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推荐
【产品特色】


【编辑推荐】

契诃夫作为“世界三大短篇小说之王”,他的作品在世界各地流传甚广,本书收录《第六病室》《醋栗》《变色龙》《套中人》《小官吏之死》等经典之作。

契诃夫以截取生活横断面的手法,惟妙惟肖地呈现隐藏在生活潜流之下的真相,将生活的本质和人性的精妙掰开揉碎,力透纸背。●导演锡兰、赖声川,电影和戏剧创作的灵感来源

2014年锡兰凭借《冬眠》获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大奖,他说《冬眠》的故事原型是几篇契诃夫短篇小说的组合;赖声川说自己在戏剧创作初期深受契诃夫影响,契诃夫是他“灵魂的知音”。

译者朱宪生,曾留学莫斯科师范学院和高尔基世界文学研究所,专注于俄国小说的课题研究。他以专业的俄国文学研究背景将契诃夫经典小说从俄文直译而来,全面呈现原著精髓。


【内容简介】

我全力主张短小的作品,因而如果我办一份幽默杂志的话,我会给一切冗长的东西打上叉叉。——契诃夫

契诃夫短篇小说诙谐、幽默、讽刺,短小精悍而寓意深刻。他极其善于从凡俗的日常生活中发现创作素材,通过令人啼笑皆非的情节,活画栩栩如生的人物,在不动声色中直击生活的本质。

契诃夫将小人物的生存境遇与俄国的生活现实相勾连,或调侃、或戏谑、或嘲弄,其背后充满了对于小人物的包容和深沉的爱,在有限的篇幅中表现雄阔的社会现实。“只需一个词,他就能创造一个形象,只需一句话,他就可以创造一个绝妙的短篇故事。”


【作者简介】

契诃夫(Chekhov,1860-1904)

俄罗斯小说家,剧作家,与莫泊桑、欧·亨利并称为“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家”。1860年1月29日出身于塔甘罗格一个小商人之家;1876年其父亲的杂货铺破产,全家迁居莫斯科;1879年进入莫斯科大学医学系;1884年毕业后出诊行医,广泛接触平民,开始文学创作。1904年7月15日病逝于德国疗养小镇巴登韦勒。

代表作有:短篇小说《第六病室》《变色龙》《套中人》《小官员之死》等,剧本《海鸥》《樱桃园》《三姊妹》等。

朱宪生

1947年生,江西南昌人,现居上海。著名俄国文学研究家、翻译家,上海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1986年-1987年曾留学莫斯科师范学院和高尔基世界文学研究所,攻研俄国文学。


【媒体评论】

《冬眠》对白的初始灵感来自契诃夫,故事原型是几篇契诃夫短篇小说的组合。

——锡兰(土耳其著名导演,2014年凭借《冬眠》获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大奖)

契诃夫的魔法是,我们跳开来从远距离看人生,看他这些所塑造的人和情境,会觉得这些人物好好笑,好笑的结果就是好难过。

——赖声川(舞台剧《暗恋桃花源》《如梦之梦》《宝岛一村》《海鸥》导演)

契诃夫有时候把灯熄掉,独自一人久久地坐在黑暗中,望着窗外静静地闪烁着的积雪。有时,他走到花园里去,不过是悄悄地去的,生怕惊醒和吓着了母亲和妹妹。失眠症折磨着他,他独自一人在漆黑的夜色中久久地徘徊,仿佛被所有的人忘却了,尽管那时他已享有世界性的声誉。

——帕乌斯托夫斯基《契诃夫》


【目录】

小官吏之死

嫁妆

胖子和瘦子

变色龙

凶犯

厨娘娶亲

普里希别耶夫中士

哀伤

苦恼

风波

爱情

巫婆

歌女

丈夫

磨坊外

万卡

第六病室

带阁楼的房子

套中人

渴睡

农民

醋栗

约内奇


【免费在线读】

第六病室

[一]

医院里有座不大的厢房,牛蒡、荨麻、野生大麻像森林一样严严实实地将它围住了。长满铁锈的屋顶、半歪半斜的烟囱、门前破旧的杂草丛生的台阶、斑斑点点的灰泥墙壁……厢房正对着医院,背朝着田野。厢房和田野被一道钉满钉子的栅栏隔开,这些尖头朝上的钉子、栅栏,还有厢房本身,都显得十分阴森、可怕。我们这儿只有医院和监狱才会有这种样子的建筑物。

要是您不怕被荨麻扎伤,那就沿着这条狭长的小路走过去,看看厢房里边的情形。推开*道门就是穿堂了。墙边的火炉旁,医院的垃圾像座小山,床垫啦、破旧的长袍啦、裤子啦、细蓝条纹的衬衫啦、毫无用处的破鞋啦……所有这些破烂儿被胡乱地堆着,皱巴巴、乱糟糟的,混在一起,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臭味。

看门人尼基达总是叼着烟躺在这堆垃圾上。他是个退伍老兵,衣服上的胸章已褪成红褐色,枯瘦的脸阴沉沉的,眉毛下垂,活像草原上的牧羊犬。他鼻子通红、身量不高、骨瘦如柴,却铁拳在握,姿态威严。世间有一些老实、正派、勤勉、愚钝的人,*讲秩序,并且深信,为了秩序可以抽打别人,尼基达就是这种人。他掴人家脸、擂人家胸、踢人家背,碰到哪儿就打哪儿。他觉得要是不打人,这地方就没法有秩序了。

再往里走,就是一个大而宽绰的房间。如果不把穿堂算在内,那么整个厢房就这么一间房了。墙壁被刷成了泥灰色,天花板被熏得黑乎乎的,像那种有炉子但没烟囱的乡下小木房。显然,冬天这里的炉灶一直冒着烟,煤气很重。窗子里边装了铁格子,难看极了,灰青的地板上满是木刺。酸白菜、灯芯、臭虫、阿摩尼亚氨水……弄得房间里臭烘烘的,让您觉得好像是进了动物园。

房间里摆了几张床,床脚被钉在地板上。一些人在床上坐着、躺着,穿着医院的蓝色长袍,按老规矩戴着尖顶睡帽。这些人是疯子。

这里一共有五个人,只有一个贵族出身,其余的都是小市民。*靠近房门的小市民高高瘦瘦的,红棕色的胡子闪闪发亮。他坐在那儿用手托着头,哭过的眼睛老瞧着一个地方发呆。他日日夜夜忧伤不已,摇头、叹气、苦笑,很少参与别人的谈话,也很少回答别人的问题。给他食物,他也只是机械地吃。从他那不断的咳嗽声、瘦削的体形,还有脸颊上病态的红晕看,他是害痨病了。

紧挨着他的是一个活泼好动的小老头,尖尖的胡子,一头黑人似的乌黑的鬈发。白天,他在病房里从一个窗子到另一个窗子来回地走着,或者像土耳其人一样盘着腿坐在床上。他像一只红腹灰雀,整天无休无止地叫着,轻轻地哼歌,嬉笑不已。夜里起床祷告时,他孩子气的快乐和活跃的性格更是展露无遗,拳头使劲儿捶着胸口,手指不停地抠着房门。这就是犹太人玛依塞卡。二十年前,他的帽子作坊失火,他就成了疯子。

第六病室的所有病人中,只有他一个人被允许走出厢房,甚至走出医院上街去。他享受这种特权由来已久,大概是因为他是这里的老住户,又是个安安静静、没有危险的疯子。这个城里的小丑上街被孩子们和狗团团围住,人们都见怪不怪了。他上身穿一件长袍,戴一顶滑稽的尖顶睡帽,脚上穿一双拖鞋。他有时就光着脚,不穿长裤,在街上晃来晃去,时不时地在某个住户或商店的门口停下来,讨点儿小钱。这里给“克瓦斯”,那里给面包,还有的会给几个戈比。这样,他回到厢房时总能填饱肚子,还有点儿富余。但他带回来的一切,总被尼基达强行没收,据为己有。而且这个老兵干这事时粗暴极了,怒气冲冲地把犹太人的衣兜翻了个底朝天,还请上帝做证:以后再不准犹太人上街了。对他来说,没有比扰乱秩序更可怕的了。

玛依塞卡乐于助人。他给同伴端水,等他们睡着了就帮着盖好被子,许诺一定从街上带些钱回来给每个人缝顶新帽子,还用勺子给左边的瘫子邻居喂食。他这样做不是出于同情怜悯,不是出于仁爱之心的考虑,而是在学右边的邻居格罗莫夫,他不知不觉地受了影响。

伊万·德米特里奇·格罗莫夫,三十三岁,贵族出身,做过法院的民事执行吏和十二等文官,患有被害妄想症。他要么蜷成一团躺在床上,要么像锻炼身体似的从一个墙角走到另一个墙角,很少坐着。他总是特别警觉、激动、紧张。哪怕穿堂里有一丝微乎其微的沙沙声,或者院子里有人叫他一声,他都会抬起头,竖着耳朵:是不是有人要抓他了?是不是有人在搜捕他?这时候,他脸上是一种极为惊恐、厌恶的神情。

我喜欢他这高颧骨的苍白愁苦的方脸。这张脸像镜子一样,映射出一个被斗争和持续不断的恐惧苦苦折磨的灵魂。他这张清瘦的脸奇怪而病态,脸上的表情纯真、痛苦,却又十分文雅,眼睛里还闪烁着热情的光芒。我也喜欢他本人,彬彬有礼、殷勤热心,除了尼基达,他对所有人都十分客气。当有人不小心掉了纽扣或勺子,他总会从床上跳起来帮着捡拾。他每天清晨向同伴问候“早安”,睡觉的时候也要道声“晚安”。

除了经常性的紧张和愁苦以外,他的病还有这些表现:傍晚,有时候他裹紧长袍,浑身上下抖个不停,牙齿也打战,很快地从一个墙角走到另一个墙角,在床铺间穿来穿去,像是在打摆子。他突然停下来看着同伴,像是有什么重要的话想说,但考虑到谁也不会听他说,也不会有谁理解,他就不耐烦地摇头晃脑地继续走动。然而很快,说话的欲望又占了上风,他就放任自己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他说话又乱又急,像是梦呓,让人听不明白,但从他的话语和声音里可以听出一种极为优美的东西。他说话的时候,您会发现,他集正常人和疯子于一身。他那些疯狂的言语很难被写在纸上。他讲起人类的卑鄙,讲起压制真理的暴力,讲起未来人世间的美好生活,讲起每时每刻都使他想起施暴者的麻木和残忍的窗户上的铁格子。讲起这些,他的疯话就成了由许多古老的未唱完的歌所合成的一首混乱无序的曲子了。

[二]

就在十二年或十五年前,城里有个叫格罗莫夫的文官,住在大街上自己买下的房子里。他身体结实,家境富裕,有两个儿子,一个叫谢尔盖,一个叫伊万。大学四年级时,谢尔盖得急性肺结核死掉了。这次死亡像刚开了个头,此后格罗莫夫家一连串的不幸和灾难就接踵而至。谢尔盖下葬才一周,老父亲就因伪造文书和盗用公款被送上了法庭,不久得了伤寒,在监狱的医院里去世了。房子和所有动产都被拍卖了个精光,伊万·德米特里奇和他的母亲一分一厘都没有了。

以前父亲在世时,伊万·德米特里奇在彼得堡上大学,每月能收到家里寄来的六七十卢布,完全没有贫困的概念。现在他的生活急剧改变,他不得不从早到晚去教一些报酬极低的课程,写点儿文书,结果还是糊不了口,因为他把所有的工钱都寄回家供养母亲了。伊万·德米特里奇忍受不了这种生活,他泄气了,憔悴了,*后弃学回家。他本来在城里托人找了县立学校教师的职位,但与同事不和,学生们也不喜欢他,没多久就辞职了。母亲又去世了,他半年没找到工作,靠面包和清水过日子,后来考上法院的民事执行吏,一直干到因病离职。

即使在大学时的青春岁月里,他也从来都没给人留下过健康的印象。他的脸总是那么惨白,身子总是那么瘦弱,容易感冒,吃得少,睡得差。一杯葡萄酒就能使他发晕,歇斯底里地发作起来。他想和人们待在一起,却由于天性暴躁多疑,跟谁都合不来,没有一个朋友。他讲起城里人时,总是一副鄙夷的神情,觉得他们粗鲁愚昧的动物般浑浑噩噩的生活可恶极了。他那响亮、浑厚、热情的男高音总是愤怒不已,或者兴奋、惊讶,但总那么真诚。不管人家和他说什么,他都归于一点:城市太沉闷,生活太枯燥。这个社会没有高雅的趣味,只有暗淡无光的毫无意义的生活,只有形形色色的暴力、粗鲁的淫荡和虚伪。卑鄙的人朱门、酒肉、华服,正直的人却只有忍饥挨饿的份儿。这个社会需要学校,需要有正直倾向的地方报纸,需要剧院,需要公开的讲演,需要知识分子的团结,需要人们自己清醒过来,为现实的情况胆战心惊。他评价人时,总是加上浓重的色彩,而且只用黑、白两种颜色,其他的都不用。他把人分为正直的人和卑鄙的人,认为中间的人是不存在的。他总是热烈地讲起女人和爱情,可他一次恋爱也没谈过。

在这座城市里,人们一般不会计较他尖刻的评论和神经质的性格,反而挺喜欢他,背地里还温柔地称他“万尼亚”。他天生敏感、殷勤、正派、纯洁,和他那破旧的礼服、病态的容颜、家庭的不幸一起,都使人有一种美好的、热烈的、忧伤的情感。此外,他还受过良好的教育,博览群书。在小市民看来,他简直是一本活字典。

他读了很多书。他总是在俱乐部里坐着,兴奋地揪揪胡子,一页页地翻着杂志和书籍。他那样子,不是在阅读,而是在吞咽,来不及嚼碎就吞下去了。应该说,读书是他的一种病态的嗜好,因为不管碰到什么,哪怕是过期刊物和旧日历,他也一样贪婪地抓过来。在家里,他躺着读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