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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作家曹宇长篇小说新作。
一部诗化的意识流小说,现代人的小城畸人志。
以外来移民的视角抒写北美洲中西部小城的精神沉沦。
著名诗人宋琳作序。

《一条像你一样的河》属于诗化的小说。曹宇对时间之流中彼此孤立的事件的兴趣使他不去围绕一个中心建构统一的文本,宁愿让缝隙中的破碎之物折射微光,彼此沉沦。

小说中众多不同国籍和肤色的人物以及他们之间缺乏传统伦理维系的脆弱关系,是一种后现代社会的众生相,他(她)们或与别人偷情,或招妓,或抱着塑胶人睡觉,或浸泡在无边的性幻想中不能自拔,行为怪癖,死得莫名其妙,似乎无人能逃出“出生,交媾,然后死亡”(艾略特)这一简单而严酷的公式。——宋琳

小说开始于五年前的一个夏天。在加州一间满是阳光,听得见船笛声的小屋,我写下了流经我岁月的这条河。之后,在潮湿闷热的墨西哥,在日落黄昏的古巴,在加勒比海,在寒风凛冽的哈德逊湾的北极熊故乡,在清晨达拉斯寂寞的雨天,在南太平洋的斐济无人岛,在墨尔本小付家中的浴缸里,在新西兰宁静的湖岸,在日本夕阳无限的屋顶温泉,在加拿大无数个不眠的风雪之夜,这些记录的文字带给我日后的回忆,也带给我不真实的记忆。——曹宇


【内容简介】

《一条像你一样的河》这部小说通过一个居住在北美洲中西部小城的外来移民的冷静、客观的视觉和观察,以片段式的回忆手法,描述了一个喧嚣快速时代下人们精神上的孤独无依、空虚、压抑与无望。人们渴望爱又没有爱,想爱又不敢爱。在生命漫长而无奈地等待中,伴随着的是永恒的死亡。小说试图向人们展示一部现代人的小城畸人志。


【作者简介】

曹宇,1965年生于上海,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曾任职于报社记者、编辑。1998年移居加拿大。1986年发表处女作《早安,太阳》,被我国台湾地区选入“中国大陆现代文学丛刊”《中国大陆现代小说选》。1993年出版《早安,太阳》作品选。


【目录】


瞬间万花筒——序曹宇《一条像你一样的河》

上篇
中篇
下篇

尾声
我的混乱的记忆

后记
我虚度的快乐时光


【前言】

瞬间万花筒——序曹宇《一条像你一样的河》

宋琳(著名诗人)

这部不太长的长篇小说读起来轻松,我们能感觉到作者写得也不费力。它没有在结构设计上下什么功夫,相反,形式的松散恰恰是符合某种美学上的考虑的,我猜想作者希望不带任何强迫性地去讲述,以给阅读者更多的自由。曹宇在后记中说:“我觉得文字的感觉超越任何故事和深刻寓意所带给我的阅读快乐。”而这种“文字的感觉”乃是卡尔维诺理想中的轻逸:“首先是语言的轻松化,使意义通过看上去似乎毫无重量的语言肌质表达出来,致使意义本身也具有同样淡化的浓度。”(《未来千年文学备忘录》)
故事的发生地卡尔加利位于北美洲中西部的加拿大小城,与舍伍德•安德森的瓦恩堡镇不同的是,它并非虚构的地名。这个小说版图中的坐标划定了人物活动的主要空间,除了三个区的分布以及贯穿其中的那条河,几乎看不到对卡尔加利的全景式描述。叙述者这个十五年前来到此地的外来人,在长期的独处中除了与少年性意识有关的细节及对阁楼小物什的回忆,也没有给出经典方法中必不可少的“前史”,作者让“我”沉浸于对面前事物的观看并满足于做一个每天下午四点之后的日常生活的记录员。但《一条像你一样的河》显然受到《小城畸人》的启发,也让我想到《都柏林人》和《米格尔大街》,它们都是以片段构成的小说,且地方色彩浓郁。所不同的是,《一条像你一样的河》毕竟有“我”这个波西米亚式的主观视角,它将那些单调无常、方生方死、谲怪肮脏的人物际遇悄然贯穿起来,而各自仍旧封闭在悲剧性的生活原样中,作者尽量不把可能的感伤投射在描写对象上,亦无意揭示命运的谜底。这或与曹宇本人对“脱有形似,握手已违”(司空图)之人世瞬间万花筒的强烈感受有关,我作为他的老朋友,颇了解这一点。后记中“我只是一个庸俗的虚无主义者”那自嘲意味的表白也多少透露出他的文学态度。
曹宇做过记者,有着比常人广泛得多的游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出版过一部小说散文集。他还是文学书籍的享乐主义读者,他上海家中丰富的藏书令我艳羡。由于出奇的懒散(和我一样),他总是在各种类型的游荡中不断地延宕着一个注定的紧迫时刻,用扎加耶夫斯基的话说,“仿佛能活上两百年”,直到那条他每天都能看到的河找到了他。去年九月他带着书稿来到大理,他的郑重其事让我动容(我有一些肝胆相照的朋友,但很少遇见他那样温情到骨子里的人)。说到底,文学中令人沉醉的东西不仅取决于文字的特殊天赋和见识,也来自激情点燃的温情,即说出消逝之物以便对内心有所交代的紧迫的需要。我说过类似的话: 一切遭遇都为了成就一部作品。的确,原样已经在那里了,就看你如何还原它们。
小说中众多不同国籍和肤色的人物以及他们之间缺乏传统伦理维系的脆弱关系,是一种后现代社会的众生相,他(她)们或与别人偷情,或招妓,或抱着塑胶人睡觉,或浸泡在无边的性幻想中不能自拔,行为怪癖,死得莫名其妙,似乎无人能逃出“出生,交媾,然后死亡”(艾略特)这一简单而严酷的公式。就像卡尔加利旷日持久的雪,这种糜烂的现状永无尽期,即使那场象征毁灭的大洪水也没能带来救赎。看起来人们重建家园,恢复垂钓和歌唱,甚至有了新机场,然而,表面的生机之下,仓促、琐碎的爱欲生死勾当依然交替和继续着。一些人被洪水冲走了,包括从纽约前来准备与“我”结婚的情人桃子,但叙述者对此的漠然令人发指,“我”站在街口的雪中望着自家的窗口时,*一次清晰回忆起她,竟然只是“我想听桃子说你真下流”。*终,“我”成了流浪汉威利的变体,整个夏天都坐在公交站的长凳上自言自语。而在小说的尾声,回到江南的“我”记忆已经错乱,卡尔加利的故事便在幻觉中收场了。
《一条像你一样的河》属于诗化的小说。曹宇对时间之流中彼此孤立的事件的兴趣使他不去围绕一个中心建构统一的文本,宁愿让缝隙中的破碎之物折射微光,彼此沉沦。他随身携带的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某一期《世界文学》上,刊有美国作家威•格斯的小说《乡村中心的中心》,这篇小说的叙事方式正是去故事中心的,几乎只停留在所见事物的表层描述上,而它一直是曹宇心目中的标准小说。是的,表层即深度,整体寓于片段之中,在现代叙事学的有限形式中,连贯性原则或许是用来打破的。亨利•詹姆斯告诫说,一个作家“若想做任何事情,都必须同时充分顾及并完全忽略这种连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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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邻居,我的大街

我已经很久没有在黄昏时出去散步了,我总是叫不出那些新搬来的遛狗邻居的名字,他们对我来说已变得十分陌生,我甚至记不清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居住在这条街上的。我只记得我的后院紧挨着约翰家,他的一个会喷水的小雕塑如今已不知去向。他的后院正对着江西老表一家。老表家的房子走马灯似地换主人,之前的房主是一个单身的江西老表,再之前也是住着一家有四个孩子的老表。每天的傍晚,他们成了*能带给我欢快叫声的人。玛丽家的屋顶之前是浅灰色的,现在依旧盖着浅灰色的屋顶,里面住着一个走路经常打嗝的老头。街的另一头以前住着索菲亚,她的屋顶也是浅灰色的,小小的门廊前永远放着一把没人坐的浅灰色长椅,门廊上还挂着一盆小花。我记得从我来到卡尔加利那天起,她就一直过着一个人的独居生活。她很少说话,或者说几乎不和邻居们说话。汉斯家的门如今被刷成了红色。汉斯是这条街上*的德国人。迪克的家如今住着一个阿拉伯人,他的房子远远望去像个橙子,他把长廊和车库门都刷成了橙色,他家所有的窗帘也是橙色的,连屋顶也被铺成了橙黄色,一到下雪天,他的橙色长廊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亮。波尔顿家在这条街的尽头,他家门口的一棵梨树如今已长得十分茂盛,远远地你就可以看见新来的女主人披着一头金发,在树下修剪枝叶。以前那棵梨树就像波尔顿一样永远长不高,没过两年波尔顿就要重新种一棵,可新种的梨树依旧长不高。而怀特医生家如今住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俄罗斯女人,门口依旧干净得连一片树叶都没有。

散步

傍晚外出时,我习惯在房间里打开所有的灯,这样每次散步回来时,远远看去就像有个人在等我回家。

一个人的记忆

一到下雪天我就坐在阁楼里,就像小时候遇到下雨天不上学的日子我就躲进小阁楼翻看我外祖父的秘密一样。阁楼上仅有的一只旧沙发正对着头顶上的天窗。雪停时阳光正好照在沙发上。
阁楼里堆放着我和我外祖父的共同秘密。阁楼的墙上挂着我外祖父年轻时带着我母亲在杭州岳坟边拍的照片。我外祖父穿着笔挺的背带裤,手里拿着一根时髦的爬山拐杖,我的母亲无忧无虑地靠在我外祖父身上。一只精致的木盒里放着我外祖父当年参加公私合营的奖状证明,一本工作证,一本退休证,几张从其他证明上剥下来的身份照片,上面还留着半个蓝印章痕迹;我外祖父的一副假牙套,一只指针掉落了的英纳格手表;一张抄家时被撕成两半的照片,照片里我的外祖母像三十年代明星一样穿着旗袍坐在客厅楼梯口的一架钢琴前;一封没有寄出的我外祖父写给我母亲的信,信中说和我外祖母吵架了想去北京我母亲那住些日子;一个铁皮的香烟盒,里面还有一张一九七二年的二两粮票和一本购粮证,几张一角票面的电车车票。楼梯的角落里竖立着几根我外祖父用晾衣竹杆做的钓鱼竿,鱼竿套是用我小时候的棉毛裤管做的,鱼竿上至今还留着没有清洗干净的河里的青苔印。一顶我外祖父去世前一直戴着的黑色绒线帽。一件被虫蛀了的毛皮大衣。抽屉里塞满了我小时候的玩具,一个头会晃动的小狗玩具是我母亲小时候留下来的,几颗玻璃弹珠每次在拉开抽屉时总是发出很响的滚动声。我大学时的小说文稿散落在一个文件夹里,纸的四边都已泛黄。一摞摞的旧杂志,各种旧报纸,我当记者时的读者来信,我的十几本塑料封面的日记本,里面记录了我读书时对喜欢的女生的单相思之情。阁楼的*深处堆放着几百盒磁带,如今一放进录音机它们就像威利的胡子和头发一样绞成一团。我儿时的一条花色毛裤,那是我外祖母用拆下来的几件旧毛衣在窗下戴着老花眼镜打织了一个冬季,它被放在阁楼*处的架子上,远远看去就像我现在高高挂起的不值钱的灵魂。

一个人

我已经很久没有在街上看见丹尼尔出来散步。他的狗在夏天到来的前一天午间老死在了书房的沙发旁,它的头枕在一本从沙发上掉落下的书上,那是一本四十年前出版的旧书,书页长满了像一个百岁老人一样的老年斑。书的名字叫《小城畸人》。这是丹尼尔读大学时在河边的一家小书店里买的。他一直带在身边,只是现在没读几页就睡着了。书从他的身上滑落到在一旁睡觉的狗身上,惊醒中的狗换个姿势枕着书继续睡。
书房的南面有一扇狭长的小窗,午间时,阳光会照射进来。他坐靠在书桌前,视线正对着那缕阳光。隔着窗他能听见花园里的鸟鸣。有时他觉得那扇窗很像电视剧里常见的监狱铁窗,高高的窗子上钉着几道铁栏杆,那是房屋的设计者为了防止小偷从花园翻窗而入。阳光每天总是伴随着自由的鸟鸣声。看着书房里越堆越高的书,他变得越来越焦躁不安,他强烈地感觉到在他死之前他再也不可能读完这些充满真理的书。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现在只读那些他年轻时读过的书。或者干脆什么书也不读地在书房里呼呼大睡。
而他写了很多年的那本书似乎永远也写不完。他把它看成那是一本可以一直写下去的书。一本只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的书。书的名字叫《一条像你一样的河》。书名是一次他在河边散步时想到的。那天他在河边迷失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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