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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世界上zui早一批以图像为主的法国期刊国内首次全译出版

133年的西方媒体观察

“西洋镜”团队历时7年,遍访各国公私博物馆之作

著名历史学者马勇为本书作序,知名媒体人杨葵为“西洋镜”题字


【内容简介】

“西洋镜”团队历时七年遍寻各国公私博物馆,搜集到了300余幅罕见版画,整理出近20万字的原刊报道。它们均来自《画刊》《世界画报》等世界上zui早一批以图像为主的法国报刊。

《画刊》是法国*份画报,创刊于1843 年3月,只比1842 年5月创刊的世界首份画报《伦敦新闻画报》晚8个月。1891年,《画刊》成为*份刊登照片的法国报纸。1907年,它又成为世界上*份刊登彩色照片的画报。后因支持殖民政府被取缔,虽又复刊,但仍没逃脱破产的命运。

《世界画报》创刊于1857年,初期侧重文学性,连载了大仲马、乔治·桑等著名作家的小说。1886年,《世界画报》订阅量已达3.3万份,其规模与影响力堪与《伦敦新闻画报》相媲美。1940年德国占领巴黎后被迫停刊,二战结束后才复刊,后几经转手与合并,于1956年彻底销声匿迹。


【作者简介】

赵省伟:《西洋镜》《遗失在西方的中国史》系列丛书主编。厦门大学历史系毕业,自2011年起专注于中国历史影像的收藏和出版,藏有海量中国主题的法国、德国报纸和书籍。

张霞:北京外国语大学法语系毕业,曾任中国土木工程集团公司阿尔及利亚分公司法语翻译,现为中国人民大学中法学院法语讲师。

李小玉:北京外国语大学法语系毕业,2011年9月至2012年8月,在巴黎第三大学欧洲研究学院学习,现供职于《北京周报》社。译有《遗失在西方的中国史:法国彩色画报记录的中国1850—1937》。


【目录】

上册

1846 002 来自清朝和印度的货样及模型展览

1848 016 夜莺

1850 028 清朝皇帝

1852 036 清朝与清朝人

1855 044 清朝工艺:文房四宝

050 “贞德”号与“科尔贝尔”号护卫舰的全体士兵袭击上海

1857 054 炮击广州

060 茹浮华巷上的清朝矮人

061 北京的国子监牌楼街

066 清朝的科技:避雷针

069 远征清朝:英国舰队与清朝平底帆船组成的舰队之间的海战

070 清朝风尚:广州的街市

072 御船

1858 074 白河上的天津城

077 两广总督叶名琛

078 攻克广州

081 殉教的马赖神父及其同伴

086 夺取广州

094 英法联军占领广州

097 清朝的年轻女子和贵妇

098 一艘清朝的平底帆船

100 清朝

107 清朝

109 清朝

114 香港全貌及泊地

115 广州

117 广州的流动剃头匠和修补工

121 清朝

125 北京

136 来自清朝的报道

142 开放的清朝

145 远征清朝

147 葛罗男爵

149 清朝画作:5月24日的白河现场

155 国外专栏

158 清朝条约

162 《天津条约》签订仪式及护卫

1859 166 清朝事件

169 专栏

1860 174 特内里费岛

176 清朝和南圻远征军

178 北京和清朝人

181 北京和清朝人

184 德·蒙蒂尼先生从清朝带来的稀有物品

187 蒙托邦将军登陆香港

189 远征清朝

192 远征清朝

197 远征清朝

201 远征清朝

203 清朝的俄国传教会

207 清朝报道

209 《世界画报》特别报道

213 清朝报道

217 远征清朝

219 载着联军司令、海军将领及公使的英法战舰在大沽口停泊进行会谈

222 清朝报道

225 远征清朝

230 远征清朝

232 清朝的全权代表到达联军在天津的驻地

233 《世界画报》特别报道

1861 240 北京

244 《世界画报》特别报道

246 《世界画报》特别报道

251 工兵上校利韦

254 清朝的咸丰皇帝

下册

257 清朝远征军献给皇帝的礼物展

259 北京的幻想大街

262 清朝远征军献给皇帝的礼物展(续)

266 《世界画报》特别报道

270 科利诺将军的葬礼在天津举行

272 关于清朝的消息

274 清朝报道:一位英国军官的信件

277 清朝报道

283 清朝军队在广西梧州府的城墙上提防反叛分子出现

284 夺取大沽炮台

285 海军陆战队将缴获的清军旗帜送到荣军院

287 埃德蒙·布罗姆利伯爵之旅:寻找一个茶杯

1862 300 埃德蒙·布罗姆利伯爵之旅:寻找一个茶杯 (续)

309 夺取青浦

1863 312 清朝商行

1864 316 圆明园游记:乾隆皇帝的夏宫

1865 338 时事报道

342 对抗反叛的太平军的法中联军小分队正在操练

344 太平军

347 清朝动乱与清朝军队

1866 350 恭亲王

352 十三陵

358 南京明皇陵

360 清朝人在巴黎

1867 364 1867年世博会中国区全貌

1868 366 北京的大城门

1869 370 清朝驻巴黎使团

373 北京周边一景

374 清朝大使馆

1871 376 清朝大使馆

1873 380 皇帝未婚妻的寝宫

382 清朝的赌博

386 清朝皇帝接见西方各国使节

389 清朝皇帝在北京接见外国使节

1875 394 北京天坛

396 清朝的重大事件

1877 402 清朝家庭:卖孩子的清朝人

1878 404 大烟鬼们的幻梦

405 1878年世博会

1880 408 加利福尼亚的清朝理发师

411 天朝上国的葬礼习俗

413 旧金山的清朝戏院

416 北京街头的一道赦令

418 三名罪犯

421 公元前三千年,中国医生福海因为解剖女儿尸身而被施以火刑

422 上海跑马比赛的回程路

1882 426 香港的一条街道

427 英国探险家马嘉理在清朝西南地区遇难

1883 432 清朝南方一游

435 清朝的生活

437 清朝的作战准备

442 当代清朝:广州的卧佛

447 当代清朝(续):一个清朝炮兵连

449 主持武举考试的两广总督

452 广州骚乱

455 在清朝

458 广州骚乱 (续)

460 清朝官员

1884 462 法中战争

463 与清朝签订和约

465 停靠在福州附近的法国舰队

467 福州

474 清朝的港口

480 《中法简明条约》

482 福州的茶叶贸易

484 巴德诺先生

486 清朝军队

489 广州附近的一个英国哨所

490 旅行及地理专栏

492 清朝事件

1885 496 清朝的演员、富人、僧人

498 东京之战

499 法中战争

500 戈登总督

507 法中战争

508 谅山路的卜卜山之战

512 法国和清朝

514 法中战争

519 闲话安特卫普世界博览会

525 清朝驻法国公使许景澄


【书摘与插画】

《世界画报》特别报道

CORRESPONDANCE PARTICULIÈRE DU MONDE ILLUSTRÉ

尊敬的先生:

10 月25 日,清朝皇帝的弟弟恭亲王与葛罗男爵在北京签订和约,此事您已获知,政府相关人员肯定也会向您汇报。

尽管签字仪式只持续了短短的一个小时,却举世瞩目。我方派出了代表及一众参谋人员和卫兵,参与护送的士兵人数大约占了我方派遣军总数的三分之一。

签字仪式于礼部大堂(那是一座萧条而凄凉的宫殿)举行。殿内已不再富丽堂皇,恭亲王在那儿等候着我们,身后环绕着一众头戴各色顶戴花翎的大小官员,品级*的为红珊瑚顶戴,而品级*的则是镀金黄铜顶戴。这些人中佩戴珊瑚顶戴和蓝色顶戴的各有15 人,大多数官员都佩戴着白水晶顶戴,此处不再赘述。此外,还有几个用孔雀尾羽作装饰的达官显贵。

仪式开始,恭亲王和葛罗男爵的态度虽冷淡,但两人的举止却不失礼貌。双方*终打破了僵局,签字结束后,葛罗男爵接受了恭亲王的敬茶,两人举杯同饮。等葛罗男爵的茶杯送到唇边后,恭亲王才端起了自己的茶杯,这是清朝的待客礼仪。

接着,我方大使向恭亲王提议为皇帝﹑妃子或皇室成员拍一些照片。由于签字仪式时间过短,法国人没能拍到恭亲王的照片,但一个英国人有幸做到了。顺便提一下,依据宫廷礼法,恭亲王以及清朝官员认为,拍照这一做法很不恰当。而我却可以站在桌前,左手拿绘本,用铅笔绘出一幅亲王的速写,在此将草图一并附上。

恭亲王周围站满了清朝官员,很难准确地勾勒出他的轮廓。不过我依然相信自己可以做到,而事后大家也认为我大致描绘出了亲王的面貌。那是一张眉目清秀、表情严厉、又耽于声色的面容。

亲王脸色看起来很差,似乎急于将条约签完。他看上去至少有30 岁,而实际上才不过25 岁。从气色来看,他的身体似乎已经被鸦片和淫欲掏空了。他穿着极其简单,帽子上的顶戴花翎黯淡无光。此外,和所有漂亮的清朝官服一样,他身上暗色的丝质长袍上,双肩﹑前胸和后背上都绣着色彩鲜艳的龙。脖子上垂下来的朝珠,说不清什么材质的,闪着仅有的微弱光芒。

仪式*后,葛罗男爵起身向他致意,二人握了握手,恭亲王希望今后能以朋友的身份去探望葛罗男爵,并征得了他的同意。签约后的第二天,亲王便拜访了葛罗男爵,接下来的很多天里,恭亲王给葛罗男爵和蒙托邦将军送去了一车又一车各种各样的珍稀水果。

11 月1 日,我们离开了北京,并于6 日抵达天津,两三天后,我们乘帆船赶往白河口。在这里,我们将登上赶往上海的蒸汽船;也正是在这儿,法国军队正待命回国。大约还有一半远征军士兵在科利诺将军的统领下,驻守天津。尽管还有许多日常琐事要处理,我仍将尽我所能给您寄一些上海的图画。

另外,我社一工作人员已将葛罗男爵和恭亲王会晤的图画邮寄给您,我就不再做无用功了。

此致敬礼!

天津

1860 年11 月10 日

清朝驻巴黎使团

L’AMBASSADE CHINOISE À PARIS

上一期我们说过刚刚抵达巴黎的清朝使团。这一期,我们将继续图文并茂地展示他们的*消息。

使团官邸位于贝尔雷斯皮罗(Bel-Respiro)街一号,曾经是阿德琳娜·帕蒂(AdelinaPatti)女士的居所,现在仍不失雄伟壮丽。公使有三人,随行人员众多。*让人感到新奇的是,该使团的全权大使竟然是美国人蒲安臣。蒲安臣颇负名望,本是美国派驻清朝的外交使节,后因故离任,便接受总理衙门委托担此重任。蒲安臣身材魁梧,相貌出众,一双蓝色的眼睛极富魅力,满面胡须,却并无粗犷之感,全身散发着强烈的盎格鲁—撒克逊人的独特气质。虽然他的母语是英语,但并不影响他讲一口地道的法语,而且言语之间清晰睿智,令整个谈话过程妙趣横生。另外两位公使都是纯正的清朝人,一位是志刚大人,50 岁;另一位是孙家谷大人,45 岁左右。志大人是满族人,孙大人是汉族人,两人均为二品官员。

公使们的生活方式非常简单,每天八点钟起床,由仆人伺候更衣,然后喝茶、抽烟、听翻译读报。他们选择的报纸都是巴黎地区发行量*的,他们*感兴趣的就是关于自己的报道,甚至会觉得世上有趣之事莫过于此。有时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评论,他们还会忍不住哈哈大笑。当然,那些评论基本上都是善意的。

公使们从早到晚都在喝茶,其他官员也是,就连仆人也是。他们的茶里一点儿糖都不放。使团中还有三名清朝厨师,保证他们在饮食上完全保持中式。他们*喜欢吃的是羊肉和猪肉,对牛肉则完全无感。另外,他们还很喜欢用米、鸡肉和菌类烹调。当然,以上所述仅限于清朝人,至于蒲安臣先生,则依然保持着他的欧式生活习惯。

莱昂·德·贝纳尔

清朝皇帝在北京接见外国使节

RÉCEPTION IMPÉRIALE À PÉKIN

对于清朝皇帝而言,这可能是他*次看到如此多的外国使臣在同一时间内云集北京吧。皇帝即将屈尊接见的是法国、俄国、英国、美国、荷兰以及日本的使节。这样的国际盛会完全称得上天朝外交史上可圈可点的一笔。因为在此之前,清朝的外交机构总理衙门并未与各国使团进行过实质性的接触。此外,各国使节若想一睹年轻尊贵的皇帝陛下的龙颜,需要跟皇上的叔叔恭亲王协商良久,获得他的准许后方可觐见。

此次盛会在中南海的紫光阁举行。更具体来说,这里地处皇宫西侧,与紫禁城仅一湖之隔。我国天主教使团驻地北堂便与之相邻。在公园入口处,主办方为方便各国使节的轿子和随行卫队通行,特意用木篱笆为他们划出了一条专用通道。这样一来各国使节不必在同一时间蜂拥而入,二来也能让人数众多的外国使团免于拥挤之扰。

公使们先被引到了一间屋子里,按照东方的待客之道,招待者先请大家品尝了提神醒脑的凉茶。接下来,便开始了漫无边际的等待,大家待在搭建于紫光阁旁的营帐里,静候皇帝陛下召见。当使臣们终于得以进入正殿觐见陛下本人时,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仍然不是皇帝,而是总理衙门的两名官员。首先获准觐见的是日本公使,但不幸的是,他没能和皇帝待多长时间。

礼堂分上下两层,整体布置坐北朝南,四根高大的柱子好像把礼堂内切割成了五个部分。再向里去,正中间有一个高台,五级台阶拾级而上,陛下的龙椅不偏不倚地摆在上面。说到龙椅,它通体金黄,像极了一个小号的靠背沙发。皇帝以传统的东方坐姿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一张御案。稍微靠后一些的地方,有两位亲王肃立在皇帝陛下左右,其中一位正是皇帝的叔叔恭亲王。而台阶下肃立着的是另外两位亲王。

御座前15 尺处的那张黄案,其实就是一张长桌,它的作用仅是让各国使节递交国书而已。宫殿里还有不少高级武官整齐地排成两行,他们充当着整个宫殿的护卫。御案两侧的两位亲王分别是恭亲王殿下和帝国首席大臣醇亲王。

皇帝陛下看起来机敏过人但面色疲惫,据传言说他的身体一直抱恙,这一点与他的叔叔恭亲王极其相似,恭亲王年轻时也是这番神色。这难道是清朝皇室的“家族传统”吗?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这位年轻的君主还是有几分羞涩,尤其是在首次面对如此众多的外国使节的时候。

他的衣着极为简素,身穿与诸大臣并无二致的绛紫色丝质长袍,头顶上戴着的朝冠上缀朱纬、形似斗笠。乍从外表看去,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能将他与臣子们区分开来。皇室宗亲的顶戴是丝质的,皇子和享有继承权的亲王之子顶戴是宝石做的,至于那些高品级的官员,他们的顶戴则是由大红或玫红色的珊瑚制成。

觐见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紧接着,在各国使臣向皇帝行完鞠躬礼之后,一位亲王开始代表尊贵的陛下向各国元首致意,希望各国使节可以捎去这些问候:大清皇帝祝英国、俄国、荷兰三国皇帝身体健康,也向法、美两国总统致以*诚挚的问候。同时,这位亲王还向各国传递了这样的信息:皇帝见证了总理衙门与各国交好所取得的实质成效,陛下希望多边关系可以朝着各方都满意的方向顺利发展。

各国使臣向皇帝行完礼之后,我国公使向陛下递交了一封共和国总统写给他的信。陛下曾就1870 年6 月24 日“天津教案”一事向我国总统致信问询,这封信正是我国对此事的回应。我国使团的口译随同公使们一起进入了殿内。他原本只负责翻译此次觐见的欢迎词和双方的即席讲话,而现在,当热福理先生宣读这封信的时候,他还得将信件原封不动地翻译给大清皇帝。

其实在召见开始前还有一段小插曲,各国使臣在等待的过程中收到了一个好消息。会见开始前和结束后,总理衙门全体官员将会为他们引路,陪他们走到园林的入口。换言之,这些清朝官员会把他们送到能轻易回到北堂的地方。这对总理衙门来说也是好事一桩,起码他们不用担心因使节们不认识路而影响了会见。他们担心的还有其他可能影响会晤的意外事件,比如,万一哪国使臣不懂礼数,随便向皇帝陛下问话,该怎么办呢?

还好,各国代表的态度对清朝政府中的亲西方派是有利的,此次会见亦可以称得上是革新势力对守旧势力的一次胜利吧。

序言——读图时代的阅读时尚

前些天,省伟发来《西洋镜:法国画报记录的晚清1846—1885》书稿,嘱我做一个短序。因忙于琐事,我用了两天的时间大致浏览了一番,获益良多,也非常感慨。感慨的是,省伟的勤奋。这几年他以个人之力,近乎单枪匹马致力于海外中国近代史资料的收集、整理与出版。短短几年,成绩斐然,只我的书架上就有十余种。省伟告诉我,他的目标是将海外遗留的中国近代史资料,特别是影像资料,尽力征集回来,并尽可能翻译、整理、出版。这是一个宏大的工程,好在省伟已有很好的开端,现在以“西洋镜”名目出版的资料就接近二十种。每一种的发行量也非常可观,成为“读图时代”的阅读时尚,可喜可贺。

所谓近代中国,其实就是对传统中国的颠覆。传统中国两千年的帝制,一直延续的是“兴、盛、衰、亡”四部曲的往复循环。一个王朝诞生了,繁荣了,鼎盛了,往往就是衰败的开始。持久的,或突然的衰败,或其他某种不明原因,就会为一个王朝送终。始皇帝当年期待一世二世以至于万世。莫说万世,千年王朝自秦以来就始终不曾见。即使是寿命比较长的两汉两宋、大唐与大明、大清王朝,每个也不过几百年的时间。

近代,西方国家地理大发现、工业革命、商业革命的效果不断溢出,深刻影响了中国的历史进程。王朝周而复始的循环被打断,家天下的王朝政治渐行渐远,*后退出了历史舞台。公天下的近代民族国家渐渐形成,并*终成为近代政治形态的主流。

家天下让位于公天下,王朝政治让位于近代民族国家。这不是英雄的创造,而是因为从传统体制走到近代民族国家,无论是西方,还是东方,都逐渐萌生出一个新的阶级,即资产阶级。就中国社会情形而言,资产阶级取代了传统社会中的地主、乡绅,成为社会的主导阶级、中坚阶级,引领社会进步。

资本主义的发生,资产阶级的出现,理论上并不影响家天下继续发展。从全球背景看,所谓“走出帝制”并不是历史的必然;英国、日本等众多国家在社会转型时期,既接纳了近代理念,也保留了帝制。就中国而言,“走向共和”“走出帝制”则是历史的偶然,是意外。这些年的研究对此已提供了很好的解释。

西方因素不仅影响了中国的社会结构、社会阶级的调整,而且打碎了中国天朝上国的迷梦,近乎强制地将中国拉入全球化轨道,以自我为中心的天朝上国不得不接受万国之一国的事实。在全球化早期,中国的不适应在所难免,但在经历了一系列挫折之后,中国人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不仅要向列强学习,而且还要与列强共处。回望中西接触、冲突、合作的三百年,中国从乾隆时代的蛮横、愚昧中走出,逐渐形成了自己对世界的看法,社会各方面早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尽管其中的许多看法与西方国家不太一致,但趋于一致的趋向、诉求,则毋庸置疑。中国的出路,就是世界的未来。世界的出路,也有待于中国能否真正融入世界。

过去,在与列强交往的三百年间,法国一直是一个重要的国家。早期传教士中的法国人由于学识、科学精神、艺术才华,受到康熙大帝的热诚欢迎。地理学家张诚、音乐家徐日昇等,都为中国的进步做出过贡献,也向西方尤其是法国传递过中国的消息。法国早期的启蒙运动、人文主义,也因此受到中国文明的一些影响。

但是,中西之间,主要是中英之间的贸易失衡问题长期得不到解决。这不仅困扰着中英关系,也从整体上影响了中国与外部世界的交往。乾隆皇帝晚年,法国发生了一场后来被誉为“大革命”的骚乱。这又在相当程度上影响了中国人对世界的看法,使宁静的中国不愿变成法国式的不确定。《英使谒见乾隆纪实》写道:“法国的动乱促使中国官方加紧提防。假如特使携带礼物在法国国内未发生暴乱时前来谒见,遭遇到的困难要比现在少得多。”历史无法假设,但中国与西方的关系却又因为法国大革命发生了逆转。与西方逐渐疏远的中国躲过了十九世纪前半期的革命、动荡,当然也错失了自己奋发图强,开启自己工业化进程的机遇。

假如从1793 年马戛尔尼来华算起,中国还错过了1816 年英国第二个使团即阿美士德使团。中西贸易的严重失衡使贸易无法继续下去,于是爆发了鸦片战争,签订了《南京条约》,有了五口通商。英国人打头阵,法国与美国等也相继跟了上来。中法之间在《南京条约》之后不久便建立了正式外交关系。这也是本书从那时编起的原因之一。

政治关系,是早期中法关系的主轴,这些关系当然也并不都是愉快的。这本书也给予如实地描述,诸如法国军队炮击、攻克广州,马神父事件,英法联军与清军的交锋,中法两国因越南大动干戈等,书中都有极为平实的文字叙述和精美的画面展示。比如,1860 年中法《北京条约》的签字仪式上,既有来自现场的观察,对中法双方相关人员的表情,甚至心理状态都做了极为恰当的描写,也有来自现场专业画家的速写。这些速写作品极为难得,是我们今天还原历史情形的重要依据。比如书中恭亲王奕?的画像:

亲王脸色看起来很差,似乎急于将条约签完。他看上去至少有30 岁,而实际上才不过25 岁。从气色来看,他的身体似乎已经被鸦片和淫欲掏空了。他穿着极其简单,帽子上的顶戴花翎黯淡无光。此外,和所有漂亮的清朝官服一样,他身上暗色的丝质长袍上,双肩﹑前胸和后背上都绣着色彩鲜艳的龙。脖子上垂下来的朝珠,说不清什么材质,闪着仅有的微弱光芒。

朴实的文字,加上画家的画面,静静回思,似乎有亲临其境之感。

我对这本书*感兴趣的还不是政治史、外交史,而是编者提供的生活史、风俗史。这部书以极大篇幅记录了那几十年中国的小脚、剃头等各式各样的风俗民情,也记录了北京、上海,以及中小城市绍兴、厦门等地的日常生活、邻里情形,还详细记述了圆明园被焚前的繁华奢靡,以及被焚后的情形。这都是重建近代中国历史场景不可或缺的细节,*值得珍惜。

历史的步伐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不断加快,我们童年时代的物品、用具,放在短短几十年后的现在恍如隔世。随着全球一体化的步伐日益加快,民族的、区域的文明形态将越来越少,共性的、国际统一标准的物品用具将越来越多。留住过去的图像、文字,就是给人类留住追忆过去的钥匙。从这个意义上说,省伟的规划一旦全部完成,必将在中国出版史上留下辉煌的一页。

是为序。

马勇

2018 年4 月20 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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