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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特色】


【编辑推荐】

年度完美的生日礼物。

书中所收录的短篇小说均由村上春树精心挑选,并亲自撰文导读推荐。

★收录了十三位*作家的作品,其中有:拉塞尔班克斯、丹尼斯约翰逊、威廉特雷弗、丹尼尔莱昂斯、琳达塞克森、大卫福斯特华莱士、伊森坎宁、安德莉亚李、雷蒙德卡佛、保罗索鲁、克莱尔吉根、刘易斯罗宾逊、村上春树。

但愿这里的每个故事都能让你中意,陪你迎接下一个美好的生日。

——村上春树


【内容简介】

村上春树在读了威廉•特雷弗《蒂莫西的生日》和拉塞尔•班克斯《摩尔人》两篇出色的生日主题小说后,产生了一个奇妙的想法:从近年来发表的当代英语短篇小说中,搜集以生日为主题的故事编一个选集。于是,他把手头有的短篇小说全部翻出重新读了一遍,又四处搜寻尚未读过的短篇小说和精选集。*终,他搜集到十二位当代英语文坛著名作家的作品,加上自己写的一个故事《生日女郎》,组成了这场特别的“生日聚会”。

村上春树所撰写的序言、评论和《生日女郎》由林少华译自日文版,其余作家的短篇小说由孔亚雷译自英文版。


【作者简介】

村上春树(Haruki Murakami),日本现代著名小说家。1979年以《且听风吟》(群像新人文学奖)登上文坛。主要长篇小说有《寻羊冒险记》(野间文艺新人奖)、《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谷崎润一郎奖)、《挪威的森林》、《国境以南 太阳以西》、《奇鸟行状录》(读卖文学奖)、《海边的卡夫卡》等。他也擅长欧美文学的翻译,曾译介过雷蒙德·卡佛、杜鲁门·卡波特、J·D·塞林格等作家的作品。


【媒体评论】

完美的年度礼物!

——Time out

我们如何以一种意义重大的方式纪念我们生命的逝去。

——《观察家报》

对于冷酷的愤世嫉俗者,这里有足够的黑暗,但又足够让人着迷。

——Word


【目录】

目录:

村上春树/序言:我的生日,你的生日 1

拉塞尔·班克斯/摩尔人 3

丹尼斯·约翰逊/盾盾 17

威廉·特雷弗/蒂莫西的生日 27

丹尼尔·莱昂斯/生日蛋糕 51

琳达·塞克森/变 61

大卫·福斯特·华莱士/永远在上 71

伊森·坎宁/天使仁慈,天使愤怒 87

安德莉亚·李/生日礼物 103

雷蒙德·卡佛/洗澡 131

保罗·索鲁/骰子游戏 145

克莱尔·吉根/在水边 155

刘易斯·罗宾逊/搭车 167

村上春树/生日女郎 193


【前言】

序言:

我的生日,你的生日

村上春树

先说一下生日,关于我个人的生日。

我来世上接受生命是在一九四九年一月十二日,属于“婴儿潮”一代。旷日持久的大规模战争终于结束,好歹活下来的人四下张望一番,然后深吸了口气,结婚,接二连三地生儿育女。不出四五年,世界人口史无前例地膨胀开来。 我也是那些无名、无数孩子中的一个。

我们降生于剧烈轰炸后的焦土上,在东西冷战中和经济发展同步成长,一年一岁,很快迎来春暖花开的思春期,接受了六十年代后半期反文化的洗礼。我们满怀理想主义激情,向因循守旧的世界提出异议,听大门乐队和亨德里克斯(请安息吧!)。而后接受了——情愿也罢不情愿也罢——很难称为多么富于理想主义、多么摇滚式的现实人生。如今已年过半百。人生途中也发生过类似人类登月、柏林墙倒塌等戏剧性的事件,不出意外,当时觉得那是具有关键意义的事件,实际上那些事件也可能给我的人生以某种影响。但是现在这样重新回头来看,若问那些事件是否使得自己人生的幸与不幸、希望与失望的平衡有了多少变化,老实讲,我并不认为有值得一提的变化。哪怕过的生日再多,哪怕目睹和体验的事件再大,我也永远是我。归根结底,自己不可能成为自身以外的任何存在,我觉得。

开车的时候,如今我往随车音响里放的是电台司令乐队和污点乐队的银色CD,以此确认岁月流逝这一事实。我如此这般活在二十一世纪。我这个人的本质变化也罢不变化也罢,地球都以同样的速度持续绕着太阳旋转不止。

因此,生日至今仍一年一度地悄然到来。若问迎来生日是否高兴,我恐怕只能回答:“啊,倒也谈不上有多高兴。”比如说,由五十三岁变成五十四岁——到底有谁会视之为辉煌的成果呢?当然,假如某人被医生告知:“无论怎么看你都只能活到五十二岁,虽说让人于心不忍,但我还是劝你别心存侥幸了,赶紧收拾东西写遗书吧!”而此人却顺利迎来五十四岁生日的曙光,那么的确是可喜可贺的事。天大的造化!租一条船开到东京湾正中大放烟花都值得。可是就我来说,不知幸与不幸( 当然是幸),记忆中还不曾接到过那样的死亡通知。所以,生日到来也并不怎么欢天喜地。无非吃晚饭时开一瓶多少特殊些的葡萄酒罢了。不过让我待会儿再来谈这个话题。

说起生日,我有过一次非常奇异的体验。虽说这里说的奇异终究是个人性质的。

某年生日早晨,我在东京的公寓套间厨房里听广播。我一般早起写作。四五点钟起来,一个人做咖啡(妻子还睡着)、烤面包片。喝罢吃完,坐在书房桌前开始写作。做早餐的时间里,一般会打开广播听听新闻。倒也不是特想听,反正也没什么正经新闻。但毕竟一个人怪无聊的,加上想不起别的事做,只好打开广播。我用水壶烧开了水,正做咖啡时,广播里的播音员念起了今天一天的“社会日程”,即今天哪里有什么活动之类的。例如天皇陛下在哪里主持植树仪式啦,英国大型客轮驶入横滨港啦,今天是口香糖节各地举行各种相关纪念活动啦(难以置信的是,实际上真有这样的节日,不是说谎),如此不一而足。

*后,播音员将一月十二日即今天过生日的名人的姓名作为“社会日程”的*后一部分列举了出来。其中居然有我! “小说家村上春树今天迎来××岁生日。”他说。我正不思不想半听不听地听着广播,突然听得自己的姓名,差点儿把装有热水的水壶弄个底朝天。“哇!”一声叫罢,我不由得在房间里四下环顾。“我的生日已经不仅仅是我的了!”少顷,我由衷地想,“怎么说呢,已经被排进了所谓的社会日程之中。”

“社会日程”?

啊,也罢,那个不提也罢,反正此时此刻的一瞬间,日本全国站在(或坐在)广播前的人们当中,可能有几人听见了——毕竟全国性广播——并且想了一下我。例如“噢,原来今天是村上春树的生日”“哎哟哎哟,村上春树也××岁了”或者“莫名其妙,村上春树那样的家伙竟也有生日”等等。不过说到底,整个日本究竟有多少人在黎明前这个奇怪的时刻听广播新闻呢?数万人?而其中又究竟有多少人听出我的名字呢?数千人?我全然估算不出。

不过,我觉得与世界——与人数多少无关——似乎有某种自然而又柔软的纽带连接着。尽管那不是什么实际上有用的纽带,对一个人的生活也没什么真实的影响。那是一种,我想,当人知道某些人为他或她的生日庆祝时,彼此感觉到的特殊纽带。有一片刻,我在脑海里具体地勾勒出了那条纽带——用料、色调、长度、强度。我还就理想、妥协、东西冷战、经济发展之类想了一阵子。我也想了想上年纪的事,甚至遗言和烟花什么的也下意识地想了。之后停止思考,集中注意力做可口的咖啡。

我把做好的咖啡倒入杯子(上面印有“澳大利亚博物馆”的标志,在悉尼买的),拿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在桌前坐定,打开苹果电脑,用低音听泰勒曼的管乐协奏曲,开始一天的写作。四周还黑着。一天刚刚开始。这是一年之中特殊的一天,同时又是极普通一天。我一如往日在电脑显示屏前工作。其间或许迟早会有我想乘船到东京湾中央大放烟花那样的戏剧性生日降临。假如真的降临,不管谁怎么说,我都要毫不犹豫地租一条船,怀抱烟花前往寒冬时节的东京湾。但至少今天不是那样,今年的生日不是那样。我面对桌面像平日那样静静地开始一天的写作。

刚才说了,我的生日是一月十二日。同一天生日的人还有谁呢?一次我在网上查过, 发现其中有杰克·伦敦的名字,感到幸福得不得了(顺便说一句,此外还发现辣妹组合中的一个人也是同一天生日)。这是因为,许多年来我一直是杰克·伦敦小说的热心读者。《白牙》《野性的呼唤》等代表作我狂热地读过,就连他不怎么广为人知的那些小说和传记也读了。我喜爱他那简洁有力的文体和具有近乎神奇的现实质感的虚构,喜爱他那像要填补什么空白似的永往直前的、超乎常识的罕见能量。我常常心想这是一位应该得到更高更好的评价的作家。而这样的杰克·伦敦和我亲密共享一月十二日这个生日。杰克·伦敦的生日是一八七六年的一月十二日——比我早七十三年。

一九九〇年初我去加利福尼亚旅行的时候,为了表示我对这位传奇作家的敬意,前往索诺玛县的格伦·埃伦那个地方访问他曾经拥有的农场。或者更确切地说,我当时租了一辆车正在纳帕山谷转悠,忽然想起这一带有杰克·伦敦住过的农场!于是查阅导游手册,绕弯去了那里。伦敦于一九〇五年买下了位于格伦·埃伦的葡萄酒厂,把它改造成了一个面积达一千四百英亩的大型实验农场。他在那里建了住宅,一边经营农场一边写小说,直到去世的一九一六年。农场的一部分(约四十英亩)如今作为“杰克·伦敦州立历史公园”保存了下来。好漂亮的地方!阳光灿烂,很是幽静,令人惬意的清风抚着青草吹过山丘。我看着他用过的房间和桌子,度过了一个怡然自得的午后。

也是因为有这段愉快记忆的关系,每年生日到来之际,我都会在那天晚餐桌上拔掉“杰克·伦敦葡萄酒”(赤霞珠)的软木塞。虽然这个葡萄酒不是格伦·埃伦而是邻近的肯伍德地区那里出产的,但它毕竟出自一度自称“杰克·伦敦葡萄园”的酒厂,瓶身上的标牌也绘有杰克·伦敦《白牙》封面上那幅狼的图案。我举起酒杯,为这位和我同一天生日的美国优秀作家祈祷。杰克·伦敦喝酒喝得一塌糊涂,*后喝坏了肾,四十岁就死掉了——悼念这样的人用这种仪式或许有欠稳妥。但不管怎样,“杰克·伦敦葡萄酒”是种口感醇厚又略带辛辣味的上好葡萄酒,产量不多,也很难见到,不过读着杰克·伦敦的小说喝起来,的确再合适不过。

搜集以生日为主题的短篇小说编个选集,并把它们翻译成日语——产生这个念头的动机十分单纯:因为我连续读到两篇出色的生日主题小说,一篇是威廉·特雷弗的《蒂莫西的生日》,另一篇是拉塞尔·班克斯的《摩尔人》。哪一篇都让我禁不住叫好。于是我想:“这里有两个写生日的绝好短篇,这样下去,够编一本书的篇幅岂不手到擒来!”而且,如果可能,我不打算用那些书架深处落在的经典,而采用近十年来发表的新作品。

接着,我把手头有的短篇小说全部翻出重新读了一遍。又四处搜寻尚未读过的短篇小说和“精选集”那样的东西, 天天乐此不疲。这一过程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顺利。以生日为题材的短篇小说看起来很多,实际上找起来却很难。面对这一事实,我暗暗吃惊,不知所措。我很好奇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用生日这一主题写小说有什么根本的困难么?还是说,我面对的窘境同主题无关,只不过是平等落到所有选集编者头上的“选集诅咒”那样的东西呢?我过去曾翻译过一些英美故事,但这是我*次试图做自己的选集。或许我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难难的工作。

琳达·塞克森的《变》和雷蒙德·卡佛的《洗澡》,以前我译过,遂挪用旧译。保罗·索鲁的《骰子游戏》是从偶然读到的长篇小说《火奴鲁鲁旅馆》选出的一章。丹尼尔·莱昂斯的《生日蛋糕》是在随手翻书当中碰巧发现的。还有一次因为什么想起来了,丹尼斯·约翰逊的《盾盾》也是生日故事。再加上特雷弗和班克斯的故事,好歹凑了七篇,可是往下就没什么进展了。

走投无路,只好求熟人帮忙。我打电话给每个我能想起来的人询问他们是否知道什么与生日有关的好故事。我在电话上问我在纽约的经纪人,ICM公司的阿曼达·厄本,*近写生日的小说中有没有有意思的。她说:“春树,你可真是好运气,上星期《纽约客》刚好刊登了安德莉亚·李那位黑人女作家一篇非常有意思的小说,主题就是生日,我传给你看看!”小说很快用传真传了过来,热气腾腾的,故事本身也很有冲击力。

另外请“救火队”柴田元幸君介绍了伊森·坎宁一个极好的短篇。这个作品我没读过。柴田君已经译出来发表了,但他痛快答应由我重译收入这部选集。

*后,责任编辑横田朋音君表示“责编不找一篇实在对不住”,于是找来了大卫·福斯特·华莱士的《永远在上》。这样,总算凑得十篇,作为选集,阵容算是大体齐整了。我完全没有想到亲手编一本集子竟会如此困难。较之选编的千辛万苦,翻译莫如说轻松得很。衷心感谢柴田君和横田君的帮助。

*后决定——说趁机或许不大好——自己也写一篇“生日谭”短篇小说。毕竟特意参加一次“集会”——出于这样的心情,眉头都不皱一下地一挥而就。可以说自得其乐。但愿读者读起来也会如此。

一读就不难得知,尽管是“生日谭”,但快乐的作品却很少,有几篇情节相当黑暗。迎来生日的孩子遭遇车祸的《洗澡》诚然有些*,而对父母耿耿于怀的青年无论如何都不能在生日当天回家的《蒂莫西的生日》、过生日时吸毒却不小心开枪走火射杀了朋友的《盾盾》、 死活不肯把生日蛋糕让给少女的冥顽老妪的《生日蛋糕》, 等等, 故事无不充满凄风苦雨, 读之令人叹息。这大概是因为小说家这种人绝大部分不想只抓住社会的表面价值。说起生日,一般人势必来个“生日快乐”,但对于作家,心里想的却是:“就让我写个不快乐的! ”至少我是这么推测的。即使看上去颇像寓言的天真烂漫的《变》,前来参加少年生日的三个老妪讲的也是没有皮肤的皇帝的故事——何苦非这样写不可呢? 多少令人费解。读后有种奇妙的乖戾感残留下来。

相反,读罢令人心间敞亮的,是伊森·坎宁的作品。虽然主人公是一个和《生日蛋糕》中的主人公同样固执的老妪,但毕竟有这样的情节——她在同飞进房间的乌鸦和动物保护协会热心的女性的接触过程中,感到心里的纠结倏然松缓开来。中年男子和老妪回想往日性事的拉塞尔·班克斯的《摩尔人》是一篇让人潸然泪下的作品。大卫·福斯特·华莱士的《永远在上》 描写少年变成大人的一天,其中荡漾着不可思议的青春气息。

在生日这天赠送“一夜情”这一主题上,虽说有男女之别,但安德莉亚·李的《生日礼物》和保罗·索鲁的《骰子游戏》不相上下。至于结尾是欢快的还是郁闷的,有些不好判断。我不知道别人如何,如果有人送一个这样的礼物给我,只会让人透不过气来。

克莱尔·吉根的短篇小说《在水边》,是在日文版出版后碰上的。读毕感觉非常不错,决定在英文版里补充进去。吉根和特雷弗一样,也是爱尔兰作家。两人的共同点是写故事时那种自然而然的介入感。这点或许同爱尔兰那方水土有关。

《搭车》出自年轻的美国作家刘易斯·罗宾逊之手,是一篇愉快(而又不无凄寂)的作品。此人的处女作《友好的警察》——介绍这篇小说时有提及——收有另一篇生日主题的短篇小说,同样妙趣横生。选择时颇为踌躇,*终看中了《搭车》中“父亲”的窝囊角色,所以选了这篇。

总之,快乐的故事也好,不怎么快乐的故事也好,但愿在这里收集的十三篇故事中至少有一个能让你中意的。这是作为编者(同时作为作者之一)的恳切而又卑微的期望。祝你同那个故事一起迎来下一个美好的生日。只要我们这个地球继续这样围着太阳旋转,每年必有你的生日来到你的面前,广播报道也罢,不报道也罢,对你而言都是特殊的一天。


【免费在线读】

洗澡
雷蒙德· 卡佛


礼拜六下午,她开车来到市中心的一家面包房。浏览完一本页码松散、里面贴有各种蛋糕样品照片的册子之后,她订了一只巧克力蛋糕,她儿子的*爱。她挑的这只蛋糕表面装饰着一艘太空飞船和发射台,上面还有几点白色的星星。她儿子的名字斯科特会用绿色的糖霜写在蛋糕上,就好像那是太空飞船的名字。

她告诉他斯科特快八岁了,那个面包师若有所思地听着。他是个老男人,穿着件样式古怪的围裙,一根用吊环系住的宽带子穿过腋下,在背后绕一圈,再在前边交叉,打成一个很粗的结。听这个女人说话的时候, 他双手不停地在围裙前面擦来擦去。 她一边研究样品照片一边说话的时候, 他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她的嘴唇。
他随她慢慢看。他有的是时间。
她决定了要那只太空飞船蛋糕, 然后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给了面包师。 蛋糕将在礼拜一上午做好, 在礼拜一下午的生日派对之前。这就是那个面包师所有要说的。没有玩笑,没有任何不必要的废话,只有这小小的、*简洁的信息交流。

礼拜一早上,男孩正走在上学路上。他和另一个男孩一起,两个人边走边把一袋薯条前后传来传去。过生日的男孩正在想办法从另一个男孩嘴里兜出他会送自己什么生日礼物。
在一个十字路口,一不留神,过生日的男孩偏离了人行道,被一辆汽车飞快地撞倒在地。他趴在地上, 头伸进阴沟,两条腿在马路上蹬着,仿佛他正在爬过一堵墙。
另一个男孩手里拿着薯条呆在那儿。他不知道自己该留下还是该继续上学。
过生日的男孩没哭。 他也不说话。当另一个男孩问他被车撞到是什么感觉,他没回答。他站起来,转身回家,另一个男孩朝他挥挥手告别,然后一个人继续走向学校。
过生日的男孩把发生的事告诉了妈妈。他们一块儿坐在沙发上。她握住他的手放在腿间。就在这时候, 男孩突然抽出手,往后倒了下去。


当然,生日派对再也没有举行。男孩住进了医院。他妈妈守在床边。她在等他醒来。男孩父亲从办公室赶来。他坐在她的旁边。于是现在是他们俩一起在等男孩醒来。他们等了好几个钟头,然后男孩父亲决定回家洗个澡。
他从医院开车回家。他开得比平常要快。迄今为止,他的人生一直都很美满。工作,孩子,家庭。他一直很幸运,很幸福。但现在恐惧使他想洗个澡。
他把车开进车道。他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想让脚动起来。他的孩子被车撞了,正躺在医院,但他会没事的。他下车走向门口。狗在叫,电话在响。电话响个不停,他打开门,手在墙上摸索着找电灯开关。
他拿起话筒。“我刚进门!”他说。
“有只蛋糕没拿。”
话筒另一头的声音说。
“你说什么?”
“蛋糕,”那个声音说,“十六美元。”
男孩父亲握着话筒贴在耳朵上,想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他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来这套。”那个声音说。
男孩父亲挂了电话。他走进厨房倒了点威士忌。他给医院打了个电话。
男孩还在昏睡。
趁给浴缸放水的时间,他在脸上涂满泡沫刮了胡子。电话又响起来时,他正躺在浴缸里。他从水里站起来,急匆匆地穿过房间,嘴里说着“蠢,真蠢”,因为如果他好好待在医院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狼狈了。他抓起话筒吼了一声:“喂!”

那个声音说:“已经做好了。”

午夜过后,男孩父亲回到医院。他妻子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抬头看看丈夫,然后又转过去看着孩子。床上方的一个装置上挂着一瓶液体,液体通过一条软管输到男孩体内。
“这是什么?”男人问。
“葡萄糖。”
他把手放到妻子脑后。
“他会醒过来的。”男人说。
“我知道。”
过了一小会儿男人又说:“回家吧,我来替你。”
她摇摇头。“不要。”她说。
“真的,”他说,“回家休息一会儿。不用担心。他在睡觉,仅此而已。”
一名护士推开门。她对他们点点头,朝床走过去。她从被单下拿出男孩的左胳膊,把手指头放到男孩的手腕上。然后她把男孩的胳膊又放回被单里,在系在床尾的笔记板上写了点什么。
“他怎么样?”女人问。
“情况稳定。”护士说。她接着又说:“医生马上就来。”
“我正在说她应该回家稍微休息一会儿,”男人说,“等医生来了以后。”
“她是应该去休息一下。”护士说。
“我们要听听医生怎么说。”女人说。她抬起手捂住眼睛,头向前倾着。
那个护士说: “当然。”

他凝视着自己的儿子,被单下他小小的胸部一起一伏。他感到更加害怕了。他开始摇头。他在嘴里像这样自言自语:儿子会好起来的,他只不过不是在家里睡觉,而是换成在这里睡觉,而睡觉不管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


【书摘与插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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