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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阿莱士·施蒂格用数种新范式丰富和壮大了欧洲诗歌,他是被一种奇特的全球化孤独所塑造的新典范。作品的精髓并不在于与错觉缠斗,而是去探明生活经验和人类命运的诗意所在。


【内容简介】

《从伤口另一端》收录作者于1997年至今创作的诗歌及诗-散文作品近百首,分别选自诗集《喀什米尔》等,还附有被誉为“当代歌德”的著名德国诗人格林拜恩等撰写的诗评。诗集的风格或滞碍传统的意象构成逻辑,引入奇异的动机;或表演联觉的体操,精湛运用诡论式的叙述;或欣然接受冷僻的句法,在语言和历史的陌生化遇合里寻觅词的迷宫的入口,寻觅事物和身体在那里的相遇之处所。呈现当代全球化语境下,具体个人的细腻感受和体验。


【作者简介】

阿莱士·施蒂格,斯洛文尼亚诗人、散文家和小说家,德国语言文学研究院柏林艺术研究院院士,法国文学艺术骑士勋章获得者,为新一代斯洛文尼亚文坛新秀。作品被译成英语、德语和法语等十六种文字。诗歌发表于《纽约客》、《波士顿评论》、《新苏黎世报》、《南德意志报》、《泰晤士报文学副刊》等知名报刊。2016年,德国巴伐利亚艺术学院授予他国际霍斯特•比内克诗歌奖,称他为今日富原创力的欧洲诗人。诗集《事物之书》获美国翻译奖(BTBA奖与AATSEL奖),散文集《面包与玫瑰——柏林故事》被评为全美25部佳翻译作品之一。他是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诗歌研究中心首位驻校国际诗人,曾在四川大学授课,多次受邀参加北京、上海、扬州、成都等地举办的国际诗歌节和朗诵会。已译成中文的作品有《爱因斯坦的塔》(诗集,中国知识产权出版社,2014)、《面包与玫瑰——柏林故事》(散文集,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9)。

译者简介:
梁俪真,毕业于北京大学和伦敦大学学院。担任《当代国际诗人典译》(知识产权出版社)2013、2014年系列执行主编和译者。译有《格调》(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面包与玫瑰——柏林故事》(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9)和《梦的译者》(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即出)。


【目录】

《喀什米尔》(1997)
浪漫派和现实派3
核桃4
眼睛闭上5
给你6
在海滨围栏后9
对一个良夜的十项要求12

《瘿瘤》(2002)
普图伊——普拉盖尔斯科——卢布尔雅那17
三十六秒19
反气旋21
瘿瘤23
沙洲25
在面包和盐之间26
以垂直的方式28
零度万有引力30
阿西西国际露营地32

《事物之书》(2005)
蛋35
石头36
刮擦器37
猫38
巧克力39
蚂蚁40
伞41
烘手机43
胃45
刀46
海马48
牙签49
回形针51
墙52
蜡烛53

《身体之书》(2010)

必不可少的行李
我们村里的孩子们57
你私人的启示录59
天使们究竟为谁演奏?61
这铭文:“你乃我们从前所是”63
我醒来失去了右手66
她的生命68
我们步行了十七英里70
这只是其中一个入口72
腐烂木料的气味74
没什么惹人注目的76
照样,当我转过街角78
一个女孩身旁的德国牧羊人80
古罗马城墙83
我已经分散我的身体85

那时

《地下天空之上》(2015)

地下
男孩来了99
尊敬的文化医生!100
如果一个伟大的观念被翻译103
年104

可听度之域
过境106
东京106
卢布尔雅那106
京都107
柏林107
成都107
瓜达拉哈108
尼科西亚108
布宜诺斯艾利斯108
北京109
转机代码110
我的母亲113
父亲是结果116
关于进化的一个真相117

天空之上
我有一件白衬衫120
如同一片原始森林122
理性有一个愿望123
我并未纵身跳进埃特纳火山口124
你内部有一个地方128
我是否应坠入灰色天空129
一首诗在我脑袋里130
五个声明131

新诗16首
我们的诗人们朝什么微笑?135
在儿童医院137
锡拉库扎139
我的小神141
游泳池143
生命,无非只在今夜144
我亲爱的父亲145
太阳在我身后移步147
释放别样事物149
群山,风,亡者151
柳树153
俱往矣,连同你的死154
站立在你的王国的边陲155
什么是半个小时156
符号157

附录
在语词的腹内[德]杜尔斯•格林拜恩161
大开口戒[斯洛文尼亚]罗科•本钦179


【前言】

在语词的腹内
一篇向阿莱士·施蒂格致敬的随笔

[德]杜尔斯·格林拜恩(Durs Grünbein)

……
施蒂格是一位有方法的诗人。在他的作品中,语词带动它们自身全部的重量,它们自身的正当。它们在一首诗的空间内孤立地站立,表明它们在所有词目中的位置。就其本身而言,它们属于一种由字母和定义归因的秩序。然而,幸好这位人类个体,阿莱士·施蒂格,对此绝不感到满足。他并不停留在语词的零度,语词不诉诸感情的功能性,以及作为原则问题的语言怀疑主义之内,后者见诸于文学维也纳派作者的书写。阿莱士·施蒂格的作品中,语词并非作为文字游戏的枯干植物而存在。相反,他努力确保它们得到解放,飞翔,并在时间(心灵时间以及历史性时间)中返回。在他的句子里,语词变化成为一个蜂巢,涵义嗡鸣着进进出出——正如同那些小小的收集花粉的膜翅类昆虫。而在此状态里,语词也成为世界,成为平凡而殊难测度的生活的一部分。总是会有微量的无把握感存留,每当一位作家——正如他—— 一方面运用语词限定的词法纯度,一方面运用神奇的增压,调遣语词如同测试探针。这一微量超越任何语言理论,它总是来自于个人,一个每当他接洽那下一次眨眼之间所呈现的同时性发生时,总是保持着个人的状态的人。为此,他甚至不需要做一个诗人,尽管这肯定也不会使得一切变得更容易。因为,语言经由那组织了人类的仇恨并带来死亡和破坏的极权主义意识形态,被历史拖拽着穿过了20世纪之后,在所有那些所发生的恐怖经验之后,诗人已不再能置他的事务于一种稳固的基础之上。这也是为什么汉斯·卡尔·阿尔特曼在他的《诗歌行动八点宣言》中正确地声言:“存在一个无可反驳的句子,也即,即使不拼写或说出一个词,你也有能力成为一名诗人……。只要你满足一个条件:或多或少渴望诗性地行动。”
诗歌行动自身使得我们做诗人。而通过这样做,阿莱士·施蒂格已经走得很远。首先,他是一位诗性演员。他通晓那些定义了诗人的生活方式、态度和器宇。这就是为什么他能规划他的每一本书,从结构上将它们构设为一个一个个别的词。恐惧,偶合,纸,构成了一篇针对处于写作进程核心的建基原则而创作的,富含洞察力的长篇檄文。
曾有一段时期,在年代久远的中世纪,哲学家们争论过唯名论和实在论的对立。他们的争论集中在普遍性是否存在的问题上,也即,普遍性理念是否存在(比如,关于杏、箭猪、电脑的理念)。或者,它们是否只不过是任意名称,是一类措辞,而我们不过只是碰巧使用了它们,将它们当作一个以语言为基础的共同体的一员?杏?——它们随处可见;箭猪有赖特定地区和文化为人所知;那么电脑呢?我的一位画家朋友曾对我说,“只要遇到‘冰箱’这个词,这种诗歌我是不会读下去的。”很有趣:他是谁——实在论者还是唯名论者?新的事物作为未知飞向我们,而我们通过使用它们来构建一个新世界。在这个新世界里,时间与本体论争吵不休。堤坝并不在庞贝城居民们的世界观范围之内,频闪仪或烘手机也同样。在这里,柏拉图的理念学说出现了纰漏。
事物的非时间性存在是不存在的。只要时间一到,它们便作为某种发明,进入其自身历程的某一个阶段。古代的吟游诗人说着“铁饼”和“方尖碑”,而我们谈到“高速公路”和“机关枪”。只要现代人提及“圆珠笔”,贺拉斯就会悲伤地摇摇头。判定某事物在何时,以何种方式进入我们的想象力,并不是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在阿莱士·施蒂格的诗集《喀什米尔》中,有一篇作品极富穿透力地反思了所有这一切。在《浪漫派和现实派》中,我们读到:“当我们从雪中采集到珍珠,神秘开始融化。没有日照,白色群山成为一条翻涌暗棕雪泥的河,一条狂暴的河。我们立在岸边,观看曾在雪下安睡如今已死去的天使,连同空荡荡的玻璃瓶和支离破碎的原木,如何一道被一条河卷走。”
这位诗人熟稔众多的文学流派。但是,一旦他进入写作场景,他便将之付诸于遗忘,犹如这是*次提笔。他在一个既自然也人工的世界里四处走动。他深思熟虑,依据自觉着手处理自己的作品,与文艺复兴时期的大师们同气相求,如同一位艺术制作者,一位视觉艺术领域的手艺人。有可能,这种澄思渺虑的,自觉而清醒的专注,造就了他的每一篇作品本身就是一个事件这一事实。每一篇作品,是一次进入未知的远征。事物与它们的名称之间的关系,现象与其描述之间的关系,推动他的批判性思维持续运作,因为理解并非不言而喻、理所当然之事。他搜寻一种诗的元语言,以便能够更新命名事物这一行动本身。结果便是,多重的空想式现实。
于创作中,他经常会追索一个普遍性理念。不论对于他的诗,还是他的散文、旅行文学、叙述性随笔而言,这一方式都有效。它们被组织——这迅速变得可视——遵循着一种想象的秩序。而这一点,可以从《事物之书》、《身体之书》、《此刻日志本》中得到辨认。《事物之书》是一组由49 1个部分组成的诗歌套曲,集合了各种各样的物体,诸如雨刷、软木塞、门垫、回形针、绦虫、牙签、或独轮手推车等等。这个列表是随机的,但读者有可能已感觉到,诗人的选择并非独具条理。他为自然现象赋予嗓音——如石头,蚂蚁,或土豆——正如同他对那些人类创制的事物所做的,他将它们提交给语言领域。这并非一个对秩序的细节一丝不苟的人所为,亦非一名事物的学究式编目员所为。相反,我们发现的是一位艺术家,一名在意义的物理空间内运作的拓荒者,他已被各种现代美学撼动,正如相对论已彻底变革我们对物质的理解。这其中并不存在不具历史化意义的物体。
……
“这首诗不需要读者”,一位波兰诗人*近在他的一首诗里写道。阿莱士·施蒂格的诗歌需要读者吗?自从诗歌写作者与读者的关系已在我们的时代变得如此岌岌可危,这个问题绝不是在修辞意义上提出的。实际上,已经不存在什么关系了,余留的仅仅是一次匿名的邂逅,两条路线在妓院里的一次碰触。
我想要祝贺这位诗人,与他的许多同代诗人们的作品相比,他的写作更多地澄照我。年轻岁月里的阿莱士·施蒂格已经用数种新范式丰富和壮大了我们的欧洲诗歌。而这已经很多了,远远超出我们现在应该要求的。……


【免费在线读】

沙洲

沙洲,德国柏林一条临湖的老街。
昨夜,庭院中的橡树将我唤醒。
屋外,从树冠中,我又一次听见
我里面的世界沙沙作响。


这是一次视角的神奇倒转,
如同我突然绷紧锈迹斑斑的物镜。
那长久隐匿在景深无法被辨认的
涌到表面。成为表面。

清晨,我打开门,
沉陷进齐踝深的暗沉落叶。
我轻轻拨开它们,脚步从两扇门之间掠过。
穿过*扇门进入一个存在着的世界,
穿过同一张第二扇门进入并未存在的世界。



零度万有引力
还是个小孩的时候我读到
星星死去有两种方式。
按*种方式星星开始
冷却。好几百万年之后
它慢慢耗尽它的热和光。
所有具有生命力潜能的元素衰萎,
直到它终于变成
无限的寒冷,一颗死去的巨大天星的视地平。
按第二种方式星星开始
收缩。好几百万年之后
每一粒原子,每一束光,
每一种欲望,思维,希望都被
压入一个不存在的中心。
当星星和它整个的大气层
被压缩成一只网球
整个过程才结束。
所有一切成了一个中心,
无穷的质量和引力。
还是个小孩的时候我读到
星星死去有两种方式。
当一个孩子消失
每一次出生不过只是重复
这两种死亡中的一种:
文明的崛起,诗歌的起源。
我出生了两次而我的父亲
有两次对我失去希望。
你瞪眼瞧着书本太久,
他说,这对你的健康很不好。
如果你总算能学会怎么样正确地拿好球拍
把球击过球网,
你会要开心得多。



成都
一架飞机的轰鸣
横穿一座有茅屋的
花园。

战乱年代
杜甫曾在这里找到
厕身之地。

光阴是一名齿缝宽大的老媪,
一言不发
仍在门前等他。



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
在不同的身体里,
崩毁是你的名字。
至少,从你的流亡,
来到我身边,
从贫困和丰饶里,
绽出你蛮荒的威严。
至少,今天,
扔一块菲薄的面包屑,
原谅我
在那些虚弱的时刻,
试图从生活里偷窃
那多于你所想要活的。
请不要再次将我带进空,
当你抚摸我
愿我的骨头被碾碎,
母亲。



我有一件白衬衫

我有一件白衬衫。
子夜,
一具黝黑的躯体在它里面发光。

白是边界。
我住这边。
在那边,我被吐露。

我有一件白的,
宛如霜雪,
天使般的衬衫。

我竖起领子。
解开一颗纽扣。
卷起一只袖子。

语言变脏。
天使变脏。
灵魂变脏。

可我依旧活着,
在我霜雪一样纯洁,
在我清白无瑕的衬衫里。



站立在你的王国的边陲

站立在你的王国的边陲,
我们已缝上了嘴唇。

你已将我们的名字存档,
鱼和风会啃啮它。

在我们的骨头的重量深处,
你那*恒久忍耐的圣徒们让步。

立在你的王国的金色大门前,
为你,我们已将我们的名字缝入唇舌。

舌烽火四起,我们走进哑默。

从另一侧,我们已将边境线

永久地,无声地,缝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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