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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金榜作家蓬莱客古言力作,书写跨越士庶之别、山河之遥的一腔柔情。

  高门贵女高洛神×寒门权臣李穆,士族与寒门对抗,家族与情义两难。

  春江滟滟,明月如旧,不知乘月谁人归,甘教飞蛾扑火,九死不悔!

  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

  君担簦,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

  莫道巷陌少年穷,风云际会化亢龙!

  随书附赠:“洛神”情境卡 “花月记”小剧场 语录书签。


【内容简介】

  涧底松,山上苗,世胄居高位,英俊沉下僚。

  门第阀阅,各怀心机,士庶之别,更隔天际。

  江左高氏,有贵女曰洛神,人如其名,才貌无双。

  其母尊为长公主,其父官至尚书令,族中兄弟,皆江左才俊,蕴藉风流。

  李穆出身寒门,少年投军,虽有过人之能,亦不过五品别部司马。

  偏其胆大包天,竟挟恩图报,求娶洛神为妻。

  人人道其趋炎附势、痴心妄想,却未曾料到,竟真让他如了心愿。

  阿弥,此生,纵我卑微如泥,亦无法阻止我守你朝夕。


【作者简介】

  蓬莱客:

  晋江文学城签约作者。

  性本颟顸,心常欢喜,窗前照有蓬莱月,我便自比月下客。

  已出版作品:《辟寒金》《折腰》《表妹万福》《君侯本无邪》《归鸿书》等。

  新浪微博:@山中蓬莱客


【媒体评论】

  李穆的孤寂、坚毅、沉重,阿弥情到自然的心意相随。蓬蓬大大笔下的人物从来不完美,各有各的优缺点,这些构成让人物形象更加真实饱满丰富。

  ——晋江读者 veganX

  女主从天真不知世事、无法认同男主的抱负理想,到看透这王朝的腐朽一路追随李穆登顶王业,蓬莱客大大的文真的值得看,故事性很强,文笔一绝。

  ——百度读者 晚藏说说

  征战沙场,收复失地,全篇战场场面,真心写得好,看得人想落泪。男主这个角色特别生动、吸睛。配角也极其出彩,女主弟弟满满少年气,从一个世家子弟蜕变成战场上的小将军,戳我!

  ——微博读者 鹤顶红近放假


【目录】

  第YI章 旧时春深

  第二章 救命之恩

  第三章 李穆其人

  第四章 求娶洛神

  第五章 若为俊杰

  第六章 文武比试

  第七章 母心如水

  第八章 必善待之

  第九章 大婚之期

  第十章 新婚之夜

  第十一章 天下若棋

  第十二章 出手相助

  第十三章 备战之期

  第十四章 归宁之时

  第十五章 涪水之战

  第十六章 洛神之愿

  第十七章 小别重逢

  第十八章 再回京口

  第十九章 琴瑟和鸣

  第二十章 乱臣之心

  第二十一章 曲水流觞

  第二十二章 荒西之城

  第二十三章 围城危机

  第二十四章 我自来裁

  第二十五章 琵琶惊鸿

  第二十六章 大虞之臣

  第二十七章 建康风云

  第二十八章 新君初立

  第二十九章 陆家柬之

  第三十章 郎君将至


【免费在线读】

  第YI章 旧时春深

  白鹭洲畔,台城春深。

  又是一年江南杏雨梨云,蜂蝶恋香。

  高洛神静静地坐在自己已经独居了十年的道观静室之中。

  “你们走吧。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她对面前几个还未离去的道姑说道。

  她话音未落,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侍从冲了进来。

  “夫人!羯人已攻破城门!传言太后陛下在南下路上被俘!荣康领着羯兵正朝这边而来,怕是要对夫人不利!夫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人人都知,羯人军队暴虐成性,每攻破南朝一城,必烧杀奸掠,无恶不作。如今羯人的皇帝更是毫无人性,据说曾将南朝女俘与鹿肉同锅而煮,命座上食客辨味取乐。

  道姑们本就惊慌,闻言更是面无人色,纷纷痛哭。几个胆小的,已经快要站立不住了,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高洛神闭目。

  一片烛火摇曳,将她身着道服的孤瘦身影投于墙上,倍添凄清。

  神州陆沉,异族铁蹄,轮番践踏着锦绣膏腴的两京旧地。

  南人在北方父老的翘首企盼之下,曾一次次地北伐,然而结局,或无功而返,或半途折戟,功败垂成。

  当收复故国河山的梦想彻底破灭了,南人能做的,也就只是凭了长江天堑偏安江左,在以华夏正统而自居的后一丝优越感中,徒望两京,借那衣冠礼制,回味着往昔的残余荣光罢了。

  然而今天,连这都不可能了。

  曾经以为固若金汤的天堑,也无法阻挡羯人南侵的脚步。

  那个荣康,曾是巴东的地方藩镇,数年前丧妻后,因慕高氏洛神之名,仗着兵强马壮,朝廷对他多有倚仗,竟求婚于她。

  以高氏的高贵门第,又怎会联姻于荣康这种方伯武将?何况,高洛神自十年前便入了道门,发誓此生再不复嫁。

  她的堂姐高太后,因了十年前的那件旧事,自知亏欠于她,亦不敢勉强。

  荣康求婚不成,自觉失了颜面,从此记恨在心,次年起兵作乱,被平叛后,逃往北方投奔羯人,得到重用。

  此次羯人大举南侵,荣康便是前锋,带领羯兵南下破城,耀武扬威,无恶不作。

  “我不走。你们走吧。”高洛神缓缓睁眸,再次说道。

  她的神色平静。

  “夫人,保重。”

  道姑们纷纷朝她下跪磕头,起身后,相互扶持,一边哭泣,一边转身匆匆离去。

  偌大的紫云观,很快便只剩下了高洛神一人。

  高洛神步出道观后门,独行至江边,立于一块耸岩之上,眺望面前这片将九州划分了南北的浩瀚江面。

  银月悬空,江风猎猎,她衣袂狂舞,如乘风将去。

  这个暮春的深夜,江渚之上,远处春江海潮,犹如一条银线,正联月而来。

  台城外的这片月下春江潮水,她再熟悉不过了。

  无数个从梦魇中醒来的深夜,当再也无法睡去之时,在耳畔陪伴着她的,便是那夜夜的江潮之声,夜复一夜,年年月月。

  然而今夜,这江潮声,听起来却也犹如羯骑南下发出的地动般的鼙鼓之声。

  高洛神仿佛听到了远处来不及逃走的道姑们的惊恐哭喊声和羯兵的狂笑嘶吼之声。

  什么都结束了。南朝风流,家族荣光,以及和她有关的一切,都将要在今夜终结。

  身后的羯兵越来越近,声音随风传来,已是清晰可辨。

  高洛神没有回头。

  江水卷涌着她渐渐漂浮而起的裙裾,犹如散开的一朵花儿,瘦弱如竹的身子,被波流推着,在江风中晃动。

  她抬眸,注视着正向自己迎面涌来的那片江潮,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向着江心跋涉而去。

  从高洛神有记忆开始,父亲就时常带她来到江畔的石头城里。

  巍巍青山之间,矗立着高耸的城墙。石头城位于皇城西,长江畔,这里常年重兵驻守,用以拱卫都城。

  父亲总是牵着她的小手,遥望着一江之隔的北方,久久注目。

  北伐收复失地,光复汉家故国,是父亲这一生的夙愿。

  据说,在母亲生她的前夕,父亲曾梦回东都洛阳。梦中,他以幻为真,徜徉在洛河两岸,纵情放歌,于狂喜中醒来,不过是倍加惆怅。

  洛神曾猜想,父亲为她取如此之名,这其中,未尝不是吊古怀今,思深寄远之意。只是父亲不承想,她此生后时刻,如此随水而逝,便如其名。冥冥之中,这未尝不是一种谶命。

  夜半的江潮如同一条巨龙,在月光之下,发出摄人魂魄的怒吼之声。它咆哮着,向她越逼越近,越逼越近,宛如就要将她吞噬。

  她却没有丝毫的恐惧。

  这一生,太多她所爱的人,已经早于她离去了。

  兴平十五年,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她次尝到了死别的滋味。那一年,和她情同亲姐弟的十五岁的堂弟高桓,在平定宗室临川王叛乱的战事中,不幸遇难。

  接着,太康二年,在她十八岁的那年,她失去了新婚不久的丈夫陆柬之。

  太康三年,新寡的她尚沉浸在痛失爱人的悲伤里时,上天又无情地夺去了她的父亲和母亲。那一年,三吴之地生乱,乱兵围城,母亲被困,父亲为救母亲,二人双双罹难。

  而在十数年后的今日,不久之前,后支撑着大虞江山和高氏门户的她的叔父、从兄,也相继战死在了直面南下羯军的江北襄阳城中。

  高洛神的眼前,浮光掠影般地闪过了这许多的画面。

  末了,她的脑海里,忽然又映出了另一张面孔。

  那是一张男子的面孔,血污染满了他英武的面容。新鲜的血,却还不停地从他的眼眶里继续滴落。一滴一滴,滴在她的面额之上,溅花了她那张娇美如花的面庞。

  那一刻,她被他扑倒在了地上。两人的脸,距离近得能感知到对方的呼吸。

  他的双眸便如此滴着血,死死地盯着她,眸光里充满了无比的愤怒和深深的恨意。

  他仿佛一头受了重伤的濒死前的暴怒猛兽,下一刻,便要将她活活撕碎,吞噬下去。

  然而后,她还是活了下来,活到今日。

  而他,终如此地死在了她的身上。

  一直以来,高洛神都想将那张眼眶滴血的男子的脸,从自己的记忆里抹除而去,好忘记得一干二净。

  然而这十年来,无数个被噩梦惊醒的深夜里,当在耳畔传来的远处那隐隐的江潮声中辗转难眠之时,高洛神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当年的那一幕,那个充斥了阴谋和血色的洞房之夜。

  很多年后,直到今日,她依然想不明白。

  他断气前的后一刻,之所以没有折断她的脖子,到底是力不从心,还是放过了她。

  她也曾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倘若时光回转,一切能够重来,她还会不会接受那样的安排?

  她甚至想,倘若十年之前,那个名叫李穆的男子没有死去,那么今日之江左,会是何等之局面?这些北方的羯人,可还有机会能如今日这般攻破建康,俘去了大虞的太后和皇帝?

  “把她抓回来,重重有赏——”

  刺耳的声音,伴随着纷沓的脚步之声,从身后传来。

  羯兵已经追到了江边,高声喧嚷,有人涉水追她而来。

  一片江潮,迎头打来,她闭目,纵身迎了上去。她整个人,从头到脚,瞬间便被江潮吞没,不见踪影。

  江潮不复片刻前的暴怒,卷出一层层的白色泡沫,将她完全地包围。

  她漂浮其间,悠悠荡荡,宛如受到了来自母胎的温柔的呵护。她的鼻息里后闻到的,是春江潮水特有的淡淡的腥味。

  这气味,叫她又想起了当年那个死在了她身上的男子所留给她的后的气息。

  那是血的气息。

  记忆,也后一次,将她唤回到了十年之前的那个江南暮春。

  那一年,她二十五岁,正当花信之年,却已寡居七年之久。

  高氏为江左门阀,士族高标。高洛神的父亲高峤,一生以清节儒雅著称,历任朝廷领军将军、镇国将军,尚书令,累官司空,封县公,满天下。母亲萧永嘉,兴平帝的长姐,号清河长公主。

  除却家世,高洛神人如其名,才貌名动建康。七年以来,求婚者络绎不绝,几乎都是与高氏相匹配的士族俊杰子弟。但高洛神心如止水,深居简出。

  直到有一天,她被召入皇宫,平静的生活,就此被打破了。

  召高洛神入宫的,是当朝太后高雍容,高洛神的堂姐。

  听完了高雍容的话,高洛神发怔,心头一片茫然。

  高雍容说,她希望她能答应,嫁给李穆。

  李穆,字敬臣,祖上曾为弘农郡守,因累世积功,被封郡公。神州陆沉、大虞皇室南渡之时,李氏祖上不愿随流南渡,举家迁回了祖籍所在的淮北盱眙。

  自皇室弃中原而南渡后,江北淮南一带的南北交界之处,便成了双方拉锯倾轧的战场,盗匪横行,兵荒马乱,但凡还有去路的边民,早已经逃离。

  李穆祖父归乡之后,建造坞堡,收容无处可去的流民,组建部曲,对抗胡兵和盗匪的袭扰。势力的时候,曾发展部曲近万。李穆祖上便如此一边以一己之力佑着一方安宁,一边盼着王师北上,光复中原。

  然而,在苦苦坚守了几十年后,期盼中的王师迟迟不见踪影,而随着北方羯政权的建立,李氏坞堡终也孤掌难鸣,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败落。

  二十多年前,李氏坞堡被攻破,李穆之父死于兵乱。李穆的母亲带着当时十岁的李穆,随了逃亡的流民过江,来到江左,在京口安家,开始艰难度日。

  李穆十三岁便投军,从一个级的伍长逐渐晋升,后成了应天军的核心人物。

  十年间,他率军三出江南,灭西蜀、南凉等北人政权,陆续收复了包括兖州在内的大半河南之地,将胡人驱至河北,北伐大业可谓半成,他亦因此名震天下。

  提起他的名字,胡人闻风退避,汉家无不仰望。

  两年之前,时任兖州刺史、镇军大将军的李穆去往淮北,准备他人生中第四次,也是规模的一次北伐行动。世代刺于荆州的门阀许氏,趁机发动了叛乱。

  叛兵不久就攻占了建康。为避兵锋,高洛神的姐夫,当时的太康帝被迫出走台

  城。惊愤加上忧惧,不久便染病身亡。李穆闻讯,暂停北伐大计,领军赶回。在平

  定了许氏叛乱之后,接回了逃亡在外的皇后高雍容和四岁的皇太子萧珣。

  当年,萧珣继位为帝,高雍容升为太后,大虞终于得以恢复了稳定。但也因此变故,朝廷的格局自此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昔日那些掌握朝政、子弟门生遍布各处,势力足以和皇室分庭抗礼的门阀士族,在这次兵变过后,遭到了李穆的无情清洗。

  许氏、陆氏、朱氏,这些曾相继执南朝牛耳,被时人仰望的昔日门阀,元气大伤,日渐败落。李穆取而代之,官居大司马,封都督内外军事,录尚书事,集军政大权于一身,权势达到了人臣所能企及的。

  “阿姐,这太突然了。你怎会有此念头?你也知道的,陆郎去后,我便无意再嫁。何况我和大司马素昧平生。他若真存篡位移鼎之心,我便是嫁他,他又岂会因我一妇人而消了这念头?”高洛神终于回过了神,说道。

  她早不再是多年前那个被父母疼在掌心、不谙世事的少女了。如她这般的高门贵女,婚姻绝无自己选择的可能,向来只是服从于家族利益。

  能像她一样,当年嫁得一个门当户对又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本就罕见——想来也是因此,招致上天见妒。新婚不过一年,陆氏失去了家族引以为傲的一个杰出子弟,她也失去了丈夫,寡居至今。

  这些年来,向她求婚的人络绎不绝,高家之人,却从不逼迫于她。今日,高雍容既如此开口了,她的所想高洛神又岂会不知,故直言不讳。

  “阿弥,别人不行,你却可以一试。”高雍容盯着自己的堂妹,一字一字地说道。

  高洛神目露迷惘。

  “阿弥,你可还记得两年前许氏变乱,你随我与先帝南下,李穆前来救驾之时的情景?”

  高洛神被她提醒,细想起来,确实还是有些印象。

  当时许氏叛军在后穷追不舍,慌乱中,她乘坐的马车翻下了山道,因受伤行动不便,怕连累了帝后,便自请分道。她被送到附近的宣城,暂时在那里落脚养伤。

  叛军随后追至此地,留部分兵力攻打宣城,围城长达月余之久。

  就在城中粮草不继,守军失志,城池岌岌可危之时,李穆从天而降,亲自领兵前来,解了围城之困。不但如此,他还亲自寻到了当时藏在密室之中的高洛神,派亲兵护送她到了安全的地方,直到叛乱结束之后,送她回了建康。

  “宣城并非兵家要地,便是暂时失守了,于平乱大局也无大碍。那时他刚从江北领兵南归,不去解要紧的建康之困,却先去救了宣城,事后还亲自入城寻你。

  他已年过三旬,我却听闻他从未娶妻。说他对你别有用心,不为过吧?”

  高雍容的话令高洛神感到有些难堪,摇头。

  “阿姐,你必是误会了。我和大司马素昧平生,宣城之前,连面都未曾见过,回建康后,也再无往来,他又怎会对我有心?何况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日解了宣城之困,他寻到我时,不过只交代了几句,丝毫无越礼之处,不但话未多说一句,他甚至也未多看我一眼,又何来的别有用心?”

  高雍容微笑。

  “阿弥,以你才貌,加我高氏之望,男子暗中倾慕于你,又有何奇怪?他未娶妻,亦不好色。从前有人送他美人美童,他皆推辞不受。这便罢了,这些年间,他权势逼人,自不乏士族愿抛开门户,主动提出和他联姻,他却一概以北伐未竟,无意成家的理由给拒了。但前两日,我派人见他,向他透了有意将你嫁他的消息,以此探听他的口风,他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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