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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语》云:“如是则明神降之,在男曰觋(xí),在女曰巫。”巫觋服事鬼神,是人神间的媒介,是一种身份或职业,进而引申为与之相关的巫术、信仰等。

《村巫社觋——宋代巫觋信仰研究》一书,从巫觋作法的场所、道具、仪式,到各地盛行的巫风及其背后的信仰,林林总总,面面俱到,是一本研究宋代巫觋现象的之书,为读者打开了一扇了解古代巫觋的大门。


【内容简介】

《村巫社觋——宋代巫觋信仰研究》主要讨论唐宋变革之际,“巫觋”这种古老的本土信仰如何继续在“文明世界”里存在、发展与演变。除了“巫觋信仰”自身的研究价值外,该书更是开创性地提出了探讨宋代社会与各阶层人群在对待巫觋问题上的切入点,别具意义。作者王章伟搜集大量有关宋代巫人和巫术的记载,参考大量现代有关民间信仰和市民社会的著作和理论,从不同的角度,如民众对医疗的需求、巫觋通神的技艺、社和祭祀的场所、巫术传承和传播的方式,以及宋代的政策和控制,来作深入的观察和分析。《村巫社觋——宋代巫觋信仰研究》全书合理运用人类学的观念和理论,将史料和理论有机结合起来,以解读为何当时民间巫觋信仰之普遍。


【目录】

目录
章 | 绪论……1
节 | 研究缘起……1
第二节 | 研究回顾……4
第三节 | 研究范围与方法……13

第二章 | 场所、器具与仪式——宋代巫觋巫术的定义与内涵……16
节 | 引言……16
第二节 | 西方人类学关于巫觋巫术的研究……17
第三节 | 中国传统对巫的认识……23
第四节 | 场所、器具与仪式……31
第五节 | 小结……51

第三章 | 尚巫右鬼——宋代巫风概况……53
节 | 引言……53
第二节 | 宋代巫风盛行的区域分布……55
第三节 | 巫觋活动的社会空间……77
第四节 | 小结……98

第四章 | 医疗——精英与民众的巫觋观……100
节 | 引言……100
第二节 | 信巫不信医……101
第三节 | 巫医并举……111
第四节 | 巫觋与医疗……117
第五节 | 小结……138

第五章 | 驱逐捣蛋者——巫觋信仰流行的原因……142
节 | 引言……142
第二节 | 鬼神信仰与事鬼神者……143
第三节 | 巫觋信仰的传承……162
第四节 | 巫觋寄生的地域机制……170
第五节 | 小结……186

第六章 | 淫祠与邪神——国家对巫觋信仰的重塑……188
节 | 引言……188
第二节 | 从拒巫到禁巫: 政府的统制政策……189
第三节 | 淫祠社火: 政府与民间话语的距离……210
第四节 | 邪神崇拜: 象征符号的正当性……222
第五节 | 小结……245

第七章 | 结语……248

参考书目……255

初版后记……283
修订本后记……287


【作者简介】

王章伟,香港中文大学文学士(甲级荣誉)、哲学硕士,香港大学哲学博士。专攻宋代史,拜于国际宋辽金元史名家陶晋生教授及罗球庆教授门下,著有《在国家与社会之间——宋代巫觋信仰研究》《奇迹背后——解构东亚现代化》(与罗金义合编)二书,并于海内外学术期刊发表论文20余篇。


【前言】

修订本后记(节选)
笔者于1997年开始研究宋代的巫觋信仰,《在国家与社会之间——宋代巫觋信仰研究》是我在2003年上呈香港大学的博士论文,修订后交香港中华书局出版。拙著刊行后得到不少回响及谬赞(见《写在修订本出版之前》所引曾双秀及王燕萍二文,另皮庆生也写了书评,载《唐研究》第12卷,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页581—587),成为研究宋代巫觋和巫术信仰的参考,并蒙“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副所长林富士教授的推荐,改写成通俗读物《文明世界的魔法师——宋代的巫觋与巫术》在台湾出版(《文明丛刊》12,台北: 三民书局,2006年)。教我始料不及的是,这本小书竟然得到广大台湾读者支持,成为畅销的通俗历史读物,富士教授知遇之恩,我一生铭记。
拙著出版后,承葛兆光教授之邀,我在2008年4月5日至4月6日到上海复旦大学出席文史研究院举办的“批评的中国学: 中国民间信仰的历史学研究方法与立场”学术研讨会,其间得以与同道廖咸惠教授、皮庆生教授、王见川教授、范纯武教授、朱海滨教授及刘黎明教授等认识与交流,获益不少。惟回港后因为谋生事忙,未有多跟刘黎明教授联系,数年前无意中在互联网上惊悉刘教授已于2013年因病英年早逝,此刻看着书柜里厚厚两册刘教授的遗著《灰暗的想象——中国古代民间社会巫术信仰研究》,故人远去,哲人其萎,伤感不已。
笔者是个业余的史学工作者,在催人的生活中要坚持继续研究历史,个中的孤独与艰辛,实不足为外人道也。日月如飞,往事如昨,回想过去诸般困难与挫折,是唏嘘,感谢内子秀芬与爱女萃欣一直无偿地支持我,让我这个书呆子可以在俗世里逃隐偷安。记得提笔拟写《初版后记》时,萃欣才不过三岁,现在女儿已快入大学了,祝福她有光明的前途与美满的人生。
师友的爱护与襄助,必须言谢。李弘祺教授、柳立言教授、林富士教授、葛兆光教授、黄兆强教授、许振兴教授等诸位师长的恩情,我铭感于心。同门何冠环教授、杨炎廷兄、伍伯常博士、白智刚兄、赵雨乐教授、张月娇姐、张志义博士、胡美玲姐等,给予我同根的温情。修订本得以出版,冠环大师兄用力多,无限感激。与学友李广健教授、范家伟教授、刘祥光教授、廖咸惠教授、皮庆生教授、吴雅婷教授、艾媞婕(TJ Hinrichs)教授等的交流与学习,教我是满足,我正期待艾媞婕教授有关宋代医学与巫术的巨著能早日付梓。
大学同窗挚友温伟国兄,多年来献身历史档案的鉴定、整理和保存,与我肝胆相照,祝愿其眼疾能早日康复,让香港的历史档案与管理能保有这样一个专业又无私的守护者。此外,容我再次感谢我的知己、师妹兼同事范芷欣小姐,在崎岖不平的人生路上,帮助我克服不少困难,恩情之深,我一生感念。伟国兄跟我的莫逆之交与芷欣妹予我的金兰之谊,是我人生里难得的福分。
后,如果拙著对士林尚有一点点裨益的话,饮水思源,那全是两位恩师罗球庆教授(香港中文大学荣休教授)及陶晋生教授(“中央研究院”院士)对我无偿的栽培与鼓励之功。两位恩师德高望重,学养丰赡,却没有嫌弃我的不肖与没出息,三十年来对我扶持有加,师恩深重,无以为报。谨以此修订本献给罗球庆老师与陶晋生老师,祝福两位恩师松柏长青,身体健康。

王章伟
2020年1月1日元旦
识于香港屯门珊蛮书室


【媒体评论】

陶晋生院士序

近年来学者对于中国的传统民间文化和信仰,以及市民社会的研究,有了相当优异的成绩。不过关于宋代的巫觋信仰,则还没有很深入的探讨。王章伟博士的这本书,是他对于宋代尚鬼信巫的风行,从多方面思考和探讨所获得的傲人成果。他搜集了大量有关宋代巫人和巫术的记载,参考了大量现代有关民间信仰和市民社会的著作和理论,从不同的角度,如民众对医疗的需求、巫觋通神的技艺、社和祭祀的场所、巫术传承和传播的方式,以及政府的政策和控制,来作深入的观察和分析。并且参考人类学和社会学,尤其是宗教人类学的观念和理论,将史料和理论结合,来解读为何当时民间巫觋信仰之普遍。从书中可以看到王博士在学术研究上的严谨态度,和数年来锲而不舍工作的用功和努力。我认为这本书是中国传统民间信仰这个领域中的重要著作。
陶晋生
2004年12月台北


【书摘与插画】

宋朝政府对巫觋采取排斥的政策,中央政府废撤巫官,巫觋从此退出官方的祭祀场合,没入民间;然而,经此打击后,巫觋信仰并未因此消失,巫觋在宋代民众生活中占有着重要的角色。


民众信奉巫觋,驱逐捣蛋者背后的鬼神观念和古代荆楚地域之巫风,是这种信仰得以流播的客观基础和环境;而巫觋如何将其沟通鬼神的技艺一代一代相传下去,则是巫觋自身主观生命力的表现。不过,无论客观的环境与主观的巫技如何配合(即事鬼神者符合当时民众奉祀鬼神的需要),巫觋要在宋代民间有所发展,在地域空间上必须为其提供一个机制,予其作为施行巫术仪式的场所;巫觋于这方面占有一个有利的位置,他们一直是沟通鬼神的专家,是主持祭祀的能手。这样,民间宗教的祭祀场所——社和丛祠,就是宋代巫觋在地方聚落里的寄生载体。祁泰履(Terry F. Kleeman)近研究中国宗教的分类时指出,祭祀是中国宗教的中心,而村里居民所供奉的社稷,即是民间宗教里常见的一个普遍现象。因此,笔者认为,宋代巫觋就是把握了民间宗教的中心——丛祠私社的祭祀,时人称他们为“村巫社觋”,是我这个观点的好注脚。


研究宋代乡里制度的学者认为,宋代乡里制度经历了由乡里制向保甲制的演变过程。宋朝是中国乡里制度由乡官制向职役制转变的真正标志,此时的乡里组织领袖已名不副实,徒有虚名;他们已沦为州县以上的统治工具,州县官吏高高在上,而乡里组织领袖则人微言轻,其对乡里社会的影响也受到很大制约。不过,王棣近的研究认为,从宋代县乡吏职来看,乡书手(乡司)是以编制赋税簿账来体现国家财税职能的专业人员,里正、户长、耆长及保正副等则是负责具体行使国家行政职能的基层行政人员。因此,宋代的乡,既不是一级基层行政政权或行政区划,也不是里的上级行政机构,而是县以下的一级财政区划。笔者以为,除了这种政、经层面的区划外,研究宋代民间社会的信仰文化及活动时,考察地方聚落祭祀单位的村社制实较职役化的里正制更能把握重心,政经系统的乡官组织,无法也无暇操控聚落民众的日常生活,巫觋信仰的传播,就在这其中开展绵延。所谓“在国家与社会之间”者,即此义也。


宋代的城市和乡村均可见到巫觋的踪影,他们广受民众崇奉,除了祀神禳妖外,巫觋与地方民众的日常生活也至为密切,郑刚中即有诗句云“村巫吹角天将晓,里巷拜年争欲早。我惊节物懒下床,眼看屠苏心愺恅”,他指出其“家旁有庙,其巫每岁旦必鸣角作法,以觞其神,邻里闻角声则知其将晓矣”,村里巫觋与里巷百姓民户毗连之况,非常清楚。总之,“自城邑至村垆”,“巫风张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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