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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中国游客 VS 日本不可思议事件亲历纪实

旧宅、黄泉、巫女祭 邪术、式神、阴阳师

一场环游日本的奇妙之旅,数个毛骨悚然的诡异故事

亲历传闻中的幽灵公路,探究百年神社背后的秘密

继百万畅销书《中国异闻录》后 人气作家桐木重磅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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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主人公顾流年独自前往日本旅游,不想却收到好友叶慕的信息,匆匆赶往日本传说中连接黄泉与人间的恐怖之地——恐山,帮他一起查找一桩旧事的线索。在这里,一年一度的恐山大祭即将举行,日本各地的巫女纷纷前来参与这场盛会。相传,无论出现多么匪夷所思的案子,只要在恐山请巫女召唤死者的亡魂,一切便可真相大白。顾流年在岩崎家的老宅子里与叶慕会合,却亲历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半夜在走廊飘荡的女人,神出鬼没的童子,老宅的种种传闻……这个家族的人,似乎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随着谜团的不断增加,顾流年和叶慕也被牵扯进来,*后他们意识到,所有事情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旧的问题尚未解开,新的冒险又将开始。接下来,他们又来到了日本传说中的自杀圣地,遭遇了更加离奇的事情。附身的犬神、闹鬼的古宅,染血的纸鱼、传闻中的妖鬼邪术……在这个妖怪传说盛行、神秘主义至上的东方小国,每一段旅途,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作者简介】

桐木,本名付婷婷,吉林人,人气作家,笔下故事诡谲猎奇,布局精巧,处处体现其丰富的想象力和高超的写作技巧。主要出版著作有《中国异闻录》等,得到了无数读者和作家的高度赞誉。


【目录】

 市子巫女 

诅咒

产女

招魂

网站征集令

织香之死

视频中的脸

惊魂

黄泉之雾

恐山大祭

 铁鼠 

鼠患

自杀之地

请凭神

邪术

僧人与忍术

 犬神

弟弟

死亡之歌

御神体

半夜的歌声

传说中的生物

三百年前

 七人同行 

祈祷师

妄念暮露

替身

阴谋

 幽灵纸鱼 

闹鬼老宅

染血的纸鱼

驱邪绘马

真相

土特产

 灯无荞麦 

幽灵公路

一碗乌冬面

江户七大不可思议

天狗组织


【免费在线读】

我坐在从名古屋开往青森县的火车上,路上有些无聊,拿出一本中文的日本旅游攻略正打算看一眼,手机突然响起。

“喂,叶大佬,有什么指示?”

“……不……要来恐山……呼。”

“喂喂?”我拿起手机拍了拍,信号太弱,根本听不清叶慕在说些什么。

“一定……不……要来恐山……呼……”

我拼命集中精力,勉强听清了几个字。

“一定要来恐山是吧,放心,我已经在半路上了。这边信号太差,到地方再跟你联系,就这样先挂了。”

旅游攻略刚好翻到青森县那一页:恐山位于日本青森县北端,是日本著名的三大灵场之一。山中建有众多寺庙,由于以前火山活动形成硫气孔,温泉随处可见,整座山被蒸汽和硫黄臭气所笼罩,形成肃杀的景象……在很多日本人眼中,它是连接人世与黄泉之地。

青森县火车站。

下了火车,我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城市,这里距离恐山还有一段路程,叶慕之前说过,目前他应一个朋友的邀请过来做客,我依稀记得那人叫饭田源。手机上存有叶慕之前给的地址,打算直接过去找他,毕竟他还打电话叮嘱我一定要过去。

走出火车站,我随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听到我的目的地是恐山,司机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是却从后视镜中频频地观察我,让我十分不自在。

“您过是来参加恐山大祭吗,您近有亲人过世?”终于他忍不住问道。

恐山大祭?

我摇摇头,举起手边的书:“我是来旅游的,请问恐山大祭是什么?”

“每年的七月二十到七月二十四日,是举行恐山大祭的时候,全国的市子巫女都会来参加盛会。修行高的市子巫女能够召唤死者的亡灵,所以很多想要再次见到死去亲人的人,都会来恐山大祭。”司机解释道。

市子巫女嘛,我多少也有耳闻,它的性质跟中国的灵媒差不多,自古有之。听说厉害的市子巫女不仅能召唤死者亡灵,连活人的生魂也可以招来,甚至可以“招神”。

“现在排名第三的市子巫女就出身我们青森县啊,以前有个很出名的妻子伙同奸夫杀害丈夫的案子,就是靠着市子巫女召唤亡灵才破案……”

出租车司机十分善谈,一路上给我普及了不少有关恐山大祭和市子巫女方面的常识,我听得昏昏欲睡,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停在一户看起来带着十足古典韵味的大宅前。

宅子的大门上挂着一个日文铭牌,上书岩崎两个字。

岩崎?不应该是饭田吗?

我拨通叶慕的电话,不一会儿,装饰着铭牌的大门从里面打开,叶慕在看见我的那一瞬表情有些僵硬,但是马上嘴角就挂上了一抹微笑,仿佛刚刚只是我的错觉,他温和地说道:“你来了。”

很久没见叶慕了,我挺高兴,上前给了他一个友情的拥抱。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两个大男人,你恶不恶心啊。”

我耸耸肩,“我对你又没那个意思,有什么恶心的?”

叙了几句别情,我跟随叶慕走进大宅,大门在我身后重重地合上。

那声音撞进耳朵里,让我的心没由来地一紧,无端生出易进难出的感觉。我晃了晃头,把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从脑中驱散。

进入大宅之后,才发觉这里真是不小,典型的日式古典建筑,脚下是墨色的木质长廊,干净却陈旧,照进来的阳光被这沉寂的颜色压着,都失去了几分明媚。叶慕身上穿着便装,脚上却套着一双木屐,走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音,听上去空旷而悠远。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突然有点毛毛的感觉。

“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怎么觉得你有点儿怪怪的?”

“哪里怪?”叶慕反问我。

我蹙着眉头,兴许是我的错觉吧。放弃这个话题,我提出新的疑问,“你不是说饭田源请你过来玩吗?怎么我看到大门上写的是岩崎家。”

“嗯,是这样。”叶慕显得有些漫不经心,“饭田说近有恐山大祭,这边会相当热闹。岩崎家距离恐山比较近,岩崎家的女儿岩崎花正巧是他女朋友,我们借住几天也不算失礼。”

说着他突然抬起了头,目光瞥向某个方向,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一丛树荫下,站着一个身穿深色和服的女人,头发很长,并没有束起来,一直披到臀部,黝黑得仿佛没有星子的夜幕。

“容我给你介绍,岩崎花小姐——岩崎家的大小姐,也是青森县如今负盛名的市子巫女。”

我没来得及诧异叶慕与平日迥异的说话腔调,只见岩崎花抬起头,那双眼睛朝我“看”了过来,她的眼睛很大,瞳孔却是灰白色的,乍看下根本不像真人。诚然,她长得很漂亮,可是被那双灰白色的眼睛紧紧“盯”住,我无法为她的美貌惊叹,只觉得毛骨悚然。

对了,出租车司机跟我科普过,做市子巫女的无一例外都是盲女,多数是因病致盲的女性,从小拜师修行,学习三到五年,只要通过入巫式,也就是成为市子巫女的一种测试,才可以正式成为巫女。

岩崎花是盲女,却可以如此精确的感应到我的位置,或许她真的有着超乎常人的本事。

不管她看不看得到,作为蹭住的客人礼不可失,我远远朝她打了声招呼:“你好,岩崎花小姐,我是叶慕的朋友顾流年。”

岩崎花对着我们的方向点点头,随后从树后走出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一手打伞,一手扶着她的胳膊离开了。

“那个是照顾岩崎小姐的女佣安里麻衣。”

“看来你对岩崎家的事情很了解嘛。不过我总觉得这里有点儿怪……”

“进去说。”

我跟随叶慕进入一个房间,叶慕很自然地跪坐在榻榻米上给我倒茶。

我牛饮几口,心里那股子燥气慢慢平息下来,“说吧,你过来岩崎家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我并不相信叶慕之前那套说辞,我和他认识这么久了,自认还是比较了解他的,自打进入岩崎家之后,他的言行和平常的他一点儿都不一样,让我觉得违和,所以我在直觉上认为他说来玩只是托词。

“还是瞒不过你。饭田请我来的确另有目的,不过现在不方便说。”

“老叶,我们是搭档!”我强调。

叶慕瞥了我一眼,“我和饭田签过保密协议,搭档也不行。”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我伸出两根手指点了点眼睛,“是不是和岩崎花有关,她太敏锐了,不太对劲。”

叶慕微微一晒,“老天关上一道门,总会给人留一扇窗。没有了视觉,其他感觉会更加敏锐,这并不奇怪。”

我愣了一下,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那我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我有些泄气,由于工作的特殊性,我对旅游并没有什么兴趣,这些年走过的地方太多,闲暇的时候我只想窝在家里一动不动,当个快乐的毛虫。

叶慕沉思片刻:“好吧,我可以给你稍微透露一些,我这次来的目的,跟岩崎家的诅咒有关。”

“诅咒?”

“是的,岩崎花是市子巫女,据说她刚出生就瞎了,但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岩崎家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个盲女!”

“也许,并不是诅咒,而是家族遗传病。”我迟疑地说道。

“岩崎家还有位二小姐岩崎月,正在外地工作,她就是个正常人。况且诅咒延续了二百多年,现在的医学日新月异,如果是遗传病不可能查不出一点儿端倪。”

“我觉得……”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嘎达”声,叶慕神情一紧,我飞快的起身拉开纸门,然而门外没有人,我朝前走了两步,在台阶上发现了一只掉落的木屐。

我捡起来查看,木屐的样式和大小跟叶慕那双几乎没有不同,轻轻一触,上面还带着点余温。很显然,这只木屐刚刚还穿在某个人的脚上。

我进屋把木屐交给叶慕,他看了两眼,随手抛在地上。

我挑眉:“你不好奇是谁在偷听?”

“从来到岩崎家的天就这样了,是狐狸,尾巴总有一天会露出来的。”

2

七月十五这天并没有什么特别,中国的阴历七月十五是中元节,是祭祀死去亲人的日子。

在日本这个日子也没什么特殊,要说特殊,可能是距离恐山大祭越来越近了吧。

这一天岩崎家来了一位蹭住的中国客人,尽管是蹭住,但是怠慢客人可不是岩崎家的传统。

小牧菊江是岩崎家的用人,专门负责做饭和打扫。她在厨房忙碌着,准备着主人家和几位客人的晚餐。日式的厨房里面摆满了各种电器,可是房子是老式的,灯光也不是亮如白昼的日光灯。

小牧菊江听到外面有走动的声音,于是把头伸到窗外瞧了一眼,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穿着和服,披着发,手中似乎还抱着什么,向这边正缓缓走来。

那身影走到一半就不动了,她的脸部还藏在黑暗当中,手中抱着的东西却在暴露在灯光下,那是一个比幼猫大不了多少的婴儿,浑身不着寸缕,青紫干瘪的皮肤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看起来像个小怪物。

“请帮我抱一下孩子。”女人说道。

婴儿朝小牧菊江递过来,近看之下更加恐怖。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撞翻了刚做好的玉子烧,疯子似的跑出了厨房。

我和叶慕正在前往餐厅的路上,自然没错过这声尖叫。我们对视一眼,急忙赶过去查看情况,跑了一段路就发现小牧菊江筛糠一样倒在走廊上,嘴里喃喃念叨着“产女产女”,然后昏死了过去。

做饭的厨师突然晕倒,这顿晚餐自然没有吃成,我倒因此见到了借住在岩崎家的几个人。有两个男人是这里的房客,还有一个长得很清秀的男人叫岩崎吉悟,他话不多,看起来有些腼腆,据说是岩崎家这一代的男丁。

安里麻衣搀着岩崎花出现了,苏醒过来的小牧菊江看到岩崎花的装扮,吓得差点儿从床上跌下去。缓过神后,她抱住岩崎花就开始哭,一边哭身体还一边轻轻地颤抖,看起来吓得不清。

“产女出现了,我没有害死她的孩子,小姐你要救救我!”

我纳闷,产女是个什么玩意?

叶慕对日本的妖魔鬼怪素有研究,于是低声给我解释:“产女是没生下孩子就死去的女人化成的厉鬼,据说有的地方害怕难产的女人变成产女,就在孕妇快要咽气的时候把孩子硬生生从肚子里掏出来,如果因此保住孩子还算好,可一般都是一尸两命……”

我搓了搓鸡皮疙瘩:“那是以前吧,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哪还有这种事?”

“那个孩子很小,只有我的小臂那么长,皮肤又青又紫,一看就是个死婴,产女让我抱,我就吓跑了。”小牧菊江哭哭啼啼地向岩崎花诉说见鬼的经过,似是这样才能缓解她紧绷的神经。

岩崎花神色淡漠,只是安静地听着,倒是安里麻衣身形不稳地晃了晃,脸色比小牧菊江还要惨白几分。

“小姐,你说会不会是织香……又回来了?”小牧菊江小声说道。

岩崎花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菊江,不要胡说!”

“可是……”小牧菊江又开始啜泣,“不是她又是谁?我知道她死得不甘,但是我没害她,她为什么要来找我?”

岩崎花叹了口气:“我为织香进行过超度,她不会变成产女的。”

她摸索着拍了拍小牧菊江的手臂,“不要胡思乱想,你一会儿去给座敷娃娃点几支安息香,它会保佑岩崎家,同样也能保佑你平安。”

小牧菊江喏喏地答应了,众人这才散去。我偶然间回头,看到一个男人远远地站在岩崎花身后,形态鬼祟。

我撞了一下叶慕,让他回头看那个男人,叶慕皱起眉头:“好像是中川里藤,这个人猥琐得很,我住岩崎家这几天,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他在安里麻衣房间外徘徊,估计是不怀好意。”

岩崎花似乎觉察到身后有人,转身呵斥了几句,中川里藤这才退了回去,我跟着松了口气。

“不知道小牧菊江说的织香是怎么回事,咱们找个人打听打听?”

我话音刚落,就看见岩崎吉悟走了过去,看到我们他还很客气地点头笑了笑。

我眼睛一转:“岩崎君,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我的日文还可以,虽说比不上叶慕,不过日常交流没有问题。

岩崎吉悟停住脚步:“请说。”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织香……”

岩崎吉悟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骤变:“抱歉,我还有事。”说完他像是身后有鬼怪追赶一样,飞快地跑了。

“越来越有意思了……”我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叶慕皱了下眉头,“这事你还是别参与了,毕竟也待不了几天。”

我不置可否:“对了,有件事我不明白,你看岩崎家这么大,看着就像是名门望族,还有钱雇女佣,为什么还要对外租房子呢?”

“我听饭田说,岩崎家以前的确很风光,不过近些年已经落魄了,为了保有世家的派头,实在是入不敷出,租房是为了增加收入吧。”他的声音放轻,“饭田大概明天就来了,他跟岩崎花交往的事情,岩崎家的人并不知情,所以你什么都不要提。”

“知道了。”我点头。

由于发生了产女的事,这一晚谁都没心思吃饭,大家就简单吃了些速食填饱肚子。我是客,自然也不好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可是到了半夜生生给饿醒了。我睁眼瞅着头顶的天花板,极力抵抗那种前心贴后背的饥饿感,后实在受不住,只好起身去找东西吃。

静谧的夜晚,夜空中只有寥寥几颗星子,岩崎家的庭院笼罩在黑暗当中。我拿手机当照明,寻找厨房的位置。岩崎家实在大,厨房的位置又偏,我走了一会儿,竟有些不辨方向。

正焦躁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响动,仔细辨认似乎是铁锹铲土的声音。

我急忙按灭手机,蹑手蹑脚地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我藏在一根柱子后面,偷偷伸出头去。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我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在树下忙碌着,铁锹落下,泥土翻飞,他挖了好几处地方,似乎正在找什么东西。

“不可能,不可能,到底去了哪里?”

听声音是个女人,我仔细回忆一下,这个声音跟安里麻衣的声音倒有几分相似。

她突然把锹扔了,蹲下身用手继续挖,挖了半天似乎还是一无所获,一屁股坐到地上,把头埋到膝盖里低低的啜泣。

她在找什么?我正胡思乱想,浑不知有道身影正在缓缓地靠近。

陈旧的木质地板,虽然还算结实,可是某些地方仍旧藏着陷阱。我突然听到“吱嘎”一声,顺着方向看过去,一道黑色的身影就站在离我不足五米的地方,我实在看不清对方的脸,仅能模糊地辨认出她穿着和服,手中还抱着什么东西。

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脊背紧紧贴着柱子,恨不能和柱子融为一体。那道身影和我面对面地站着,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动作,但是我仍然感觉到芒刺在背。

安里麻衣似乎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那身影忽然侧身,把手里抱着的东西递了出去:“请帮我抱一下孩子。”

安里麻衣疯狂地摇头,“不是我害的你,不是我害的你!你这个怪物,小姐能收你一次,也能收你第二次!”

她喊完就连滚带爬地逃走了,和服女人收回手,转身朝着我藏身的柱子走来。我紧张地手在发抖,我应该逃走吗?不,其实我更想看一眼产女的真面目!

“请帮我抱一下孩子。”

即使离得很近,但是光线太暗了,产女的头发几乎将她的整张脸裹住,我瞪大了眼睛,仍然看不清她的面孔,却闻到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腐臭味。

“请帮我抱一下孩子!”那声音蓦然尖锐起来,震得我的耳膜发痛。

“……快抱啊,为什么不抱?你听他哭了呢。”

我颤抖地伸出手,小牧菊江和安里麻衣都没有抱产女的孩子,如果我抱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轻飘飘的婴尸落在我手中,他还保持着刚出母体的姿态,冷硬得像块石头,那奇异的触感加深了这种印象。我深刻地意识到,这是一个死了很久的婴儿。是真的婴儿,而不是什么用来吓人的道具。

“呵呵,终于有人肯抱我的孩子了……”

随着产女的话,那婴尸的重量陡然加重了不少,然后他在我手中蠕动起来,力量大得我几乎抱不住!蜷缩的手脚伸展开来,慢慢探向我的腹部……

“快撒手!”

恍惚间我听到了叶慕的叫声,双手垂落,婴尸滚到了地上,一动不动。

我趁着脑中还有一丝清醒,转身就跑,结果慌不择路,脑袋直接撞到一根柱子上,就这么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才清醒过来,叶慕坐在一旁没好气地看着我。

我揉了揉额头,那里撞了个大包,轻轻一碰就疼得厉害。

“老叶,昨晚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三更半夜人突然不见了,好不容易找到你,就看见你捧着块石头发神经,还把自己给撞晕了,现在能蠢成你这样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我被叶慕说得满脸通红,忍不住辩驳:“我……我那不是撞到产女了嘛!”

“别人撞到都没事,偏偏就你出事?”

我被怼得无话可说,只好闭嘴。这件事说起来还是怪我自己,要是我当时逃走了,估计也没什么事。可我偏偏就是好奇心太重,自己作死真是怨不到别人。

“既然清醒了就快起来,安里麻衣死了,咱们得过去看看。”

我大吃一惊:“怎么回事?她怎么突然死了?”

“她吊死在一棵树上,其他的还不清楚。”

到了现场我才知道,安里麻衣就吊死在她挖坑的那棵树上。

树下的那些坑已经被填平,安里麻衣的头部套在绳圈里,在晨风中悠悠地晃动着,像是在荡秋千。

小牧菊江随着岩崎花过来,看到安里麻衣这副模样,当下腿软得站不住,趴伏在庭院里,那柄撑在岩崎花头顶的伞也顺势摔了出去。

岩崎花似乎很厌恶阳光,她用手遮住头顶,面无表情地走进树荫里,刚好站在安里麻衣的脚边,站定后就不动了。

死人动,活人静,场面竟是说不出的诡异。

突然间岩崎花扭头向某个方向“看去”,岩崎家的两个房客都过来了,中川里藤面色苍白如纸,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下,而另一个名叫茂木信一的年轻男人看着安里麻衣的尸体愣愣地出神。

想起昨天中川里藤鬼祟的模样,我有些疑心,可是安里麻衣半夜的时候还活着,后来产女出现,她吓得逃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实在让人想不透。

警察来了之后,把安里麻衣的尸体从树上放下来,用尸袋收敛好,然后把那棵大树用封锁带围起来。取证、录口供等操作差不多用了一个上午才算完成。

“叶大佬,我刚来一天就发生命案,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岩崎家世代受到诅咒,本就是不祥之地。”叶慕面无表情,似乎也觉得这件事比较棘手。

“对了,我昨晚看到的那个产女,我觉得不是什么厉鬼,更像是……”

“像什么?”

“虽然我没看到产女的脸,但是她的身形看着眼熟,我觉得有点儿像岩崎花。”

叶慕吓了一跳,“不可能吧,你不是听见产女说话了吗?是岩崎花的声音吗?”

“说到这个就怪了,确实不是岩崎花的声音,不然小牧菊江早就认出来了。”

叶慕呼了一口气,“我估计你看着像岩崎花,是因为整个岩崎家就她穿着和服,穿和服的女人,光看身形当然相似了。”

我摇摇头,直觉告诉我不是那么回事,可是却拿不出证据来反驳叶慕。

外头突然传来击掌声,叶慕拉开门,看到小牧菊江恭谨地站在门外。

“岩崎花小姐让大家过去,她要为麻衣招魂。”

招魂?

我想到出租车司机所说的那番话,他嘴里说的排名第三的市子巫女,难道指的就是岩崎花?

3

岩崎花住的地方很大,不过房间内家具和摆设都特别少,显得有些空荡。这并不奇怪,盲人居住的地方,东西太多无异于给自己找麻烦。

我和叶慕到时,岩崎花端坐在茶室当中,桌旁已经坐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我从没见过的年轻人,相貌斯文敦厚,一看就是很容易相处的那种人。

我和叶慕进屋的时候,他时间看过来,虽然没有交谈,但是两个人之间熟稔的眼神,让我觉得他就是叶慕说的饭田源。

茶室的气氛说不出的肃穆,桌子上摆着一只铜制香炉,三支安息香插在上面,散发着袅袅的烟气。

岩崎花素白纤细的手指摆放在桌上:“各位请安坐……麻衣是个孤儿,不过她在岩崎家工作多年,我早就把她视为一家人。这次她无故死去,我想为她招魂,问一问事实的真相,请大家来,是想让大家做个见证。”

“姐姐,还有几天就是恐山大祭了,你现在招魂,身体还受得住吗?”岩崎吉悟面露忧色。

“吉悟说得对,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强,我想麻衣在地下也不会怪你。”疑似饭田源的年轻人温柔的说。

岩崎花摇摇头:“我不要紧,现在就开始吧。”

从岩崎花说开始,我的眼睛就死死地盯住了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只见岩崎花的手指快速地动了几下,结出一个类似手印的姿态,嘴里也低低的吟唱着什么,她的眼睛紧闭,睁开的时候,灰白的瞳仁像是染色了一般,渐渐变黑,看着与正常人无异。不可思议的是她那张美丽的脸,我甚至形容不出发生了什么变化,变得竟然和安里麻衣有几分相似!

这变脸技术也太强了吧,我瞠目结舌的看着她,难以想象她说的招魂是这种招魂。

那张脸迅速扭曲起来,紫胀着,跟吊在树上的安里麻衣重合起来,她鼓胀的眼球微微转动,面无表情的巡视着茶室里的每一个人。茶室的气温明明很高,我却觉得浑身冰冷,全力控制自己才没当场失态。

“我的孩子……没了,我要去地下找他……你们跟着我……”屋子里响起安里麻衣的声音。

我没叫,倒是有人尖叫起来,还是三个人,小牧菊江浑身颤抖地趴伏在地上,两个男房客面无人色,之后就传来一股尿骚味,饭田源扯住中川里藤的手臂,直接把他拖出了茶室。

突然间,岩崎花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头栽倒在榻榻米上,岩崎吉悟把她扶起来的时候,她的脸已经恢复了原样,人却没有醒过来。

我和叶慕走出茶室,正午的阳光热热地照在身上,身上的那股寒意才慢慢散去。

中川里藤吓尿了裤子,已经狼狈地逃回房间。茂木信一从屋子里出来后一直神情恍惚,我觉得他情绪不对劲,故意走过去撞了他一下,他踉跄着差点儿摔倒,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却什么都没说,闷闷地走了。

“怎么感觉个个都有问题。”我摸了摸下巴,这个是我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刚才岩崎花说的话很有意思,虽然没有直接指出凶手,却给出不少线索。”叶慕说道。

我灵光一现:“我知道昨天晚上安里麻衣在挖什么了!”

叶慕立刻扯了我一下,我放低声音:“小牧菊江说起产女抱着死婴的时候,她就不对劲,你说有没有可能,树下埋的是死婴呢?”

“既然有死婴,必然有个经手人,我觉得有可能的人是中川里藤。”

“不,她说的是“你们跟我走”,“你们”可是复数。”

“难道有两个经手人?这也不是没可能,不过也可能跟她有仇的不止一个人。”

昨晚安里麻衣在树下挖掘,很显然她并没有找到婴儿的尸体,所以才会崩溃。是产女的出现让她行为产生了异常,她看到产女手中的婴尸,想到了自己曾经埋葬的婴儿,所以才会半夜跑去挖掘。

叶慕说我昨晚犯了邪病,可我总觉得我是真的抱到了那具婴尸,那不是幻觉,那感觉太过真切。

安里麻衣的死除了岩崎花的那场招魂,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那天失态的三个人,再次出现的时候,表现得都很平静,就好像尖叫崩溃的人不是他们。警察那边也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不过有一点已经确认,安里麻衣是自杀,并不是他杀。

可是她好好的为什么会自杀呢?原因何在?

知情的人讳莫如深,不知情的人胡乱揣测,岩崎家表面上还算平静,其实是一潭藏着暗涌的水,随时都可能生出波澜,把人搅个粉碎。

比起其他人,我更加在意的是中川里藤这个人,那天他表现的为激烈,如果不是做过亏心事,是不可能惊吓到直接尿裤子的程度。

我暗中观察着他,偶尔和他视线相撞,他都是立刻躲避,更让我怀疑他有问题。

入住岩崎家的第三天晚上,我终于等到了一个契机。

那天晚饭后没多久天就黑了,我发现中川里藤鬼鬼祟祟地来到小牧菊江的房间外,找到一个不易觉察的死角,把一个钢笔大小的东西,顺着窗缝探了进去。

偷窥!我脑袋里闪过这两个字。

我走过去,毫不留手地给了他一拳,他的脑袋撞到窗框上,发出“嘭”的一声,屋里立刻有个女人喊了声“谁”。

我怕闹出来不好解释,扯住中川里藤的衣领,迅速撤离了现场。

撤到安全位置后,中川里藤突然推开我要跑,我的反应速度快过他,抬起腿就是一脚,直接把他踹翻在地,他抱着肚子,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我一只手举起手机,一脚踩在旁边的石头上,十分霸气地俯视他:“刚才你偷窥小牧菊江,我可是全都录下来了。说,是要到警视厅走一趟,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中川里藤艰难地爬起来,面色如土:“别,别送我去警视厅,你想问什么尽管问。”

“很好,那我问你,安里麻衣的孩子是你的种吗?”

“她没有孩子。”中川的眼神游移。

我作势要打电话,他急忙拽住了我的胳膊。

“不是,不是!”他拼命地摇头,“她的孩子是跟茂木那家伙生的,完全没我什么事,我是偷看过他们……才知道的。”

“是这样吗?有孩子就有孩子,为什么要瞒着人呢?他们又不是未成年,要么结婚,要么把孩子流掉,生下来之后埋起来,这有点儿不合情理。”

中川撇了一下嘴:“还不是岩崎家的老妖婆,她不允许麻衣谈恋爱,怕她身体不洁净,伺候不了岩崎花。所以麻衣和茂木信一只能暗地里交往,要不是我偷看到……”他咳嗽一声,“也不知道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岩崎家的……老妖婆?”我的眉间出现了褶皱,“那是谁?”

“岩崎知子,她是整个岩崎家辈分的人,九十多岁了,平时很少出来,脾气古怪得很。我远远地见过她两次,每次看见她的时候,她都在训斥岩崎花或者麻衣。”

没想到暗中还藏着这么一个人物,我摸了摸下巴。

“有件事我想不明白,不是说老妖……呃,不允许安里麻衣谈恋爱生孩子吗?那安里麻衣怀孕之后,就没人看出来吗?”

中川叹了口气,“麻衣可能是想生下这个孩子,一开始遮掩得很好,大家只是以为她胖了,都没发现她怀孕。后来……茂木这家伙平常阴沉得很,喝醉酒后却喜欢打女人,他踹了麻衣的肚子,那孩子还不到七个月,生下来就死了。”

“真是禽兽!”我听的直皱眉,“我再问你,织香是谁?”

中川里藤的脸色一变,躲开了我的视线:“她也算是岩崎家的小姐,不过听说是养女,后来出意外死了。”

“哦?她是怎么死的,你具体说说。”

中川里藤显得很不情愿,但是并没有拒绝。

“老妖婆不止不让女佣怀孕,对岩崎家的这些孩子,也管得特别严格。织香……织香怀孕了,不小心被老妖婆发现,逼问她孩子的父亲,织香不肯说,也不肯打掉孩子。老妖婆让人把她关了起来,不让她出去,也不让她上学。她逃跑的时候发生意外,没来得及送医就死了。当时一直是菊江看守她,老妖婆认为是菊江放跑了织香,还因此惩罚过她。这是岩崎家的家丑,一般没人敢提起。”

这确实算是家丑,岩崎家的人讳莫如深可以理解,小牧菊江的恐惧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说产女是织香所化,我还是不敢相信。

我突然间灵光一现,小牧菊江曾经说过一句“她又回来了”,安里麻衣碰到产女的时候,也曾在精神崩溃的情况下说过一句“小姐能收你一次,也能收你第二次”。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织香不止“回来”过一次,还被岩崎花给收拾了?

“织香死后,产女就出现了?”

中川里藤脸色一变:“不,那天是产女次出现。不过……”他突然咬住下唇,“织香死后曾经复活过一次。”

我啼笑皆非,“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人死了怎么可能复活?除非她只是假死。”

“不,我亲眼看到的,织香的身体下面都是血,流了那么多血,人不可能还活着。岩崎家的人把她装进棺材里,第三天将要下葬的时候,她的尸体不见了。”说着中川里藤浑身都颤抖起来,眼前又浮现出当时的情景。

那时候整个岩崎家都乱成一团,尸体好好的放在棺材里,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是谁偷走了尸体?

他们想到也许是织香那个神秘男友做的,岩崎家内部没有监控,倒是大门和几处容易被人进入的地方有监控,于是调来监控查看,结果并没有发现有外人进入,却发现织香直挺挺地走出大门,身上还穿着入殓时的衣服。

其实岩崎家所在的小镇一直都有死人复生的传说,因为这里靠近恐山,没有消散或者进入黄泉路的鬼魂,就会前往恐山,人们把进入恐山的鬼魂称之为恐山之灵。

市子巫女可以用自身作为灵媒,召唤恐山之灵,不过这种形式的招魂,只能在灵媒身上逗留一小会儿。更强大的市子巫女则能够把鬼魂招来,封入原本的躯体当中,这就是死人复生的由来。

岩崎知子责问岩崎花,岩崎花说自己没那个本事令织香死而复生。织香的尸体失踪之后,岩崎家找了她很长时间,三天后才发现她的踪迹。当时织香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模样十分吓人,说她是活人吧,偏偏她浑身冰冷僵硬,不认得人也不说话,说她是个死人吧,她还能活动自如。谁也不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是因为未知才会越发的令人恐惧。

把织香抓回岩崎家之后,岩崎花为她进行超度,超度仪式刚刚结束,织香突然喷出一口污血,浑身上下迅速溃烂,倒下去后就再也没起来。尽管出了这样的事情,岩崎花还是坚持为织香进行土葬。岩崎家的人担心再次出事,埋葬织香的时候,特意将土坑挖深了近一倍,还用在神社供奉过的黑绳将织香的尸体重重地捆住。

这事已经过去一年多了,直到产女的出现,那段恐怖的记忆重新又回到了大家的脑子里。

“我能说的都说了,可以走了吗?”

“别着急,我还有后一个问题。既然安里麻衣的孩子不是你的,岩崎花招魂那天,你怎么怕成那样?”

中川里藤陡然涨红了一张脸:“我胆子小不行吗?”

我冷笑一声,朝他晃了晃手机。但是这一次,似乎并不管用。中川里藤眼睛通红,暴起想要抢手机,我故技重施,再次把他踹了出去。他颓丧的趴在地上,看模样像是快哭了。

“我不能说,不能说,会死的!”

“你要是不说,可能会死在我手里!”为了让他安心,我随即软化了态度,“你如果肯说,我马上就把视频删掉,而且你我的对话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中川里藤狐疑地看着我,我坦然和他对视,过了半天他的身体一垮,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像是放弃了挣扎。

“好吧,我说。安里麻衣死的那天晚上,我……我跟踪过岩崎花,发现了一个秘密。”

那一晚,中川里藤其实一开始跟踪的不是岩崎花,而是安里麻衣。岩崎花很漂亮没错,不过她是市子巫女,又是岩崎家的大小姐,身份高贵,面对如此的高岭之花,中川虽然色欲熏心,但是却从来不敢生出冒犯之心。

偏偏那天岩崎花觉察到中川里藤跟踪,将他驱走,他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突然冒出偷窥岩崎花的念头来。岩崎花虽然看不见,不过她习惯在房间里点上一盏小灯。中川里藤在岩崎家住了将近两年,也是无意间才发现她这个习惯。

他悄悄摸到了岩崎花的房间外头,岩崎家的大宅看着华丽典雅,其实很多方面都不尽如人意。比如说门窗这些地方,密封和防盗性能都要差一些。天气比较热,岩崎花的窗子敞开了一道缝隙,中川里藤顺着缝隙往里面看,十分凑巧的是,这位大小姐当时正在脱衣服,应该是要去沐浴。

中川里藤激动得都快爆炸了,他用尽全力才没发出声音,死死地盯住岩崎花的背影。她那头长发束起,露出雪白的脖子,看上去是不同于白日的魅惑,和服一件件地落到地上,后一件是雪白的里衣。

“她脱掉了那件衣服,我看到她的后背上有……”

中川里藤突然瞪大了眼睛,一张嘴开合几次,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我正要催促他,只见他一头栽倒在地上,后心上赫然插着一块细长锐利的铜制碎片!

鲜血在他后背慢慢氤氲成一片,他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我颤抖着手探了探他的脖子,没有脉搏。他死了,甚至没留给我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机会。

警方过来很快就查明了中川的死因,他站着的地方刚好是屋檐下,那里吊着一只铜制的风铃,风铃的底端坠着一个长长的菱形装饰物,很有分量。风铃挂在那里已经好多年了,风雨的侵蚀让连接的吊环变得很脆弱,再加上风力的影响,装饰物就变成了杀人的利器。

直到中川里藤的尸体被抬走,我还是缓不过劲来,这种死法太过诡异,让我无端想起《死神来了》那部电影。更何况中川里藤死的时候,正要吐露岩崎花的秘密,却在关键的时候死了,让我不得不怀疑,他的死真的是一场意外吗?如果不是意外,岩崎花到底拥有何种恐怖的能力,能够杀人于无形!

然而这些只是我的猜测。

两个人的接连死亡,让整个岩崎家都笼罩在不安的阴影下,时间也距离恐山大祭已经越来越近了。

中川里藤死的那天晚上,岩崎家的二女——岩崎月回来了。

岩崎月的性子十分活泼,见人三分笑,岩崎吉悟似乎很喜欢这个二姐,两个人在餐桌上叽叽喳喳地说话,岩崎花捧着特制的餐盒吃饭,冷冷清清的模样。

岩崎家的餐厅不大,只摆放了一张餐桌,不过那张餐桌足够容纳十个人。此时坐在餐桌上吃饭的有岩崎家三姐弟、饭田源,还有我和叶慕。

岩崎花坐在靠里的角落里,我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她的身上,她的感知力太过敏锐,所以我并没有明目张胆地看她,而是通过各种侧面观察来了解这个人。

叶慕这两天异常沉默,他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也懒得问他,我决定自己查。诅咒什么的我并不感兴趣,让我感兴趣的是岩崎花这个人,目前发生的种种怪事和凶案都没头没脑,但是以我的直觉来看,岩崎花这个人十分可疑。

我假装不小心把餐具碰掉地上,低头去捡的功夫,飞快地朝着岩崎花的方向看过去,她穿着和服,坐着的时候会露出脚面。不过她的姿势很古怪,膝盖翘起很高,再仔细一看,那双脚只有脚尖触地。

我直起身子,心跳得飞快。

岩崎月突然转身跟岩崎花说道:“姐姐,近家里不太平,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拜拜座敷娃娃吧。”

岩崎花闻言放下食盒:“拜座敷娃娃就不必了,恐山大祭在即,我必须保持精力。”

她站起身:“太姑婆那里,你也不必去了,她老人家说身体不舒服,近日不想见任何人。”

岩崎花走出餐厅,岩崎月对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看得岩崎吉悟直笑。

饭田源不赞同地看了一眼岩崎月:“阿月,你这样做不好。”

岩崎月的脸飞快地撂了下来:“饭田源,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又回头看了一眼叶慕,这是唱的哪门子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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