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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1.《哥德尔,艾舍尔,巴赫:集异璧之大成》(GEB)续作。

2.心智建模及跨学科领域一线学者30年*成果。

3.融合哲学、语言学、心理学、认知科学、计算机科学、脑科学和数学哲学与大量文字游戏,极客/技术宅酷爱。

4.库布里克《2001太空漫游》致敬思想家。

5.为大量关于意识与认知的终极问题给出答案。


【内容简介】

当我们开口说 :“我……”

我从哪儿来?意识是什么?自由意志是幻象吗?

我与你是绝然分离的吗?死亡意味着一切的终结?

自我、灵魂、意识、“我”,是否纯然从物质中诞生?

意识可以复制吗?机器会困惑吗?机器能够知道自己困惑吗?

《我是个怪圈》认为自我和意识的本质是一种“怪圈”,它作为一种抽象反馈寓居于我们的大脑。全书融合哲学、语言学、心理学、认知科学、计算机科学、脑科学和数学哲学,讨论了在哥德尔不完备性定理中得到充分说明的自我指涉(self-reference)如何刻画了我们的心智。


【作者简介】

[美]侯世达(Douglas Richard Hofstadter),又名侯道仁,美国当代著名学者、认知科学家。生于学术世家,其父是1961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侯世达在斯坦福大学长大,于1965年毕业于该校数学系。1975年因发现“侯世达蝴蝶”(Hofstadter butterfly)获俄勒冈大学物理学博士学位。1977年加入印第安纳大学计算机科学系,20世纪80年代初建立“流动类比研究组”(Fluid Analogies Research Group, FARG),尝试为人类心智过程建模,开发有Jumbo,Seek - Whence,Copycat,Tabletop,Numbo,Metacat,Phaeaco,Leter Spirit,SeqSee,George,Musicat 等模型。1984年受聘于密歇根大学,兼任沃尔格林人类理智研究中心的主席。1988年回到印第安纳大学,研究认知与计算机科学。2009年被选为美国文理科学院院士,并成为美国哲学会会员。2010年入选瑞典皇家学院院士。

1979年出版《哥德尔、艾舍尔、巴赫》(Gödel, Escher, Bach),次年获得普利策奖(非虚构类)与美国国家图书奖(科学类),被誉为心智议题的跨学科*奇书。

1981年与美国著名哲学家、心理学家丹尼尔·丹尼特合编《心我论》(The Mind’ s I)。

1995年与他人合著《流体概念和创意类比》(Fluid Concepts & Creative Analogies),是亚马逊有史以来*本出售的书;同年出版 Le Ton beau de Marot,讨论语言与翻译,尤其是诗歌翻译。

1999年,普希金诞辰200周年之际,翻译出版诗体小说《叶甫盖尼·奥涅金》。

2007年出版*部带有自传色彩的作品《我是个怪圈》(I Am a Strange Loop),继续探讨心智议题,并获得当年《洛杉矶时报》科学写作图书奖。

2013年与法国心理学家 Emmanuel Sander 合著《表象与本质》(Surfaces and Essences),讨论人类的类比思维。


【媒体评论】

侯世达认为自己的思想并没有被很好地理解。为了把《哥德尔、艾舍尔、巴赫》的主旨以更加清楚易懂的语言表达出来,他创作了《我是个怪圈》。

——凯文·凯利

《哥德尔、艾舍尔、巴赫》出版30年后,侯世达回到了他*有发言权的领域回答:我是什么?

——《新科学人》

1993年,侯世达的妻子卡罗尔因脑瘤逝世,年仅42岁,两个孩子还都很小——侯世达人生后半程的遭遇进化了他的思想……这是一部经过认真反思的作品。

——《时代》周刊

这是人类意识探险中*为重要的挑战。

——《科学美国人》 (Scientific American)


【目录】

致谢 ............ i

序言 一位作家和他的书 ............ v

引 言 一场友善的争论 ............ 1

第1章 论灵魂及其尺寸 ............ 7

第2章 摇曳在恐惧与梦想之间的那只电灯泡 ............ 26

第3章 模式的因果潜力 ............ 41

第4章 环路、目标与环路中的漏洞 ............ 58

第5章 视频反馈 ............ 75

第6章 关于自我与符号 ............ 85

第7章 副现象 ............ 102

第8章 开启一段怪圈之旅 ............ 119

第9章 模式与可证性 ............ 134

第10章 哥德尔的典型怪圈 ............ 149

第11章 类比如何创造意义 ............ 176

第12章 论向下的因果性 ............ 195

第13章 我的“我”,捉摸不定的心头肉 ............ 212

第14章 观者的“我”中的怪性 ............ 232

第15章 缠结 ............ 249

第16章 与*深之谜的搏斗 ............ 273

第17章 我们如何活在彼此之中 ............ 290

第18章 人类同一性的模糊之光 ............ 312

第19章 意识?=?思考 ............ 331

第20章 一场谦恭有礼的辩难 ............ 338

第21章 与笛卡儿自我发生一场短暂的小摩擦 ............ 361

第22章 同僵尸与二元论舞起一支探戈 ............ 383

第23章 杀死两头神圣的奶牛 ............ 400

第24章 论宽宏与友谊 ............ 411

结 语 困境 ............ 427

尾注 ............ 435

参考文献 ............ 446

索引 ............ 452

译后记 ............ 510


【前言】

序言

一位作家和他的书

我从很小的年纪开始,就在思索自己的思维究竟为何物,以及推而广之,一切思维均为何物。我还记得自己曾努力地想要理解,我是如何编造出了那些一语双关的俏皮话、如何生发了那些数学观念、如何在讲话时出现了诸般口误以及如何凭空想象出了那些奇妙的类比,不一而足。我想知道做一名女孩子、身为说另一种语言的母语者、成为爱因斯坦、变成一条狗、一头鹰,甚至一只蚊子,到底是什么样子。大体而言,这段时期是一种令人愉快的存在。

在我12岁那年,一团深深的阴影笼罩了我的家庭。残酷的现实摆在我的父母、我17岁的姐姐劳拉以及我自己的面前:那时年仅3岁的茉莉,我们家*小的孩子,出了大毛病。没人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茉莉就是没法理解语言,也不能开口说话(她到现在依然如此,而我们始终没能找到症结所在)。她游刃有余地行于世间,甚至还带着一身优雅和魅力,可是她从不说话。这真是太令人难过了。

在很多年里,我的父母遍寻各种可以想见的途径,包括进行某种脑部手术的可能,但他们这种求索治愈之方或至少是某种解释的努力却只渐渐陷入越来越深的绝望之中。与此同时,我自己也对茉莉所处的困境展开了痛苦的思考,并想象着人们敲开我小妹妹的脑袋,窥视填充其中的神秘物质(这条途径到底也没有采用)。这种可怕的想法刺激我阅读了几本讲述人类大脑的入门书。这些阅读于我的一生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因为它迫使我*次认真地思考意识以及作为一种存在或拥有物的“我”的物理基础,它让我深感迷失、眩晕与极其的怪诞恐怖。

正是在那段时期,也就是我高中毕业的前夕,我与来自伟大的奥地利逻辑学家库尔特· 哥德尔的神秘的元数学启示不期而遇,而且我还学会了如何编程。我使用的是斯坦福大学当时拥有的*一台电脑,巴勒斯220(Burroughs 220)。它被安置在破旧的“栎木学堂”(Encina Hall)的地下室里,那里昏暗隐蔽,恰合人意。我很快就对这台“巨大的机器大脑”上了瘾:它的橘色的指示灯以一种富有魔力的奇怪方式闪烁不定,揭示着它的“思想”;而它在我的指令下发现了优美的抽象数学结构,还用我正在学习的各种外语创作出古怪无常而荒诞不经的篇章。我与此同时还渐渐陷入了对于数理逻辑(symbolic logic)的痴迷之中:那些晦涩难解的符号踩着奇妙的魔法步点翩翩起舞,反照出种种真实、虚假、猜测、可能性与反事实性;而且我确信,经由数理逻辑,可以瞥见人类思想隐匿泉眼的深处。关于符号与意义、模式与理念、机器与心智、神经冲动与凡世灵魂等等一切想法不断翻腾,结果就是,我青春期的大脑里一片混乱。

大约过了10年以后,我开始写自己的*本书,当时设想的题目是“哥德尔定理与人类大脑”,首要的目标是把人类自我的概念与意识的谜团同哥德尔的震撼发现联系起来。哥德尔在一座令人望而却步的城堡的正中央发现了一个宏伟的“自我指涉”(self-reference)结构,尽管大胆的建筑师早已把一切自我指涉无情地驱逐在外(用我后来的说法,这就是一个“怪圈”)。哥德尔从无意义符号的基底上奇迹般地造出了自我指涉,而自我和灵魂也从由无生命物质组成的基底上奇迹般地现身,二者之间如此惊人的相似性令我确信,我们之所以能感知到“我”,秘密正在于此,而我的《哥德尔、艾舍尔、巴赫:集异璧之大成》这本书也由此诞生(并改了一个更抓人眼球的书名)。

这本书于1979年面世后,大获成功。事实上,该书作者此后的人生轨迹,很大一部分都得益于这次极大的成功。可不管这本书有多么通行畅销,仍有一个问题始终困扰着我:《集异璧》(我总是这么称呼它,人们通常也习惯了这种叫法)这本书想要传达的根本性信息似乎被广泛地忽视不见。人们出于各种不同的原因喜欢上了这本书,却极少甚或没有人是看中了其*为核心的存在理由(raison d’etre)!光阴流转,我在自己后来出版的其他书中,屡次转引或补充了那份核心的信息,可我早在《集异璧》中已经切实在尽力陈明之义,似乎仍然没有收获多少理解。

1999年是《集异璧》出版20周年,基本图书公司的伙计们请为一个新出的特别纪念版作一篇序言。我很喜欢这个主意,所以就答应他们写了一篇。在这篇序言里,我讲述了有关这本书及其变迁始末的各种逸事,还特别描述了我对于这本书接受情况所感受到的绝望和沮丧。我在文末留下了这样一句抱怨:“我有时候会感觉,我朝着一个空荡荡的裂缝呐喊出了一句自己深为珍爱的消息,结果无人听闻。”

不想到了2003年的春天,我有一日忽然收到来自两名年轻哲学家的一封相当友好的电子邮件。肯·威利福德和尤赖亚·克里格尔正在编纂的一套被他们称为意识的“自我指涉主义理论(或学说)”的选集,他们邀请我为这本书执笔贡献一个章节。他们热切地鼓励我加入,甚至还引用了我自己在那篇序言中发出的哀叹反过来劝说我,提出这可以给我提供一次真正能够改变一些事情的机会。他们对于我想传达的核心信息表达出真挚的兴趣,这让我发自内心地感激,而他们的热情也令我感动。同时,我也认识到,为他们的编书计划出一份力,确实是我的一个绝佳机会,可以借此再次尝试申明我的观点,而且面向的又是刚好合适的行家听众——钻研思维的哲学家。所以,接受他们的邀请,对我而言并不是一个很难做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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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章一:

正如我在序言中所叙,写下这段对话时,我还是个10多岁的少年。这是年轻气盛的我与这些复杂的观念展开缠斗的*次尝试。

剧中出场人物:

柏拉图:一名真理的追求者,怀疑意识是一种幻觉。

苏格拉底:一名真理的追求者,相信意识的现实性。

* * *

柏拉图:可是,苏格拉底啊,你所谓的“生命”又意味着什么呢?在我看来,一个生命就是一具身体,它在诞生之后,成长、吃喝、学习如何应对各种不同的刺激,*终获得生殖繁衍的能力。

苏格拉底:柏拉图啊,你认为一个生命就是一具身体,而并非拥有一具身体,我觉得这有趣极了。因为可以肯定的是,如今有很多人都会说,至少某些生命,在身体之外还拥有独立的灵魂。

柏拉图:没错,而我也赞同他们的说法。我本就应该说,生命拥有身体。

苏格拉底:那么你也就同意,不管多么微不足道,跳蚤和老鼠也是拥有灵魂的喽?

柏拉图:我的定义确实能推出这一点,没错。

苏格拉底:那么大树也有灵魂吗?花花草草呢?

柏拉图:你这是在用文字游戏为难我,苏格拉底。我要修正我的说法——只有动物拥有灵魂。

苏格拉底:非也非也,我可不是仅仅在跟你玩文字游戏。如果你去观察足够小的生物,就会发现,动物与植物之间并没有什么分别。

柏拉图:你的意思是,有某些生物,它们同时享有植物与动物的属性?没错,我猜我是可以想象出这样一种东西的,就是我自己嘛。我想,现在你要强迫我说出,只有人类拥有灵魂。

苏格拉底:不,恰恰相反,我要问你,你通常认为哪些生物拥有灵魂呢?

柏拉图:咳,所有的高等动物呗——那些有能力思考的生物。

苏格拉底:好吧,高等动物至少都是活着的。那么,你能真心地认为一株草是像你自己一样的生命吗?

柏拉图:苏格拉底啊,我这么跟你说吧,在我的想象中,只有拥有灵魂的才是真正的生命,所以我必须把小草摒弃在真正的生命之外;但是我可以说,它具有生命的特征。

苏格拉底:我明白了。所以你会把没有灵魂的生物归类为只是看上去像是活着之物,而拥有灵魂的生物则是真正的生命。那我可不可以说,你那个“何为真正的生命?”的问题,取决于对灵魂的理解?

柏拉图:对,没错。

苏格拉底:而且你也说过,你认为灵魂就是思考的能力?

柏拉图: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你真正在寻找的,其实是“何为思考?”这一问题的答案。

柏拉图:苏格拉底啊,我跟上了你论证的每一步,可得出的结论却让我很不舒服。

苏格拉底:这可不是我的论证啊,柏拉图。你提供了所有的事实,而我不过是从这些事实中逻辑地推出结论而已。当自己的观点由他人之口陈述出来的时候,人们常常就不再信任它了,这可真是奇妙。

柏拉图:你说得没错,苏格拉底。而且,要解释清楚何为思考,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在我看来,*纯粹的思想似乎就是对某个事物的知识;显而易见,知道某物,远不止于把它写下来或者说出来。如果一个人知道某件事物,那么这些动作都可以完成;而且,一个人还可以通过听到关于它的言说或者看到关于它的写作而知道这件事物。可是,知道远远不止于此——它还是信念——我在这里只使用了它的一个同义词。苏格拉底啊,我发现,到底什么是知道,已经超越了我的理解力之所及。

苏格拉底:柏拉图啊,这个想法真是有趣。你是不是在说,知道并不像我们以为的那么熟悉?

柏拉图:是啊。因为我们人类拥有知识,或者说信念,所以我们才得以成为人。可是当我们试图对知道本身进行分析时,它却遁走无形,离我们远去了。

苏格拉底:这么说,我们是不是*好对我们所谓的“知道”或“信念”多留个心眼,别再将它们视为理所当然之物了?

柏拉图:正是。我们在说出“我知道”时要倍加小心;而当我们的头脑想让我们说出“我知道”的时候,我们也必须认真思考,这么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苏格拉底:的确如此。如果我问你:“你活着吗?”你会毫无疑虑地回答说:“是的,我活着。”而如果我问你:“你怎么知道你活着呢?”你会说:“我感觉得到,我知道我活着——确实,难道活着的状态不就是知道并感觉到一个人正在活着吗?”我这么说对吗?

柏拉图:非常对。我也说不出比这效果更好的话了。

苏格拉底:现在,我们假设有一台能够造句并回答问题的机器被制造出来。假设我问这台机器:“你活着吗?”并假设它给我的回答跟刚才你给我的答案一模一样。那么你认为它的这个回答,有效性如何?

柏拉图:首先,我会提出抗议,指出任何机器都不可能知道什么是词语,也不可能知道词语的意义。一台机器只能用一种机械方式来处理词语,这跟装罐机器把水果装到罐头里面没什么不同。

苏格拉底:我会驳回你的抗议,理由有二。*,你肯定不会主张,人类思想的基本单元就是词语吧?因为众所周知,人类具有神经细胞,而神经元的运转法则是算术式的。第二,你在此之前刚刚提醒过我们,要谨慎使用“知道”这个动词,可你自己却在此相当肆无忌惮地使用了它。你凭什么说,任何机器都永远不可能“知道”什么是词语以及词语的意义呢?

柏拉图:苏格拉底,你的意思是,机器也能像我们人类一样知道事实吗?

苏格拉底:你刚刚声明过,你自己甚至都无法解释知道到底是什么。你在小时候是怎么学会“知道”这个动词的?

柏拉图:显而易见,我是在身边使用它的人之中耳濡目染地就学会了。

苏格拉底:也就是说,你掌握它是通过自动化的行为。

柏拉图:不是……好吧,也许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渐渐习惯了在特定的语境下听到这个词,于是自己也能在那些语境中使用它,这或多或少是一种自动化的方式。

苏格拉底:就跟你现在使用语言差不多 — 不需要对每个单词反复思量?

柏拉图:没错,正是如此。

苏格拉底:现在,如果你说:“我知道我活着。”这句话仅仅是从你大脑中输出的一个反射,而不是有意识的想法的产物。

柏拉图:不,不对!我们两个人中,必有一人犯了逻辑错误,不是你,就是我。并不是我说出口的所有想法,都仅仅是反射行为的产物。有些想法,我在说出口之前是有意识地思考过的。

苏格拉底:你说你有意识地思考它们,是什么意思?

柏拉图:我不知道。我想是指我努力找到描述它们的正确词语。

苏格拉底:是什么在引导你找到正确的词语呢?

柏拉图:嗯,我会遵循逻辑去搜索我熟悉的同义词、相似词等等。

苏格拉底:换句话说,是习惯引导了你的想法。

柏拉图:对。我的想法是由把词与词系统化连接在一起的习惯所引导的。

苏格拉底:那么还是一样,这些有意识的想法依然是反射行为的产物。

柏拉图:虽然我跟上了你的论证,但若是这样的话,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如何才能知道自己是有意识的,又如何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活着。

苏格拉底:可是这番论证本身就表明,你的反应仅仅是一种习惯,或者说反射行为,而且没有任何有意识的想法在指引你说出,你知道自己活着。你可以停下来好好想想,你真的理解自己说出这样一句话是要表达什么意思吗?或者说,这句话是不是没有经过你任何有意识的思考,就直接出现在你的脑子里了?

柏拉图:真的,我实在有点晕头转向,我几乎什么也不知道了。

苏格拉底:实在有趣,我们看到了一个人的头脑在沿着另一个轨道运转时是如何失灵的。你知道你对那句“我活着”的理解有多么贫乏了吗?

柏拉图:是的,我必须承认,这真的是一个没那么容易理解的句子。

苏格拉底:我觉得我们很多行为的发生,都跟你说出那个句子的情况是一样的——我们以为它们是从有意识的想法中生发而来,但若仔细加以分析,那个想法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自动化的,而且没有任何意识的参与。

柏拉图:这么说,感觉到一个人活着,其实是一个错觉,它来自催促一个人不做任何理解而开口说出这句话的反射。如此而言,一个真正的生命便简化为一个复杂反射的集合。苏格拉底啊,这样一来,你已经告诉了我生命到底是什么。

样章二:

“卡罗尔”这个名字于我而言,所指的远不仅仅是一个身体。那个身体如今已经不在了。它的所指之物,更像是一个庞大的模式,是一种风格,是包括记忆、希望、梦想、信念、爱情、乐感、幽默感、自我怀疑、慷慨胸襟、同情心等在内的一系列东西。那些东西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分享的、客观的、可以多重实例化的,有点像一个磁盘上的软件。而我对于记忆的执意书写、留下她身影的众多录像带以及我们所有人脑中关于卡罗尔的全部记忆,使她那些模式的东西依然存在,尽管存在于一个铺散开的形式之中—铺散在不同的录像带、不同的朋友和亲人的大脑、不同的陈年日记本之间。不管怎么说,在这个物理世界中,仍有一种铺散开的卡罗尔的模式清晰可辨。而在这个意义上,卡罗尔还活着。

说“卡罗尔还活着”,我的意思是,即便是从未见过她的人,也能想象接近她、围着她以及同她在一起是什么感觉—他们能体会到她的机灵、看见她的微笑、听到她的声音和笑声、听闻她年轻时代的历险、了解她与我相遇的故事、观看她与自己的小宝宝嬉戏玩耍……

可是,我仍在不断努力,试图弄清楚,我到底在多大程度上相信,因为我和其他人还有关于她的记忆(不管是在我脑海中还是写在纸面上),所以卡罗尔的意识、她的内在,还有一部分存留在这个星球上。我是一个意识非中心化的坚定信仰者,深信意识可以散开分布,所以我更愿意认为,虽然每个个体的意识首要居于一个特定的大脑之中,它总还会通过某种方式在其他的大脑中出现。因此,当处于中心的大脑遭到毁坏以后,生命个体的碎片仍在—也就是说,仍然活着。

我还相信,外部的记忆是构成我们个人记忆的一个十分现实的部分,所以我认为,哪怕只是在我随笔记录卡罗尔机智妙语的那些小纸片上,也隐约残存着一丝卡罗尔的意识,而还有一块多少更大一点儿的她的碎片(虽然还是很小),藏在我的黄线笔记本里。在过去几个月的悲伤日子里,我在这个本子上不知写下了多少我们二人的共同经历。当然,那些经历早已在我自己的大脑中编码过了,可它们的外化将让它们有一天被其他认识她的人分享,从而以某种方式在很小的程度上,让她“复活”。因而,哪怕是写在纸面上的静态的陈述,也能包含一个“活生生”的卡罗尔和卡罗尔的意识的元素。


【书摘与插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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