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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村上春树作品中难得一见独具“日本味”的一本随笔。


【内容简介】


《日出国的工厂》是村上春树的随笔集,"日出国"出自遣隋使小野妹子带去隋朝的国书,取"本自日边来"的意思。村上文学一贯排斥"日本性"或者说"去日本化",这本《日出国的工厂》算是例外,书中讲了村上参观各种工厂的所见所想,笔法幽默,把严肃刻板的工厂描写得绘声绘色、妙趣横生。而且其中假发工厂的"探险记"被他融入了《奇鸟行状录》。?


【作者简介】


村上春树(MURAKAMI HARUKI)
1949年生于日本京都。日本著名作家。毕业于早稻田大学文学部。
1979年以处女作《且听风吟》获得群像新人文学奖。主要著作有《挪威的森林》《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舞!舞!舞!》《奇鸟行状录》《海边的卡夫卡》等。有60多部作品被翻译至其他国家和地区,翻译语言超过50种,在世界各地深具影响。


【目录】


作为日本人的村上和日本、日本人……(译序)001
前言001
隐喻式人体标本 京都科学标本
作为工厂的婚礼馆 松户·玉姬殿
橡皮工厂的秘密 RABBIT
经济动物们的午后 小岩井农场
缝制作为思想的西服的人们 CDG
高科技战争 Technics CD工厂
明朗的福音制造工厂 爱德兰丝


【前言】


前 言
我读小学的时候(说起来也就是昭和三十年代前半期1),上社会课时被领去工厂参观了几次。其中印象*深的是口香糖工厂——口香糖叫“乐天鲜橙口香糖”,圆形,高尔夫球大小——尽管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但至今仍能清楚记起。几千几万个橙黄色圆球由机器吐到传送带上,一个个包上玻璃纸装进箱子。那光景在七八岁小孩眼里显得相当奇特。说到底,世上存在那么多鲜橙口香糖这一事实本身就足以让人吃惊。
我想,这样的经历大概任何人都会有一两次。试着问了周围好几个人,果然每人都有参观工厂的记忆。有人记得“明治骰子糖果”工厂,有人记得“森永奶糖”工厂。看来,糖果厂这东西相当鲜明地留在大家的记忆里。听人讲的过程中,甚至觉得那不妨称之为一种“必然仪式”。
说起昭和三十年代前半期,正是朝鲜战争结束后日本经济紧锣密鼓复兴的时代,理所当然,“工厂”一词也具有一往无前的韵味。虽说不是《化铁炉林立的街》2,但仍有“我们也在加油干”那种积极向上的风貌。那样的风貌现在诚然也有,但我觉得当时好像带有国民共识的色彩,公害和噪音之类也没眼下这么严重,浓烟滚滚的烟囱乃是经济复兴的强有力的象征。正因如此,我们才去工厂参观,目睹机械化(令人怀念的字眼啊,觉得)生产线时才情不自禁地感叹“哇好厉害啊”。
11
1955年前后。

22
日本电影名,浦山桐郎1962年导演。

自那以来,我心里就有了些因为受工厂吸引而形成的淡淡阴翳——或者不如说同参观工厂无关,而仅仅属于我个人嗜好——有时候那一印象是形影清晰(例如大象)的具体工厂,有时候则是形影皆无的形而上工厂。我每每十分认真地思考这各种各样的工厂,譬如思考制造性欲(这个倒很难说是形而上的东西)的工厂是怎样的工厂。
这里说的性欲工厂,我猜想恐怕是由五个人经营的:两个有点儿呆头呆脑的高中刚毕业的小伙子,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一个老于世故的喜欢帮忙的所长,加一个名叫玲子的老实而又性急的漂亮女事务员(25岁,单身,德岛县人)。普通的性欲工厂是个格外悠闲自在的地方,两个小伙子互相开着不够档次的玩笑,中年男人歪在那里看《全读物》33 オル物。里的藤泽周平
11 日本作家(1927—1997)。
或其他什么,所长用随身听听着相声,独自呵呵发笑。机器已经停了,四周别无动静,惟独玲子一人或打算盘或打电话或用橡皮筋整理账单,不停地做这做那。
不料,不多久玲子发起火来。她霍然立起,大声吼道:“你们怎么搞的?就我一个人干,你们什么也不干!不觉得不好意思么?”听得玲子吼叫,大家吃了一惊,所长差点儿从椅子跌落下来。
“吼得好!你们在干什么呢?”所长也站起吼道,“给玲子那么说能好意思吗?还不快干?一起干!”
“干吧!”中年男人也扔开《全读物》,站起身来,“喂,宫田,中岛,干活了!”
“玲子,我干。”“干就是,玲子。”宫田和中岛交口应道。于是,机器轰轰隆隆急速开动起来……这就是我在脑海中描绘的性欲工厂。不过这种描绘因人而异,若问我是否正确,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我就是有这种胡思乱想的习惯。
比如说,制造小说的工厂是怎样的工厂呢?制造悲哀的工厂是怎样的工厂呢(例如诗的语言),制造大规模间接税收、存在主义和得过且过主义以及青山学院大学校长的是怎样的工厂呢?那里有什么人、如何做工——我不由得如此想入非非,有时还就细节加以验证。
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这本书所选的工厂完全是好奇心所使然。“××到底是怎样的工厂、又是怎样运作的呢”——一个念头蓦然浮上心头,随即依序前往,结果就成了这样的顺序:
(1)人体标本工厂
(2)婚礼馆(本来打算采访婚礼场馆的厨房,岂料到现场一看,竟被婚礼馆本身的工厂性彻底俘获,以致改变了初衷)
(3)橡皮擦工厂
(4)酪农工厂(本来也打算主要采访牛奶处理厂,却被作为“经济动物”的牛的生产转移了目标)
(5)CDG工厂
(6)CD工厂
(7)爱德兰丝工厂
这个顺序,说奇妙也够奇怪,说不奇妙也根本不奇怪。我还想加上(8)兵工厂、(9)作为系统的泡泡浴这两个,后因种种情由放弃。如果可能,以后还想试试。
当然也不是说采访这七个工厂就会使当下经济大国日本平均线上的工厂情况历历浮现出来。一来是出于我个人兴趣选择的,作为倾向相当偏颇,二来从规模上说,多是中小企业、轻工业,而重工业、大工厂则漏选了。反过来说,感觉上似乎选的全部是意在使当下日本平均线上的工厂情况浮现出来之人一般不选的那类工厂(松下工厂自是例外)。个中缘由,希望读者理解为外行人(非·非小说类作家)的心血来潮。在结果上,我本人为选择这七个工厂而暗暗——话虽这么说,但因为写出来了,已无所谓暗暗——感到自负,认为自有其充分的理由。
作为这本书的名字,本来想的是另一个,但在采访和写作过程中,觉得“日本”、“日本人”这一概念逐渐变大,于是改变主意,采用了“日出国的工厂”这个书名。关于这点有很多很多想写,问题是一旦写开头就有可能收勒不住。不过,我还是想重复一遍——固然不大合适——日本人这种人实在能干,能干得让人怜爱。能干,并且力图从工作本身中找出快乐,找出哲学,找出自豪,找出慰藉。至于正确与否,我当然不得而知,日后如何变化也无从判断,但不管怎样,在我这么写这篇文稿的此刻,整个日本的工厂中仍有无数人动来动去,不停地制造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想到这点,我就好像得到安慰和鼓励。
*后交待一句,关于这本书的采访都是在1986年进行的。


【免费在线读】


我这人比较犟,基本不为取悦于人而刻意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因此,我本身*初(莫如说和我现在的老婆)结婚时也没举行哪门子婚礼。就算再结婚一次(嗬!)也全然没有举行婚礼的念头,“松户·玉姬殿”也罢哪里也罢。
可是,即使这样的我——性格偏激的摩羯座小说家——也能够在某种程度上理解婚礼产业何以存在于世的缘由。婚礼产业之所以存在于世,乃是由于许多人寻求它、需求它。
大部分世人需要Ceremony,寻求相伴而来的某种感动。对于众多世人来说,婚礼便是这么一种东西。不过他们寻求的不是真正的感动。他们寻求的是有始有终并且适度发挥功能的可以把握的感动。
总而言之,那就是所谓Ceremony。
世上既有有入口无出口的感动,又有有出口无入口的感动;既有把别人扭胳膊按倒的感动,又有让人小便失禁的那类感动(或许)。但是——我想这已不用我说了——人们在婚礼馆寻求的并非如此不可把握的那类感动。
假如那里频频发生天崩地裂般的感动,而且每次都使得参加者或趴在地板上抽泣不住,或新娘屎尿失禁,或新娘的父亲感动至极而用切牛排的刀子划开新郎的喉头,那么人世必将乱作一团。那类感动婚礼馆是不需要的。
在婚礼这一Ceremony场合,人们既心情激动又眼泪汪汪。但作为场景设定,即使眼泪汪汪,眼泪也要控制在一定时间内。这是因为,一如棒球场上有lucky seventh(幸运第七局)、火腿三明治附带Pickles(西式泡菜),那种感动也伴随Ceremony程序,需准确控制,不使之凌驾于程序之上。这便是“适度且可把握”的感动。就是说,惟其可以把握,才能用金钱买卖。
我这番言说可能带有讥讽意味,但正如我一开始就说过的,其实决非以讥讽的眼光看待“玉姬殿”(多好的名字),大报精英专栏作家那些自作聪明的文章嘲笑“华美而表演过剩”的婚礼馆,我至少没有用那样的讥笑目光来看待。世人(如若允许,我想说庶民)花自己的钱获取自己寻求的东西——有什么不可以?进一步说,婚礼这东西,到哪里为止是正确的、从哪里开始是不正确的,到哪里为止是必要的、从哪里开始是不必要的,到哪里为止是婚礼的核心、从哪里开始是附属物的,到哪里为止是优雅的、从哪里开始是无理取闹的呢?莫非谁有权利判断这个不成?
我不明白。
因为不明白,所以回避判断。


【书摘与插画】


我这人比较犟,基本不为取悦于人而刻意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因此,我本身*初(莫如说和我现在的老婆)结婚时也没举行哪门子婚礼。就算再结婚一次(嗬!)也全然没有举行婚礼的念头,“松户·玉姬殿”也罢哪里也罢。
可是,即使这样的我——性格偏激的摩羯座小说家——也能够在某种程度上理解婚礼产业何以存在于世的缘由。婚礼产业之所以存在于世,乃是由于许多人寻求它、需求它。
大部分世人需要Ceremony,寻求相伴而来的某种感动。对于众多世人来说,婚礼便是这么一种东西。不过他们寻求的不是真正的感动。他们寻求的是有始有终并且适度发挥功能的可以把握的感动。
总而言之,那就是所谓Ceremony。
世上既有有入口无出口的感动,又有有出口无入口的感动;既有把别人扭胳膊按倒的感动,又有让人小便失禁的那类感动(或许)。但是——我想这已不用我说了——人们在婚礼馆寻求的并非如此不可把握的那类感动。
假如那里频频发生天崩地裂般的感动,而且每次都使得参加者或趴在地板上抽泣不住,或新娘屎尿失禁,或新娘的父亲感动至极而用切牛排的刀子划开新郎的喉头,那么人世必将乱作一团。那类感动婚礼馆是不需要的。
在婚礼这一Ceremony场合,人们既心情激动又眼泪汪汪。但作为场景设定,即使眼泪汪汪,眼泪也要控制在一定时间内。这是因为,一如棒球场上有lucky seventh(幸运第七局)、火腿三明治附带Pickles(西式泡菜),那种感动也伴随Ceremony程序,需准确控制,不使之凌驾于程序之上。这便是“适度且可把握”的感动。就是说,惟其可以把握,才能用金钱买卖。
我这番言说可能带有讥讽意味,但正如我一开始就说过的,其实决非以讥讽的眼光看待“玉姬殿”(多好的名字),大报精英专栏作家那些自作聪明的文章嘲笑“华美而表演过剩”的婚礼馆,我至少没有用那样的讥笑目光来看待。世人(如若允许,我想说庶民)花自己的钱获取自己寻求的东西——有什么不可以?进一步说,婚礼这东西,到哪里为止是正确的、从哪里开始是不正确的,到哪里为止是必要的、从哪里开始是不必要的,到哪里为止是婚礼的核心、从哪里开始是附属物的,到哪里为止是优雅的、从哪里开始是无理取闹的呢?莫非谁有权利判断这个不成?
我不明白。
因为不明白,所以回避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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