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推荐
【产品特色】


【编辑推荐】

【内容简介】

仿佛鸟栖树,鱼潜渊,一切稳妥又安宁,夜晚这才真正地降临。

《夜晚的潜水艇》是作家陈春成的***短篇小说集。九个故事,笔锋游走于旧山河与未知宇宙间,以瑰奇飘扬的想象、温厚清幽的笔法,在现实与幻境间辟开若干条秘密的通道:海底漫游的少年、深山遗落的古碑、弥散入万物的字句、云彩修剪站、铸剑与酿酒、铁幕下的萨克斯、蓝鲸内的演奏厅……潜入故事深处,感知体内的星云旋动、草木蔓发;以词语的微光,探照记忆的海沟。关于藏匿与寻找、追捕与逃遁,种种无常中的一点确凿,烈日与深渊间的一小片清凉。陈春成的小说世界,是可供藏身的洞窟,悬浮于纸上的宫殿,航向往昔的潜艇,呈现汉语小说的一种风度与新的可能性。


【作者简介】

陈春成,男,1990年出生,福建省宁德市屏南县人,现居福建泉州。

小说发表于豆瓣平台、文学期刊。《音乐家》荣获2019收获文学排行榜中篇小说奖项。


【媒体评论】

我非常喜欢《夜晚的潜水艇》,陈春成给了我一个惊喜。我想起NBA,他们对那些充满潜力的年轻球员有一个形容,天空才是他的极限,这话也可以用在陈春成的身上。他比较厉害的一点是,既飘逸又扎实,想象力非常丰富,写现实的部分又很扎实,转换和衔接都做得非常好,很老练的作品。我觉得他是一个前程无量的作家。

——余华(作家)

读陈春成的小说,能感受到作者在背后把问题全部想得清清楚楚,所以小说才会看起来流畅而有趣。他的语言锤炼已经炉火纯青,不是池中之物。这注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小说家。

——阿乙(作家)

陈春成是一座傍晚的园林,每句话都值得细看,每句话都即将错过。我相信这个传说:“我是梦中传彩笔,欲书花叶寄朝云”,有一种古老的文字秩序在暗中流传,到他出现时,我才能指给你:快看,就是这个样子。

——贾行家(作家)

初读《裁云记》《竹峰寺》时,只觉得文章虽短但气象非凡,作者笔下处处是奇光异彩。读罢全书,才知道那也只是修竹茂林中隐隐露出的一角飞檐。九篇小说,如九座幽深的宫殿,殿门虚掩,静谧无人,但你侧身进去,缓缓移步,很快就能看到那些足以使人目不暇给的别致格局、精巧构件、璀璨细节。感谢作者以一己之力构筑这些美妙而深邃的宫殿,让我们得以窥见其中那无数动人心魄的奇丽景象。

——东东枪(作家)

陈春成的每一篇文字,甚至每一页每一段,都有一种奇异的空灵感,把人拉拽进一种亦真亦幻的状态里。细致入微的文字后隐藏着很久远的情感,调动出我的记忆与触觉。每一篇看完,总是唏嘘半日。

——陆庆屹(导演)

陈春成的小说很惊艳,语言极好,且有一种整体性、批判性而又狂欢性的想象力。*厉害的是,他能使*荒诞不经的叙述毫不费力地变得可信,这个本事很难。他对自己的生活有尖锐的看法,表达十分华美飞翔。

——李静(评论家)

陈春成的《音乐家》发表在年轻人阅读社区“豆瓣”上。小说叙述的沉稳、惊悚、细致、绵密,回环往复而又一唱三叹,在不动声色中有雷霆万钧的力量。其叙述的老道、节制,想象的绚烂、丰富,意蕴的复杂与隐喻色彩,很难令人相信这是出自一位90后作家之手。无怪乎有读者留言:“在这篇小说里感受到了希区柯克的后窗,王维的山林,和博尔赫斯的迷宫。”

——王德领(评论家)

陈春成是90后作家中非常有个人特色的一位。汪曾祺式的古典故园与博尔赫斯式的现代迷宫拆散重组,变成了他笔下的废园。但只要读完他的作品,又会发现他远比此丰富。他直接越过了写自我的阶段,一出场就以万物为题,在常识之上,就势思接万里。每一篇小说都不尽相同,又在主题上持续变奏。在一个以糙笔写浮心的时代,他反其道而行之,躲在“深山电报站”,以万物为学问,没有功利心地研究又把玩。他笔触老练,用字沉静,想象又纵肆酣快,间杂萌态。浑然一个专心研学又玩心隆盛的老顽童。

——古肩(《中华文学选刊》编辑)


【目录】

夜晚的潜水艇

竹峰寺

传彩笔

裁云记

酿酒师

《红楼梦》弥撒

李茵的湖

尺 波

音乐家


【书摘与插画】

竹峰寺(节选)

拿手电往上一照,原来这小桥是由两块长石板拼成,长不到两米,一块稍宽些,一块窄,都蒙了层青苔。两块石板的缝隙间,有土,所以青苔尤为肥厚。石板搭在两边石砌的桥墩上。我把手电凑近了石板,仔细看,窄的那块,青苔只是青苔 ;再看宽的那块—青苔下有字。我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用手摸了摸笔画的凹痕,这才确信自己猜得没错。字迹在苔痕后时隐时现:

“……山川溪谷土地,所生卉木、丛林,及诸药草……密云弥布,遍覆三千大千世界……雨于一切卉木丛林,及诸药草,如其种性,具足蒙润,各得生长……犹如大云,充润一切,枯槁众生,皆令离苦,得安隐乐……”

其实事情的经过很简单。白天我在脑中过了几遍,有了点信心,这才等到夜里无人,下桥洞来验证。和尚们逃下山前,把贵重法器藏在佛肚中、莲座里,蛱蝶碑太大,只能另藏他处。我要不是因为自己要藏钥匙,设身处地地推想一番,也想不到碑在哪里。看碑座上凹槽的宽度,可以估计出碑的尺寸,把竹峰寺前前后后想一遍,也只有这小桥较为吻合了。和尚们把原先的小桥抬起来,用石碑替换了其中一块石板,再原样放好,架在桥墩上。他们大概还在上面原样铺了层浅土,踩实了,弄得和菜园、厨房后门的土色一样,桥与岸浑然相连,不仔细看,都留神不到下面是石桥。被替换出的石板,如果就近扔在桥边,小将们见了,容易生疑,所以和尚们抬了它,远远地扔进南边的山涧里。就是这么简单一回事。慧航那么聪明,却总以为碑在竹峰上某处埋着,一来是灯下黑,二来他不理解我们藏东西时的心理。藏碑于桥,有字的一面向下,悬空着,不受土壤和雨水侵蚀 ;溪床里又满是茂草,将桥洞遮掩,隐蔽得很好。我们日日从桥上过,谁也不会想到蛱蝶碑就在脚下。

我举头端详那些字迹。对于书法,我爱看,爱写,懂得不深。只觉得那一笔一画,看得人心中舒展。笔画间弥漫着一种古老的秩序感,令人心安。经文大半为青苔覆盖,然而仅看露出的部分,就已十分满足。写佛经,自然通篇是小楷。结体茂密,内敛而外舒,透出稳凝,而不沉滞 ;运笔坚定,但毫不跋扈。写经者极有分寸,他在雄严与婉丽之间找到了一个jue佳的位置,既兼容这二者,又凌驾于其上。更可贵是其安分 :能看出写经者并非徒骋才锋,一意沉浸于书道,那经文本身想必亦使他动容,因为笔下无处不透出一种温情。字与经,并非以器盛水的关系,而是云水相融,不可剥离。我用目光追随着一笔一画,在石板上游走,忽然间得到一种无端的信心,觉得这些字迹是长存永驻之物,即便石碑被毁成粉屑,它们也会凭空而在,从从容容,不凌乱,不涣散。它们自己好像也很有信心。看了很久,我站定了,闭上眼,过了一会,在黑暗中看见那些笔画,它们像一道道金色的细流,自行流淌成字,成句,成篇,在死一样的黑里焕着清寂的光。我睁开眼来,心中安定。

老屋的钥匙早放在口袋里;这时我摸出来,在手心用力握了握,给它递一点温热。然后环顾桥下,见到石碑和桥墩的缝隙间,封着一道很厚的青苔,幽绿。我将青苔小心地揭开一点,然后趁钥匙上的一点热度还没消泯,把它放进去,推了推,塞实了;又把青苔小心地盖上。于是我的钥匙,钥匙里储存的老屋,老屋的周边巷陌乃至整个故乡,就都存放在这里,挨着那块隐秘的碑。青苔日夜滋长,将它藏得严严实实,谁也发现不了。唯有我知道它的所在,今后无论身在何方,都能用想象和它接通。也许多年后我会一时兴起,重来此地,将它取出 ;也许永远不会。只要我不去动它,它就会千秋万载地藏在这碑边,直到天地崩塌,谁也找不到它。这是确定无疑的事情。确定无疑的事情有这么一两桩,也就足以抵御世间的种种无常了。我这么想着,后凝视了一眼那道青苔,那块碑,就钻出桥洞,爬上岸去。

第二天早上,浇菜的时候,本培说,溪里的草怎么东倒西歪的,是不是山上的麂昨晚跑到这来喝水?我低头锄草,不接话。过了一会,本培又问我,你手臂上的道道在哪刮的?昨天还没有。我只好扯了个谎,说昨晚肚子饿,想到菜园摘根黄瓜,太黑了没留神,滑到溪里去了。本培笑了我几句。慧灯在一旁插竹竿侍弄豆子,这时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到了该回去的日子。午饭吃过,三人送我到寺门口,一一道别,慧灯送了我一本《金刚经》,说有空时看看。慧航给了我一条手串。本培和我一道下山,待会用电驴载我去车站。路过山腰那口瓮时,我又进去坐了会,盖上盖子,重温一下那黑暗和声音。本培也不催,就站在路边等我。午风中林叶轻摇,群山如在梦寐中,杜鹃懒懒地叫。我们一前一后,走在将来的回忆中。我恍恍惚惚,又想起我的钥匙来。我想到日光此时正映照溪面,将一些波光水影投在那碑上,光的涟漪在字迹上回荡,在青苔上回荡,青苔在一点一点滋长,里边藏着我的钥匙,钥匙里藏着老屋和故乡,那里一切安然不动。就这么想着,我一路走下山去,不知何时会回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