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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特色】


【编辑推荐】

★黄春明为当代台湾著名的乡土文学小说家,曾获吴三连文学奖、时报文学奖、东元奖等,被誉为台湾文坛教父级人物。


★此次为黄春明小说集《看海的日子》《莎哟娜啦·再见》《放生》《儿子的大玩偶》《没有时刻的月台》大陆首次出版。


★黄春明巧借“黄君”翻译之便揭露与鞭挞了国人“崇洋媚外”的常态,也批判了社会“全盘西化”的倾向。


★《锣》《溺死一只老猫》《鱼》《癣》等小说,这些作品都是“*赞成以真挚的人生态度为基础的关心人、关心社会的文学”。


【内容简介】

本书是一本短篇小说集,收录有《莎哟娜啦·再见》《锣》《溺死一只老猫》《鱼》《癣》等10篇。黄春明的小说中蕴含着鲜明的民族意识。像《莎哟娜啦·再见》中被迫给自己一向蔑视的日本客户做导游的黄君,他内心的冲突与挣扎,*后在他一手设计的假译下,左批日本客户,右打崇日学生,终于得到宣泄的出口。黄春明的笔,也表现出他对土地的关怀和热爱,就算现实生活充满挫折与困境,故事主角的坚毅,总让人们感受到那一线生机。在《锣》中因打锣工作被广告喇叭车所淘汰、长期失业的憨钦仔,其自尊与自欺的心理,描写深刻入微。其他收录在本书中的短篇故事,如《溺死一只老猫》《癣》等,黄春明仍以戏而不谑的笔调、热烈关爱的眼神拥抱笔下这些小人物,其所要针砭的不是看似荒谬可笑的小人物,而是使他们陷入悲剧的社会问题。尽管社会环境不断改变,始终不变的是黄春明一贯对小人物的关怀。


【作者简介】

黄春明,1935年出生于宜兰,1962年步入文坛,笔名春铃、黄春鸣、春二虫、黄回等,为当代*负盛名的文学家之一,被誉为台湾文坛教父级人物。他创作的小说《看海的日子》《儿子的大玩偶》《莎哟娜啦·再见》《放生》《没有时刻的月台》等,代表了台湾乡土文学的*成就,在世界华语文学界亦颇负盛名。黄春明的作品被翻译成多国文字,也曾多次被改编为电影。同时,他在儿童戏剧和儿童文学领域的造诣也颇为深厚。


【目录】

莎哟娜啦·再见 001


锣 075


溺死一只老猫 185


鱼 217


癣 235


北门街 253


小巴哈 263


城仔落车 271


大 饼 281


阿屘与警察 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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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的锣

走了半条北门街的店铺,总共才说了五次,背后却尾随一群好闲的人。他们想多听几次那么好笑的话语。憨钦仔回头看了看这些热心公益的人士,觉得什么都壮起来了,他想这样的声势,等一会儿打茄冬树经过的时候,看他们做何感想。他也几分知道,尾随他的人的动机,脑子又忙着思索一阵,他认为那些该说的话并不十分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说辞。噢!有了!从心里冒出惊喜,三声锣已那么熟练地敲响。该说的一字不漏地都说了。好像把房捐又说房间,管他房捐或是房间,就是那么一回事就对了。接着要说的才是重要。另起了三声锣响:

“要是到期不缴的啊——
这个官厅你们都知道——
会像锯鸡那样地锯你们——”

他听到群众喧哗而雷动的笑声,一本正经地警告着说:

“大家没有锯过鸡,也见过别人锯过鸡,那不是好玩的事吧——
到时候要是我憨钦仔骗了你们——”

当当当。又敲了三响锣。

“我憨钦仔的头让你们砍下来当椅子坐——”

他得意扬扬地拂去口角的泡沫,心里想这个赌咒下得重,掴嘴巴怎么能和砍头比?
就这么说了。现在想起来,他以前多笨,只会一字不漏地照雇主的意思说了就算交差,如果早就能像今天这样,除了说出该说的话以外,自己能再动动脑筋想一些话加上去,也就不会落得到茄冬树下啃棺材板,还受那一群猪的气。扛在肩上的铁皮字板,神气是神气,但是比彩旗重多了。竹竿和肩骨逆在一块,实在难受。他换过来右肩,挡了右侧个脸。当他放眼望去,不远的左边的店铺,挂一面圆圆的烧漆板,写一个“酒”字。他即刻意识到那是石头的店,他想马上把字板换回左肩,然而,才恢复不久的信心,说服了自己,说有锣打了还怕什么?石头那里欠的又不多,他才不像仁寿不通人情。仁寿,看他现在又会怎么样?欠钱能还他,我们是客人呐!虽然胆子又壮起来,多少还是有点顾虑。两只眼睛一直望石头的店。没起几步已经到了石头的店铺的前面,他看到石头,先打了招呼:“石头,晚上和你清了。”说着装着很忙的样子,立刻别过头,其实心里害怕着,就在那里停下来,将锣敲了。该说的说了,赌咒也立了。路旁的笑声,一次比一次壮。他强扳自己的头看看石头。嗨!心里都宽起来了,石头到底不是仁寿,那长相就是好商量的人。他想着。与其说他在想,不如说是在计划,疯彩、歌仔戏、老米酒、露店、臭头他们……一进一出,脑子里实在忙不过来,汗水不断地流着,两边袖子交替地拂拭都湿了。他已经尽了力了,但是一点也不觉得累。又走了差不多二十多间店铺,正想停下来敲锣,一声极刺耳的“嘎吱”,拖了一点尾被斩得齐齐的,一道黑影闪过来,定神一看,一部脚踏车拦截他的去路,原来跨在车上的就是公所的那个人。

“憨钦仔!你马上停止,马上回公所。”那个人的神色十分愤怒,话才说完用力一蹬,车子又回头走了。
憨钦仔像触电似的,傻了瞬间,看他回头走的时候,才极力地呼叫,想让车上的人听到:
“怎么回事?我打了,我打了,我不但打了,还打得很出色——”那声音尖得有些破裂。那人的影子消失在来路的人潮里。憨钦仔整个人都瘫软下来,他喃喃地向在他身边哈笑的人说:“我打了,我打得很出色是吧。你们,你们随便哪一个人都可以作证。我打了……”以后他再呢喃的是什么,围近他身边的人也听不清楚。憨钦仔就站在那里,头垂下来了,眼也垂下来,提锣的左手勾住字板的柄,和拿锣槌的右手,也像要坠下来的水滴,全都垂下来了。好奇的人,一层一层地围着他,肃然的气氛从里面向外围渲染出去。憨钦仔茫茫然地拖动沉重的脚步向前移动,前面的人马上让开去路。没走几步,憨钦仔突然停下来,叫人意外地提起锣,抡起锣槌,连连重重地敲了三下,一时失去斟酌,第三响的锣沉闷地噎了一声,一块三角形的铜片,跟着掉落在地上。憨钦仔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他疯狂地嘶喊着:

“打锣打这儿来——
通知叫大家明白——
今年度的房间税和综合所得税啊——
到月底全部要缴——”

他的声音已变成哀号,他挣扎着要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清楚。但是他不能:

“要是到期不,不……”

他的声音已经颤抖得听不清什么了。但是他的嘴巴还是像在讲话,用力地一张一闭,到后来连声音都没有了。只是讲话的口形,叫人从中可以猜出,他一直在说“我憨钦仔……我憨钦仔……”。
原载一九七〇年二月《文学季刊》第十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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