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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内容简介】

《不疯魔,不成活》是刘墉散文作品,是他近70年的人生感悟和积淀。全文共有“红尘”“画魂”“诗心”“童趣”四章,追忆了自己有苦有乐的往昔岁月,饱含作者对生活无限的珍视及细腻的体悟。

本书在散文之外,特别精选了刘墉以往的智慧箴言,放在每一篇文章的后面。让读者在获得心灵的启迪的同时,也能学会一些简单的思考和处世方法。同时,本书还收录了作者的60幅作者国画作品,并且配有详细的图注。每一幅丹青墨宝,都融入了作者对从前的人、事、物的感悟与怀念。每一幅都有着一个或长或短的故事,充满生活气息和情趣。


【作者简介】

[美]刘墉

画家、作家、演说家、教育家、慈善家。1949年生于台北,祖籍北京。曾任美国丹维尔美术馆驻馆艺术家、纽约圣若望大学驻校艺术家、圣文森学院副教授,现任水云斋文化事业有限公司负责人。在绘画和写作方面都颇有成就。


【目录】

红尘

印情 / 016

画说龙山寺 / 024

童年的声音 / 030

山城的美丽与沧桑 / 038

小小又大大的一条河 / 044

幽禁少帅的禅园 / 054

妈妈的四合院 / 062

花魂

落花人独立 / 072

画牡丹 / 078

火凤凰的重生 / 086

芙蓉醉酒 / 092

雪地红山茶 / 100

清乡 / 106

诗心

少年游三人行 / 116

纷纷开且落 / 122

谜样金山寺 / 128

明朝有意抱琴来 / 136

童趣

父亲的粥 / 144

筷人筷语 / 152

不负我心,不负我生 / 160

樱花祭 / 168

盒痴 / 176

石头的启示 / 186


【书摘与插画】

妈妈的四合院

两岸刚开放,就随母亲回北京。堂哥请我晚餐,从下榻的王府井走路,没多远就到了他灯市口的家。窄窄小小的胡同,似乎还是黄土路,没什么人,只一辆脚踏车唧唧唧唧地骑过,还有一只黑狗,站在围墙的阴影里盯着我们看。

走上门口的台阶,进小院,正对着一堵墙,墙下堆满了杂物,往左转,又进个小院,左边一排房子,窗框上蓝色的油漆已经斑驳,再往右转,进了个黑乎乎的门,门边靠着几辆脚踏车,右侧就是堂哥的家。

“瞧!我们正盖厨房呢!”堂哥指指一堆黄土砖,每块都不一样大,“是我自己和的泥。”堂哥兴奋地把我往屋里带,介绍给堂嫂。房子很小,只长长窄窄一间,中间隔个帘,靠近屋顶有根挺粗的管子从外面伸进来。“墉弟见笑了,这是咱北京人的暖气。”

晚餐是堂嫂做的,就在里面小屋的床边,一个铺着红色塑料布的小圆桌。蒜薹真可口,既肥又绿还甜,却放得离我远,每次我伸长胳臂夹,堂哥都挡:“墉弟吃这个,白带鱼!

市场难得见到。”可说实话,那鱼腥得我受不了。

晚餐后,就坐在床边聊天,应该是双人床,但是很窄,床边墙壁上有个圆圆的窗子被封了起来,上面贴着风景月历。堂哥神秘兮兮地对我笑,小声说:“墉弟您看!”接着由棉被下面拖出个白铁盒子,又笑笑,带点得意:“我可有这玩意儿。”原来是个录像机。“得偷着看。”堂哥指指那圆窗子,“隔壁就是别人家,怕人知道。”见我一怔,他做出个很奇怪的表情:“就一层板儿,什么都听得到。‘文革’时候,隔壁那女的挨揍,整夜哭,隔没多久,死了!”

这时候我才知道堂哥住的是四合院,小时候总听我老娘说什么正房、厢房,东厢西厢,见爷爷要进屋,媳妇赶紧把好东西收起来,装穷。又说什么长工住在“倒座”,靠近大门可以招呼客人。还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二门可漂亮了!两个顶,还带花儿,是“垂花门”!

“咱家就在垂花门边,加盖的!”堂哥说,“四合院儿,四面儿嘛!都有房,咱这个在中间。”又指指外面:“十家哪!总共十家。原先只住一家,现在挤了十家。”还说:“墉弟啊!要不要买个四合院儿,现在有人卖,不贵!可你得有本事叫里头的人搬走。”

没几年,大陆经济起飞,大搞建设,好多人听说我曾经有机会买个四合院,都骂我笨,说现在好多四合院都改成餐厅民宿,别说天价了,要买都买不到。

可不是吗!又过十年,去北京,旅馆的窗外整夜在闪光,一道又一道,厚厚的窗帘都挡不住,还夹着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四处都把四合院拆了,连夜赶工,改建成高楼。

但我还是对母亲嘴里的四合院好奇,曾经一个人钻进小胡同,从门隙张望,甚至私闯民宅,窥探四合院的真面目。

可说实话,我没清清楚楚看见半次,因为全住满人家,各自加建,变样了。次看清楚四合院,还是在王正方导演的电影里,一个中间架着瓜棚,下面摆着凉椅的画面。

还有一回是六年前,一位北京朋友请客,说他家是四合院,但是进去也跟堂哥家差不多,从街上一脚就进了房,先是窄得只容一人转身的厨房,里面小小一间餐厅兼卧室,没后门,吃完饭,又由原先的小门告辞。主人站在离家一箭之遥、车水马龙的大街边,抬头看着四周的高楼说,过不了多久,他家就要改建了,建商有安排,他要住大楼了。再指指老胡同东一堆西一堆的垃圾:“所以好多人都在赶着加盖,占的地方大,以后可以多分一点。”

大前年,又回北京,出版社一位老友陪我去“雍和宫”,出来,发现四周有不少老房子,我就提议进胡同瞧瞧。虽然还是一片灰灰的,那里的胡同却整齐得多,就算有些瓜藤沿着电线横着爬过头顶,也翠绿翠绿,挺美。地上好多小果子,捡起来细看,居然是枣儿。能吃吗?我问朋友,她摇头,说她也很久没进过这种小胡同了。我想放进嘴里,但是看见路边玩耍的几个小朋友,对满地的枣子视若无睹,又犹豫了。但还不死心,见到一位大婶,就问她。大婶挺和善,看我手里的枣儿,笑:“太小了!”接着带我进她家,居然满地都是,抬头一棵大树,全是枣。大婶捡了两颗,先给我看一眼,又说要为我洗洗,转身往里走。那不是“垂花门”吗?我跟着她的步子,上台阶下台阶,眼前一亮,是个小院儿,方方正正,四周摆了好多花盆,一个大大的缸子,伸出片片荷叶。前后左右全是房,还有廊。大婶弓着腰,在院子边一个龙头下洗枣子,甩甩水,还用袖子擦了擦,递给我们:“能吃啦!只怕不好吃。”

我咬一口,很脆也挺甜。暗想:这么好的枣子,落满地,不是很可惜吗?

也许老北京人见多了、吃多了,又太多了,已经不稀奇。

倒是那四合院,终于让我看清楚了,而且没有改建成餐厅民宿,没有矫饰,也不杂乱,很自然很生活,就像母亲生前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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