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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从民国初年以来,读经问题就成为中国思想文化与教育上的大问题。要不要读经?怎么读经?《读经示要》包涵现代新儒家代表人物熊十力在读经问题上的观点与洞见,可以给关心此一问题的人以启发。


【内容简介】

《读经示要》三卷,首卷论述经为常道不可不读,次卷讲论读经应取的态度,末卷略说六经大义。*卷中,熊十力略述了六经所蕴含的大道与政治思想,并疏解了《大学》首章和《礼记·儒行》。第二卷中,熊十力指点了治经应持的态度,强调了立志的重要性。第三卷中,熊十力略讲了六经(主要是《周易》《春秋》二经)的义理。


【作者简介】

熊十力(1885-1968),原名继智,字子真,号逸翁,晚年号漆园老人,湖北黄冈人。 青年时代投身反清革命,武昌起义后任都督府参议,并参预护法运动。三十四岁后慨然脱离政界,专心学问。曾入南京支那内学院从欧阳竟无治佛学,后应蔡元培之聘任教北京大学。抗战期间入蜀,先后应马一浮和梁漱溟先生之邀讲学于复性书院、勉仁书院。1949年以后,历任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特邀代表及第二、三、四届全国政协委员。1954年后定居上海。
熊十力先生学贯古今,会通中西,融摄儒释,自成一家,著有《新唯识论》《十力语要》《佛教名相通释》《读经示要》《体用论》《乾坤衍》等书。其学说影响深远,以新儒家名世的牟宗三、唐君毅、徐复观等皆为熊门弟子,熊十力亦被尊为现代新儒家的开宗大师。



【目录】

题记
读经示要印行记
自序

读经示要卷一
*讲 经为常道不可不读

读经示要卷二
第二卷 读经应取之态度

读经示要卷三
第三卷 略说六经大义


【前言】

自序
读经问题,民初以来,常起伏于一般人之脑际,而纷无定论。余虽念此问题之重要,而无暇及此。且世既如斯,言之无益,不如其已。去年责及门诸子读经,诸子兴难。余为笔语答之,惧口说易忘也。初提笔时,只欲作一短文,不意写来感触渐多,遂成一书。六经究万有之原,而言天道。天道真常,在人为性(此克就人言之耳),在物为命(此言命者有二义: 一、 流行曰命。言天道流行,至健而无息也;二、 物所受曰命。物禀天道而生,即一一物皆天道呈显。不可说天道超脱万有而独在也。此中言物,亦摄人。言命,亦即性。命以所受言,性谓人物所以生之理。言异而其实一也)。性命之理明,而人生不陷于虚妄矣(*讲首释道)。顺常道而起治化,则群变万端,毕竟不失贞常(通万变而不可易者,仁也)。知变而不知常,人类无宁日也(今世列强,社会与政治上之改革,与机械之发明,可谓变动不居矣。然人类日习于凶残狡诈,强者吞弱,智者侵愚。杀机日炽,将有人类自毁之忧。而昏乱之群,复不思自存自立之道,且以其私图,而自伤同气,尤为可悯。盖今之人,皆习于不仁,即失其所以为人之常道,宜其相残无已也。*讲以九义明治化,通万变而贞于大常,实六经之撮要)。《大学》三纲八目,总括群经(三纲八目,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此为常道不可易)。《儒行》十有五儒,归本仁道(行不一,而同于仁。仁,常道也)。凡此,皆为*讲所提揭。经为常道,庶几无疑。夫常道者,万变所自出也(本书道字,略有二义: 一、 谓宇宙本体,乃万化之原也;二、 谓凡事理之当然,通古今中外而无可或易者,亦名常道。如《大学》三纲八目,立内圣外王之极则。由此而体道,由此而修学,由此而致治,由此而位天地、育万物、赞化育,此便是当然。不可异此而别有道。天下言道者,或有从事明明德,而不务新民与止至善,是佛家小乘也。大乘誓度众生,而以人间世为生死海,只求度脱,而无齐治平之盛业,吾儒之外道也。致知而疏于格物,宋明学有遗憾也。格物而不务致良知,即难言诚正,西学未立大本也。《大学》为常道无可疑。又如《儒行》十五,总不外己立立人,己达达人,此亦是当然。若不务立达,使自暴自弃,而不可为人矣。又如革故创新,必行之以至公至明至诚至信,是变动之必本常道也。不能公明诚信,而言革新,则失常道,自取乱亡而已。略举三例,余可推知,然道字之义虽有二,而第二义实依*义以立,究竟无二也)。天地密移矣(天地大物也,世俗见为恒存。其实,诸天与员舆,刻刻移其故而新生。参看《新唯识论》)。而所以成其清宁者,未有改移也(老子云:“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一者,*义,谓常道也。天曰清,地曰宁,皆以其德性言也。天地由道而成,道则真常而无可改移也)。人事屡迁矣(群变万端,不可胜穷),而干济必本公诚焉,无可苟渝也(当变革之任,而不公不诚,未有能立事而不乱亡者。公诚,常道也。事势万变,而事之成,必由常道。一国之事如此,国际尤然)。死生诚大变矣,而存顺殁宁之理,谁云可变(人皆禀道而为性命。其存也,必顺保性命之正,而无或罔。其殁也,乃全其性命,而无余憾。故张子云:“存顺殁宁。”)。是故学术千途万辙,必会归常道,而后为至。知不极乎知常(知常亦云见道),只是知识,而不足言一切智智(一切智智,借用佛典名词。若泛释之,亦可云*的智慧)。老氏曰:“不知常,妄作凶。”(不见道者,徇私欲而灭天理,所作皆迷妄,故凶。)斯笃论也。夫不悟常道,则万物何由始,人极何由立,万事何由贞,皆其智之所不及也。学不究其原,理不穷其至,知不会其通,则未能立大本以宰百为,体大常而御万变(则未能三字,一气贯下)。欲免于妄作之凶,其可得乎?*讲直明经为常道(以经明示常道故,遂言经为常道),无时可离,无地可离,无人可离。奈何吾国后生,自弃宝物,不肯是究。嗟尔违常,云胡不思。第二讲言治经态度。必远流俗,必戒孤陋。尚志以立基,砭名以固志。持以三畏,然后志定而足以希圣。圣者道全德备,而大通无碍。故读经希圣,非可专固自封也。今当融贯中西,平章汉宋。上下数千年学术源流得失,略加论定。由是寻晚周之遗轨,辟当代之弘基,定将来之趋向,庶几经术可明,而大道其昌矣。第三讲略说六经大义。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其发明内圣外王之道,莫妙于《大易》《春秋》。《诗》《书》《礼》《乐》,皆与二经相羽翼。此讲特详二经。二经通,而余经亦可通也。议者或谓余实以《新论》说经(《新论》,具云《新唯识论》),是固然矣。夫《易》《春秋》虽并称,而汉人相传,《易》为五经之源,比《春秋》尤尊矣。惜乎汉师乱以术数,宋儒略于思辨(宋学注重体认,于人生日用践履间,修养工夫*紧切。修养深,而私欲尽,真体现,即真理不待外索,而炯然自识。孔子谓之默识,宋儒说为体认,佛氏亦云自证。余尝谓先哲尚体认,而西哲精思辨。体认自是哲学之极诣,然若忽略思辨,则不得无病。宋学终不免拘滞偏枯等病,由于忽略思辨工夫,而其道未宏也)。《易》道晦塞,二千余年。余造《新论》,自信于羲皇神悟之画,尼山幽赞之文,冥搜密察,远承玄旨。真理昭然天地间。悟者同悟,迷者自迷。余非敢以己意说经,实以所悟,证之于经而无不合。岂忍自陷诬经谤圣之罪哉?如上三讲,结集成书。肇始于六十揽揆之辰,毕事于寇迫桂黔之日(甲申正初起草,迄秋冬之际而毕)。念罔极而哀凄,痛生人之迷乱。空山夜雨,悲来辄不可抑;斗室晨风,兴至恒有所悟。上天以斯文属余,遭时屯难,余忍无述?呜呼!作人不易,为学实难。吾衰矣,有志三代之英,恨未登乎大道(言未能登斯世于大道也。用顾宁人语)。不忘百姓之病,徒自托于空言。天下后世读是书者,其有怜余之志,而补吾不逮者乎?

中华民国三十四年乙酉六月望日黄冈熊十力识于陪都北碚火焰山麓中国哲学研究所筹备处


【书摘与插画】

复次,中国数千年来,高深之文化,根底具在六经。清末以来,朝野日以模仿西洋为务。举西洋所有之新思潮(学术上之各派哲学与文学,政治社会方面,自民主至于共产等思想,无不袭来),好制度(政制,自总统制,内阁制,乃至委员制,三十年来无不袭而行之。其效如何,吾不忍言),好名词(国人惯用极好听之名词,而所行适得其反),无不尽量输入。学子且高呼完全西化,线装书投厕所之论,倡自海内闻人,腾之著名杂志(经籍即线装书)。西化气焰极高,而政教乃日坏。士习乃日偷,民初迄今,文理各科之学人,真能在艰苦中朴实头地去下困功,极深研几,而不肯浅尝辄止,得少为足者,吾实罕闻其人。至于悠悠多士,蚁聚市朝,蜂呼论坛,学识不殖,情思都尽。清末民初诸名士,今日且求之不可得。人才每况愈下,岂天运欤?毋亦教养之非其道欤?况复青衿甫入庠序,姓名已挂党籍。学业既旷,机械早熟。人则断送,国又何依?余以衰龄,穷途颠沛,每怀斯世,无复良图。余自反,亦负疚甚深。然吾当清末,弃科举而入行伍。当时营中无识字之兵,吾备受困辱,亦曾遭生命危险。民国成,躬耕田野。平生穷厄,则相识知之者多。吾三十后,始弃革命,而专力为学。自悟非政治才,不敢侥幸以从俗浮沉。吾为学,颇得先圣仰观俯察,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之旨。随处体认道理,困心衡虑,未敢轻自信而轻表曝。平生只是守拙,守分不偷巧,不自欺欺人,年行逾六十,乃敢与二三子明此心。吾尝言,人之生也,形气限之。凡一般人所有之坏,圣贤亦不能绝无。但圣贤能努力自克,故成为圣贤。而一般人多只向坏处发展,故为鸟兽之归。作人真不易。吾六十年来,行迹上似无甚破绽,而返之幽独之地,则顽庸之过恶极多,而圣贤洁净精微之意却甚少。吾愿今之士君子,各自勤求己过,尽所长,去所短,世道人心,庶几一变。夫量宏而后可蓄德,志正而后可虚心,识远而后可强学,勇沉而后可有为,二三子勉之哉!慎勿轻言西化也。凡人绝无自存自立之道,而欲以东施,效西子之颦,则未有不败者也。吾自少至老,眼见清末以来,国人一意自卑,而自毁其固有。六经既视同粪土,而吾民族数千年来,依据经学所建立之一切信条,皆破坏尽净。西化之真,无从移植得来。固有之长,早已舍弃无余。人皆以其浮浅杂乱之知识,高自矜炫(此实今日*痛心事,不卜天下有深察及此者否?),莫肯反省为切己之学。何以维系身心?何以充实生活?而举世习焉安之,曾不一悟。贪污、昏暗、猜忍、谄曲、卑靡、偷贱之风,日益炽盛,而不成为人。抗战逾七年,曾无深思远虑,与自存自立之道。学校无士气,社会无生机,世其滔滔,天其梦梦,何竟如斯?老怀沉痛,元欲无言。寇陷长衡,悲不可抑。吾愿世人复求诸吾之所固有,本自知之明,坚自信之志,毋舍先业,而后新猷克振。勿弃己长,乃可择人之善。古之建言:“苟非其人,道不虚行。”人不成人,胡言西化?作人之道,孰切于经训。胡不服膺,而弃若粪溷。天人之奥,造化之原,六籍发挥,既明且备。参研西籍,益见圣言不虚妄耳。治道、群化,经学见得远大。西学析入精详,温故知新,不迷举措。何用标榜西化,将先圣贤精神遗产一切扫荡哉?吾非不注重吸收西学者,但固有经学,必须尊重。区区此心,未知当世果有察纳者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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