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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特色】


【编辑推荐】

——世纪末寒冷的北方图景,从时代齿轮脱落的人们……艳粉街故事迷宫,善与恶的人性挣扎,被命运驱逐的人们背负罪与罚的秘密,前来报信。穿过世界的层层暴力与荒谬,双雪涛以罕见的血气与深情,为一个遗失的世界打捞公正与荣耀,铸刻时间深处的信仰与爱。


【内容简介】

理想国·双雪涛作品集共六册,完整呈现小说家双雪涛创作十周年作品全貌,包括长篇小说《天吾手记》《聋哑时代》《翅鬼》和短篇小说集《平原上的摩西》《飞行家》《猎人》。

《飞行家》收录电影《刺杀小说家》原著小说,书中九个短篇故事,为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为人性中珍贵的瞬间,留下虚构的记录。大雪覆盖不了凡人的热血,尊严和自由在绝境里逢生。

《猎人》荣获2020宝珀理想国文学奖首奖,是双雪涛全新的短篇小说集,创新讲故事的方法,打破时空界限,沟通古典与现代,为当代华语小说展示了新的可能性。

《翅鬼》是小说家双雪涛的处女作,荣获首届华文世界电影小说首奖。

《聋哑时代》是小说家双雪涛的自愈之作,新版完整呈现,80一代青春终曲,唤醒成长之痛。

《平原上的摩西》是小说家双雪涛的代表作,艳粉故事迷宫,十个藏在冰面下的当代短篇杰作。唯有爱与信念,分开命运的层层波涛,辟出救赎之路。

《天吾手记》是小说家双雪涛长篇力作,奇幻与日常交织的小说拼图,穿行生命与时空边界的追寻之旅。新版恢复小说原作面貌,赠送作者签名纪念明信片。


【作者简介】

双雪涛,出生于八〇年代,沈阳人,小说家。

首届华文世界电影小说奖首奖

第三届单向街·书店文学奖“年度青年作家”

第三届宝珀理想国文学奖首奖得主

已出版作品包括长篇小说《天吾手记》《聋哑时代》《翅鬼》和短篇小说集《平原上的摩西》《飞行家》《猎人》。


【媒体评论】

大陆的上一代与下一代,有一点泾渭分明。大家都有一块地,而城市书写这里,大家一不小心写坏了,就无病呻吟。我开玩笑讲双雪涛写的是城乡结合部,东北的部分和城市的部分两者都在他的小说内发生,这是好的。暖流和寒流交汇的地方,浮游生物多,事情发生多,可是也难写,因为事情相互渗透,非常微妙。

——唐诺(作家、评论家)

王小波之后,双雪涛给我带来同样的快感。他书里面的环境和人我都见过,包括那些小人物的撕裂、挣扎、尊严,还有幽默感,在作为普通观众读完,获得了“爽感”之后,你真的能看到那些人物。故事的精彩性不断地给你惊喜。

——雷佳音(演员)

在我的感受里,双雪涛是“东北王朔”。在他的虚构故事里看到了一种很难得的“真”。

——梁龙(艺术家、二手玫瑰主唱)

我在看双雪涛的时候夜里常常突然大笑,我非常喜欢他的终止方式,有点像音乐,过去的流行音乐就是渐弱,还有就是给一个很漂亮的终止。我觉得他的作品完全是匪夷所思的终止方式,非常酷,而他的故事并没有因为文学叙事停止而停止。一直在我心里有“看懂了”和“看不懂”的回旋,这样酷的感觉我从没有过。

——张亚东(音乐人)

现实生活也许是十一种,也许是一种。它是凛冽的、锋利的,也是热血的、动人的。它是我们的软肋与伤痛,也是我们的光明所在。我们为作者的精神历险发出了共同的惊叹。感谢作者为我们营造了一个新的文学磁场,让我们获得了另一种旋转的方法或眩晕。

——2020年宝珀理想国文学奖授奖词

在围剿现实的寒冷征途中,他在语言、结构、叙事节奏等方面,获得了愈发精巧、成熟的驾驭能力。身为小说家,他锋利地划开了阴谋之下的纯真,躲闪之中的深情,让衰落的城市、渺小的边缘人,双双收复他们失落的自由和梦想、爱与尊严。

——第三届单向街·书店文学奖 年度青年作家颁奖词


【书摘与插画】

1995年,我的关系正式从市卷烟厂脱离,带着一个会计和一个销售员南下云南。离职之前,我是供销科科长,学历是初中文化,有过知青经历,返城之后,接我父亲的班,分配到卷烟厂供销科。当时供销科是个摆设,一共三个人,每天就是喝茶看报。我因为年轻,男性,又与厂长沾点表亲,几年之后,提拔为科长,手下还是那两个人,都比我年岁大,他们不叫我科长,还叫我小庄。我与傅东心是通过介绍人认识,当时她二十七岁,也是返城知青,长得不错,头发很黑,腰也直,个子不高,但是气质很好,清爽。她的父亲曾是大学老师,解放之前在我市的大学教哲学,哲学我不懂,但是据说她父亲的一派是唯心主义,反右时被打倒,藏书都被他的学生拿回家填了灶坑或者糊了窗户。“文革”时身体也受了摧残,一只耳朵被打聋,“文革”后恢复了地位,但已无法再继续教书。他有三个子女,傅东心是老二,全都在工厂工作,没有一个继承家学,且都与工人阶级结合。

我与傅东心次见面,她问我读过什么书,我绞尽脑汁,想起下乡之前,曾在同学手里看过《红楼梦》的连环画,她问我是否还记得主人公是谁。我回答记不得,只记得一个女的哭哭啼啼,一个男的娘们唧唧。她笑了,说倒是大概没错。问我有什么爱好,我说喜欢游泳,夏天在浑河里游,冬天去北陵公园,在人造湖冬泳。当时是1980年的秋天,虽然还没上冻,但是气温已经很低,那天我穿了我妈给我织的高领毛衣,外面是从朋友那里借的黑色皮夹克。说这话的时候,我和她就在一个公园的人造湖上划船,她坐在我对面,系了一条红色围巾,穿一双黑色布带鞋,手里拿着一本书,我记得好像是一个外国人写的关于打猎的笔记。虽然从年龄上说,她已经是个老姑娘,而且是工人,每天下班和别人一样,满身的烟草味,但是就在那个时刻,在那个上午,她看上去和一个出来秋游的女学生一模一样。她说那本书里有一篇小说,叫《县里的医生》,写得很好,她在来的路上,在公交车上看,看完了。她说,你知道写的是什么吗?我说,不知道。她说,一个人溺水了,有人脱光了衣服来救她,她搂住那人的脖子,向岸边划,但是她已经喝了不少水,她知道自己要死了,但是她看见那人脖子后面的汗毛,湿漉漉的头发,还有因为使劲儿而凸露出来的脖筋,她在临死之前爱上了那个人,这样的事情是会发生的,你相信吗?我说,我水性很好,你可以放心。她又一次笑了,说,你出现的时间很对,我知道你糙,但是你也不要嫌我细,你看过的一本连环画,是一本伟大的书,只要你不嫌弃我,不嫌弃我的胡思乱想,我们就可以一起生活。我说,你别看我在你面前说话挺笨,但是我平常不这样。她说,知道,介绍人说你在青年点时候就是个头目,呼啸山林。我说,但凡这世上有人吃得上饭,我就吃得上,也让你吃得上,但凡有人吃得香,我绝不让你吃次的。她说,晚上我看书,写东西,记日记,你不要打扰我。我说,睡觉在一起吗?她没说话,示意我使劲划,别停下,一直划到岸边去。

婚后一年,庄树出生,名字是她取的。庄树三岁之前,都在厂里的托儿所,每天接送是我,因为傅东心要买菜做饭,我们兵分两路。其实这样也是不得已,她做的饭实在难以下咽,但是如果让她接送孩子就会更危险。有一次小树的右脚卡在车条里,她没有发觉,纳闷为什么车子走不动,还在用力蹬。在车间她的人缘不怎么好,扑克她不打,毛衣她也不会织,中午休息的时候总是坐在烟叶堆里看书,和同事生了隔阂是很正常的事情。八十年代初虽然风气比过去好了,但是对于她这样的人,大家还是有看法,如果运动又来,个就会把她打倒。有天中午我去他们车间找她吃饭,发现她的饭盒是凉的,原来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每天早上她把饭盒放进蒸屉,总有人给她拿出来。我找到车间主任反映情况,他说这种人民内部矛盾他也没有办法,他又不是派出所所长,然后他开始向我诉苦,所有和她一个班组的人,都要承担更多的活,因为她干活太慢,绣花一样,开会学*同志的讲话,她在本子上画小平同志的肖像,小平同志很大,像牌楼一样,华国锋同志和胡耀邦同志像玩具一样小。如果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早就向厂里反映,把她调到别的车间了。他这么一说,倒让我有了灵感,我转身出去,到百货商店买了两瓶西凤酒,回来摆在他桌上,说,你把她调到印刷车间吧。

傅东心从小就描书上的插图,结婚那天,嫁妆里就有一个大本子,画的都是书的插图。虽然我不知道画的是什么,但是挺好看,有很高的大教堂,一个驼子在顶上敲钟,还有外国女人穿着大裙子,裙子上面的褶子都清清楚楚,好像能发出摩擦的声音。那天晚上吃过饭,我拿了个凳子去院子里乘凉,她在床上斜着,看书,小树在我跟前坐着,拿着我的火柴盒玩,一会举在耳边摇摇,一会放在鼻子前面,闻味儿。我家有台黑白电视机,但是很少开,吵她,过了一会傅冬心也搬了个凳子,坐在我旁边。明天我去印刷车间上班了,她说。我说,好,轻俏点。她说,我今天跟印刷的主任谈了,我想给他们画几个烟盒,画着玩,给他们看看,用不用在他们。我说,好,画吧。她想了想说,谢谢你,德增。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笑笑。这时,小斐她爸牵着小斐从我们面前走过。我们这趟平房有二十几户,老李住在尽东头,在小型拖拉机厂上班,钳工,方脸,中等个,但是很结实,从小我就认识他。他们家哥三个,不像我是独一个,老李小,但是两个哥哥都怕他,“文革”那时候抢邮票,他还扎伤过人,我们也动过手,但是后来大家都把这事儿忘了。结婚之后他沉稳多了,能吃苦,手也巧,是个先进。他爱人也在拖拉机厂,是喷漆工,老戴着口罩,鼻子周围有一个方形,比别处都白,可惜生小斐的时候死了。老李看见我们仨,说,坐得挺齐,上课呢?我说,带小斐遛弯去了?他说,小斐想吃冰棍,去老高太太那买了一根。这时小斐和小树已经搭上话,小斐想用吃了一半的冰棍换小树的火柴盒,眼睛瞟着傅东心,傅东心说,小树,把火柴盒给姐姐,冰棍咱不要。傅东心说完,小树“啪”的一声把火柴盒扔在地上,从小斐手里夺过冰棍。小斐把火柴盒捡起来,从里面抽出一根火柴,划着了,盯着看,那时候天已经黑了,没有月亮,火柴烧到一半,她用它去点火柴盒,老李伸手去抢,火柴盒已经在她手里着了,看上去不是因为烫,而是因为她就想那么干,她把手里的那团火球向天空扔去,“咝咝啦啦”地响,扔得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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