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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每一种建筑都有它的意义,每一个人都创造他自己的意义。

吉丁、托黑、华纳德、洛克,本书为你展现了具有代表性的四种人生:

吉丁是人们眼中的成功人士,实际上他平庸而不自信,从人生*到跌落尘埃,纸终究包不住火。

托黑是社会意见领袖,风光背后是他无法满足的权欲,在黑暗里活着让他变得阴郁,越来越孤独。

华纳德是纵横商界的奇才,但没人知道他是个厌世者,无所顾忌行事让他再也没有可以敬畏的存在。

而洛克,似乎一直是个失败者,从被开除的学生到贫困潦倒的设计师,再到声名狼藉的嫌疑犯,三十多岁了,还在为自己的事务所四处拉活,甚至面临法庭控诉。但是,洛克就是这样狼狈却坚定的孤勇者。面对资质平庸、渐行渐远的同学吉丁,他没有狂者的豪言壮语;面对处心积虑、隔岸观火的托黑,他没有受害者的歇斯底里。他只是用一种低调冷静的行动告诉那些持异议者、反对者甚至迫害他的人:我在做我自己的设计。不管境遇如何,他一直只为理解他作品的人设计。英雄般的孤勇和近乎冷酷的坚持,让他成为一个有志者的标杆形象。

如果你刚步入大学,本书会告诉你树立目标并坚定实现它后将收获什么;如果你已走入社会,本书会告诉你拨开熙熙攘攘的表象,成败毁誉不由己时,你还可以守好初心。毋庸置疑,本书真正的魅力在于,它所塑造的人物及传递的足以影响人一生的哲学。正如作者在序言中说的:有些人刚碰到压力便放弃了;有些人出卖和背叛了自我;有些人不知不觉慢慢熄火了,却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及如何沉沦的。然而,少数人坚持下来,继续前进。

年轻,就要永远心有向往。当你不想坚持的时候,想想《源泉》,因为:你不能把世界拱手让给你所鄙视的人。


【内容简介】

《源泉》是安·兰德颇负盛名的长篇小说之一,通过对天才建筑师洛克在学校、公司及社会中曲折经历的描述,创造了坚持理想、勇于创造的青年形象。
洛克因思想独特在大学毕业前夕被学校开除,他的设计风格不被理解,一度沦落到去采石厂当小工。他深爱的女人也与他的宿敌结了婚。ZUI后,他在种种遭遇下在法庭上孤军奋战,为自己作为天才的创造行为辩护。在面对校长、同行、客户和评论家的干扰时,洛克永远有坚持自我的勇气,不依赖别人的意见而活,一直做自己想做的事,正如他在ZUI后替自己辩护的演讲中所说:除了独立之外,不存在衡量个人尊严的其他标准。
《源泉》是对青年志气的认可,同时它歌颂了人类的荣光,显示了人类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此书首版于1943年,自出版后一直畅销不衰,成为影响几代青年的心灵之书。


【作者简介】

安·兰德(1905—1982),俄裔美国作家、哲学家。曾在彼得格勒大学学习历史和哲学,1925年前往美国。1934年以来陆续创作了《一月十六日夜》《我们活着的人》《源泉》《阿特拉斯耸耸肩》《致新知识分子:安·兰德的哲学》《浪漫主义宣言》等,成为风靡一时的畅销书作家,她所创立的客观主义哲学,受到众多企业家和青年一代的追捧。BB&T银行前总裁约翰·埃里森、PayPal创始人彼特·蒂尔、Uber创始人特拉维斯·卡兰尼克、甲骨文前CEO拉里·埃里森、建筑师弗兰克·劳埃德·赖特、维基百科创始人吉米·威尔士等都宣称受到了她的思想影响。


【媒体评论】

兰德是一位大气的作家,才思敏锐,聪慧过人。其作品闪烁着无限的智慧,读来让人痛快酣畅。……一部让人常记心田的智慧之作。

——《时代》杂志

我一直是安·兰德的客观主义哲学的热诚追随者。她的哲学思想,是我创建维基百科的起点。
——维基百科创始人吉米·威尔士

当我还是一个少年时,我就希望自己能成为一名建筑师——那是在读了《源泉》之后。
——埃里森(甲骨文公司首席执行官)


【目录】

■二十五周年再版序言

■ 部 彼得·吉丁
■ 第二部 埃斯沃斯·M. 托黑
■ 第三部 盖尔·华纳德
■ 第四部 霍华德·洛克


【书摘与插画】

部 彼得·吉丁

1

霍华德·洛克放声大笑。

他全身赤裸着站在高崖边上,俯视脚下极深处静卧着的湖。花岗岩冷冰冰的崩裂声越过岑寂的湖面直入云霄。水面仿佛静止不动,岩石却在飞逝而过。在彼此撞击的瞬间,岩石静止了,这一刹那,水流也仿佛定格,比流动时更为摄人心魄。阳光下,沐浴在水中的岩石湿漉漉地发着耀眼的白光。

悬崖下的湖面仿佛只是一个纤细的钢圈,把岩石切割成两半。山岩在湖水深处绵延不断,在湖面上却有峻拔之势,两峰峭立,直冲云霄。于是,世界宛如虚空中悬浮的小岛,无所傍依,仅仅把锚固定在这个临崖兀立的男人脚上。

他倚天而立,身材修长,全身肌肉强健有力,面部棱角分明。他纹丝不动地站着,双手垂在两侧,掌心向外,神情肃穆。他能感觉到自己肩胛的紧绷、颈项的曲线以及臂部血液的流动,还有从身后掠过脊沟的风。风撩起他的头发,在天空的映衬下,那头发的颜色既非金黄也非纯红,恰似熟透了的橘皮色。

他嘲笑着今天早上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嘲笑着眼前的一切。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不好过。有些困难要去面对,还得有个行动计划。他明白自己该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可他知道他不愿意去想,因为个中缘由他都清楚,因为这个局老早以前就已经设好了,因为——他只是想笑。

他努力地去思考。但他忘了。此刻他正注视着前面那块花岗岩。

当意识到周围的泥土时,他收住视线,不笑了。他的面孔就像大自然的法则,不容置疑,无法改变,也不屑于任何哀求。这张脸上颧骨高凸,两眼深陷,灰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满不在乎的坚定。紧闭的嘴唇露出傲慢不恭的神气,这张嘴要么是一张刽子手的嘴,要么就是一张圣徒的嘴。

注目着花岗岩,他便想:可以将它切割开,砌成墙。打量着一棵树,他便想:可以将它分解,当椽子用。看到岩石上的锈斑,他便想:可以挖掘到丰富的铁矿,熔炼成钢梁,横陈于天地间。这些岩石是因我而存在的,他想,它们等待我去开凿,等待着甘油炸药和我的命令;等待着被人劈开,经受打磨;等待着被赋予新的生命力;等待着我的手赋予它们形体。

随即他又摇摇头,因为他想起了早晨,还有那些等待他去做的事。他抬腿踱到崖边,扬起双臂,纵身往崖下一跳。

他以短的路线游向湖对岸放置衣服的岩石,然后满怀惋惜地环视四周。到斯坦顿的这三年,他经常光顾这里,以期获得仅有的放松——来这儿或游泳,或休息,或思考,只为独处和保持活力,哪怕只有一个小时——可他难得有空。在刚刚获得“自由”后,他想做的件事就是来到这里,因为他知道,这将是后一次光顾。当天早晨,他已经被斯坦顿理工学院的建筑学院开除。

他匆匆穿好衣服:一条旧斜纹棉布长裤,一双凉鞋,一件纽扣差不多掉光了的短袖衬衫。他转身踏上狭窄的鹅卵石小径,穿过一片青草坡,上了公路。

他匆匆的步伐中透出特有的懒散。头顶骄阳,他走了很长一段路,前面不远处已经依稀可见斯坦顿。这个小镇沿着马萨诸塞州的海岸线延伸开去,仿佛是专门为了它的宝贝——远远高踞于山丘上的这座宏伟的学院而存在的。

进入斯坦顿镇,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堆垃圾。草丛里一堆尚未燃尽的颓败的玫瑰,还淡淡地冒着薄烟。洋铁罐在阳光下闪着亮光。大路旁经几处屋舍伸向一座教堂。这教堂是一座木瓦砌成的哥特式古迹,漆成了鸽蓝色。结实的木头扶壁并未起到什么作用,彩绘玻璃镶嵌在人造石砌成的厚重窗格上。教堂的大门朝着狭长的街道,与之紧挨着的是修剪整齐后派头十足的草坪。草坪后面是几座饱受奇形怪状之苦的木制建筑:扭曲的山墙、塔楼和天窗;突出的回廊;挤压在巨大而倾斜的屋顶下。窗口飞舞着白色的窗帘。一个垃圾桶立在门的一侧,满桶的垃圾溢了出来。一只老哈巴狗

蹲坐在门阶的踏脚垫上,嘴角挂着口涎。廊柱之间,一排尿布随风飘舞。

在霍华德·洛克经过时,路人都打量着他,甚至在他走过之后还有人一直瞪着他,眼神中透着突如其来的愤恨。他们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也许是他一出现便会在大多数人身上激起一种本能。但霍华德·洛克眼中看不到任何人。对他来说,街道是空的,他甚至可以毫不在意地赤裸而过。

他从小镇的中心—— 一片开阔的草地上穿过。草地旁的窗户上贴着新海报:欢迎来到二二级建筑班!祝你好运!

二二级建筑班!斯坦顿理工学院二二级的学生下午正在举行学位授予典礼。

洛克转身走进一条小巷,一长排房屋的尽头有一道绿草茵茵的峡谷,吉丁太太的家就在峡谷边的圆丘上。他寄宿在此已有三年。

此刻吉丁太太站在门廊下,门廊的栏杆上挂着一个鸟笼,里面有两只金丝雀,她正给它们喂食。看到洛克进来,她那只胖乎乎的手悬在半空中,许久没有放下。她好奇地打量着他,嘴角牵动了一下,竭力想说些得体的话表示同情,却欲盖弥彰地将这种企图暴露了出来。他穿过游廊时并未注意到她,于是,她叫住了他:

“洛克先生!”

“什么事?”

“洛克先生,关于……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我深感遗憾……”她极力装出犹豫不决的样子。

“什么事?”他问。

“你被学院开除的事。我不知该如何表达我的难过,只想让你明白我很同情你。”

他站在那儿看着她,可她心里清楚,他并没有“看”到她。是的,她想,完全没有看她。他总是直勾勾地注视别人,那双该死的眼睛从来不曾漏掉任何细节,却总让人在他的眼中看不到自己的存在。他只是站在那儿看着,无意作答。

“我是说,”她继续说道,“如果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吃了苦头,那肯定是他有过错。当然了,你得放弃建筑专业,是吗?可是,换个角度想想,年轻人总能靠自己得到体面的生活,做做职员呀,跑跑销售,或干点别的什么。”

他转身要走开。

“噢,洛克先生!”她叫道。

“什么事?” 

“你出去的时候,系主任打电话来找过你。”

仅此一次,她期待他会流露出某种情感,这“某种情感”可能是目睹他崩溃的意思。她不知道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在驱使着她,让她想看着他垮掉。

“电话是谁打来的?”他问。

“系主任。”她不太肯定地重复了一遍,“是系主任通过他的秘书转达的。”她补充了一句,试图找回点儿勇气。

“是吗?”

“她在电话里说,要你一回来就马上去见系主任。” 

“那谢谢你了。”

“你猜他现在找你干什么?”

“不知道。”

他的回答是“不知道”,可她分明听见他说“我才不在乎呢”,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顺便告诉你一声,彼得今天就要毕业了。”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是今天吗?噢,是今天。”

“今天可是我的大日子。是我当牛做马、辛辛苦苦供儿子上完大学的日子。不是我在这儿诉苦,我可不是那种爱叫委屈的人。我家彼得确实是个出色的孩子。”

她挺着胸脯站在那儿,浆洗过的硬挺的棉布衣裙紧紧地裹着她矮小而壮实的身躯,仿佛要将她身上的脂肪挤到两臂和小腿上去。

“当然了,”她接着自己喜爱的话题说,“我可不是爱吹牛的人。当妈妈的,有的人很幸运,有的就不行。各有各的命。打今儿起,你就瞧我家彼得的吧。我可不想让我的儿子打工累死。为了我儿子取得的任何小小的成功,我都得感谢上帝。话又说回来,如果这孩子不是这个国家棒的建筑师,那他妈妈倒要问问是为什么了!”

他抬脚想走开。

“看我,跟你唠叨这些干什么!”她愉快地说,“你得赶紧换衣服,系主任在等着你。”

她目送他穿过纱门,他瘦削的身影消失在整洁的客厅里。在这座房子里,他总让她感到不舒服,那是一种含糊的、说不清楚的感觉,仿佛随时会看到他挥拳捣烂她的咖啡桌,打破她的中国陶瓷花瓶,甚至砸碎她那镶框的照片似的。他从未表现出如此的倾向,但她一直期待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洛克上楼来到自己的房间。四壁的白色使房间显得格外开阔、明亮而耀眼。吉丁太太从没觉得洛克在此生活过。房间里没有任何家具。除了仅有的几样必需品之外,他未添置过一样东西:既没有照片,也没有棒球队获胜的锦旗。总之丝毫没有令人振奋的修饰过的痕迹。除了衣物和图纸以外,他没有带来任何东西。衣服太少,图纸又太多;那些图纸高高地堆在角落;她时常会有种错觉,以为生活在那里的是他的图纸,而不是他本人。

洛克走向自己的图纸,它们是他首先要打包的。他站在那儿,注视着眼前宽幅的图纸,拿起其中一幅,又拿起另一幅,然后放下,再拿起一幅。

他这些图纸中的建筑物还从未在地球上露过脸。它们就像是那从未见过其他建筑的早的人类所建造的房子。房屋的每一处构造都是出于必要,而不像是曾经有工匠蹲踞其上、苦思冥想,或受自己的意念支配,或根据书本的描绘而把门窗、梁柱等拼合起来。它们像是源于地球的某种生命力,完整、得体而不容撼动。绘制过这些轻快线条的双手还不够成熟,但似乎没有一根线条是多余的,必要的平面没有一处缺陷。只有看着这些房屋,明白了设计者是花费了怎样的精力、运用了多么复杂的技巧和经过了多少紧张的思考时,你才能真正感受到它们在构造上的简约和质朴。没有任何一种普遍规律能够支配其中的任何具体细节。这些建筑物不属于古典风格——既不是哥特式的,也不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它们只属于霍华德·洛克本人。

他停下来,看着其中的一幅草图。那是一幅他不满意的作品,是作为课余练习设计的。每当发现某个特别的场所,驻足去思考什么样的建筑物才适合于此时,他便常常会有类似的创作。曾经有多少个不眠之夜,他对着这些草图凝神沉思,唯恐有缺漏或把握不到位的地方。现在这么匆匆扫视一眼,他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设计中的瑕疵。

他将草图愤然往桌上一甩,俯下身去,在自己整洁的素描上狠狠地画上一道道的直线。他不时地停下来,站直身子审视草图,指尖压在上面,仿佛是手指握住了上面的建筑。他的手十指修长,筋脉突起,指关节粗大。

这样过了有一个小时,他听见有人敲门。

“进来!”他大声喊道,手并没有停下来。

“洛克先生!”吉丁太太气喘吁吁,站在门口瞪着他,“你究竟在干什么呀?”

他转身看着她,竭力回忆她是谁。

“系主任怎么办?他可一直在等着你呢!”她惋惜道。

“噢,对了,我忘了。”

“怎么?你……忘了?”

“是呀。”他的语气中透着不解,反倒惊讶于她的大惊小怪。

“哎!我只能说你是活该!”她激动地说,“你真是咎由自取!毕业典礼四点半就要开始了,你想主任哪还有时间见你?”

“我马上就去,吉丁太太。”

促使她这么做的真正原因不单单是好奇,还有她的一块心病:她担心校委会撤销对洛克的处理决定。他走进过道尽头的洗手间,她则站在一边看。他洗了手,把蓬松的直发整理得有了点样子,然后走出来,下了楼梯。这时她这才意识到他要离开。

“洛克先生!你该不会就这样出去吧?”她指指他的衣服,喘着气说。

“怎么不行?”

“他可是你的系主任啊!”

“吉丁太太,他不再是我的系主任了。”

她着实吃惊。他说得若无其事,好像他很高兴似的。

斯坦顿理工学院矗立在一个小山包上,它带有雉堞的围墙像是给山下延伸的城市戴上了一顶王冠。学院如同中世纪的堡垒,拦腰嫁接了一座哥特式大教堂。叫它堡垒,可真是名副其实:结实的砖墙上有几道狭缝,其宽窄仅够安置岗哨,城墙后面可供守城的弓箭手作藏身之用,拐角的塔楼上可以往下泼洒滚烫的油——从而攻击入侵的敌人——假如这种紧急情况真的出现的话。大教堂高居其上,闪耀着丝带般的光辉,犹如一条脆弱的防线,要去面对它的两大敌人:阳光和空气。

系主任的办公室像一座小礼拜堂,一汪梦幻般的暮色透过一扇高大的彩绘玻璃窗照射进来。暮色从圣徒们硬挺的服饰间流泻而入,他们的胳膊肘弯曲着。从未派上过用场的壁炉角落里,两个栩栩如生的滴水嘴兽蹲踞在那里,一团红色的和一团紫色的光晕分别照在它们身上。一抹绿色光影驻留在壁炉上方悬挂的帕特农神庙照片的中央。

洛克走进办公室时,系主任的轮廓在雕琢得像告解室一般的办公桌后隐约可见。主任是位肥胖的矮个子绅士,浑身晃动着的脂肪被他那不屈不挠的尊严给束缚住了。

“啊,对,洛克。请坐。”系主任微笑着招呼他。

洛克坐了下来。系主任十指交叉放在胸前,做好准备要听洛克的辩解。但是洛克并没有任何表示。系主任清了清嗓子,首先打破了沉默:“我就没必要为今天早晨所发生的不幸表示遗憾了。因为我毫无疑问地认为,你很清楚,我一贯是真诚地为你的切身利益着想的。”

“完全没有必要。”洛克回道。

系主任有点不相信地注视着他,但还是说了下去:“不用说,在今天的校委会上,我并未投你的反对票。我弃权了。不过你可能很乐意知道,在会上你还有一小部分相当坚定的支持者。人虽不多,但是态度坚决。你的建筑工程学教授就像是一名代表你征战的圣战者,你的数学教授也是如此。可不幸的是,绝大多数人认为,投票将你开除是他们应尽的职责。设计批评家彼得金教授提出了抗议,甚至到了威胁我们的地步。他说,如果不开除你,他就辞职。你必须承认,你的做法令彼得金教授大为恼火。”

“的确是这样。”

“你看,那正是问题所在。我想谈谈你对建筑设计这门学科所持的态度。你从未给它应有的重视。然而,你的工程学门门优秀。当然,没有人会否认结构工程学对于未来建筑学科的重要意义,可你干吗非要走?为什么你对专业中被称作艺术的和具有启发意义的一面视而不见,反而把全部精力集中在枯燥的技术和数学这类科目上呢?你想成为一名建筑师,而不是土木工程师。”

“您说这些不是多余吗?”洛克反问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现在讨论我选科目的事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是在尽力帮你,洛克。这件事你得讲良心。在被处分之前,你不能说没得到过警告。”

“是的,我得到过警告。”

系主任挪了挪座椅。洛克让他感到不舒服。洛克的眼睛礼貌地凝视着他。系主任暗自思忖:他这样看着我并没什么不好,事实上他做得很对,这表现出了一种非常得体的专注;不妥的是他的眼里似乎没有我。

“留给你的每一个问题、每一项你必须完成的设计任务,你都是怎么对待的?”系主任接着说。

“每一项作业你都是以那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做的。我不能称之为风格。它与我们一贯试图传授给你们的每一条原则都格格不入,与所有既定的艺术先例和传统背道而驰。也许你认为你是所谓的现代主义者,但你连那都算不上。那叫……那完全是疯狂,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说的话。”

“我不介意。”

“当交给你一项设计任务,让你对设计风格有所选择时,你便呈上一手狂野的绝活。坦率地说,你的老师们之所以让你门门都及格,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你的作品。可是,当布置给你一个历史风格方面的练习时—— 一座都铎式小教堂或一座法国歌剧院式的楼宇——你交上来的习作却像将杂乱无章的箱子堆放在一起。你说它是习作,还是明显的反抗?”

“是反抗。”

“鉴于你以往在所有其他科目上的出色成绩,我们本想给你一次机会。可是你交来这个作为意大利式别墅设计来应付本学年的结业考核……孩子,这真是太过分了!”主任激动地一拳砸在面前的一张图纸上。

图纸上是一幅素描,一座玻璃和混凝土组合的建筑。其中一角有作者锋利而棱角分明的签名:霍华德·洛克。

“经过这件事,你怎能期望我们让你及格?”

“对此我并不抱什么希望。”

“在这件事上,你让我们别无选择。现在面对我们,你自然会觉得难过,但是……”

“我决不那么想。”洛克平静地说,“我应该向你道歉。我这人一向不会等着麻烦找上门来,可我这次犯了个错误。我本不应该等着你们把我撵走,我早就应该自己滚蛋。”

“哎呀,别灰心。这不是正确的态度。特别是考虑到我下面要对你说的话。”

系主任微笑了一下,身体自信地前倾,很为这个良好的开头和接下来的好事而喜不自禁。

“这才是我找你谈话的真正目的。我急于让你尽早明白,我并不想使你失去信心。当我向校长提起你的事时,就我个人来说,真的是冒着惹他发脾气的危险去碰运气的。但是请你注意,他并未说明自己的立场或做什么承诺。但是……现在就是这样一种状况:既然你认识到了事态有多么严重,如果你休学一年,好好反省反省——我们称之为成长行吗——或许你还有重返校园的可能。请你注意,我并不能向你做任何承诺。严格地讲,这是非官方的,是异常罕见的,但是鉴于目前的情况和你以往出色的成绩,或许会有一个很好的机会。”

洛克笑了笑。但那微笑不是高兴所致,也并非出自感激,那是一种单纯而又从容的笑。他是觉得有趣和好笑。

“我想您没理解我的意思。”洛克说,“您凭什么猜测我想回来呢?”

“嗯?你说什么?”

“我是不会回来的。这里再也没有我想要学习的东西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系主任口气生硬地说。

“有什么好解释的,对您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请你解释一下。”

“好吧,如果您想听的话。我想成为一名建筑师,而不是建筑学家。我看不出设计文艺复兴风格的别墅有什么意义。既然我们永远不会去建造它们,为什么还要学习设计这样的东西?”

“我亲爱的孩子,文艺复兴时期的杰出艺术风格并没有失去生命力。我们每天都在建造好多这种风格的房子。”

“现在是有这样的房子,而且将来也会有。但是修建这种房子的人不是我。”

“好了,好了,太孩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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