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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译版的《性心理学》,有几大特色:1.译文是民国语体,语句读起来错落有致,别有一番滋味。2.潘先生学识渊博,译注中旁征博引,为一本来自西洋的、根植于欧洲文化语境下的“学术”专著,附注了大量中国古代文献资料。这些资料,有些出自国学典籍,有些出自笔记小说,广泛而详实。所有的文献资料与霭理士的原作,相互印证了对于“性”这个与人类生存繁衍关系*为密切的话题,不管是欧洲人、亚洲人,是“先进”的英国,还是传统古老的中国,民众都有着相同的特点和需求,也都有必要科学、客观地正视这个它、了解它。

随着文明的推进,当下社会对于“性”话题,更加的客观与开放,对于“性异常”也有了更多的包容。但“性”的科学知识的普及,仍是一个任重道远的工作。这部成书于80年前的作品,即使在今天读来,也仍然会对当代人有很大的启发。书中既有对性心理常识的介绍,也有对性心理异常的解读,甚至霭理士在书中所提到的“生育条件”的论断,再关照当下的生育形式和一代人的生育观念,似乎又提供了很多新的思考角度。

不论是霭理士的原作,还是潘先生的译本,都是不可多得的经典作品。编辑在书稿出版的过程中,参考了多个版本的原作和译本,尽量*限度的还原经典。同时,新版中也做到了与时俱进。对于书中提到的大量的专家学者的姓名,我们在参考了当下心理学、医学的通用译法后,做了些微的调整。在此一并指出,并向前辈致敬。


【内容简介】

《性心理学》是性心理学研究方面的里程牌式著作,是英国著名学者霭理士之煌煌巨著《研究录》的“普及本”,是一本教科书性质的著作。全书共分八章,涉及性心理的各个方面,即性生理、性冲动、性偏离、同性恋、婚姻与性生活、爱情等等。作者原本是将其目标读者界定为普通的临床医生和医学院学生,但它后来的实际读者远远超出了医学界的范围。通过本书,读者可以比较详细地了解人的各种复杂的性心理活动,也可以看到人可能出现的种种性心理变态。

本书选用我国著名社会学家潘光旦先生的译本。经潘先生翻译后的《性心理学》,不仅精准表达了作者的原意,将与“性”有关的心理活动、心理表征、心理问题都梳理得一清二楚,还依托译者丰富的传统文化知识,以注释的形式,旁征博引了大量中国古代相关研究记载和案例,使得潘译本《性心理学》成为一本中西结合的“性心理学”研究大成之作。


【作者简介】

哈夫洛克·霭理士(1859—1939年),英国心理学家,性心理学学科创建者,性心理学泰斗。在他生活的时代,他曾被誉为“文明的英国人”。1894年,他出版了两性问题专著《男与女》,此后四十年间,共出版了多部性心理学研究专著,1933年出版的《性心理学》是其中代表性的作品。

潘光旦(1899—1967年),教学学家、社会学家、民族学家。1931年入清华学校,1922年赴美留学,入达特茅斯学院,1924年获学士学位,1926年回国。先后在东吴大学、光华大学、中国公学等校任教。1934年起任清华大学和西南联大教务长、社会系主人、图书馆馆长等职,1952年调入中央民族学院,主要从事少数民族历史研究。潘光旦先生学识广博,在性心理学、社会思想史、民族历史等众多领域都有很深的造诣,与陈寅恪、叶企孙、梅贻琦并称为清华百年史上四大哲人。


【目录】

目录CONTENTS

霭理士的话(代前言)/ 1

译 序 / 3

原 序 / 9

  绪论/ 1

第二章  性的生物学/ 7

性的物质基础 7

性冲动的性质 12

所谓发欲带 23

求爱的生物学 25

有选择的求偶与性选择的因素 31

性择与触觉 34

性择与嗅觉 44

性择与听觉 51

性择与视觉 57

第三章  青年期的性冲动/ 72

性冲动的初期呈现 72

自动恋 96

性爱的白日梦 98

性爱的睡梦 102

手淫 111

影恋 123

性的教育 126

第四章  性的歧变与性爱的象征/ 136

性的歧变 136

儿童时期的性歧变 142

溲溺恋及遗矢恋 150

物恋 154

兽毛皮革恋与动物恋 164

窃恋 171

裸恋 175

虐恋(施虐恋与受虐恋) 186

性的衰老 199

社会对于性歧变的态度 202

第五章  同性恋/ 208

性的逆转 208

性逆转的诊断 223

性美的戾换现象 230

治疗的问题 234

第六章  婚 姻/ 243

引论(绝欲的问题) 243

婚姻的可取性 253

婚姻美满的问题 261

一夫一妻的标准 270

生育的控制 276

不生育的问题 288

阳痿与阴冷(性能不足与性感过敏) 291

贞节 303

经绝 307

第七章  恋爱的艺术/ 313

性冲动与恋爱的关系 313

何以恋爱是一种艺术 320

第八章  结 论/ 343

性冲动的动力性质 343

升华 351

  录 / 359

性的教育 360

性的道德 432

中国文献中同性恋举例 501

霭理士生平及重要著述年表 524

潘光旦生平及重要著述年表 526

参考书目 528


【免费在线读】

霭理士的话(代前言)

周作人

霭理Havelock Ellis是我所佩服的一位思想家,但是他的生平我不很知道,只看他自己说十五岁时初读斯温朋Swinburne的《日出前之歌》,计算大约生于一八五六年顷。我初所见的是他的《新精神》,系《司各得丛书》之一,价一先令,近来收在美国的《现代丛书》里。其次是《随感录》及《断言》。这三种都是关于文艺思想的批评,此外有两性、犯罪以及梦之研究,是专门的著述,都处处有他的对于文化之明智的批判,也是很可贵的。但其著作总要算是那六册的《性的心理研究》。这种精密的研究或者也还有别人能做,至于那样宽广的眼光、深厚的思想,实在是极不易得。我们对于这些学问原是外行人,但看了他的言论,得到不少利益,在我个人总可以确说,要比各种经典集合起来所给的更多。但是这样的思想,在道学家的群众面前,不特难被理解,而且当然还要受到迫害,所以这研究的卷出版,即被英国政府禁止发卖,后来改由美国的一个医学书局发行,才算能够出版。这部大著当然不是青年的读物,唯在常识完具的成人,看了必有好处;道学家在中国的流毒并不小于英国的清教思想,所以健全思想之养成是切要的事。

霭理排斥宗教的禁欲主义,但以为禁欲亦是人性之一分子;欢乐与节制二者并存,且不相反而实相成;人有禁欲的倾向,即所以防欢乐的过量,并即以增欢乐的程度。他在《圣芳济与其他》一篇论文中曾说,“有人以此二者(即禁欲与耽溺)之一为其生活的目的者,其人将在尚未生活之前早已死了。有人先将其一推至,再转而之他,其人才真能了解人生是什么,日后将被记念为模范的圣徒。但是始终尊重这二重理想者,那才是知生活法的明智的大师。……一切生活是一个建设与破坏一个取进与付出一个永远的构成作用与分解作用的循环。要正当地生活,我们须得模仿大自然的豪华与其严肃。”他在上边又曾说道,“生活之艺术,其方法只在于微妙地混合取与舍二者而已”,很能简明地说出这个意思。

在《性的心理研究》第六卷跋文末尾有这两节话:“有些人以我的意见太保守,有些人以为太偏激。世上总常有人很热心地想攀住过去,也常有人热心地想攫得他们所想象的未来。但是明智的人,站在二者之间,能同情于他们,却知道我们是永远处于过渡时代。在无论何时,现在只是一个交点,为过去与未来相遇之处,我们对于二者都不能有什么争向。不能有世界而无传统,亦不能有生命而无活动。正如赫拉克来多思Heraclitus在现代哲学的初期所说,我们不能在同一川流中入浴二次,虽然如我们在今日所知,川流仍是不断地回流。没有一刻无新的晨光在地上,也没有一刻不见日没。好是闲静地招呼那熹微的晨光,不必忙乱地奔向前去,也不要对于落日忘记感谢那曾为晨光之垂死的光明。

“在道德的世界上,我们自己是那光明使者,那宇宙的顺程即实现在我们身上。在一个短时间内,如我们愿意,我们可以用光明去照我们路程的周围的黑暗。正如在古代火炬竞走——这在卢克莱修Lucretius看来似是一切生活的象征——一样,我们手里持炬,沿着道路奔向前去。不久就要有人从后面追上我们。我们所有的技巧,便在怎样的将那光明固定的炬火递在他的手内,我们自己就隐没到黑暗里去。

这两节话我喜欢,觉得是一种很好的人生观。《现代丛书》本的《新精神》卷首,即以此为题词(不过节略短些)或者说是霭理的代表思想亦无不可。近在《人生之舞蹈》的序里也有相类的话,大意云,赫拉克来多思云人不能在同一川流中入浴二次,但我们实在不得不承认一连续的河流,有同一的方向与形状。关于河中的常变不住的浴者,也可以同样地说。“因此,世界不但有变化,亦有统一,多之差异与一之固定保其平均。此所以生活必为舞蹈,因为舞蹈正是这样:永久的微微变化的动作,而与全体的形状仍不相乖忤。”

19242

译 序

像霭理士(Havelock Ellis)在本书第三章里所讨论到的种切[种种],译者是一个对于性的问题很早就感觉到兴趣的人,既感觉到兴趣,就不能不觅取满足这种兴趣的方法;在三十年前的环境里,向父母发问是不行的,找老师请教也是不行的,小同学们闲话,虽时常涉及这个问题,但偶有闻见,也是支离破碎的一些,足以激发更大的好奇心,而不足以满足正在发展中的知情两方面的欲望。

当时只有一条可以走的路,就是找书看,并且还不能冠冕堂皇地看,而必须偷看;所偷看的,不用说,十之八九是性爱的说部[杂著],而十之一二包括性爱的图画。记得在十岁前后到二十岁光景,这一类的东西着实看得不少。性爱的说部与图画也许有些哲学、道德以及艺术的意义,至于科学的价值,则可以说等于零。

在这个时期里,译者所看到的有些科学价值的作品是一个日本医师所做的一本关于性卫生的书,那是先君因赴日本考察之便带回来的。译者那时候大概是十二岁,先君也看到译者在那里看,并且很开明地加以鼓励,说这是青年人应当看而童年人不妨看的一本书。先君的这样一个态度,对于译者后来的性的发育以及性的观念,有很大的甄陶化育的力量,这在译者后来的《性的教育》一本译稿里,曾一度加以论及,认为是值得感谢与纪念的。

译者初和霭理士的作品发生接触是在民国九年1920年],那时译者是二十岁,正清华学校高等科肄业。在清华当时就比较丰富的藏书里,译者发现了霭氏的六大本《性心理学研究录》(Studies in the Psycho1ogy of Sex,当时全书共六册,后来到民国十七年1928年],霭氏又增辑了一本第七册)。不过这部书在那时的学校环境里还是一部不公开的书,平时封锁在书库以外的一间小屋里,只有教师和校医可以问津,所以费了不少的周章以后,才逐本地借阅了一遍。别的同学知道以后,当然也有向译者辗转借看的。但大概都没有译者那样的看得完全。青年人处此境地,自不免有几分自豪,甚至有以小权威自居的心理。当时也确乎有不少的同学就自动恋和同性恋一类个人的问题向译者讨教,译者也很不客气地就所知逐一加以解答。至今思之,真不免哑然失笑!

又过了一两年,译者又有机会初次和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的精神分析论及此论所内含的性发育论发生接触。记得当时读到的他的本书是《精神分析导论》(A Genera1 Introduction to Psychoanalysis),不用说,也是在书库里自由搜索的一个收获。同时,因为译者一向喜欢看稗官野史,于是又发现了明代末叶的一个奇女子,叫作冯小青,经与弗氏的学说一度对照以后,立时觉察她是所谓影恋(见下文第三章第六节)的绝妙的例子,于是就借了梁任公先生在“中国历史研究法”班上责缴报告的机会,写了一篇《冯小青考》。译者出国游学时,一度曾经把它寄交商务印书馆的《妇女杂志》发表;后来归国,又把它扩充成一本小书,交新月书店出版,易名为《小青的分析》,再版时又改称《冯小青》,现归商务印书馆。这是译者对于性问题的次的研究尝试,所以敢在此一提。这一次的尝试事实上和霭理士没有关系,霭氏关于影恋的一篇论文发表得很迟,我们在《研究录》第七辑里才见到它。不过见到以后,译者也曾把霭氏的理论和小青的实例彼此参证,倒也没有发现什么抵触就是了。

译者游学和游学归来后的初几年里,因为忙着许多别的题目的研习,没有能在性的问题上继续用什么功夫。固然,所谓别的题目,也大都不出人文生物学的范围,而和性的问题多少有些牵连的关系。不用说,和霭理士也不免增加了好几分的契阔。不过,在这时期里,契阔则有之,忘怀则没有。至少有三件小事可以作证。一、断断续续地阅读过好几种霭氏的其他的作品,其中至少有两种是和性的问题有直接关系的,一是《社会卫生的任务》(The Task Of Social Hygiene),一是《男与女》(Man and Woman)。二、在有一段时期,有一位以“性学家”自居的人,一面发挥他自己的“性的学说”,一面却利用霭氏做幌子,一面口口声声宣传要翻译霭氏的六七大本《研究录》,一面却在编印不知从何处张罗来的若干个人的性经验,究属是否真实,谁也不得而知。和这种迹近庸医的“学者”原是犯不着争辩的,但到忍无可忍的时候,译者也曾经发表过一篇驳斥他的稿子。三、霭氏在这时候已经是一个70岁上下的人,学成名就,不但在性心理学上是一个的权威,在人生哲学与文艺批评的范围以内,也有很大的贡献。美国批评家孟根(H.L. Mencken)甚至于称他为“文明的英国人”(the most civilized Englishman)。所以在这几年里,坊间出版的霭氏的传记至少有两种,其中有一种译者是特地购读过的;抗战以后,书剑飘零,如今虽连书名与作者都记不起来,但当时曾经在《中国评论周报》(The China Critic)上写过一篇稿子,来表示我个人对于霭氏人格的敬慕,叫作《人文主义者的霭理士》(Havelock Ellisas A Humanist)。

译者并不认识霭氏,也始终不曾和他通过信;但二十年来,总觉得对他要尽我所能尽的一些心力,总好像暗地里向他许过一个愿似的。以前学问的授受,有所谓私淑[未能亲自受业但敬仰其为师]的一种,这大概是一种私淑的心理罢。至于译者所许的愿,当然也是一般私淑的弟子所共有的,就是想把私淑所得,纵不能加以发扬光大,也应当做一些传译的工作。七大本的《研究录》,价值虽大,翻译却是不容易的,事实上也似乎是无需的,因为,有到可以读这全部《研究录》的学力的人,大抵也懂得英文,无须传译;也因为,《研究录》是一种细针密缕的作品,适宜于阅读与参考的人是医师、心理学者和其他有关系的学术专家,对于一般的读者,总嫌过于冗长,过于烦琐。上文所提的那位“性学家”就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否则他绝不会把他想翻译这部书的宏愿轻易发表出来。

不过七册之中,第六册或第六辑是比较例外的。它的内容固然是和其他诸辑一样的冗长烦琐,但题材不同,每一篇论文都代表着性与社会的关系的一个方面,即在一般的读者也一定会感觉到不少的兴趣。所以在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的春季,译者特地选译了两篇,《性的教育》与《性的道德》,每篇成一本小书,交由上海青年协会书局出版。以此比霭氏的等身的著作,可以说是腋之于裘,勺水之于沧海,但历年私许的愿,总算是还了一些了。

译者在翻译这两篇论文的时候,时常联想到以至于抱怨着,霭氏为什么不另写一本比较尽人可读的性心理学,一面把《研究录》的内容择要再介绍一过,一面把《研究录》问世以后二十年里这门学问所已获得的新进步补叙进去。原来在这二十年里,性心理学有过不少的发展,而此种发展又不止一方面:一是由于精神分析学派的继续的努力;二是人类学中所谓功能学派对于比较单纯民族性的生活的调与研究;三是医学界对于个人性生活的统计的搜集与分析。这三方面的发展霭氏本人虽没有直接参加,但霭氏对于它们多少都有几分启发与感召的影响,并且始终或曾经极关切地加以注视。

其实译者在作这种向望的时候,霭氏已经写好了这样的一本书,题目就叫做《性心理学》(Psychology of Sex),并且在英美的出版界已经流行了一年之久!中国坊间对于西文原版书的运售是一向落后的,教科书如此,非教科用的一般课余或业余的读物尤其如此,所以一直等到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秋,译者到清华大学任教,才看到这本新书,那时候它和世人相见已经快有两年的历史了。

译者多年来许下的愿到此该可以比较畅快地还一下了。还愿的心早就有,还愿的心力自问也不太缺乏,如今还愿的方式也有了着落,但是还愿的机缘与时间却还未到。教读生涯本来比较清闲,但加上一些学校的行政,一些零星研究与写作的需要,荏苒六七年间,也就无暇及此。一直到抗战军兴,学校播迁[搬迁],零星研究既少资料,短篇写作又乏题材,于是又想到了霭氏的这本《性心理学》,译事于二十八年1939年]十一月十三日开始,至三十年1941年]十一月二十七日竣事,两年之间,时作时辍,有间断到三个月以上的,但后总算是完卷了。记得霭氏在《研究录》第六辑的跋里,句就引一位诗人的话说:“天生了我要我做的工作现在是完成了。”(“The work that I was born to do is done.”)译者不敏,至少也不妨说:“我二十年来记挂着的一个愿现在算是还了!”

《性心理学》原书包括序文一篇,自绪论至结论凡八章,除绪论不分节外,每章分两节至十节不等,名词注释一篇,后是索引。索引照例未译,名词注释分别见正文中,未另译;序文后三段未译,原因见译者附注,其余全部照译,丝毫没有删节。

译笔用语体文,于前辈所持的信、达、雅三原则,自力求其不相违背。译者素不喜所谓欧化语体,所以也力求避免。译者以为一种译本,应当使读者在阅读的时候,感觉到他是在读一本中国书,和原文的中国书分不出来,越是分不出来,便越见得译笔的高明。往年译者摘译美国人文地理学家亨丁顿(Ellsworth Huntington)的《种族的品性》(The Character of Races)和传教士明恩溥(Arthur Smith)的《中国人的特性》(Chinese Characteristics)(今均辑入《民族特性与民族卫生》一书中),后来译《性的教育》与《性的道德》两文,也力求不违反这样一个旨趣。至于这一旨趣究属对不对,是要请读者及其他作译事的人加以评论的。

本书约三十四万言,其中约十万言是注和附录。注分三种。一是霭氏原注,占十分之一不足。二是霭氏所引用的书目。这又分两部分,一部分是见于《性心理学》原书的,很简略,一部分则见于《研究录》,由译者就可以查明的明辑入。这第二种注约占十分之二。三是中国的文献与习惯中所流传的关于性的见解与事例,所占当在十分之七以上。这当然是就译者浏览与闻见所及斟酌辑录,意在与原文相互发明,或彼此印证,也所以表示前人对于性的问题也未尝不多方注意,所欠缺的不过是有系统的研究罢了。关于同性恋,资料较多,若完全放入注中,颇嫌其分量不称,所以又作了一个附录。

霭氏于去年作古,他的自传《我的生平》(My Life),也于去年出版。译者于去年九月杪就从友人处借到这本书,读完以后,还留下一些笔记,准备替他作篇小传,附在本书后面。但是不幸得很,这一部分的笔记,后来在路南石林之游的旅途中全部失落,原书又已交还友人,如今远在几千里外,一时无法再度借读,补此缺憾!今目录附录中虽列有《霭理士传略》一目,恐早需再版时才有兑现的机会。

潘光旦

194212

原 序

我以前做性心理学的研究,前后曾经出过七本《研究录》;读到过这《研究录》的人时常谈起好再有一本篇幅较少、内容比较简括的书,来做一个引论。他们说,普通做医生的人或青年学生,寻常的工作够忙了,再要教他们来精研熟读大部头的《研究录》,事实上是很不可能的;何况,在他们看来,性心理学多少又是一种额外的学问而不是非读不可的呢!不过,性的题目,就精神生活与社会生活的种种方面看来,毕竟是一个中心的题目;到了今日,它的重要性也多少已经为一般人所公认,甚至于过分地受人重视1。从事于医学卫生的人要不加注意,事实上也有所不可能,他不能像他们的前辈一样,把这题目搁过一边,而还可以照常从事他的工作;即使他不搁过,而予以适当的注意,事实上也不至于受人批评,认为这种注意是不切题的或有伤大雅的。普通从事医学卫生的人固然都懂得一些性的解剖学、性的生理学和性的病理学,但就目前的需要而论,这是断断乎不够的。

这一番读者的见地我是很同意的。我一向觉得医学卫生的教育,在这一点上实在显得贫乏和空虚,不能不说是一个大缺陷,而这缺陷是很令人伤心的。五十年以前,当我自己学医的时候,性心理方面的研究是完全没有这回事的。在我的妇科学教师的眼光里,性的功能,无论是常态的或病态的,只是纯粹的体格方面的事;当时只有一件事多少还有一点心理的意味,就是,他们警告我们不要听从生育节制一派的胡言乱语——只有这的一件事,所以我到如今还记得。从那时候以来,我们总以为我们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其实不然,我们有的进步都是很零碎的,这里一点,那里一点,要在任何国家找一些比较普遍的或显著的进步,就不可能了。近在二十五年前,法兰克尔(Fraenkel)就说:“大多数的妇科专家实际全不了解什么叫作性。”范·德·弗尔德(Van de Velde)以为这话到现在还适用。固然我们也得承认,我们如今也有少数很有荣誉的例外。近年来的医科学生也对我说,他们在性功能的心理与生理关联的方面、这方面容易因刺激而发生的紊乱和变态,以及这方面应有的卫生,他们一点也得不到教师的讲解。近代的医学校里还是保留着不少的古代的迷信,而医科学生所得到的待遇大体上也很像一百年前小学儿童所得到的待遇,那时,教师对他们真是恭敬极了,恭敬到一个程度,连植物学都不敢教给他们,植物不也有雌雄的么?

经过比较长时间的躇之后,我后决定写这本小小的手册,现在算是完成了。我用不着说,这本书的用意,并不在替代我那七本较大的作品,也不预备就它们的内容做个总结。有人说过,那七本的内容大部分是讲性的病理方面的,那是一个错误。我敢声明,那七本拙作和前人著作不同之点,就在它们能特别注意到性现象的常态。在这一点上,这本小册倒是和它们相同的。以前有不少的变态的人到我这边来商讨他们各自的问题,我的研究经验当然有一部分就用他们做依据,那是不错的,但是主要的根据,还是我对于常态的男女的认识,我对于他们日常生活里种种问题的认识。同时,我以前也再三说过,常态与变态之间,是没有很分明的界线的;一切所谓常态的人多少总有几分变态,所变的方向尽管有不同,其为变态则一;同时,所谓变态的人也为许多基本的冲动所支配,和常态的人一样。

有人说得很对:“科学探讨的目的是要把用实验的方法所能表证的种种事实,用数学的符号表白出来。”我们距离这目的还很远。我们目前所已达到的不过是个阶段,固然也是一个必要的与有用的阶段,就是,把性心理学看作自然历史的一个部门。假使我们再想推进一步,便有如弗洛伊德所说的,我们到处可以遇见许多疑难问题了;弗氏是一位很有造诣的性心理学专家,这句话是他毕生研究后的一个观察[结论],当然是很对的(弗氏语见《精神分析导论》第二编的序言)。

因此,我对于这本小小的册子不用说什么抱歉的话,它是简单的、概括的。也许因为它是简括的,它更容易达到[到达]医学界的读者与学生的手里。这本书原是为了他们写的。不过,人人有性别,也人人有性的问题,这本书的对象当然也并不限于医学一界。有一部分的基本的事实,是谁都应当熟悉的。我在这本书里所能做的,不过是供给一些线索,好教有志于深造与应付前途更复杂的问题的读者,知所问津。至于这些问题的本身,本书旨在入门,当然是无法充分加以考虑的。

这些问题可以牵扯得很远。德国著名的妇科专家希尔虚(Max Hirsch)不久以前曾经说过,性的科学——也有人叫作性学——和医科的大部分别的学问不一样,就是它的范围很难确定,它的边疆是没有一定的界石的。从它的中心射出了许多光芒来,光芒所达到的,不止是一切医科的部门,并且是邻近许多表面上和医科很不相干的学术领域,甚至可以说和全部的人类文化都有连带的关系;顺了光芒走,我们可以接触到许多传统的思想和习惯;道德和宗教也可以影响到它。我们也许记得勃拉德福德(Sir John Rose Bradford)的一句话,我们如今所谓的医学,就广义言之,实在是等于一门“人类的自然志”。性的科学当然是医学的一部分,自无怪其与人类生活的各方面都有关联了。

根据上文的说法,可知一个人要从事于性科学的研究而有所成就,必得有很深的阅历和渊博的知识;还有两个条件也是必不可少的,一是专门的训练,二是特殊的性情。近年以来,也已经有不少的人涉足到性科学的领域里来,但是他们的踪迹与探寻的结果,是难得有几个禁得起盘的。要从这性科学的田地里检觅一些有利的东西出来,实在不是容易的事,所以任何尝试的人在涉足以前不妨对于他本人的能力,多多地考虑一下。我在写这本小书以前,也许已经考虑得够多了,踌躇得够久了,但我本人并不觉得太多太久;这是一本志在提供指南的书,我又何敢轻于尝试呢1

哈夫洛克·霭理士

1]作者这句话是有些皮里阳秋的。在西洋,像在中国一样,很有些人在性的题目上大吹大擂,而借此赚钱的。这些当然是对着借了科学艺术的招牌而大讲其所谓“性学”的伪君子说的,至于专写诲淫文字的真小人,那就很容易认识,无需特别提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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