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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画家、编剧东进生*散文集,收录作者四五十篇散文精品。记录老北京、老上海两地鲜活的人和事,写日常生活的点滴,透射出大时代的变迁。北京、上海,许多旧地和古*俗已随风而逝,作者记录的这些有意思的过往,亦可令人由衷地感受到半个多世纪来中国社会与人文风情的嬗变,以及近年来作者游历海外异域的体验性叙事记忆。


【作者简介】

东进生,男,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美术系,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所写剧本被拍成电影的有《女大学生之死》《夏日的期待》《生活是美好的》《紫红色的皇冠》《燃烧的婚纱》《红盾出击》等。著有长篇小说《浮生记》,发表过中篇小说《老人河啊》《我的四分之一》《清香的米兰》等。


【目录】

*辑 双城拾穗

初登上海滩   

门前的梧桐树   

鸽 哨   

老虎灶和浑堂   

烟纸店和酱油店   

京沪的出租车   

正月十五吃元宵   

上海的精细与北京的粗线条   

七十二家房客和大杂院   

阳澄湖“大闸蟹”   

大饼油条和油饼   

说说臭豆腐   

再说油墩子   

冰棍儿,败火   

从小吃说开去   

大碗茶漫笔   

闲聊茶饮   

下乡吃大锅饭   

下乡趣事   

一顿饭的记忆   

青菜情结   

栀子花与猪肝饭店 

第二辑 京华忆旧

遥远的太平湖   

干什么吆喝什么   

有感于一段文字 

东单广场忆旧   

北京的水   

游一次泳,跑十里地   

“扬旗”落下来啦   

下雪的日子   

北京的油盐店   

摇煤球与卖黄土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天桥的把式,光说不练   

金鱼池和九天玄女娘娘   

那年,在广和楼   

卖油郎轶事   

打小鼓,收破烂   

小时候看祭灶   

爆竹声声   

“大跃进”之梦   

吃饭难   

小人书和连环画   

摄制组里的“阶级斗争”   

第三辑 东拉西扯

秋临北海道   

蓝色卢塞恩   

春雨樱花鸡鸣寺   

圣托里尼岛的日落   

锡耶纳的黄昏   

罗马的角落   

罗滕堡的中国游子   

巴塞罗那和她的建筑师高迪   

苦禅大师画鹰   

纪念史蜀君   

绘画创作联想   

只需等你陪我坐一会   

一个奇怪的摄制组   

书目的联想   

读书与旅游   

尊重生命   

孔雀翎   


【前言】

天光云影共徘徊(代序)

过往又如何?过往是一种历史的概念而已。话不错。倘若就这样相与谈论过往,实在也是过于呆板了。记得前人赏美,曾有“美人须带一分呆”之说。眼前对象若见出九分媚里有那一分呆,便是十分的生动有趣了。每个人的过往,都不是被任意打扮的美人,总有无数引人入胜的所在,何况过往是一种时空不虚的存在,其中生发的万念与事迹,此刻高处回望,便有了“天光云影共徘徊”的一番滋味和念想了。读罢东进生先生*近刚脱稿的散文集《南来北往》,忽然生出这样的思绪,大抵也算是对他辛勤写下的这些文字的一种响应吧。

东先生这些年来,文学写作颇为勤奋,前几年刚出版一部长篇小说《浮生记》,现在又拿出这部十多万字的散文集子,真可谓当下文学如尘埃滚滚之状间的一突骑也。他本是画家,文学不算当行,然而艺术从来都是相通的,尤其是到了可以静心,可以“寂然凝虑,思接千载”的那一刻,有心情便是好文章,得性情、手段就是一件艺术品的创造。作为艺术家的东进生,其时用他特有的活泼文字构筑起的艺术作品呈现,显然他自己也是很得意的,而读者们倘若读到了这些有意思的过往实录,便也会由衷地感受到半个多世纪来中国社会与人文风情的嬗变,以及近年来作者游历海外异域的体验性叙事记忆。这样的得意与感受,于今日新冠疫情未灭的情势下,尤其珍贵。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双城记”,内心与外界的冲突,故园与他乡的住留——“双城”的意象是文学永远无法割舍的元叙事。东先生是北京城的世家子弟,二十三岁自电影学院毕业分来上海工作。在这个被世人以“魔都”著称的城市,生活工作已近一甲子了。北人南住,江南的空气是湿润的,江南的文化也容易滋润心田。东先生从对魔都的陌生茫然,到融入其中浸润,几十年来无论言说还是作派,虽然依旧京语为主,但大抵已可称得上是一位“老上海人”了,集子中诸多回忆初到上海时的遭遇,以及后来在这座现代都市里日常生活点滴的篇什,颇有南北文化比较的趣味和意思,彼时上海市民待人的各样情状,在其笔下栩栩如生,读来令人莞尔。对于故园之地的念想与记忆,想来东先生也始终萦怀长系,京华旧闻、求学师长、名家所见的种种,深情笔至,恍然旧时年华的呈现了。这样的过往回顾,味长悠然,亦是今时年轻人所未能历经的,故而当作前代人的生命文化生活史,开卷读来,长见闻、宽视野,想来也是俾有益处的。

东先生是电影美工出身,他的绘画表现受苏俄写实画派影响,创作的油画、水彩风景画极佳,幽美静雅,场景感极强。这样的艺术审美眼光,用到了文学写作上来,仿若锦上添花一般地令人感受到了他的文字的鲜活生动,无论叙事状景,皆在眼前。文句未必要长,但能意味涵泳,便是好句;一篇文章亦然,叙来有真情真意,有数十年来对于生命的思考,便是一篇好文章。这部集子里的文字篇什,大抵皆有如此的质地,值得为东先生欢呼的。

我和东先生之交,是缘于他的*部长篇小说《浮生记》的出版。彼时,小说责编耀华兄邀我参与出版的编稿,与东先生有了往来,不仅读他的文字,且还有幸欣赏到了他的绘画创作。对于艺术的理解和观念,我们颇有相通之处。东先生虽长我二十岁,文艺名家,他却并未以此为居,遂使我们有了淡水之交的相望。现在他这部即将出版的散文新著,欣然邀我为之序。吾虽文才不逮而强为之,写下些许读稿感受的文字,不知东先生以为然否?勉序之。

朱来扣

2020 年 6 月 2 日


【免费在线读】

鸽  哨

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把老舍先生的名著《茶馆》搬上舞台,可谓珠联璧合。如果别的城市剧团演出,恐怕少了些浓浓的京味。剧中的台词不用“京片子”,就没有那种神韵,就没有那么接地气。

《茶馆》里的人物,是地地道道的老北京,不少是提笼架鸟的遗老遗少。

民国时期不用说,就是到了上世纪五十年代,北京城里养鸟的、养鸽子的也大有人在。不仅是因为,虽经岁月的动荡与淘洗,皇城根下的闲人们依旧带着清末遗风,还因北京人的居住环境使然。

北京的四合院比较适合养鸟、养鸽子。

四合院多是平房,独门独户居多,只城南一些穷苦人家才住大杂院。

所说的大杂院,是指多家没有亲戚关系合住的院落。院子比较简陋,地段相对腌臜,如同上海人称的“下只角”,租金自然比较便宜。到了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中期,北京的外来人口急剧增加,住房建设又一时跟不上,原来静悄悄的四合院,才渐渐形成嘈杂的大杂院了。

住四合院的爱鸽人,只须在自家院子一角,或者,在屋檐上方搭个小鸽笼,就具备了养鸽子的硬件设施。这不同于上海的爱鸽者们。

上海人住弄堂房子,住石库门,住新式里弄,或者住公寓楼房,养鸽子就不是很方便。上海养鸽人,因地制宜,因陋就简,自有他们的办法。他们或在窗外挑出一块地方搭建鸽棚,或者在自家阳台上搭建,或者,直接搭在公共晒台上。这就容易引起邻里间的纠纷。改革开放之前,上海人的平均居住面积较低,因为养信鸽而引发的邻里纠纷,经常可以见到。

看上去,喜欢养信鸽的上海人有些可怜,其实,人家是乐在其中的。因为目标,因为爱好,因为兴趣,即使条件再差,聪明的上海人也会想出办法来的。

今天,随着北京旧房的改造,大量的四合院被高楼大厦替代。那些老北京爷们找不到养鸽子的地方了,这个群体也式微了吧?

没有了四合院,搭不成鸽棚,不必说了,但不知道老北京人那些鸟笼还在不在了?

精致而有艺术意味的鸟笼,是爱鸟人的手中宝。

鸟笼一般用上好的竹料制成,涂着讲究的油漆,上面镶着象牙一类的饰件,远远望去,精光闪亮。鸟笼边上,挂着的小水壶、小食盅也都是上等瓷器。鸟笼上端装有蓝色布帘,阳光太足时,把布帘放下,以免晒坏了小鸟的羽毛。

鸟笼的尺寸大小不一,精巧的一尺上下,大的,竟然有半人高。我不知道有没有更高的,如果有,携带就成了问题。

养鸟人,把鸟笼挂于树梢,把鸟食团成小丸,放于指尖,一边轻吹口哨,逗着小鸟,一边把鸟食送进小鸟嘴里。那是养鸟人*快乐的瞬间,是人与小鸟的精彩对话,是一幅温馨的画面。鸟食,一般用小米和着鸡蛋制成,据说,行家还有更好的方子,那就秘而不宣了。“各庄的地道,都有几手高招。”

清朝末年,民国时期,鸟笼的精致品相,象征着养鸟人的身份地位。

想象一下这样的画面:那些阔少遗老,提着鸟笼,带着跟班,挺胸叠肚,前呼后拥地在京城的官道上那么一走,那是多么得意,多么张扬,多么威风。如同,改革开放初期,一些“倒爷”手持“大哥大”招摇过市。别人视为可笑,他却有着一种满足感。价值观之高低,爹娘也教不会的。

时代不同,抖威风的道具是有区别的。

到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北京养鸟人的聚会,仍旧是一道有趣的风景。

在公园一角,在皇城根下,在护城河边的柳树下,北京大老爷们儿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把鸟笼挂于树梢,天南海北地“侃大山”。市井间的这道景致,展示着北京爷们儿的满足、慵懒、与世无争或不求进取。

小时候,我们一帮孩子围在养鸟人的周围,除了喜欢听小鸟的叫声,就是喜欢看那些五光十色的鸟笼。至于笼子里的小鸟儿是否名种,我们既不懂也没有兴趣,至于,大爷们聊天的内容,更是跟我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上海也有这样的风景:在公园里,那些养鸟的人们,把心爱的鸟笼挂在树梢,一边欣赏着鸟鸣,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讲闲话”。

有一次,我在某个市场的一间大屋子里看到一些养鸟人,他们的聚会别开生面:各自把鸟笼挂在预先制好的铁架上,一面饮茶聊天,一面欣赏着小鸟们。同时,墙上一只大彩电播放着电视剧,只是调至静音,免得干扰小鸟的歌唱。真是“相看两不厌”啊。

居住环境的改善,压缩了养鸟人的活动空间。养鸟的空间小了,其实是好事。

大师泰戈尔有着这样诗句:“驯养的鸟在笼里,自由的鸟在林中。”“笼中的鸟说:‘可怜的我呵,我不会唱林野之歌。’”“在栅栏中间,哪有展翅的余地呢?”

每每读到这些诗句,莫名的惆怅,丝丝沁入心头。

鸽子的命运似乎要好许多,它们有被放飞的机会。

夏日的早晨,朗朗晴空下,在一片灰色屋顶的上方,一群白鸽转着圈儿地飞翔的画面,是我童年的记忆。

尤其,在雨后,站在四合院当中,抬着头,望见院子上方,仅仅是一片不大的天空,那天空,是瓦蓝瓦蓝的,偶尔飘来一朵白云,也是明亮亮的。这时候,悠悠的鸽哨声,自远而近传来,声音越来越响,过了两三分钟,就见一群白鸽自天外飞来,在那片小小的天幕上,鸽群飞翔徘徊了两圈,又飞走了,鸽哨也渐渐变弱,变得几乎听不见了。过了几分钟,哨声忽然由弱渐强——鸽群重新来访了。

当年,我家和周围四邻都没有养信鸽的,但是,我们仍旧可以欣赏到一群又一群白鸽的来访,可以听到那清亮的鸽哨声。那时候的北京,人口不是太多,胡同里经常是安安静静的。天空中传来的鸽哨,自远而近,又自近而远,自弱渐强,又自强而弱,那真是一曲绝美的音乐,是我童年时代的天籁之音。

一位作家说:“在童年时代和少年时代,世界对我们说来,与成年时代不同。在童年时代阳光更温暖,草木更茂密,雨水更清凉,天空更蔚蓝,而且每个人都有趣得要命。”

说得多好。

我们从童年走向少年,再从少年走向成年,身边的一切由新奇,走向司空见惯。我们对事物了解得多了,诗意也许却在减少。

保留这份稚嫩而美好的记忆,保留童年时代诗的感觉,那么,我们内心深处,总有一块*柔软的部分。

这是*宝贵的。

这样的记忆,在我的同龄人当中还是不少的。前两年,有中学同学就跟我提及白鸽飞翔的画面。他问我,还记不记得这样的情景?我淡淡地回答说,能忘得了吗?

如今,在上海,有关信鸽比赛的报道,极少听到。据说,有些养鸽子的人,因为没有地方搭鸽棚,不得不忍痛把信鸽养肥,送进肚子。

这是小小的悲哀吧。信鸽比赛,与其说是鸽子的竞技,不如说是养鸽人的竞技。人们在养鸽子的过程中,可以得到多少有益的东西呀。

人类是与生物共生共灭的。一位科学家曾经说过,如果世界上没有了蜜蜂,人类继续存在不了几年。

*近在电视里看到报道说,在俄罗斯的一座城市,小鸽子是受到极好保护的。管理部门不允许任何人去喂鸽子,怕这些小家伙不小心食物中毒,也防备鸽子长肥。如果有人戏弄广场上的鸽子,会受到两年监禁的惩处。这个战斗民族,如此热爱和平鸽,是值得我们尊敬的。以物及人,一个民族如果不思进取,养尊处优,吃得肥肥的,那么,这个民族是缺乏战斗力的。

养鸟、养信鸽,起源于何时,我没有考证。不过我想,人们对飞禽的钟爱,不仅因为欣赏它们美丽的羽毛,欢喜它们美妙的歌喉,还寄托着人类对飞翔的遐想。

在河南陕县庙底沟,考古发掘过一万年前的陶器,上面就绘有十分生动的飞鸟图。鸟儿如一抹剪影,在墨黑色的鸟的头上,有着溜圆而富有神韵的双眼。鸟嘴微微张开,似乎能隐隐听到它的鸣叫声。更有趣的是,在鸟的上方,悬着一轮太阳,鸟儿正朝着太阳飞翔。

小小的图案啊,道出了原始人美妙的畅想,他们希冀,有朝一日,长出翅膀,飞翔在白云之间。

其实,我们对动物的认识,是渐进的过程。动物世界中丰富多彩的情感,生动有趣的生活状态,构成一幅幅美妙景象。让我们知道,各类生物都有自由生存的权利。

鸽哨是用细细的竹管做成的,绑在小鸽子的腿上,鸽子飞翔时,借助空气的流动,“吹”响哨子。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清脆嘹亮,鸽子成群,集体发声,这样的“合唱”很是美妙而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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