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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王道的文字依旧是文绉绉中带着些许烟火气,读者读起来是没有压力的。阅读这本书会是一种非常轻松的阅读体验,书中包涵大量的引文,这些引文多是来自汪曾祺的散文或是别人写汪曾祺的文章。作者写作的独特之处就是从来不直接表达观点,而是通过一些引文或采访式的对话,来为读者呈现一个形象,通过引文读者可以客观看到汪老立体、丰富的形象,我印象*深的是作者写汪曾祺教邻居做菜情景,这些对于细节生动的描写,会更具真实性。


【内容简介】

作者亲自到访汪曾祺故乡高邮,参访“汪曾祺纪念馆”及汪曾祺妹妹、妹夫,获取了关于汪曾祺的*手珍贵资料,如首次刊发的《马铃薯》画作。非虚构写作融史料性与文学性为一体,力图通过高邮饮食文化的梳理与历史进程中汪家的相互映射,为读者展示一个更加立体与真实的汪老形象。本书图文结合,相得益彰。填补市场同类书空白。现市场多有汪曾祺的散文集,系统性梳理高邮美食历史并结合汪曾祺饮食风趣的还没有。在谈吃之间亦展现出汪曾祺对待现实生活时的那种气质和风度。是一本文学性与史料性兼具的大众文化读物。


【作者简介】

王道,青年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苏州过云楼文化研究会副秘书长,已出版《一生恰如三月花》《流动的斯文——合肥张家记事》《过云楼旧影录》《牙祭岁月》等。


【目录】

001 读食滋味

003 《受戒》里的荸荠

009 《八千岁》:饽饽的味道

019 王二的秘方“红曲”

024 植物学家汪曾祺(上)

032 植物学家汪曾祺(下)

039 汪曾祺书信里的美食

063 龙井茶与萝卜干

073 秦邮旧味

075 汪味馆的家常菜

083 汪味家常菜(一)

093 汪味家常菜(二)

101 汪曾祺的高邮家常菜

119 高邮历史上那些好酒

128 高邮食物名词解释

137 汪曾祺*爱吃鳜鱼

141 嚼之声动十里

145 小说五味

147 那些年汪曾祺吃过的土豆

154 汪曾祺在老舍家吃芥末墩

158 汪曾祺和李一氓笔下的川菜馆

162 黄永玉与汪曾祺聚餐往昔

173 张爱玲与汪曾祺“遥话”草炉饼

178 徐城北谈汪曾祺“会做菜”

186 与苏北聊汪曾祺吃饭习惯

197 豆汁儿与盐粉豆

205 茶食余味

207 汪曾祺谈茶食

209 蒸菜话花样

215 宋宴食单

225 明朝养生那些事

231 说“糟”

235 蕈有多香?

239 蒜香几何?

242 县城小吃

246 小镇小吃

249 家常菜

254 麦仁酵子稃子酒

256 皇帝也爱喝奶茶

263 附录 高邮那些老字号

305 后记


【前言】

后记

早在元代,马可·波罗远渡重洋来到中土,他在《马可·波罗游记》中写道:高邮城市很大,很繁华。民以经商和手艺为主。养生必需品俱极丰富,产鱼尤多。

真是极为佩服这位意大利旅行家对于高邮的观察和定位。这位远道来客说得太对了。高邮不只是一座商城,更是一座美食之城和养生之城。

我多次说过,我的美食写作起源于两位作家,两位扬州籍作家,陆文夫(泰州早期隶属扬州)、汪曾祺。陆文夫是因为小说中的美食知名,而汪曾祺则是实打实地写美食,而且还身体力行地践行美食之道。

我读汪朗先生的文章(文史学者赵珩先生写过,汪朗也是会吃会写的美食家),说父亲是“误打误撞成了美食家”:“爸爸不但食性很杂,还会做上几样拿手菜,在一些朋友中间有点小名气。他的厨艺和画画一样,属于自学成才,不像一些行家, 经过名厨的指点。”

但是汪曾祺对于烹饪却颇富有创意。根据汪朗的回忆,他们家搬到虎坊桥后,每逢年节,爱好逛菜场的父亲还常常发动他们全员出动,去排队买菜(因为要凭票):“见到什么买什么,猪肚、腰子、水发蹄膀、墨斗鱼、玉兰片……杂七杂八凑起来一炖,喷香。他说这道大杂烩有说道,叫全家福。除此之外,他还把山药、土豆、荸荠、胡萝卜、小油菜、蘑菇等掺和在一起同烧, 红红绿绿的挺好看,这也是说道,叫罗汉斋。”

我记得汪曾祺曾经说过,做菜也要敢于突破和创新。我不知道同时代如此身体力行倡导美食之道的作家还有哪一位。

据说在老一辈作家队伍里,善于做菜的还有一位,那就是林斤澜。林斤澜与汪曾祺是一对好哥们,林斤澜说他是“食美家”,汪曾祺才是美食家。

邓友梅曾对这对文坛好兄弟有过绝妙的描述。但我更关注的是邓友梅笔下汪曾祺对研究美食如此上心、如此执着的场景。他早期常去汪家串门,赶上做饭时就看到汪曾祺在围着炉子忙活:

五一年冬天一个星期日,我逛完王府井到东单三条曾祺家喝茶歇脚,一进门就闻到满屋酱豆腐味。炉子封着,炉盖上坐着小砂锅,隔几秒钟小砂锅“噗”地一响。我问他:“大冷的天怎么还封炉子?”他说:“做酱豆腐肉, 按说晚上封了火坐上砂锅好,可我怕煤气中毒,改为白天。午饭吃不上了,得晚饭才能炖烂。”我歇够腿告辞,走到院里碰上九王多尔衮的后裔金寄水。闲聊中我说到曾祺怎

样炖酱豆腐肉。寄水摇头说:“他没请教我,这道菜怎能在炉子上炖呢?”我问:“在哪儿炖?”他说:“当年在王府里我见过厨子做这个菜。厨房地下支个铁架子,铁架子底下放盏王八灯。砂锅的锅盖四边要毛头纸糊严,放在铁架上,这菜要二更天开炖,点着王八灯,厨子就睡觉了,灯里油添满,第二天中午开饭时启锅……”他说王八灯是铁铸的油灯,黑色,扁圆形,有五根芯管,看着像王八。第二天上班,我问曾祺酱豆腐肉味道如何,他没说好坏,只说“还得试!”后来我在他家吃过两次“酱豆腐肉”。 两次味道、颜色都不尽相同,看来整个五十年代都还没定稿。

当然,我也喜欢铁凝对汪曾祺的描述:“一个通身洋溢着人间烟火气的真性情的作家,方能赢得读者发自内心亲敬交加的感情。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境界呢?能达此境界的作家为数不多,汪老当是这少数人之一。”

在文中铁凝还举例为证说,汪曾祺在下放地河北小县的草原不但没有丧失对写作的热爱,还对美食保存着持续的热爱。说他有一天在草原采到一朵大蘑菇,他把它带回宿舍精心晾干藏起来,等着过年时回北京与家人短暂团聚时,他把这朵大蘑菇背回家,并亲手为家人烹制了一碗极其鲜美的蘑菇汤。相信那碗汤,会给汪家人带来极其意外的惊喜和长久的美好回忆。铁凝写作此文时,汪曾祺已经去世十三年,但他依托美食“相 信生活,相信爱”的信念仍旧持续感染着广大读者们。据苏北兄的文章说,何镇邦对他转述,《铁凝印象》是汪曾祺的绝笔。汪先生在文章的*后写道:“我很希望能和铁凝相处一段时间,仔仔细细读一遍她的全部作品,好好地写一写她……”汪老待人总是这样的认真和真诚。作家王安忆也曾因为汪曾祺的缘故自行去过水乡高邮,她去的那一年是 2008 年,“高邮尚未开发旅游,风物人情保持着淳朴。高邮湖一派古意,水面浩渺,夕阳下波光如丝”。如今,十一年光阴过去了,我感觉到的高邮仍是如此的淳朴,如此的自然。

王安忆写道:“文游台楼阁上有汪老的留墨:‘稼禾尽观’。 不是沧海尽观,亦不是天下尽观,而是‘稼禾’。汪老眼睛里的景色终也脱不去人和人的生计,‘稼禾’为万千生计之根本。”

许多文友描述的汪曾祺先生大多与酒宴有关,李辉兄却极力“撺掇”汪曾祺写一本《释伽牟尼传》,虽然汪老当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拿出了作品,使得我们能够有幸多收获一本汪老的著作,可谓幸焉。因此我在拜读这本书时,很是感谢李辉的执着;同时更为李辉在“金蔷薇随笔文丛”收录汪老著作时作的短跋所感动:“酒至微醺状态,他(汪曾祺)会变得尤为可爱,散淡与幽默天然合成。他的文章从不雕琢,如清风一样轻盈飘逸,读起来更让人陶醉。他不仅仅表现出一个小说家的才能,用炉火纯青的白描,描绘人与景;他也是一个学问家,散淡的文字背后,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文化气息。”

每次读别人写汪曾祺的文章时,我都会联想到汪老写他父亲的文章,那个体育特长生,喜欢书法、篆刻、收藏等,并善于美食之道的绅士,到底是怎样的一位人物?非常使我好奇, 不觉间这位绅士今年正好逝世(1959 年 3 月)一个甲子了。记得有文章描述当时汪曾祺远在千里之外的下放地手捧电报,流泪满面……后来我亲耳听汪老的妹妹说哥哥因无法回来尽孝而感到郁闷,他*能做的就是寄一笔钱回来。他的工资被下降后,只剩下了 105 元,但他还是会从中给高邮老家的继母和兄妹寄来 40 元,以帮助他们勉强吃上饭。毕竟,活命才是天大的事情。

“年年岁岁一床书,弄笔晴窗且自娱。更有一般堪笑处,六平方米作郇厨。”这是我个人*喜欢的汪老的一首诗。汪曾祺乐于美食并不是追求生活的奢侈,反倒是素朴生活的具象体现。我前段时间特地去拜访文史名家、美食家赵珩先生,听他谈汪曾祺和汪朗对于美食的热爱,也不过都是寻常的家常菜点,更多体现的则是一种对待生活热爱的积极态度。

这也是促使我斗胆作这本集子的动力所在。此书能够得以呈现我当感谢一大批好友,作家王树兴兄曾给予鼓励并积极提供相关史料;杨汝祐先生、任俊梅女士则带着我实地采访并提供美好的饮食;汪朗先生的言语鼓励、汪家亲属的大力相助和热情接待;苏北兄的口述实录和图片提供;李辉先生、陈子善先生的一再相助;杨早兄、李建新兄的随时解疑答惑;还有孙小宁、绿茶、徐强、濮颖、边城书店王军等友人的支持和帮助。

因为汪曾祺,我对高邮这座城市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和热情。这本小书或许只是我走进这座美丽城市的开始,相信以后我会常常来的,仅仅是因为这里的美食,那些饱含着淳朴人情味的美食。

王道

己亥年深秋于金鸡湖畔


【免费在线读】

朱德熙:饮食知己

在汪曾祺所有的朋友中,应以语言学家朱德熙为*重要。可以说汪曾祺是把朱德熙作为人生知音来对待的,他的一些作品的写作,有时并非是为了大众读者,恐怕只是面对这位知己而写。这与汪老的一句话同理,即“我悄悄的写,你们悄悄的读”。

他致信朱德熙时,不止一次地探讨食物的渊源,甚至在信中教这位朋友做菜。当然,他更不忘时不时邀请这位朋友一起小聚小饮。

“金必度汤”

1972 年 11 月,汪曾祺致信朱德熙,话题从研究草木虫鱼一下子跳到了菜谱上:“近日菜市上有鲜蘑菇卖,如买到,我可以教你做一个很精彩的汤,叫‘金必度汤’,乃西菜也。法如下: 将菜花(掰碎)、胡萝卜(切成小丁)、马铃薯(也切成小丁,没有,就拉倒)、鲜蘑(如是极小乳钱大者可一切为二或不切, 如较大近一两左右者则切为片,大概平均一个人有一两即够)、 洋火腿(鲜肉、香肠均可)加水入锅煮,盐适量,俟熟,加芡粉, 大开后,倒一瓶牛奶下去,加味精,再开,即得。如有奶油, 则味精更为丰腴。吃时下胡椒末。上述诸品,除土豆外,均易得,

且做法极便,不须火候功夫。偶有闲豫,不妨一试。”

朱德熙与汪曾祺是西南联大的同学,也正是在那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朱德熙的夫人何孔敬也是在那个时期与朱德熙恋爱并结婚的,对于汪曾祺和朱德熙的友情,她是非常了解的。 她在《长相思:朱德熙其人》中曾提到: 同学中,德熙*欣赏曾祺, 不止一次地对我说:“曾祺将来肯定是个了不起的作家。”

曾祺有过一次失恋,睡在房里两天两夜不起床。房东王老伯吓坏了,以为曾祺失恋想不开了。正在发愁时,德熙来了, 王老伯高兴地对女儿(我中学的同学王昆芳)说:“朱先生来了,曾祺就没事了。”

德熙卖了自己的一本物理书,换了钱,把曾祺请到一家小饭馆吃饭,还给曾祺要了酒。曾祺喝了酒,浇了愁, 没事了。由此可见汪曾祺和朱德熙的交情至深,几乎是无话不谈。 因此汪曾祺在修改剧本的“乏味时期”致信给好友,也几乎是无话不扯,他相信他所谈及的话题,也都是好友愿意倾听的内容。想想也是,好友之间致信,尤其是两个大男人,谁会愿意探究做菜的内容,除非是两个厨子,即使是厨子也会岔开专业, 说点“有用的”“要紧的”内容。 说实话,我被这个菜谱打动了,我还想着好好做一次给大家尝尝看。

从女人搽粉到油炸蛤蜊

根据何孔敬女士的叙述:“德熙后来在古文字研究上取得很大成就。他说:‘我在联大的时候,并没有想做一个什么人, 只是兴之所在,刻苦钻研。’他的好朋友汪曾祺在《怀念德熙》文中说德熙的治学完全是超功利的。这一点我知道得*清楚, 也知道得*早。”

汪曾祺很早即看出这位朋友对于学术研究的孜孜不倦和甘于寂寞,因此在书信中时常与他探讨相关话题。

1972 年 12 月,汪曾祺致信朱德熙,说他因为办公地停电, 偷空回了一趟家,“一个人炒了二三十个白果,喝了多半斤黄酒,读了一本妙书。吃着白果,就想起了‘阿要吃糖炒热白果,香是香来糯是糯……’”这里有必要强调一下,朱德熙是苏州人, 汪曾祺在信中学着朱德熙苏州话的腔调,并说此时他想起了朱家的孩子。其实早在西南联大毕业时,也就是朱德熙与何孔敬订婚和结婚时,汪曾祺就跟着忙前忙后的,甚至比媒人还要忙。

何孔敬是安徽桐城人,订婚那天吃的就是桐城“水碗”,据说这是招待贵宾的上等酒席。根据何孔敬的回忆:“每碗菜(都是荤菜)都带汤汤水水,每道菜讲究又鲜又嫩。”须知这是 1944年的云南,学生、教授们普遍缺肉少菜。当时的两位媒人是物理教授王竹溪和中文教授唐兰,陪客则是汪曾祺。结婚前,汪曾祺受何孔敬父母之托帮忙操办,就连新娘子的礼服都是汪曾祺去取的。开始汪曾祺按照何母的意思拎了粉红色的回来,可是何孔敬穿上照镜,发现与自己脸色不相配,于是决定换换白色的。为此朱德熙还犯难,说这是你母亲的意思,怎好违背?两人僵持之际,汪曾祺接过礼服拿去换了白色的回来,还说:“不合适,还可以替你去换。”

按照规矩结婚次日“回门”,那天饭后无事的一对新人决定去看电影,但也没落下碰巧前来的汪曾祺。只是到了吃夜饭时,汪曾祺决定不做“电灯泡”了,而是去约会他的心上人施松卿。在此前后,他们四人更是一个快乐而温馨的团体。

汪曾祺在信中与朱德熙几乎是无话不谈。如女人化妆,“古代女人搽脸的粉是不是米做的,仿佛这跟马王堆老太太的随葬品有点什么关系。近日每在睡前翻看吴其浚的《植物名实图考长编》以催眠……”由其中提及的“粉,傅面者也,可澄也”, 汪曾祺考证说怀疑古代妇女以米粉涂面以润泽皮肤,而且还说是“着粉”,而非后来的“扑粉”。对于老师沈从文推论说古代妇女用蛤粉,他还不认同,因为“蛤蜊这玩意本来是不普遍的”。

在论学这方面,汪曾祺还有可贵的一面,即吾爱吾师,但吾更爱真理。他还进一步论述:“记不清是《梦溪笔谈》还是《容斋随笔》里有一条,北人庖馔,唯用油炸,有馈蛤蜊一篚,大师傅亦用油(连壳)炸之至焦黑。蛤肉尚不解吃,蛤粉之用岂能广远?蛤粉后世唯中药铺有卖,大概是止泻的作用,搽粉则似无论大家小户悉用铅粉了。”

不只是对老师,对好友,汪曾祺阐述真知的态度也是极为认真的,他致信朱德熙,直说对于朱德熙和唐兰教授发表在《文物》上的文章太过于专业,直言:“不懂!这顽儿,太专门了。”

但他随后又建议要出一种刊物《考古学——抒情的和戏剧的》, “先叫我们感奋起来,再给我们学问”。显然,他对于过于严肃地讲述考古学有异议,希望学术刊物也可以办得活泼一些, 至少先让读者们感兴趣。

在信中,汪曾祺一再建议朱德熙多读读吴其浚的代表作, 说治学时很可以从中查找线索。他还鼓励朱德熙把朱家父母的食谱整理出来,“可能有点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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