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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从西边村娃到北大教授,知识改变命运的真实范例

纪实版《平凡的世界》,中国西北版的《上学记》

一个出身于中国社会*底层的当代优秀学人如何炼成的自叙传一部中国偏远农村的乡土教育简史,一部弥足珍贵的乡土写真和另类心史。

高考语文阅卷领导小组副组长等。
【内容简介】

一部弥足珍贵的乡土写真和另类心史。本书的主线是一个60年代生人的“上学记”,从西北边远山乡的村塾,历经波折直至成为北京大学教授。作者对早年生活细节记忆之具体,描写之生动令人惊叹。除了主线“上学记”,书中还兼述作者甘肃边远山区的风土人情,白描式的记录了那个“平凡的世界”里人们的歌哭悲欢,希望与绝望。作者受益于“文革”结束后恢复高考,经历了80年代的改革开放,自主选择进京读博,进而留在“太学”任教,这段人生道路与中国改革开放40年的发展轨迹基本刚好同步,作者的书写可以见证“知识改变命运”在改革开放四十年的中国并不只是一句口号。


【作者简介】
漆永祥,1965 年生,甘肃漳县马泉乡紫石村人。1983 年至1990 年在西北师范大学攻读历史学学士和硕士学位,毕业后留校任教。1993 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古典文献学专业攻读博士学位。现为北京大学中文系、北京大学中国古文献研究中心教授,主要从事中国古文献学史、清代学术史、清代考据学、朝鲜《燕行录》、东亚学术与文化以及中学语文教学与高考等的研究工作。曾任中文学科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北京大学中文系副系主任、北京市高考语文阅卷领导小组副组长等。
【媒体评论】

我非常喜欢《五更盘道》朴实无华的文字,那种朴实大约就是漆家山没遮没拦的山川写照。然而,它又并非随意的、草率的精神臆语,在独一无二的生活感受与反思引导下,作者对汉语的表达及其丰厚的人文意蕴进行了极真诚的实践。

— 刘勇强

如今,中国西北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也有福了,从漆家山走出来的“文曲星”,以如椽巨笔为它保存了属于自己的“面貌与声音,恐惧和希望”,也留给世人一部弥足珍贵的乡土写真和另类心史。《五更盘道》至少内涵两种基本面相,一方面可以纳入地方风物志、家族志、人物志的历史书写流脉之中;另一方面也可以看作是一个出身于中国社会*底层的当代优秀学人究竟是如何炼成的自叙传,或是一部中国偏远农村的乡土教育简史。

— 吴晓东
【目录】

序一:读《五更盘道》断想(刘勇强)

序二:乡土写真和另类心史(吴晓东)

上编

无言丰碑的孔夫子——我的太爷老师

无所不能的“戳气”和“行人”/风格独创的“土教学法”/因地制宜的“素质教育”/篮球架与硬柴盗林/罕见的暴风雨/从神坛跌回凡间的太爷/贫瘠山野的璀璨明珠

风雨载途的山路——我的紫石小学

神灵祖宗护佑尕娃子/披星戴月与雨雪载途的求学路/皮鞋校长和有趣的班主任/城里姐姐来我乡/“批林批孔”和“忆苦思甜”/修水平梯田/村中读书室

寒夜热炕与暴雪中的手——我的三驴班长

饥肠辘辘的捣蛋生/寒夜热炕/学生娃修成大教室/一九七六——多事之秋/糊里糊涂考高中/苦命的三驴

“二进宫”与“渣子生”的传奇高中——我的漳县一中

老师眼中的“滚刀肉”/沉迷于小说世界的/风雨飘摇的自建宿舍/辍学务农与“二进宫”的“渣子生”/改变我命运的三位数学老师/天啦!——我考上了大学

隐耀在旧文科楼里的母校恩泽——我的西北师大

敦实厚重的校园与众家兄弟/文科楼中的惬意时光/神奇的88分/令人艳羡的课程表/风格独具的先生们/“挨刀的”与“野狐狸”/丰富多彩的课外活动/狂傲无知的保研故事

筒子楼杂忆——我的蜗居生活

何谓筒子楼/在西北师大:流浪借居筒子楼/舒心惬意的筒子楼生活:北大南门27楼/热门非凡百鸣室:中关村25楼

下编

我的火盆爷爷

老父老母逛北京

杀猪

杀蜜

夜路
【免费在线读】

饥肠辘辘的捣蛋生

我从小学到高中,有过好几个同学都名唤三驴,这里说的是初中的那个。三驴的官名叫骆廷武,高挑个儿,瘦长的脸,说话走路有点女相,他是我的班长。

我小学毕业后,到了公社所在地骆家沟的马泉中学读书,离家有二十里山路,说是二十里,实际按城里人的细腿量的话,二十公里都超过了。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山路,下了一座山,再翻过一座更高的山就到了;另一条还是山路,下了山后再从一条极深的沟里,沿着乡间公路曲曲弯弯地走进去,当走到人困马乏快要累死在路上的时候,也就到了。

我那时的个头大概一米四多一点儿,瘦得像芦柴棒一样。因为离家太远,学校又没房,我住在阳山里的姑婆家。我那时还不满十二岁,不会做饭,就和姑婆家一起吃,可是学生中午十二点放学吃饭时,往往是生产队的社员地里*忙活的时候,只有牛倌的时间是十一点多就把牛赶回来了,因为牛热了被蚂蟥咬得到处乱跑拢不住。姑婆家院边是高达数十米的悬土崖子,有恐高症的*不敢往下看。崖下是牛场,我从十二点过些回到敞院子里,没有钥匙进不了屋,就在院边的大杏树下铺上破褂子趴着乘凉,无聊地看牛场里的牛抵角,并替它们呐喊助威。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看到公牛拎着小钻子追得母牛满场跑呢。

我们学校在对面半山腰的一块平地上,当我看到学生从四面八方往学校走动的越来越多,就知道差不多到两点了,于是就空着肚子,在沟底的井里倒立着把脑袋戳进去饮满一肚子凉水,打着响嗝回学校去,做出吃得很饱的样子。那时的我,屁股像锥子没有一点肉,坐在板凳上听四十五分钟的课简直就是蹲大狱,一旦没课的时间,我们几个好事者就会打闹得把教室掀翻。但当我吃不到饭的那天,肯定下午会老老实实像一团泥软瘫在凳子上,班主任老师有时见了,就不怀好意地摸摸我的头说:“小子!今天又没吃到饭吧。”我立刻就有用头撞他的冲动,可惜一来不敢,二来实在没有力气。

因为太耐不住太捣蛋了,就往往被三驴班长教训,当然我也照例不改。有次我们几个人唱《红灯记》,我扮演磨刀人,拿一条长凳挥舞着向鸠山腰间砸去,那鸠山顺势一蹿一躲没被砸到,凳子就砸在了地上,立时摔成了两截。紧接着全班马上召开批斗会,大家高喊口号,要我深刻检讨破坏社会主义公共财产的反革命罪行。我的*抵抗方式是:站在台前,低头啜鼻,一言不发,顽抗到底。于是全班同学高呼口号,要打倒我,我还是任你喊破嗓子,决不表态。到了晚上八点左右,天黑净了,姑婆家叔叔不放心来学校找我,班长才总结说:“今晚的批判会没弄下个啥啥,明晚的批判会继续开。”我这才被解救了出来。

寒夜热炕

但是从那次以后,不知为什么三驴慢慢对我好了起来,主动跟我说话,有大大小小的活动,也总让我跟他一组照顾我,我心里有点儿不大情愿,因为他总是跟女生一组,那时我们没有现在的少男少女们打成一片像叠罗汉样的好光景,从来不跟女生说话,站队都不跟女生一起站,男生十几人排一长排,女生五六个排一排,有时老师强迫某个同学站在女生旁边,这个同学便会数日之内不能抬头,像犯了强奸罪似的。因此我跟三驴一组时,便觉得压力很大,可是他竟然能跟那些女娃子们嘻嘻哈哈说个不停,让我想不通得很。

到了冬天,天寒地冻,我们就在教室里用土坯围个火坑,烧上硬柴烤火。有一种柴是沙棘树(当地人称酸刺),材质*差但又是砍来*多的,烧着时必须不断地用嘴吹风才行,否则就不起火只冒浓烟,教室里就像是放了烟雾弹,师生一起呛得掉着眼泪咳成一片。上课时脚冻得跟狗啃似的,就不由得在地上或者凳子上磕,有的老师就骂不让磕,但有位姓杨的数学老师我至今都感念难忘,他上课十分钟左右,就停下来喊“娃娃们跺脚”,于是几十只脚就跺得地上尘土飞扬,老师也把讲桌踢得咚咚作响。我本来觉得老师个个都是神不怕冻,那时才发现老师的脚也是肉长的。

骆家沟近处无柴,我们要么从对面的山后十里远的地方去砍柴,要么从东面沿着公路去森林里砍柴。学校规定每个学生每天必须砍一百斤,这对瘦弱力小的我来说是极其困难的。我们一天砍两趟,我一般上午的一趟背五十多斤,把全身旮旯角儿的劲都用尽了,到了下午没劲儿了,就背四十多斤,勉强能凑够百斤。

但大多数情况下,三驴就会在他的柴背子上替我多加一两根粗柴大柴,大概就会有七八斤。遇到陡坡或者悬崖危险路段,他就先把自己的柴捆背上去,然后再下来把我的拎上去,有的高坎儿下他就连柴带我一起拎上去。

因为常常挨饿,爷爷怕我饿死,就让我自己做饭吃,可是我既不会擀面,又不会切洋芋,甚至连面条是否煮熟了都认不得。于是母亲就给我擀了面,切成韭菜叶宽的面条晾干了,装在笼里让我背着,再拿点洋芋、柴火与盐巴之类,她说你自己多煮一会儿,等面条漂到水面起来就熟了。谁知那面条干了就硬得像皮带,一煮就烂,往锅底下溜,哪里能漂起来,我又怕没熟,所以煮半天之后,就成了一锅面片汤。更惨的是,虽然报纸上说祖国山河一片红,社会主义一年比一年好,不是小好,不是中好,而是一派大好。但我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生活却是一年不如一年,后来甚至连面片汤也没了,只能剁几块麻辣洋芋,把粗得像谷糠似的玉米面掺水搅在碗里,再撒上点碱面,用勺子挖成一块一块地放在水里煮了吃,每次咽下这些硬疙瘩时,我都能听到划得嗓子眼儿里哧哧啦啦的响声,我唱歌不好,我想多半就是这个原因。

三驴的家境在当时是极好的,他大哥据说在兰州的工厂里干很大的营生,二哥当兵去了,家里是军属有全劳力的工分优待,他的父亲又是壮劳力,所以每年的工分多得很,分的粮食自然就多些,再加上自留地里产的粮食,吃穿都不缺。三驴时不时地领我到他家去吃饭,我刚开始实在不好意思,觉得白吃不符合社会主义劳动精神。他知道我的心思,就经常在傍晚放学后,领着我到他家的自留地里去拔拔草,松松土,顺便挖几棵野菜,或者掰一颗菜瓜,掐两根大葱。当夕阳西下时,我们俩就在长长的影子里,晃晃悠悠地扛着铁锹拎着铲子唱着花儿回家。

三驴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头,有时半天也不说一句话,但却是一位勤快能干的种地高手,又是生产队的队长,他家地里的庄稼也是全村*好的。那个年代很有意思:你走在山路上,如果看到路两旁地里的庄稼稀稀拉拉的,肯定是生产队的;看到长势茁壮喜人的,肯定是农民自留地的。

三驴饭做得很好,他在灶台上擀面或者干其他的,我在灶膛口给他添柴烧火,他跟我三言两语地拉家常,实际是他说我听,他已经是成人了,总是说些成人的事儿,比如谁家寡妇偷了汉子之类,我还是个毛头童子,听不大懂的。到了晚上,我也常到他家去睡,但我有一样极丢人而胆怕的事情——尿炕。我经常梦见尿憋得满山遍野到处跑找茅坑,但处处人山人海无法尿,醒来就发现尿炕了。这个毛病到上高中时还有,高中时我也住在一个舅婆家里,我早上走了学校,舅婆就将我的破褥子挂在院子正中的大太阳底下晒,老太太一边用棍子敲打着一边用全县城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喊:“又尿了!又尿了!这娃什么时候才不尿啊!”我有时听到了,就想杀人或者自杀!

因为有此恶习,所以我一边极想去三驴家睡,一边又极怕失尿,因为他家富得很,晚上睡觉铺着白的像纸一样的羊毛毡,那毡上一旦尿了,就会像画了意大利地图一样,怎么洗都永不消褪。可是我越怕就越尿,好在他什么也没说过,我也就权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选自《寒夜热炕和暴雪中的手》)

天啦!——我考上了大学

时光过得飞快,三年转瞬就要过去,随着高考的来临,毕业生们都紧张起来,那时考前还有一次预选考试,预选通过了才能参加正式的高考。预选考试结束后,我感觉有些不妙,在家待了几天,心神不定就想到县城探探风声,我腰里系了一根绳子,想如果预选不上我就先把箱子半夜背回家来,以免白天丢人现眼。

傍晚时分,我到离县城近处的坝儿上,看到老远迎面走来了李满存,他已经毕业两年,每次都预选不上,我看到他的动作像是抹泪,我俩本来就不熟,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我没敢问他,他也假装没看见我,我的心就悬了起来咚咚直跳,到了学校不敢进校门,*后硬着头皮去问老师,才知道我们班很惨,预选仅通过了边疆、*翔和我三个人而已。

预选成功,心中妥帖了许多,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为了抓紧时间复习,我在学校灶上交了面粉打饭吃,每天早上可以吃到两个热腾腾的白面馍馍,中午可以吃到一碗土豆酱的炸酱面,香得不得了。其他预选上的都是留级生或者补习生,我们三个显得势孤力单,自惭形秽,我和边疆在北渠上的杨树荫里背书,累了就躺在树荫下骂高考骂老师骂对方骂自己,以此来发泄抑郁的心情和背负的压力。那一个月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复习也几乎没什么效果,我们就像腊月里的猪——昏活着,等被宰时刻的到来!

好不容易到了“黑色七月”,六门课考了三天,我只记得头场考语文,*后一场考英语,其他的次序已经忘记了。恢复高考当初,英语是不考的,后来成参考分,再后来从10% 计入总分算起,逐年增多,恰好到1983 年我考试的时候,100% 计入总分,让我痛恨真是生错了时间,要么早点要么晚点,为什么偏偏是我考的这一年要全部计入总分呢?

前面说过,我*得意的是语文,但头场语文考下来,就砸了个结实。主要是那道华君武的漫画《这里没有水》的挖坑作文,严重脱题。作文要求就漫画先写一篇说明文,再写一篇议论文。我们没学过说明文,于是就扭扭捏捏起来,把挖坑人着实批评数落了一通,那年文科生语文普遍考得不好,原因就在这里。我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沉沉地埋了进去。本来想语文考好点儿,给英语拉一下分数,但120 分的语文我得了不到70 分,也就是不及格,实在是让以语文自傲的我太丢人太想不通也太受打击了。

其他几场考试,稀里糊涂地顶了下来,到了*后考英语,反正也不行,就洒脱多了。中午帮舅爷打了一阵土坯子,出一身臭汗,到时间了就去考场,胡乱猜猜,填填写写,一会儿就答完了。

不让早交卷,当时借了同学的一块手表,就在考场上玩手表,翻过来倒过去地欣赏,挨到半小时过去,就交卷了事。于是我的高考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

考试完毕,向高平老师报告,老师嘴里不说,但看出来他的失望,老师当时正调往兰州,在收拾搬家,我心不在焉地帮老师装家具什物,送走了老师,觉得心中空落落的。要填志愿了,外省的高校不敢想也不敢填,就是兰州大学也觉得自己可能差得远不敢填,*志愿填了西北师范学院,专业也不敢报中文系,就填了历史系和政治系;第二志愿填了什么,已经忘记了;第三志愿填了渭南师范——我的奋斗目标!现在想来,似乎是命中注定,我“胡汉三”晃晃悠悠地转回了中文系,但这一晃竟是十年!

等到高考参考答案来了,就买了一册,回到宿舍自己凭记忆又将所有卷子答了一遍,然后自己给每门课打分,总分估算了401 分,我觉得似乎有戏。于是就心神不定地回了家,在漫长的等待中煎熬着。

那时正是麦收时节,有天我在地里顶着骄阳割麦,突然听到山顶有人喊着我的名字,说高考分数出来了,听说你娃考上了,你赶快进城吧。我扔下镰刀和草帽,裤管也顾不上捋下来,就直接“杀”向县城,到了学校才知道我考了393.5 分(当年甘肃一本线为360 分),数学88 分,和事先估分完全吻合,可怜的英语虽只有29.5 分,但已经大喜过望了。

这个不起眼的393.5 分,对北大、清华的本科生来说,在当年即不值一提(当年北大在甘肃的录取分数应该在450 分左右),今日更不值一提。我曾在北大元培学院的开学典礼上,代表元培导师向新生致欢迎词,并自嘲说“一个当年语文、算术两门课加起来考100 分的老学生,对你们一门课就能考150 分的骄子讲学习经验,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幽默滑稽的事情”。我对这些高分小青年表示由衷的佩服,他们真是太强太牛了。但我的393.5 分,是我十余年费尽心力、耗干心血努力的结果,我为这个分数感到无比的自豪与骄傲!

我到舅爷家要了碗饭吃,并告诉他们我可能考上大学了,舅婆欢喜地直喊这娃命大有福。我匆匆踏上回家的路,走到汪家坟的树林中,看到我来来往往五年间,手可把握的小白杨,已经长成了遮阴蔽天的大树,这是我每次回家休息乘凉的地方。“树犹如此,人何以堪”,我坐在树荫下放肆地哇哇痛哭,把十年的憋屈全都吐在了那片坟场。傍黑时我先赶到外爷家,告诉外爷和外婆好消息,外婆喜泪横流,“我的乖娃”“我的行娃”“我的长命娃”叫个不停,要给我烙油饼吃,我没顾上吃饭就赶到了家里,母亲巴望着门等着,看到我却又不敢说话,这时的我已经非常淡定,我平缓地站在母亲面前说:“妈妈!给我缝一床三面新的被子吧,我能上大学了。”听罢此言,母亲张大着嘴看着我,好像不敢相信,她愣了一会儿,就坐在房檐下无声地也抹起泪来,那是幸福溢心看到了希望和天光的喜泪。

又是近月的等待,我隔三岔五地往县城跑,终于拿到了西北师范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我被录取到了历史系(谢天谢地没录取到政治系!),当年全县文科一本才录取了两个学生,任振兴考到了中国人民大学(他的英语考了60 多分),另一个就是我,边疆和李根代考到了天水师专。我的高中生活,应该说是圆满甚至是梦幻般地结束了!

1983 年8 月底,父亲借了四十元人民币,我的朋友王耀州送给我30 斤粮票,母亲缝了三面新的被子,我穿着一身极其别扭的新衣服,拜别了老师和母校。爷爷、外爷和父亲千叮咛万嘱咐地把我送上了开往陇西的班车。这是我*次出远门*次跨县境*次坐火车*次见黄河等,创造了我生命历程中的无数个*次。我的人生彻底改变,我将离开大山,混迹于城市。视天梦梦,长路漫漫,我像高玉宝一样,在西去的火车中,充满了幻想、向往和期待。我的大学生活会是怎样?等待我的是前程斑斓,还是布满荆棘呢?!

(选自《“二进宫”与“渣子生”的传奇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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