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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香樟树,阮家阿婆,巧星美发屋,连同整个小区,都成了昨日的世界。”

《小花旦》是作家王占黑的*小说集,收录近三年来创作的六部中短篇作品。这一次作家从生龙活虎的街道走向城市的更深处,从上一辈走向自己的同龄人,也尝试走入每个普通人内心的秘密森林。人和空间的关系,总是承载着人和时间的关系,跑进去看,去探险,是不变的志趣,也是新的成长。

从嘉兴到上海的绿皮火车,*后一趟去大润发的免费班车,时隐时现的人民公园同志舞蹈角,拆迁废墟之下,那些渐渐被人忘记的报亭、桥洞和鸽子笼,正在悄悄被另一些人拾起不放。走出街道的英雄,是一颗颗脱轨的旧卫星,在城市风景的新与旧中穿梭游荡,时间冲刷后,用强健的快乐,筑起对自在生长的人与世界的不灭信心。

你也会从中发现那个社区小宇宙里的神奇关联,《空响炮》里的赖老板的炮仗店,曾是小花旦的巧星美发屋,瘸脚阿兴戳完气球之后,和两个残疾朋友约定寻找一个陌生女人,还有永远的老王……他们四处游动,在城市的泳池里时起时沉,大口呼吸。


【作者简介】

王占黑,1991年生于浙江嘉兴,毕业于复旦大学中文系。已出版小说集《空响炮》《街道江湖》。首届宝珀理想国文学奖得主。《空响炮》获第四届单向街书店文学奖年度作品、豆瓣2018年度中国文学(小说类);《小花旦》获首届《钟山》之星文学奖年度青年佳作奖、2018收获文学排行榜中篇小说、第六届郁达夫文学奖终评作品等。


【媒体评论】

九零后年轻作家努力衔接和延续自契诃夫、沈从文以来的写实主义传统,朴实、自然,方言入文,依靠细节推进小说,写城市平民的现状,但不哀其不幸,也不怒其不争。

——首届宝珀理想国文学奖颁奖词

方言是编织市井故事的经纬,市井故事化为日常的肌理,日常绵延成历史。所以,王占黑的市井故事从来就不仅仅是人情冷暖的世情描摹。《小花旦》中交织着绵密而错落有致的视角转换和意义层次:地铁中的商铺布局重叠着小区的日常场景,城市地标的光鲜伟岸提醒了街道内部的藏污纳垢,小花旦的零余与老王的家常是世情的反常与正常的交织,城市、历史的扩张与肉身、记忆的衰败之间形成了微妙的互文……这一切都在王占黑细微而及物的叙述和克制而饱满的情感表达中呈现出来。

——《钟山》之星文学奖颁奖词

《小花旦》这个四万字的中篇是王占黑真正意义上的成熟作品,也是近年来当代文学中短篇小说领域的杰作。从这篇小说开始,王占黑将开始自己的“城市漫游”系列,她的主人公终于走出社区。空间在移动,高圆寺和定海桥相遇,社畜和海宝相遇,老人、病人、穷人从社区中走出来,像小花旦一样一无所有,像小花旦一样无处不是家园。他们不是资本主义现代性那孤独、颓废、内心不安的漫游者,他们是街道上真正的英雄。

——黄平(评论家、华东师大中文系教授)

上海这座城市的开放和包容,使其往往成为文学探索的策源地。作为年轻的作家,王占黑拒绝将前卫消费样式或者城市新贵的优雅生活认定为*的都市标志,反而聚焦于退休的工人、破败的街道、面临拆迁的小区、弄堂口即将被清理掉的早点铺——王占黑写出了这些被忽视的地区及人群其内在的活力与丰富性。

——金理(评论家、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

王占黑的成功,不在于她以“90后”身份写底层或者是写上一代人,而在于她有能力与她的每一个人物素面相对,不是猎奇,不是隔着窗玻璃式的窥探。在当下泛滥成灾的“无趣现实主义”的小说风气下,她选择写那些认真生活并懂得快乐的人,她也把人世的欢乐认真传达给我们。

——张定浩(作家、评论家)

喜欢这样带方言味的市井风情小说。一个上海里弄市井沧桑的年代戏,通过被称为“小花旦”的男人与他的“巧星美发屋”的故事流转,乡间香樟树,地下广场,下岗窘困,“阿姨”们的广场舞……场景转换频密,文字灵动,带点糯软沪语的“嗲味”,读来趣韵横生。

——苏炜(作家)


【目录】

小花旦

去大润发

黑鱼的故事

清水落大雨

痴子

潮间带


【免费在线读】

小花旦(节选)

腊月里的巧星美发屋日日开张,高朋满座。人家都讲,剃头匠一年就靠两趟黄金生意,一趟在腊月里,一趟在二月里。这和浴室老板的生意经是一样的。靠近年关,每个人都要从头到脚弄得清清爽爽,好像除夕一过,好坏清零,大家又是全新的自己了。年复一年,小区里每个人都这样想,阮家阿婆也这样说过。

她讲,我一觉醒过来,吾阿星又大一岁啦,享清福辰光又近一点啦,多少开心。于是她撑过了一年又一年。

可是正月一过,人们发现隔年的坏事并没有停止堆积,就像持续长长的头发一样,越来越密,越来越乱,于是大家又急着来剃掉烦恼丝了。

唯有正月不剃头,正月成了剃头匠的白相日脚。巧星美发屋大门紧闭。小区里另外两家呢,眼镜早就搬走了,阿胖的店还开着,她说刮脸生意不分日脚都可以做,别的女人却说她掉进铜钿窟窿出不来了,也有人说她勾引男人成瘾,一年到头还不肯松手。剩下的小花旦师傅,人们从不晓得他去了哪,也不挂心他的归期,一来他毕竟是神龙尾巴,二来,开春的生意,任谁都不会错过。可是谁也没想到,我也没有,巧星美发屋居然同店门口的老太婆一样,还没熬到开春,就永远停在了辛卯年的正月里。

没有社区改造,也没有工商局查岗,而是阮家阿婆生下的六颗行星不让他做了。

六颗星忍了几年,不能忍了。他们找来律师,说阮家阿婆的遗嘱没经过正规的公证,是立不住脚的。照理,这套房还得交给七颗星平分,绝不可由小花旦独占,哪怕他是*一颗没有卫星环绕的孤星。

小年夜,老五阮巧木跨过大半座城,站在店门口讲给大家听,巧星不要老婆,我儿子还等着出钱讨老婆呢。

可是不到六十平的两室一厅,在这样的小城,卖了又能分到多少呢。老大阮巧水就说,巧星想住,不是不可以,要么出钞票买下来,要么交房租,楼上和楼下都要交,当作补贴。

小花旦两样都不肯,没几天,六颗星就派人把他踢出轨道了。

这是一桩相当省力的事情。年初五迎财神,小花旦放过零点的鞭炮,自管作夜游神去了。天未亮,路灯也还没暗下去,楼上已经悄悄地换了锁。车棚全数被清空,那个多年前用红油漆手写的巧星美发屋的招牌也摘了下来,拗成错误的两段,一半巧星美,一半发屋,像个被打成残废的人平躺在地上,身下粘满了血迹似的火红的炮仗屑。环卫工还没来清场,假营业执照的玻璃框碎了一地,楼道散发出一股烫头药膏的气味,那只脏到不透明的蒸头罩子就堆在杂物的*上面,底下也许藏着我刚还不久的剃头工具。这一夜,小花旦的地盘上,唯独树下的骨牌凳毫无变化。和死亡沾边的家生,人们不敢触碰。

我路过的时候,六颗星早就走了。这天上午,小区里所有早起的鸟儿几乎都在大树底下集合了,没人敢坐下来。大家望望楼上,又望望楼下,不敢说话,干等着小花旦回来。我看到那块木头牌匾,想起九月里,我们在上海南站的地下广场,他拿给我对比的那张手机照片。油头,红字,顶上悬着人家晾出的短裤和胸罩。我心中仿佛有个人伸过一只粗暴的手,把照片撕碎了。

小花旦迟迟不来,早起的鸟儿便各自飞散开去了。我走过去,把巧星美发屋捡起来,一手一片,像在机场迎接贵宾一样,站在小区门口,等牌子上的名字回来。初春的清晨,路上人影零落。小花旦吃着鲜肉大包,跨着两条细长的腿从雾里走来,整个人单薄得如同被三夹板压过一样。他看到我手里的牌子,却好像早就料到了似的,吊着细长喉咙说,细姑娘,下趟阿拉上海见啦!

小花旦什么也没带走。也许他有了照片,再无须什么身外之物了。我从他的遗产中捡了几样工具,连同那块招牌,一起藏进了自家的车棚里。

还有那只蒸头罩,原来当它被拆离机器的时候,单独戴上去是很美的,仿佛一个宇航员戴上他的吸氧头盔,就同时拥有了里外两个世界。小花旦摘下它,从此不在原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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