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品特色】


【编辑推荐】

《叶芝诗选》精选叶芝各时期代表作品,译文选用翻译家傅浩先生的经典译本。叶芝的诗受浪漫主义、唯美主义、神秘主义、象征主义和玄学诗的影响,演变出其独特的风格。其诗歌的艺术代表着英语诗从传统到现代过渡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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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叶芝诗选》精选叶芝的《快乐的牧人之歌》《在你年老时》《丽达与天鹅》《天青石雕》和《布尔本山下》等诗篇,展现了其早期华丽风格,善于营造梦幻般的氛围,以及其后期现代主义诗风。其中《在你年老时》是被国内读者熟知的英国经典歌颂爱情的诗歌,其语言简明,但情感丰富真切。诗人运用假设想象、对比反衬、意象强调、象征升华,再现了诗人对女友忠贞不渝的爱恋之情。


【作者简介】

威廉·巴特勒·叶芝(William Butler Yeats,1865年6月13日~1939年1月28日),爱尔兰诗人、剧作家和散文家,著名的神秘主义者,是"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的领袖,也是艾比剧院(Abbey Theatre)的创建者之一。其代表作有《快乐的牧人之歌》《在你年老时》《丽达与天鹅》等。

傅浩生于西安。北京大学英语系、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外文系毕业。中国社科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英国学术院驻剑桥大学、香港大学等大学、研究所高级访问研究员,美国富布莱特访问研究员,英国米德尔塞克斯大学荣誉客座教授,江西师范大学特聘教授。2001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曾获尤金·奈达翻译奖、《文化译丛》译文奖、台湾梁实秋文学奖、中国社科院青年优秀科研成果奖、中国社科院优秀科研成果奖。


【媒体评论】

叶芝对今天的影响与莎士比亚、琼森或者狄更斯一样。
——批评家、诗人詹姆斯•朗根巴赫
用鼓舞人心的诗篇,以高度的艺术形式表达了整个民族的精神风貌。
——叶芝获诺贝尔文学奖颁奖词


【目录】

目录
Contents


快乐的牧人之歌 / 1
披风、小船和鞋子 / 4
叶落 / 6
蜉蝣 / 7
郭尔王之疯狂 / 9
拐走的孩子 / 14
去那水中一小岛 / 17
经那些柳园往下去 / 18
和平的玫瑰 / 19
仙谣 / 21
湖岛因尼斯弗里 / 23
摇篮曲 / 24
爱的怜悯 / 25
爱的忧伤 / 26
在你年老时 / 27
白鸟 / 28
梦死 / 29
女伯爵凯瑟琳在天堂 / 30
两棵树 / 32
致未来的爱尔兰 / 34
不绝的喊声 / 37
情绪 / 38
恋人讲述他心中的玫瑰 / 39
鱼 / 40
到曙光里来 / 41
漫游的安格斯之歌 / 43
老母亲之歌 / 45
恋人伤悼失恋 / 46
诗人致所爱 / 47
他赠给爱人一些诗句 / 48
致他的心,教它不要怕 / 49
饰铃帽 / 50
他描述一个满是恋人
的山谷 / 53
他听见蒲苇的呼喊 / 54
宁静姑娘 / 55
他愿所爱已死 / 56
他冀求天国的锦缎 / 57
都尼的提琴手 / 58
箭 / 60
旧忆 / 61
切勿把心全交出 / 62
树枝的枯萎 / 63
亚当所受的诅咒 / 65
水中自我欣赏的老人 / 68
蓬茸的树林 / 69
哦,别爱得太久 / 70
荷马歌颂的女人 / 71
文字 / 73
没有第二个特洛伊 / 75
和解 / 76
王与非王 / 77
和平 / 79
祝酒歌 / 80
智慧与时俱来 / 81
面具 / 82
这些是云翳 / 83
一位朋友的疾病 / 84
凡事都能诱使我 / 85
铜分币 / 86
致一位徒劳无功的朋友 / 88
白丁 / 90
海伦在世时 / 91
乞丐对着乞丐喊 / 92
山墓 / 94
一件大衣 / 95
库勒的野天鹅 / 96
一位爱尔兰飞行员
预见死亡 / 98
人随年岁长进 / 100
一首歌 / 102
学究 / 104
汤姆·欧拉夫雷 / 105
记忆 / 107
人民 / 108
他的不死鸟 / 110
残破的梦 / 112
深沉的誓言 / 115
致凯尔纳诺的一只松鼠 / 116
有人求作战争诗感赋 / 117
吾乃尔主 / 118
月相 / 123
傻子的另一支歌 / 131
一九一六年复活节 / 132
玫瑰树 / 137
关于一名政治犯 / 139
群众领袖 / 141
将近破晓 / 142
再度降临 / 144
为女儿的祈祷 / 146
战时冥想 / 151
航往拜占庭 / 152
碉楼 / 155
轮 / 166
青年与老年 / 167
丽达与天鹅 / 168
一个男人的青年和老年 / 170
死 / 180
自性与灵魂的对话 / 181
象征 / 185
洒掉的奶 / 186
十九世纪及以后 / 187
三次运动 / 188
斯威夫特的墓志铭 / 189
对不相识的导师们的
谢忱 / 190
爱的寂寞 / 191
长久沉默之后 / 192
又见老汤姆 / 193
父与女 / 194
天青石雕 / 195
曼妙的舞女 / 199
贵妇的支歌 / 200
贵妇的第二支歌 / 201
贵妇的第三支歌 / 203
情郎的歌 / 204
侍女的支歌 / 205
侍女的第二支歌 / 206
美丽崇高的事物 / 207
伟大的日子 / 209
桂冠诗人的楷模 / 210
那些形象 / 212
老年人为什么不该发狂 / 214
一炷香 / 216
圣诞 / 217
政治 / 219
黑碉楼 / 220
布尔本山下 / 222


【前言】




威廉·巴特勒·叶芝(William Butler Yeats, 1865—1939),爱尔兰诗人、剧作家、小说家、散文家。他不仅是我认为的爱尔兰历伟大的诗人,而且被托·斯·艾略特推崇为“20世纪英语世界伟大的诗人”。
叶芝出生于都柏林一画家家庭。祖上是信奉新教的英格兰移民。他在英国伦敦上过四五年小学;中学毕业后,不考大学,而是在都柏林上了两年艺术学校。在校期间开始痴迷诗歌和各种秘法。其后,他决定献身艺术,毕生写作,而不从事任何以谋生为目的的职业。1896年,结识格雷戈里夫人等人,开始筹建剧院,发起现代戏剧运动。1922年,爱尔兰自由邦成立,叶芝被提名为国会参议员。1923年,“由于他那以一种高度艺术的形式表现了整个民族的精神、永远富有灵感的诗”,获诺贝尔文学奖。1939年1月,度假期间逝世于法国小城开普马丁,葬于罗克布吕呐。1948年9月,遗体由爱尔兰海军用巡洋舰运回爱尔兰,隆重安葬于斯莱戈竺姆克利夫墓园。
他的伟大,不在于他在爱尔兰政治中扮演的角色,甚至不在于他在爱尔兰文学复兴运动中起到的无可替代的作用,而在于他毕生坚持忠实于自我,按照自己的意愿“充满激情地生活过和思想过”,实现了自我完善,创造了个人神话:“工作完成了,……/按照我少年时的设想;/……我丝毫不曾偏离,/而使某种东西达到了完美”(《那又怎样》1937);更在于他的诗艺精湛:作为诗人,他给世人贡献了那么多完美的作品。他之所以被后人记得,主要是因为他“写得好”,而其他一切缺点似乎都可以原谅了(参见威·休·奥登《纪念威·巴·叶芝》一诗)。
他的诗之精美,我在这次修订译文的过程中又有了新的认识。其伟大之处,我认为,不在于菲利浦·拉金等运动派诗人所不赞成的超乎个人生活之外的神秘“螺旋”体系的构建和演绎,而在于他们所共有的对个人生活的诚实态度。他在《拙作总序》一文中开宗明义地写道:“一个诗人总是写他的私生活,在他精致的作品中写生活的悲剧,无论那是什么,悔恨也好,失恋也好,或者仅仅是孤独”。他的许多“精致的作品”的灵感都源自对一个女人的苦恋。这个女人就是被他誉为“世上美的女人”的茉德·冈。叶芝毕生都“用古老的崇高方式”热爱着他心目中的女神,但是由于二人政见和性格不合,茉德·冈屡次拒绝了叶芝的求婚。他们之间这段无果奇缘倒是成就了叶芝的诗歌。他为茉德·冈写作的情诗被有的评论者誉为20世纪美的情诗。茉德·冈曾说:诗人永远不该结婚;他可以从他所谓的不幸中作出美丽的诗来;世人会因为她不嫁给他而感谢她。叶芝自己对此也颇有同感。他认为茉德·冈不理解他反而成就了他,而如果她理解了他,“我也许把破文字抛却,/心满意足地去生活”(《文字》1909)。
虽然叶芝写茉德·冈的诗多好,但给他以诗歌灵感的却不止茉德·冈一个女人。叶芝从小就有女人缘,喜欢在女人堆里厮混。他认为女人不像男人那样好辩,是更好的倾听者。他的同胞詹姆斯·乔伊斯曾在一首诗里挖苦他:“他,忙于迁就缓和/他那些轻浮贵妇们的无聊轻薄,/而当他抱着金绣的凯尔特饰穗/呜咽的时候,她们又把他安慰。”(《宗教法庭》1904)乔伊斯年轻时曾崇拜叶芝,并模仿他的风格写过一些诗,晚年亦承认叶芝拥有他自己所缺乏的“纯粹想象力”,“超现实主义诗人无一能与之相比”。他俩于1902年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乔伊斯不无失望又毫不客气地对叶芝说:“你太老了”。也许他觉察到他们之间的代沟,认为叶芝不够“现代”,已无可救药,是属于过去的一代吧。叶芝则自道:“我们是后的浪漫主义者——曾选取/传统的圣洁和美好、诗人们/称之为人民之书中所写的/一切、能祝福人类心灵/或提升诗韵的一切作为主题”(《库勒和巴利里,1931》1931)。
然而,在与乔伊斯见面之后,叶芝的诗风几经变法,颇有改观。1908年,他结识了另一个崇拜他的年轻人——来自美国的埃兹拉·庞德。后者称他是值得认真研究的当代诗人,视他为前期象征主义和后期象征主义之间的桥梁。有人认为,庞德的意象主义受到叶芝的象征主义影响;另有人则认为,庞德在写作技法方面影响了叶芝。的确,叶芝曾致信格雷戈里夫人,承认庞德“帮助我离弃现代抽象,回到明确具体。与他谈诗就像请你把句子改写成方言似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自然了。”他在庞德的建议下采用当代“现实”素材和意象,从而使创作避免了走进抽象化死胡同的危险,在艺术上达到了他所谓的“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性质的结合”。他终以自己的方式实现了现代化。诚如一位论者所说,他“在现代作家中现代感,而无须是现代主义者”。



有一回,一位学者问晚年的叶芝,他的诗歌的特点是什么。叶芝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智慧。”我认为,他只回答了一半,只概括了他中晚期诗作的特点。他早期诗作的特点则可以“激情”一词来概括。实际上,这两个特点可以说自始至终彼此交织,互为消长,就像他的哲学体系中的那一对螺旋锥体那样相对运动着。他毕生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寻找着智慧。早年,他痴迷于爱尔兰民间迷信和种种东西方神秘法术,企图通过实验寻求永恒世界的证明,与未知世界建立直接联系,从而获得超常的精神力量。他自认为是智慧的化身,而茉德·冈是美的化身,他俩作为民族的精英,结合在一起,必将负荷大任,获得某种天启。他这种奇特的想法或隐或显地表现在1889年1月结识茉德·冈以后的创作中,成就了情调奇特的情诗。本诗集《乌辛漫游记及其他》(1889)和第二本诗集《女伯爵凯瑟琳及各种传说和抒情诗》(1892)就显示出此前此后的明显差异。在《十字路》(《乌辛漫游记及其他》中的抒情诗部分)中,尚有早的古希腊和古印度题材的空幻之作遗存,向爱尔兰题材的转变也仅限于民间传说的重述,而在《玫瑰》(《女伯爵凯瑟琳及各种传说和抒情诗词》中的抒情诗部分)中,许多诗作都有了实在的描写或倾诉对象,而且以象征的手法使之崇高化、神话化。
第三本诗集《苇间风》(1899)的问世巩固了叶芝作为流爱尔兰诗人的地位。此诗集在创作方法上继续涉及神秘主义体验,是诗人早期唯美主义和象征主义诗风的一个高峰,较之《玫瑰》,有所发展,主题和风格都更集中一致。其中为人称道的是占大多数的爱情诗。在这些诗中,诗人的个性面目是模糊的;他往往戴着面具出现在孤立的戏剧性场景中。虽然情调尚未脱尽浪漫主义的滥情和夸张,但总体说来,仍不失为近代英语抒情诗中的佼佼者。有论者认为与其说这部诗集标志着现代主义(后期象征主义)诗歌的开端,倒不如说它是浪漫主义诗歌的余响。
1903年茉德·冈与他人结婚,这对叶芝来说是极沉重的打击。诗集《在那七片树林里》(1904)虽然继续着对一个女人的不渝爱恋和不懈赞颂,但语调已大大降低,更多是私人性的直白抱怨。此后,剧院事务的烦扰也许使叶芝得以转移注意力,沮丧的心情从而得以平复。《绿盔及其他》(1910)透出的基调是痛定思痛的和解,以及觉今是而昨非的成熟:“叶子虽繁多,根茎只一条;/在青年时代说谎的日子里,/我把花和叶在阳光里招摇;/如今,我可以凋萎成真理”。(《智慧与时俱来》1909)而进一步介入公共事务似乎使因情欲受挫而积攒的愤怒找到了迁移和宣泄的出口。到了《责任》(1914),叶芝的诗风才可谓大变。诗人才真正抛弃了早期朦胧华丽、“缀满了来自/古老神话的刺绣”的“大衣”而“赤身行走”了(《一件大衣》1912)。其中诗作语言直白粗粝,意象硬实明确,颇有阳刚之气,有论者评曰“有如严冬的肆虐”。
“哲学是个危险的主题”,叶芝这样认为。但他中年以后的诗又不可避免地向哲学靠近。对于叶芝来说,诗的内容比外形的价值大。他认为诗若不表现高于它自身的东西便毫无价值可言。诗集《库勒的野天鹅》(1919)显示叶芝开始从个人和公共生活主题回归哲理冥想主题。在随后的一本诗集《迈克尔·罗巴蒂斯与舞者》(1921)的前言中,叶芝解释说:“歌德说过,诗人需要哲学,但他必须使之保持在他的作品之外。”而叶芝自己却禁不住要把哲学糅进诗歌中去。他也承认这本诗集中的某些作品很难懂。例如著名的《再度降临》(1919)一诗就利用历史循环说和基督教神秘主义等概念,预言自耶稣降生以来近两千年的基督教文明即将告一段落,世界正临近一场大破坏。因此,要读懂这些诗,必须对叶芝的信仰和哲学有所了解。
1917年,叶芝与乔吉·海德-李斯结婚。妻子为改善他当时的忧郁心境,在蜜月里投合他对神秘事物的爱好,尝试起欧洲流行的类似我国扶乩术的“自动书写”来。据她说,其目的是“为你的诗提供隐喻”。这果然引起了叶芝的兴趣。他把妻子的那些玄秘“作品”加以整理、分析、诠释,终于在1925年完成了一部奇书《异象》。随后他又系统地研读了西方唯心主义哲学,运用新柏拉图主义和东方神秘主义等哲学知识对该书原始素材做了重新解释,于1937年出版了修订本。这标志着叶芝信仰和象征体系的完成。他实现了自青年时代起在王尔德的影响下就一直想要模仿威廉·布雷克创造自己的“神话体系”,“找到了一个或数个正确的形象”,“写一部没有特别出生地的精致的神秘主义著作”的宏伟计划,自认为找到了终极智慧。书的内容涉及用几何图形解释历史变化的历史循环说、用东方月相学解释人类心理的个性类型说,以及死后灵魂转世说。通过想象的逻辑,来自各种文化的神秘象征被秩序化了,形成了一个自圆其说的骨架。但由于该书内容荒诞不经,作者又自神其来历,遂赢得了“庞杂而古怪的伪哲学”和“粗劣而无价值的自制品”之讥。叶芝本人起初希望该书能够被看作是一部神话学,后来则承认它是他的哲学体系的一部分。《异象》一书可以说是理解叶芝中晚期诗歌和戏剧作品的一把钥匙。它为他的许多诗作提供了哲学参照及主题和意象,使作品寓意深刻而又免于抽象枯涩。
诗集《碉楼》(1928)和《旋梯及其他》(1933)即以叶芝居住的巴利里碉楼及其中盘旋而上的楼梯为象征,暗示历史循环运动的轨迹和灵魂轮回上升的历程。叶芝认为,人类文明一如个人,都是灵魂的体现,其中阴阳两极力量交互作用,运动形式犹如两个相对渗透的圆锥体的螺旋转动,往复循环,周而复始。这种思想和象征在稍前的《再度降临》和稍后的《螺旋》(1937)等许多诗作中都有所表现。而《丽达与天鹅》(1923)这首具有“可怕的美”的十四行诗则用细致、感性的描写再现神话传说的场景,暗示阳与阴、力与美的冲突和结合,把基督教纪元前的古希腊文明的衰亡归因于性爱和暴力这两大人类本能。叶芝这一时期所关心的根本问题是灵魂如何超脱生死,得以不朽。他对赫拉克里特所谓的“此生彼死,此死彼生”的相对主义观点加以重新解释,同时袭用柏拉图的“精灵”说,认为灵魂不灭,可以不断转世再生,逐渐达到完善境界,即成为介乎神人之间的一种存在——“精灵”,而后不朽。他还认为,人死后,灵魂可借艺术的力量通过“世界灵魂”与阳间沟通。《航往拜占庭》(1926)一诗即表达了诗人希冀借助于艺术而达到不朽的愿望。其姊妹篇《拜占庭》(1930)则表现灵魂脱离轮回走向永恒之前被艺术净化的过程。
叶芝在1923年获诺贝尔文学奖后,看着奖章背面的缪斯女神像感慨地说:他年轻的时候,他的缪斯是年老的,而他变老的时候,他的缪斯却变年轻了。意思是说,年轻时他追求智慧,年老时却又羡慕青春。“肉体衰老即智慧;年轻之时/
我们彼此相爱却懵懂无知。”智慧与青春的不可兼得,亦即灵与肉的对立斗争成了叶芝“艺术与诗歌那个至高主题”(《长久沉默之后》1929)。晚年的叶芝爆发出惊人的生命欲望和创作活力,自信而无耻地放歌肉欲之爱:“你认为可怕的是情欲和愤懑/竟然向我的暮年献殷勤;/我年轻时它们算不得大祸殃;/还有什么能刺激我歌唱?”(《刺激》1936)他的诗艺弥老弥精,达到了随心所欲不逾矩的化境,灵与肉、智慧与激情在其中已不再分离对立,而是浑然一体,“谁也不知/那根茎始于哪里”(《三株灌木》1936)。



叶芝在《假如我二十四岁》(1919)一文中自称年轻时有三大兴趣,其一在于民族主义,其二在于诗歌,其三在于哲学。似乎这些兴趣在他一生中从未减退,而是互相交织、融合,终被“锤炼统一”,形成体系。而他的全部作品就是他追求自我完善的一生的象征,也是他创造的个人神话的结集。其实,他的这番话未必尽是由衷之言。他的真正兴趣只有一个,那就是诗歌。他曾明确地写道:“我一生的事业就是要当艺术家和诗人,不可能有别的事业能与之相提并论。”至于民族主义和所谓哲学(几乎等于神秘主义),其中都不免有游戏的性质在。他曾自承,他所从事的诸如组织政治、文学和神秘社团等一切活动都是为了茉德·冈的缘故,是为赢得美人芳心而下的功夫。
如叶芝所自称和众所公认的,爱尔兰文学复兴运动创造了一种新(现代)的民族文学——用英语写作的爱尔兰文学(Anglo-Irish literature),而他是运动的发起者之一,并成为其中的翘楚。在当时乃至今日的爱尔兰,都有大批的模仿者,可见其影响之大。其影响甚至超越了文学本身,涉及国民心理和生活方式。叶芝曾对茉德·冈说,他想做爱尔兰的维克多·雨果,用诗来赞美爱尔兰古代的英雄和相关的地方,以唤起当代人的自豪感。然而,从另一方面看,如果像唐纳德·戴维所说,美国在政治和其他方面摆脱殖民地束缚以后很长时间内,在文化方面仍旧是英国的殖民地,而这种殖民地的期限又被托·斯·艾略特等人人为地延长了,那么类似地,起码从语言上讲,叶芝的努力和成就在客观上则起到了延长英国对爱尔兰的文化殖民作用。
不过,若说叶芝的写作对爱尔兰乃至欧洲的政治(如法西斯主义的兴起)负有直接责任的话,那也有失公允。这与让尼采和浪漫主义运动为法西斯主义背黑锅类似。奥登在《纪念威·巴·叶芝》(1939)一诗中曾说:“诗不会使什么事情发生。”叶芝本人也说过,好的文学只应有潜移默化的作用,而不会被政治即时利用。
其实,以上所论可以说都是叶芝的副作用。他真正的成就还在于他实现了自我价值。无疑,叶芝是个天才,而且是个成功的天才。他的成功之处就在于一生把多种兴趣与工作和生活“锤炼统一”,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创造了一套自我完善的个人神话。圣阿奎那说:“永恒即拥有自我,哪怕在一瞬间”。叶芝找到且成就了自我,因而得以不朽。
按照叶芝的标准,一位天才诗人应当是多种生活方式的创造者,而非迎合者。他就是这样一位喜开风气,敢为天下先,而且颇有预知能力的人。仅就文学技巧方面而言,他可以说有意无意间几乎着着领先了。他得自卡巴拉冥想术的“自由联想”法,与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方法的发展几乎同步,而其在写作中的应用早于乔伊斯等的“意识流”。他的实验戏剧被认为影响了荒诞派戏剧。他对“自动书写”的利用亦早于英、美的超现实主义诗派。他对后期象征主义诗人如庞德、艾略特的启发更是有案可稽的。若按照我们的习惯,要给诗人贴一个标签或送一个雅号的话(我们已有“诗仙”“诗佛”“诗圣”“诗鬼”等),综观其一生行状,那就不妨称之为“诗巫”叶芝。
作为爱尔兰伟大的诗人和世界文学巨匠之一,叶芝对各种语言的现代诗歌(也包括我国的)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自叶芝逝世以来,英、美等国学者对他的研究不断发展,不时有新成果问世。现在,叶芝研究已成了一门专门学科,有关他的各种学术著作多不胜数。在中国,叶芝研究可以说方兴未艾。尽管叶芝的名声早在20世纪20年代前后就已传到中国,而且其作品也开始有了零星的汉语译本,但具有规模的译介和研究则始于80年代,至今已有了叶芝作品的多种汉译本。虽然还不能说已有颇具分量的研究成果出现,但叶芝在中国知识界的影响必然会越来越大。

傅 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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