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推荐
【产品特色】



【商品详情】

【编辑推荐】

★《时代周刊》 年度畅销图书

★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年度更佳书籍

★《纽约时报》《泰晤士报》《纽约客》《新闻周刊》 公推

★美国文学当代文学史上无可避谈的人物——大卫·福斯特·华莱士

★从文艺青年到华尔街金融之神,从比尔盖茨到奥巴马,人人都在读华莱士

★如果评选美国100年来*天才的作家,在写《自由》的乔纳森·弗兰岑旁边永远站立着大卫·华莱士

1·关于孤独及其他一切,比《当呼吸化为空气》更直抵人心

★美国哈佛大学新生指定阅读书目。

★比尔·盖茨交换礼物时的礼物清单之一;奥巴马引用了本书中的原文进行公开演讲。

★《时代周刊》 年度畅销图书;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年度更佳书籍;《纽约时报》《泰晤士报》《纽约客》《新闻周刊》 公推。

★虽然有些人的生命只有短暂的交集,但在相交的那个点上,他们知道那一刻彼此不是孤独的。

★1996年,《滚石》杂志记者大卫·利普斯基跟随作家戴维·福斯特·华莱士进行书籍宣传,并进行为期五天的采访。

★在采访过程中,他们谈人生、文学、名气、矛盾,一起经历了欢声笑语,也不经意将缺点暴露在对方面前,甚至为此发生争执。旅程结束后,采访并没有发表,利普斯基将录音封存在抽屉之中。之后,两人再没有见面。直到2008年戴维·福斯特·华莱士自杀后,利普斯基才出版回忆录,而一出版,则轰动文坛,再次引起了美国华莱士效应。

2·一种伟大而纯极天然的才华,静水深流的智慧,独一无二的华莱士式阅读体验

★一部关于友谊和人生选择的力作,带你检视前方道路的勇气、信仰与爱。

★大卫·福斯特·华莱士1962年2月21日出生于美国纽约州伊萨卡,2008年9月12日自缢于家中。其在文学上极富有造诣。内容上,他一直以巨大的好奇心关注这个物质的世界,以及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们的感受,尤其是那些生活在20世纪末的美国的人们。

★形式上,与20世纪80年代流行的简约主义所不同的是,华莱士非常热爱繁复的长句子,并且喜爱甚至比正文更绵长的脚注和尾注,这成了他的作品的显著标志之一。而这本访谈传记中也开始揭露了他平时的写作习惯,生活,独一无二,有趣,酷到极致。

★想要了解一个人的一生,去阅读他的传记是特好的一种选择,如果想要了解华莱士,那么请打开此书吧,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3·封面采用美国进口特殊纸张,内文采用瑞典进口轻型纸,台湾知名设计三页文团队设计

★透过特殊的材质:镜面纸,让拿起这本书的人透过反射看见自己,

★借此表现与自己对视的孤寂感,以呼应书名——尽管到*后你还是成为你自己。

★在书名的设计上也刻意运用烫银工艺,营造现代人复杂却又抑郁情绪。

★内书衣则透过布满的文字,展现内心的滔滔絮语。


【内容简介】

讲述了畅销书《无尽的玩笑》作者大卫·福斯特·华莱士和《滚石》杂志记者一同踏上新书全国宣传之旅过程中发生的故事。

在为期五天的公路旅行中,华莱士讨论了从孤独到哲学,从电视到现代诗歌到爱情,当然还有写作的一切。

滚石记者和大卫·华莱士的公路之旅,这本是两个作家的对话,却完全不掉书袋,从很普通人的角度入手,慢慢深入。

在采访过程中,他们谈人生、文学、名气、矛盾,一起经历了欢声笑语,也不经意将缺点暴露在对方面前,甚至为此发生争执。旅程结束后,采访并没有发表,利普斯基将录音封存在抽屉之中。之后,两人再没有见面。直到2008年戴维·福斯特·华莱士自杀后,利普斯基才出版回忆录,而一出版,则轰动文坛,再次引起了美国华莱士效应。


【作者简介】

大卫·利普斯基

《滚石》的特约编辑。他的小说和非小说出现在《纽约客》,《哈珀》,《*美国短篇小说集》,《美国*杂志写作》,《纽约时报》,《纽约时报书评》等等。他为NPR的所有事情做出了贡献,并获得了朗博奖学金,GLAAD的媒体奖和国家杂志奖。*畅销的非小说类作品“*美国”——《尽管到*后,你还是成为你自己》,获得了时代杂志年度*图书。

译者:林晓筱

1985年生人,浙江大学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博士,文学译者,现为浙江传媒学院文学院教师。曾翻译出版华莱士作品《》所谓好玩的事我再也不做了。


【媒体评论】

★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年度*书籍

“利普斯基记录两人精彩对话的手稿,读起来就像汤姆·斯托帕德所写的双人剧,抑或像四只手在打字机前打出的二重奏。”

——利夫·格罗斯曼,《时代周刊》

“利普斯基并没有向我们讲述华莱士的生活:他向我们展现的是华莱士是如何生活的……有一点是确定的:如果你还没有爱上华莱士,那么这本书将会让你爱上他……华莱士的幽默,他的伤感,他卓越的言谈——他想要去探索生活的企图,即便他就生活在其中——使得这本书具有鲜明的特征。如果艺术就是关怀他人的方式,华莱士就是通过他留下的长篇小说、短篇小说以及散文来关怀我们的。而利普斯基,通过对华莱士之死的追思,通过叙事给我们带来了同样的关怀。”

——艾丽西亚·胡罗维尔,《基督教科学箴言报》

“对于那些有时不太能走进华莱士全集作品的人来说,利普斯基为他们能走进作者的思绪酝酿过程,提供了一个对话性的入口。这本有关华莱士的书既有新手的特质,又有老辣的地方,非常罕见……你会有一种感觉,仿佛华莱士本人也会因利普斯基优秀的对谈能力而对他赞赏有加……我们通过阅读两个犀利的作家彼此不伤大雅的争吵,而感到愉悦……我们在此听到的是华莱士的声音。”

——赛斯·科特尔·沃尔斯,《新闻周刊》

“一份馈赠……尽管从官方意义上来说,利普斯基是采访者,华莱士是被采访人,但他们通过谈论电影、音乐和专业技能,已然成了伙伴……读者可以通过与华莱士的间接性地接触,获得一种与*短跑运动健将一起慢跑的感觉。这场慢跑棒极了……华莱士的写作表明了一个痛苦的真理:生活是难以忍受的。但我们欠他一份情,因为他并没有让这些信息失去活力,正是这股活力促成了他的文章,让他的读者,如获新生。”——迈克尔·奥丹尼尔,《华盛顿月刊》

“这是一部公路片,一篇爱情故事,一场角逐:两位才华横溢,无以伦比的年轻人怀揣文学的雄心壮志,努力地理解对方。我无法说清这本书有多么有趣,简直有趣得让人觉得惊奇……当你看着这部书时,你会希望自己坐在车的后座,迫不及待地加入你的声音,参与到争吵中去……涉世未深,才华横溢的利普斯基给出了那些辛辣的评论是如此具有原创性,令人感到醉人的亲切感……令人振奋”

——扎克·巴伦,《书籍论坛》


【目录】

译序

前言

作者的话

访谈

后记


【前言】

译序

1996年3月5日,《滚石》杂志的记者大卫·利普斯基主动请缨,前往大卫·福斯特·华莱士的住所,并与他一起参与了后者为小说《无尽的玩笑》举办的巡回宣传活动。期间利普斯基用录音机和笔记本记录下的访谈内容一度被搁置,直到大卫·福斯特·华莱士去世后两年,以《尽管到*后,你终会成为你自己》为名整理出版。《时代周刊》的利夫·格罗斯曼评论说,这是一部由“四只手以二重奏的方式在打字机上打出的作品。”

两者除了有共同的名“大卫”之外,年龄也相仿,彼时利普斯基30岁,华莱士34岁,这使得两者在对谈时没有年龄上的隔阂感。此外,两人都是出版了作品的作者,只不过华莱士比利普斯基的名声要大许多。利普斯基清醒地意识到,除去这几个相似点之外,两人*的不同在于:“他憧憬比现在所拥有的还要好的事物。而我想要的恰恰是他现在所拥有的东西,同时,我也想要让他认识到,他现在的状况根本无需改变。”访谈就在这种“共同”和“差异”之间展开。

不过,利普斯基在走进华莱士的时候并没有一味地展现出仰望的姿态,想要真诚告诉华莱士“他现在的状况根本无需改变”的愿望既拉平了对谈的姿态,又使得两人得以忘却“采访者与被采访者”、“偶像和拥趸”,乃至“作者与读者”的身份,以朋友间的方式进行沟通。更重要的是,这一次沟通是双向敞开自我的过程。

无论是华莱士所宣传的书籍《无尽的玩笑》的主题,还是他长年与抑郁症抗争的经历,抑或是利普斯基造访时的现状,这些都指向一个共同的主题:“孤独”。这是利普斯基凭借其敏锐的记者嗅觉和

专业写作者的素养迅速捕捉到的信息,它构成了访谈的主题。这个主题使得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也让这场访谈具有可持续下去的可能。

有关“孤独”的主题在美国当代文学中并不陌生。华莱士的好友乔纳森·弗兰岑在其散文集《如何独处》中对其有过全面的展示。而从利普斯基对华莱士的访谈中不难看出,弗兰岑对于华莱士的孤独,除了出于友情的关怀之外,更多的是一种客观、冷静的描写关系。仿佛华莱士更像是乔纳森笔下的一个人物。而对于华莱士本人而言,孤独是始终伴随在他身上的“症状”,就像投射在路面上的影子,有时在身后,有时在脚下,更可怕的是,它也会落在前方,永不缺席,就算迟到也会及时补位。利普斯基在企图捕捉这种“孤独”时所遇到的问题接近于保罗·奥斯特在其频繁出版的各本回忆录中揭示的困惑:孤独一旦被言说,是否还算是孤独?

具备专业素养的利普斯在访谈伊始,的确为了保障被采访内容的客观性,做到了尽可能地不去干预被采访者华莱士的状态。但随着访谈的进行,读者可以发现对这种“不干预”状态感到不适应的恰恰是华莱士本人。两人往往在独处时,华莱士显得较为平和,但一旦到了公开场合,有第三者或者更多的人在场时,敏感的华莱士会迅速意识到有利普斯基的存在。无论在华莱士的课堂,还是在书店宣传现场、朋友的家中,华莱士总是刻意地在寻找利普斯基存在的痕迹,并时不时地会提醒利普斯基尽其记者的“本分”。这使得整个对话显现出一种古怪的反讽性:孤独并不是诞生于独处之时,后知后觉式的伤感,而是他人在场时,即时即刻的敏感。这种对孤独的自省乃至自嘲,不仅构成了华莱士撰写游记、评论时独特的风格,也构成了华莱士独特的幽默感,读者可以借助这部采访录,寻找到阅读华莱士一系列作品的视角。

在利普斯基的访谈中,这种对孤独的自我体认首先是一种“自我聆听”。利普斯基时常会对着磁带复述华莱士说的话,这种间接引语式地重复,一度让华莱士感到有趣。这种聆听他人述说自己的感受,本质上与华莱士在谈话中揭示出的对糖果、大众娱乐的迷恋密切相关。糖果和大众娱乐的相似点在于,两者都不是一个人身体和精神的主要营养来源,但却能让人上瘾。瘾源在于两者都会通过强烈的感官刺激,营造出一场幻觉,华莱士认为:“这是短暂地抽离自我,给自己放一个假的方式。”然而,就其孤独而言,华莱士借助幻觉并非是对孤独的克服,而是短暂的抽离,这意味着,*终他又会回到这种孤独之中,继而怀着对幻觉的期待,开始新的循环。本质上来说,华莱士并没有因为哪个人的介入打破这种循环,而是一直处在封闭之中,只不过这种封闭过于喧嚣。

这本该是一场艰难的对话,但幸运的是华莱士身上有使得孤独这种瘾症得以传播开来的社交魅力。之所以称其为社交魅力,是因为随着访谈的进行,作为译者,我发现利普斯基的发音习惯,用词方式,乃至言说模式,开始不自觉地朝华莱士靠拢。更为重要的是,利普斯基也加入了“华莱士波段”之中。也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利普斯基才真正走进了华莱士。

如果说孤独如瘾,那么一次次的公路旅行、航空飞行本质上就成了对这种瘾症的扩散与传播。这部访谈录如同利普斯基所言具有公路片的特质,只不过“在路上”的体验并非是冒险,也非致命的邂逅,而是一次对自我抽离式的幻景体验。旅途中风景的变换和一天分出不同地点的感受,不仅让华莱士和利普斯基的对话具有了无数“变奏”的可能,也使得华莱士对自我的经历,尤其是那些不愉快的往事的揭示呈现出了碎片化的特征。

无疑,这是*适合采访华莱士的方式,也是华莱士得以展开自我的*途径。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两个大卫,两位作者,两个孤独的人,才能构成两个独特的声部,合奏起有关孤独的二重奏,读者才能在这种合奏方式中聆听到独特的音符。

本书得以面世需感谢北京联合出版公司的张其鑫,正是他独到的眼光,发现了这本书,也因为他对我译文的信任,使得这本书具有了与读者见面的可能。此外,还需感谢本书的编辑丛龙艳,她为这本书的顺利出版付出了心血。

作为译者,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此书的首批中文读者之一,但正如利普斯基自己所说,书在遇到读者之前,首先会与一群朋友相遇。以上两位就是在读者之前遇到的朋友。此外,翻译此书的过程中,我多次向身边的人提起这本书,这本书能够顺利翻译完成,离不开他们对此书的关注和对我翻译工作的鼓励。

我设想这本书*适合在旅途中被人阅读,因为读者在旅途中,可以在窗外变换的风景之外,看到书中另一番“流动着的”风景,而正是在这两种变换的风景之中,他们或许才能意识到自己被另一种已被言说的孤独所击中,才能激发出对自己的关注。别忘了本书的书名还包含着这样的信息:*后,你还是成为你自己。


【免费在线读】

大卫身高6英尺2英寸,身体健康时体重达200磅。他长着一对深色的眼睛,声音轻柔,下巴上留着胡楂儿,一张可爱、嘴唇上翘的嘴是他*显著的特征。他走起路来像退役的运动员那样闲散——裤腿管卷到脚踝处,仿佛身体任一部位都是令人愉悦的。他以自己的视角和声音叙述所有人的生活,进行写作——这些都是你不曾细想的事物,是你在超市和上下班的途中匆匆瞥过的背景中的举动——而读者会蜷伏在彰显他个人风格的角落和空间里。他这一生是一张止于错误终点的地图。他曾是一名全优高中生,打过美式橄榄球和网球。在从阿默斯特学院毕业之前,他写过一篇哲学论文和一部小说。他上过写作学校,随后发表过小说,全市那些惊声尖叫、言词激烈、睚眦必报的编辑和作者全都陶醉般地爱上了他。随后,他出版了一本长达一千页的小说,获得了全国*用来表彰天才的奖项。之后他又创作了许多随笔,这些随笔传递的感受不分区域,至今依旧鲜活。他曾接受加州某所学院颁发的特殊教席,在那里教授写作课,结婚,出版另一部书,46岁时自缢身亡。

自杀是一种力量强大的结局,它回到过去,并搅乱根源。它具有一种重力效应:*终,每一份记忆和印象都会受到其拉拽。曾有人让我写写有关大卫的死,我将此事告知朋友(他们都是作家,听后无不感到震惊,劝我不要写)和他的家人(她是一个聪明善良的人,但几乎不可能和她谈起此事)。他们所顾虑的其中一点在于,我该如何将大卫富有活力、讨人喜欢的一面展现出来。我曾与哈佛医学院的一位精神病学教授交谈过,他用一些简洁明了、重点突出的术语回答我,仿佛种种事实都是中性的,如果拿捏过久就会变质。那位教授做了许多专家都会做的事。他提醒我,他不会带着个人色彩看待大卫,但是可以列举一些基本原则,即没有人喜欢服药。“我的意思是说,我表示同情,”那位医生说,“我自己不会去服任何药。”我把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他:自1989年起,大卫一直在服用一种药效极强的*代抗抑郁药——苯乙肼。这种药会带来一车厢的1950年代的副作用,*糟糕的地方在于它有引发高血压的潜在风险。到了2007年,他决定弃用这种药。医生听后在电话里一时没有说话,相当于点头默许了。“其中有一种模式。当一种作用因素收效显著时,人们或许会误以为自己不再抑郁了。所以,这是一种虚假的安全感。他们感觉他们已经没事了,已经痊愈了,就算停药也不会有事。不幸的是,人们不仅有可能,而且经常会经历症状的反复,这种情况非常常见。随后,他们或许就不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先前卓有成效的治疗了。”

对于大卫来说,情况就是如此。苯乙肼出现在一长串禁食食品目录中——巧克力、腌制肉类、某些芝士,以及由于某种原因不能吃的过熟的香蕉。于是,他的餐盘中总会放着一些目录之外的配餐,相互搭配和优化。所有人都认为,大卫的前半生是他度过的*快乐的时光。婚姻,宁静,加州——日落,幸福终老的海岸。2007年晚春,大卫、他的妻子凯伦,以及他的父母——吉姆和莎莉,一起坐在一家波斯餐厅里用餐。其中某种食物让他感到不对劲。他的胃剧痛了数日。当医生们听说他曾长时间地服用苯乙肼——一种尚在使用含铅汽油、观看天线电视的年代的一剂猛药——之后感到非常惊讶。他们建议他别再碰这种药了,试试别的新药。

“于是,在那一刻,”他的妹妹艾米说,她的声音听起来冷静而感伤,“一切已经注定。‘哦,好吧,上帝啊,我们的制药业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取得了巨大的进步,所以我肯定我们可以找到别的药物,将那烦人的抑郁症连同所有这些副作用一起剔除。’他们其实不知道,这是*能保他命的东西。”

大卫随后的生活轨迹可以用惨败来形容,大卫本该慢慢戒掉先前服用的药物,然后慢慢服用新的药物。“他知道过程会很艰难。”乔纳森·弗兰岑告诉我。弗兰岑的小说《纠正》获得了国家图书奖,他是大卫成年后第二阶段*好的朋友。“但是他曾认为他或许可以花一年时间去适应。他曾设想可以去干一些别的事情,至少是暂时为之。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你知道吗?他想要成为一个完美的人,而服用苯乙肼算不上完美。”

这就是弗兰岑想要强调的事情。(接受采访的弗兰岑,具有一个作家对自己职业当仁不让的品质,他身上的某一部分想把我推开,自己来讲述这则故事。)大卫有一种自我批判的层面,有时这一点会让他变成一个无法与别人欢处一室的人,而现在他很开心。他爱他的婚姻和他的生活。“这是主干叙事,是诸多原因中*重要的原因。正是处于乐观、幸福和坚强的起点,他才能试着迈出下一步。所有的迹象都指向正确的方向。正因为诸事皆顺,他才觉得自己处于足够稳固的位置,可以做出一些根本性的改变。但是他运气不佳,这些没有起作用。”

医生们开始为他开具其他药,但每种尝试都失败了。到了10月,大卫的症状加重了,不得不住回医院。他的体重开始下降。那年秋天,他看上去像又变回了大学生的样子:长长的头发,紧张的眼神,仿佛重拾了阿默斯特学院时期的青涩。

当艾米打电话和他交谈时,他时常会展现出先前的那个自我。她说:“去年,你*不该向大卫提出的问题是‘你过得怎么样?’,但是若不这么问,你就几乎无法与一个不常见面的人展开交谈。”大卫非常诚实。他会回答说:“我过得并不好。我尽力了,但我过得不好。”

那一年的状况时好时坏,时间开始过得很快,随后放缓,情况稳定却又遇到突如其来的低谷,头上的天空看起来是那么遥远。5月初,他和他写作班上的高年级学生们一起坐在咖啡馆里。他们忧心忡忡地提出了未来该如何成为作家的问题,他逐一解答。临近结束,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他哽咽了。学生们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有些人笑了,这份记忆日后将令人痛苦。大卫抽噎起来。“继续笑吧,尽管此刻我正在哭泣,但是我真的会想念你们所有人的。”

所有的药都没奏效。6月,大卫企图自杀。随后,他又回到了医院里。医生们给予了十二次电击疗法,这种治疗方案一直让大卫感到害怕。“十二次。”他的母亲一再提起。“如此残忍的治疗方案。”他父亲说。“历经对大卫来说宛若地狱的这几年,”他母亲说,“他们决定再度启用苯乙肼。”

弗兰岑感到担忧,于7月坐飞机赶来,在大卫身边陪伴了一个星期。大卫的体重在那一年一共掉了70磅。“我从未见过他那么瘦。他眼中透露着一种神情:恐惧,极度悲伤且空洞。但是,与他相处依旧令人开怀,即便他只有百分之十的力气了。”大卫现在或许会拿他自己开涮,他之前还从未意识到,他说:“电击室里的某些椅子其实坐着挺硬的。”弗兰岑会和大卫一起坐在起居室里同他的两条狗玩耍,当大卫点烟的时候,这两只狗就会去屋外。“我们为一些事情而争论。他用他惯常的语句说:‘狗的嘴如此干净,简直可以当消毒剂来使。狗的唾液也不像人的唾液,而是具有不可思议的抗菌效果。’”当他要离开时,大卫对他的来访表示感谢。“我很感激他能让我去陪他。”弗兰岑对我说。

六周后,大卫让他的父母坐飞到西部。苯乙肼并没有起效,这是长期服用抗抑郁药物*的风险。病人出院,再次住院,药物却不再起效。大卫无法入睡。他害怕离开这栋房子。他问:“我要是遇见我的学生可怎么办?”他父亲说:“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我确信,如果哪个学生看见他,肯定会伸出胳膊抱住他的。”

华莱士一家在一起相处了十天。大卫和他的父母会在早上6点起床,随后出门遛狗。他们一起观看DVD影片,聊天。萨利给大卫做了他*爱吃的饭菜,都是些能宽慰人心的大餐——菜肉馅饼、焙盘菜、奶油草莓。“我们一直对他说,只要他活着,我们就开心。”他的母亲说,“即便在那时,我也能感觉到,他马上就要离开这个星球了。只不过,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们离开前的一天下午,大卫表现得非常沮丧。他的母亲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坐在地板上。“我摸了摸他的手臂。他说,有我这么一位母亲,他感到欣慰。我对他说,那是我的荣幸。”

9月中旬,卡伦出去了几个小时,留下大卫和两条狗待在一起。当她那天晚上回到家时,他已自缢身亡。“这幅画面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的妹妹告诉我——她还对我说起了另一件令她感到难过、亲切、难受的事情:“大卫和他的那两条狗,很压抑。我肯定他吻过它们的嘴,并且向它们表达了歉意。”

作家们通常会写两大主题——他们的职业和他们的疾病,这两个主题虽是他们内心的惊涛骇浪,说起来却波澜不惊。曾有个著名的故事,说的是詹姆斯·乔伊斯去一个聚会上拜会马塞尔·普鲁斯特。你期待那是一场冠军级别的相互打趣。乔伊斯说:“我的眼睛糟透了。”普鲁斯特说:“我可怜的胃啊,我该拿它怎么办?说实在的,我得马上离开。”(乔伊斯抢过话锋,说:“我的情况也是如此,如果能找个人搀着我的胳膊就好了。”)大卫可不会那样。一方面,除了极少数几个人,他从未把自己被诊断出患有抑郁症这件事告诉过别人;另一方面,他长得不像你们想象中的作家的样子,他看起来像一个瘾君子、一名矫健的运动员。(马克·科斯特洛是大卫成年后*阶段*好的朋友,他说,大卫曾教给他一个伊利诺伊的土话,叫作“土炸弹”。“有些坚韧,也有些像废材废物的网球运动员形象。”科斯特洛说。)大卫看上去就像某个大学代表队里的队员,是那种用不了多久就会脱颖而出,逐渐与队友拉开档次的人。他是一个大个子,头上缠着头巾,头发披散着,就像某个会邀请你去玩沙包游戏的人,如果你拒绝,他很有可能会揍你一顿。

这样打扮是有意为之。当大卫还是个学生时,曾因为长得像一个学院作家——细腻的眼神,敏感的洞察力——而感到困扰。他把这些人称为“愣头青。老兄,我记得,我依旧不喜欢称自己为作家,其中一个原因在于,我不想被别人误认为是那类人”。

这一点并不便于你与他人相处——与人相处需要花大量的时间,需要极强的亲和力、幽默感以及饱满的情绪。这就说得通了。书籍是社交的替代物,某种层面来说,你读到的就是你乐意与之结伴出行的人。章节、片段、小说和文章,这些都是接近完美的东西。即便遇到的仅仅是一个善于描写事实的作家,你也还是会想缠着他们讨要事实,这就像考试时,你坐在一个头脑聪明的孩子身边,偷偷抄他们的答案一样。大卫笔下的自己——这一点在他的散文中尤其明显——是你迄今为止*好的朋友,他袒露一切,悄悄说着笑话,用文雅的风格扫除那些逼你发怒、令你感到乏味或不快的东西。


【书摘与插画】

大卫身高6英尺2英寸,身体健康时体重达200磅。他长着一对深色的眼睛,声音轻柔,下巴上留着胡楂儿,一张可爱、嘴唇上翘的嘴是他*显著的特征。他走起路来像退役的运动员那样闲散——裤腿管卷到脚踝处,仿佛身体任一部位都是令人愉悦的。他以自己的视角和声音叙述所有人的生活,进行写作——这些都是你不曾细想的事物,是你在超市和上下班的途中匆匆瞥过的背景中的举动——而读者会蜷伏在彰显他个人风格的角落和空间里。他这一生是一张止于错误终点的地图。他曾是一名全优高中生,打过美式橄榄球和网球。在从阿默斯特学院毕业之前,他写过一篇哲学论文和一部小说。他上过写作学校,随后发表过小说,全市那些惊声尖叫、言词激烈、睚眦必报的编辑和作者全都陶醉般地爱上了他。随后,他出版了一本长达一千页的小说,获得了全国*用来表彰天才的奖项。之后他又创作了许多随笔,这些随笔传递的感受不分区域,至今依旧鲜活。他曾接受加州某所学院颁发的特殊教席,在那里教授写作课,结婚,出版另一部书,46岁时自缢身亡。

自杀是一种力量强大的结局,它回到过去,并搅乱根源。它具有一种重力效应:*终,每一份记忆和印象都会受到其拉拽。曾有人让我写写有关大卫的死,我将此事告知朋友(他们都是作家,听后无不感到震惊,劝我不要写)和他的家人(她是一个聪明善良的人,但几乎不可能和她谈起此事)。他们所顾虑的其中一点在于,我该如何将大卫富有活力、讨人喜欢的一面展现出来。我曾与哈佛医学院的一位精神病学教授交谈过,他用一些简洁明了、重点突出的术语回答我,仿佛种种事实都是中性的,如果拿捏过久就会变质。那位教授做了许多专家都会做的事。他提醒我,他不会带着个人色彩看待大卫,但是可以列举一些基本原则,即没有人喜欢服药。“我的意思是说,我表示同情,”那位医生说,“我自己不会去服任何药。”我把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他:自1989年起,大卫一直在服用一种药效极强的*代抗抑郁药——苯乙肼。这种药会带来一车厢的1950年代的副作用,*糟糕的地方在于它有引发高血压的潜在风险。到了2007年,他决定弃用这种药。医生听后在电话里一时没有说话,相当于点头默许了。“其中有一种模式。当一种作用因素收效显著时,人们或许会误以为自己不再抑郁了。所以,这是一种虚假的安全感。他们感觉他们已经没事了,已经痊愈了,就算停药也不会有事。不幸的是,人们不仅有可能,而且经常会经历症状的反复,这种情况非常常见。随后,他们或许就不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先前卓有成效的治疗了。”

对于大卫来说,情况就是如此。苯乙肼出现在一长串禁食食品目录中——巧克力、腌制肉类、某些芝士,以及由于某种原因不能吃的过熟的香蕉。于是,他的餐盘中总会放着一些目录之外的配餐,相互搭配和优化。所有人都认为,大卫的前半生是他度过的*快乐的时光。婚姻,宁静,加州——日落,幸福终老的海岸。2007年晚春,大卫、他的妻子凯伦,以及他的父母——吉姆和莎莉,一起坐在一家波斯餐厅里用餐。其中某种食物让他感到不对劲。他的胃剧痛了数日。当医生们听说他曾长时间地服用苯乙肼——一种尚在使用含铅汽油、观看天线电视的年代的一剂猛药——之后感到非常惊讶。他们建议他别再碰这种药了,试试别的新药。

“于是,在那一刻,”他的妹妹艾米说,她的声音听起来冷静而感伤,“一切已经注定。‘哦,好吧,上帝啊,我们的制药业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取得了巨大的进步,所以我肯定我们可以找到别的药物,将那烦人的抑郁症连同所有这些副作用一起剔除。’他们其实不知道,这是*能保他命的东西。”

大卫随后的生活轨迹可以用惨败来形容,大卫本该慢慢戒掉先前服用的药物,然后慢慢服用新的药物。“他知道过程会很艰难。”乔纳森·弗兰岑告诉我。弗兰岑的小说《纠正》获得了国家图书奖,他是大卫成年后第二阶段*好的朋友。“但是他曾认为他或许可以花一年时间去适应。他曾设想可以去干一些别的事情,至少是暂时为之。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你知道吗?他想要成为一个完美的人,而服用苯乙肼算不上完美。”

这就是弗兰岑想要强调的事情。(接受采访的弗兰岑,具有一个作家对自己职业当仁不让的品质,他身上的某一部分想把我推开,自己来讲述这则故事。)大卫有一种自我批判的层面,有时这一点会让他变成一个无法与别人欢处一室的人,而现在他很开心。他爱他的婚姻和他的生活。“这是主干叙事,是诸多原因中*重要的原因。正是处于乐观、幸福和坚强的起点,他才能试着迈出下一步。所有的迹象都指向正确的方向。正因为诸事皆顺,他才觉得自己处于足够稳固的位置,可以做出一些根本性的改变。但是他运气不佳,这些没有起作用。”

医生们开始为他开具其他药,但每种尝试都失败了。到了10月,大卫的症状加重了,不得不住回医院。他的体重开始下降。那年秋天,他看上去像又变回了大学生的样子:长长的头发,紧张的眼神,仿佛重拾了阿默斯特学院时期的青涩。

当艾米打电话和他交谈时,他时常会展现出先前的那个自我。她说:“去年,你*不该向大卫提出的问题是‘你过得怎么样?’,但是若不这么问,你就几乎无法与一个不常见面的人展开交谈。”大卫非常诚实。他会回答说:“我过得并不好。我尽力了,但我过得不好。”

那一年的状况时好时坏,时间开始过得很快,随后放缓,情况稳定却又遇到突如其来的低谷,头上的天空看起来是那么遥远。5月初,他和他写作班上的高年级学生们一起坐在咖啡馆里。他们忧心忡忡地提出了未来该如何成为作家的问题,他逐一解答。临近结束,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他哽咽了。学生们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有些人笑了,这份记忆日后将令人痛苦。大卫抽噎起来。“继续笑吧,尽管此刻我正在哭泣,但是我真的会想念你们所有人的。”

所有的药都没奏效。6月,大卫企图自杀。随后,他又回到了医院里。医生们给予了十二次电击疗法,这种治疗方案一直让大卫感到害怕。“十二次。”他的母亲一再提起。“如此残忍的治疗方案。”他父亲说。“历经对大卫来说宛若地狱的这几年,”他母亲说,“他们决定再度启用苯乙肼。”

弗兰岑感到担忧,于7月坐飞机赶来,在大卫身边陪伴了一个星期。大卫的体重在那一年一共掉了70磅。“我从未见过他那么瘦。他眼中透露着一种神情:恐惧,极度悲伤且空洞。但是,与他相处依旧令人开怀,即便他只有百分之十的力气了。”大卫现在或许会拿他自己开涮,他之前还从未意识到,他说:“电击室里的某些椅子其实坐着挺硬的。”弗兰岑会和大卫一起坐在起居室里同他的两条狗玩耍,当大卫点烟的时候,这两只狗就会去屋外。“我们为一些事情而争论。他用他惯常的语句说:‘狗的嘴如此干净,简直可以当消毒剂来使。狗的唾液也不像人的唾液,而是具有不可思议的抗菌效果。’”当他要离开时,大卫对他的来访表示感谢。“我很感激他能让我去陪他。”弗兰岑对我说。

六周后,大卫让他的父母坐飞到西部。苯乙肼并没有起效,这是长期服用抗抑郁药物*的风险。病人出院,再次住院,药物却不再起效。大卫无法入睡。他害怕离开这栋房子。他问:“我要是遇见我的学生可怎么办?”他父亲说:“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我确信,如果哪个学生看见他,肯定会伸出胳膊抱住他的。”

华莱士一家在一起相处了十天。大卫和他的父母会在早上6点起床,随后出门遛狗。他们一起观看DVD影片,聊天。萨利给大卫做了他*爱吃的饭菜,都是些能宽慰人心的大餐——菜肉馅饼、焙盘菜、奶油草莓。“我们一直对他说,只要他活着,我们就开心。”他的母亲说,“即便在那时,我也能感觉到,他马上就要离开这个星球了。只不过,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们离开前的一天下午,大卫表现得非常沮丧。他的母亲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坐在地板上。“我摸了摸他的手臂。他说,有我这么一位母亲,他感到欣慰。我对他说,那是我的荣幸。”

9月中旬,卡伦出去了几个小时,留下大卫和两条狗待在一起。当她那天晚上回到家时,他已自缢身亡。“这幅画面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的妹妹告诉我——她还对我说起了另一件令她感到难过、亲切、难受的事情:“大卫和他的那两条狗,很压抑。我肯定他吻过它们的嘴,并且向它们表达了歉意。”

作家们通常会写两大主题——他们的职业和他们的疾病,这两个主题虽是他们内心的惊涛骇浪,说起来却波澜不惊。曾有个著名的故事,说的是詹姆斯·乔伊斯去一个聚会上拜会马塞尔·普鲁斯特。你期待那是一场冠军级别的相互打趣。乔伊斯说:“我的眼睛糟透了。”普鲁斯特说:“我可怜的胃啊,我该拿它怎么办?说实在的,我得马上离开。”(乔伊斯抢过话锋,说:“我的情况也是如此,如果能找个人搀着我的胳膊就好了。”)大卫可不会那样。一方面,除了极少数几个人,他从未把自己被诊断出患有抑郁症这件事告诉过别人;另一方面,他长得不像你们想象中的作家的样子,他看起来像一个瘾君子、一名矫健的运动员。(马克·科斯特洛是大卫成年后*阶段*好的朋友,他说,大卫曾教给他一个伊利诺伊的土话,叫作“土炸弹”。“有些坚韧,也有些像废材废物的网球运动员形象。”科斯特洛说。)大卫看上去就像某个大学代表队里的队员,是那种用不了多久就会脱颖而出,逐渐与队友拉开档次的人。他是一个大个子,头上缠着头巾,头发披散着,就像某个会邀请你去玩沙包游戏的人,如果你拒绝,他很有可能会揍你一顿。

这样打扮是有意为之。当大卫还是个学生时,曾因为长得像一个学院作家——细腻的眼神,敏感的洞察力——而感到困扰。他把这些人称为“愣头青。老兄,我记得,我依旧不喜欢称自己为作家,其中一个原因在于,我不想被别人误认为是那类人”。

这一点并不便于你与他人相处——与人相处需要花大量的时间,需要极强的亲和力、幽默感以及饱满的情绪。这就说得通了。书籍是社交的替代物,某种层面来说,你读到的就是你乐意与之结伴出行的人。章节、片段、小说和文章,这些都是接近完美的东西。即便遇到的仅仅是一个善于描写事实的作家,你也还是会想缠着他们讨要事实,这就像考试时,你坐在一个头脑聪明的孩子身边,偷偷抄他们的答案一样。大卫笔下的自己——这一点在他的散文中尤其明显——是你迄今为止*好的朋友,他袒露一切,悄悄说着笑话,用文雅的风格扫除那些逼你发怒、令你感到乏味或不快的东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