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纽约时报》上榜图书、《纽约时报·书评》编辑推荐图书、美国独立销售榜图书、独立zui佳选择图书,格林沃夫出版社非虚构文学奖获奖作品。《纽约客》《华盛顿邮报》《洛杉矶时报》《出版家周刊》《书单》《GQ》《大西洋周刊》《卫报》好评推荐。
2.十一个真实的人生故事,直指每个人都曾可能经历的心灵创伤。以带有温度的故事的形式,直面痛苦、理解痛苦、消解痛苦,打开治愈之门,走向自我完善。
3.后桑塔格时代的新型写作,贾米森以哲学家的理智、小说家的想象力、记者式的敏锐观察、难能可贵的女性敏感和近乎残忍的深刻自省,对人性之病展开极具震撼力的解剖。
被表演的疾病。确有一部分医生认可、但可能不存在的莫吉隆斯症。一首从毒品战争而来的拼凑诗。笔友,兼监狱里的马拉松长跑者。画家弗里达伤口上抛洒的金粉。三个无辜男孩与另外三个无辜男孩的凶杀案……
莱斯莉·贾米森写下了十一个真实的人生故事,有些似曾相识,但更多的却是闻所未闻。她以时而是激越的新闻报道体、时而是犀利坦白的回忆体,抒情、有力地拉开了广袤世界里幽暗的遮羞布,让我们洞见这世上痛苦之深。她毫不避讳我们内心的脆弱,又紧紧地追随“理解”的暖光。她用一则又一则的故事,一遍又一遍地述说——
如果你想要获得同情,你要把自己的痛苦清晰地表达出来。
如果你想要与内心深处的自我和解,你首先需要看见。
《十一种心碎》出版后,莱斯莉·贾米森被誉为琼·狄迪恩和苏珊·桑塔格的继承者,非虚构文学领域的下一个“大事件”。
莱斯莉·贾米森(Leslie Jamison),小说家、非虚构作家,才华横溢的知识型写作者,出身书香世家,曾就读于哈佛大学本科以及艾奥瓦作家工作坊,并在耶鲁大学攻读英语文学博士学位。任教于哥伦比亚大学艺术学院非虚构高级写作班。她的第二本书《十一种心碎》于2014年出版后登上《纽约时报》排行榜。
很难想象今年还能出现一个更强有力、更有思想的声音。
——奥利维亚·朗《纽约时报书评》
我愿意读她写的任何东西。
——德华特·加纳 《纽约时报》作者、 salon.com创始人
这是一场既严苛、又激越的探寻,它不仅在探讨痛苦本身,也在探寻怎么面对痛苦,从而让我们理解彼此,也与我们自己和解……贾米森犀利的文笔探究一切,但又始终保持着同理之心。在她的文章中,真实的事件本身并不是重点,她笔下的人、电视真人秀、音乐、电影和文学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视角去理解其中幽暗不明的隐喻,带着我们进入由穷人、旅途、监狱时光、无来由的暴力、堕胎、HBO电视剧《都市女孩》、糟透了的恋情以及凋残的弗里达的作品所构成的世界。
——《出版家周刊》
同理心测试 1
恶魔之饵 29
边地 61
关于一次袭击的故事形态学分析 74
痛苦之旅Ⅰ 84
失落的白银 84
崇高与改变 87
成为一个兜帽党 90
不死之域 98
为糖精辩护 118
等雾来 143
痛苦之旅Ⅱ 162
还愿之物 162
超级完美服务 165
詹姆斯·艾吉的一场心碎 168
丢失的男孩 173
关于女性痛苦的共通性理论 199
后记:自白与认同 239
评者后记 247
不死之域
天还没亮,在冻头州立公园的西头,一个穿着锈棕色风衣的男人吹响了大海螺。跑者们正在帐篷里一刻不停地行动着,他们已经装满了水壶,包扎好了脚上的水泡。果塔饼干、糖果条、能量饮料,他们吃的早餐含上千卡能量。其中一些人正在祷告,另一些人在准备自己的运动腰包。那座著名的黄色大门旁边,那个穿风衣的男人正坐在一张草坪椅上,手持一支香烟,喊了一声:“2 分钟准备!”
跑者在他面前集合,一起开始做伸展运动。如果足够强壮,运气也好到能跑很远的话(这大概率不可能),他们要跑上 100 英里(约161 千米),穿过这片荒野。他们等得心焦起来,我们这些观众也一样。东方的天际此时沁红如血。我边上有个牵着条瘦狗的纤瘦女孩,她千里迢迢从艾奥瓦赶来,来看着父亲跑进这片晦暗之中。
所有眼睛都盯着风衣男。7 点 12 分,分秒不差,他从草坪椅上站起来,点上了烟。烟一点亮,巴克利马拉松就开始了。
这里上演的次长跑是一次越狱。1977 年 6 月 11 日,詹姆斯·厄尔·雷,枪杀马丁·路德·金的凶手,从灌木山州立监狱逃跑,试图穿越田纳西北部荆棘丛生的山岭。他在越狱 51 个半小时后被抓获,跑出去仅 2 千米。听过这个故事的人都奇怪他怎么就这么糟蹋了这个越狱的机会,但其中有个人却想:我要去看看那片荒野。
20 年后,这个人成了前面提到的那位风衣男。他出生的时候叫格雷·坎特罗,但是现在他管自己叫“湖中的拉撒路”。拉撒路把这片荒野变成了一个上演传奇壮举的舞台:在拉撒路节或愚人节那一天,一年一度的巴克利马拉松赛按时在田纳西州的沃尔特堡郊外举行。拉撒路管这场赛跑叫“食人竞速”。参赛跑者运动衫上贴的号码布每年都会写上不同的口号:“毫无意义地受折磨”,或“不是所有的痛苦都会有收获”。历史上只有 8 个人完成过这项比赛。即使对于那些极限运动员而言,这场赛事也过于极限了。
这项比赛为什么会这么难?原因之一是没有赛道。赛事全程的上坡段高度累加起来有两个珠穆朗玛峰高。比赛路线上布满了一种本地人叫作锯齿石楠的荆棘丛,它能轻易让人皮开肉绽。赛程中有一系列异常艰难的坡段,比如老鼠下巴坡、小地狱坡、大地狱坡、虔诚坡——虔诚坡之所以有这样一个名字,是因为它能让大多数选手忍不住画十字(从裆部一直画到眼睛,从左肩画到右肩)——更别说还有种马岭、大鸟岭、棺材泉岭和“之”字山道。今年路线里新添了一个上坡赛道,直接被称为“坏东西”。
比赛一场要跑 5 圈,官方统计每圈总共 20 英里(约 32 千米),实际上可能接近 26 英里(约 42 千米)。这么大的偏差其实和测量是否标准没什么关系,公认的测量标准完全衡量不了如此离谱的巴克利马拉松。物理法则也好,人类的耐力也好,在拉撒路的奇想面前都要靠边站。哪怕这场比赛真的“仅”有 100 英里(约 161 千米),那也是“巴克利的 100 英里”。一个在一般情况下能在 20 个小时内跑完100 英里的选手,在这儿可能一圈也跑不完。跑完 3 圈,你就完成了所谓“趣味跑”,如果跑不完(说实话,你没什么可能跑完),拉撒路会吹着喇叭告诉大家,你放弃了。除了那些在睡觉的和那些已经虚弱到什么也听不到的,整个营地的人,无论是在场上蹒跚向前的、浑身沾满烂泥的,还是累趴了的,都听得到那个声音。
能到这儿来参赛很不容易,因为没有公开发布的参赛要求或参赛程序,你要认识人才行。拉撒路按自己的想法挑选手,没什么标准,他会问参选者一些问题,比如“你喜欢的寄生虫是什么?”,或者要你写一篇作文,题为“为什么我应该被准许去跑巴克利”。一共只选35 个人,今年我哥哥是其中之一。
朱利安是次跑,15 个新手之一,因此,他想竭尽所能,至少跑完一圈。朱利安成功逃脱了所谓“人祭”的称号,这是对拉撒路目测的菜新手的官方称呼 —通常来说,其实这些所谓新手都已经是有过极限跑经验的人了。没准其中有人会迷路并打破丹·巴廖内的赛事慢纪录:2006 年,75 岁的丹花了 32 个小时只跑了 2 英里(约 3.2 千米)。也许就因为没拧紧的手电筒帽,或者一条意料之外的小溪,你就完蛋了。
在巴克利,也许根本就不该用“迷路”这个词。应该说只要你开始跑,就已经开始了一场迷失,因为这意味着你一连几个晚上都会迷失在灌木丛中,所以要不断使用指南针、地图、手册,要跟住别的选手,还得尽量保持理智以抵抗下一次崩溃。新手通常都想跟住熟门熟路的老手,但总是被甩。“新手超车”,意思是一个新手被甩在了路上。也许不过是弯腰系个鞋带的工夫,老手已经不知窜到哪儿去了。
比赛前一天,跑者们一个个穿着五颜六色的运动套装,像一群彩虹色的海豹般涌入营地。他们搭卡车或者租车前来,有些开来了锈迹斑斑的小货车,或者直接开着野营房车就来了,车牌上写着“100跑者”“终极男人”“疯狂奔跑”之类。他们都带着迷彩帐篷,穿着橙色的猎人背心,带着狐疑的女友或早已习以为常的老婆,以及随身的旅行小毛巾和小狗。拉撒路自己就带来了一只小狗(名字就叫“小狗”),它的一只眼睛上有块很大的黑斑,就像个海盗眼罩。“小狗”今年差一点儿就名不副实了,因为它碰到并试图吃掉一条比它还小的狗,就是艾奥瓦来的那条瘦狗。“小狗”竟然赖上了对方,结果从此一条变两条。
虽然这是男人的主场,但我获悉还是有一些女人经常作为选手参赛,不过几乎没人能跑完一圈。现场看到的大多数女人都像我一样是某位选手的后援团成员。我的任务是整理车子后面朱利安的补给品。
朱利安需要一个指南针和大把大把的药片,有止痛的、提神的和用来补充电解质的,他需要用来抵御瞌睡的生姜嚼片,以及一套解决水泡问题的工具,基本上就是一根针和一些创口贴,他还需要一些绷带,以便在脚指甲脱落的时候把它们裹住。接下来要准备些电池,这尤其要留意。电池耗尽是无论如何都要避免的坏情况,但这种情况确实发生过,利奇·利马谢在一棵巨大的七叶树下过夜的时候就用光了电池,这棵树也因此得名“利马谢的希尔顿酒店”。我们有一件秘密武器,那是一条贴满胶带的裤子,灵感来自老式的牛仔长裤,这些胶带能抵挡锯齿石楠,这让别的跑者十分嫉妒朱利安。
比赛开始前的那天下午,营地中心会按照传统点燃烤鸡用的篝火。今年的烧烤要下午 4 点才开始,由一个叫“乔伊医生”的在管。朱利安告诉我,乔伊已经在候选名单上好些年了,估计他这次是主动来做帮手的,好争取 2011 年的入选资格。我们到的时候,乔伊正好叉起批鸡腿。火上正煮着两罐豆子,就要烧开了,但烧烤秀的主角是鸡,烤到皮焦再蘸上辣椒酱吃。有人告诉我们,这里的鸡只烤到半解冻状态,只有鸡皮和皮下面一点点是熟的。
我问乔伊医生,他要如何在冰冻和烤熟之间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他看着我,好像我是个傻瓜。他说,所谓冻鸡肉的故事就是个谣传。我想这不会是我后一次捕捉到由巴克利创造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