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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一个寻常家族的百年变迁——

我们每一个人在时代的裹挟之下,或顺势而为,或因势而变,或顺从,或抗争,大历史下的普通家族和个人都不该被遗忘,都值得被书写。种种所思所想,*终化成了我笔下的文字。

五代人,百余年,我期待一个普通家族留下的杂乱足迹,能引发读者诸君更多的思索,那就并非毫无价值了。


【内容简介】

本书是一个寻常家庭的百年变迁史的上篇,主要描绘了江苏常州木行汪家作者的前辈两代人的发家、奋斗史。全书以时间为经,以人物事件为纬,时间起讫是1918—1958年,有民国初年外公外婆闯上海的发家传奇,也有爷爷的悲惨人生以及父母的奋斗血泪,是一个普通家族留下的足迹,却因为有着近现代的时代背景,延伸出了更多的人生思索。


【作者简介】

汪志敏,媒体人,作家。1952 年出生于常州书香门第,少年即有志于学,发奋勤勉,遍读诗书。曾长期担任媒体主编,工作之余唯以读书写作为乐,文章散见于《南方人物周刊》《南方都市报》《扬子晚报》《常州日报》等多家报纸杂志。著有《行旅河山》等书。


【媒体评论】

五代人,百余年,家族史,常州梦。他的故事,江南江北其实皆有眼熟之处, 而读完,由眼熟而眼热,只因我们都在中国,共处同一片天涯,同一个时代。

—— 香港作家 马家辉

本书记录的是一个普通家族的变迁。我在书中的字里行间,读到了人生智慧。

—— 一加手机创始人 刘作虎

家族史,是激荡大历史的丰富肌理和生动样本。

—— 财经作家 吴晓波

在宏大历史的光芒之外,凭借无数动人的日常细节,记录了一个中国家庭的山河岁月,值得推荐。

—— 锤子科技创始人 罗永浩

(按姓氏笔画排序)


【目录】

*章 (1918—1936 年)

1.外公闯上海,垃圾生财  / 2

棚户区里可耕田  / 2

外公外婆的“准则”  / 8

“大门神”瘸子  / 12

废墟中的生命力  / 17

2. 爷爷小“刺激”,祖产烟灭  / 21

木行大先生  / 21

小街麻石板  / 25

“福寿膏”迷魂  / 31

温柔再一刀  / 37

3.父母少年梦,冷暖人间  / 41

“冷”中的暖  / 41

“暖”中的冷  / 46

死去活过来  / 52

绝处总逢生  / 57

第二章(1937—1945 年)

1.日寇阴霾罩热土  / 66

颠簸逃难路  / 66

避难方东村  / 74

阴霾罩热土  / 79

2.走出垃圾店的孩子  / 85

“老姑娘”出嫁  / 85

大姨“叛逆”  / 91

白梅与樱花  / 97

3.怀里捡到金饽饽  / 103

黄家祠堂里  / 103

“清明上河图”  / 109

脚踏两只船  / 115

第三章(1945—1949 年)

1.倾力振兴“永丰盛”  / 124

“土龙”三结义  / 124

遂川“一冲天”  / 131

舍命逮“大鱼”  / 138

2.真的不想“逃”香港  / 145

赎回老祖屋  / 145

英雄“救”美女  / 151

没想“逃”香港  / 158

3. 自有投身革命人  / 165

发财梦碎叶落根  / 165

“白相”倚重埋祸根  / 171

自有投身革命人  / 177

第四章(1949—1958 年)

1.解放区的明朗天  / 186

一切献给“地下党”  / 186

酷暑暴雨特凉爽  / 193

外婆拜起观世音  / 199

2.小洋楼的花样经  / 207

借春风,展宏图  / 207

小洋楼有“花样经”  / 214

做鱼圆 过大年  / 222

3.飞流直下三千尺  / 230

一夜变成“大老虎”  / 230

木行直下三千尺  / 239

地板下有地下室(上)  / 248

地板下有地下室(下)  / 256

后 记  / 265


【前言】

我从小喜爱读小说。记得四年级,读小说读得如饥似渴。当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牛虻》《海鸥》等外国书,《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火种》《铁道游击队》等中国书,塞满了二楼的书柜。《创业史》《红旗谱》《艳阳天》《金光大道》等“文革”时期的名著,我当时曾细读,如今咂一咂味道,仍觉得虽时过境迁,评判不一,但却有时代的价值。在插队的整整十年中,我无多少书可读,唯有背诵*语录和诗词。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写诗也会吟”,若干年后,我曾经读过的书,写过的不成气候的诗,在工作和写作当中*终都派上了用场。

1977年之后,中国百废待兴,文学热潮来临:《班主任》发轫,《蹉跎岁月》《今夜有暴风雪》等“伤痕(知青)文学”,《灵与肉》《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古船》和《白鹿原》等,我读得手不释卷。叶辛、梁晓声、王安忆、张抗抗等作家都当过知青,上过山下过乡,已经成就卓越,反观自己,只有徒然羡慕的份!

在1982年,我30虚岁那一年,命运的转折点来临:考电大,可以不再讲家庭成分了!不过,我只读过初一,数学早忘光了,好在*届文科招考,不用考数学,只需要考语文、政治和地理、历史。三个月,有12天假期,我集中到一起使用,语文不必复习,借来三本薄薄的政治、地理和历史教科书,愣是死记硬背,还真让我考取了电大!毕业后,我这个曾经的撑船佬,先是成了老师,后创办《常州交通运输》报,*终成了总编。

文学梦始终还在。1993年,已经40周岁的我萌生写小说的念头。

我发表的*篇散文,是回忆我插队的地方周家埠;学写的*篇小说,也讲周家埠。抒发真情实感10余万字,题目《狗崽子》。“地富反坏右资”包括他们的子女,都曾被叫作“狗崽子”,在1979年1月29日一律摘掉了帽子。

反复修改三四遍之后,我投稿某文学杂志,如泥牛入海,再无音信。我并没有泄气,每天挤出下班的时间,写起了小说《反悔》——20世纪八九十年代,穷乡僻壤的乡亲们都想富裕,争当“万元户”,纷纷踏上“务工”的队伍,跨进城市已成为趋势。但城市阴暗角落里的丑陋者,吃喝嫖赌也坦露无遗。那些年,我四处采访写交通新闻,写《反悔》,有丰富的资料也不用搜索。

除了写小说,我开始执着于对家族史的研究。我决定用自己的家族经历,写出寻常百姓的一段历史——

清末民初,米、豆、木、典曾是常州经济的“四大支柱”。

民国初年,常州西门外的外公外婆闯入上海滩,在棚户区开了一爿垃圾店,发了财,回家造了两座二重二进的宅院。后来垃圾店被日机炸成废墟。他们回到了常州。解放后,小姨小舅争当解放军,大姨则早在上海当了地下党。宅院却在1958年改造。改革开放初外婆去世,枕头里只剩20元钱。

爷爷“十亩地里一根苗”,祖产颇丰,但他抽大烟,落得家败人亡,无立锥之地。母亲嫁给一文不名的父亲,将嫁妆的银元都捧给父亲入了米行股;聚沙成塔做木行,父亲竟成了赫赫有名的永丰盛木行的末代掌柜。不过,这样的经历,*终让他命运多舛。每念及此,我深刻体会到,在社会大变革的时代,一个家族的命运是如此的飘摇不定,又紧密相随。我们每一个人在时代的裹挟之下,或顺势而为,或因势而变,或顺从,或抗争,大历史下的普通家族和个人都不该被遗忘,却值得被书写。种种所思所想,*终化成了我笔下的文字。

小时候,母亲一直要我们念书,她常挂嘴边的话是:“家里不念书,等于养条猪。”大哥争气,读完研究生,去了七机部。但我们姐弟仨,带着家庭成分的枷锁,抱着贡献祖国的理想,各自走天涯,去农村插队了……改革开放后,知青们的日子好起来了,未来的希望无不寄托在子女身上。我对女儿,苛求多于爱抚。她*终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读完研究生后,南下广州,事业有成,家庭和睦,让我深感欣慰。

六十周岁这一年,我突然患病不会写字、不会说话了。我把心里的话,用电脑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这是我对人生的回眸与感悟,于大时代也许微不足道,但于我个人却是心血所在。终于,在65周岁那一年,我的*本散文集《行旅河山》出版了!今年是我的66周岁,《似沉欲浮大江南》也即将出版——五代人,百余年,我期待一个普通家族留下的杂乱的足迹,能引发读者诸君更多的思索,那就并非毫无价值了。

*后要深深感谢我的妻子。我何其有幸,与她能一生携手,相伴到老。她的默默支持与宽容,是我能写下本书文字的源动力。

还要感谢吴晓波先生、马家辉先生、罗永浩先生、刘作虎先生,他们的推荐,让拙作拥有了更多读者。对于每一个写作者来说,有机会与读者产生精神交流,都是莫大的荣耀。


【书摘与插画】

棚户区里可耕田

滚滚长江东逝水:南京宽,镇江阔,常州仅边缘?奔崇明、入海口,苏北重复苏南。

望京杭运河:镇江对岸扬州,琼花盛开;江南的大地,古迹名胜!常州独西东横贯,无锡急南斜;苏州连杭州,双双皆天堂。

120年之前,京杭大运河、苏南常州府、西门外的三堡街上,洪都会馆已金碧辉煌。洪都即江西南昌。南昌的老板撑来500个木排,稳稳地停靠在常州西大王庙的浅滩。老板要在洪都会馆拜财神,再请四五桌酒席,恭喜发财、吃饱喝足后,坐在会馆戏台上,敲锣打鼓拉胡琴地看唱戏。这一次,大老板请来的唱戏佬,还很有名气。

在三堡街往南、再往南,外公上代下传的两间破瓦屋,就在朱家村的村中间。这一年,外公21岁,已娶了外婆,破瓦屋里有大床、有小凳,还有三个银洋钱,外带四个小角子、六只大铜板。他三天转两头,跑到西门外去做点小生意,得混口饭吃。这一带,常州的生意已经诞生许多地名,譬如豆市河、米市河、西仓街,还有西仓桥、大仓弄,以及篦箕巷、石灰弄等。北岸的西直街,小街两侧同样添满花样经,有铁匠、木匠、竹篾匠,开起了混堂;面店不算少,更有麻糕、油条、米饭饼。颇有名气的药店、当铺、钱庄,也都一一冒出来。

这一天,外公没有做成小生意,肚皮倒是饿瘪了。他想捞一碗阳春面,却舍不得铜板,咬咬牙,还是摸出两块萝卜丝饼,嚼起来。回到朱家村,晚饭喝稀粥,和着咸菜、萝卜干,灌饱了,晃荡晃荡四五里路,他又赶往三堡街。洪都会馆有戏

唱,昨天他已经听说。走进会馆,听唱戏的还不少,他怕挨挤,特意钻在角落边。那天唱戏佬都唱的是折子戏。唱到末了,有名的先生添唱一曲“滚滚长江东逝水”,曲不错,调头也不错,外公后来竟然也学会了唱。

眨眼过了年,桃花再一开,“三月三,穿件单布衫”;天转阴,冻得眼睛又翻呀翻。天才蒙蒙亮,外公棉袍蓝腰带,外婆包袱挽右臂,竟然悄无声息离开朱家村,走出西门外,进入西前门。外婆想进张王庙码头,也就是后来统称的“表场码头”,去乘快班船,或坐大火轮——听说大臣新造的大火轮,两天一夜就能开到上海去!外公不睬她。外公带着外婆走到北门,拐到北门外的常州火车站,爽快摸出银圆一齐进了站台。

在外婆6岁、外公10岁的那一年,19世纪全都变成了20世纪。在老世纪,外国狂抢大清的财宝,慈禧发怒收服小皇帝,皇亲摸狗头、国戚卖羊屁股的情况已经不稀奇;新世纪诞生,能享受、赚银圆的机会也越来越多。到了1908年,大清快要垮台了,中国的*条沪宁铁路通车了,哭的哭,笑的照样笑;中华民国于1912年成立,饿肚皮、瘪塌塌的不算少,乱七八糟想发财的也不少。外公外婆也在1912年,藏着三五只银圆,乘着火车啷锵啷锵去上海,想的也是发大财。坐进了车厢,外婆闭起眼睛就念佛;外公嘴一张,更在巴望“天天吃鱼肉、日日

穿绫罗”,“回到了常州,要造三重三进大宅院”……

上海到站了。外婆踏进北站张望着四周,心底刻下好几处烙印。她在30年以后,仍讲火车“跑得太快了!常州到上海,只要6个多钟头”。

外公离开了北站,顺着铁路往前走。一路上,外公没出入租界,当然没遇到“红头阿三”;“华界”由警察管辖,上海人称“乌老鸦”,他也没碰到。走进旱桥头旁边,有一块空地,外公搭两间棚子,第二天就住了进去,居然也没遭遇周折。值得一说的是那座上海市的“旱桥头”,我认为,属于“跨铁路立交”,更属于我们中国早期*座立交!

我由此准确归纳:在1912年,常州乡下的外公、外婆移进上海闸北区,在东站附近的铁路立交堍(属于棚户区)很轻松地违章建成两间土坯的油毛毡棚子。

上海繁华的那一边,有历史称“越发异样发展着”;在

这边,仍是历史家说的,沪宁、沪杭甬的火车接轨了,沪宁、北站、东站(麦根路货站)三个火车站,建起启用了……“列强、富豪的‘眷顾’依然顾不及”,一片一片涌来的移民,破破烂烂的棚户区,由此越来越响亮。

外公外婆发财的愿望,到了1916年,在棚户区就如鱼得水似的实现了——在旱桥头边再建两大间棚子,开起了垃圾店。

外公在朱家村曾念过5个月私塾,闻过文化的气息;学了些西门外的生意经,到了上海又受点启发。一开垃圾店,捡张破桌子,他就先摆起文房四宝;三根指头拨算盘,毛笔点点流水账。外婆没文化,瞎字不识数,称秤、付铜板却赛过活神

仙。发小财,外婆则生下大舅。她寻块破布裹紧大舅驮在后背上,照样称秤收垃圾,外加烧饭洗衣裳。驮到大舅会爬了,能走了,在1918年11月,外婆又顺顺利利生下母亲,仍塞紧包裹把她驮在后背上。

母亲后来喜欢讲起垃圾。她讲上海人,剪头总收集头发,刷牙齿会留下牙膏皮;买鸡杀鸭子,聚集鸡毛鸭毛更要剥只鸡肫皮,到时聚一堆,称一称,再送垃圾店去换铜板;她讲上海小瘪三,各自“霸占”几只垃圾箱,*不许他人翻垃圾;大人小街小弄堂里买垃圾,同样捡垃圾,十人九个半,他们每天都要跑趟垃圾店,用垃圾去换一点铜板,以便买点米、换点面,好让肚皮多塞点。

交通便捷、地价低廉的大上海,开始建厂、开店一片一片大扩展。到了20世纪20年代末,上海“华界”有566家较大的工厂,其中闸北就有256家,还包括大名鼎鼎的商务印书馆、闸北水电公司、福新机制面粉厂等!上海的历史学家在21世纪初,还亲手传递“华界工厂发源大本营”的历史纪念。至于外公那爿垃圾店,一本正经收垃圾,分门别类卖垃圾,五六年后也渐成规模,有照为证,你看看——院门口,四周青灰墙,匾额高挂,鞭炮刚放过;院子的一半,砌出七八间平房,门口那一间,称垃圾、摆破桌,依然搁着算盘和文房四宝。只不过,外

公的账簿已不登小账。外婆既要称垃圾,又要烧饭洗衣裳,忙得头昏脑涨,也快吃不消了。富在深山有远亲。外婆的弟弟即似沉欲浮

外公的小舅子,在常州过穷日子,想造房子还想讨老婆,此时当然投奔旱桥头。外婆把大秤移给小舅子,算一举两得。

院子的另一半,专门堆放着垃圾:鸡毛归鸡毛、鸭毛归鸭毛,废铜烂铁分门,头发猪鬃别类;碎玻璃、旧瓶子去装草包,送进玻璃厂回炉;破纸板、烂布头捆紧,好往造纸厂卖好价钱……外公已经雇了三个伙计,都是江北人,很穷也很卖力

气。只不过,有些卖垃圾扎包,捆紧靠力气,更讲究技巧,外公一直让瘸子包揽。瘸子牛高马大,原来在奉军当小班长,遇到冯玉祥部队,就被打瘸了。一条腿瘸了,他拐到上海沿着马路没转过几天,饿得只好讨饭了。那年下大雪,外公的垃圾店早关门。瘸子又冷又饿走不动,一屁股坐在垃圾店的门槛上,敲敲门,一边准备着等死。

外婆开了门。她回过身,锅里盛来一海碗米饭,夹几块咸菜,递给了瘸子,还让他进垃圾店来吃。瘸子饿慌了,三五口吞光,缓了一口气,竟觉得更饿。他便讨一碗开水,一口灌,然而抹抹嘴,死皮厚脸地对外公说:“我不离开了。我听你指挥,不需要津贴,每天有口饭吃就行。”

雪夜未漆黑,路灯半光亮。外公想了想,答应让瘸子住一个晚上。第二天,瘸子独自铲雪又扫雪,外公不吱声。吃早饭时伙计喝稀粥、夹油条,瘸子*后吃剩下的,一口不浪费。外公仍装没看到。太阳出来了,伙计分捡起垃圾。瘸子走进院子学起分捡垃圾,午饭时,不觉吃了两斤半米饭——外婆烧饭得挖米,心里有数目。晚饭时,瘸子说少吃,还是三海碗!外公终于向他招招手。外婆以为请他走,哪知道,外公掏出两只银洋钱,递给了瘸子:去剃头、洗浴,再换一套新衣裤。

瘸子自是感恩不尽。外公向外婆介绍经验:开饭馆,不愁大肚汉!并补充:碰到饿死鬼,你灌足油水,他的饭量保证会缩小。

半年后,瘸子每天还真削减掉两斤大米,之后停滞不减了。外公依然称赞大肚汉:“能吃才能干!我不讲别的,单讲瘸子捆垃圾,三层楼上摔下去,照样散不开,你说几个人能够?”

包裹捆紧后,外公自己会挑洋井水,并喊来瘸子搭档:对准包裹的中间,一盆一盆地灌。收购垃圾的人也不傻,到时候也只按“低等级”算账。外公气得两脚跳。回到垃圾店,他拈着胡子又会呵呵笑,多少还赚十几个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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