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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特色】

【编辑推荐】

《纽约时报》畅销书榜上榜作品,被美国《国家地理》评为百本*探险书。

本书时隔多年在中国大陆出版,作者特意为简体中文版作序,并接受了特约编辑的访问,与读者分享了个人及队友完成首漂之后的生活。

本书属“自由大地丛书”之一种,该丛书主要包括旅行与探险两类,除了记叙旅游见闻,多突出探险精神,以独特视角对自己所到之处异域文化、世间百态的感悟,人文深度与探险挑战精神兼具。

本书为从亚马孙河源头到大西洋的*长流域探险记,主要记录了探险队的组建,从高原源头到峡谷、雨林、入海口一路的艰辛与欢乐,团队的聚散分合,沿途的自然人文等内容,异域风情浓郁,对探险队成员的刻画以及“自我”内心的呈现较为成功。译文简洁流畅,呈现出的探索大自然、挑战自我的精神,具有很强的吸引力。


【内容简介】

背着独木艇及数百公斤的装备,

这支探险队徒步爬上高达18 000英尺的米斯米山,

寻找世界第二长河——亚马孙河的源头,

从此展开一场费时6个月、长达4200英里的泛舟历险之旅。

他们是全球首支成功航完亚马孙河全程的队伍。

阅读这场搏命之旅,我们感受到人的恐惧、自私与渺小,更见识到人的勇气、智慧与伟大。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

乔·凯恩(Joe Kane),美国旅行作家,定居于美国华盛顿州,曾为美国《国家地理》《时尚先生》等杂志撰稿。现为美国尼斯卡利土地权益组织(Nisqually Land Trust)执行总监。

译者简介:

冯克芸,台湾“清华大学”中国语文学系学士,美国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新闻与大众传播学院硕士,曾任《天下杂志》出版部副主编,现为《联合报》国际新闻中心组长。

与人合译作品包括《时间地图》《培养小孩的挫折忍受力》等。


【媒体评论】

《航向亚马孙》写作风格类似古典旅游文学,整个探险过程中所遭遇的磨难深深攫获读者之心……作者凯恩创造了一幅动感十足的透视画,让我们感受到地球无穷尽的多样风貌。

——《纽约时报书评》

相对于亚马孙河全长4200英里的奇异风景而言,《航向亚马孙》是本十分明快的书。这是一位依循自己的直觉,参与此次极其丰富的震撼之旅,而后智慧地运用此行收获的作者,所写就的精彩佳作。

——《华盛顿邮报》

比好的冒险之旅还难得的冒险之旅。这本轻快流畅的书写出了人的恐惧与伟大,实在是十分难得。

——《旧金山纪事报》

从阅读中,读者可以感受到探险队与印第安人、游击队员、贩毒者奋战,以及探险队员之间互相较量的创痛与喜悦。……这是一个棒极了的探险故事。

——《达拉斯早报》

一场极其特别的探险。……随着本书精湛而有力的文字,我们自急湍和革命者的紧迫召唤中存活下来,接触到奇怪的物种(不管是人类还是其他生物),忍受着雨林的燠热、无数昆虫的骚扰和白色浪涛——可以感受到这一切,而不必离开舒适的小窝。

——《纽约日报》

凯恩流畅的文字,让他的故事别具身临其境的质感。

——《克利夫兰平原商报》


【目录】

*部 高原之乡

1. 太平洋

2. 科尔卡峡谷

3. 溯源

4. 阿普里马克河上游

5. 黑色峡谷

6. 山径尽头

第二部 怒水狂涛

7. 会见造物主

8. 阿科班巴峡谷

9. 阿普里马克河中游

10. 红区

11. 埃内河

12. 坦博河

第三部 汪洋之河

13. 乌卡亚利河上游

14. 乌卡亚利河下游

15. 马拉尼翁河

16. 索利蒙伊斯河

17. 亚马孙河

18. 帕拉河

19. 大西洋

首漂之后,缘分依旧

中英地名索引


【前言】

首漂之后,缘分依旧

——作者为简体中文版出版答特约编辑问

特约编辑:惊心动魄的亚马孙河漂流,至赫梅林斯基尝到海水戛然而止,真是意犹未尽。之后你们做了些什么?

凯恩:我们想办法回家,要知道那时候我们几乎身无分文。我们在巴西境内接受了他们的媒体的采访,接着《早安美国》(Good Morning America)联系了我们,那是当时*负盛名的新闻节目之一,当然现在也是。他们表示如果我们同意上电视,就承担我们的回程费用。就这样,我们在抵达大西洋的三四天后,就站在隆冬时节的纽约曼哈顿街头,准备上全国性的电视节目了。

我们带的都是露营装备,根本没有适合纽约冬日穿的衣服。我有一个好朋友在纽约,他陪我们拍了些照片、置办了一些衣物。节目组为我们每个人都预订了高级酒店的房间,但我们都挤到一间房里,搭起帐篷、铺好睡袋,在高级酒店“露营”。长久以来,我们已经完全习惯一起在亚马孙深处露营的生活了,根本不适应城市、高级酒店。而且纽约当时可真冷啊,本来纽约的冬天就冷,我们还是从亚马孙一下子来到这里,天气加深了心理落差。

特约编辑:你们花了多久才重新适应所谓正常生活?

凯恩:得看你怎么定义“适应”二字。赫梅林斯基和本兹岱克有许多长时间探险的经验,因此对他们来说转换所需时间并没有很长,可以说他们本来就挺适应不同的地域转换的。对我来说就是另一码事了:我回到自己热爱的家乡旧金山后,发觉要长时间待在室内是件很艰难的事。不过我很快就开始着手写这本书了,写书对我的帮助很大。后来心理学家告诉我,当时书写就像心理治疗一样,我因为河上的各种事而有一些轻微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每天坐在书桌前,把一切都写下来,也就让自己把发生的事又回看了一遍,一切再次被展现在眼前让我更好地处理了当时的心结。所以应该说,我大概花了一年时间才真正回到正常生活中。

特约编辑:四个人*后分手时,有人哭吗?

凯恩:没有。我们先是一起回到我的家乡旧金山,有几个月的时间,凯特的父母也来了,我们就一起生活。后来我为这本书的出版去英国做推广,我们又见了面。本兹岱克和我经常一起工作,他拍照我写稿,每年我们都会一起在西北太平洋泛舟。赫梅林斯基和我共同完成了多个与亚马孙相关的项目。他儿子马克斯(Max)去年在这里读研究生,整个夏天都住在我家。他们一家去东岸滑雪时也会带上我女儿。凯特和本兹岱克6个月前在英国重聚,有家波兰的户外公司想拍这场漂流的纪录片,采访了他们。赫梅林斯基和我之后也会去波兰接受他们的采访。我们的关系都非常近,分开时就知道会如此,所以并没有特别伤感。

特约编辑:这项首漂全程的成就当时给你们带来了什么收获?后来又有人这么干过吗?

凯恩:我和赫梅林斯基两人都成了世界*,但对我来说*的成就其实是可以写成这本书,而且收获了很高的评价。它甚至与《马可•波罗游记》这样的大作一起被美国《国家地理》评为百本*探险书。

首漂还带给我一个很大的收获:我两个女儿上幼儿园时,我会去她们的学校演讲。孩子们总是关注相同的事物——超长的河流、超长的头发和超长的脚趾甲。她们会指着我介绍说,你们看,这就是那个有超长脚趾甲的人,这就是那个有超长头发的人,孩子们因此非常开心。这是非常个人化的收获。

赫梅林斯基是个非常有成就的世界一流探险家,他在这个领域有极高的地位,我们首漂之后,他又做了许多与亚马孙相关的项目,帮助其他探险家。

20世纪90年代中期,赫梅林斯基、本兹岱克、特鲁兰和我四人受美国《国家地理》邀请重返亚马孙。我们来到出发地科尔卡峡谷,我写了关于这次旅行的文章,本兹岱克摄影。当时秘鲁正兵荒马乱,可不像现在这样有游客去旅游。我们非常荣幸可以重返,秘鲁把我们当英雄对待。

我们首漂时根本没有GPS(Global Positioning System,全球定位系统),只能靠地图、指南针和当地人时对时错的指点。GPS出现后,本兹岱克和赫梅林斯基多次回那里,去定位亚马孙河的源头。事实上,源头随着气候变化也会有所改变。我们启程地的附近就是曼塔罗河,它比我们漂流的阿普里马克河长几英里,但一年中只有六个月有水。因此亚马孙河的源头仍然存有争议,美国《国家地理》认为两条河都是源头,我们漂的那条是全年性的,另一条则是季节性的。

事实上,亚马孙河的河道也一直在改变。我书中也写到,沿岸村落会因洪水而搬迁,有时河道分出好多个岔口,本来地图上看很近的路线没有了,我们得绕一大圈才能抵达,这是常有的事,当然每次也都让人觉得很无奈、受挫。要知道漂流其实是件很累的事,时间一长,多绕段路可是件大事。

特约编辑:你们一路上是怎么克服心理上的这种受挫感的呢?

凯恩:赫梅林斯基心理素质很棒,仿佛生来如此,而且经验也足够,我就没那么好了。每天12小时划桨、划桨,没有交流,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当时又不可能随身带个手机之类的,你得玩许多心理上的游戏。我看着自己的脑子不断合着桨的节拍转动,可以说跟冥想差不多。我持续这样冥想,直到头脑平静,不然就会像其他人一样半途而废吧。赫梅林斯基和我之所以可以航完全程,正是因为我们在心理上成功应对了。这真的很难做到,在那样的环境、情况下,情绪很容易崩溃。深入热带雨林,然后得了失心疯,这是老生常谈的故事了,不过我们是两个人一起,情况要好一些。就我个人而言,我的心理状态是有转变的,我一度认为自己根本不可能完成,后来绕过一弯又觉得,我应该是可以做到的。这样的转变很重要,我不再觉得航行不到头、每天都没有意义,我相信了尽管一切很难,但我们一定能成功。漂流的每天都有不同,会看到新鲜事物,抵达新的地点,这一点也很鼓舞人。

另外,对我来说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写作。当时是我*次拿到书约,一路上我都在想自己要怎么写好这个故事,我不想错过任何细节,强迫自己每天做笔记。尽管写作带来的焦虑一路伴随着我,但回家之后反而是写作治愈了我,在河上时它也有极大的帮助。做笔记成了旅途中让我感到*有安全感的事,即使一切都失控,我也依然可以写作,这件事是我能控制的,它就像锚一样让我有一些安定感。

特约编辑:我猜在这个团队中,你*喜欢和佩服的是赫梅林斯基。他后来的生活过得怎样?我也挺想了解一下其他几位的情况。

凯恩:赫梅林斯基后来终于把妻子也接到了美国,两人一起生活在弗吉尼亚。他当然还在探险,是许多亚马孙探险项目的顾问。除此之外他还成立了一家环境工程公司,非常成功,政府盖大楼或建筑修缮都会请他们公司评估。他儿子马克斯也做好了接手公司的准备。

本兹岱克是非常成功的摄影师,他是《芝加哥论坛报》(Chicago Tribune)的摄影师,拍过奥巴马执政时期的白宫,在奥巴马首次获选总统时为他拍摄了家庭生活照。他在艺术作品上也很有成就。

凯特一直在英国国家卫生部工作。

杰根森挺惨的,他后来破产了,住在朋友的仓库里,酗酒,*终酒驾导致过失杀人。他知道自己肯定会被定罪,就在判刑前自杀了。

特鲁兰离开我们探险队之后*后参加了一次独木艇世界锦标赛,虽然没有获胜,但表现出色,现在定居加拿大温哥华。他一直热爱户外运动,仍然在登山、划独木艇,同时也为许多户外品牌测试新产品,是职业的试用者,可以说他以户外活动为生。大概五年前的圣诞节,我正在厨房忙活,看到有车停在家门口,定睛一看,居然是特鲁兰,他正好开车从附近经过,特地来看望我,当时我们已经许多年没见了。

我并不知道比格斯的动向,只知道他在南非。奥登达尔也是,他离开美国后再没回来过,我和他也毫无联系。

特约编辑:书中奥登达尔的个性很独特,时隔多年,你觉得当时对他的认识准确吗?

凯恩:我现在想来,他就是精神变态,有点反社会型人格。

特约编辑:我有个疑惑——你们在到达普卡尔帕之前,夜间在河中央划船时,你说后面有个阴影在追你,赫梅林斯基朝你大喊“走!”,那阴影是什么?

凯恩:是当地人驾着自己的小船试图追捕我们,他们很快放弃了追我,但一直盯着赫梅林斯基。赫梅林斯基后来告诉我,他在黑暗中把他们击退,然后迅速划桨逃走。我们也不知道这些当地人追赶我们的真正意图,好在我们都没事。在我们离开之后,那片区域变得非常危险,毒品交易变多,暴力事件猛增,有不少再次尝试漂流的探险者在那里被杀或是受伤。我们非常幸运。

特约编辑:漫长的探险旅途中,幸运与否非常关键吧?

凯恩:确实如此。每当我回看那趟旅途,我都觉得自己在许多方面都非常幸运。首先我完全不是一个合格的、能从亚马孙源头成功抵达入海口的人,航完全程就是幸运。另外,作为一个作者,我也很幸运有机会捕捉到这样的故事,要知道仅仅是远行本身就有太多事可能出错了。还有一个很幸运的事是能遇到这么好的旅伴,收获一生的友谊。他们并不是我选择的,之前我们素未谋面,我*认识的人是奥登达尔,我从这样的人开始,*终却迎来一群挚友。

不过话说回来,幸运只是一种加持力,你得时刻准备好,幸运降临时才能借力接招。就赫梅林斯基和本兹岱克而言,他们了解亚马孙,有许多经验,也非常努力,当他们幸运地碰上首漂的机会时,完全做好了迎头而上的准备。他们是依靠努力、借幸运之力获得真正成功的人。

特约编辑:你在书中引用了杰根森的日记,他是出版了当时的日记吗?还有哪位成员也为此行创作了作品?

凯恩:他并没有出版。奥登达尔倒是也出了一本关于首漂的书,标题打得非常“聪明”,我的书叫《航向亚马孙》(Running the Amazon),他给自己的书取名《漂向亚马孙》(Rafting the Amazon),不过滞销了。

特约编辑:之后你从事过其他探险、写过别的书吗?

凯恩:我后来又去了厄瓜多尔境内的亚马孙雨林,写了第二本书,是关于雨林中的原住民华欧拉尼人的。当时美国石油公司要开采那里的石油,但外界其实并不确定华欧拉尼人是否依然生活在那里。石油公司当然宣称那地方无人居住。神奇的是,华欧拉尼人居然写了一封信,并且成功寄到了美国。他们在信中说自己没有任何话语权,只能完全顺从命运,被石油开采公司夺走土地,他们中甚至有人惨遭杀害。我找到《纽约客》(The New Yorker),希望可以做调查报道,他们同意了。我的出版商则说,带本书回来吧。就这样,我重返了亚马孙。我原以为那就是三个月的事,但我在雨林中进进出出,一共花了五年时间。我找到华欧拉尼人的部落,他们是亚马孙雨林中传统保存得*好的部落之一。我发现石油公司所做的一切确实会让他们遭受灭顶之灾。随着故事一步步展开,部落中一位20岁左右的男孩*终作为证人来到美国,我还带着他进了白宫陈述。

这本书其实应该算作调查纪实,但过程中我和华欧拉尼人一同在亚马孙雨林中旅行了很久,在雨林中迷路,差点饿死,还差点被杀。当时我其实对华欧拉尼人的习俗和禁忌一无所知,他们是勇敢的战士,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触犯了他们的许多禁忌。多年以后才有学者告诉我:“你可真是太幸运了,一般情况下,他们早杀了你了。”又说到“幸运”(笑)。

除此以外,我和厄瓜多尔亚马孙雨林中的其他部落也相处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特约编辑:给读者讲讲你现在的生活吧!

凯恩:我现在在华盛顿州普吉特海湾(Puget Sound)定居,有一个自己的非营利性土地保护机构,主要是和尼斯卡利印第安部落(Nisqually Tribe)一同协作,保护尼斯卡利河1,重新提高河中三文鱼的数量,这里已经有两种三文鱼接近灭绝了。

尼斯卡利河和亚马孙河有许多不同,几乎可以说是它的对立面,后者是世界上流量*的河,我见识过它的不同流段,而尼斯卡利河全长只有80英里(大约130公里),从冰川源头开始直到普吉特海湾入海,驱车一天就能走完。不过怎么说呢,它是条河流,沿岸也有原住民生活其上,河流滋养、保护着他们,因此它又和亚马孙河非常相似,只是小了很多。

不论是和亚马孙雨林中的原住民还是和尼斯卡利印第安人在一起,我都觉得无比荣幸。被原住民文化包围的感觉非常特别,他们与土地的联系太深厚了,而我们呢,说到底不过就是从欧洲移民来的。也正是因为他们与土地的关系紧密,所以保护土地、自然资源与保护原住民文化不可分割。在这里是三文鱼,在亚马孙则是土地权益,人们得争取继续生活在自己熟悉的土地上,那里不少原住民是猎人,他们也需要土地进行狩猎。离开了土地、自然,或许他们依然可以生存下来,但他们的文化就消失了。

所谓文化,得在日常生活中才能存活,而不是在博物馆里。生而为人,我们*基本的权益就是自己做决定,选择适合自己的方式和速度决定改变或是不变,也只有这样,人才能在心智上保持健全、完好。一下子把“更好的世界”强加给你,根本不可能产生有益的效果,因此我们或许可以想想该如何给他们更多时间。我觉得自己是其中的一环,使所谓高速发展慢下来,让原住民有时间慢慢适应,而不是被迫接受突变。

——摘录自《航向亚马孙》,[美]乔•凯恩 著,冯克芸 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2018年9月,定价:58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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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有时候,不过就是幸运而已。写这些文字时,距我漂流亚马孙河直到大西洋已经过去整整31年了,时至今日,这趟漂流依然是我做过的*疯狂的事。我从中幸存并获得成功,幸运在其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在此行的其他方面同样幸运:和一群陌生人成了挚友,也和这个世界上*后几片荒蛮之地结下了深厚情缘。首漂亚马孙之后的二十几年里,我逐渐深入了解了那片土地。还有一件事是我至今每天都心存感恩的:有幸可以在一个人们依然会彻底迷失的时代到亚马孙去。当时你仍会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地图上尚不存在的地方,完全与外界失联,所有交流不过就是跟你身边的人说上句话。没有短信,没有邮件,没有社交网络,没有电话,只有无尽的寂寞。

这一切非常珍贵,如今想再拥有这种状态已经很难了:在家里,日常生活中到处都有电子产品的影子;亚马孙也已不复旧貌,它所遭受的毁灭比往日更甚。

我完成漂流几年后再次回到亚马孙,到厄瓜多尔与当地华欧拉尼人(Huaorani)一同生活。他们是一支半游牧的狩猎采集部落,被许多人认为是地球上*凶狠的森林原住民之一。要知道,华欧拉尼人世代生活的区域蕴藏着丰富的石油,当时美国石油公司对这里拥有开发权。自20世纪70年代开始,他们就在这里毫无节制地开发,疯狂破坏厄瓜多尔亚马孙的大片土地,还计划在华欧拉尼人的家园开采石油,并扬言消灭这些原住民。

我的第二本书《野蛮人》(Savages)就写了他们的故事。消息传出后,大众*终迫使美国放慢了在亚马孙开采石油的进度。然而2017年,尽管经受了长时间的抗议,厄瓜多尔还是为沉重的债务所迫,开放了亚苏尼国家公园(Yasuni National Park)的石油开采。亚苏尼属于联合国世界生物圈保护区(UNESCO Biosphere Reserve),也是世界上生物多样性保存得*好的雨林之一,这里每英亩就有六百五十多种树木,比美国和加拿大境内发现的所有树种都多。这里也是五百多种鱼类和六百多种鸟类的栖息地。这里还是华欧拉尼人的家园,他们不得不再一次设法自卫,不然就将从此灭亡。

别误会我,我完成亚马孙漂流之后松了一大口气,也很开心可以回家。我有房有车,喜欢阅读、电影、美食、冰啤酒。简单来说,我享受现代生活中的娱乐设施,也很感恩自己身处一个可以为我提供这一切的文化中。

但是,亚马孙让我明白了我们为舒适付出的真切代价。可以说,那就是阻隔。“直接经验”是我们*好的老师,那是我们通过全身心参与一项活动而收获其中知识、智慧的经历,比我们通过视频或书本学到的要有力量得多。但它也是我们如今一心想要逃避的,因为“直接经验”通常非常痛苦。在今天的世界里,我们总是努力地也很成功地让自己与“直接经验”保持距离,取而代之的,是经由间接方式,尤其是通过电子产品来获取知识。举个贴近的例子吧,在家里阅读有关亚马孙的书,或是看一部关于亚马孙的电影,要比真正前往亚马孙舒服多了。但我们能从亚马孙本身收获的也因此完全不一样。亚马孙之旅对我来说是艰难的,很多时候还十分痛苦,但我收获的可比看一部有关别人的亚马孙旅途的电影多太多了。

越来越舒适让我们越来越无法真正了解这个世界,进而也越来越无法真正了解自己。

我和华欧拉尼人一同生活时,遇见一位西班牙牧师,他已经在那里生活多年,帮助原住民保护他们的土地。他的同事也是他*好的朋友在帮助华欧拉尼人时却被他们杀害了,他们用17支棕榈木制成的矛把他钉在地上。但这位牧师指出:“华欧拉尼人杀人时是有精神意义的。”他们并非出于愤怒杀死他的朋友,而是出于渴望,渴望他的灵魂能与他们同在。这是华欧拉尼人用矛杀人的方式之一,他们的传统至今还没有完全被外界理解,*可以知道的是,华欧拉尼人相信这种方式可以保留死者的灵魂,使其与他们待在一起。这是一种出于极深刻的友谊的杀害,与他们报复性的部落战争、杀戮完全不同。 “但是美国人,”牧师说,“是在对石油的疯狂追逐和消耗中杀人,且全然没意识到这是在杀人。你并不‘想’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却要这么无意识地毁灭一种生活方式。所以你告诉我:谁是野蛮人?”

亚马孙的开采之争正是从那时起愈演愈烈的。我对那些依然坚持保护这片珍贵土地的人们心存感激。至于我自己,我现在能说的是:至少有一段时间,亚马孙迫使我走出了自己的“安全区域”,我的人生也因此变得更好了。如今我生活在我们所谓“大荒野”(The Big Wild),也就是太平洋沿岸的西北地区。我工作、生活的大部分时间都与这里的原住民部落共同协作,一起保护森林、河流和野生动物。我想这绝非偶然,这正是我从亚马孙带回来的生活方式与人生状态。所以,如果有人非常想走向未知,走出自己的“安全区域”,这本书就是我的回应——去吧!你也很可能因此成为一个更好的人,这个世界也可能因此成为更好的世界。

——摘录自《航向亚马孙》,[美]乔•凯恩 著,冯克芸 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2018年9月,定价:58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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