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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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十诫
孩子们的头发
陶土水罐
泥土的主题
母亲的诗
玫瑰树根
池塘
回忆远方的母亲
附录
颁奖仪式上的授奖词
领奖时的讲话
妇女与摇篮曲
我的母亲
一
我的母亲身材纤巧,
犹如薄荷或者小草;
她荏弱的体形
几乎没有投下阴影,
大地喜爱她,
因为她步履轻盈,
还因为她总是微笑,
无论身处顺境或逆境。
孩子们喜欢她,
老人和小草也不例外,
更有那爱美的光线,
老是找她,在她身边盘桓。
由于她的缘故,
我的爱才不好高骛远,
它悄悄地徘徊,
絮语绵绵:
小草那般谦逊,
流水那般质朴。
我身在异国,
思念能对谁诉说?
我把她描绘给早晨,
希望早晨能有她的模样:
我的道路修远漫长,
我要向大地叙说她的情况。
一个声音在远处歌唱,
随风飘到我耳旁,
我奔走寻找,
可是无益徒劳。
为什么把她带到那么远,
高不可攀,远不可及?
既然她对我一向眷恋,
为什么不答应我,不来我身边?
如今谁以她的形象出现,
怎么才能把她找到?
她去得太远、太远,
她清脆的声音也难听见。
我仿佛受到召唤,
赶紧把余下的路程走完。
今夜全是你的踪影,
只向你一人奉献,
虽然你已超越时间,
请你抓住它,别让它流去。
白昼已经消逝,
剩下的只有期待和焦急。
二
很远的地方
有什么彳亍前来;
无声无息,不具形状,
只是不停地来近。
既然这样一直行进,
为什么又迟迟不来临?
彳亍而来的是你,
脚步悄静,谨慎小心。
走着,走着,终于来到,
我*亲爱的人。
你的住处有什么欠缺?
是山山水水,使你难以忘情,
还是懵懵懂懂、
迟钝拖沓的我?
像你歌声一般悠扬的海洋
和广袤的大地并不挽留我;
白白流逝的黎明和黄昏
也没有束缚我的手脚。
万籁俱寂,我独自厮守着
大熊和天秤星座,
我相信夜晚的宁静
会传来你的音讯,
我屏住呼吸,唯恐对它干扰,
我不敢高声,唯恐把它吓跑。
母亲,来了,来到了,
同以往一样,不经呼唤就来了。
当年我们相依为命,
孤苦伶仃,举目无亲,
她看到、听到被遗忘的夜晚,
终于来了。
她跋山涉水,经受了风刀霜剑,
以及海洋的白浪滔天。
出于对你女儿的爱怜,
你不辞艰难险阻,
别再离开了,
除非把我带往你的住处。
三
挨近我,让我看看你的脸,
听你说一句悄悄话。
如果你不带我走,
今夜请多待一些时候。
尽管你不回答我,只要你别走,
我觉得今夜的寂静中
到处是你的面庞、你的语声,
还有银河的欢腾。
就这样……这样……再挨近些。
多待些时候,天还没有破晓。
夜色也不是*黑。
时间逐渐流逝,
我们俩多么相似,
一切又趋于宁静,
缓缓走向归宿。
四
母亲,你说,
难道这就是达到的永恒,
时光的结束,
倏忽即逝的世纪,
在忧患生死之间,
无所希冀。
假如我们不再流连,不再改变,
还能有什么企求?
怎么离去,怎么归来,
为什么又萦绕徘徊?
我不想探问究竟;
我逐渐领悟,犹如醍醐灌顶,
泪流满脸,泣不成声,
耳边响起你的叮咛,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
汇成热切的一句:
“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