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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倔强的反抗,让他决定从此生活在树上。卡尔维诺 “我们的祖先”三部曲被王小波称为“轻逸的典范”。三部曲分别代表着通往自由的三个阶段,其中《树上的男爵》指出了一条通往完整的道路。


【内容简介】

十二岁的柯希莫,因忍受不了姐姐做的蜗牛餐,愤然离家,住到了树上。从此,他一生都生活在树上,双脚再也没有踏上地面。柯希莫统治了树上王国,并在树上读书、狩猎、救火、与海盗作战,甚至恋爱、写作。直到终老之际,他都没有再回到人群之中。他的墓碑上刻着:“生活在树上——始终热爱大地——升入天空”。

【作者简介】

关于生平,卡尔维诺写道:“我仍然属于和克罗齐一样的人,认为一个作者,只有作品有价值。因此我不提供传记资料。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东西。但从来不会告诉你真实。”
1923年10月15日生于古巴,1985年9月19日在滨海别墅猝然离世,而与当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失之交臂。
父母都是植物学家,“我的家庭中只有科学受到尊重。我是败类,是从事文学的人”。
少年时光里有书本、漫画和电影。他梦想成为戏剧家,高中毕业后却进入大学农艺系,随后从文学院毕业。
1947年出版部小说《通向蜘蛛巢的小径》,从此致力于开发小说叙述艺术的无限可能。
曾隐居巴黎十五年,与列维•斯特劳斯、罗兰•巴特、格诺等人交往密切。
1985年夏天准备哈佛讲学时患病。主刀医生表示自己从未见过任何大脑构造像卡尔维诺的那般复杂精致。
【媒体评论】

我不能强求大家喜欢他(卡尔维诺)的每一本书,但是我觉得必须喜欢他的主意:小说艺术有无限种可能性.
——作家 王小波
《树上的男爵》已经变成一个关于生活的经典寓言,卡尔维诺的树成为了世界的尽头。
——苏童
博尔赫斯、马尔克斯和卡尔维诺三人同样为我们做着完美的梦,三人之中,卡尔维诺*温暖明亮。
——约翰•厄普代克

【免费在线读】

我的哥哥柯希莫·皮奥瓦斯科·迪·隆多后一次坐在我们中间的那一天是一七六七年六月十五日。我记得很清楚,事情好像就发生在今天一样。大家坐在翁布罗萨我家别墅的餐室里,几扇窗户都嵌满了花园里那棵高大的圣栎树的繁茂枝条。时间正当中午,我们全家人按照老规矩在这个时候坐到餐桌边,虽然那时从不习惯早起的法国宫廷传来的下午吃正餐的时尚已在贵族之中风行。我记得有风从海上吹来,树叶抖动。柯希莫说着:“我说过不要,我就是不要!”推开那盘蜗牛。他往常可从来没有闹得这么凶。
在首席上端坐着我们的父亲,阿米尼奥·皮奥瓦斯科·迪·隆多男爵,他头上戴着路易十四式的垂至耳下的长假发,这像他的许多东西一样已经过时了。在我和哥哥中间坐着福施拉弗勒尔神父,我家的食客和我们兄弟俩的家庭教师。对面坐着我们的母亲,女将军科拉迪娜•迪•隆多,和我们的姐姐巴蒂斯塔,住家的修女。在桌子的另一头,与父亲面对面坐着的是土耳其式着装的律师埃内阿•西尔维奥•卡雷加骑士,我们家庄园的总管和水利工程师,而且他作为父亲的非婚生兄弟,是我们的亲叔叔。
几个月前,柯希莫满了十二岁,我八岁,我们才刚被允许上父母的餐桌。也就是说,我沾了我哥哥的光,随他一起提前升级,因为他们不想让我一个人单独在一边吃饭。我说沾光只是说说而已。实际上,无论对柯希莫还是对我来说,欢乐的日子结束了,我们怀念在自己小房间里的进餐,只有我们两个和福施拉弗勒尔神父。神父是一个满脸皱纹的干瘪老头,人们说他是冉森教派信徒,实际上他是从故乡德菲纳托逃跑出来的,为了躲避宗教裁判所的审讯。但是,他那时常为众人所称道的严谨性格,对己对人的苛刻要求,不断地被他的冷漠的天性和与世无争的态度所代替,仿佛他茫然地眨动眼睛所做的长久的沉思默想只是使他进入了万念俱灰的境地。他将一切困难,哪怕是很微小的,都看成是他不想反抗的恶运的征兆。我们在神父陪伴下的进餐在长时间的祷告之后才开始,一勺勺规规矩矩,合乎礼仪,一声不响地进行。如果谁从盘子上抬起眼来,或者喝汤时发出了轻微的响声,那可不得了。但是,神父在喝完汤时就已经厌倦了,他茫然地呆望着,每啜饮一口酒就啧啧舌头,好像只顾品味这短暂而浅表的感觉。上主菜时我们就可以开始用手抓起来吃了,吃完饭时互相掷梨核玩,而神父不时懒洋洋地说一声:“够了!安静些!(法语)”
而如今呢,同全家人一起坐在餐桌边,家庭里的积怨显形了,这是童年中不幸的篇章。父母不停地对我们唠叨,要用刀叉吃鸡啦,身体要坐直啦,胳臂肘不要靠在桌子上啦,简直没完没了!还有我们那位讨厌的姐姐巴蒂斯塔。一系列的叫嚷、气恼、处罚、踹腿、踢脚就开始了,直至柯希莫拒绝吃蜗牛并决定把他的命运同我们断开的那天为止。
这种家人之间的怨恨的累积我后来才明白。当时我八岁,觉得全都是在做一场游戏,顶撞大人是所有的孩子的脾性,我不明白我的哥哥表现出的执拗劲头中蕴藏着更深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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