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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查女孩》是台湾七〇后代表作家甘耀明突破《杀鬼》的又一代表作。从《杀鬼》、《邦查女孩》到《冬将军来的夏天》,甘耀明以三个长篇将台湾近百年的历史重新描绘了一遍。甘耀明曾获得台湾几乎所有的文学大奖,被认为是台湾文坛“新乡土”的代表人物,作品风格多元、写法多变,擅长想象力纷呈的奇幻描写,刻画现实的细腻笔法,闽南、客家、外省、原住民的文化元素混用,有“千面写手”的美誉,也得到莫言“如此文笔可惊天”的赞赏。

《邦查女孩》2015年在台湾出版以来,横扫台湾所有重大文学奖项。作者为写作此书进行了长期的研究,多次前往故事所在地,台湾东部的林田山,搜集各种原住民神话、地方乡野传说,采访当地的伐木工、消防员、小火车司机、酒保,攒聚了关于伐木林场运作、工寮生活、流笼运输等深厚的知识量,因此能像信手拈来一般,用文字将整个故事的时空背景以有趣活泼、色彩斑斓的文笔完美重现,毫无斧凿的痕迹。

《邦查女孩》的故事发生在涵盖六十八座山,四千多万棵树的伐木林场“摩里沙卡”,这里有大限将近的三千年古树、有被捕获待售的水鹿、有承载云豹灵魂的黄狗,也有肉体、精神布满伤痕的人们。在这块美丽的森林家园,具有野草魂韧性的古阿霞,和坚持与自然对话、不使用电锯伐木的帕吉鲁,面对的是整个岛屿的一段悲伤厚重的历史。“邦查女孩”展现给读者的,不止是一段朴质隽永的爱情,也是如同寓言一般、一曲自然与人类交互呜咽吟唱的温柔之歌。


【内容简介】

“走了多久?”“一个太阳,一个月亮,一条河,六座山。”

在风雨飘摇的七十年代台湾,见识过人性黑暗的阿美族女孩古阿霞躲在饭馆楼梯间五年,一天终于跟着患有自闭症、开不了口说话的“杀刀王”帕吉鲁来到新家:林场“摩里沙卡”。她和他一起募款复校,拜访精神分裂的老兵,悼念政治受难者老师,接触入世救人的信仰精神。面对各种考验:暴雨狂风、森林大火、登山雪暴,小人物们用生命谱写下了一则则属于自己坚毅、温柔的传奇故事。

本书也描写了蒋介石政权白色恐怖的时代悲剧,以及进入电锯时代后山林遭到疯狂砍伐的景象,侧面呈现了那段少为人所熟知的岛屿历史。


【作者简介】

甘耀明,1972年生于台湾苗栗。台中东海大学中文系、花莲东华大学创英所毕业。曾获联合报文学奖、吴浊流文学奖、台北国际书展大奖等多项重要文学奖,数次被改编为电视单元剧。甘耀明的文字华丽与纯净兼具,擅长以魔幻现实的笔法呈现活泼有趣的乡野奇谭,是台湾中生代的代表作家。著有《神秘列车》《水鬼学校和失去妈妈的水獭》《杀鬼》《丧礼上的故事》《邦查女孩》《冬将军来的夏天》等作品。


【媒体评论】

如此文笔可惊天!

——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家 莫言

《邦查女孩》更可能具有某种纪念碑式的意义:也许这会是台湾 第三次大规模的写实主义浪潮即将拍打而来的信号。

——文学评论者 朱宥勋

《邦查女孩》 有如台湾版阿甘正传,展现出庞大的企图与书写的力气。

——诗人 罗志成

甘耀明的肌理,有着生猛的光泽,同时也蕴藏温婉的情感。在叙事技巧上,充分展现身为“说故事的人”的语言魅力,《邦查女孩》无疑是一部挑战自我的作品,在 艺术上抵达新的高峰。

—— 何敬尧

把大叙事、历史事件嵌进的时间轴,要好看,却不匠气,很考验功力。而甘耀明的《邦查女孩》则拥有很温柔的故事脉络,我觉得之所以会迷人,便是在于文字的气氛。从甘耀明过往的作品中,能读到很诗质的语言,也有俚俗、方言的运用,而新作品中的文字则很节制、很透明。

——台湾文学研究者 陈明柔

拜读《邦查女孩》,我惊喜发现甘耀明岂仅只存有着丰富快乐的童年,他定然也有着充满好奇与实际付诸探险的青春期,并带着热爱生命的激情与饥渴的求知欲望步入壮年。表现在也使得作品风格与内涵既延续又屡屡突破,既童稚梦幻又世故深沉;嬉笑与欢乐下藏着巨大的知识体系与简单易懂却深刻沉蕴的偈言智语。

——台湾原住民作家 巴代


【目录】

卷 一

请你带我走

黑暗力量

母猪赌局

珍贵的一堂课

卷 二

让我跟你走

坏掉的小锡兵修复工厂

杀刀王与他们的共产党老师

卷 三

基督教女孩与佛教女孩的相逢

上帝与菩萨出现的永远的一天

卷 四

日本慈善家喝了难喝咖啡

菊港山庄的秘密

七个植物名字的呼唤

阿兵哥来盖学校

卷 五

白瞳女孩小墨汁

帕吉鲁与喜多普的PK

砍倒三千龄树屋

卷 六

河流带来的黑熊姑娘

前往翠池之路

卷 七

咒谶森林与浪胖

堕 胎

请务必保护好手表

彩艳吉丁虫的祝福

卷 八

雪无声地落在大地

我愿永远为你讲故事

卷 九

森林大火

欧匹将来电

来自玉山的妈妈

卷 十

来自摩里沙卡的姑娘

骑上野狼的少女

愿主保守法莉妲丝不哭哭

卷十一

阿 们

鸣 谢


【免费在线读】

请你带我走

那场夏日战争很有名,有三百一十五人参战,全被“杀刀王”帕吉鲁的右手摆平了。“杀刀”不过是游戏,将一手伸出来当长刀,一手藏在后腰,用手刀砍到对方的头或膝盖以下便赢了。人马分两队较劲,被砍死的关在电线杆下,等队友来救。这种游戏有时会擦出火药味,成了地域或校区之分的小规模战斗,后混入了小流氓,变成城市大战。

那场大战怎样开始的没有人说得明白,后却被所有人记得,因为变成爆粗口与大规模的拳脚,不少人攻击对方头部时,以扇巴掌的合法方式打哭弱者,三百多个男孩聚在路口叫嚣,拉人助阵,演变成两派的大冲突,有人拿出扁钻与小刀示威,很快就要见血了。

这时候,帕吉鲁出现了,往三百多位男孩的战场中央站去。他把牵来的双杠脚踏车的脚架竖起来,双手拍出吓人的响声,左手藏在后腰,右手伸出来,比出了邀架手势。他口气很大,把手挽一圈,向全场的人下战帖,后把手尖对准一位拿小刀的小流氓,先让对方的刀子往前刺了半尺后,才拍掉刀子,更用上半个令人传诵的说不清楚黑影,就点赢了额头。然后,帕吉鲁再度比手势,要全场的人通通打过来。整个过程被形容是李小龙在《精武门》中用迷踪拳跟上海虹口道场的日本人挑战。

帕吉鲁是独行侠,很少进城,一来就轰动,跟火车从中央山脉运来的大尸块一样轰动。他戴白色探险帽、牵铁马、载宝刀盒的形象,冬天又多披一件红披风,向来是一九七〇年代的花莲市传奇。传奇的是他车后座载宝刀盒,来找老师傅修武器。宝盒又大又长,棱角处裹铜片,里头装着大型的古怪兵器,有的像是座头鲸下颚的屠龙刀,有的像锯齿鲨的利锯齿,还有可以当飞镖丢的大斧头。他是哑巴,嘴总是叼着草,更显露了孤独的调性。

帕吉鲁赢了小流氓,没有人敢上前挑战,因为他是花莲市厉害的高手,才被封“杀刀王”。三百人簇拥上去能把他拍成肉酱,却不懂帕吉鲁为谁而战,为何而战,他很像来闹场的。没人想挑战。后,他的右手四指往内勾几下,对着某个方向邀战,拍拍口袋,示意有钱。那个方向的人墙裂开缺口,露出后头的三位“叭噗老伯”。帕吉鲁要跟他们过招。

叭——噗——

场子边卖冰的叭噗老伯压着车龙头上挂的小皮球,令huang片发声,“夭寿!莫打了,人生海海,吃叭噗比较high。”他们说完,把烟吐掉,抬头露出邪恶的微笑,牵着脚踏车来到场子上,要跟帕吉鲁来场会外赛了。

叭噗老伯是令人又爱又恨的程咬金,车上挂着铝壳掉漆的大冰桶。大家在哪玩,他们去哪卖冰,有时站在战场中央抽烟,猛按叭噗,故意大声讲色情故事,要大家吃冰消火。大部分的孩子穷得没钱吃冰,连寒冬想到冰都会流口水。

叭——噗——

会外赛是丢飞镖盘游戏。飞镖盘放在脚踏车后座,软木圆盘,以铁丝隔出放射状的冰品区块。丢飞镖游戏不利玩家,付了钱,多是丢中比花钱买还要小份的冰淇淋。要是丢中特别奖的“天霸王”,不用付钱外,还得到双份的冰,这几率是孩子们形容的“往后下腰能看见自己的屁股”。这种赌博性游戏很吸引人,顾客被快转的盘子催眠似朝它丢镖,像钱丢到河里,只听见水声般的喜悦。

叭——噗——,老伯发出神秘的微笑,转动飞镖盘。

帕吉鲁伸出右手捻镖子,左手缩在后腰,次出手,镖子没扎到盘子,弹到地上。他付钱再玩,出手后射中“再来一次”的格子。他抽起镖子再丢,转盘停了,意外地中了特别奖。

“赞!天霸王。”凡是中这格,叭噗老伯得大喊吸引人,拉开冰桶盖,压两下冰勺发出机械声响,往冰雾弥漫的圆桶里挖两大勺。他动作有些不甘愿,微笑也很职业。

帕吉鲁拿下双份的冰淇淋,示意敌对双方的主帅来拿。他没讲话,用眼神与手部的肢体动作示意。接着,他拿起镖子,扶了扶自己的墨镜,往第二摊的转盘射去。

“媠!天霸王。”第二摊的叭噗老伯大惊。

帕吉鲁挑战第三摊,镖子落下,叭噗老伯后喊:“恭喜喔!天霸王。”帕吉鲁拿起双份的冰淇淋,要男孩们共享。战况解除,大家聚在摊贩边,舔上一口冰,可是仇恨还在。

接下来,帕吉鲁示意要再玩一次转盘,而且一次丢三盘。三百多位男孩围着看赌局,后头几圈只能事后听闻。他们有的站上围墙,有的爬上路树,四周的电杆从上到下也夹了一串小孩。他们看到帕吉鲁左手拿冰,右手捏拳暖手,三支镖子衔在嘴上。

冰淇淋大战开始了。诈就诈在这,叭噗老伯会先用针把天霸王那块插上百回而变得松烂,或在底下偷垫坚硬的芭乐木,射中的镖子容易被快转的盘子甩出来。阳光下,巷口安静极了,风从每个街道灌来,花莲市的每种味道聚在这,男孩们也是。

古阿霞也混在人群中,穿工作雨鞋,手拿苍蝇拍,身上永远沾染了虾仁炒饭的油烟味。她只不过是路过去买包糖回家,指甲缝还残留偷吃的糖粒,却受到鼓噪声吸引。她勉强挤入人群,看到了帕吉鲁。

这不是古阿霞次看见帕吉鲁,曾经在某杂货店遇到,她排在后头。帕吉鲁买汽水,付出的小钞又从老板手中转到古阿霞手中。古阿霞有随手闻钞票的习惯,她闻过各式的钱钞,有油墨味、鱼腥味、霉味、海洋味,会猜它们曾在哪些人流转。那张钞票有香味,不是老女人的明星花露水的艳甜味。确切点说,那张钞票好像是木匠刨下来的薄木片,有好闻味道。

现在,帕吉鲁手中握着十几张卷成筒状的钞票,比手画脚。可是叭噗老伯不懂这哑巴的手语。古阿霞懂了,帕吉鲁要以手中的钞票赌上那几桶冰淇淋,如果全中了天霸王,冰都属于他的,输的话,钱归三位叭噗老伯均分。那些钱,买六辆车的冰淇淋也够。

“他要赌三台车的输赢,一次拼三个镖盘。”古阿霞在人群中喊。

没有错,这是帕吉鲁的意思,他瞧去,在人海里是谁那么懂他的心思,只有一堆摇晃的黑发。他回过头,对三位叭噗老伯点头,把钱放在车座。

叭噗老伯彼此看一眼,认为这是公平的赌局,不是赚翻,就是赔倒,而且不会有人再运气好到能三次全中。他们把镖子拔出来递给帕吉鲁,更使劲地猛转盘子,强大的离心力会使镖子扎下去后很容易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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