认知结构、如何准确掌握一本书的核心内容、如何有效阅读、直至将图书精髓转化为自我洞见的全过程……可以说,他将自己多年的阅读见解融入本书,帮助读者学会“读懂一本书”,享受阅读带来的自我提升与快乐,保持心智的活力与成长!



【内容简介】

读书是好事,却不是一件容易事。虽然好书很多,爱书的人也很多,但能通过阅读享受快乐并获得成长的人却非常少见。

作为公认“会读书”的学者,北大教授何帆在《猜测和偏见:何帆阅读笔记》一书里为读者带来了一个读书高手积淀多年的阅读见解:包括数十篇打破历史、政治、经济、人文等各学科顶层壁垒的通识阅读笔记,科学有效的私家读书方法论和读书观,以及为这个时代的知识爱好者定制的一份囊括200本图书的珍贵认知建构荐读书单,希望每一个读书人都成为真会阅读的人。



【作者简介】

何帆,“职业读书选手”“狐狸型”学者。著名经济学家,北京大学汇丰商学院经济学教授,得到App“何帆的北大读书俱乐部”专栏作家。

拥有20多年政策研究经验,游历过50多个国家,把读书当作人生,也把人生当作读书。视野纵横古今,见识扎实广博,文笔生动鲜活,擅长打通经、政、史、文等各学科顶层壁垒,给读者以豁然启发。



【媒体评论】

何帆应该是当今中国*好的经济散文家之一。对理论偏见的警惕和对道德信仰的温情,构成了他的经济学观察的底色,而优美的文字和广博的知识面,又为读者提供了极好的阅读享受。 ——吴晓波 财经作家

何帆老师是在阅读量上可以秒杀我的高人!当他为樊登读书的用户讲解对未来的认识时,听众的留言就充满了赞美之词。这本书也一样,睿智,博学,不急不躁。 ——樊登 樊登读书会发起人

追读何帆兄的学术随笔,已经是我的习惯。不少我百思难解的话题,他都能以简洁而富有穿透力的文字给出解释和答案,闻之时有所悟。在这些举重若轻、透着谦和的文字里,是藏而不露的卓识和洞见。对我来说,读这些文字,不啻是一种""快速充电""。

——吴伯凡 商业思想家、北京大学新媒体研究院研究员

一知半解的人言之凿凿,智者却总是充满疑虑。何帆老师这本书不只内容好看,更是一面检视思想的镜子。真实的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常识很可能是错的,正统的理论也不一定正确,我们需要的不是确定答案,而是思考能力。我愿跟何帆老师学习思考。

——万维钢 科学作家、罗辑思维视频节目策划人

何帆称自己是“职业读书选手”。我一直喜欢他的书评与随笔。作为一个经济学家,他不沉闷,有情有趣,不装,不故作惊人语。他的文字,除了平实睿智,还有温情和思想的愉悦。

——张力奋 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教授、FT中文网创始总编辑



【目录】

自序

迷宫里的政治

眼看他楼歪了

合众为一

六族战争

美国政治的三原色

迷宫里的政治

解码制度演进

为什么艾奥瓦州和新罕布什尔州在美国总统初选中*重要?

给儿子讲美国独立战争

什么是地缘政治?

历史就是猜测和偏见

罗马公司的崛起

大门口和大门里的野蛮人

英国怎样偷走了中国的茶

谁会爱上法西斯

这个世界为什么越来越没有秩序

日本为什么会发动侵华和侵美战争?

残酷的战争,残暴的人性

跟随大东亚共荣圈的小伙伴们

日本投降了

亲爱的经济学家

国王爱银行

热气腾腾的狗屎运

为什么猴子变不成猩猩

英国的羊毛业何以能后来居上?

长途贸易的崛起

人天生就是城邦动物

如何第二次跨越金融危机的浊流

你们谈论的房地产泡沫,美国在90年前就有了

当泡沫崩溃之后还能留下来什么

金融中了魔,得治

各国中央银行不再需要政策协调了吗?

前有金融险滩

亲爱的经济学家致亲爱的股民

激情与技艺

读论语

从来就没有什么新技术

斯泰因小姐发疯了

尽在言语中

在敌占区偷听上帝发来的密电

这个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到底是他们的

激情与技艺

为什么日本漫画里很少出现超级英雄

什么时候才能告密

成长就是背叛

鸟人

我的师哥在天堂里

我的人生理想

附录 认知建构书目

后记 如果你是一条河,就要继续向前流



【前言】

美国著名历史学家威尔·杜兰特和其夫人阿里尔·杜兰特花了50年时间,写了1500万字,完成了一部气势恢宏的《世界文明史》。研究了这么多年的历史,参透了沧桑巨变背后规律,他们应该会超然物外、俯瞰众生,对一切了然于胸吧。

1968年,杜兰特夫妇出了一本小书,叫《历史的教训》。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对历史学的评价并不高。杜兰特夫妇写到:“绝大部分历史是猜测,其余的部分则是偏见。”

想要归纳历史的规律,想要探究历史哲学,都是水中捞月、雾里看花。“历史嘲笑一切试图将其纳入理论范式和逻辑规范的做法。历史是对我们概括化的大反动,它打破了全部的规则:历史是个怪胎。”

他们的这种坦诚的态度让人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学者的视野越是开阔,他的观点就越会谦卑。当一对伟大的历史学家把自己的研究称作“猜测”的时候,我们这些普通读者又能从书中读出自己的哪些偏见呢?

我*崇拜的女性经济学家是罗宾逊夫人。罗宾逊夫人说:“学习经济学的目的不是为了获得关于经济问题的一套现成的答案。学习经济学是为了避免受到经济学家的欺骗。”经济学如此,其它的学科亦然。我们读书的过程,往往始于猜测,终于偏见。要是想避免这种窘境,我们就要学会质疑。应该是伏尔泰说的吧,质疑固然令人不快,但信誓旦旦才更有问题。

每个人读书的目的都不一样。对我来说,读书的*目的是为了理解我们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在十年前,谁要是思考这样的问题,会显得非常愚蠢。我们当年经历的是经济全球化的黄金时代,是高速经济增长的黄金时代,我们当然会越来越进步,成为命运的主宰。然而,十年之后再回首,我们才发现,自己当年太简单太天真了。要想理解这个时代,既要学会大胆猜测,也要学会纠正偏见。在纠正偏见之后再次猜测,同时记住,在大胆地猜测之后,我们很可能会陷入新的偏见。时时警惕、时时反省,才能跟真相走得更近一些。

为了理解这个时代,我们必须回顾历史。

人类自称是地球的主宰,历史似乎只是对人类活动的记录,但如果你从太空远眺地球,人类就渺小得根本无法看得见。距离地球再近一些,比如当你坐在飞机上俯瞰大地的时候,就会发现人类仅仅聚居在地球上很小的一块块土地上:凡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就像大地上长出来的癣疥。技术的发展,使得人们狂妄地认为人类可以摆脱自然的束缚,但至今为止,地理仍然能够在很大程度上约束人类的行为。总有些地方人类无法居住,总有些地方部队无法交战,总有些地方难以形成城市,总有的地方易于遭受灾害。

人类在自然的约束条件下会努力地追求生存。资源的分配是极其不均的,这种极其偶然的初始资源禀赋无形中影响了历史的进程。从这一角度来看,人类的历史和整个生物界的进化有异曲同工之妙。生物因资源的稀缺而竞争,人类亦然。正如杜兰特夫妇所言,“自然”未曾认真拜读过《独立宣言》和《人权宣言》,我们生来就是不自由不平等的。同时追求自由和平等,是一种虚妄:若有无节制的自由,必有不断扩大的不平等;若要人人平等,必然会限制某些人的自由。借着杜兰特夫妇的思路再往前推进一步,不妨认为,制度的演进和基因的变异有着同样的机制。大部分的变异都是盲目的、失败的,正如大部分的变革都是草率的、粗暴的一样,幸存下来的变异只是碰巧得到了自然的青睐。历史中胜利者战胜失败者,也大多充满了偶然性的因素。

为了理解这个时代,我们还要潜入深处,去认识政治和经济。

什么才是*好的政治体制?其实我们并没有明确的答案。人类在很长一段历史时间里,*认可的是君主制。在《理想国》中,柏拉图借苏格拉底之口谴责雅典的民主制,因为民主已经使文化颓废,道德堕落。节制被认为是怯懦,傲慢被视为有教养,混乱成了自由,浪费变成慷慨。老师害怕学生,学生轻视老师。民主藐视权威,只要稍加约束就变得大发雷霆。真正的民主制度要想确立起来是非常难的。之所以难,不在于确立一种体制,而在于改造一国国民。斯多葛学派的哲人说:“你切莫只因为无知的数量巨大而崇拜它。”但是,我们怎能不崇拜它呢?对大众的无知,必须保持足够的敬畏。

什么才是*好的经济体制?其实我们也没有明确的答案。我们曾经以为自己经历过的经济全球化是不可阻挡的浩荡洪流,但退一步来看,经济全球化的黄金时代不过只有20多年,也就是从20世纪90年代到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之前。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20年不过弹指一瞬间。如果我们回顾历史,就会发现,在19世纪后半叶到20世纪初期,曾经出现过*次经济全球化。那一次经济全球化,在很多方面并不逊色于20世纪末期的这一次经济全球化。那时候的人们曾经像我们一样乐观,他们认为社会将不断进步,和平将永远降临。谁又能想到,历史的列车从*次经济全球化的车站出发,*后却开进了*次世界大战的深渊?

在政治和经济的背后,潜伏的都是人性。人是一种群居动物,而群居动物易于对内团结、对外仇视。在经济高速增长时期,人们会压抑自己的排外天性,而到了经济衰退时期,人们就会变得更加*、暴躁和嫉恨。不同群体之间的冲突无时不有。法国经济学家皮凯蒂预言,如果收入不平等程度继续扩大,21世纪将会重蹈19世纪的覆辙,而19世纪将是一个社会动荡、不断革命的年代。

为了理解这个时代,我们*好再保留一点点对道德和信仰的温情。

由于人必须生活在人群之中,这就有了社会,也就有了规范社会的宗教和道德。不同时代的道德会有极大的差异,但不管是什么样的道德,都必须有道德:贞操可以是一种道德,性开放也可以是一种道德;杀人可以是一种道德,护生也可以是一种道德。道德是一种规范社会行为的工具,是一个社会里人人必须穿上的内裤。

宗教是另一种对社会行为的规范。拿破仑曾经说,宗教的作用就是使穷人不会再去谋害富人。出于感激,统治者会和祭司分享税收,会给寺庙赏赐土地。虽然,即使在宗教盛行的时候,也没有阻挡社会中的腐败和堕落,而且宗教本身也经常会趋向腐败和堕落,但可以肯定的是,当下一次瘟疫、下一场战争、下一会灾难过后,宗教又会浴火重生。

我们*能够预知的,就是未来是不可预知的。我们*能够做好准备的,就是在台风中找到自己的台风眼。就像美国歌手布兰迪.卡莉在她的一首歌《眼》里唱的: “你可以在飓风中起舞,只要站在风眼里。”人总是在寻求合作,在合作中,我们才能找到自己的庇护所。我们这一代中国人,是被连根拔起,然后又随风飘撒,撒到哪里算哪里的。或许,正是在这种不确定的时代背景下,人们对传统、家庭和友情才更加渴望。

*后,再和各位读者交流一下我的读书心得。我读书的速度算比较快的,一年大概读三四百本书,读书的范围也很杂,我自称是个职业读书选手。

有的朋友问我,你怎么读得这么快呢?这个问题问错了。读书快慢并不重要,因为每个人的读书风格不一样,习惯不一样,读的书难易程度不一样,所以速度自然有快有慢。盲目追求读书的速度,往往欲速则不达。著名电影导演伍迪.艾伦曾经讲过一个笑话,他去上了个速读班,学会了十分钟内读完《安娜.卡列尼娜》,别人问他,都有什么收获啊?他说,我知道这是一本关于俄国人的书。

唐朝诗人裴迪写过一首诗:“归山深浅去,须尽丘壑美。”我们可能读书快,也可能读书慢,可能读得多,也可能读得少,可能读得广,也可能读得精,都是可以的,但你一定要有所感动,有所触动,才不枉此行。

读书的秘诀在于,要学会“六经注我”,而不是“我注六经”。什么是“我注六经”? 你读书就是为了了解别人的思想,你读完了一本书也只是给别人的思想做了注释。什么叫“六经注我”?就是在读书的时候要把别人的思想变成我的思想,万物齐备于我,陶冶出来自己的眼光,修炼出来自己的世界观和方法论。

想要做到这一点,你就必须放弃“拜书教”。大多数读者没有自己写过书,因此本能地会对写书的人心存敬畏。我用自己的亲身体会告诉你,写书其实就是个体力活,而且是个遗憾的艺术,没有一本书是完美的、毫无错误的。你一定要把自己放在和作者平起平坐的地位。一本书的意义,是由读者和作者共同完成的,读书不是听讲,而是对话。

职业读书选手和业余读书选手的区别在哪里?在于能否忍受枯燥。读书似乎是一件很优雅的事情。你在午后暖暖的阳光里信手翻开一本新书,旁边还有一杯香茶。职业读书选手不是这样读书的。职业读书选手就像是矿工在地下挖煤,挖不出煤,就不能出矿井。你要逼着自己去思考,去和作者争论,做笔记、写书评。不动笔墨不读书,空闲时间书,这才是职业读书选手。

读书这件事,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读书有点像跑步。乍看跑步没有什么诀窍,无非就是撒丫子跑呗。但热爱跑步的朋友会告诉你,跑步也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姿势不对,训练的方式不对,很可能反受其害,把自己跑伤。在很多人看起来,跑步是*枯燥的运动,但是热爱跑步的朋友还会告诉你,跑步是会上瘾的。读书也是一样的,看起来简单,却有诀窍,看起来枯燥,却容易上瘾。

收在这本文集里的,是我在过去几年写的一些书评,还有几篇其它的游戏文字。这是我在中信出版社出的第三本随笔集了。这本书的主题看似分散,其实殊途同归。我们读书,不过是在更有意识地寻根,更主动、积极地寻找志同道合的人。只要我们找到自己的“部落”,部落成员之间能够互相信任,外边的世界再乱,你的内心都会更加平静。我希望我和我的读者一起,能够坚守一个小小的有价值观的“部落”。


【免费在线读】

“撒克逊文化”,你也可以称之为“普世价值”。总之,千山映月,万流归海,美国就像一个“大熔炉”,无论哪里的移民来到这里,都会“合众为一”。亨利·福特曾经建过一所英语学校,在福特的工厂里打工的各国移民,不仅要在这所学校里学习英语,还要学习美国的历史,以及勤俭、节约、守时等美德。在毕业庆典上,学生们穿着各自的民族服装,排着整齐的队伍,走进一个庞大的锅里,这个锅的名字就叫“大熔炉”,老师们用大勺子搅拌这些学生,几分钟之后,这些学生就从“大熔炉”里出来了,神奇地换上了清一色的西服,打着领带,手里挥舞着美国国旗。

世故而老道的政治家们一眼就能看穿这种“政治童话”。比如,共和党的竞选专家菲利普斯(Kevin Phillips)从20世纪60年代起就根据美国不同地方的政治取向,预测选举结果。他在1969年出版的《新兴的共和党多数派》一书中成功地预测了里根总统上台。著名记者、历史学家科林·沃德(Colin Woodard)在《美国诸邦》本书尚无中文版。——编者注(American Nations)中,详细地描述了11个不同的族群如何互相竞争,共同影响了北美文化。

欧洲人*早在北美建立的殖民地不是在新英格兰地区,而是在美国的南部。当时英国还是个小国、弱国,称霸天下的是西班牙。西班牙不仅在美洲占领了庞大的殖民地,而且不断发现金山、银山,运气好得出奇。盛极则衰,后来,西班牙在欧洲连年征战,国力渐趋凋敝。由于财力不足,西班牙在北美的殖民地人口稀少、基础落后,只能自生自灭。西班牙移民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光棍们开始娶阿兹特克人(Aztec)为妻,*终变成了一个混血社会。

这个地区被沃德称为“北方邦”(El Norte)。如果你到加利福尼亚南部、得克萨斯南部、亚利桑那等州去看看,就会发现那里讲西班牙语的人比讲英语的人多得多。一位地缘政治学家乔治·弗里德曼(George Friedman)在《未来100年大预言》中放言,由于墨西哥移民不断涌入美国,到*后,他们可能会把美国南部拉丁裔聚居的地方收归墨西哥。这种预言其实是一种误解。墨西哥同样存在着地方差异,南方的墨西哥人更认同印第安传统。如果真要兼并,更可能是墨西哥北部并入美国。

如果要算到达新英格兰地区*早的欧洲人,那也不是英国人,而是法国人。沃德称这一地区为“新法兰西邦”(New France)。早在“五月花号”到北美的16年之前,法国人就到了新英格兰地区。这一殖民计划得到了法国贵族迪加(Pierre Dugua)和他的副手尚普兰(Samuel de Champain,据猜测是法王亨利四世的私生子)的支持。他们思想较为开通,打算在北美建立一个理想国。1604年,他们到达美国—加拿大边境帕萨马廓迪湾(Passamaquoddy Bay)的一个岛屿,建立了*个居民点。尽管法国殖民者带了建造房子、磨坊、船只的各种材料,但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没有想到,北美的冬天如此寒冷,几乎有一半人被冻死。开春之后,法国殖民者移居罗亚尔港(Port Royal,今加拿大新斯科舍省安纳波利斯罗亚尔县)。

法国殖民者和英国殖民者*的不同是他们对待印第安人的态度。迪加和尚普兰认为不同种族的人们是完全平等的,他们从一开始就认定,殖民计划能否成功关键在于和当地印第安人的关系。他们有意选择在印第安人聚居地附近建立自己的殖民点,一到北美就和印第安人结成盟友,请印第安人来吃饭,送给印第安人小礼物,还派了几个年轻孩子到印第安部落生活,学习他们的语言和捕猎技术。尚普兰甚至鼓励异族通婚。这对今日的加拿大政治带来了深远的影响,如今的魁北克居民并非都是纯粹的法国后裔,还有很多是混血儿。也是因为印第安人的影响,法国在北美的殖民地无法复制其原本的封建社会结构,因为印第安人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社会等级。

随着英国移民的涌入和扩张,“北方邦”和“新法兰西邦”逐渐被边缘化,对北美文化影响*的是主要由英国殖民者建立的六个邦。

1607年4月,弗吉尼亚公司送了*批殖民者到詹姆斯敦。这104个殖民者中,只有38人熬过了*个冬天。在风雪之中,断粮的殖民者只能吃老鼠、猫、蛇、自己的皮带和靴子,甚至把刚埋掉的死人挖出来吃掉。饶是如此,到了春天,他们仍然不耕种。为什么?因为弗吉尼亚公司送的这些殖民者,是为了来统治和掠夺的,他们幻想能像西班牙人征服印加帝国一样,在北美建立自己的殖民帝国,他们信奉“强夺胜过苦耕”。

这些殖民者和“新法兰西邦”不一样,他们四处侵扰印第安人。印第安人忍无可忍,趁着殖民者聚会,把他们的首领约翰·斯密(John Smith)抓走。约翰·斯密几乎被印第安人处死,在*关键的时刻,酋长的女儿,11岁的小姑娘宝嘉康蒂(Pocahontas)出面求情,救了约翰·斯密。约翰·斯密对这段经历毫不脸红,反而吹嘘是自己靠魅力征服了印第安公主,公主爱上了他才放他走的。根据他的谎言,好莱坞拍了动画片《风中奇缘》,讲的就是这段故事。无数观众被感动得哗哗地流眼泪。但是约翰·斯密是个身材粗短、长相邋遢的英国人,而且他当年28岁,宝嘉康蒂不过11岁,怎么可能会有这段情缘?

英国人被印第安人放走之后,仍然不断攻击印第安人。弗吉尼亚公司源源不断地给他们运送军火和新的殖民者,*后,英国人终于击败了印第安人,宝嘉康蒂也被英国人俘虏,嫁给了一个英国人罗尔夫(John Rolfe)。她后来被送回英国,没过几年就病逝了。

宝嘉康蒂的丈夫罗尔夫发现,这片土地非常适合种烟草,从此,这片殖民地逐渐发展出种植园经济。沃德把这片殖民地称为“潮水邦”(Tidewater),这个名字的来历是,此地临近大西洋,海上的潮水会影响到河流水位的起伏。

“潮水邦”的殖民者大多是来自英国南部的乡绅阶层后代,他们希望在这里重建英国乡村的地主雇农社会。在“潮水邦”,社会等级分明,地主就是地主,雇农就是雇农。由于种植烟草需要大量劳动力,当地又引进了黑奴。但和美国更南方地区不同,这里的黑奴生活条件相对较好。*终,“潮水邦”的黑奴补给,主要靠黑人自己繁衍,不再需要从非洲继续进口。

一个奇怪的现象是,为什么政治上相对保守的“潮水邦”,却涌现出一批美国“国父”?乔治·华盛顿、托马斯·杰斐逊和詹姆斯·麦迪逊都来自“潮水邦”。“潮水邦”的绅士们相信民主,但他们心目中的民主是古代希腊的民主,即也有奴隶制,但上流阶层通过民主议事处理公共事务。“潮水邦”的思想家们并不相信人人生而平等,他们认为自由是一种特权,而非一种天生的人权。弗吉尼亚州议员、曾任杰斐逊发言人的伦道夫(John Randolph)明白无误地讲道:“我是个贵族。我热爱自由,但痛恨平等。”

我们熟知的北美历史大多是“扬基邦”(Yankeedom)编造出来的。著名的“五月花号”似乎成了美国的精神源头。一批清教徒在马萨诸塞湾附近登陆,梦想着在此地建成“山上之城”(city on a hill),成为全世界基督徒的楷模。

这批清教徒的文化程度显著较高,在*初到达的15 000名殖民者中,有129名牛津和剑桥大学的毕业生。*批清教徒到达北美后的第六年,就建立了哈佛大学。这是因为清教徒相信,每个人只有认真诵读《圣经》,才能领悟上帝的指示。来到北美的清教徒大多是中产阶级,他们不是出于生计考虑被迫背井离乡,而是怀抱着宗教热忱来的。有很多殖民者是整个家庭过来的,所以“扬基邦”的男女比例更为合理,人口增长率较快,很快就开始向周围扩张。

“扬基邦”的人们遵循着严格的清教信条,他们相信自己是上帝的选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职,所做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显扬上帝的荣耀。他们热衷,并且极其善于地方自治。“扬基邦”认为,如果社区里有一个人作恶,上帝就会惩罚所有的人。

“扬基邦”的宗教狂热让他们变得极不宽容。其他教派的信徒会被黥鼻、割耳,刻上“H”,表示他们是异教徒(heretic)。举凡通奸、渎神、懒惰、鸡奸,甚至青少年叛逆,都有可能被处死。波士顿的一位船长离家三年,回家之后在门口和妻子接吻,居然被法官判为有罪,投入大狱。

在“扬基邦”的南部,有个面积很小,但影响深远的地区,被沃德称为“新荷兰邦”(New Netherland)。这主要是指纽约城。纽约原名New Amsterdam,被英国人占领之后才改为New York。这里从开埠以来就是全球贸易中心,深受荷兰文化的影响。“新荷兰邦”和“扬基邦”尽管比邻而居,但这里比“扬基邦”多了一份对宗教的宽容、对科学探究的鼓励,也多了一份世俗的拜金主义。

在“潮水邦”的南部,是“深南邦”(Deep South)。大约在1670年或1671年,来自加勒比海的一批英国后裔跨海来到佐治亚州的查尔斯顿。这是一批名副其实的土豪。他们是西印度群岛上大种植园主的后代,由于当地土地渐渐稀缺,这才到北美寻找新的乐园。他们是奴隶主,依靠剥削黑人奴隶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在同时代英国人看来,这些土豪傲慢无礼、粗鲁俗鄙,只知道挥金如土。独立革命之前,查尔斯顿的人均收入是“潮水邦”的四倍,是纽约或费城居民的六倍。查尔斯顿城里到处都是酒馆、戏院、妓院、斗鸡场、出售伦敦奢侈品的高档商店。“深南邦”的民众大多信仰圣公会,但不是出于宗教上的虔诚,而是觉得这样才更像伦敦城里的上流阶层。

黑人在这里被视为牲畜。逃跑的黑奴会被鞭笞、割耳,如果再次逃跑被抓到,会被阉割或处死。如果主人杀死了黑奴,会被罚款50美元,相当于一位上流阶层男士买假发套的钱。由于黑奴大批死亡,种植园主不得不再从非洲进口新的黑奴。在“深南邦”,黑人来自非洲各地,说着各种不同的语言,他们的“融合”创造出了蓝调音乐、爵士乐、摇滚和加勒比风格的烤肉。

北美六邦中*为奇特的是“中土邦”(the Midlands)。这里是贵格会(Quaker)的天下。贵格会的教义天性温和善良,但在当时却几乎被视为邪教。贵格会藐视任何权威,见了贵族大人不会脱帽致敬,也不参加教堂的任何活动,他们相信人人心中都有“灵光”(Inner Light),靠自己的感悟就能得道。贵格会认为人人生来平等,所有的种族都是一样可贵的,他们尤其不能容忍不人道的奴隶制度。

这样一批“嬉皮士”一样的教徒,怎么会到了北美呢?英国海军上将威廉姆·潘(William Penn)在政治上左右逢源,经济上也生财有道。他先跟着克伦威尔打国王,又反过来带领保皇党复辟。他的儿子小威廉姆·潘(William Penn Jr.)是个奇葩。此子在牛津上学的时候就因为抨击圣公会被开除。老子死了以后,儿子成了一个非常有钱,而且非常积极的贵格会教徒。他有钱到国王都欠他的债。斯图亚特王朝的复辟君王查理二世欠老威廉姆·潘16 000英镑的债务,所以将马里兰州和纽约州之间的一块土地,即现在的宾夕法尼亚州抵债,送给小威廉姆·潘。

小威廉姆·潘按照贵格会的理想,要建立一个宗教自由和政治自由的人间天堂。这里人人都有投票权。来自世界各地的人都受到欢迎。很快,不仅英国人渡海前来,荷兰人、瑞典人、德国人也纷纷到来。短短四年时间,这里就聚集了8 000人。“潮水邦”花了25年,“新法兰西邦”花了70年才达到这样的水平。德国移民的数量超过了英国移民,这些德国佬带来了更精细的农耕技术,并且发明了各种机械。

贵格会的势力逐渐扩张,形成了“中土邦”。但是,贵格会不懂得如何治理。他们爱好和平,对政治冷漠,相信只要以诚待人,别人必定以诚待己。遗憾的是,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贵格会的意料。

大量涌入的不仅仅是本分、勤劳的德国移民,还有一大批来自英国边疆地区的土匪一般的新移民,这些人来自苏格兰、爱尔兰,他们人数众多,不服管教。这些新移民*早聚居在费城,干着伪造钱币、谋杀强奸等各种恶事,后来,他们索性向西部挺进,无视英国政府不许北美移民越过阿巴拉契亚山脉的禁令,横行在阿巴拉契亚山区。他们形成了北美第六个邦:“大阿巴拉契亚邦”(Greater Appalachia)。这些新移民的血液中仍然流淌着苏格兰民族英雄威廉·华莱士(William Wallace)的不羁野性,他们无视任何权威,不惜与任何人为敌。他们不仅侵扰印第安人,还攻击好心收容他们的“中土邦”,一直打到费城城下。

除了在殖民地时期建立的这八个邦,美国在后来的扩张过程中又形成了“远西邦”(the Far West)和“左岸邦”(the Left Coast)。“远西邦”即人烟罕至的西部荒漠地区,这里直到修筑铁路、开挖矿山之后才逐渐聚集了定居的居民。从加利福尼亚北上,直到华盛顿州的狭长海岸线,是“左岸邦”,也是移民的第二个天堂,这里受“扬基邦”“中土邦”的影响较大,和他们在东海岸的同志们遥相呼应。*近,印第安人争取自己的权利,取得了一些自治的胜利,形成了一个新的“首民邦”(First Nation)。合起来,一共是11种不同的文化。

和其他国家相比,美国是个非常典型的移民国家,但对美国文化,尤其是美国政治文化影响*的是“扬基邦”“新荷兰邦”“潮水邦”“深南邦”“中土邦”和“大阿巴拉契亚邦”。就像公司*初的几个创办人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到一个公司的文化一样,*早到一地定居的移民对这个社区或地区的文化影响也*。更何况,这几个文化并非在北美土生土长的,它们都是在欧洲已经生根发芽,被移植到北美的,架不住北美的土壤和气候条件太好,才在这里野蛮生长。

时间的推移并没有带来各种文化的融合。在这些文化的基因中存在着相互排斥的因素。多年以来,这些不同的文化合纵连横,分分合合。从一开始,它们就貌合神离,美国独立战争与其说是一场北美对英国的战争,不如说是各邦之间的纷争。20世纪60年代之后,各个文化之间的隔阂反而进一步扩大,直到形成了美国今天红蓝对峙的政治格局。在接下来的两篇读书笔记中,我将继续为大家讲述美国各邦之间的冰与火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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