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推荐
【编辑推荐】

法国大革命研究前沿学者的经典之作

立足于浩如烟海的原始文献和*研究成果

讲述拿破仑在时代潮流中脱颖而出、夺取*权力的传奇历程

传统传记写作在新史学框架下的复兴


【内容简介】

拿破仑在某种程度上,是我们每个人的梦想:一个没有显赫祖先和姓氏的人,凭借意志、勤奋和天赋的力量造就了自己。本书致力于探究拿破仑投身于历史的洪流并*终成为其推动者的历程,记述了他自诞生于科西嘉岛至成为终身执政的前半生,并基于历史研究的*成果,分析了拿破仑性格中的过人之处,描绘了大革命时代的背景,同时还评估了当时的种种社会舆论。通过作者对历史细节的辨析还原,我们得以用接近当事人的视角,看待拿破仑和他所处的时代。


【作者简介】

帕特里斯•格尼费(Patrice Gueniffey),法国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EHESS)教授,著名法国大革命史专家。主要著作有《革命史与帝国史》《法兰西英雄:拿破仑和戴高乐》《帝国的终结》等。

译者简介

王雨涵,现于法国攻读法国历史,译有《勇士中的勇士:拿破仑富争议的元帅米歇尔·奈伊传》《拿破仑的骑兵:法国元帅缪拉传》等。

黎炜健,自由译者。


【媒体评论】

格尼费)对拿破仑的青年和少年时代……做了极好的解读……这样的作品让人眼花缭乱……(格尼费)对政治问题的研究宏伟而精彩……这本书将作为法国拿破仑研究的经典著作,在该领域占有一席之地。

——史蒂文•英格伦,《纽约书评》

这本书对拿破仑生涯中的各个阶段的叙述都是详尽无遗、准确无误的,而且极富说服力。这本书很可能将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一直被视为拿破仑传记中的权威作品。

——大卫•A.贝尔,《国家》

这是一部神奇而又令人振奋的传记……(格尼费)以18世纪末法国思想史为基础,写出了一部强有力的传记。这本书的显著特点之一,也是与大多数传记不同的地方,就是格尼费的主题紧扣着时代精神……这是迄今为止出版的关于拿破仑一生的*详细而具分析性的论述,讲述了自他幼年从军到1802年被宣布为*执政的故事……格尼费下一本关于拿破仑的帝制时代的作品,令人热切期待。

——艾伦•福里斯特,《文学评论》

关于拿破仑的书成千上万,但只有少数作品能像这本书一样鹤立鸡群。

——《费加罗报》


【目录】

前 言 1

部分 拿破仑与科西嘉,1769—1793

第 1 章 科西嘉的意大利家族  3

第 2 章 法国式的成长环境  21

第 3 章 法国军官与科西嘉爱国者  42

第 4 章 阿雅克肖的革命者  59

第 5 章 破灭的幻想  85

第二部分 初登舞台,1793—1796

第 6 章 土 伦  111

第 7 章 寻觅未来  132

第 8 章 幸 福  158

第三部分 意大利战役,1796—1797

第 9 章 美丽的意大利  181

第 10 章 意大利政策?  195

第 11 章 维也纳之路  211

第 12 章 蒙贝洛  230

第 13 章 拯救督政府  253

第 14 章 坎波福米奥  275

第 15 章 巴黎幕间曲 297

第四部分 远征埃及,1798—1799

第 16 章 通往印度之路  321

第 17 章 征服尼罗河  344

第 18 章 治理埃及  372

第 19 章 雅 法  401

第 20 章 从东方归来  421

第五部分 渡过卢比孔河,1799

第 21 章 密 谋  445

第 22 章 雾 月  469

第六部分 革命之王,1799—1802

第 23 章 执政  493

第 24 章 迈出步  514

第 25 章 从杜伊勒里宫到马伦戈  529

第 26 章 工作与日常  562

第 27 章 1801 年的转折  591

第 28 章 与教廷的和平  620

第 29 章 阶梯尽头  648

注 释  685

参考文献  789

出版后记  813


【免费在线读】

第6章

土伦

波拿巴一家于1793年6月13日在土伦上岸时,几乎一贫如洗。他们的财产被人窃取,细软也遭掠夺。他们在拉瓦莱特(La Valette)附近的村子避难,但很快就被迫离开。波拿巴家族卷入了1793年6月2日推翻吉伦特派而引发的内战。整个法国南部都陷入战火之中。在两个月的时间里,莱蒂齐亚带着她年幼的孩子从土伦乘船到博塞,在国民公会的军队攻陷马赛之后,又从布里尼奥勒(Brignoles)到马赛,终于在那里觅得了一个更加安全的静居之所。1她在没有儿子们帮忙的情况下经受住了这些考验。吕西安已经找了份不起眼的工作,去了圣马克西曼(Saint-Maximin)当补给仓库的看管人,约瑟夫在巴黎向国民公会寻求援助2,拿破仑则回到了在尼斯的炮兵团。

指挥该团的迪泰伊(Du Teil)3将军很高兴见到拿破仑,保王党军官的大量流亡令军官出现了很大的缺额,任何的人员补充都是受欢迎的,哪怕是一个主要以其旷职而为人所知的军官。不过,拿破仑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一线指挥权。迪泰伊派他去组织火药和物资的运输。他很快就厌倦了这种单调的工作,并请求调动4。在他看来,任何工作都比他摊上的这份管理工作更好。他接到调令前往阿维尼翁(Avignon),在那里见证了讨伐南方联邦主义者的军队攻陷了该城。我们不知道他之后干了什么5,不过在8月末,他跟着卡尔托(Carteaux)将军的得胜之师进入了马赛。9月15日或16日,国民公会成员萨利切蒂和加斯帕兰(Gasparin)向拿破仑伸出了援手,任命他为卡尔托部的炮兵指挥官,负责收复土伦。拿破仑后来说,他偶遇哥哥约瑟夫还有萨利切蒂的经历对他的晋升没起任何作用,事实与之相反。他去和他们会面,抱怨自己的工作吃力不讨好,于是萨利切蒂建议他写一些爱国的文章来吸引人民代表的注意,因为在那个时候来自科西嘉的一切事物都有点可疑。拿破仑写了一个名为《博凯尔的晚餐》(Le Souper de Beaucaire)的小册子来表明自己的共和主义信仰,并印刷出版。萨利切蒂同意用军费为其印刷第二版,接着给约瑟夫安排了一份“一级战争特派代表6”的肥差。然后就轮到拿破仑了。9月7日,指挥卡尔托麾下炮兵的多马尔丹(Dommartin)上尉在进攻前往土伦路上的奥利乌勒(Ollioules)峡谷时负伤,萨利切蒂和他的同僚加斯帕兰便将他的位置给了拿破仑7。“至少他是我们的一员8”萨利切蒂说道。他也许从未喜欢过这个科西嘉年青人——但他也没有遗忘他。

在卡尔托的指挥下

交给波拿巴上尉指挥的大炮称不上可观:只有大约30门小口径火炮和少量弹药。卡尔托将军的其余部队也不更加乐观。他指挥着10000名经常不愿战斗的士兵,他们是从阿尔卑斯军团,甚至刚刚在马赛被打败的联邦主义者的部队中抽调过来的9。军中缺乏武器,薪饷遭到拖欠,违纪现象普遍,浪费和瞒报成风,训练质量平平,部队管理不力。10在得知里昂与南部的反叛事件之后,救国委员会(Comité de salut public)已经命令阿尔卑斯军团指挥官克勒曼(Kellermann)和意大利军团指挥官布吕内(Brunet)暂停在皮埃蒙特边境的行动,前去讨伐联邦主义者。两位将军不愿意打内战,便以前一项任务十分重要为借口,拒绝在没有得到国民公会的明确命令的情况下采取行动。但国民公会派到军团中的代表坚决要求执行命令:于是克勒曼被迫向里昂进军,并将部分部队交给卡尔托将军进攻南部的叛军。克勒曼情愿“借”给卡尔托兵力,但拒绝亲自指挥围城战,他将这项任务交给了多佩(Doppet)将军。

卡尔托曾经参过军,在那之后他成为了一名艺术家:据说他的画作“水平尚可11。”1789年,他加入了巴黎的国民自卫军。起初他支持拉法耶特,后来成了雅各宾派。他内心是温和派,尽管他试着让自己看起来是雅各宾派,正如饶勒斯描述的埃贝尔派那样,他“胡须下垂,拖着军刀”,私底下表现得截然不同:“他不想让人们对他太熟悉。”拿破仑回忆称,“就餐时,坐在中间位子的他与人民代表可以大快朵颐,而坐在桌子两端的客人则一无所得。12”卡尔托在军中升到高层是因为他作为无套裤汉的声望,但他对战争一窍不通。大革命催生了那么多才华横溢的军官,但也使一些平庸之辈在军中爬上高位,卡尔托无疑属于后者。然而,他仅是对真正的战争一无所知,就内战而论他远胜于克勒曼,就像他在南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至少在英军抵达土伦,让所有人看到他的无能之前是如此。

在多佩围攻里昂期间,卡尔托向联邦主义者发动进攻,在六周内将其击败,并于8月24日进入马赛。两天后,土伦人将港口拱手献给了英国与西班牙的联合舰队。9月29日,卡尔托率领约4000人的部队进军土伦。9月7日,他突破了奥利乌勒峡谷,拉普瓦佩(la Poype)将军则率领来自意大利军团的4000人从东面接近。13

波拿巴上尉的计划

土伦(Toulon)城背靠着一个双重港湾。较大的港湾东接布兰角,西接圣芒德里耶半岛,较小的港湾东接巨塔与拉马尔盖要塞,西接勒凯尔海角及雷吉耶特和巴拉吉耶两个要塞。土伦在海上无懈可击,在陆上也差不多一样坚不可摧:该城有法龙山为屏障,受到在山两侧修筑的十二个要塞和工事的保护,陡峭的山坡将卡尔托将军的部队与普瓦佩的部队分隔开来。英国人、西班牙人、皮埃蒙特人和那不勒斯人的联军共计2万人,两倍于国民公会调集的兵力。他们已经占据了制高点与防御工事。

这种敌众我寡,敌人防御工事固若磐石的情况下,要如何拿下土伦呢?拿破仑研究了地形,得出如下结论:土伦的叛军一旦失去联军舰队的支持就时日无多了,所以进行没有把握的攻城是徒劳的。只需要占领一个能够炮轰小港湾与大港湾之间通道的地点,切断英军与外海的联系,就足以迫使敌舰离开了。这一地点就是勒凯尔海角。拿破仑不厌其烦地重复道:“为了掌控港湾,我们必须掌控雷吉耶特。14”如果在这一点集结足够的火力,联军为了避免船只被摧毁就会出航。炮兵在这次行动中将会扮演主要角色,步兵可以在之后向城市进发。这一计划是符合实际的:它试图通过将力量集中在一个关键点的方式弥补共和军的数量与物资劣势。部队应遵循的行军路线显而易见:在9月7日突破奥利乌勒之后,向拉塞讷与勒凯尔海角移动,在海角末端部署强大的火炮,威胁两个港湾,逼迫敌舰出航。

许多历史学家认为不能将这一计划归功于拿破仑。譬如,他们指出,看看地形就知道,这个策略太显而易见了,拿破仑“不过是发现了人尽皆知的事情,谈不上什么功劳15”。实际上这个主意的确并非无人知晓。但一个酝酿之中的主意距离一个清晰的计划显然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没有人提到半点关于勒凯尔海角或者炮兵的主导作用的事情16。而且,将军们和人民代表们在此时都一致打算发动强攻17。9月10日,人民代表关于进攻敌军控制的要塞,或者是炮轰城市与港湾以“烧毁英军舰队或迫使其撤退18”的讨论仍是混乱不堪的。而他们提出的更清晰的计划也并不更加令人信服,其中阿尔比特(Albitte)提议从“拉塞讷的小要塞”“打击土伦港与停泊其中的舰队。19”不得不说的是,由于阿尔比特的这一建议,卡尔托将大炮部署到了离海岸更远的位置。他在晚宴上豪饮后作出的部署令拿破仑抵达时印象深刻,简直不敢相信:没有任何一门炮能打到港湾20。海军*程师杜梅特-勒韦(Doumet-Revest)也提出了炮击舰队的设想,但只是将其作为次要行动而已,其目的在于支援同时进攻城市的六支步兵纵队21。一位真正的专家,与卡诺共事过的米肖•达尔松(Michaud d’Arçon)提出了与拿破仑的想法非常相近的计划。但是他没有将勒凯尔海角指定为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的战略位置,而是提议占领环绕两个港湾的海角,这是一项庞大的任务,他估计至少需要15万人,可他们连1.5万人都没有。22

我并不是说,只有拿破仑独具慧眼。那将会侮辱许多与他在土伦并肩作战的优秀军官。他们之中的许多人都持与他同样的观点,但却不敢依此建言。我们不能忽视那个时期的特殊性。至少可以说,在1793年末支持一个让炮兵发挥主要作用的计划是有风险的。对普遍征兵制的推崇在这时达到了鼎盛。革命军很推崇刺刀冲锋。人们相信战斗热情比军事科学更重要,近身混战胜过精心谋划。另外,炮兵是遭受怀疑的兵种,因为其中充斥着从那些旧制度下杰出的学校中毕业的专家,而据说存在于这些军人之间的团体意识对共和国来说是很危险的。1791年之后征召的志愿兵营队中的步兵看起来就可靠多了。另一个重要因素是:军官们一直处于被解职的危险之中。在1793年,不少于1300名军官被剥夺职务。许多将军被囚禁,其中几位被斩首。大革命消耗了大量的军官,在他们战败的时候施以严惩,当他们打了胜仗的时候又恐其怀有二心。国民公会的代表们也同样危险:在南方的十五名代表互相检举。被召回巴黎会是一个坏兆头,处于这种威胁之中的代表们会更加倾向于为了政治需要而牺牲战争的需求,用华丽文辞取代实际情形。当他们日复一日地接到政府的警告,要求他们采取“迅速有效的措施”“消灭一切叛国者”23时,他们怎么会有别的做法呢?他们忘记了战争有自己的法则,当将军们在报告中表达疑虑,抱怨可供调动的手段不足时,他们常常将其视为应受谴责的“温和主义”。为什么拿破仑不像其他人那样,奉承附和卡尔托将军于那些坚持强攻做法的特使,如巴拉斯(Barras)和弗雷龙(Fréron),赞成他们派成千上万上着刺刀的士兵们去进攻叛乱的城市的方案,尽管他们或许压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因为他将战争置于政治之上,只考虑战争本身的需要,甚至完全不将他的使命与战斗的政治性联系在一起。在他看来土伦只是一个目标而已,他并不怎么在乎这座城市是投入了联邦主义者还是反革命分子的怀抱。他只是刚好在国民公会的阵营中而已,如果他是身处敌对的阵营,他也会以同等的严肃认真态度来研究击退国民公会军的进攻的可能性。斗争中的政治利害关系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土伦围攻战

在拿破仑与9月16日或17日到达土伦之前,萨利切蒂与加斯帕兰在9月13日采用了一个新计划:

与其对土伦城实施常规的围攻战,我们拥有一个更可靠的削弱它的方法,这一方法可以摧毁敌舰,或者迫使其因为畏惧而撤退……只要等到重炮占据了可以用灼热的炮弹轰击舰只的位置,我们就可以看看我们到底会不会成为土伦之主。24

直到那时,还没有人想到控制港湾是征服土伦的关键,或至少没有提过存在着一个占领之后可以就拿下城市的地点。因此,可能是(至少这是合理的假设)两位代表在9月11日(定下之前被采用的计划的日子)与9月13日之间与拿破仑进行了沟通,这次沟通让他们相信进行一次传统的围城战是不可能的。当拿破仑抵达那里的时候,他向他们精确地展示了布置炮台的位置。他很了解土伦,从前他曾在那里等待载他回科西嘉的船。那个时代的船只起航时间是非常不确定的——无风或者风太大都会让出航延期数小时甚至数天。这位年轻的军官利用等待的时间来观察周围环境。地形对他来说也很熟悉,因为土伦和阿雅克肖都是位于双重港湾的尽头,彼此十分相似。在阿雅克肖,个港湾被城堡与阿斯普雷托角包围,第二个被阿斯普雷托角和波蒂乔角包围。1793年春,在他离开科西嘉前不久,他拟定了一份《阿雅克肖海湾的防卫计划》,指出为了防止敌人登陆,必须在位于两个港湾的连接处的阿斯普雷托海角构建防御工事,正如他在土伦时选定了雷吉耶特海角*:“在阿斯普雷托海角修建一个炮台,便可以与要塞形成交叉火力,这样敌人只有在解决该炮台之后才能在附近下锚25。”毫无疑问,是拿破仑促成了代表在9月26日提交给救国委员会的计划:

您从我们先前的公报中得知了我们采取的计划:摧毁敌舰或将其赶出港湾,并且切断土伦与外界往来的交通线。这是兵力薄弱的我军可行的办法,从土伦的地形来看,其出口为奥利乌勒和拉瓦莱特(La Valette)两个峡谷,因此只需要少数部队就可以切断其交通线,而敌舰可以交由炮兵独自料理。26

然而,光是得到萨利切蒂和加斯帕兰的支持还不够。诚然,要是没有他们则一切皆无可能,而拿破仑从未忘记他们的功劳。他说,他们“开启了他的职业生涯27”。他们保护他,并支持他为了让自己的计划获得批准所做的努力,但他们不能变出不存在的东西。问题在于他们完全缺乏实现他的计划所需的工具。只靠手头上那么点火炮,根本不可能建立所需的大约十个炮台28。作为步,拿破仑将现有的大炮移动到离布雷加亚永湾更近的地方,对停泊在勒凯尔海角左侧的舰船进行炮击,迫使他们离开。可以肯定的是,“这不足以让敌舰认为自身处于险境”29,但这让拿破仑证明了对联军舰队造成巨大压力的方法是从近距离轰击他们。然而,他还需要更多的火炮,更多的炮弹,更多的火药。给予炮兵“采取有效行动所必须的尊重与独立性30”;也是必不可少的,而刺刀冲锋的爱好者终必须认识到“是炮兵攻下(防御坚固的)目标”,而“步兵只是辅助”31;拿破仑抵制上级干扰的行动,简直是另一场战争。每次上级向他借用马匹或车辆以运输军队的装备时,哪怕是卡尔托本人过问,他都断然拒绝,并指出属于炮兵的马匹和车辆不可以用作他处。有时他需要奋力抗争,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只是一个营长32。共和二年的无套裤汉军队依然对等级地位十分敏感。因此,拿破仑和他的保护者请求让他直接受一位炮兵将军的指挥,“他可以以其军衔赢得尊敬,并让无知的参谋们重视他所说的话,这些人的偏见往往要通过让步妥协与独断决定来摧毁。33”迪泰伊将军直到11月才抵达,而拿破仑独自在资源不足的情况下组建炮兵,斥责他的下属,不断向军事与行政当局提出要求,直到他手头上凑齐他需要的60门火炮为止。

然而,这种不懈的努力并没有带来重大的改变。卡尔托拒绝让步:土伦将会从陆上被占领。拿破仑指着雷吉耶特海角说:“那里就是土伦之所在”,但总指挥回复道:“我在做梦吗?那里不是土伦的尖塔么?他还告诉我土伦在那里!34”至于巴拉斯和弗雷龙,他们并不相信波拿巴的计划,但他们也并不对卡尔托的军事才干有更多的信心,两人急于看到围攻迅速结束,于是想出了另一个替代计划,那就是仍然发起围城战,然后退到迪朗斯河后面,执行焦土政策,让土伦城中的居民与英军挨饿,这样他们就会在几个月后投降。然后,“共和军会像洪流一般将那群奴隶逐退,把他们赶进海里。35”看来属于荒诞计划的时代还没结束。尽管如此,卡尔托不能断然拒绝萨利切蒂与加斯帕兰。因此,拿破仑将他的火炮移动到拉塞讷,卡尔托终于开始主动进攻勒凯尔海角。他“敷衍了事地进攻敌军,然后被击退。36”这次失败的袭击并非毫无结果:英国的援军登陆并占领了雷吉耶特海角,并在那里修筑了一个架满大炮、以其建造者马尔格雷夫勋爵(lord Mulgrave)之名命名的坚固工事。萨利切蒂气炸了:

如果说我们的将军没有领会到这是可行的攻占土伦的计划的话,那么英军已经了解到了他们面临的危险,在周六晚上(9月21日),他们的部队发起了登陆,占领高地,在大港湾周围部署了兵力。还有时间可以把他们赶走……所要做的一切事情就是猛攻敌方阵地,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强攻下来……无论是将军还是指挥进攻的上校都没明白这一点……因此我们认为我们的总计划已经失败了,攻打土伦……正变成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与兵力才能完成的长期事务。37

卡尔托和拉普瓦佩又回归到他们自己关注的事情上去了。嫉妒卡尔托的拉普瓦佩,向法龙山发动了进攻:他希望能把此处拿下,让他的部队与卡尔托部连成一片,从而带动后者,使其在他的指挥下一同进攻土伦。他的失败是灾难性的,就像在布伦角发生的另一次进攻一样。这次失败太过分了。萨利切蒂和加斯帕兰决定除掉卡尔托还有他身边的那些“甚至比他更无知和固执的”人38。10月12日,他们说服巴拉斯和弗雷龙在一封请求救国委员会替换总指挥的信上签了名。巴黎立刻回应了萨利切蒂的要求,用迪戈米耶(Dugommier)取代了卡尔托,在他到来前,多佩则被任命为临时指挥官。拿破仑担心卡尔托的继任者依旧无能,于是给战争部长提交了一份长长的报告,再一次重申了他的计划39。但迪戈米耶在11月16日的到来是一个转折点。他是一位功勋卓著的军官,时年55岁,参加过七年战争和美国独立战争,他既不独断专行,也不是个吹牛大王。他重整了军队的秩序,将它从混乱的边缘拉了回来,11月25日,他实施了拿破仑提倡了2个月的计划40。战争委员会决定将主要精力集中在雷吉耶特和法龙山,首要目标是逼迫敌舰离开,次要目标则是切断土伦与内陆的交通线41。进攻发起时间定在12月8日。

但是,英军注意到了共和军的准备措施,在11月30日从马尔布凯要塞发起反击。6000名防卫共和军阵线的士兵被轮进攻冲的七零八落。“那个早晨太过美妙,以至于我不能不告诉您发生了什么事情。”拿破仑在给他的朋友、战争部长的其中一位助手迪潘的信中写道42。迪戈米耶终逆转了形势,并俘虏了英军将领奥哈拉,尽管结果十分“美妙”,但部分军队也显露出缺乏战斗精神的问题。总攻被推迟了数日。后,在12月11日,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总指挥下达了进攻的命令。这次进攻以对敌军阵地进行长达五日的炮击为开场,然后共和军在12月17日晚上按预定计划进攻法龙山和勒凯尔海角。拿破仑亦在其列。英军战败了。他们被赶出了马尔格雷夫要塞和勒凯尔海角,于翌日撤离土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